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卿本妖娆》 第12部分阅读

就睡着?会不会睡着睡着就……

容浅念破天荒,脸红了。瞧瞧,满脑中全是黄|色颜料!

他只是笑,迎着容浅念闪闪躲躲的眸子,伸手,将她衣襟拢了拢,并未其他动作。

容浅念一脑袋黄|色的泡泡的破了,郁闷极了:“你都不抱我。”那怎么躺着,怎么睡,怎么干坏事?真真郁结极了。

萧殁轻笑出声,眸光融了几许少见的欢畅,美得多了些现实感。

容浅念一下子受蛊了,鬼使神差,一把就搂上了萧殁的脖子,笑眯眯地蹭来蹭去:“那我抱你好了。”

他任她抱着,像着猫儿一般来回动着。

只是才抱了一会儿,有人不老实了。

“十一。”声音微微暗哑,极是好听。

“嗯?”

有几分无奈,很温柔,萧殁又喊她:“十一。”

容浅念觉得她快醉了,晕晕乎乎,随口应着:“嗯?”

萧殁脸色微微染了淡红:“手。”声音越发暗哑,呼吸重了些。

这对话,怎生让人听出了几分猫腻。

门口,青衣贴着门,竖起了耳朵。

片刻,女子沉闷又幽怨地开口:“我就摸几下。”

忽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是青衣脑门磕上了柱子,揉揉脑袋感叹:这姑娘手下真快。

随即,屋里传来女子调笑打趣的语调:“青衣啊,听墙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青衣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去院子外守着。”

这是主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带了与生俱来的强势。

“别闹了。”

这还是主子的声音,没有丁点上一句的冷然,温柔得不想话。

向来没脾气的青衣都有了怨言: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了。隔着窗纸,又看了好几眼,默默地转身,心里想着,这两人可要悠着点。

远远地,屋子里对话传来:“我再摸几下。”

“手别动。”

“不,再往里一点。”

“十一,听话。”

“你别动,我也不动。”

“乖,手别放那里。”

青衣摇摇头,红着脸,跑得飞快,甚至用上了轻功。

不知道那只作恶的手,到底摸到了那里。自然没人知道,老实的青衣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可是事实是这样的……

屋子里,灯光依旧,容浅念的手依旧,朝里探啊探,忽然,萧殁抓住了她的小手:“乖,别闹了。”

这话真像哄元帅大人,容浅念心里又麻又痒,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放在萧殁腿上的手:“你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筋脉都没有萎缩,也许还能治好呢?那个上容,据说是天下第一医,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可以去找他。”她抬头,铮铮盯着他,“逸遥,我会想办法让你站起来的。”

他摇摇头,轻叹:“瘸了一双腿,在这宫里能省去很多麻烦。”

顿时所有亮光融在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那就是有得治了?”

他只是笑着,没有作答,唇角,是抹淡淡弧度,很凉,甚至苍凉。

容浅念只觉得心头一根线扯了好几下,有点疼,仰起头,她覆住他的手:“那你和我私奔吧,这个皇宫不待也罢。”语气执拗得像个孩子。

她想,这是她的男人,要藏起来,要独占了才好。

她想,若是他点头,就算是浪迹天涯她也是愿意的。

她想了很多,很久,只是久久沉默,他没有点头。

她想,原来,这个男子,藏得很深,她仰起头,望见他眸子深邃,问:“逸遥,这个天下。”片刻的沉凝,语气从未如此认真,“你想要吗?”

他沉默了。

便是这一个沉默的须臾,容浅念破然一笑:“这座宫殿,你若不愿出来,我便进来,这个天下你若想要,我便给你。”她手一收,抱得紧了,“那么你呢?你要什么?”

其实她多想他答一句,我想要你……

若不是的话,她就回答,我给你。

这辈子,甚至上辈子,她都是个小气的人,两世光景,她只大方了这一次,只对他。

灯下,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急不缓,不论答案,就静静地等。

俄顷,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耳边,他嗓音灼灼:“我要这天下,我要风清于我鼓掌间,盛衰存亡皆在我一念之间。”

不是那一句,我要你。只是,他说我要这天下的时候,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她,不是别的任何人,是她容浅念。

这是个生来便应站在最高处的男子,世人百态,或许仰望,或许痴迷,或许顺从,她不一样,她只心疼。

容浅念盈盈笑着,偎在他怀里:“那我将这天下偷来抢来送你可好?”

这时刻,她脑中晃过一瞬光景,满世界的红绸,站在高台的女子红衣邪肆,怀里男子颠倒众生,台下,是众人,是天下,硝烟过后,女子嗓音张扬,对着万人:这个男人是我容浅念的,这个天下是我男人的。

这场景,想想都美!

此刻过后,容浅念有一个伟大目标:她要让她的男人主宰这个世界,而她,主宰这个男人。

想着想着,容浅念笑容更欢了。

萧殁只是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傻瓜,这天下我会去争。”拂着她的脸,指尖,缓缓落在她唇边,“而你,守着我便好。”

一言,地未老,天未荒,而她,恍如一世,眸间,他的模样,醉了她,眩晕间,她念了一句:“我完了。”

说完,低头,含住了他的唇,凉凉的。

他微微淡蓝的眸子缓缓合上,睫毛打在她眼睑,唇齿,与她缱绻,与她毫无技巧地嘶磨。窗纸下,月光在她怀里,而她,在他怀中。

这夜,在唇上破晓。

缠绵的微喘渐进融在夜里,暖了几许,缓缓,又落下,他掀开染墨的眸子,声音微哑:“怎么了?”

脸颊绯红,她眼里是他的模样,醉了一般地好看,嘴里念道:“上容。”

她痴愣了,这个名字,在无意间溜出。

骤然,泼墨的眸子一凝,褪下温柔,他冷着一张脸,俯身便咬着她唇上。

容浅念倒抽一口气,疼得皱了小脸。

萧殁终究是舍不得,轻轻地舔着咬过的地方,唇,落在她嘴角:“十一,莫要想着别人,我不喜欢。”

声音沉闷,带了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微微孩子气的执拗,有些郁结,嗯,还有些酸。

哦,容浅念大悟,笑了:“我喜欢。”

谁说女人吃醋才可爱,有我家男人可爱吗?容浅念这么一比较,心花怒放了。

“你喜欢上容?”俯身,又咬了一口,“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高挑,那个百转千回,蛊惑勾人。

容浅念脑袋一懵,想也不曾想:“我就喜欢你。”想了想,继续解释,“我刚才只是突然觉得他和你很像。”

“哪里像?”

萧殁离得她很近,热热气息都喷在她脖颈,痒痒的,想去挠,又舍不得动,表情十分呆愣,回答:“眼睛。”末了,加上一点,“还有气息。”

萧殁沉默了,若有所思,眼底,青影沉沉。

容浅念屏住呼吸,半天没声音,鼻尖是萧殁的气息,有点酸,还有点烫人。

嗯,男人貌似生气了。

容浅念乖顺极了,伸手去抱他,仰头很笃定地说:“就算他的眼睛像你,气息像你,我都只喜欢你。”抬手,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

萧殁凝着眼看她,她心肝一颤,连忙加了一个手指。

骤然,萧殁轻笑出声,擒着她的手,柔和的嗓音很好听:“我信你。”

容浅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抱着萧殁,蹭了有蹭。

久久,耳边,他的气息很轻,声音是别样的温柔,他说:“这世间,我从未信过谁,但是你说,我便信。”

莫名其妙,她觉得眼睛有点酸,凑过去,亲萧殁的脸,然后是眼,落在了唇上。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容浅念心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响着:即便是骗尽天下,也舍不得骗你。

转眼,几日已过,迎来了京都盛世百花诞。

百花盛宴,宫门外,香车美人,果然是个争奇斗艳的日子。

“阿嚏!”容浅念揉揉鼻子,看着美女啧啧摇头,这得抹多厚的脂粉啊。

百无聊赖,容浅念踢着脚下的石子,左耳边,文氏淳淳提点:“年华,娘亲与你说的可都记下了。”

容浅念掏掏耳朵,戳戳元帅的肚子:女人就是啰嗦,这都说了一路了。

“娘亲放心,我知道分寸。”容年华今日一袭广袖曳地纺裙,淡淡的紫色,长发半挽,妆容华贵。

文氏满意地点头,转而望向容锦绣:“锦绣,娘亲等会要和你爹爹殿前朝拜,不能同你一起过去,你跟着你姐姐,不要惹出了什么幺蛾子。往日里我惯着你,进了这道宫门,你最好收敛着性子,你爹爹贵为一朝丞相,做什么之前都要掂量着自己的身份。”

容锦绣俏脸一沉,撇着嘴埋怨:“娘亲就会训我,我听得都起茧子了。”

“胡闹,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说起那日王府盛宴,容锦绣立马烧起了一把心头火,死死瞪向容浅念:“那哪能怪我,还不是她。”

靠,躺着都能中枪。

容浅念翻翻白眼,怀里元帅也翻翻白眼,抬首重重一叹:“诶!”咧嘴,嘻笑,“千错万错都是小九的错。”

那狐狸一样灵动的眸子波光潋滟,笑得那般春风得意,哪有半点认错的自觉。

“你还有脸了?!”

容锦绣气得小脸一抖,脂粉乱颤,容浅念觉得鼻子更痒了,连连后退。

文氏厉眸一睃,沉声轻斥:“好了,这宫门之外,莫要被人看了笑话。”回头看容浅念,端的是雍容大度,“以往之事我暂且不论,你不要忘了,你究竟还是姓容,这一荣俱荣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斟酌,若是你姐姐入了东宫,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家姐妹。”

这叫什么?打一巴掌在给个甜枣?

老婆娘,老娘打人巴掌的时候你还不会啃甜枣呢。

容浅念抱着元帅,端着样子,洗耳恭听了一番:“这话好生耳熟。”低眸作深思状,恍然大悟,“哦,昨夜里,二娘也说过呢。”

这叫什么?祸水东引。

唯恐天下不乱,这厮最喜。渔翁得利,这厮最善。

果然,文氏脸色剧变,眼刀子飞向宫门西侧:“好你个林晚华。”

隔着半近不近,林氏置若罔闻,她身侧容繁华一袭素白的衣裙,墨发散落于肩,毫无妆点,竟是那般美得遗世独立。

容浅念看看自己,郁闷了,都是白衣,怎么偏生人家穿出了仙风道骨,自己却穿出了一股江湖味。

“繁华,你多年不曾出府,正好趁着这百花诞好好表现。”

女子声音淡雅,无痕:“可是要我去争良娣之位?”

“繁华,娘知道,若是你想要,东宫必有你的一席。”

容繁华抬首,黑眸映下的宫门暗淡,她笑得飘忽,久久,轻语:“可是,娘,那个位子我不想要。”

下一瞬,女子眸中风华盛开。

这个女子,野心很大。

十月怀胎的女儿,林氏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繁华,你、你在说什么?”

她笑,只是看着一城金碧辉煌,抬步,步入殿门,她说:“五年了,这场选妃盛宴,他会来吧。”

林氏面色惨白。

容浅念挠挠头,他?谁啊?容浅念自言自语,苦恼:“良娣之位她不要,那她要什么?”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管他要什么,不是要我家男人就行了。”

元帅抖抖白毛,表示苟同,窝在容浅念怀里懒洋洋地打哈欠,蹭了又蹭。

容浅念揪着元帅的耳朵,提在手里:“元帅啊,莫辜负了这百花盛开,我们采花去。”

元帅哼唧不断,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要揪小爷的耳朵,伤自尊!伤自尊!

抗议失败,容浅念一路提着元帅的耳朵,穿过宫廷玉宇,姹紫嫣红下,映入眸间的宫殿唤作百花殿。

这便是年年百花争艳之地,京都有一言,一入百花殿,终身富贵门。

容浅念睃了一眼,只觉得金光灿灿,心头痒痒,低着头跟着容家另外三位小姐一起入了殿门。

方一进去,耳根子就不清净了。

“容家傻子也来了。”

操!姐姐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傻,你全家都傻!容浅念压下心头的躁动,面不改色地进去,一袭半旧的白裙,长发高挽,没有半分女子婉约,倒见一身的邪气。

“她怎么来了?”

抬头,女子淡淡绯裙,生得娇滴滴。不是文家的静初郡主又是哪个?

嗯,一笔账,记下了。容浅念慢条斯理地落座。

耳边,另一女子附和声起:“是啊,居然还有脸来。”

容浅念再抬眼,女子青衫妖娆,长发未绾,鹅蛋脸,大眼睛,倒是个美女,嗯,两笔账,记下了。

没办法,谁叫容浅念记仇。

“瞧瞧她那一身行头,当这皇宫是集市?”

容浅念瞧过去,靠,您这一身行头,不重吗?

“这百花诞什么时候这般随意了,不论个什么人都来了。”惜朝今日倒是一改往日英气,淡绿色的宫装,额点珠花,长发挽了个流月髻,只是一双单眼,仍旧带了凌厉。

容浅念细细审视了一番:嗯,鞭子是手里的,彪悍是骨子里的,放得下鞭子放不下彪悍是惜朝。

容浅念掏掏耳朵,懒懒上前,眨眨眼,笑得无害极了:“诸位姐姐们,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几个女子现下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皆是心肝莫名颤抖。

“我怎么来了?”她骤然俯身,单手撑着案桌,丹凤眼一挑,带了几分邪气地看文静初,“要不,等会儿我帮静初郡主问问皇上,那圣旨怎么回事,我怎么来了呢?”

文静初小脸一白,说不上话来。

容浅念笑笑,起身,左转一步:“我没脸来?”凑上一张坏笑的小脸,“嗯,今天出门倒也确实随意了点,这粉扑得没有像姐姐这般厚,是容九的不是。”

青衫女子气得脸一抖,脂粉纷飞,容浅念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算账嘛,一个一个来,这下轮到谁了?容浅念眸子一转,对上满头珠花的女子,无比感叹:“我这一身行头,啧啧啧。”摇摇头,容妖孽表示很遗憾,很难过,“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比不得姐姐一身珠光宝气,简直亮瞎了我的眼。”

此女双目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说得口渴了,容浅念拿过惜朝郡主面前的杯子,大灌了一口,润润嗓子看惜朝:“郡主,容九告诉你哦,刚才你说百花诞何时这般随意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刚好路过呢。”凑近一分,她笑得痞气,“你说,这话会不会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呢?”

惜朝郡主江芙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和老娘斗?小样!容浅念眯了眯眸子,捏了块芙蓉糕给元帅,懒悠悠地叹:“姐姐们,话真的不能乱说的,东西自然也不要乱吃得好,是不是?”起身,一手端一盘,“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惜朝郡主拍案而起:“给我站住!”

容浅念顿了一下,捏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回头看了一眼惜朝,摇摇头:“啧啧啧,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要理由。”说完,抱着狗儿,吃着点心,悠哉悠哉。

江芙磨牙切齿:“好个胆大包天的傻子。”

“傻子?”一道女子的嗓音,轻忽,淡雅,又轻笑了一声,“呵。”

寻着声音望过去,隔着窗,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身清华与这喧嚣格格不入。

惜朝怒气未消:“你是哪家的千金?”

女子未语,看着窗外。

“问你话呢?”

她依旧未语,嘴角牵起淡淡的嘲讽,缓缓站起,转身便走。

惜朝大怒:“你给我站住。”

白衣翩翩,已不见那女子身影。

惜朝愣了,脸上红白交替,好不精彩。

容年华上前,拂身:“郡主莫气,那是府里的十一妹妹。”

江芙冷哼了一句,眼如刀刃:“年华,你们容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容年华笑而不语,淡淡睃了一眼容浅念,只见容浅念拍拍手上的糕点屑,起身,拿着空盘子走过来,瞟了一眼江芙:“诶!”

这一声叹息,莫名其妙,倒叫惜朝心虚:“做、做什么?”

容浅念一脸无辜纯真,凑近了问:“郡主姐姐,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什、什么?”江芙声颤,不由得后退。

那厢,容浅念吸了吸鼻子,乌黑的眸子上下挑着,乍一放大,大吼道:“好你个元帅,让你出去蹲坑,你怎生将这当作了茅厕。”

“啾啾啾!”

桌下,一只白毛浑圆的狗儿灰溜溜地滚出来,短腿缠着一截惜朝郡主淡绿色的裙摆,只见那裙摆上……

“啊!”

惜朝郡主一声惨叫,眼见着那裙摆上一泡尿顺流而下。

一个一个素来矫揉造作的闺中女子都傻眼呆愣了,容浅念扫一眼,笑了。

惜朝扯了扯裙摆,胡乱挥手,口齿不清:“快,快拿开这畜生。”

元帅哼唧了一声,脑袋一撇,讨好地朝着容浅念晃脑袋。

容浅念招招手:“来,小畜生。”

元帅蹭了蹭裙摆,弄得干干净净之后跳进了容浅念怀里,讨好地摇头晃脑。

容浅念顺了顺元帅的毛:“乖。”

“容浅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你的狗儿在此撒野。”惜朝提着裙摆的手握紧,咯咯作响。

“撒野?”容浅念缓缓抬头,笑着,“郡主姐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的狗儿撒的是尿。”肩头,某只胖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人群里,顿时闹开了笑,惜朝郡主脸色一沉,眸中寒光一闪,以手成爪朝着容浅念便袭过去:“你,你去死!”

殿中女子皆是京都权贵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一个刷白了脸,但见容浅念只是懒懒一闪身,抬手,便擮住了惜朝的手,语调依旧漫不经心:“郡主确定不用先去换身衣裳?”

惜朝冷嗤一声,直接一个猛扑,直击容浅念命门。

容浅念抱着狗儿,后退几步,不见半分慌张,撑起身子坐在了桌上:“忘了告诉姐姐了,我家元帅的童子尿可以养颜美容哦,就是味道大了点,时间久了点。”

“你——”

惜朝还未发难,就有几个女子掩着嘴鼻,嘴里碎念了几句,顿时,惜朝脸色窘迫,狠狠瞪容浅念:“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话,惜朝提着裙摆飞身离场,地上滴了一地的‘童子尿’,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屁滚尿流啊。

容浅念笑得眉眼明媚:“我家元帅泼皮,给各位姐姐妹妹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去好教育教育它,等改造好了再来向各位请罪。”戳了戳肩上的某狗,“元帅,走,我们思过去。”

容浅念一出百花殿,四处梭巡:“人呢?”揉了揉元帅的鼻子,“元帅大人好好闻闻。”

元帅大人纵身一跃,身手甚是敏捷,扬了扬白胖的小短腿:“啾啾啾。”

“我们捉j去。”

她倒想看看,容繁华的j夫是何许人也。

正逢此时,椒兰殿外。

“姑娘,椒兰殿禁入。”

女子微微恍然,风卷起她的发,她不语,亦无动作。

殿中,一个清润嗓音缓缓传来:“青衣,何事?”

原来一个声音也能点亮经纶,超度了她多年思念,女子眸光痴缠,那双眸里,一张绝美的脸清晰。

“你是谁?”嗓音淡淡,微微湛蓝的眸子目下无尘。

女子眸光盈盈,轻启唇:“逸遥。”

两个字,陌生遥远,微微轻颤。

这白衣翩翩,正是容繁华,她眸里,是萧殁。

离着椒兰殿百步之外,容浅念碎碎念了一路:“你这胖狗,让你去捉j,你来椒兰殿做什么?”

元帅大人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身子一抖一抖,甚是可怜无辜。

“啾啾啾。”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这天下的红杏全部出墙了,我家男人也不会偷腥的。”小脸皱起,郁闷了,“就算不偷腥,万一被别人偷腥了怎么办?”

纠结了一番,抬脚就往椒兰殿去,才走了一步,月牙儿般眸子一眯,她压着嗓子道:“靠,j情!”

假山后,一对男女,正抱着吻做了一团,渐进没入石堆。

容浅念看了看椒兰殿的殿门,又瞅了瞅假山之后,纠结了片刻,猫着脚步摸进了假山。

一阵呻吟,断断续续,伴着粗重的呼吸。

“嗯。”

“嗯。”

那叫一个勾人,那叫一个销魂,容浅念顿时热血,抬头,正光天化日,扯了扯嘴,无声道:“狗男女。”

脚下,元帅大人晃着脑袋表示苟同。

一人一狗,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一边竖起耳朵,听得全神贯注,良久,良久,良久良久……容浅念感叹:擦,一夜七次郎中狼。

里面翻云覆雨等闲处时,传来男子的声音。

“太后作何打算了。”

这个声音……容浅念嘴角一抽。

果然世风日下,堂堂天降帝星,青天白日与人苟合?容浅念嘴角继续狂抽。

里面喘息渐进平了,女子嗓音还带了淡淡欢爱后的沙哑:“昨夜里太后便拟了一道懿旨。”

太后身边的人?萧衍的爪牙果然遍地。

“赐婚?”

“嗯。”女子声音柔软,缓缓道来,“晋文公府惜朝郡主赐婚夏王。”

“太后倒是用心了,萧简才刚丢了五万右翼军,她便开始谋划了。”

“那你想娶江芙吗?”女子说着笑了,语气软糯,带了些许娇嗔。

“我自然想。”顿了须臾,萧衍道,“娶了她,便是娶了晋文公手里十万右翼军。”

“只是你不能娶她。”女子笑了又笑,“文家十五万左翼军,若再加上晋文公手里的十万右翼,你会让皇帝睡不安稳的。”

“你倒是聪明得紧,那么知道怎么做了?”

女子娇柔地轻笑。

好个聪明的女子,好只j诈的狐狸,好一对狼狈为j的狗男女。

只是,到底怎么做,容浅念听不真切,不由得上前几步细听。

忽然,黑暗的假山之中,一道风刃忽然袭来,直扑容浅念命门,她连连闪身,那身影却步步紧逼,扬手,银针欲出。

电光火石间,忽然……

“嗯。”

一声销魂浅吟,容浅念愣了,对面黑影也愣了,里面娇喘连连。

“慢点,慢点。”

“快、快点。”

“你这小妖精。”

“殿下。”

“……”

靠,还来?战况要不要这么惨烈。

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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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明日章节:百花诞盛宴,斗智斗勇。

第五十二章:搅得天家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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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黑暗里,两个呼吸一轻一重,容浅念面不改色,自然,那呼吸急促的是对面仁兄。

哟,还挺纯洁。

容浅念忽然闪身一溜,逃之夭夭,对面那人当即纵身一跃,轻功了得。

靠之,插翅难飞。

容浅念认命地抬头,下一秒,凌乱了。

“是你!”容浅念拂额,对着萧简干笑一声:“猿粪啊。”

狗屁缘分,容浅念真想骂娘,萧简这丫阴魂不散啊。

萧简眸光复杂:“竟不想你一个深闺小姐有如此身手。”他笑得意味深长,“容九,你藏得倒是深。”

这般身手,即便是他,百招之内也毫无胜算。

这个女子,一身的谜。

她却连连摆手,笑眯眯地说:“不比王爷。”眼角扬起好看的弧,“不想堂堂风清第一战将竟有如此癖好。”叹气,“诶,春宫无限好。”

萧简嘴角若有若无地抽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让本王好奇了。”

容浅念眨眨眼,痞得一本正经:“千万别对我好奇,没人告诉过王爷,j情都是由好奇开始的吗?”这厮脸皮厚度,无人能及。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招的女子,而他,似乎也没法对她按常理出招,只觉得鬼使神差,他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你说本王请旨娶了你了怎么样?”

话里三分真,七分假,他眸子很深,很乱。

容浅念愣住,半天念了一句:“靠,老娘魅力势不可挡啊。”眯着眼凑过去,“不是真的吧?”

他似笑,非笑,眼潭深邃难测:“你说呢?”

容浅念拂额:“男人就是麻烦。”还是自家男人最好。

萧简一张俊脸,僵了。

权衡了一番,容浅念甚是头疼:“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说。”

容浅念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我一个傻子,娶到手了也没用,不如我帮你把晋文公那十万右翼军外加江芙那个美人弄到手。”她一笑,皓齿明眸,“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这女子是一只狐狸,狡猾j诈成性,他却大意了:“什么事?”

容浅念表情很正经:“刚才里面太黑我没瞧太清楚,那女人的肚兜是什么样式的?”

萧简一怔,半响后,回答僵硬:“淡绿,绣以竹叶。”

回答完,他才恍然,对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他果然也没办法正常出牌。

容浅念大笑,梨涡深深:“王爷果然对这品花弄玉的事儿深有了解,容九佩服佩服。”

这容家老九啊,除了一身皮相,毫无女子之态。

萧简顿时哑口无言,眸光一凝,表情难得丰富。

“王爷放宽心,这桩生意,容九定不叫王爷亏了,现下就先撤了。”

转身,才走了一步,萧简唤她:“容浅念。”

她回头,眸光清澈,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看不到任何其他:“你到底是谁?”

“我?”她笑得飞扬极了,“容家的傻子。”

说完,她转身,步子懒洋洋的,脚边,一直白色的狗儿同样步子懒懒。

萧简眸光幽深,脑中忽然闪过,那夜里黑纱蒙面的女子。

久久,他抿唇轻笑,这只狐狸,他好像不止好奇了呢。

那边容浅念方走到椒兰殿外,容年华身边的婢子便寻来了。

“九小姐,七小姐正到处寻你,长公主已经入殿,你快些过去吧。”

容浅念看了一眼椒兰殿,幽怨转头,一步三回头。

椒兰殿中,女子视线痴缠,眸中全是一张俊颜,疏离而淡漠。

“你唤作繁华?”

他明明在看她,淡蓝的眸中,却没有她的影子。

容繁华恍然苦笑:“我五年前便告诉过你。”

萧殁淡淡一声轻叹,额间朱砂忽然深了颜色,美得像隔着什么,看不真切。

久久,他不说话。

她问:“那时,你为何救我?”

那时,她大病,他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于她窗前,漫天的月华在他身后迷离。

“你是容家十一?”少年的他,很美,脸色很白,似乎病得厉害,不等回答,他告诉她,“我可以救你。”

她说不了话,任凭少年一双手握住她的脉络,她总记得那双手,很美,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之后,她能说话,她问他是谁。

“逸遥。”

这是他的名字,这是他与她说的第三句话,之后,再无其他。

他来了三个晚上,便再也没有来过,而她在常林阁等了五年。

后来,她知道,十皇子萧殁,不良于行,字,逸遥。

“那时,你为何救我。”容繁华又问。

萧殁沉默了很久。

她等了五年的答案,忽然她没有勇气听了。

淡淡启唇,萧殁说:“还债。”

“债?”她愣了,随即苦笑。

“青衣,送繁华郡主出殿吧。”

都说繁华郡主聪慧剔透,她笑自己痴傻懦弱。转身,缓缓走出椒兰殿。

“债啊。”良久,她回头,看着那人模糊的轮廓,“错了呢。就错了这么一次,你可知道,误了我一生。”

何来债?谁欠了谁?原来,不过是痴梦一场,而她,糊涂了五年。

容繁华苦笑,笑出了眼泪。

“错了呢。”

殿中,萧殁在轻叹。苦笑,带了淡淡嘲讽,“竟错了两次。”

十年前,他问:“你是谁?”

“十一是也。”

十年后,他问:“名字。”

她还是回答:“十一。”

十一,原来竟只是名,他竟错了两次。沉声,说:“青衣,我要知道容家九小姐的所有。”

已是午时三刻,百花殿里,各家女子都已落座。

容浅念睃了一眼,未见容繁华,眉头一皱:这厮上哪偷情去了。

“去了哪?怎生这么久?”容年华语气责怨。

容浅念回答得顺溜:“我痛定思痛,带着我家元帅思过去了。”容浅念转个身,看了一眼换了衣裙江芙,招招手,“来,元帅,给郡主陪个礼。”

江芙怒吼:“滚开,离我远点。”

说着,鞭子凭空一出,容浅念一个闪身,那鞭子擦着她的脸而过,反身,一把握住江芙的鞭子:“郡主好身法啊,你那鞭子再左偏一分,我这脸怕是要皮开肉绽。”

江芙扯了扯鞭子,竟一动未动。她终于知道,原来容家老九,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个。

正是僵持不下之时,鞭子忽然一松,对面,容浅念眸光盈盈,泪眼婆娑:“郡主,何必如此为难我。”

这脸变得太快,江芙整个人懵了,鞭子又一紧,再抬头,萧凤歌已经揽住了容浅念。

“江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本世子的人。”萧凤歌收手,便夺了鞭子。

老娘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

容浅念暗暗翻了白眼,抬头:“凤歌儿。”

这一声百转千回,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这丫的,真能装,偏生,在明知道她是装的情况下,他心里还一抽,该死地心疼了,软下声音哄着:“怎么了小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来。”

在场的人,均是瞠目结舌。

惜朝郡主脸都白了:“昭明哥哥,是她的狗,她——”

萧凤歌冷冷截断:“我问你话了?”眸光一寒,“我家小九心地好,老实,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只是我这个人,记仇,护短,所以在我家小九面前最好掂量掂量,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心地好?连元帅大人都惊悚了。

惜朝郡主脸色更是惨白,握着手的鞭子都在轻颤。

一屋子的人,皆是噤若寒蝉。

偏生,有个不长脑子的。

“昭明世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容锦绣手指一劈,指向容浅念,“明明是她不对,是她纵容她的狗儿在这里撒泼,大家都看到了,郡主的衣裙便是让那狗儿给污了的。”

一番指控,头头是道,容浅念都不禁反思:我真这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睃了一眼萧凤歌,只见他笑意未改,竟逗弄起了元帅大人:“你撒泼了?”

容浅念怀里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耷,作认错状。

不料,萧凤歌拂了拂元帅大人的白毛:“乖,你护主有功。”伸手拈了块糕点递上,“有赏。”

所有人都傻了,容浅念笑不可仰。

元帅大人一个猛扑,钻进萧凤歌怀里,蹭来蹭去,摇尾巴晃脑袋,好不欢喜。

容锦绣整个人如遭雷击:“世子,你怎么能——”

萧凤歌挑挑眉,妖娆眸中一抹寒:“你在质疑我?”

容锦绣只觉背脊一凉,整个人傻愣了,容年华赶紧拉着她后退,躬身请罪:“小妹愚钝无礼,望世子见谅。”

萧凤歌冷哼一声,转头,柔了一脸冷峻,笑眯眯地看着容浅念:“小九,我都听你的。”

惜朝郡主面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是京都第一纨绔昭明?所有人都傻了,唯有容家老九眸光盈盈,笑容肆意。

这时,忽然来报:“太后到!太子殿下到!”

殿门外,宫俾簇拥,凤袍加身,那般张扬的红色,这是风清国最尊贵的女子,年氏太后,身侧,是风清萧家众皇子。

“见过殿下,太后金安。”

太后落座主位,凤袍一拂:“今天只是家宴,无需多礼。”年太后已是花甲之年,一张脸保养得极好,凤眸微挑,雍容而雅,“奉茶。”

执壶的是一只纤细瓷白的手,十分好看,容浅念不禁多看了几眼,抬头,对着那奉茶女官挑眉浅笑。

这便是太后的贴身之人,二品奉茶女官上官宛若,唯?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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