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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风毕竟是老江湖了,南宫少秋并不要指点得很明白,稍稍点下,她们就明白了。
席容容笑道:“我们就用这个原则,分头去寻访,相信会有结果的”
“是的,忠顺王不会是个人,他还有批党羽的,并不定要找到他本人,只要闹得他无以安身,他就会自露行迹的,不过你们最好是两个人组,互相有个照应。”
“为什么,计全也死了,十三邪神没个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话不是这么说,忠顺王本人技艺非凡,你们个人已非敌手,他敢杀死计全,可见并不倚仗计全的武功以自保,你们若是擒他不成,落到他手,可就困住我了。”
“你少爷还会如此在乎我们吗”
“风姐,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不关心你们,你们不但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更是我将来的事业伙伴,我打算为江湖尽上二十年的心,然后带你们远游浮海,找片乐土,安享阵子白头岁月,到时候少了任何个人,我都会十分难过的,张桌子刚好八个人,坐下来吃饭时,空出个座位就会令人食不下咽的。”
他说得极有感情,胡风颇为感动地道:“好了,两个人就两个人吧,我还是和容容组,瑶英和小红,含沙和射影是分不开的,你大概还是跟美珍组了。”
南宫少秋笑道:“是的,忠顺王恨我切骨,遇上我定全力以赴,我定要找个好的保镖同行。”
“风姐,说句不怕你们生气的话,论手底下功夫,她或许比你们每个人都差些,但论保护我的安全,她也的确比你们每个人都得力。必要时,她只要阵香风,就能使敌人个个都闻风披靡。”
胡风哼了声道:“早知道狐狸屁这么香,我们也该去学马蚤狐狸的放屁功夫了。”
她是胡美珍的堂姐,姐妹从小调笑已惯,这是开玩笑,不是真吃醋,因此只引来阵哈哈大笑
但南官少秋却果如计划,八个人分成了四组,各带了批随具,分开来向四城作地毯式的搜索了。
而且还会同了锦衣卫的耳目和地方上的差役班吏,每家每户都盘查得十分仔细。
三面的网收得紧,南宫少秋和胡美珍管的西门却特别放松,其实这区最杂,远及城郊,都是平民区,龙蛇混杂,连地方治安的差史都视为畏途,但求平安无事,从来没有认真地管过。
南宫少秋以他巧妙的化装术,扮成个油头粉脸的小伙子,看就知道是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京师中有不少这样子的人,他们多半是败落的大家子弟,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把份家业败光了,仗着面目俊俏,能说善道,专门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大户人家的姨太太,有钱的富孀以及八大胡同的红姑娘们都作兴养着两个这种小白脸
胡美珍则打扮得妖妖娆娆,乘了辆华贵的香车,带着南宫少秋到西山的那间吕祖庙去烧香了。
由于计全死在那儿,锦衣卫派人守在那儿,不让闲杂人等前去烧香。
但胡美珍却不管,她冒充了身分很特殊,是宫门统领钱有为的六姨太太,闺名也叫美珍,原来是八大胡同宝华班中的红姑娘,被钱有为接出去后,不安份也是有名的。钱有为的妹妹被选入宫为贵妃,他这个国舅的身分却不怎么受人尊敬,那是因为他不学无术。还好他的度量大,几个姨太太出身虽不佳,但都交游广阔,跟些世家子弟们混得很熟,靠着那些人的支持,使他混上个宫门统领的差事,干得颇为兴致,所以对这些姨太太们的行动,他从不干涉,他娶姨太太完全是为了方便别人。
京城的世家子弟们,闲下无事就是流行句话:“到老钱家去”那儿有吃有喝有赌有女人,是消遣的大好去处。
南宫少秋选中这样个身分是有用意的,第是那位六姨太人人认识,谁也不会去注意那是假的,第二是胡美珍略为改装后,跟那位六姨太有几分神似,第三是那个车夫是锦衣卫派出的眼线,有他的帮忙掩饰,就没人怀疑了。
在车上,胡美珍跟南宫少秋耳鬓厮磨,打情骂悄,路不避形迹,已经引人注意了,不过没人会想到这对是乔装的。
到了吕祖庙,南宫少秋把胡美珍扶了下来,就遇到锦衣卫的挡驾,胡美珍立刻发了脾气:“挡别人的驾也不该挡我,我们家老钱跟你们卢大人同僚,而且还干着差不多的差事,我还会是什么歹人不成”
其实卢凌风和钱有为干的差事虽并不多,权限却差多了,卢凌风可以直入内宫,钱有为到了内宫就止步了,就是要见他的妹妹钱贵妃,也得听候谕旨宣召了才能进去。
但他毕竟是宫门侍卫三品统领的姨太太,而且认识的大人物不少,她这发娇嗔,那些锦衣卫们也只有陪小心。
南宫少秋掏出了两块银子笑道:“兄弟是神武将军冯国材的世子冯武,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钱府六姨太要来烧香,邀兄弟作陪,我们大老远的来了。败兴而返,实在太没意思了,各位方便二吧”
他顶替的身分也是个大绝人,神武将军早就失势了,只有个世家的壳子而已,他是为了在征战中因贪污而贻误戎机获罪的,总算朝廷念在祖上的功勋,没有革他的爵,却豁免了切的兼差,只靠着份死津贴过日子,拮据难免,于是这个世子也就不怎么样了,可是小冯在京师世家圈子里很有名气,他在女人圈子里尤其吃得开,跟很多人家的姑娘小姐姨太太都有上手。
这也是个家喻户晓的大名人,却都没什么好名声。
南宫少秋要动用这个身分,倒切实下了番功夫,好在他老早跟冯武就熟,进了厂卫之后,给冯武在西厂中又补了个缺,托他打探消息,倒是挺管用。他是照冯武的形貌着了装,所以更是天衣无缝。
但是以冯武和六姨太两个人的身分,却不足罩住棉衣卫的,他们对这两个尽管客气,在公事上说不卖帐,还是可以不卖帐的,可是钱府的车夫朝那些锦衣卫直抛眼色,却大有效果了。
这个车夫小卓是锦衣卫的眼线,他抛过眼色,就是便宜行事的意思,那名锦衣卫将银子笼进了袖子笑道:“好吧,因为这庙里最近死了名要犯,所以才看得紧点,其实人已死了,看死这地方也没用,二位要烧香就进去吧,倒是得快些,若是别人来了,也援例要进去就麻烦了”
到了庙里,住持的老道士知本忙出来接待了,南宫少秋看,心中就有谱了,南宫世家对各地较为有名的江湖人都有份记录,那是极为秘密的资料,记载十分详细,这个老道士的额前块三角疤痕,在三十年前,是个很有名的江湖人,叫三眼剑神刘知远,不过已从江湖上消失十多年了,般人也忘记了他,谁也没想到他窝在此地当老道了。
刘知远当年虽号三眼剑神,却是以滛好色和善用毒药而知名的,恐怕他也是早被忠顺王所网罗了。
知本老道士很客气地邀他们四下都参观阵,胡美珍见庙中除了吕洞宾之外,还供了八仙的神像,另外有间偏殿,却供了个很美丽的女像,不禁问道:“小冯啊,这是什么神明啊”
冯武摸摸脑袋道:“不晓得,大概是何仙姑吧”
胡美珍道:“你又来晚我了,何仙姑是捧荷花的,在八仙那堆中供着,怎么又单独供到儿来了”
老道士笑道:“这是白牡丹娘娘,挺灵验的”
冯武笑了起来:“原来是白牡丹,那不过是传说的故事,怎么也弄了像,真供了起来”
老道士道:“无量寿,神仙之说,原是诚心则灵,其实现在的许多寺庙中供的神明,也是根据封神榜中的些传说而已,这位白牡丹娘娘跟品祖结了三度合体之缘,最后终于日神渡化而成仙,总也有些仙缘的,本庙设像以来,青楼中人拜的最多,居然有求必应,十分灵验”
胡美珍问道:“白牡丹是怎么个传说。”
冯武笑道:“白牡丹是个名妓,美绝人寰,被纯阳仙师看中了,三度化身相戏,三度结缘,终于得道也修成正果了”
胡美珍道:“原来也是跟我个出身的,只不过运气好,陪个神仙睡了三次觉,就成仙了看来老娘只是运气差些,没找上个真仙。”
冯武忙道:“六夫人,别胡说八道,冒读神明。”
胡美珍笑道:“我倒不是冒读她,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瞧不起青楼中人,她既是我的老前辈,我得拜拜她。”
冯武道:“六夫人,你现在可不是在八大胡同了,你是钱府的六夫人”
胡美珍道:“去他的六夫人,老钱是块什么料,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六夫人,还是跟窑姐几差不多,只不过没挂牌而已,谁还不是拿我们来玩玩而已”
冯武微窘地道:“六姐,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对你片真心。”
“你有个屁的真心,还不是看中了老娘手头的银子,小冯,你别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少个相知的粉头儿,拿了老娘的钱去讨好别的狐狸精。”
冯武只有呵呵干笑,连连地道:“六姐,别胡说,这是神明面前”
“我知道,吕神就是专管人间风月的,我才要拖你来烧柱香在神前立个誓,你日后要对我没良心,我整不了你,自有神明来惩你。”
冯武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了。
老道士知趣,连忙把他们带到吕祖殿上,小道士捧上水来,给他们洗了手,然后在吕祖前烧了香,求了支签。胡美珍把签条递给老道士道:“老道长,我是给人家做小的,那户人家可不可靠,我总得为将来作个打算,目前认识了这个小冯,我想把切都交给他可是不知道这小杀干刀的对我是不是真心,会不会骗我,所以我来求求神仙,看看神仙是怎么指示的”老道士打开签条,先看了遍,才含笑念道:“嫣红姹紫满园芬,信手拈来俱成春,红可既有出墙意,何妨付与折花人”
胡美珍心中暗笑,想这是那个缺德文人抽的词,倒是挺会替自己打算占便宜的,但她却本正经地道:“老道长,听起来好像挺顺耳的,但我可个大字不识,您替我解解,这上面神仙是如何指示的”
老道士道:“这上面说,夫人现在所居之处,女人很多,个个都很美丽,不过这些女人都很自由,谁都可以去跟她们相好,该死该死。夫人既然是大家院里出来,人多或有之,但不会如此没规矩,这是神仙开玩笑”
胡美珍却道:“不不开玩笑,咱们老钱的家里,就是那个样子,老钱生来忖王八相,他的姨太太当他的面都敢勾搭别人,他瞧了还在旁的凑趣,点也不吃醋”
老道土道:“这位老爷倒很难得”
“什么难得,他是利用那些姨太太替他做人情而已,这老王八不去谈他了,老道长,您快看看,神明对我的事儿是怎么个指示的”
老道土咳了声,清清喉咙道:“夫人准备要离开那个地方,将终身托付给个人,选择是不错的,尽可放心托付好了。”
胡美珍哦了声道:“这么说来,这小杀千刀将来不会变心哄我了,老道长,事关奴家终身,可不能开玩笑”
老道士说:“神明是这么指示的,夫人应该相信。”
冯武连忙道:“六姐,怎么样,连神仙都说我靠得住,这下子你该相信我了吧”
胡美珍哼了声道:“我还是不太相信,神仙只是说我可以把终身托付给你,可没叫我把切都交给你,那千两金子是老娘辛苦了生的皮肉钱,好不容易积攒了下来,后半生全仗着它的,你要是下子给掏光了”
冯武急道:“六姐,我还不是为着将来,虽然我有个神武将军世子的头衔,可是年仗着户部关放的三千两银子的俸禄,连裤子都穿不上”
第二十九章
“你不是在厂卫中还兼份差吗那可是大肥缺”
“那份差事也得看当红与不当红,像我这样地跑跑消息,每月六十两银子,打应酬都不够,好容易走上汪公公的门路,他看我还是故人之后,才开口千两金子,要是别人,化三千两也混不上呢这可是个机会”
“活动个大档头,要这么多钱”
冯武唉了声道:“六姐,你实在不懂,个大档头可以独挡个部门,等我混到手上之后,各处大小官员们的教敬,再加上有事情时,当事人打关节,不出三五个月就加倍捞回来了,有许多生意还是在你们钱家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姐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胡美珍沉吟下才道:“我还得去问问我们那位前辈白牡丹娘娘再决定点次我可得个人去,你不许跟来”
“我跟去有什么关系”
“不行她是个女人,我们女人家有些知心话要谈,我还得请示几件心里的事不能让你听见。”
“白娘娘是神仙,她不会开口,你们怎么谈天”
“我有我的方法,我在神前求卦”
冯武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希望那位白娘娘不要捣我的蛋,胡乱给你指示”
胡美珍招呼小道士跟着她到偏殿去了,殿中只有老道士知本和冯武,知本献上了杯茶后,才低声道:“公子既有世袭的前稷,何必去跟那样个庸俗妇人在起。”
冯武微怒地道:“我姓冯的要女人可以把抓,谁希罕这老表子,可是我最近活动前程要钱,只有她有钱。”
“公子,这种女人的钱不好使,日后她缠上你,会使你透不过气来,除非你明媒正娶”
“那怎么可能,我有了发展,自然要论婚大族,好作个靠山,那能要这种女人呢”
“然而公子又将何以处之”
冯武笑了笑道:“那时候我有钱了,加倍还给她,打发她走路就行了。
老道士摇头道:“这种女人并不光是钱打发得了的,她眼中看过的钱多了,她肯把千两金子给你活动,自然也不在乎多倍的金子,她要是跟定了你,问题就麻烦了。”
冯武脸色变了变道:“最好她自己识相,否则我又岂是怕找麻烦的,在厂卫中,叫个人不开口有的是办法”
“公子这方法对般女人还行,对这个女人怕不中用,她见得多厂,认识的人也不少,事前也会防着手。若是落在别人手中个把柄,公子岂不是永将受人挟制。”
冯武不禁为之顿道:“那该怎么办”
老道士道:“最好是别欠她的情,不用她的钱。”
“那不行,我已经谈好了,汪公公是卖了我家老头子个面子,才开价千两,那是最低的价格了,别人想混这个位子,最少也得三四倍呢”
“不用她的钱,并不是要公子放弃前程,另外找人借,不就行了吗”
冯武苦笑道:“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将军世子虽是世袭的前程那是沾了祖宗的光,到了我家父手中却把门路走绝了,目前我家里霉得发黑,整天都是债主上门,谁还会借钱给我,否则我也不会动这种下流脑筋了,我何尝不知道这婆娘沾不得,但是没办法,只有走步看步了,大丈夫不可日无钱”
老道士笑道:“公子别心急,府上既有世袭的前程,公子又走通了厂卫的门路,那就是条青云坦途,道人粗知相术,看出公子英气内蕴,将来必主大发,处处有贵人扶持,不会长久困顿的。”
冯武苦笑道:“每个看相的都如此说,所以我遇到的唯贵人就是那婆娘。”
“不,公子的双眉高挑,主于阳刚,绝非能仗阴人之助而得志的”
“不仗阴人我就没志了,失去这个机会,我辈子都抬不了头,更别说什么前途了。”
老道士终于道:“看来公子实在很急。”
“当然急了,否则我吃饱了撑着,放着大把的黄花大闺女不要,来侍候这么个前途半吊子”
正说着胡美珍从里面出来了,冯武忙上去问道:“六姐,那位白娘娘怎么说”
胡美珍冷哼了声道:“娘娘说油头粉脸的小伙子最难靠得住,要我耐心多瞧你几天。”
“小冯,你要死了,对神仙也这样冒渎”
冯武道:“白娘娘根本没开口,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犹豫不决,堆在白娘娘头上”
胡美珍道:“胡说,娘娘灵极了,我说出心事后,娘娘给我的指示,点都没错。”
“凭着筐竹杯指示,我先说你不可靠,两片竹林三次都是反面的,证明娘娘对你的批评还不错,我又说你是十分可靠,这次娘娘给了三次都是正面的,那就是说不完全对,最后我说娘娘认为你还可见却未能太放心,要我多等几天再决定,这下三卜都正反”
冯武急道:“六姐,我这么重大的事情来求你,你可不能凭两片木头来轻率决定”
“这是神明的指示,而且连三卜,每次都是样,你不能说神明不验。”
“可是我的事很急,不能慢慢地等。”
“不能等也得等,就算我答应你吧,我的钱托人放出去了,等几天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说好了,该你的总归是你的。”
“六姐,目前只出了个缺,想巴这个缺的人多着呢,若是再等几天,被别人弄了去,那可就晚了。”
胡美珍道:“回去再说吧,你总不能叫我在这儿就给你个明确的答复吧”
冯武无可奈何,咳声叹气,老道士却语重心长地道:“公子,白娘娘的指示是最灵的,闲时你不妨常来烧烧香,表达你的诚意,神仙或许对你另有指示。”
说时朝他连连眨眼睛,似乎在作暗示,冯武却只看在眼中,急在脸上,又布施几两银子走了。
临行时,老道士拿了两个纸包给他们道:“这是神仙赐过的糕饼,叫如意糕,吃了定能称心如意的”
将纸包塞在他手中时,还重重地顿了顿,冯武烦躁地接了,伴随着胡美珍上车而去。
在路上,冯武才开始恢复南宫少秋的身分,打开了纸包笑道:“珍姐,咱们这次的戏扮得不错,老道士终于人彀的,我相信里面定是约我再去洽谈”
果然包着米糕的纸包中另有张小纸片,写着:“所谋不必求之妇人,君于明日上午再来观晤,或可小尽绵薄,为君另谋之,唯行踪宜秘,勿令他人知之。”
胡美珍也打开自己那包,里面同样的有张纸片,写的是:“绵羊怎可入虎口,山路不容双辔走,欲问终身何处属,少年何加半百叟。”
胡美珍哈哈笑道:“我这儿也大有收获呢看来我们都可似捞到点线索,我在里面时,那个小道士就对我说,神明对我定还会有指示的,假如我看不懂,就叫我去问城里的张铁口”
南宫少秋道:“问张铁口不过是解这张笺纸而已。我也解得,绵羊怎可人虎口,山路不容双辔走,分明是要破坏我的事,双辔为两匹马,二马就是个冯字,说我姓冯的对她不合适,要她去找个老头子而已。”
胡美珍道:“问题是我们俩找的这个替身颇为有名,早就是他们注意的人。”
“我也想到了这点,若是不出名的人,他们都会提高警觉,不容易上当,我找上这个冯武,的确是在谋事,而老汪也的确要他千两金子,他急得到处张罗,我认为这个身分可以利用,对方如果急于再布条线,定会找这样个人,所以才将他藏了起来,冒用他的身分试”
胡美珍笑道:“少爷,你调查冯武,我为了逼真,也在这个叫美珍的女人身上下功夫,查出她要好的男人有两个,个是冯武,个叫王易甫,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在钱家当帐房”
“那又怎么样,他们要破坏我这头,定要让这个美珍敲准头,劝她找个老头子算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姓王的老头子也在动她私蓄的脑筋,劝她拿出来说有个地方可以放出去,年三大分利,三年就可以赚个对本,而且十拿九稳。”
“做帐房的本来就是经手这种事。”
“但是这位王老夫子却已经代理了钱家几个姨太太的私营,拼命在找钱的路子,这就有问题了,忠顺王垮了台后,府邸产业入了官,他的财源也很紧,定要别谋财路。”
“你怀疑王老夫子是他的爪牙。”
“我本来也仅是怀疑,这下子倒可以敲定了,他们若是只准备吸收冯武,另外借钱给他就行了,可是他们又安排了这手,好像存心在替那个姓王的老头子铺路,未免热心过了度。”
南宫少秋道:“对,连那个张铁口恐怕都还有问题,我直在怀疑,忠顺王潜伏起来,必然有许多党羽在掩护他,帮助他东山再起,这次我们几头并进,即使再抓不到他,也可以把他的党羽扫荡空了。”
第二天,有人向锦衣卫递了话,说计全只是寄榻在吕祖庙,当地的主持却是个守本分的出家人,如果查不出有涉嫌的地方,就不该老是封锁那个地方
说话的是朝中位御史,证实了忠顺王的潜势力仍然可观,也证实了那所吕祖庙是忠顺王个重要的联络地方,封锁了对他们很不方便。
卢凌风得到了南宫少秋的知会,从谏如流,撤消了那儿的封锁,于是冯武再次前往时,那儿已没人守值了,居然有不少得到消息的香客去进香,十分热闹。
锦衣卫和厂卫都派了耳目,在附近刺探,记下每个前去的人,那些人都有可能问题的,但没有任何行动,忠顺王是条大鱼,大鱼未入网前,收网捕捉这些小鱼,打草惊蛇太不上算了。
三眼剑神化身的老道知本在私室中接见了他,另外还有个中年人在,南宫少秋化身的冯武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忠顺王的手下心腹,因此点了头道:“莫公想不到在这儿又见到了你”
那个中年人脸色变道:“你认识我”
冯武笑道:“我以前就在东厂中走动了,当然会认得莫公,不过南宫少秋接了东厂后,莫公就离开厂。”
这人是岭南派的剑客,叫莫纪南,中原与岭南极少来往,真正知道他的人不多,所以忠顺王将他隐了起来,但冯武是应该认识他的。
南宫少秋幸好是跟冯武作了番详谈,把他从前认识的重要关系人物都作了番了解。
莫纪南道:“我倒不知道你如何见过我的。”
冯武道:“以前莫公公身居要职,我只是跑跑腿的龙套,把大家赢得精光,我也输了二百两,莫公却全还给了我。”
“这种小事你还记得清楚”
“莫公也许以为是小事,对我却很重要,莫公还给我的二百两,沾了莫公的运气,使我赢了将近五百两,那个年过得很风光”
莫纪南哈哈大笑道:“你老弟现在可抖了”
厂卫中有些没落的世家子弟,往往是为了人情才收进来弄点小油水给他们,地位并不重要,莫纪南是很会做人的人,他也经常做这种事,只是他井不记得冯武,听他自己提起这件事,才约略地有点印象,因此放心得多了,口气也松了
冯武却道:“抖什么,南宫少秋原是南宫世家的少主,现在弄油水也没以前方便了,除非是爬得高点,自己独挡面。”
“听说你有了个机会”
“是跟汪公公说好的,南宫少秋要不干了,汪公公想自己补上些人,免得到时接手不易。当年家父跟他还有份交情,因为家父出事,他多少也有点份,家父肩担承了,他才没事。这次他是想要略表歉意,才提拔我这个机会,可是开价千两金子,却难住了我”
“那个老阴人,只知道要钱”
冯武道:“照行情三倍也不止,他只开千两,到底也够意思的。这倒不能说他太凶”
莫纪南哈哈笑道:“小冯,你还挺有良心的。”
冯武道:“莫公说笑了,我们这种人不会有良心,否则就不会进厂卫,尤其是我担任打探消息,原就仗着坑人来建树的,逮到机会,至亲好友也照坑不误,那就不能讲良心,不过我知道利害就是了”
莫纪南道:“王爷垮了,你卖卖旧日的消息,也足够爬上去的了”
冯武道:“那可轮不到我,我知道的不够多,也不够重要,好事全被些比我得力的人包去了。”
“多少总有点好处吧”
冯武道:“我知道的都不够重要,也犯不着报出。整人家不倒,反把自己赔了进去,那可不上算,王爷虽然明里垮了,他的势力还在,我这种人惹不起。”
“但是王爷死了”
“莫公,你别开玩笑了,这话骗别人还行,厂卫中人全都知道,死的只是王爷的替身,南宫少秋还在雷厉风行要找到王爷呢”
莫纪南道:“是真的吗,那你可以用用心,建下这个大功,就从此路青云了。”
冯武摇头道:“别说我不知道王爷的下落,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敢往上报,我在厂卫里混了几年了,王爷的势力有多大,我也清楚,我没南宫少秋那个本事,惹不起王爷”
“南宫少秋足可保护你的。”
冯武道:“他也不会永远干这个统领,最多还有两三个月,他是非走不可,他不会把我带了去,我还是在这个圈子里混,到时候随便来个人,都能要了我的脑袋。”
奠纪南这才点头道:“你倒还算明白。”
莫纪南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借给你千两金子,让你去谋个大档头。”
冯武连忙道:“莫公,我知道你是王爷的人,也许是王爷授命要你找我,可是我实在没那个胆子接受王爷的津贴而替王爷办事”
“你放心,王爷也不要你办什么事,更不要担什么风险,只要你知道什么消息,知会声。”
冯武苦笑道:“我能知道的消息,王爷定会知道,厂卫中王爷的势力还在。”
莫纪南道:“不了,卢凌风和南宫少秋很厉害。而且王爷以前的锋芒太露,手下人也跟着骄纵起来,安插下的人都被拔光了,就是些还在位的,也受了注意,发生了什么大作用。”
冯武道:“像我这种刚就任的,也不知道什么大的机密的,能为王爷效劳之处实在不多”
莫纪南笑道:“王爷实在并不需要你帮多大的忙,主要是为了帮你的忙,这儿是五张两万两的银票,共计十万两,折成黄金也是二千两,你拿去打点下吧”
冯武脸色变道:“莫公这个我实在不敢愧领”
莫纪南仍是笑嘻嘻地道:“我也不便勉强,你请吧。”
冯武拱拱手,正待告辞,莫纪南也拱拱手道:“不送了,回去代为问候令等及府上各位安好。”
冯武已经走了两步,听见了那句问候的话,脚步为之顿,连忙回来道:“莫公,家父已是风烛残年,最近又常闹病”
莫纪南笑道:“你若是个孝顺的儿子,就该赶紧谋个好差事,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脸上片冷峻,冯武想了下才可怜兮兮地道:“莫公,那叠银票还望见赐吧,王爷裁培之德,我会尽力报答的,只是请王爷体念下我的能力”
莫纪南才哈哈大笑道:“你终于想明白了。”
冯武苦着脸道:“王爷既然找上了我,是我的运气,我不该不识好歹的。”
莫纪南哈哈大笑道:“王爷在世之事,虽然厂卫中努力在搜索他的行踪,却直未能证实,我既然敢向你证实了这件事,你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是是我太愚昧”
“小冯,你也别口中说得好听了,我知道你心中并不愿意,是被逼得没办法。”
冯武低下头道:“莫公谅察,目前这个情形下,的确是谁也不敢多事去沾上王爷的。”
莫纪南叹道:“这个我明白,王爷着失算,去练兵是很不智的事,将大半的心血力量投进去,才被人家摆了道,现在王爷学乖了,专在暗中活动,他的势力仍然是可观的。朝中的大官们,他仍有半以上的影响力”
“那些人还是听他的”
莫纪南大笑道:“他们敢不听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根小辫子捏在王爷手里,王爷不但能叫他们身败名裂,也能叫他们身首界处”
说到得意时,声如枭鸣,冯武听得脸上变色,莫纪南才有了知觉,连忙道:“不过你老弟放心,你这份差事是王爷花了十万两银子买来的,王爷自然会好好珍重”
莫纪南道:“拿着吧钱没有嫌多的,尤其是像你们公子哥儿,上任后眼光别太浅去捞那些小数目,所以自己腰中着实些的好,今后多听指示,有你的好处的”
冯武捏着那把银票,又是喜欢,又是害怕,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告辞去了。
他办事倒快,连夜把钱送进了汪振的别邸,领到了纸汪任手谕,统领南宫少秋也接见了他,然后委派了他的任务,却不是个重要的职司,只是各地行走而已。
冯武自然是很失望,在莫纪南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免不了有所怨言,但莫纪南却笑道:“老弟,汪老头儿是着在银子份上派了你这份差事,南宫少秋不会不知道,他当然对你的能力不会太重视,你也别泄气,好好地办两件漂亮的案子,使他对你刮目相看”
莫纪南笑道:“那不必发愁,替王爷办事,王爷不会亏待你你没有班底更好,正便于建立自己的班底,过两天,我会替你安排的。”
冯武接事后的第七天,就办了件漂亮的案子,查出云州总镇曹子英贪赃枉法,逼部属妻女,冒吃空额粮畅达数十万两之巨,冯武对人宣称是他早就有所风闻,而且掌握了部份线索,但是因为他的地位不够重要,别人不敢深入地告诉他,曹子英在朝中颇多奥援,别人怕告不倒他而反为所乘,现在他够资格管事了,人家才放心把切都告诉他。
曹子英立刻就革职查办,而且在狱中赐药自尽,家产查封,家人充军妻女入官妓。这个处分很严厉,朝廷为了整作饬军纪,特地用了重刑。
查封家财是冯武主其事的,他也有线索知道曹家的财产用什么方法藏匿,丝不差地查了出来。
查封的财产只呈报半入官,余下的半,两成献给了汪振,成半入了冯武的私囊,另外的半则提出来,给他手下的人朋分了。所以冯武那组人,最少也落到了上千两的进帐,皆大欢喜,对冯武大档头自然是说尽了好话,连汪振也十分赏识,说这小子会办事了。
连办了几件漂亮的案子,冯武几乎是出尽了风头,真正的冯武却直是提心吊胆,担心着身分会被拆穿,因为他的身分有半是被南宫少秋借用的,在厂卫中视事的是他,到汪振那儿禀事的是他,跟同仁之间,互相酬酢的也是他,只有跟莫纪南接触时,才换了南宫少秋。
不过,他对南宫少秋的易容术,的确是十分的钦佩,他只有身材与南宫少秋相同,脸形轮廓只有两三分相似,最多可以说是南宫少秋的弟兄,绝不像个人,可是南宫少秋每次比照他的样子乔装易容后,居然惟妙惟肖,连声音都学得报相像了。
担心尽管担心,他也很开心,这对自己的将来是有太大的好处了,南宫少秋在厂卫中干不了多久的,将来定会完全交回给汪振,自己走通了汪振的门路,异日在厂卫中,必将是备受重视。地位日重,独挑大梁,虽然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南宫少秋签应了旦有事,必会全力支援,平时会拔两个有本事的人帮助他,必要时,还可以顶替他的身分来代他处理。
所以南宫少秋吩咐他干什么,定是如奉纶音,奉命唯谨,半点都不敢稍怠,只苦于件事,就是每天他必须把自己的行踪,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那些事,点不差地报告出来,甚至于跟那个女人起睡觉,都不能隐瞒少许,这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因此他只好尽量少人接触,宁可没事就回家去找丫头们胡调,因为他手头有了钱,家里也阔了起来,买了两个聪慧可人,美貌解事的丫头,放在身边侍候着倒也自得其乐。
这天他又到了厂卫总处,由南宫少秋召见了,问得很详细,他倒非常尽心,点不差地说了,然后才进入间密室躲起来,面着三个绝色佳人,却不敢露出丝轻浮,他知道这三个人是三条母大虫,任何个都能要他命的,不过,他也有轻松的地方,那就是这段时间的行踪,他不必记起来,也不必报告。
个人若是想要把做过的任何件事都记住而向人提出报告,那在生活中就全无乐趣了。
他认为南宫少秋是有点多事,凭他个小人物,不会如此受到重视的。
不过,南宫少秋的顾虑并不是多余,的确是有用的,他以南宫长春的侄少爷身分,进入厂卫,把忠顺王的篡国阴谋手粉碎,已经引起了忠顺王的戒心,对再次要用个人时,已经十分注意了。现在,他又以冯武的身分,来到了家叫四海春的酒楼,在门口就被个汉子撞了下。
冯武在平时就是好事爱闹的,此刻架子大了,自然更不能轻易了事,何况他看出这个汉子是故意来撞他的,因此立刻发脾气,口里骂混帐,伸手就是个巴掌打出去。
那知道伸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那个汉子冷笑道:“朋友这是大马路,又不是你个人的,人来人往很挤,碰撞下难免,你凭什么开口骂人,伸手打人”
冯武见打人不成,反而为对方所执,面子上更下不来了,冷哼声道:“杀胚,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冒犯本座,来人哪,给我杀了。”
他的身边并没有人,可是声令下,斜里道寒光,无声无息,下子就插进了那汉子的咽喉。
汉子松手,冯武脚把对方踢了出去。
杀了人还要加上脚,也只有冯武这种公子哥儿才做得出来,而且当街为了点小事而杀人,也只有厂卫中人才如此无法无天,这在南宫手下是不敢的,但冯武却是汪振自己引进的,倒也不足为怪。
人群中出来两名汉子,个上前弯腰拔出尸体上的飞刀,另个却弯腰恭身道:“大档头,这死人如何处理”
冯武仍自悻悻地道:“把地方召来,查明尸体的身分,然后追究下,是谁指使他的,这儿的行人虽多,我身边并不拥挤,他故意冲上来生事,分明是受人指使”
这时酒楼中又冲出三名汉子,都是身劲装,个人叫道:“好家伙,这是那来的王八旦,居然敢杀死我们的同伴。宰了他给老张偿命。”
叫声中三个人各摆兵刃冲了上来,冯武的两名手下立刻各迎住人,冯武自己拔剑也对付人。
这后来的三名汉子功夫都很了得,冯武的两名手下也不弱,竟是势均力敌,但冯武本人却不行,被人杀得连连退后,危险万分,不过对方似乎无意要他的性命,否则两三个回合就能将他刺倒下来了。
他的手下见上司危急,抽冷子又是两口飞刀,袭向跟冯武对敌的汉子,这次对方已有了防备,但也只能架开了口,另口钉在肩窝上,深陷人肉两寸,痛得把手中的剑都丢掉了,冯武这下子可神气了,立刻举剑乱砍,口中还叫道:“杀杀了这些暴徒,再追究他们的主使人”
不过他的剑法实在不怎么样,人家已是空手,还负了伤,他仍是砍不到对方,只是局势已改观,变成他主动地追杀对方了。
楼中的莫纪南冲了出来,首先托住了他的手道:“冯公子,这是误会,请停手。”
冯武那里肯啊,还是挣扎着要杀对方,不过莫纪南的手却像铁箍般,使他无法动弹。
他才悻悻地道:“冯公子,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是山西太原镖局的镖师,不是歹人。”
“什么是莫老朋友,居然对付起我来了。”
“那有这种事,我说过是误会,他们是我请来帮公子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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