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卖部看着摊,他给我送过饭来。我吃着饭,他就蹲在一旁发蔫,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我问他咋地啦。他说上午有个古月染子找过他。我问你俩投不投缘?他说不知道。第二天,他早上去进货就出了事。一辆汽车把他蹬的三轮车给压了。车把插进他的胸膛,听大夫说是气胸,要及时送医院就死不了。那天要是有人和他在一块儿就耽误不了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眼前的一切朦胧模糊不真实。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想我那天要是依了他,有些事情也许会改变,比如他可能不会死;有些事情肯定不会变,比如我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一份高级白领的工作。既然我不会失去什么,可能还会对他有利,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那时我以为我不爱他,而现在我明白了,我在那时就已经爱上他了。 四 她的故事讲完了,她的一支烟也刚好抽完,未灭的烟蒂夹在她的两指间冒着最后的一缕白烟。我看到她脸上已干的泪痕。 “你还说呢,要不是遇上雷古德,你早就被那些小混混给糟蹋了。”悦月拿了杯水欲递给古月染。 “什么?”古月染懵了。“怎么可能?我是跟凡依一起去的,她只是离开了一会,我……”还没说完,凡依便打来了电话,电话大意就是问古月染去哪里了,自己回到酒吧就不见了古月染。 挂完电话,悦月继续道:“怎么不可能?你的衣服还是我帮你穿上的呢,雷古德是把自己的风衣披在你身上带你回这儿的,一回来就翻出了我的会员资料,找到了我的电话,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古月染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还是没有回过神了。直到几杯茶水下肚,才问道:“谁是雷古德?” “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正巧雷古德送点心来,“来,吃些东西吧,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尝尝看。” “原来是你呀,谢谢你。”古月染看到这张脸顿然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壶普洱。“上次跟我一起喝茶的帅哥。” “敢情你的脑袋记茶比记人厉害呀,呵呵……”说着递过一块裹着紫色酱汁的蛋糕,“尝尝,自己做的。” 古月染摇了摇头,说:“我不吃甜食的,特别晚上,容易长胖。”雷古德也只能作罢,反倒是悦月,吃了一块又拿起了一块,边吃边说道:“不错,不错,甜而不腻,好吃。” “真的?那就多吃些,剩下的给你打包回去。” “行,谢谢啦。”说完又拿起了一块,还没来得及放到嘴里,她又歪着头问雷古德:“请问,这个蛋糕多少钱一块呀?我可没带多少钱。” “不贵不贵,也就5欧元一个吧。”雷古德停顿了一下,看着悦月纠结的表情,在一旁轻声问着古月染是否有钱借她付账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不过呢,现在还没推出,所以今天算免费试吃。” “那还能带走吗?”贪心的悦月,好吃的悦月,一听不要钱就又来劲了。古月染在一边超级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然可以了,靠你宣传呢。”雷古德傻乐着。 “你这么又给我们免费吃,又让我们带的,不怕被老板知道?”古月染问道,“雷古德,你不用理会那丫头,你让她带,她可是不懂得客气的,真的会带走的。” “没事,没事,我们老板不会说的,因为我就是老板,哈哈。” “什么?”古月染与悦月异口同声道,眼前这个穿着白围裙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老板。 “别那么惊讶,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给你看看营业执照?” “不用,不用。我们相信你。”古月染连忙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太谢谢你了。”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们吧,古月染你这个样子估计危险。”雷古德担心迷|药没有完全失效。 “那就麻烦了。”还没等古月染拒绝,悦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古月染真是败给了这个丫头,本来是不想再麻烦雷古德的,毕竟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方才他还救了自己,她真的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结果悦月这丫的真的是那个什么,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还好意思让人家送她回去,服了她了。 一路上,由于迷|药的作用,古月染的话并不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反而是悦月,一路直夸蛋糕好吃,夸的雷古德乐呵乐呵的,还说下次做了新口味再让她去尝试。 临下车前,雷古德提醒古月染说,今晚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让她小心身边的人。那样子严肃又较真,但他始终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古月染,因为他不想这个原本就很忧伤的女孩子再多一件烦心事情。 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凡依一个人坐在硕大别墅的客厅里发着呆,直到大木钟敲过了十二点,爸爸开门进来才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爸爸说说。”在外面强势的范亦皓,在家里可是对女儿温柔到极点的。 “没事,睡不着就在这儿坐回,顺便看看你几点回来?又去赖紫寒那了?” “别没大没小的,什么赖紫寒,要叫阿姨。”与赖紫寒的关系,范亦皓的老婆早就知道了,也曾经闹过,却无济于事,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以范亦皓的势力,就算没有赖紫寒,也会有别的女人,况且赖紫寒也比较安静,这么多年守着范亦皓,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习惯了,在单位里叫习惯了。不说了,我回房间了,妈妈好像心情不好,你别顾外面的彩旗,就忽视了家里的红旗。”说完就回了房间。 她今天太冲动了,竟然会对古月染做出那样的事情,凡依事后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但一想起每天古月染桌上的鲜花,还有胡韦林为了古月染两次丢下自己跑掉的事情,凡依心里的妒火就不禁再次燃起,这嫉妒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
正文 part16
更新时间:2o12-1o-29 14:o2:o2 本章字数:11513
午夜的电脑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那段录像,路月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打着点滴看着电视,一边还抽着烟,短短一分零一秒的短片,却被古月染反复看了无数遍,重复到在梦里都能出现与短片里同样的场景,也许真的是因为深爱过,所以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以后,古月染依然在看着那段片子,回忆着那份曾经甜蜜的爱情。直到眼泪无声无息的布满脸颊,才愿意关上电脑,一个人埋在被窝里,是哭是笑亦无法知晓。 那天路月影打扰了古月染的梦境,占据了整个黑夜,好像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他的脸颊,可偏偏路月影离的越来越远;好像再走几步就可以扑在路月影的怀里,可偏偏怎么也走不到;好像踮起脚尖就可以碰到路月影的下巴,可偏偏怎么努力都点不起脚尖;于是天亮了梦醒了,人也恍惚了憔悴了…… 没精打采的骑着电驴去上班,虽已经梳洗了一遍,可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是不是又要见面了呢?古月染嘀咕着。见与不见抑或是两个矛盾体,纠结着搅乱了古月染的心。 办公室里一切依旧,已婚妇女们一大早就泡着咖啡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昨晚的电视节目,或者聊着东家长西家短。未婚的姑娘小伙们在电脑前上着网看着八卦,与情人发着腻乎的短信。古月染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翻着今天送来的报纸,啃着另外一半早饭。 滴滴的sn声响起,打开一看是凡依的消息:“看起来憔悴的样子,你怎么回事呀?” “没事,就是做了一夜的梦,没睡好而已。” “丫的,做什么美梦了?” “梦见路月影了,邪乎吧。” “不会是春梦吧,哈哈。那你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呀?” “不用了,下午要出去下,顺便去喝口小茶提提神,你要不要去?” “好呀,反正没事,跟你一起去。” “恩,那我们吃完饭就撤。” 约定了下午的行程,古月染陡然提起了精神。抓紧着手头上那并不多的工作,不到十一点便空了下来。百般无聊,打开sn看看有谁在线,正准备找个人聊天,就受到了ben的信息:“丫头,早安呀。” “大叔,十一点了,可以说午安了。” “呵呵,也是也是。忙不?” “刚忙完,正无聊呢。” “最近过的怎么样呀?还好吗?” “不太好,前些天差点就出事了,幸好朋友路过。” “啊?出什么事情了?这么严重?” 对话内容省略一千字………… 在聊完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情之后,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在凡依催促下,古月染只好与ben告辞。 “丫头,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呀,明天正好在广州。” “不用啦,吃饭去了,大叔,回头聊。” 初冬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几许惬意几许懒散。古月染与凡依步行在青石板铺成的平江路上,路边坐落了大大小小的咖啡店、书店、茶吧等。6续还能看到在此拍摄婚纱照的准新人们。 斑驳的树,古老的石灰墙,穿着旗袍的模特儿在老街上拍着宣传片,导演在一边ng了很多次,围观的人一批换着一批。 ‘老地方’茶吧位于平江路的中断,大门正对着的是平江路上最古老的一个亭子,据老人们说,很早很早以前在这个亭子里上演过一场感人至深的爱故事,一户富家小姐与平民小伙相爱,在小姐被父母送上花轿与别人成亲的前一晚,他们相约在此碰头,然后一起私奔,却不料被新郎发现,他率领着家丁紧跟着把他们堵在了这个亭子里,那晚月黑风高,家丁们对这平民小伙子一整拳打脚踢,直到小伙子断了气,富家小姐见爱人撒手人寰,便纵身跳入了平江河里,殉了情。 古月染带着凡依坐在了老位子上面,店里的服务生见古月染来了,立马拿来了茶具。她从包里掏出了上次路月影留给她的大红袍。随着一洗一泡的过程后,大红袍浓郁的兰花香便散发了出来。喝一口,如同滞留在花间,古月染一副陶醉的样子,让凡依不免笑了出来。 “古月染,你的表情太逗了,陶醉的,像是喝了什么人间极品似的。” “你尝尝就知道了,确实是人间极品。” 凡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说道:“恩,不苦。” “外行就是外行呀,这么一小杯要分三口喝完,一口喝完是牛饮,二口喝完是解渴,三口才叫品茶。再说茶本来就不是苦的。” “那为什么办公室里的泡的茶叶是苦的?” “那是因为用马克杯泡的,茶叶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也就苦了。来,再尝尝第二泡。”说着从壶里倒出了第二泡茶水。 这回凡依学会了,分了三口,然后说道:“我还是喝不出来,不过好像比刚才那杯好喝。” “哎,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不懂得欣赏。”古月染叹气道。 “给我来一杯,有好茶古月染你怎么不叫我这个懂茶的人呢?”不知道雷古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反正古月染寻声望去的时候,雷古德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凡依抬起头迎上了一双犀利的眼神,只那一眼,便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以为你不在店里呢,来,尝尝这款大红袍。”古月染久违茶友,满脸的微笑是打心底的高兴。 “何止是我,悦月也在,不过在厨房偷吃呢。”雷古德饮完杯子的茶说道。 “哦?那丫头也在这?难道你们有一腿?不然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也不叫上我呢?” “哪里哪里,是我今天又做了款新口味的蛋糕,所以找她来试吃的。只叫你不吃甜食,不然也打电话给你了。” 凡依在一旁听着这些她听不懂的话题,仿佛古月染忘记了她的存在。“染染,我去个洗手间。”凡依借故离开了下,一来她确实想去洗手间了,二来她想出去透透气,雷古德的气场太过强烈,让她心虚不已。从洗手间出来,却被雷古德堵在了门口。 “离古月染远些,不要再伤害她,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女儿。” “那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 “不管事实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古月染就出事。” “啪~~~”一击清脆巴掌声,“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伤害古月染。”是同样在洗手间里的悦月,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狠狠的给了凡依一巴掌。 凡依捂着脸蛋,眼泪在眼眶打转,长这么大,连她的父母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却在这里挨了这个小丫头的巴掌,恨,眼里充满了恨意。她死死盯着悦月,让悦月感到了一丝透骨的寒意。 “你没事吧?”雷古德走到了凡依身边问道,顺便把悦月拉到了身后。 “不用你假心假意的,现在你满意了吧。”说着,凡依跑了出去,但是她的泪却没有流下。 “悦月,你太冲动了。”雷古德满眼指责的看着悦月。 “你早就知道是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悦月完全不顾雷古德的指责。 “你斗不过她的,以范凡依这样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 “我不怕她。”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提防着些。还有不要告诉古月染,毕竟他们在一起上班,撕破了脸,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的” “恩。走吧,我好久没喝古月染泡的茶了。” 茶具前只剩下了古月染,凡依的手提包与外套已经被拿走了。雷古德与悦月像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你朋友走了?”雷古德问道。 “是呀,有事先走了。” 悦月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有那晚古月染被灌迷|药的事情,心里的憋屈就不打一处来。“古月染,其实凡依她……”说道一半,雷古德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悦月一下。 “恩?凡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要不我再去取上次那个普洱?” “不用了,我这还有别的茶,最后喝普洱吧。”古月染边说边把壶里用过的茶叶倒在身边的垃圾篓子里。“悦月,你是不是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与凡依有关?”古月染淡然的说着。 “你都知道?”悦月疑惑的看着雷古德。 “恩,我心里有数。没事,喝茶吧。对了,悦月,这个时候不是该在上班吗?怎么溜到这来了?难道你换工作了?”为了营造气氛,古月染扯开了话题。 “跟你一样,假借工作原因溜出来的。不过一会要回赶回去的。” “啊?不留下来吃晚饭呀?”雷古德插话到。 “当然不啦,要回去打卡呢。” “哎,我还打算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好菜留你们吃晚饭的呢。” “哦?雷古德,你是想留悦月,顺便留我吧?哈哈。”古月染打岔道。 “哪有,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嘛,就顺便了。再说麻烦悦月两次帮我试吃蛋糕了,想借此表达下谢意的。”雷古德有些脸红道。 “有的吃,我肯定留下,不过要先回去打卡,再过来,古月染你等我的哟。”一听说有吃的,悦月这个馋猫真的是再远也愿意赶来赶去的。 “好好好,我也回去打个下班卡,回头在这里一起品尝秦大厨师的手艺。” 那天的晚饭,雷古德做了一桌子的菜,当然古月染也小露了一手,做了个蒜苗肉丝,那个菜是当初专门为了路月影学的,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品尝,就不要古月染了。那晚‘老地方’茶吧只属于他们三个,室内有说有笑,温暖至极,室外野风突起,寒意一阵一阵。 到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与往常一样,古月染与爸妈打了个招呼,洗漱完毕后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打开sn,ben的头像便闪了起来。是中午最后一条再见的信息。 古月染见ben在线,回复了条消息:“大叔,还没睡觉?我刚到家。” “恩,我也才回来。” “打球去了?” “没有,刚从南京回来,累呀。” “出差啦,明天不是到广州吗?今天为什么不直接从南京到广州呢?跑来跑去肯定累啦。” “丫头又不见我,我去广州干什么呢。再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舒服呀。” “也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难道……丫头愿意见我了?” “是呀,上次某人不是说从法国给我带礼物了嘛,看在礼物的份上也得见见呀。再说明天也没事,就怕大叔对丫头期望过高,见了会失望。” “晕,是丫头对我期望别太高了。” “怎么会呢,上次有看过照片,大叔还可以啦。快睡觉去吧,明天还要赶火车。” “恩,丫头,安。”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让古月染反而觉得这位从未谋面的陌生朋友才比较真实,所以她想见见他,那个被自己喊了快一年大叔的人。对这个拥有一份不错薪资,又单身的男人,古月染充满了好奇心,但是她知道自己与ben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与她不在一个城市,就像她与路月影一样。 那晚古月染没有梦见路月影,也许是因为心太累了,那夜她睡的很熟,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古月染才伸了懒腰爬了起来。由于昨晚睡觉的比较好,早晨的心情异常舒畅,与萧爸爸萧妈妈一起用完早饭,古月染拿过萧妈妈递来的牛奶后,便骑着电驴上班去了。 当天上班的时间过的很快,也许是心虚的原因,凡依没有找古月染一起午饭,古月染也无所谓。反而是那些喜欢八卦又没事可做的老妇女们,在私底下嘀咕着猜测着。 与ben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约定的餐厅外,古月染见到了ben,比她想象中的要完美许多。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干净的短发,不算很大的眼睛佩戴着半框眼镜显得很斯文,深蓝色的大衣,深色休闲牛仔裤,单肩挎着一个电脑包,成熟、简单又带些活力。看起来顶多二十**的样子。 “大叔?”古月染试探性的叫了声,sn里虽然一直称呼ben大叔,但现实中这么叫起来还真有戏别扭呢。 “丫头?”然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天的必胜客里,客人并不是很多,两个人坐在无烟区较为安静的位置,ben询问古月染吃什么口味的披萨,还有喜欢吃的东西以及饮料,然后叫来了服务生,ben除了点了个蔬菜沙拉外,其余的都是按照古月染的喜好点的。 原来他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心想,在点单的过程中,古月染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透过眼镜,看到了眼角细细的皱纹,脱下外套里面是件较为休闲的毛衣,由于经常打球的原因,三十多岁的ben并没有发福的迹象。 “看什么呢?”ben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也吃蔬菜沙拉?”古月染回过了神。 “是呀,营养价值高。在法国的时候,除了肉和披萨面食外,就只能吃些蔬菜沙拉来淡化油腻了。” “对了,你不是说给我礼物吗?礼物呢?”说起法国,古月染就想起了她的礼物。 “正要跟丫头说抱歉呢,昨天都准备好了,但是今天大早赶火车去锡市的时候,就忘记拿了。下次给你吧。” “咦?你不是在广州开会吗?” “没有拉,是在锡市。” “那你是专程赶到广州来请我吃饭的?” “恩……也不算吧,火车也停广州站点的,我只是提前下车了。” “感动呀。”古月染停顿了下,见ben没有再回话,便又说道:“大叔,你去法国哪里的呀?好玩吗?是普罗旺斯吗?” “不是,是一个叫做anrs的城市,是个乡间小镇,挺漂亮的,与中国的建筑完全两样,人们住的都是一栋栋的小洋房。” “真的?那一定很美。” “是呀,回去了传给你看照片。那边的人开车都很快,有一次坐当地朋友开的车,时速表上飙到了18o,我就问另外一个朋友是不是平时他们也开那么快的。结果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ben看着古月染的眼睛问 古月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朋友对我说,法国人知道在中国车子开的是很慢的,所以那天已经是降低了速度在开车。可想而知,在国外,公路上的汽车行驶的有多快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一会聊法国,一会聊工作,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得过去了。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冬天的第一场北风,吹得脸颊有些疼,但心却是暖暖的。 开着电驴把ben送到了车站,那天的见面在简单的一句再见后宣告结束。古月染在北风中骑着电驴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分离二十分钟后古月染到达了家中;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了电脑前;一个半小时后,ben上线了。 “丫头,我到家了。” “大叔,我早到了。” “丫头,对我印象如何,是不是很丑呀。” “哪里哪里,帅的不行,标准的成熟男人。” “那你喜欢吗?” “喜欢,不过是侄女对大叔的喜欢,哈哈。” “晕。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快睡觉去吧,一整天都在赶来赶去的,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好吧,我先洗澡了,回头聊。” ben是个有深度,有品味,有修养的成熟型男人,确实是古月染喜欢的类型,只可惜他不属于广州,就像古月染不属于上海一样。再加上年龄的差距,都说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竟然有三个代沟。 如果他们在一个城市,也许古月染真的就会心动。更或者,她已经有些心动了。她摇了摇头,埋怨自己没事胡思乱想什么呢,八字连捺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何况古月染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事儿。 关掉了电脑,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然后努力试图睡着,却满脑子都是路月影,ben和胡韦林时而飘过脑海,却占据不了路月影的位子,结果那一夜,梦里又全是路月影,真真切切的,就好像雨过之后的风景,格外明朗……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了一个圈,而古月染在原地打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如果可以再一次选择的话,或许可以爱的更潇洒些,可以让那些回忆少一些。 日子平淡的过着,每天上班下班,偶尔约上悦月去‘老地方’找雷古德附庸风雅的品上壶好茶,聊聊天吹吹牛。只是那段时间古月染几乎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覆盖了山野,唯独覆盖不了古月染。桃花丛中的那个身影模糊又清晰着,他穿着路月影的衣服,却没有拥有路月影的脸,每一次想看清楚那张模糊的脸庞时,梦就醒了。 那段时间,古月染与凡依的隔阂,在凡依向古月染坦白道歉之后化解了。因为古月染不想计较,她的心凉了,她不明白胡韦林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凡依为了他而伤害自己。抑或凡依心里也不明白胡韦林到底哪里吸引了她,只是很想接近他,胡韦林越是拒她千里,她越想得到他。 那段时间,ben每天早晨都会发信息向古月染说早安,也会在每天晚上与古月染说晚安,有时他们可以断断续续的从早安聊到晚安,古月染喜欢那种感觉,淡淡的暧昧,不涉及感情,却也不再那么孤单。 那段时间,胡韦林已经停止送花,只是有时古月染下班的时候会在单位门口看到胡韦林。每一次胡韦林都邀请古月染共进晚餐,而每一次古月染都会拒绝。之后,就能在宽阔的大街上看到时速3o码的丰田车,尾随在红色阿米尼后面,没有喇叭声,没有超越,只是慢慢的行驶着,直到阿米尼安全到达目的地,丰田才离开。 那段时间,家里平静的很,嫂子也很久没有摆着臭脸对妈妈了,还相当反常的给妈妈与古月染一人买了双鞋子。只是有一次去奶奶家,听叔叔说嫂子要用郊区房子的拆迁款为她的亲弟弟在广州买房子。古月染用淡然的笑容回应了叔叔的话,因为她打从进这个家门就没想过要爸爸的一分遗产,只不过嫂子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这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广州的雪也下的特别早,第一场雪下在了平安夜。古月染印象里上次平安夜下雪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年是古月染与路月影在一起的第一年,雪是在平安夜早上突然下起来的,当联欢晚会结束他们走出礼堂的时候,漫天的雪花还在飘飘洒洒的落着,树都白了,操场上聚集了许多前来玩雪的同学们。古月染路月影、悦月魏代伟也一起加入了大部队,他们一起堆了个雪人,用树枝做着雪人的眼睛和嘴巴,用石子做了雪人的鼻子。也是在那个飘着雪的平安夜,古月染把自己交给了路月影,那天的对话那天的誓言清晰的依旧如昨天。 “路月影,你会娶我吗?” “会的,路月影今生的新娘只有古月染。” “你发誓。” “我对着白雪发誓,今生除了古月染,不再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违背誓言,就让大雪把我覆盖,永不融化。” 如今又是一个下雪的平安夜,而路月影,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誓言,你的身边依偎着陪伴着的是谁,还是古月染吗? 原来的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曾经相守的人分离了,久到那些甜蜜都随着时间变成了记忆,挥之不去,每每记起就很疼很疼的记忆。 平安夜的前一天,古月染想如果明天胡韦林来约自己,她愿意赴约,毕竟一个人孤单不如两个人狂欢。平安夜当天下班的时候,胡韦林真的出现在了单位门口,古月染抑制着心中的喜悦,准备接受胡韦林的邀请,可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着,当胡韦林拉开车门的时候上车的却是凡依。 “古月染,一起去玩吧?”胡韦林礼貌的像古月染问道。 “是呀,染染一起去吧。”凡依也应和着,但是语言里表达的却不是那个意思,至少古月染是那么认为的。 “不了,我约人了,你们玩的开心。” “那好吧,胡韦林我们走吧。”望着丰田远去的影子,古月染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 打电话给悦月,悦月却说要与同事一起狂欢,她邀请了古月染,只是古月染没有去,她害怕节日的热闹会衬托出她的孤单。 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店家都搭起了圣诞树,挂起来彩球,打起了促销活动。走到哪里都充满着节日的气氛,古月染孤单的身影与这样的热闹格外不搭调。她想找个地方吃个便饭,可是无论是什么规模的餐厅都已经爆满。最后她选择了去‘老地方’找雷古德喝茶,顺便蹭饭吃。 平时安逸的平江路,在这个节日也显得有些喧闹,走进‘老地方’时,却被伙计告知老板不在店里,出去约会了。古月染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刚点了份煲仔饭,她的电话响了。 “丫头,在干什么呢?”电话那头是ben极具磁性的声音。 “一个人在街头逛着,现在准备找些东西吃。” “这么可怜呀,一个人过节。要不,我陪你吃饭?” “好呀,你飞过来陪我呀,哈哈。” “告诉我地址,半个小时之内,我肯定赶到。” 古月染把‘老地方’的地址报个了ben,她以为他只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却没有想到半个小时还不到,ben真的出现在了‘老地方’。 有了ben,古月染不再孤单,他们在‘老地方’简单的解决了晚餐,古月染问伙计要来了茶具,在下雪的洋节日里,品起了颇为中式的乌龙茶。那晚他们从天文聊到了地理,从五代十国聊到了现代,从炎帝聊到了hujtao,从咖啡聊到了茶叶。总而言之,他们喝了很多茶,说了很多话。直到‘老地方’关门,还意犹未尽。 离开茶吧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古月染说想看看平江路的雪景,ben就陪着她沿着平江路从北走到了南。一切都是白的,连呼吸都是空白,整个过程中古月染的话很少,ben也不忍打扰那份宁静。他与古月染的间距永远保持在十公分,那是暧昧的距离,ben始终绅士的走在古月染的左边,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没有逾越一步。 ben打车把古月染送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的十一点,那晚ben留在了广州的酒店,因为第二天他要在这儿开会。 “丫头,刚才很想抱你,你的眼神太悲伤了。”分别之后的第一时间,ben发来了这么一条信息。 “大叔,谢谢你的尊重,你是个绅士。”古月染回复到。 “同样谢谢丫头,陪我过完了今年的生日。” 隔了十五分钟,古月染再次回复道:“出来,在你酒店门口。” 看到这条信息,ben满是惊愕,他犹豫了几分钟后,终于还是选择出去证实古月染是否真的在外面。酒店大门外,他看到古月染伫立在北风中,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对着自己笑。那笑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 古月染走上前,深深给ben一个拥抱后,说:“不知道今天是大叔的生日,送你个拥抱,就当是礼物吧。” “丫头专程跑来,就是为了这个?” “恩,还好,还没过十二点,希望大叔不会嫌弃这个礼物的寒酸。好了,礼物送完了,我该走了,再见。”古月染笑着说完了准备好的台词,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丫头。” “恩?”古月染再次转身望向ben。 “谢谢你的礼物,丫头。” “没事,再见。”古月染再一次微笑了,亦如刚才那样,灿烂的笑容,让ben迷了眼。 平安夜的故事注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在古月染刚踏进小区大门的时候,ben再次发来了信息:“喜欢丫头,我们交往吧。” “大叔,我还没有做好再次恋爱的准备。” “没事,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 “好吧,等我从旅行回来再说吧。” “等你的回复。” 这样的夜,她怎么能够接受一个男人的表白,这样的节日,她怎么敢重复往日的悲伤。平安夜有着古月染太多太多的回忆和痛了。去年的平安夜,路月影说“古月染,我们分手吧”,五年前的平安夜,路月影说“路月影今生的新娘只有古月染。”那些甜蜜的誓言,那些冷酷的语言,都在冬天,都在平安夜。 给自己一个假期,舒缓许久以来压抑的心情。古月染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放进去,暂时的远离俗世繁华,过上两天安逸的只有自己的生活。背书行囊,告诉妈妈出去散散心,然后关闭了手机,选择了离广州较近的西塘古镇。 入住了先前订好的农家客栈,不是很大的空间却一应俱全。房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绿野”,很春天的感觉,在这个冬天让古月染略感温暖。客栈有个小小的天井,里面有口水井,客栈没有前台没有服务生,主人给了古月染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间的,一把是客栈大门的。很自助的形式,让古月染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已是夜幕时分。西塘古镇没有因为夜的来临而冷清,可能是由于冬天的原因,晚上的行人并不多,古月染独自包了条游船,船是乌篷船,船夫在船头摇着船桨。一个人的乌篷船很惬意,没有喧闹的声音,透过乌篷船看西塘,西塘的夜尽收眼底。挨着河的商家和客栈亮起了灯笼,与天上的月光一起照亮了平静的水面,河面上还有承载着游客愿望的许愿灯,那灯像散落在河里的星星,偶尔荡起的涟漪一层层的,把那些许愿灯越打越远。在船头,古月染放下了自己的许愿灯,她祈祷,祈祷自己可以快乐,可以拥有爱自己的人。 都说西塘的酒吧很有名,属于那种清吧。古月染寻了家气氛较好的酒吧坐了下来,驻唱歌手已唱了起来,她要了瓶果酒,是红红的野梅子酒,很奇怪的味道却是古月染所喜欢的,那是种奔放而又带些传统的味道。 热闹的酒吧,寂寞的人群,悠久的曲子,埋没了落寞的心……是谁在这里迷失,是谁把孤单遗留,是那个害怕深夜害怕安静的孩子。人群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抽烟有人醉,有人孤单有人欢,原来谁都逃离不了这个喧哗的红尘俗世。那些人不能,古月染亦不能。原本给自己的假期显得徒劳,因为她的忧伤太多太多,多的可以把一切美好都给覆盖了。 几曲之后,古月染发现这个酒吧的驻唱歌手不止一个,其中有个新疆小伙。卷卷的头发,干净的八字胡,深邃的眼睛,迷离的眼神,时而欢快时而抒情的歌声,让人乱了心智,慌了神。古月染安静的喝着果酒抽着烟,人群里她显得落寞而又高雅。眼神没有目标的游离在人群中,看着那些买醉的男人女人们寂寞的寻求着快乐。人群里中古月染找到了属于她眼神的定点,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要一眼,她便能确定他是谁。 她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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