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恋爱咨询中心》 第 10 部分阅读

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每分每秒都要好好地活下去。」他说。

rr似乎也和聊了起来,我直很想知道他们当初在车上说了什麽,於是悄悄地凑了过去。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却令我费解:

「结果你们来了趟蜜月旅行,还是毫无进展啊」

「......似乎是的。」

「你特别对别人好像也没用,他根本不知道吃醋两个字要怎麽写嘛你的努力全白费了啊,大叔。」

「真有这麽明显吗这麽容易就看得出来......」

「谁要看不出来就是白痴了。」

「............」忽然变得很沮丧的样子。rr老气横秋地向前步,拍了拍友人的大腿,好像在安慰他什麽似的: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并不是每个小孩都像我这麽精明。毕竟我家也有个很迟钝的家伙,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他边说还看了眼。

直站在铁轨旁,夕照映在他雄壮的体型上,直到火车离去,他才缓缓踱步走回我身边。我觉得他看起来也心事重重。

「我们之後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牵回rr的手,向我们微鞠躬。我本来还想和他们去吃个饭还什麽的,但来我这边有两个莫名陷入低潮的生物,的表情也格外严肃。rr大概看出我的不舍,他静静地说:

「今天,是爸爸......是r的忌日。」

我恍然大悟,赶紧和他们道别。我和目送著两人大小的背影,往车站那头渐行渐远,我忽然想起来,的寿命是如此有限,如果照的说法,这对父子最长最长也只能再做个十年。世界上竟然有这种种令人感伤的疾病,有人什麽都不做,却能长命百岁,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至少他们在有生之年,能找回彼此,这世上有很多人,包括我在内,连十年的天伦也无法享有。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有些欣慰起来。

或许所谓亲情,和血缘是可以分开来的,甚至不必是同个种族。就如rr和,就如老是叫rr「老爹」的雀鹰,就如我和我的友人。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走过去,从後头牵住了的手,友人有些讶异地看著我。

「我们回家吧。」然後他说。

那张鹰的素描,後来张贴在我家墙壁上,成为众多动物访客的欢乐的源头。

切终究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的车开进市喧闹的市街,街上人类来来往往,城市的压迫与紧张感再次向我涌来。我捏紧手中送给我的画卷,想起过往许多人类的遭遇,我觉得我不能逃避这切,因为我已经拥有太多旁人所无的幸运了。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逐渐接近我在森林里的家。我抱著灰狼的头坐在後座,离开父子後,他又恢复难以理解的沉默,平常他这样语不发的时候,不是在想事情,就是在生我的气。

但这次我却猜不出他是为了什麽,因为他看起来有点消极。虽然有时候稍嫌霸道,是个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同时他的自信,也能在群众中领导他人,不管在什麽地方,总是最显眼的个。但现在,我觉得他的自信忽然消失了。

「,你......」

「我是不是让你很没安全感」没想到我才开口,就忽然说话了。出口的问题让我头雾水。

「安全感」

「遇到事情的时候......上次狼的事情也是,这次救小孩的事情也是,你是不是觉得,找我商量只会坏事」

「咦」我呆住了。其实我每次会背著偷偷摸摸做事,都是怕他会骂我。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没有这样想啊,我只是......」

「我是不是让你无法信赖是不是每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没办法派上用场你是不是觉得,我老是和你站在不同边」的语气逐渐有些激动。车子驶过我家门前的小路,稍微颠了下,我越来越觉得奇怪。

「没有啊,,你在想些什麽啊何况你常常都在国外不是吗我都这麽大了,自己做自己的事是当然的事,这跟信赖不信赖没有关系,我总不能辈子赖著你吧」

「那你为什麽宁可找那只狼起行动,也不肯告诉我声我比狼还不如吗」

车子在我家门前那棵橡树下急停,我和都前倾了下。忽然打开车门下车,然後又打开後座的门,把我抓了出来,动作有点粗暴。对於友人莫名的发作,我也开始有点生气了:

「你到底在说什麽啊,什麽你比狼还不如照你的说法,狼本来就应该不如你吗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种想法,自从来了之後,你越来越像个自私的人类......」

「对,我是人类」

突如其来地大吼道。我被吓住了,搥了下我家的橡树,瞥过了头,灰狼跟在我身後下车,只是静静站在我们身後。

「我是人类我他妈的生下来的是个该死的人类而且偏偏我的......朋友,又是个精通动物语言的人,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和所有动物沟通,他拥有许多人类无法体会的想法,而且後来他还跟我说,他讨厌人类,讨厌我存在的这个种族我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但我却要装作自己理解,因为我不想被那个朋友讨厌」

「,可是我......」

「你知道我有多无力你明白吗从你发现自己的能力以来,我总是站在旁边,看著你进行次次我完全无法插入的谈话,做些我无法插手的怪事,我像个局外人样,不论我多麽想帮你保护你,还要小心不要落入般人类的想法,以免被你讨厌,被你指责」

的声音沙哑起来,我觉得他有些哽咽,但我说不出话来。他又抿了抿唇:

「我有什麽办法......我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著,全人类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著,动物是低等的生命,他们智能低劣缺乏情感,为了人类的生存,随时可以被牺牲。那个人类不是这麽想你知道我曾经多麽希望,我甚至曾经祷告,请神赐给我和你样的能力,让我能进入你的世界,即使只听得懂只兔子也好。这种心情你懂吗」

我茫然地看著,他好像喝醉酒的人样,淘淘不绝地讲著话。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难处,因为我和相反,生下来就觉得动物和人没什麽不同。

「而我这样路走来,路看著你试著体谅你全心全意地帮助你,结果到头来那个朋友,却为了只来路不明的狼,宁可瞒著我,也要和那头狼出生入死」

他把苗头转向,我终於明白他为什麽这麽排挤灰狼。的确,为了位新朋友,就把形同养父和挚友的弃之不顾,这是我的不对,我认真反省著,但我当时真的没想那麽多。而是人类这点,也确实阻断许多我向他求救的意愿。

我不知该如何向友人解释,还是冷静不下来,在庭院里走来走去。但却忽然缓缓走向前,站在我和的中间。

「......」

「现在我说的话,麻烦你字不漏地,翻译给你的人类朋友听。」

灰狼说,他的眼神和他在雷雨时救我样,充满著迫力和认真。我被那种眼神所震慑,不禁点了点头。便转头望向,好像也意识到灰狼在看他,人狼四目交投。虽然不能言传,但气势是可以意会的:

「在下的生命,比起你们还要短暂许多,因此吾辈的戒命,在於不错过生命中任何决定,人类或许有时间三心二意,但做为狼族,我们没有权力浪掷光阴,但下了决定,终生至死不渝。」

我专心地听著,因为要求字不漏,我只得将灰狼艰涩玄奥的说法,缓缓说给友人听。似乎也渐渐冷静下来,站在橡树下瞪著我的狼:

「在下的生命中,曾经下过两个决定。个是舍弟被人类宣告死刑时,在下决定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舍身相救,但是这个决定,却被位人类的介入而起了变数,让在下残破之躯得以苟延残喘,而这件事,同时也让在下做了生命中第二个决定。」

这回转过头来看我,我望著他英挺的体型,仍然忠实地翻译著。

「第二个决定,就是关於那位人类。舍弟死後,在下曾有自我放逐的念头,但命运终究将我带向更适切的道路,在下第次见到那个人类,就没法办法忘怀,吾辈是高傲的种族,仅以狼族为荣,对其他族类本来不屑顾。但那位人类,却让在下第次佩服起吾辈以外的族类,而相处时日越久,那分感觉便越趋深刻,」

灰狼凝视著我,我的翻译渐渐缓了。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想向宣示些什麽。我们就站在狼小弟的图腾墓前,片白花簇拥著我,彷佛他的笑颜:

「直到这次的事情,在下终於真正下定决心,其实在下决定前来此地,被人类赋予姓名的同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个人与舍弟不同,舍弟是在下的部分,无论生死,我们都是体。他却是吸引在下的另个存在,即使他并非狼族,甚至并非雌性。」

看著我,也看著我,我呆立在夏季的晚风中,看著灰狼对我开口。极缓慢,却又极其温柔:

「阁下是足以和我们共渡人生之人在下认定那位人类,是我生的伴侣。换成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我喜欢你......我爱上了你。」

我没有翻译这句话,因为我呆住了。

而看的表情,即使我不翻译,他也全知道了。

─动物恋爱谘询 雀鹰 全文完─

动物恋爱谘询 下

番外 今天开始恋爱谘询

「伯父好伯母好,我是大家闺秀兼千金小姐,今年三十二岁的美少女,兴趣是和鳄鱼搏斗还有生吃食蚁兽,我很温柔点都不恐怖,请多多指教喔」

般人可能难以理解,个人的人生中相亲相到145次是什麽样的感觉。而且这个相亲的人,还是从十六岁相到三十二岁,却没有次成功的本大小姐我。

我不晓得我家那个老头子为什麽这麽想把我嫁掉,在他们那辈的观念里,女儿不嫁掉,就像泡尿憋在膀胱里没撇乾净样,他日也思,晚也瞑,明明是掌握市数大公司,放个屁就能让股市长红的大企业家,却为了女儿过了三十还留在家里而抓狂。

就跟你说我不想嫁了嘛我不晓得第几次跟他抱怨。

女儿啊,但你不能辈子待在爸身边啊,爸死了你怎麽办老爹老泪纵横。

本人有手有脚有脑,资产虽然不如你多,好歹也能喂饱自己,你在担心什麽

可是女儿,你病了老了,觉得寂寞了要怎麽办

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关系,女的也可以,爸爸知道可以结婚的国家。为了把女儿嫁掉,我家老爹的观念会忽然前卫个百年。

我对女的也没兴趣。

呜......,那你到底对什麽有兴趣,不会是鳄鱼吧

说不定喔。

虽然事後我马上跟他表明我是开玩笑的,否则以老爸的嫁女儿癖,他真的会从亚马逊河里挖只公鳄鱼空运来市跟我结婚,我实在不懂,现在到处都在喊什麽同性恋结婚权,社会尊重不爱女人的男人,也尊重不爱男人的女人,但是同时对男人和女人不感兴趣的人,反而没人要尊重了,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总之,我家老爹会功成名就不是没有原因的,锲而不舍是他最大的优点。十二年来他没有放弃过把我嫁掉的大业,所以我现在正穿得像个过气洋娃娃,身紫萝兰色晚礼服配上捷克产的水晶项鍊脚上踏著r的高根鞋,正坐在群盛装的亲属大队前,执行我人生第百四十六次的相亲。

我相亲的对象据说是r市的石油实业家第二代,他看起来就活像从汲油管里爬出来样,头上包著白色的头巾,据说是上个月参加海滩r时被营火烧光了头发,浑身散发著沙漠男儿的健康古铜色,名字也很妙,叫什麽rr......什麽鬼的。老爸在大陆地表找不到我的老公,终於找到地底去了。

我的自我介绍兼开场白好像震惊了他们,老爹尴尬地拉了我下。

「那有人自己说自己是大家闺秀的啊......哈哈,我家个性很活泼,喜欢开玩笑,你们别介意,别介意啊......」

那个男的和父母亲戚对看了眼,我真无法理解,那人到底是来相亲还是来干架,相个亲带个十车的亲戚是要怎样

「是这样啊,令嫒还真是幽默。令嫒目前有在工作吗」对方妈妈问。

「有啊,我是生态保育学者,所以我才说我常去热带......」

「啊......哈哈哈哈,是小学老师,小学老师,专教生物,因为她教学很认真,所以常带小朋友去看些小动物小兔子之类,是这样子。」我家老爹赶快插话。

我的伪造职业目前有护士空姐保姆和小学老师,总之就是社会刻板印象中女性最适合10职业排行榜中的前几名。

「小学老师啊,感觉好温柔喔。不过呢,我想亲家公你也知道,我们家的rr我还是听不清楚,太长了生性好动,喜欢到处旅行,结交不同的朋友,未来我也希望他继承我的家业,所以需要个能够稳住他照顾他的贤内助。也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令嫒在结婚後能够马上辞职,专心操持家务。」对方的老爸说。

「不好意思,本大小姐也生性好动,喜欢......」

「啊,啊这个......这是当然的,操持家务是女人的本分,不过现在时代变了,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我想只要和小女好好谈谈,小女可以兼顾家务和工作的。」

「是这样啊,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对方的爹好像还有话说,但是那个r......算了,有够麻烦,就姑且称呼他为君好了,却说话了:

「妈,我很饿了啦,晚餐还没有好吗别再说话了,先吃饭好不好」

老实说我很想跟他说,如果他想吃饭的话尽管去吃,只要不要我奉陪就好。但他爸妈听到这句话,如奉圣旨般,很快就停止和我们攀谈,跟r吩咐上菜。不过也因此让我松了口气,我猜再说下去,他们可能会勒令我在婚後年内孵个小孩了。

这间据说是市最高级的法国餐厅,所谓法国菜,就是充斥著以虐待鹅的手法做成的鹅肝酱因为太多人采集,以致出产地野生动物完全无法生存的松露,还有取得手法残忍的鱼子酱。人类将此誉为地球四大美食之。

前菜被送了上来,大家客套地称赞著,那个像阿里巴巴的人埋头苦吃,我想他大概以为是来和鹅肝相亲的。但我忽然发现件事,於是就站了起来。

「等下」我家老爹平心而论实在很可怜,年要被我这不肖女儿吓个十次以上:

「你那盘子是什麽材质做的」

君的老爸显然也吓了跳,然後很快恢复商业性的笑容:「啊,听说这家餐厅非常高级,连餐具也很讲究,这应是黄金海岸的象牙镶边瓷盘......」

「这位欧吉桑,你难道不知道象牙已经禁止猎捕了吗你知道取得象牙的手法有多凄惨吗要不要我现场拔你的牙试验给你看请不要阻止我,亲爱的老爸,这是非常严肃的事,这个餐厅的经理在那你们已经触犯动物保育法了你们知道吗」

君好像没听到我说话,我看到他把块白色沾酱的东西放到口里,於是大吼:「慢著阿里巴巴,你也样」

「......我不是阿里巴巴。」

「管他,这麽长的名字谁记得啊你要放到口里的是什麽那是娃娃鱼吧你不知道他已经被市列为国家级保育类动物了吗天呀,这个餐厅太过分了,我定要向协会检举他们。还有,那边那个欧巴桑你穿那什麽东西什麽,皮草貂皮吗你知道黑貂已经快绝种了吗还有你看过他们怎麽剥貂皮吗要不要我剥你的皮试试看」

餐桌旁所有人的呈痴呆状看著我,君的老妈脸色铁青,双手还不住发抖,有中风的嫌疑。我正想再多念个两句,但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於是我说声「失陪了」,就扛著我的香奈尔包包大步走出宴会厅,我那可怜的老爹追在後头。

「喂,喂,你给我回来你又来这些了,这次你定要给我解释清楚」

「老爸,我有电话,可能是公事,请不要打扰我。」

我边说边甩掉脚上的高根鞋,快步走进女厕所,打开手机的盖子。来电姓名显示却让我呆了下,竟然是,我的同事兼地球上唯的男性友人。

「喂......」

很少在私人时间打给我,他是个公私切得很开的人。而且前几天他忽然向研究院请长假,说要带小孩去露营,现在人应该在渡假盛地 r和他心爱的小鬼逍遥快活才对,竟然有时间拨电话给我,真是怪了。

「............」电话那头片沉默,我在想该不会是不小心打错了还怎样。於是我又问了声:「喂,是你吗你回答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很久,就在我想放弃挂断的时候,对方忽然极微弱极迟疑地,幽幽开口了,听起来完全不像的声音:

「............」

「什麽啊,是你嘛吓死我了,打电话来不讲话是想闹鬼喔。干嘛,怎麽有空打电话给我你不是在蜜月旅行中吗」

我的话不晓得那里又刺激到了这位大学者,他又开始闹沉默。好在大小姐我冰雪聪明,看他这样反应,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事了:

「......是小鬼的事情」

没有答话,我听见吞咽的声音,还有背景的嘈杂声。「......嗯。」他不置可否地回答,声音听起来像水底传出来的。

「发生什麽事了你和小鬼吵架罗」我又问。我很少听到用这麽颓废的声音说话,即使平常和那个少年吵嘴,他也会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向我抱怨,什麽r真难缠啊教小孩真困难什麽的。但这次却不是,听起来快哭了。

「......你......能不能来趟」

的声音很模糊,加上後面实在很吵,我把耳朵贴紧话筒。「来趟去那里老实说我现在正在相亲,不过不重要啦你在那里」

我的同事又迟疑了会儿,才慢慢说出他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个酒吧,但我记得是个超级模范好男人,不烟不酒不赌不嫖,不乱丢垃圾还不闯红灯,有时我们研究告段落,会和教授什麽的去喝酒通宵,也从来不跟著大家起哄,他总是孤单人。现在竟然会到酒吧喝酒,看来这次事情不错大条。

我捏著抄好的地址冲出女厕所,因为身上的晚礼服太麻烦了,所以我索性在厕所里脱光再套上自备的衬衫,真不晓得这社会有什麽毛病,设计给女人的衣服清色全是妨碍行动的东西。出去就撞到我家老爸,我没空理会他,赤著脚便大步踏出餐厅:

「喂,你要去那里回来啊,相亲还没结束啊」

「我要去找人」我远远回应他。

「找谁」没想到我家老爸竟然挺著他的油肚,气喘嘘嘘地追到门口。我只好叹口气停下来:「找啦,我的同事,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我老爸和,说起来还有段渊缘。因为他太想把我嫁掉了,我的人生中与我有交集的男性却少得可怜,而因为本身优秀的关系,在研究院里本来就很出名。有回好死不死,就让他撞见我和单独在咖啡厅谈事情。

我老爸感动到不行,以为他女儿活到这麽大终於有男人对她表示兴趣,还是个表人才的大帅哥,竟然就这样向提了亲。

老爸,我和之间没什麽,你不要再妄想了好不好

老实说,虽然我对的灵肉毫无兴趣,但我很珍惜这个朋友,不想因为这种蠢事而失去他。而当时想当然尔是立刻拒绝了,我严正地警告我老爸。

现在没感觉没关系,感情这种事婚後可以慢慢培养,我和你妈就是这样。何况你并不讨厌他不是吗我爸还不放弃。

跟你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喜欢到没有对方就会活不下去的地步,你懂吗请不要再去找的麻烦了。我说。

当时我向老爸说得那些话,我自己是觉得有些夸张,主要是为了吓阻我老爸再动歪脑筋。但之後我和的友情越来越深,我也慢慢从他那里听来些小鬼的事情,才发现我那时冲动下说的话,其实与事实相去不远。简直就是往情深。

我路闯红灯在市里狂飙,今天朴素点,开的是保时捷的跑车,警车追不上我。我按著地址找到了说的酒吧,那是间相当大的酒吧,我刚当上研究员时好像也有来过次。我到处东张西望,酒吧里的人都回头看我,然後很快在吧台旁发现了。

「......」

看起来简直像团杂草,乱七八糟的头发,胡须平常就很茂盛了,现在更是热闹地占领了整个面颊。他无精打采地趴在吧台上,虽然叫了啤酒,但只喝了半。

「大学者,你还活著吗」我在他身边屁股坐下,点了杯螺丝起子,用手肘推了推他。他动了下,好像没意识到我来了,我又拍了拍他的肩,叫他的名字。他嘟嚷了声,竟然伸手去拿他的啤酒杯,我拍地声打在他手背上。

「别喝了不会喝酒的人学人家什麽借酒浇愁你看你,才半杯下肚就脸红成这样,给我清醒点」

我抓著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著我。酒保把调好的螺丝起子推给我,好像对我们的关系很感兴趣的样子,的眼神没有焦聚,我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正视我。

「......」

「对,我是,你的同事还有你这孤僻鬼的好朋友。如果你大老远把我从相亲桌上叫来,只是要我看你逞强喝闷酒的话,我们的友谊就到此结束了。」

我的狠话似乎稍稍唤醒了他,他往高脚椅上靠,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消极,然後他用手抹了抹脸,好像要让自己的思绪清醒点。「,你听过这麽荒谬的事吗......」他忽然开口,我皱起眉头,问道:

「荒谬的事」

「有情敌这件事我并不惊讶,我早就想过会有这种情形。我也觉得不管那个人是谁,我总有办法和他站在同条线上竞争,最後他怎麽选择我都无怨无悔,但是......」

「等等,情敌什麽情敌你有情敌了喂,说清楚点好不好」我打断他。

於是就跟我讲了那件事,虽然讲得断断续续,但我总算明白过来。他家小鬼前阵子养了只宠物,据说是只英俊高大的墨西哥狼,不久前,那只狼竟然向小鬼表白了。我越听越觉得惊讶,第个反应是很想笑,那有人情人会被狼抢走的啊

但我也心知肚明,对他家那个小鬼而言,这种事没什麽稀奇,他对人和动物向视同仁。只狼和他表白,和个人类和他表白,对小鬼而言是样的,可能狼还比人类有优势,因为就我认识的他,对人类始终怀有戒心,就像许多野生动物样。

「等下,照你这麽说,小鬼他答应了吗」

「答应......什麽」

「那位狼先生啊,那孩子说了:我也喜欢你。或我们结婚吧,伊莎贝尔之类的话吗」

「......没有。」

「那他怎麽反应」

「他什麽都没说......後来我也不晓得,我开车就走掉了。」

我瞪著,这个人,在保卫生态上是百分的勇士,在恋爱上却比我这从来没恋爱过的人还零分。

「这麽说来你根本没听到他回应那只狼不是吗那你沮丧个屁啊」

「............」

「你不会也跟小鬼表白吗说不定小鬼根本就比较喜欢你啊」我推了他把,但没有答腔,我拿起高脚杯来啜了口,托腮望著他:

「你老是说什麽等这等那的,其实你是不敢吧说了大堆藉口,还不是怕他会拒绝你,你怕他说什麽:对不起喔亲爱的,我直只当你是我老爸而已。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个卒仔嘛」

「闭嘴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你懂什麽」

我吓了跳,激动地从吧台旁站起来,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双眼微红,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平常他工作时是很斯文有礼的,我第次看他这样吼我。

「............该不会他真的这样说过吧」我马上反应过来。

忿忿地看了我眼,好像我才是他的情敌似的。然後才重新落坐,把脸埋进手掌里,好半晌才慢慢开口:

「他叫我爸爸......他以前从没这样叫过我。我知道,他平常虽然摆出副不屑父母的样子,其实他是很想要有亲人的,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把抱住他,跟他说尽管把我当亲人没关系。但我做不到。」

我拍了拍他的背,本小姐我大人有大量,反正今天晚上他想吼谁,就让他吼个够好了,谁叫我是他朋友呢整个市敢这样当面吼我的男人,大概也只有个了,

「我是真的很怕......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他开始,我就直活在恐惧里。你能体会吗有回那孩子发高烧,好像是......他十二多岁左右的事,我看到他病得发红的脸,竟然不是想治好他,而是想侵犯他......我想吻他想爱抚他想占有他的切。」

我肯定真的是醉了。虽然这个男人总是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其实进步认识他,就会发现他意外的老实古板,包括性道德观念。现在他竟然亲口说出这种话:

「发现这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变态,罪无可逭的变态,他是我恩师的孩子,就像我的孩子样,我无论在道义在人性上都有责任抚养他到大,但我竟然对他有了邪念。我只好尽可能地逃离他,想说那可能只是时冲动,但是後来我才发现太晚了,我无法克制地想见他,而每和他相处次,我对他的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我想跟他说叫他别太自责,没当场扑上去已经很伟大了,换成老娘早就直接绑回家玩监禁了。不过我再怎麽嚣张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说这种话:

「我只好告诉自己,至少等他成年吧,等我的抚养义务了了,至少我不会那麽内疚。我只好这样天天地等下去,可是你知道吗,我等了这麽多年,结果半路上却杀出另个家伙,下子就夺走了他所有的信赖,他甚至还不是人类,而是只野兽」

他看著我,整个眼角都湿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因为就像他说的,我对这种事情毫无经验,最多只在高中时看过几出避孕宣导电影,还是公民老师逼我们看的。

「,你说得对,我是卒仔......因为我真的很怕,我甚至怕到不敢留在那里,听他亲口说他喜欢上了......别的生物。我光是想像,就觉得快要崩溃了,我......」

他开始泣不成声,我亲眼目睹向站在我身前,领导我们上山下海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样凄惨。我把他的头按到我肩上,他的额头好热,身体也在发抖,我时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觉得有点心疼,就是鳄鱼朝我扑过来,我也不曾这麽手足无措。

「............真是辛苦啊。」半晌,我才望著酒吧的天花板说。吧台旁的人几乎都在看我们,大概以为我们是谈分手的情侣吧,还有人对著喊:「帅哥,加油」。

「......嗯」

「我说,谈恋爱还真是辛苦啊,虽然我无法体会,不过看你这麽痛苦,我还真有点庆幸我没踏进这个人生黑洞。」

我感慨地说道,瞪了我眼,好像查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摇摇晃晃坐回吧台,拿起没喝完的啤酒又灌了大口,反而把自己呛到了。我看著他咳个不停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有觉得有些悲哀,我放下高脚杯,凑到他身边:

「喂,我说。」

「干嘛你管我会不会喝酒,我今天就是想喝。」

「你要不要乾脆跟我结婚」

结果呛得更厉害了,他在我面前弯著腰良久,才抹酒沫抬起头:

「......这是你安慰人的方法吗」

「哎哟,你听我说嘛,我是说,如果真的那麽不幸,小鬼抛弃你和狼私奔......你不要哭了啦,我只是假设而已嘛我们结个形式上的婚,反正我对男人没兴趣,也不会逼你跟我履行夫妻义务,你爱跑到地球那里就跑到那里,我也不会当深宫怨妇阻止你。有了张结婚证书,我就不用天到晚相亲,我老爸也可以瞑目了,这不是很好吗」

「......我拒绝。」

「哼,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死脑筋。这麽认真拒绝我干嘛拒绝个十次也不会出现防护罩的啦」我嘟著嘴坐回高脚椅上,把我的螺丝起子饮到底,又伸手去拿酒杯。我觉得脑袋有点飘飘然,於是我站起来,走到面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捧住他的脸,然後嘴对嘴吻了下去。

「你在做什......别闹了,给我放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实际上很纯情的男人马上惊慌失措,抹著嘴唇倒退到墙边。我插腰逼近他,把他逼到墙角上:

「吵死了,谁叫你要吼我没谈过恋爱我就是要做给你看,接吻就是这麽容易的事啦没有你这死脑袋想得这麽复杂,你这样子老娘看了就有气,先亲下去就有表白的勇气了,知道没」

「,你醉了吧喂......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要调教你啦怎麽样怎麽样你叫救命啊」

「」

事实证明这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醉了。我直莫名地想吻,然後为了躲我躲到满酒吧跑,後来还跳到吧台上,把好几个玻璃杯都踢破了,这是平常理性的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我只是微醺,所以记得酒吧里的人都在为我们鼓掌,还有人举杯说:

小妞,直接把他扛上床吧祝福你们

平常是滴酒不沾的人,这天喝乾有我手臂那麽长那麽粗的高颈啤酒杯,出酒吧时已经连路都没法走了。我手拎著皮包,把他的手绕过我肩头,就这麽扛著他上我的保时捷,什麽酒後不开车的规定全抛到脑後,路把他送回他在研究院的宿舍。

我颠颠倒倒地扛著他上了二楼,才走进走廊,就看到张忧心忡忡的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门深锁的宿舍前。看到我们,他半带惊讶地迎了过来。

「还有......阿姨」

我本能地想纠正他的称呼,但现在我没那个心情。

小鬼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夏季的夜晚,他满身都是汗,脸担心地看著我肩头的,我直觉得他很有小动物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挺可爱的,而且那种可爱不仅止於外表,这少年有种现代城市小孩已经失落的完全出於自然的善性,那和不知世事的白痴青少年不同,是谁也模仿不来的。所以很能体会如此疼爱他的心情。

「他怎麽了吗」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反问他。

那个少年忽然低下头,好像很难以启齿地微红了脸。「就是......发生了些事,他什麽都没说就跑了,我担心他会生气,所以就想来找他。但他直没回来。」

「你来找他,是想跟他说什麽吗」我试探著。他却疑惑地看著我,

「说什......麽」

我用口袋里的钥匙打开宿舍的门,把他沉重的身体抛到床上,小鬼跟著我进来,蹲在的床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然後抽手。

「他生病了吗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大姊」

「没有,他只是醉了,等酒醒了就好了。」

「醉了会喝酒吗」小鬼睁著大大圆圆的眼睛。

「他今天忽然想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我飞快地走到门口,打算掩上房门,虽然我很想留在门口偷听就是了。但小鬼却跟著我站了起来:「咦阿姨,你要走罗那怎麽办」

「怎麽办你不留下来照顾他吗」我很惊讶。

小鬼「唔」地声,低头玩起手指来。「因为......森林里还有事,我想不便离开太久,但我很担心......」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要回去找那头狼吧看来的情况还真不是普通的危急。我几乎就想脱口告诉他消沉的原因,但我要是这麽做,虽然我不太懂爱情,可以肯定的是定会杀了我。我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你是坐直升机来的吧现在这麽晚地铁早就都关门了,我送你到停机坪。你不用担心的,他很坚强,个人没问题。」我说。反正现在让个人独处也好,让他想清楚自己该做什麽想做什麽,要行动还是放弃,这都只能靠他自己。

那个少年还很犹豫地看著,我发觉他长大了很多,我也算从小目睹他成长的人,他现在身高也长了,体格也硬挺许多,虽然看起来比同年龄还幼齿些,但颈子上已经明显看得到喉结,不再是当初那个自闭的男孩了。

他帮盖了被子,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才跟著我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在轻微的呻吟声中掩上房门。我让他坐在助手席上,然後往大马路开去。

「那个......姊姊。」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小鬼就先说话了。他只有在有求於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姊姊,我装作没有查觉:

「嗯,什麽事」

「......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的煞车打滑了下,本小姐我向处变不惊稳若泰山,但小鬼的问题实在太令人喷饭了,我赶紧用双手抓稳方向盘以免飞车出去:「啥你说啥」

「呃......因为你们两个好像常常在起啊,而且你们在起的时候,都聊得很开心不是吗上次音乐会时这样,这次也是,平常不喝酒我知道,可是却能在你面前失态,我想说不定有点喜欢大姊你,才会这样子不是吗」小鬼托腮沉思。

「............」我加快保时捷的速度,指针从百二跳到百六,飙车可以让我脑子冷静点,现在我的脑浆比对流层还混乱:

「......如果我和结婚,你觉得怎麽样」

小鬼蓦地转头看我,眼睛又睁得大大的:「真的吗你们真的在起罗」

「我是说假如你觉得如何」

「很好啊。」小鬼答得好自然:「这样我可以改口叫你老妈吗」

你好可怜我帮不了你了。我掩面想著。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麽打算吗」

「未来」

想了下,我决定换个方式问。对小鬼而言,定从来没想过从小养大他的监护人,天到晚对他想入非非吧加上又是如此闷马蚤的人,憋屎都不放屁的那种。想到这里,我又觉得不能怪小鬼,双方都有问题。不过奇怪了,为什麽我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要当他们两个男人的恋爱谘询者啊吼──

「嗯,你有想做什麽吗职业或是梦想,我是指,在人类组织的社会里。」

小鬼安静了下,好像真的认真思考起我的问题。「我......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人类的事情,我向不熟。」

「那麽你想放弃做为个社会人吗就像泰山那样,从此丢弃你的同类,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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