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
雨落上百护卫军,她单枪匹马,怎么可能。
突然,心头生寒,到底这女子有多可怖。
容浅念却只是浅笑,毫无戾气,语气似真似假:“就知道皇女和伏安皇子兄妹情深,这不把人给你带来吗?”
手里的烛火一抬,照着层层纱帐,朦胧的光线里,床榻之上,男子双手双脚被束,嘴里塞了东西,红着眼抽搐,面色尽是痛楚。
这人不人鬼不鬼、神志不清的男子,正是伏安。
瑶光大笑:“那么多护卫军都困不住你,是本宫低估你了。”
容浅念笑着摇头:“不,是你高估你自己了。”她手心掌着灯,缓缓走近,烛火映得她容颜如玉,话锋骤然一变,“谁给了你本事和胆子来招惹本王妃的?不知道吗?后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很严重。”
这世界,惹了她还想相安无事的,当她死了啊?要和她玩阴谋诡计,那骨头可都没得剩了。
容浅念笑得很诡异,很慎人。
“你想怎样?”声音颤抖,瑶光慌了。
想怎么样?想玩死你!
“忘了本王妃的话了吗?”容浅念耐着性子,细语温言地提醒,“天上的馅饼是会砸死人的,是能肖想的吗?为什么不识相点,骑着本王妃送的宝马从哪来滚回哪里去?不然——”她晃了晃手里的灯,“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哦。”
话落,灯芯骤然悬空,她素衣纷飞,在微光里穿梭。
瑶光眸光一紧,女子含笑的眉眼放大,扬手穿过发,长发泼墨一般流泻散下,指尖一扬……
“啊!”
一声惨叫,龙凤鸣祥的簪子入瑶光手臂七分,血色顿时蔓延。
那白影一转,扬手,接住了悬空的灯芯。
所有动作都在一个须臾,这一须臾,天翻地覆。
“啊……啊!”瑶光抱着左臂,脸色煞白,那簪子还刺在皮肉里,血肉泥泞,她痛得直叫,“啊!”
还有完没完,这就受不了了?容浅念掏掏耳朵,忽然贼贼一笑:“别叫了,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去叫,这夜还长着呢!”
瑶光白着脸,冷汗淋漓,惊恐不已:“你、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不过不是我。”容浅念眨眨眼,甚是无辜,抬头指了一下床榻,面不改色,“是他。”
说完,素手执起流苏,出手,绕过床幔,缠住榻上的男子,一扯,流苏飞扬,男子便滚到了脚边。
伏安早已神志不清,一落地便挣扎着起身,青筋凸起,扑向瑶光。
她后退,跌跌撞撞,眼里全是惶恐:“不,不。”
第一百一十九章:妖孽没下限
她后退,跌跌撞撞,眼里全是惶恐:“不,不。”
血色蜿蜒了一路,红得妖艳。
男人一双鹰眸爬了血丝,狰狞扭曲得可怖,像极了濒临发狂的野兽。
“不要!”血色从手臂染下,如此狼狈,全无一国皇女的姿态,她甚至卑微地屈了她的膝。
然,那烛火笼着的女子,只是笑着冷观,俯身,拍着挣扎癫狂的男人,细语轻哄:“乖乖,忍久了吧,很快就能爽快了。”
语落,手指挑开了绳子。
没了捆绑,男人一如猛兽,扑向瑶光。
她趔趄地后退,瑟缩在床幔之后,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殿外,毫无动静,夜,还是静得毛骨悚然,暴怒癫狂的男人在靠近。
“你不要过来。”
瑶光哭喊,疯狂地挥着手,血色淋漓,然伏安一个猛扑,她推搡,捶打,喊叫:“啊!别碰本宫!滚开,滚开!”
男人死死盯着身下挣扎的女子,眸子发紧发红,喉结滚动,俯身,张嘴便撕咬、啃噬。
“啊……啊!”
惨叫惊了夜里的灵鸢鸟,混乱嘶吼间,有女子清脆的惊呼:“靠,真真生猛啊。”
地上,男女滚做一团,嘶吼喘息、血光四溅。可不就是生猛?
容浅念托着下巴,斜靠木椅,看得起劲,啧啧称赞:“断魈魂可真是好东西啊。”说着,倒了杯茶。
好东西?据说一碗断魈魂能抵三大缸子鹿血。
这一碗下去……这夜很魈魂。
地上,女子嘶叫:“容九,你不得好死,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容浅念抿了口茶,闲适极了:“放心,本王妃会长命百岁,和你慢慢玩。”就着茶水一杯子浇过去,“快点,良宵苦短呢!”
被杯子击中了后脑的男人眼更红了,死死盯着按住的女子,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滚开!”
“你放过我,我是你妹妹。”
妹妹?喝了三缸鹿血还认得妹妹吗?
笑话,怎么可能!伏安皇子一把撕碎了瑶光的衣裙……
“啊……啊!不要,不要……”
“畜生!你这个畜生。”
“……”
“啊!”
尖叫声撕裂,瑶光脸色刷白,襦裙染了血。
那叫一个血腥……嗯,茶水不错,容浅念又倒上一杯,睃了一眼地上猴急男子,摇头叹息:“禽兽啊禽兽!”
女子目光已经呆滞,机械地嘶喊,捶打,手臂上的血一路淌下,染红了素锦,一点火光下,那沾血的龙凤簪子闪着妖异的光。
“滚开!”
“求求你,放开我。”
“……”
“你去死!你去死!”
女子眸光骤然阴鸷,拔了手臂上的簪子,狠狠便扎向了男人的颈动脉……
瞬间,血色流光,成灾。
茶杯一扣,容浅念咋舌:“啧啧啧。”盯着女子手里的簪子,直直摇头,“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
这日惊心动魄、血流成灾,风清史书上就留下寥寥一笔:
十一月二十六,马惊,摇光皇女折一臂。
十二月一日,花朝节正是跌宕起伏。
殿中静默,只余殁王妃的声音回荡。
“本王妃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杀人呢。”
瑶光脸色大变,当下便沉声呵斥:“简直无稽之谈!”一声冷笑,“殁王妃莫非是忘了,刺进伏安皇兄脖子的,可是王妃的龙凤鸣祥簪。”
容浅念挑眉浅笑:“哦,这样啊。”长长语调,邪气,“诶!”
一声莫名其妙的叹息,只见容浅念素手一扬,摘了瑶光的珠花,随即,狠狠一扎……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瑶光抱着左臂,整个人蜷在地上,狰狞,抽搐。
殿中百人,怔愣地看着容浅念,她擒着那沾了血的珠花,细细擦拭,嘴角,淡淡的笑,倚在萧殁怀里,轻声问:“你说她的胳膊会不会废了?”
某人可是寻着老伤口扎下去的,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胳膊怕是……
“嗯。”萧殁揽着女子,缓缓点头。
云宁止淡笑,品茶。萧简一双眸子自始至终便未离开那人恣意的容颜。
这个女子啊……真真胆大妄为。萧闵笑了。
血腥肆意,惠帝方才晃神,眸光一紧,竟是慌了:“快,快宣御医!”
此时,地上已经漫了一地的血,瑶光瘫软地由侍女颤着,气若游丝。
那罪魁祸首,冷眼旁观,浅浅地噙着笑。
惠帝怒不可止:“大殿之上,公然行凶,容九,你当朕死了吗?”
容浅念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公然行凶?”摇摇头,无比真诚,“皇上,这您了就冤枉小九了。”晃了晃手中的珠花,她振振有词,“刺进瑶光皇女胳膊的,可是她自己的簪子。”
“你还想抵赖?!”瑶光脸色纸白,更衬得眸中血色殷红,“若你没有杀人,何必畏罪潜逃?”
容浅念做困惑状:“畏罪潜逃?”容浅念晃着一根手指,“no,no,no。”语气一本正经,“本王妃可是被强迫的!”
惠帝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胡言乱语!强迫你?谁敢?”
能让一国之君这般咬牙切齿,确实,谁还敢强迫这孽障,找死不成?
殿中,缄默了。
下一秒,忽然传来一句:“皇侄不才。”
这强调邪肆,妖娆……众人抬眼看向殿门,那将一身绯色的袍子穿得如此妖艳的,除了萧凤歌还有谁?
忠亲老王爷喉头一梗,脸青了:这孽障,怎么被放出来了?
容浅念笑盈盈地嗔道:“凤歌儿,你可得还本王妃清白。”
萧殁侧脸微微一沉,将怀里动乱的女子搂得紧了。
传闻风清的昭明世子对殁王妃情痴入骨……云宁止笑意更深了。
“说起来惭愧。”萧凤歌步调慵懒,走到殿中,一脸义正言辞,“正是本世子强迫她逃狱的。”
“砰!”
一个杯子砸过去,溅起茶水四丈,萧凤歌连跳三步方躲开,拂了拂甚是马蚤包的袍子,抬眸,自家老爹抄着凳子便冲过去,嘴里大骂:“孽子!”
顿时,鸡飞狗跳。
这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被迫逃狱,此时无暇顾忌。
追溯到风清史书下一页:
十一月二十七,雨落伏安皇子暴毙,死因颈动脉大破。
辰时,雨落行宫里,忽然发出女子惊恐的尖叫:“啊!”
血色,在晨光里破晓。
“快来人啊!”
“杀、杀人了。”
“殿下,殿下殁了。”
“……”
辰时才过一刻,瑶光皇女一身素锦丧服登上金銮殿,上书一纸,状告殁王妃行凶杀人,手里,捧着一纸龙凤鸣祥的簪子。惠帝大恸,全城发丧,下旨缉拿容九。
辰时三刻,初阳还未上梢头,椒兰殿外脚步急促,喧哗混乱。
殿中,传出男子清雅微沉的嗓音:“何人喧哗?”
门口,戎装男子半跪于殿前:“御林军陈铭奉圣上之令,捉拿——”语气一顿,声音竟是不稳了,“捉拿王妃。”
片刻沉凝,殿外,陈铭不敢起身,半响,正欲再开口,又传来女子惺忪的嗓音:“不理他。”哼哼唧唧了几声,嗓音忽而软了,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柔,“相公你别动,让我再抱着睡会儿。”
陈铭愣住了。
殁王妃,您要不要这么嚣张?
“退下。”
时隔片刻,这是殁王爷的声音。
陈铭再次愣住。
殁王爷,您要不要这么惯着?
手里拽着的圣旨都发热了,陈铭硬着头皮:“雨落伏安皇子暴毙,死、死于王妃龙凤鸣祥簪,瑶光皇女上书金銮殿,皇命不可违,臣,”声音很虚,很颤抖,“臣得罪了。”
拿出熊胆,陈铭的手才碰上殿门,还没来得及推,女子一声暴喝:“再吵,本王妃阉了你!”
御林军统领生生僵住了动作。
殿中,蜀锦羽缎的床榻上,女子揉揉朦胧的睡眼,偎着男子蹭过去几分,娇滴滴的眸子一抬:“相公。”
这嗓音?娇气滴哟,与刚才要阉人的是同一个吗?
萧殁淡淡应着:“嗯。”
容某人很坦白:“我好像闯祸了。”
“嗯。”萧殁搂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她的发。
容某人很自觉:“好像祸还不小啊。”
萧殁啄她的唇,语气有些无奈:“怎生又弄丢了簪子?”
额?
容浅念愣了一下,簪子不是重点,这可是杀人罪,杀人罪!
容姑娘小心试探:“这就没了?”
萧殁轻叹,捧着她扬起的脑袋亲了亲:“你若喜欢,便是翻了这天,我也由着你。”
瞧瞧,多好的男人啊。
容浅念眼冒红心,乐滋滋地问:“要是捅破了天呢?”
“有我呢。”眼里,是缠缠绕绕散不去的宠溺。
这般宠得没有谱,容某人能不横行霸道吗?
当下就横了,撑着脑袋发飙:“尼玛,瑶光那个婆娘居然给我泼脏水,我非弄死她不可。”容浅念鼻子一哼,“栽赃嫁祸?老娘玩这玩意的时候,还没那婆娘。”
容浅念眼珠子转悠,脑中闪过无数折磨人的法子。
这算计人的模样……萧殁无奈,亲了亲她的眸子:“生死不过须臾,瑶光她嗜权如命。”
丹凤眼儿一亮,容浅念眸子都弯了:是哦,死太便宜那婆娘了。
她翻身,趴在萧殁身上,凑过去,模样甚是狗腿:“夫君大人所言甚是啊。”
萧殁搂住她的腰,嗓音媚骨得好听,缓缓起落:“伏安皇长子为章林皇夫所出,成帝爱屋及乌,对伏安疼宠溺爱,甚至想伏安继承大统,然伏安纨绔过甚,立瑶光为储,只因百官拥戴,瑶光要称帝便容不得伏安,成帝更容不得一个心狠手辣的第一皇女。”
一番话,字字玄机。
容浅念眉眼梳了,甚是欢快,撑着下巴:“所以,瑶光的狐狸尾巴,一定得露在成帝眼前。”
如此,皇女易主,瑶光定生不如死。
只是这狐狸尾巴……
“瑶光身边有个唤白屏的侍女。”萧殁淡淡语气,“她是天枢楼的人。”
步步为谋,未雨绸缪,这是萧殁,是她家相公。容浅念想,这天下,还能不是她们夫妻的?嗯,谁说不是,杀他个片甲不留。
想着,她眉开眼笑了,上前对着男子凉凉的唇就是响亮的一口,眸子晶亮,扑闪着:“相公,你这是助纣为虐哦。”
貌似,某纣,很欢很得瑟,笑得是格外的明媚。
男人回了四个字:“妇唱夫随。”语气……很认真,很严肃。
诶哟,这讨喜的,容浅念抱着男人,可劲地蹭,鼻子四处拱:“谁家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谁家的?容九家的。
就得瑟吧。
怀里女子不安分地拱来拱去,衣衫半敞,气息格外缱绻。
蓝瞳微暗,他拢好女子凌乱的衣襟,俯身,贴着她的唇亲着,嗓音闷闷的:“十一,我不喜欢相思。”
这还没分离呢,就开始别扭上了。
容浅念心坎酸酸的,小脸一皱:“等我,最多五天。”
这场牢狱不可避免,雨落这一趟,她也是闹定了。只是还未分离,便已相思。
萧殁不言,抱起怀里老实的女子,替她穿好衣服,拨了拨她的发,俯身,轻声于耳边:“乖,在雨落等我。”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滋味,噬骨侵魂,他不愿,也不舍。
容浅念愣住了,一时没转过来,被男人拉近怀里,只有他的声音:“进来。”
殿外,陈铭揉揉麻木的膝盖,踉跄着进了殿,半跪:“微臣见过王爷。”抬眼,瞟了一眼窝在男人怀里的女子。
啧啧啧,好邪气的眼神。
萧殁冷冷一眼,陈铭立刻埋头,头顶传来萧殁毫无温度的话语:“告诉他,本王的女人,”声音寒澈,慑人,“动之一毫,还其千粟。”
他?惠帝!
殁王爷,果然生来便主沉浮,如此气势,让人本能臣服,陈铭条件反射就回了:“臣遵旨。”
回完,愣了。
完了,这话传给惠帝,还能不跳脚?
陈铭抹汗,可算是见识到殁王爷这护内的劲头了,一边察言观色,一边上前恭恭敬敬:“王妃,请跟微臣走一趟。”
当了半辈子统领,陈铭还没碰见过这么难请的犯人,也不知道谁造了孽啊。
嗯,妖孽!
容妖孽依依不舍看了看自家相公,三步,一回头:“相公,我就去牢里小住几天,不要太想我。”
小住几天?
敢情这姑娘将大内监牢当做客栈了。殁王爷还一脸牵念,柔声嘱咐:“听话,不要让自己受伤。”
容浅念点点头,又瞅了好几眼,转身,这次,五步一回头:“相公。”
陈铭默默吐槽,要不要这么腻歪?不就是‘小住几天’。
容浅念端着恳切的小眼神:“你还是每天每天,不对,每时每刻都要想你家娘子哦。”
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萧殁很是顺着女子:“好。”
容浅念这才放心,扫了一眼殿里的众人,立马霸气了:“你们几个都给我守好了,要是有雌性靠近椒兰殿,都给本王妃轰出去。”
众人频频点头,连元帅大人都不敢大意。
于是乎,三请四催的,殁王妃这才离开椒兰殿,都日上好几竿了。
十一月二十九,殁王妃入狱方一天。
监牢内外,重重守卫,夜里,火光大作,几步一巡逻,可谓是天罗地网。
然,某男子步子慵懒,一身张扬的绯色衣袍,缓缓走在牢中。
绯衣妖艳,乃萧凤歌。
萧凤歌步子一顿,抱着手抬眼看牢中的女子,她抬眸,睃了一眼,将手里的葡萄抛进嘴里:“怎么进来的?”
“银子。”
容浅念被葡萄汁险些呛到,红着脸就骂:“你这败家子,有银子多给我啊,我给你放倒那些人,让你横着进来。”
对此无耻,萧凤歌无视,无语,只是细细打量牢房。
容浅念垮着脸,又问:“你怎么来了?”嘴上吃得很欢。
萧凤歌俊脸黑了:“你说呢?”
容浅念想了想,举起手里的杯子:“对酒当歌共婵娟?”
萧凤歌脸更黑了,开了锁链,一脚踢开牢门:“御宴贡品,绫罗绸缎,日子过得很潇洒嘛。”
可不是潇洒,牢房里,铺的是蜀锦,摆的是沉香木,放的是御用点心,糕点酒水伺候着,某人仰着头,抛着花生米,嘎嘣咬碎,很谦虚:“一般一般。”
“亏小爷还为你茶饭不思。”萧凤歌怒指,“你这中山狼养的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晃着酒杯,眼神儿美着:“哟哟哟,闺怨呢。”
瞧瞧,这人多欠,中山狼养得出这样的小白眼狼吗?
萧凤歌咬牙:“你给爷滚。”
容浅念耸耸肩:“牢房太小,施展不开拳脚。”说着,左手抛着花生米,右手抛着水晶葡萄,嘴上忙活着呢。
这痞劲,萧凤歌除了咬牙切齿,还是咬牙切齿:“这牢房,关得住你?”
除非容妖孽眼瞎!嗯,就算容妖孽眼瞎,她也能一根银针解了这玄铁造的锁链,再干了外面的守卫。
她装:“人家可是良民,逃狱越货的勾当,坚决不干!”说着拍着胸脯,慷慨陈词。
良民?这厮,觉悟都喂狗了。
“你!”萧凤歌语绝,倒了杯酒灌了,半天,问,“有没有受伤?”
罢了,这无赖,他真是没法了。
容浅念捻了块糕点,漫不经心:“受什么伤?”
“上刑了吗?”萧凤歌细细看她,俊逸的眸子,乱着。
容浅念一听,手一抖,糕点滚落,她捂着嘴干咳,瞬间气若游丝:“嗯,现在还疼着呢。”
遇着这‘良民’,某人的觉悟也喂狗了。
“哪个活腻了的,小爷的人也敢——”
话到一半,容浅念捡起那块滚落的糕点,吃得起劲,哪里有半分痛色。
话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萧凤歌俊脸变色了,从胸腔里磨出一句:“小爷要再管你,就不姓萧。”
容浅念笑盈盈递了块糕点过去:“姓容怎么样?姐姐我罩着你。”
“少跟爷插科打诨。”脸色微沉,毫无半分戏谑,“小九,你在等什么?”
她似真似假,玩味的语气:“等你。”
到底,他是猜不透这女子。到底,还是舍不得。
他苦笑:“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把夺过女子的杯子,“出去吧,出去吧,事闹大了,看小爷管你。”
他想,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不管她。
“真要我出去?”
萧凤歌桃花眼一挑:“难道还要我三跪五拜?”
不出去,他又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万一受伤怎么办?万一用刑怎么办?
这担惊受怕的滋味,太磨人。
容浅念这才梳了眉头:“这可是你强迫我的,既然如此,”起身,挑着眉,“脱吧。”
萧凤歌被一口酒呛了,脸,红得莫名其妙:“你、你干什么?”
这纯情劲,太像逼良为娼了,容浅念不爽了,一个白眼丢过去:“老娘要光明正大的出去。”伸手,很大爷,“令牌,交出来。”
原来如此,她等的,不是他,是忠亲王府的令牌。
算了,她要的,他哪里说过不,乖乖交了,顿了片刻,宽衣解带,问:“全部脱了?”
容浅念砸了一个字:“滚!”眼刀子飞过去,“转过去。”
萧凤歌笑得妖异,转身,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片刻后,传出这样的对话。
“能拒绝吗?”
“不能。”
“爷喜欢绯色。”
“嗯,不错。”又嘱咐,“美人,说话要温柔点。”
“……”
萧凤歌无语了,扯了扯身上小了半截的襦裙,俊脸很黑。
容浅念随手挽了个男子发髻,穿着萧凤歌的绯色袍子,大大方方出了监牢,回头,烛火里,笑颜明媚:“凤歌儿,你刚才好像说过,再管我,就不姓萧来着,这可怎么好?老王爷一脉单传,非得气得吐血。”
十一月二十九,宫中有言殁王妃畏罪潜逃。
花朝节里,忠亲老王爷,几近吐血,拿着板凳便要揍人:“孽子,老子今天非要抽死你。”
萧凤歌不躲不闪,很淡定:“父王,你可是一脉单传。”
忠亲老王爷手下生生顿住,颤抖着,怎么也下不去手。
有逆子如此,吐血指日可待。
“昭明,朕问你,”惠帝忽然沉声开口,“真是你强迫她逃狱?若敢撒谎,朕治你欺君之罪。”
萧凤歌笑着,眸光妖异得极好看:“皇伯伯,看在忠亲王府一脉单传,您可得从轻发落。”
忠亲老王爷一口血,梗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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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叙,倒叙,南子都用了,妞们看仔细些,连着前面一起
第一百二十章:将虐渣进行到底
萧凤歌笑着,眸光妖异得极好看:“皇伯伯,看在忠亲王府一脉单传,您可得从轻发落。”
忠亲老王爷一口血,梗在心头。
惠帝大怒,拍案而起:“混账!”
忠亲老王爷当即伏地跪下:“皇兄恕罪,是臣弟教子无方,臣弟有罪。”
惠帝脸沉得厉害,丝毫无缓和之色。
忠亲王爷一把老骨头哟,没办法,就这么一根独苗子,就算长歪了,也得抚着。
“老骨头不疼了?”
萧凤歌上前,将老王爷搀起来。
这不孝子,倒知道疼爹,老王爷脸色好了不少。
下一秒,昭明半跪:“皇伯伯,昭明甘愿受罚。”
老王爷脸色一变,僵住了。
“好、好、好。”惠帝大喝,“来人,将——”
“慢着。”女子嗓音懒懒的。
敢挑惠帝的,只有她,容九。
软榻上,瑶光抱着胳膊,张张嘴,无力申吟,眸子都充血了,死死盯着那女子,她回了个扎眼的浅笑,眼眸流转,慧邪极了。
萧凤歌拍拍衣袍起身,风情地浅笑:“还是我家小九心疼我。”
容浅念丢了一个白眼,转眸,不经意撞向云宁止的视线:靠,没见过美女啊,这么死盯。又一个转眸:擦,萧简这货。腰间一紧,容浅念赶紧收回视线,用无辜的小眼神瞅着萧殁。
“皇上,凤歌儿您可动不得。”容浅念笑盈盈对上惠帝猝火的眸子。
“容九,不要挑衅朕对你的容忍,你知道,朕恨不得摘了你的脑袋,不惜任何手段。”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惠帝恨不得剐了眼前的女子。
然,萧殁护着怀里的女子,无一言一行,一双蓝瞳,除了女子的模样温柔,只剩冰冷,还有杀气。
谁又能动得了这个妖孽般的女子?
惠帝,有心无力,瑶光,都半死不活了。
她云淡风轻着:“小九的脑袋不值钱,皇上能耐,自然摘得,只是凤歌儿的脑袋可就值钱了。”
昭明一双妖艳的桃花眼更甚好看了。
瞧瞧,良心真没喂狗,护短着呢。
“你倒说说,怎么值钱?”惠帝冷笑。
长袖一挥,一道明黄显现,容浅念慢条斯理地摊开,念道:“雨落成帝之旨:孤有九女伏枫,毓质令名,淑慎娴静,才学独擅,盖年已二八,慕天朝昭明世子久已,孤闻忠亲王府世子乃名门世家,公卿之子,文武双修,才德实匹。孤闻之甚悦,愿成佳偶之美。孤特赐诏曰,愿以惠帝成秦晋之好。?”
话落,殿中死寂。道道眸光睃向容浅念,有惊愕,有痴缠,有深邃,有忿恨……笼成一张网,映出那女子含笑的模样。
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真真是容九。
萧殁浅笑,将女子揽在怀里,如此风华绝代,是他萧殁的女人。
久久……
“靠!”
一个字,破口大骂,这是萧凤歌。
殿中,这才哄闹起来,惠帝的声音仿若嘶磨而出,灼人刺骨:“容九,你当真好本事啊。”
容浅念拱拱手,一脸谦虚的假笑:“惭愧惭愧。”
惠帝张张唇,哑口了,脸黑白交替。
这妖孽,让风清一国之君,屡屡告败,毫无反击之地。
这一出圣旨,叫人措手不及啊。
“小九。”萧凤歌俊脸黑得一塌糊涂,“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恭喜,你中奖了。”晃了晃手里的圣旨,她扯嘴笑,“奖品一朵桃花。”
萧凤歌恶狠狠瞪她:“是你搞得鬼。”
那什么劳什子伏枫皇女,八竿子都没打到一起过,恋慕已久?佳偶之美?全是狗屁!
一定是这妖孽!
她窝在男人怀里,捂嘴:“咱低调,低调。”
萧殁拿开她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她立马笑眯眯了。
萧凤歌顿时窝火:“那我宁愿将牢底坐穿了。”
娶妻?新娘又不是她,他抽风啊。
嗯,态度很强硬。容浅念立马放软语气:“乖,听话,权宜之计。”
当然是权宜之计,那什么劳什子伏枫,哪根葱,配得上她家凤歌儿吗?
腰上一紧,容浅念闻着酸了,抬眸,弯弯的眸子看他,浅浅的笑。
她心里,有些人很重要,无关风月。他怎能不懂,拂了拂她的脸,倾尽温柔。
一对‘狗’男女!
萧凤歌急火简直攻心了,扯着嗓子大喊:“老子不干,不干!”说着,一把抢了容浅念手里的圣旨,揉成一团扔远了。
这没眼力见儿的家伙!容浅念直翻白眼。
忠亲老王爷一声吼:“混账,给老子闭嘴。”
老子脾气很大。
“打死不干!”萧凤歌死性不改。
小子脾气也不小。
忠亲老王爷脸一黑,抄着板凳就上去:“老子抽死你这不孝子!”
萧凤歌一撩绯衣,身影翩翩。
忠亲老王爷一个扑空:“你个兔崽子!”说吧,又抄了个板凳上去。
一来一往,鸡飞狗跳。
骤然,一声怒吼:“胡闹!”
忠亲老王爷瞅了一眼惠帝铁青的脸,默默地放下了板凳,萧凤歌拂了拂凌乱的袍子,依旧是风姿绰约。
“不,不可能,不可能!”
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没死呢。
脸色纸白,左臂血色狰狞,发丝凌乱,可不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乃瑶光。
瑶光瘫软在地,死死盯着那圣旨:“为什么是伏枫。”神色恍惚,她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
这人疯没疯?
容浅念细细瞧着,勾起唇,玩味:“哟,还没晕啊。”
瑶光抬眸,空洞的眼,突然阴鸷。
嗯,还没玩死呢。
容姑娘挑着眉,带了浓浓的趣味:“那我们再耍耍,不过,”她抱着手,退了三步,“离我远点,省得吐血溅到我身上。(< href="1en2" trt="_b1nk">1en2 平南文学网)”
瑶光眸子一紧,却只见那张扬的女子拂袖,掌心一纸明黄,女子嗓音清泠,沉冷,字字于大殿掷地有声:“奉成帝旨,孤之皇女瑶光,凶残狠绝,弑兄以大罪,孤痛心哀婉,发指之行与庶民同罪,黜第一皇女之尊,贬为庶民,戴罪之身,待归行刑。”
一旨罢黜,君臣更变,换了雨落的天。
到底,这个女子何以至此,皆成谜。
她啊,玩弄权术,精明得太恐怖。云宁止扬唇似笑,抿一杯茶,笑看这雨落风云。
那样风华绝代,那样恣意张狂,迷了多少人的眼,乱了多少神魂。
萧殁只道:这,是我的王妃。
“你,”她笑得邪肆,盯着地上狼狈的女子,她问,“服不服?”
天下,便只有这样一个女子,敢如此指点江山,颠覆朝廷,杀生予夺,她是容九。
萧简一声苦笑,看着女子身影,远得有些模糊了,在不可触及之外。
然,男子上前,抱着她,道:“我的王妃,可玩够了?”
不良于行,不过二五,谁又有这个男子幸运,得她钟情。
萧凤歌倒了杯酒,灌下,嗯,无滋无味。
她对着男子笑得温柔:“还没呢。”转身,眉眼扬起,睨着地上微颤的女子,她如此张扬,“和本王妃玩,你道行差得远着呢。”前倾,她抱着双手,“慕容瑶光,下辈子可得好好练练。”
女子恍惚的眼,骤然一簇火光,笑得狰狞:“弑兄大罪?”她启唇,唇齿咬得血红,“你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做了什么?以一人之力,换了雨落的朝代。
多少人多少揣测,只是,这个女子心思太深,窥不见分毫。
她却只是耸耸肩,置身事外一般随意:“本王妃心情不爽,不想让你死得明白。”
容九啊,不仅有整死人本事,还有气死人的本事。
瑶光一身血色,跌跌撞撞着,用了所有力气,她嘶喊:“容九,本宫绝不会让你得逞的,绝不!”
女人,一旦癫狂,真恐怖,恋权的女人,尤甚。
容浅念勾唇笑了:“容九?”敛了笑,丹凤眼一沉,她满身威慑,“一介平明,怎胆敢对本王妃不敬。”
言罢,长袖飞舞,似惊鸿拂过。只见瑶光重重一跌,摔了三尺之外,手臂,血流不止,抬眸,是女子的绣鞋,纯白的珠绣,好看极了,那绣鞋的主人,邪邪的语气:“你要现在给本王妃磕三个响头,道一声殁王妃慈悲,兴许,本王妃还能把你抬出去。”
瑶光一滞:“你——”脸色忽白,喉头一梗,“噗!”
一口血,溅了三尺远。
容浅念连跳了三步,白色绣鞋终是染了血色,她嫌恶地皱眉:“尼玛,还是脏了我的鞋子。”
人命关天,在她眼里,抵不过一双绣鞋。真是个心狠的家伙。
兴许是因着脏了鞋子,她就着手绢擦了几遍,还是没擦干净,小脸皱着,对着殿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本王妃把这个脏女人丢出去。”
一句话落,铁衣卫持剑上殿,道了一句‘尊王妃令’便拖着女子离殿。
这殿外,竟全是椒兰殿的人。云宁止笑得越发深意了。
这时,有女子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嘶吼,喊叫,“容九,本宫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容浅念对着门口招招手,笑意不减:“嗯,很快就送你去做鬼,别急。”
“容九!哈哈哈……”
癫笑声,渐进远了。
那个女子,以一国皇女之尊进了这个殿门,以疯癫之态出去,从此一无所有,下场惨烈,拜一人所赐。
你女子……她掏掏耳朵:“耳根子这下终于清净了。”
清净,不过须臾,惠帝一声怒吼,响彻大殿:“朕一国之君的宫殿,尊的是殁王妃的令。容九,你真当朕死了?”
殿中,她为尊,殿外,全是铁衣卫。于三国使臣之前,一国之君的颜面荡然无存,风清的皇权、国威,全数被这个女子毁了个干净,惠帝忍,无可忍。
她还是似真似假的语气,好像玩笑:“怎么会,你死了,小九会给你披麻戴孝、风光大葬的。”
如此嚣张,目无半点法纪,将君臣礼义视为无物,惠帝怒极:“你!”
容浅念弯弯眸子,只是笑笑。
惠帝一腔火气堵在胸腹,吐不出,咽不下,生生憋红了脸,红了眼,转身,冷冷睨着萧殁:“你便由着她放肆。”
毫不迟疑,又漫不经心,萧殁点头:“嗯。”
女子一声叹:“诶,这是谁家男人啊。”说着,上前偎进萧殁怀里,旁若无人地亲昵着,回头,清泠的眼看着惠帝,“有意见?”
惠帝一口血气涌到了胸口,看着女子明媚张狂的眼,生生吞下,狞笑着连道三声:“好、好、好。”说着,踉跄了几步,重重跌在龙椅上,摆摆手,“朕乏了,这花朝节,随着你们闹吧。”
这花朝盛宴里的皇朝跌宕,惠帝告败,容九大获全胜。
果然,这个大殿,乃至整个风清的天,都是容九的天下。
惠帝倦色满面,甩手不管,一双双眼,看向容浅念,她摆摆手:“看本王妃作甚,该干嘛干嘛。”吼完,挽着萧殁的手,声调一转,那叫一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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