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卿本妖娆》 第42部分阅读

丹凤眼大大睁着,一挑,尽是笑意,“杀人不眨眼。”

话落,骤然扬手,极快,落在了摇光咽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针入三分。

摇光缓缓合上眸子,嘴角竟扬起。

这个女子,杀人时,真的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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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过中秋,做了一天的车,没时间码字,家里没电脑,手机不方便,错别字,格式什么的,都没弄,求原谅。妞们,中秋快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花朝乱

瑶光缓缓合上眸子,嘴角竟扬起。

这个女子,杀人时,真的不眨眼。

已近黄昏,夕阳昏暗,青石殿前女子惨白的脸精致,毫无生气。红衣人儿伸腿就是一脚,理理发,拂了拂褶皱的衣裙,这才回身:“弄死了她,会不会很麻烦?”

萧殁点头:“嗯,很麻烦。”蓝眸扫了一眼地上,淡漠,“要毁尸灭迹。”

哟,不错,知道护内。

容浅念端的是一本正经:“那你怎么不阻止我?”

真要阻止了,那事可就大了。这厮,你就装!

“因为你不会杀她。”淡淡的语气,蓝眸深深看眼前的女子。他是如此笃定。

微光下,地上的女子呼吸微弱。

确实,容浅念并未下杀手,那银针,留了三分。

容浅念挑唇笑了:“你的女人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萧殁上前,拥她入怀,掌心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我的女人杀人不喜欢亲力亲为。”

她啊,喜欢借刀杀人,喜欢杀人不沾血,亦或杀人不见血。自家门前,杀人放火还要亲力亲为,她会嫌麻烦。

她家男人,真是她肠子里的蛔虫。

容浅念哼了一声:“你刚才要是阻止了,我不介意亲力亲为结果了她。”

嗯,她会,她也敢。觊觎她家男人,一只脚就踏进了棺材,让她家男人袒护,她一定会让两只脚一起踏进棺材。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萧殁浅笑,眸中倒映着女子的容颜,温柔得化不开:“下次要动手,我替你,你的手,”执着女子的指尖,他轻吻,“我舍不得。”

女子的指尖素白,指腹上,有厚厚的茧。他的王妃,一双手,惯用杀人。

心疼总是开始得莫名其妙,凉凉的吻,缱绻不去。

容浅念由着他亲着,指尖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笑得明媚了夕阳:“桃花太多,我怕疼着夫君大人的手。”

若是她足够矫情地话,应该说也舍不得之类的。

这女子,话语总是叫人哭笑不得又无处遁形。

萧殁失笑:“怪我。”微微俯身,视线相平,痴缠着,啄着她的唇亲吻,“没有在最早遇着你。”

若是可以,万千女子中,他只要遇上她便够了,他的女人小气,他又能慷慨到哪里去,若早点相遇,他与她简单纯粹的风月,与旁的任何人都无关。

或者,是他们太贪心,他遇见她,于千万人之后。

她只是笑着,迎上那双蓝瞳,戏谑着:“那要怎么罚你呢?”

他浅笑,捉着她的手亲吻:“你喜欢都好。”

“这样啊。”她托着下巴深思,然后弯着眉眼笑着,“我喜欢的勾当,全在晚上。”

华灯初上,月色刚出,如此良辰美景风花雪月,正好应了某人脑子里不纯洁的景。

对于某些事,容浅念向来不扭捏,大大方方想要就要。真是个肆意放荡的家伙。

只是他,很喜欢呢。伸手,将女子抱紧,吻着她的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忽的,女子脸色大红,眸光都迷离了,与月色一般惑人。

萧殁揽着怔忡的她:“青衣,送回行宫。”

留下一句,将女子打横抱起,走进了内殿。

某女晕乎乎,脑中一句话,来回地横冲直撞。

她家男人说:“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

“……”

喜欢什么?晚上干的那档子事儿。

尼玛,这是调戏啊,赤果果的调戏,该死的,她最经不住了。

于是乎,纱帐放下,流苏飞舞,月光缠绵,容浅念快醉了……然,她都快醉得睡过去了,她家男人抱着她躺下,盖上被子,然后,就没了然后。

这就完了?这会儿不是晚上吗?勾当呢?

在容某人这,一男一女躺在床上,那就得干坏事。靠,君子可耻!

“十一。”

萧殁捧起她的脸,她不应,睁着眼,装睡。

“你应我一句。”他亲了亲她撇开的眼,“我有话与你说。”

好吧,她给了机会,是他不要。

她窝在他怀里,很不爽:“说吧。”

不滚床单,那就三堂会审。

萧殁将懒懒的女子安置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她的发,声音在初上的夜里,格外幽静:“那时,弱冠之年,我以上容之名来谋,周旋三国,名动天下。”

天下第一公子上容,十三岁一曲三国扶风,声名大作,无人不晓,那时,他方弱冠。

掀开眼,她抬头:“谋什么?”

“天下。”语气染了寒凉,他偏靠着她肩上,沉沉嗓音缓慢,“三国鼎立,虽动荡小役不断,但百年之内不会大战,若要破此势,只有雨落。雨落位居中间,风清云起若择其一,孤立之国,必亡。”微微停顿,气息在她耳边缠缠绕绕的,有些乱,“然,六年前雨落正逢内乱,西王揭竿,内政大乱自顾不暇。”

容浅念抬头,看着他蓝眸清幽,指尖划过眉间朱砂,她未言,听得认真。

萧殁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拂了拂女子皱起的眉头:“雨落建辉三十七年,上容官拜雨落丞相。”

那时,他十四,久居椒兰,少年丞相。

容浅念捂着心口,有点发紧,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你选了瑶光,而不是成帝。”

当年的瑶光尚且年幼,也并未赐封。

萧殁淡淡道:“雨落皇家,论起野心,瑶光最甚。所以我和她做了一个交易。”

确实,要破三国之乱,要争天下,需要野心。

容浅念抬眼,骤然晶亮:“当年瑶光上荐‘以点击众’大破西王,是不是你?”

萧殁点头:“嗯,我用三个月,辅佐她成为雨落第一皇女。”

建辉三十七年,瑶光平西王之乱,成帝赐封第一皇女。

原来,这以点击众竟是偷天换日。

容浅念抬头,看着萧殁:“那你呢,你要什么?”

要天下大乱?要三国烽火?还是要鱼死网破?

他太精明,善谋划,不止雨落,整个天下,都在他掌心。

容浅念却敢肯定,他不要天下。

蓝瞳寒凉,他唇边浅笑荒凉,他说:“他日,瑶光为雨落女皇,乱三分天下,择云起为盟。”微顿,字字灼灼,“亡风清。”

声音莫名得有些微颤:“你要毁了风清。”

原来,他步步为谋,布了一张网,将风清毁天灭地。原来,他恨。

他点头,伏在她发间,看不见眸光,只是声音暗沉:“嗯,因为风清毁了我母妃,我要他还。”

血债血偿,他未雨绸缪,为了这四个字。

嗯,这债必须得还,她记下了,还有瑶光那个女人——

容浅念眉头一拧:“可是瑶光,她想选风清为盟,确切地说,她希望联姻的人,”一抬眼,盯着萧殁,“是你。”咬字很重。

上一秒某人还心疼肝疼呢,这会儿就泡醋罐子了,说酸人就酸人。

萧殁失笑,拍着女子扭动的背,安抚的语气:“是我失算了。”

容浅念没好气地冷哼:“你算准了所有,独独低估了瑶光的野心了。”语气越发咬牙切齿,眼眸儿冷悠悠的,“天下她要,美人她也要。”

咯咯咯——磨牙声阵阵。

嗯,不爽,很不爽。她手痒痒,想揍人。

唇上一凉,被男人舔了一圈,她咬牙切齿的牙关就弃械投降了。

好吧,她怂,抬头,瞪了萧殁一眼,他却轻笑:“她也失算了,我只要你。”

一提到那女人,容浅念就来火了,一脚踢开了被子,还不解气地扯着萧殁的里衣:“想要江山,还惦记我的男人,哼,痴心妄想,也不怕撑死。”

哼,觊觎她男人者,一了百了!

只要那女人敢咬,她容浅念一定撑死她。

越想越气,容浅念一翻身,背着萧殁哼哼唧唧很是不满。

这别扭劲!

萧殁从后面环住她的腰:“生气?”

这会儿倒不动,转身紧紧贴着萧殁,冷不防来一句:“我在想,要不要盖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省得总有人惦记。”

金屋藏娇,嗯,不错,藏起来谁也不让看,这男人,是她的!

他轻笑出声,倒是欢快:“嗯,依你。”

一般,不管容姑娘怎么无理取闹不着调不靠谱,某王爷都助纣为虐,还不亦乐乎。

这啊,是风月里的情趣。

容浅念寻思了一番,皱起秀眉不满:“我还想,有朝一日,搂着你登上高台,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容浅念的人,你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我。”她闷哼,“这还怎么藏娇。”

容姑娘郁结了,自家男人,不牵出去晒晒太亏了,牵出去了,又太不安全。

容姑娘咬着唇郁闷,垮着脸,这模样,看得萧殁心头一软,眸光温柔极了,浅浅笑着:“我是你的,要如何都随你。”

从不甜言蜜语的男人,讲起情话来才更要命。

妈呀,心肝都酥了。

淡定!

容浅念很淡定,一板一眼的:“逸遥,对你,我有种疯狂的占有欲,刚才,我真的想过杀了瑶光,不想缘由,不管后果,直接一了百了,这是万无一失最快的办法。”潋滟的眸子凝着,“她看你的眼神,让我想杀人。”

她对他真是走火入魔了,魔障到草木皆兵,非要斩草除根了才安心。

貌似,这种魔性还越发嚣张了。

怔忡间,吻落在了耳边,柔柔的,男人的嗓音那么好听:“下次想做什么,由着你,杀了也没关系,有我呢。”

他没有告诉她,那种变态的占有欲,他亦然。

她这才笑了,满意地伸手搂住萧殁的脖子,蹭着他胸口:“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惯成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女子。”仰头,眸光很亮,像夏夜里的星子,她弯着唇说,“然后,祸乱天下。”

任性胡闹的女子,多半是被惯出来的。她家男人,惯的尤其没有下限。

所以,无耻能怪她吗?黑心能怪她吗?胆大妄为能怪她吗?

容浅念笃定:不能!

厚脸皮也是被惯的?谁知道?大概某人忘了以前的德行。

然,某人继续惯着……

“我来祸乱天下,你祸乱我,”他浅笑夺目,勾人心魄,“如何?”嗓音百转千回,尽是魅惑。

美男计,容浅念最喜欢了。

她笑得欢畅:“成交。”眸子一转,流淌清光徐徐,她扬起眼角,邪气极了,“我觉得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流转的眸光,似乎要作恶。

“嗯?”萧殁深深看她,由着她手开始做乱。

容浅念双手流连,停在萧殁两肩,她道:“生个小逸遥,挡桃花去。”

这法子……诶,分明是惦记夜里的勾当。

他回:“好。”

话落,抱着女子一个翻身,轻解云裳,芙蓉帐暖。

这夜里,有夜里的勾当。

后来,某人见人爱花见花采的包子瞪着泪汪汪的眼问:娘亲,为什么女人总掐我的脸。

某无良娘亲道:因为她们不敢掐你爹的脸。

娘亲~~那叫一个泫然欲泣。

我家乖宝桃花朵朵开啊……某女掐了一把包子的脸。

这都是后来,此时,春宵正长。

次日,慧帝召见瑶光皇女,问及城门遇刺,瑶光言顾左右,适时,建宁长公主萧若上言,而后,慧帝大怒,责瑶光欺君之罪,瑶光晓之以理。

“瑶光回道,”

椒兰殿的亭楼里,十三说起了这事儿,学着瑶光的晓之以理:“一路舟车劳顿,马车颠簸,伤了筋骨,不便乘坐凤辇,为了不负风清百姓百里相迎,便以侍女替之,欺君之罪虽不可恕,但望慧帝体恤瑶光良苦用心。”

说完,十三抖了抖鸡皮疙瘩,鄙夷。

对面,容浅念依着护栏,捏了块糕点喂鱼,倒是悠闲自在着。

容浅念反笑:“良苦用心?”池中鱼儿抢得正欢,容浅念看得正惬意,漫不经心地接了句,“倒是用心良苦。”

傻子都看得出来,瑶光心术不正。

“小姐,你猜圣上怎么处理?”

容浅念喂得专注,懒洋洋道:“免罪,宣御医。”

十三咋舌,这人神准啊!掐着嗓子学慧帝:“皇女苦心,朕甚敢宽慰,免其欺君之罪,宣御医为皇女就诊,聊表朕意。”学完,碎了一口,白眼伺候,“简直作死。”

她就不信,慧帝是傻子。指不定心里算计着什么呢。

“马车颠簸?伤了筋骨?”

容浅念抛了手上的糕点,拍拍手,转身,挑着眸子,笑得意味深长。

嗯,阴谋的味道。

十三就问:“怎么了?”

丹凤眼一眯:“本王妃听闻进城那日,刺客惊了皇女的马,到现在马都瘫着呢。”

是有这事,这是这和容妖孽八竿子打不着啊。十三不解:“所以呢?”

容浅念抿唇一笑,招招手:“来啊,把本王妃的小黑牵来,给瑶光皇女送去。”

小黑是容浅念训的马,品性……可想而知。如此一来,定是要坐实了瑶光的马车颠簸,伤了筋骨。

十三摇摇头,只叹人艰不拆!

而后,容浅念牵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黑马去了瑶光皇女的行宫。

此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被容浅念这只黄鼠狼一搅和,风清就翻涌了,此后整整动荡了好些天。

风清三十四年,史记有言:

十一月二十五,殁王妃探访瑶光皇女行宫,赠宝马一匹。同日,于行宫中,雨落伏安大皇子戏殁王妃随从,殁王妃断其一臂。

十一月二十六,马惊,摇光皇女折一臂。

十一月二十七,雨落伏安皇子暴毙,死因颈动脉大破。于行宫,留殁王妃龙凤鸣祥簪,瑶光皇女大恸,上荐慧帝,拿殁王妃归案。

十一月二十八,殁王妃收押大理寺,殁王只言,动之一毫,还其千粟,而后,椒兰殿闭门,殁王不见其踪。

十一月二十九,殁王妃畏罪潜逃,同日,伏安皇子尸首不翼而飞。

十一月三十,殁王归。

十二月一日,花朝节,风清一年一盛会,京都繁华盛世,百花齐放。风清皇宫张灯结彩,慧帝于长信殿中,宴请雨落云起,共襄盛会。

如此盛会,慧帝高坐龙椅,天家王爷依次落座,最后是瑶光皇女与云起楚王。

似乎,缺着什么,如此盛会,倒显得冷冷清清。

午时三刻,花朝已过半,歌舞缭乱,瑶光皇女上前,行欠身礼,举杯,敬慧帝,瑶光道:“本宫以雨落第一皇女之礼,聘十王萧殁为夫,愿与风清修秦晋之好。”

侧首,萧殁浅尝品酒。

慧帝抬眸,正欲开口。

忽然,女子的话抢先:“肖想有妇之夫,会浸猪笼的。”懒懒的,轻漫又随意。

如此姿态,唯有一人。

所有视线聚于一处,只见殿前,女子披散着长发,只在额间别了一颗莹润的翠玉,未施粉黛,娟秀的脸五官精致,却生出一股男儿般的英气。她款款走进,红衣裙裾摇曳,明明一身风尘仆仆,却不减半分恣意张狂。

这般邪气又诡异的气场,唯有容九。

萧殁浅浅地笑了。

云宁止眸光忽然痴缠了,瑶光惊呼:“容九!”

不见踪影三天,她回来了,毫无预兆又不怀好意。

眼睫一抬,容浅念睨着瑶光,抱着双手,迈着懒懒的步子:“觊觎老娘的男人,”她眨眨眼,笑意盈满,“你做好觉悟了吗?”

她归来,秋后算账。

瑶光脸色骤变。

久久,安静得令人心滞。男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上前,萧殁将女子拥入环中。

容浅念用力嗅了嗅熟悉的气息,仰着头清笑:“再不回来,幺蛾子都该飞上我椒兰殿的枝头去蹦哒了。”

嗯,大概天底下,唯有一人将第一皇女瑶光视作幺蛾子。

这家伙,张狂得明目张胆。

瑶光大怒,一张脸忽红忽白的:“容九,你好大的胆子,杀人越货畏罪潜逃,你还敢回来?!”

哟,先下手为强呢。

容浅念心平气和,偎着萧殁,挑眉笑着,戏谑地瞧着。

瑶光眸中似有慌乱,忽然跪下:“皇上,我皇兄尸骨未寒,凶手却逍遥法外,瑶光恳请皇上还我皇兄一个公道,缉拿容九归案,以慰我皇兄在天之灵。”

哟,贼喊捉贼呢。

一番悲痛欲绝的指控,感天动地,慧帝动容,开口:“来——”

才说了一句,一声呵斥劈头盖脸就砸向慧帝:“老不死的,你给老娘好好待着。”

“你——”

萧殁淡淡蓝眸一扫而过,慧帝脸色瞬间铁青,张张嘴,什么也没说,险些气背过去了。

原来,风清真没人治得住容九。殿中,有男子失笑。

容浅念笑莹莹地看着瑶光,慢条斯理的语气:“我说,女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杀人了?”

瑶光哑口,脸开始发白。

她,终于要开始反击了,来势汹汹。

嗓音骤冷,飘荡在殿中不散,伴着容浅念的笑声:“本王妃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人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要玩就玩死人

嗓音骤冷,飘荡在殿中不散,伴着容浅念的笑声:“本王妃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人呢。”

顿时气氛一紧,定格住了,不见血的硝烟这才开始。

十一月二十五,殁王妃拜访雨落行宫,瑶光称病卧床。

卧床?尼玛,那晚她没下那么重的手吧?容浅念一脚踢翻了脚下的石子。

“跟着本皇子,荣华富贵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男人的声音,嗯,很混很流氓。

容浅念侧耳细听。

前头假山环绕,曲径通幽处,十几个奴仆簇拥着说话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雪锦缎袍,玉冠束发,生得人模人样,却怎么掩不住一身纨绔,男子对面,少年黑衣玉面,俊逸……

容浅念眸子一眯,好啊,太岁头上动土。

俨然,一幕恶霸戏良民。

锦衣男子上前,一个猛扑,少年闪身,只是擦过了衣角,男子立刻恼羞成怒了:“你若不从,本皇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话刚落,忽然一声惨叫。

“啊!”只见男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不断。一颗石子骨溜溜在地上转了几圈。

随即,女子狠狠地咬牙:“尼玛,老娘最讨厌用强的。”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曲径末端,女子一脚跨在假石上,手里转着两颗石子,白衣素颜,模样极是精致,神色却甚是流气。

男子捂着眼,怒视过去:“什么人?”

容浅念笑笑:“你姑奶奶。”

言罢,手上石子一抛,又是一声惨叫,男子抱脸嚎叫。

“你敢对本皇子不敬!”

男子怒气冲冲,忍着痛呵斥。

皇子?伏安长皇子,嗯,草包!

容浅念扔了手里的石子,抱着双手戏谑地瞧着,这才点点头,满意了:“这下对称了。”

众人瞟一眼,只见伏安皇子眼睑紫了,一左一右刚好对称,甚是滑稽。

噗嗤!这笑得最大声的是容浅念身后的十三,哦,还有她怀里的元帅大人,那叫一个挥舞:“啾啾啾!”

男子脸黑了,牙齿都咬碎了,然,那痞气的女子对着少年招手,如出一辙的恶霸神情:“五步,过来,姐姐看看,有没有少一根汗毛。”

少年抬眸,淡淡看了一眼,缓缓走去。

这被调戏的,正是随容浅念一块来的五步小美人,所以,这事儿就大了。

“你大胆!”

一国长皇子耀武扬威惯了,这会儿,还摆架子。可急坏一众侍从了,谁不知道这风清殁王妃惹不得啊,哦,有个草包可能不知道。

那边,女子眉眼一抬,笑得一贯无害:“怎么有你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嗯,”想了想,音色一沉,“在本王妃眼皮子底下抢本王妃的人,难道没人教过你死字怎么写?”素手一扬,“去,教教他。”

那被指出来的小厮一个哆嗦,小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地上前,嗓子细若蚊蚋:“殿下,这、这是风清殁王妃。”

可是个惹不得的主,妖孽着呢。小厮在心里弱弱地呐喊。

可是……

“殁王?那个病秧子。”

伏安皇子才话落……

“啪!”

容浅念揉揉手腕,尼玛,打得手疼了。

顿时,傻了一干人,一国皇长子就这么被揍了?十三打了个哈欠,骂妖孽家男人,纯找屎!

伏安皇子傻了,捂着左边脸:“你竟敢——”

“啪啪!”

毫不犹豫,又是两巴掌,伏安扑通一声,跪地了,鼻孔,血流不止。

雨落国一干人傻了,忘了去扶,大气不敢喘,只听见女子恣狂的声音道:“我敢。”

天底下还有殁王妃不敢的事吗?没有!

容浅念揉着手心,手指随意一指:“去,教教这个草包殁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那丫头愣了几秒钟,扑通一声,跪地了,可劲磕头:“王妃恕罪,王妃息怒。”

看吧,容姑娘就是这样的人,让人心肝颤抖,项上人头都端不稳。

“啾啾啾!”元帅大人爪子飞舞忙。

看吧,容姑娘养的狗都这么彪悍。

那丫头更拼命地磕头了:“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靠,老娘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容浅念扯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本王妃可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哦。”

容姑娘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伏安皇子半天才找回东南西北,抹了一把鼻子,一看,血啊!眼那个红,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你,你放肆!本皇子可是雨落的皇长子,你竟胆敢——”

倩影方一靠近,伏安皇子的愤愤之言硬生生地卡住了,憋红了脸,顿时怂了,脖子一缩,牙齿都哆嗦了:“你,你干什么?”

这下知道怕了?

容浅念半蹲下,撑着下巴:“怎么能这么蠢呢?”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脑袋,她笑着凑上去,“这不是雨落,这是你姑奶奶我的地盘。”

用力一戳,某国某皇长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了。

容浅念拍拍手,起身叉腰,一脚踩在伏安的锦袍上:“在本王妃的地盘,肖想本王妃的人,还骂本王妃的男人,今天要是本王妃弄死你了,就给雨落成帝发一纸丧文,说她儿子,是蠢死的。”

伏安皇子哆嗦:“你、你敢!”

果真是蠢死的。她敢吗?她敢!

容浅念回头,笑莹莹地问:“五步啊,刚才这蠢蛋用哪只手抓你的?”

十三这会儿来神了,这是要玩大啊。

片刻,少年缓缓抬头:“左手。”完全的面无表情。

“左手啊……”容浅念拖着长长的语调,转身,眸子一眯。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女子流纱裙飞扬,快得不见动作,随即:“嘎嘣。”

一声骨头脆响,伴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啊——啊!”

听闻者只觉得毛骨悚然,抬头一看,地上打滚蜷缩的男人疼得全身抽搐面目狰狞,左手无力地耷拉垂下。这一看,都吓白了脸。

这女子好快的手,好狠的手。

那女子还笑着,弯弯的眉眼甚是好看,俯着身子:“你说,本王妃敢不敢。”

伏安皇子扭曲了面目,整个人缩在地上呻吟,颤抖兢惧。

殁王妃啊,果然无恶不作,无所不敢,千万不要质疑,后果很严重。

容浅念起身,拂了拂压皱的裙子,伸了个懒腰,回眸一笑:“哦,你刚才说让本王妃家美人弟弟横着出去来着。”

还不够?

行宫的一干侍从都慌乱得不知道往哪里躲了,伏安皇子几近昏死状态。

容浅念懒懒吩咐:“十三,把人捆了,扔到门口。”笑眯眯地提醒,“记住,要横着扔。”

这账,一笔一笔,连本带息地讨。

十三嬉笑着:“是小姐。”

上前,直接扒了伏安的腰带,捆死鱼一般,一边,元帅大人蹦哒来蹦哒去,耍着伏安头上的玉冠玩。

“啊!啊!”

伏安皇子痛得直哀嚎,昏过来昏过去,蓬头垢面直打滚。

一干人看得心都慎了。

“殁、殁王妃。”

“饶、饶恕。”

您老手下留情啊,留几口气啊……

容浅念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仆,依着假山,眼,不怒而威:“你家主子放荡调戏在前,辱骂一国王爷在后,视本王妃乃至风清皇威无物,坏两国秦晋之好,本王妃代贵国女皇陛下理教一下,你们,”反唇一笑,“有意见?”

意见?敢吗?众人连忙摆手摇头,不说话了,您老说什么就什么。

于是乎,雨落皇长子被捆成了一团,吊在了雨落行宫的门匾上,呈死鱼状。

而罪魁祸首被恭恭敬敬地请出去,一干人都点头哈腰唯她是从。

容浅念抬头看了一眼门匾,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头吩咐:“哦,等瑶光回来,替本王妃传几句话,就说——”

一番交代,容浅念这才踩着雨落国一等护卫的背翻身上马。

终于送走了这尊难伺候的活菩萨,行宫众人松了一口气,正欲将门匾上的人放下来……

马车里传出女子带笑的声音:“一定要偷偷地放下来,不然被本王妃发现——”

话只说了五分,顿时,所有人僵了动作,抬抬头,是怎么也不敢再动了,耳边就只听见女子的欢声笑语。

“怎么不还手,那咸猪手都碰到你的衣服了。”马车里,女子声音懒懒的。

马车外男回答时,一字一顿:“麻烦。”

女子反问:“怕给我添麻烦?”

少年不做声,跟在马车旁走着。

马车里的人儿一把撩开车帘,骂道:“蠢死了,你家小姐是软柿子吗?”

“不。”少年回答得很果断。

天家殁王妃要是软柿子,这世道还会有硬汉子吗?

女子笑着应着,趴在小窗上,对少年说:“下次,直接动手,天捅破了,还有我给你顶着。”

这人,还真是助纣为虐。

“好。”少年唇角高高扬起。

女子笑了笑,又戳着帘子:“尼玛,找屎找到老娘头上来了。”

行宫门口,一干人凌乱了。

送走容浅念这尊大佛之后,立马就有人通风传信了。

流苏环绕,纱帐后,瑶光脸色越发沉了。

“殁王妃说,”说到此处,那传话的小厮都声颤了,强作镇定,将那女子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缺男人可以,送你十个八个,惦记别人的男人,那本王妃就不依了,嗯,本王妃耐心不好,脾气不好,不爽了就手抖,上次椒兰殿一个手抖,让皇女在床上躺了几天。所幸没有瘫了或是断片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哦,原来皇女卧床不起是殁王妃下的手。

气氛突然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隔着纱帐,女子眼中针芒似乎要穿刺出来,一屋子的奴才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可是容妖孽的话,不敢不传。

“殁王妃还、还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贪心可以,撑死可就不划算了,江山和美人的香饽饽太大,可别被砸死了。要是识相呢,骑着宝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不然风清的土地待久了,指不准就一个颠簸,伤了,”背脊一冷,小厮剧颤,“伤、伤了筋骨。”

话落,一个枕头砸出来。

那传话的小厮连忙磕头请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该死?”声音阴沉极了,瑶光咬牙,“她才该死。”眉间,尽是阴鸷,是恨不得毁灭的狰狞。

杀气腾腾间,寝殿外,宫人急传:“殿下,殁王妃送来的马惊了。”

这是又要鸡飞狗跳了,整整一天,自殁王妃到访,便无一刻安生。

次日,十一月二十六号,午时时分,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初冬的天,不算严寒,容浅念怕冷,裹了一圈狐裘在殿外晒着太阳,懒洋洋的蜷成猫儿般。

“瑶光皇女差人来请小姐。”

容浅念眼皮一抬,笑了:“哟,这就耐不住了。”

十三又说:“说是伏安皇子多有得罪,特此请小姐过府一趟,以示歉意。

容浅念翻了个身,将狐裘里缩着的元帅大人丢下去,语调一转:“鸿门宴啊。”

谁鸿门谁还指不定呢。十三无语了,闲着没事找虐!

“那小姐去吗?”

容浅念叹了一句:“有个真理,本王妃得亲自教教瑶光。”眉毛一挑,阴测测,“请神容易送神难。”

酉时一刻。

雨落行宫的正殿里,歌舞升平,满汉全席,只是席间却空无一人。

容浅念方一撩开珠帘,嗤笑:“哟,这是哪门子的鸿门宴,连个陪酒逗乐的三陪都没有,玩本王妃呢。”

玩?那就慢慢玩,玩不死你。

容浅念一把掀起裙摆,落座,道:“有什么花样,都给本王妃上来。”

侍女惶恐:“王妃息怒。今晨马厩里的马惊了,殿下折了手臂,不便作陪,王妃稍安勿躁,奴婢们已经去传伏安皇子了。”

侍女满头大汗,动也不敢动,生怕惹着这难伺候的主,越发战战兢兢。

容浅念倒不怒,反笑:“这手臂折得可真赶巧呢。”

这笑,好生阴森。

侍女跪了一地,小心翼翼:“王妃恕罪,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容浅念摆摆手,自顾倒了杯酒浅尝慢品着:“我倒要瞧瞧,能翻出什么浪来。”

殿外,一声传报:“伏安皇子到!”

这好戏开始了。

酉时二刻。

瑶光皇女内殿里昏昏暗暗,只掌了一盏烛火,人影摇曳,甚是鬼魅。

“如何?”瑶光半张脸笼在暗处,眸子森然冷魅。

“皇子已经进去了,万事俱备。”

瑶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火光若隐若现,她道:“让护卫军守在殿外,本宫要她插翅难飞。”

她要那女子,不得翻身。

机关算尽,这一场,果然是鸿门宴。

半跪的侍女抬头,额上全是冷汗:“殁王妃善武,即便是药性发作,皇子殿下也断然不是殁王妃的对手,那殿下怕凶多吉少。”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一个药性迷了心智的男子……

若封殿,殁王妃是插翅难飞了,可伏安长皇子也难逃一劫。

瑶光却冷冷一笑:“他一条命,能把容九拖下水,也算死得其所了。”声音里,尽是势在必得的冷鸷。

瑶光,竟无心留伏安。帝王家果然无情。

侍女心有戚戚然:“女皇陛下素来疼宠长皇子殿下,那——”

话被截断,杀气尽显:“所以,他必须死。”

顿时,空气紧绷,全是森然。

原来,伏安长皇子必须死。皇位之争,本就是不动声色的硝烟。

借殁王妃的刀铲除异己,这第一皇女,果然非池中。

殿中毫无声响,烛火摇晃,女子嗓音鬼魅:“还有,莫要忘了,他是被容九所杀。”

咚,咚,咚。

已是三更天,窗外的夜越发冷了,一望无际的黑。

门窗禁闭的殿中,忽然卷进一阵风,捻灭了灯芯,霎时,伸手,亦不见五指。

瑶光惊呼:“什么人?”

黑暗里,女子声音反复回荡,没有应答,只是森冷的风不知从何处灌来,吹起纱帐纷飞。

今夜,到处都是诡异。

瑶光警戒大作,对着殿外大呼:“来人,快来人,掌灯!”

不见半点光亮,忽然,有女子的声音:“乖,别嚷了,外面的人,我都弄死了。”

如此邪气,如此妖异,是……

“容九!”瑶光惊愕,瞳孔不断放大。

“本来还想当一次江湖大盗的。”

女子似乎苦恼,重重一声叹息,忽然,一点亮光充斥在空荡的殿中,照亮了女子的脸,噙着笑,邪邪的,还是一身素白的纱裙,不加装饰,丹凤的眼挑着若有若无的笑,流光溢彩得好看。

来去自如,捉摸不透,乃容九!

火光,在她掌心,她捻着烛芯玩,忽明忽暗的,映得她眼眸闪亮:“嗯,不错,是本王妃,一日不见,瑶光皇女别来无恙啊,是哪个不长眼的说您老折了手臂来着,害本王妃白担心一场,真真该杀。”

瑶光下意识便往后退,惊恐全在脸上:“你、你怎么出来的?伏安呢,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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