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桃花少年行1-156章》 第 22 部分阅读

好上千倍,傻女儿却心想着那个冷漠的男子。”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碧水青莲肆

网 更新时间:2010521 2:53:12 本章字数:3620

众人进入大殿,只见碧水寺上下诸人无论老少都着身素白。各路英豪虽在山门前不大收敛行径,但进了这寺中,便被肃穆的气氛感染,各个拘谨恭敬起来。

欧阳灵灵与仗剑宫几人进得大殿,她扫了殿中眼,正与人视线相接,她几步上前道:“罗庄主,您竟亲自前来了。”来人神态威严,正是四罗山庄庄主罗景天,他微微点头道:“欧阳兄还未出关么想不到灵灵年纪轻轻便代表欧阳世家来此,你父亲可好”

欧阳灵灵道:“爷爷还未出关,他把爹爹也招了进去指点武功。二叔本要跟我同前来,只是三叔在慕城出了点事,二叔只得留下,派了我来。”

“哦”罗景天奇道,“欧阳贤世侄出了什么事,在慕城内竟要你二叔也去处理”欧阳世家在江湖中可谓数数二的大派,欧阳氏久居慕城,在当地的声势更是了得。欧阳贤在自家地盘上出事,罗景天自是大感惊讶。

欧阳灵灵略有踌躇,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此处不便多言。”罗景天目中精光闪,微微点了点头。此次四罗山庄与罗景天同来的还有陆世远,他在旁边听得两人对话,接口道:“听说欧阳小姐的点岤功夫已练到了第四品,欧阳世家年轻辈中品级最高,功力最纯。”欧阳灵灵微微笑道:“比起爷爷和爹爹,我还差得远呢。”

陆世远心中凛,她话中之意自是现今欧阳世家除了现任宗主欧阳弘与前任宗主欧阳念之外,她的功夫是最高的了。他禁不住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心想:“这女子也不过十七八岁,怎会如她自己所言那般厉害少年人心高气傲,目空切,言语间想来有些夸张了吧”斜眼瞧见罗景天只是含笑而立,却不接话,心中顿时明了。

欧阳灵灵哪里猜得到他心中那些转来转去的小心思,眼角瞥见人进了大殿,面色沉,暗道:“她怎么来了”

只见名美貌少妇翩然进殿,她虽是身素服,却难掩娇俏妩媚之姿。她脚踏入殿中,已有人上前寒暄道:“凤姑娘也来了,怎不见龙大少起”这美貌少妇正是原凤天门的门主凤飞飞她与双龙帮的龙晋阳龙大少八年前终于修成正果,喜结连理。而凤天门与双龙帮在两人婚后便合并为“龙凤门”,龙晋阳为门主,龙二少凤飞飞许商位列坛主。两帮中的主要人物在合并后或走或留,留下的便任龙凤门中的各路香主。凤飞飞心思灵动,龙晋阳为人沉稳大气,夫妇二人这八年来用尽心思,终于将龙凤门发展江湖第大帮。

当年欧阳瑞对凤飞飞心存爱慕,后来却被龙大少夺得美人归,他与龙大少因此事素来不合。龙大少夫妇与欧阳贤交好,龙大少与欧阳贤更是拜把兄弟,而欧阳贤又因当年欧阳云家的事情与欧阳家两个兄长心生间隙,是以当年慕城变故之后,欧阳贤对龙凤门比欧阳世家还要亲近些。

凤飞飞与众人见礼,她进门不久便瞧见欧阳灵灵与罗景天等人,她素来不喜欢欧阳家这位要强好胜的大小姐,走到几人面前沉稳道:“罗庄主,这许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呀”她眉间挑,眼波流转,看向陆世远道:“陆公子的女儿今年已有五岁了吧,若是长得像母亲将来定是个大美人,若是长得像父亲,不知会有多么聪明俊俏。”陆世远与罗紫妍二人成婚后头胎生了个女儿,夫妻二人和庄中众人对这孩子宠爱有佳。若是凤飞飞夸他其他的,陆世远还能淡然处之,提到他这女儿,他便不由得双目亮,露出喜悦的神采,口中连忙称谢。罗景天亦笑呵呵地对凤飞飞说了不少赞美之言。

凤飞飞长袖善舞,欧阳灵灵片刻间被三人凉在边。她心中不快,趁着三人谈话间歇,对罗景天与陆世远示意自己得离开片刻,心中记挂着楚盛衣,便匆匆走回仗剑宫薛逸几人那边。

聂青青对她招招手,随意问道:“灵灵,与罗庄主和陆世兄谈了些什么”

欧阳灵灵正没好气,避而不答道:“聂姨,楚公子怎么还不来”此时众人被招呼前去焚香祭拜,欧阳灵灵便边走边说道:“等会儿公孙前辈就要来了,楚公子再不来,惹得公孙前辈对他没了好印象可就不好了。”她口中的公孙前辈正是与欧阳念和赤松子齐名的三大护山高手之“无尘先生”公孙引。公孙引为人低调,长年跟随师兄觉善大师修行,极少踏足江湖。江湖传言若非早年应允了担任护山高手事,他早就随师兄全心修行,不问世事了。

聂青青正欲说话,只听有人轻呼道:“楚公子来了。”抬眼看,那眉间染了轻愁,神色淡漠地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的不是楚盛衣又是何人

欧阳灵灵见他满身萧索,虽然心知他从不给自己好脸色,却忍不住上前问道:“楚盛衣,你你昨夜去了哪里,还好吧”

楚盛衣看她眼,淡淡道:“随便走走。”说罢走到薛逸几人身旁道:“众位师叔,盛衣来晚了。”崔明珠道:“师兄,你可回来了。”楚盛衣点了点头。

薛逸看了看灵堂前上香的队伍道:“走吧,快到我们了。”冯素云与聂青青面色整,并肩跟在他身后,崔明珠飞快地站在楚盛衣身旁。欧阳灵灵便落到了后面。她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发作,仗剑宫众人站在起乃是天经地义,她适才被楚盛衣冷冷淡淡地回话,现下也拉不下脸来贴上去站在他身边。

崔明珠心中得意,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楚盛衣,只见他容颜俊美,神色淡漠。自己少有机会能离他如此之近,手臂甚至能感到他身体的温度。她开始胡思乱想:“原来师兄不是冷到骨子里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又想:“若是有天师兄能只对我人温温地笑,那该有多好”

几人走到灵堂前依次上香拜祭,众人看来人是仗剑宫和欧阳世家的人,均想觉善大师德高望重,两派各派高手前来凭吊,真是给足了碧水寺的面子。有不少人却暗自摇头,公孙引迟迟没有出现,现在仗剑宫和欧阳世家的人到了,他仍不出来相迎,也不怕得罪了他们。好事者更是不再压着声音,轻讽道:“见公孙先生面不知会不会比上第崖比武还难。”

薛逸等人与欧阳灵灵上香完毕,自有碧水寺内的小童引他们坐到早已备好的坐席中。

几人刚刚落座,后堂中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人立定后声音低沉道:“各位江湖朋友不远千里而来凭吊觉善师兄,公孙引在此先谢过了”他四十来岁,肩宽身长,脸型瘦长,生了双眼角微挑的凤目,顾盼间甚有威势,殿中众人片刻间安静下来。

公孙引面色微沉,神色肃穆,眉间带了沉痛之色,缓缓说道:“觉善师兄临终前将碧水寺托付给我”众人心道:“觉善大师去世之后碧水寺内威望武功以你为最,他将碧水寺托付给你自然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了。”

“碧水寺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是寺中仍有不少潜心修行之人。师兄去世后,在下接替他管理寺中众人,需得全心投入与寺中之人起修行。不瞒各位,在下其实早就有了退出江湖的想法,今日江湖英豪齐聚堂,正好宣布这个消息。”

此话出,众人惊讶无比,殿中霎时炸开了锅。罗景天与陆世远也是脸色微变,陆世远叹道:“想不到公孙先生真要退出江湖。”罗景天道:“公孙兄早年痴迷武学道,这十年来听闻他转而投入修行,我只当他是受了觉善大师教化影响,陶冶性情,却没想到他竟会退出江湖”

只听有人问道:“公孙先生,你若是退出江湖,护山高手之职该由何人接替”众人立时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护山高手之职乃是无上荣耀,不知今后何人可以接任。

公孙引显然早就考虑过,立即答道:“这事还需与欧阳先生和赤松子先生商议番,在接任者确定之前,我仍是护山高手。”说罢淡淡地瞥了眼众人道:“各位若想上第崖,在我还未卸任前,随时可来找我比试。”顿了顿让出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人,说道:“云山竹海的云西辞公子适才已与我订下比武约定,也不知他是否是我卸任前的最后位挑战者。”

此话出殿中有片刻的静默,几息过后人声猛地爆开,“他要挑战公孙先生后上到第崖夺取天下第的称号”“云山竹海的人又要来挑战护山高手”“云西辞十年前与路行歌成亲的那个云烟的侄儿云西辞”

叶丹萍瞪大双眼看着从公孙引身后现身的云西辞呐呐道:“娘,刚才云公子不见了,就是去找公孙前辈挑战么”伍锦玲震惊之下无意识地点头道:“是啊应该是了”谭尚香道:“云公子年纪轻轻”她话虽未说完,但是百花楼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云西辞年纪轻轻,又是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对战公孙引只怕赢面不大。众人虽未直说,心中所想却与谭尚香般无二。只是单单有资格挑战三大护山高手,且得到护山高手应允比武,便已是十分了不起了

云西辞对周遭切恍若未闻,目光缓慢的扫过殿中众人,只见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有人兴奋有人幸灾乐祸各人万般表情尽收眼底,唯独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想要寻得的那道目光,眸中闪过失望之色。

碧水青莲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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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有人从人群中跃到云西辞面前抱拳道:“云公子既然要挑战公孙先生,那定是有过人的本领,在下大刀门门主祁勋,想要向云公子讨教几招”

云西辞见四周众人立时兴奋起来,看了看祁勋,心道:“此人不足为惧,只是此例开,百千英豪想要挑战就来挑战,岂非让人心烦得很看来今日只有以武立威,才可免去诸多后患。”他沉吟片刻,说道:“在下今日上山来为了祭奠觉善大师,二来为了邀公孙先生订下比试之约,未曾想过要在此处动武。若是祁门主有兴趣与在下切磋武艺,我们下山后另寻个地方如何”

此话出,有人面露失望鄙夷之色,心想:“这翩翩公子哥儿是不是怯场了”有人却想:“这云西辞虽然年纪轻轻,却也知情懂礼,进退有度。”

祁勋心中凛,殿内设了灵堂,在此动武的确是有失礼数,他眼角瞥见外面大片空地,右手指,道:“我们去外面打过。”不待云西辞回答便向外面走去。云西辞皱了皱眉头,见公孙引不反对,便不紧不慢地走到空地之中。

祁勋大刀扬道:“来了。”“唰唰唰”三刀虚点云西辞上中下三路,他虽是出言挑战,但也不敢小觑了云山竹海的云西辞,出招便存了试探之意。云西辞微微笑,飞身而起,在空中个转折,忽地跃向祁勋背后,下坠时手便捏住了他颈后大椎岤。大椎岤乃祁勋练刀命门所在,他做梦也想不到招间便被对方拿住,登时全身发麻,大刀“哐当”地声落在地上。云西辞在他肩头拍,脚尖点勾,大刀嗖地飞起,他顺手抄起,旋身转到面色惨白的祁勋面前,双手捧上宝刀道:“得罪了。”祁勋怔之下劈手夺刀狂奔而去。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暗自心惊。冯素云低声嘿然道:“云西辞真是好手段,招就点出了祁勋的命门,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命门所在,今后他怎敢再行走江湖”

崔明珠问道:“他怎么会眼便看出祁门主的命门在颈后大椎岤上”

薛逸道:“云烟与路行歌均是武学大家。云西辞自幼家学渊源,若是这点本事也没有,他又怎敢初出茅庐就来挑战护山高手”

聂青青若有所思道:“十年前师兄在慕城见过云烟与路行歌,他们真得有那么厉害”

薛逸道:“当年两人比武变成成亲,轰动武林。大家千里迢迢赶到天慕山,可谁也没见过两人动手。两人都先后打败三大护山高手。欧阳世家的护山人欧阳忆更是被云烟打得重伤吐血,最后只得请神医相子寒前去医治。后来欧阳忆去世,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次受伤之过。”

云西辞立在空地中央,神色淡定,目光湛然,派俊雅风流,薛逸看着他道:“十年前我倒是与他交过次手,那时他才十岁上下,便以支竹笛挡住了我手中长剑。”

云西辞转身对公孙引道:“今日公孙先生定有不少事情要办,我与先生比武之期改日再订如何”

“也好。”公孙引目光闪动,他本也是想借由祁勋的挑战试试云西辞的深浅,云西辞招制敌,手段高明,让人顿觉深不可测,“云公子若不嫌弃请先在寺中住下,比武之约明日再议。”

午时将至,上山拜祭的江湖人士陆续不断。大早就上山而来的干人等被安排至后殿用午膳。碧水寺中客房不多,来人大多在山下小镇中订了客房,午膳之后便有不少人准备下山回去。

日到中天,山门前忽然阵马蹄声响起,只见八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瞬间奔至寺前。最前面人当先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后面七人翻身下马,动作比起那人毫不逊色,显然是常年在马背上的活动行家。

八人黑衣劲装,神色肃穆地步入灵堂。焚香拜祭完后来到后堂,公孙引问道:“阁下可是飞骏牧场的韩大管家”

那八人中年纪最大的个汉子躬身道:“在下韩诚,久仰公孙先生大名。我家主人听闻觉善大师去世,派在下代表飞骏牧场前来祭拜。”

公孙引见他们八人面带风霜之色,显然是马不停蹄地路赶来,心下感激,说道:“韩堡主有心了。我与韩堡主和韩夫人已有二十年未见,两位不知可还安好”

韩诚道:“主人身体康健,只是夫人”说到此处脸上带了愁色。

公孙引道:“韩夫人当年闯荡江湖时与在下交好,韩管家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二十多年前,韩夫人阮歆乃是名满江胡的侠女,外号“流水小剑”。她剑法奇高,性格独立大方,为人豪爽,虽是女子,行事却不拘小节,行走江湖时与公孙引交情颇深。后来,阮歆与飞骏牧场的韩千家成亲,焚琴煮鹤还曾闹场,最后事情不了了之。当年公孙引还亲自前去参加了两人的婚礼。阮歆嫁给韩千家后便退出江湖,二十年来公孙引还是首次听到她的消息。

韩诚沉吟片刻,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此时前来也是有要事要与公孙先生商议。”他屏退同来的七人,踌躇片刻后对公孙引道:“主人与夫人夫妻情深,夫人自从嫁给主人之后直无所出,主人虽然直想要子嗣却也不肯为了这个原因纳妾。五年前夫人请到神医相子寒为她看病,相神医不愧为天下第神医,主人与夫人按他所说方法调理之后果然很快怀上了孩子。可惜可惜这第胎到第三个月时就滑掉了。”

公孙引见他停住,不便接口。韩诚重重地叹息声,继续道:“主人与夫人当时难过得要命。夫人性格坚毅,说道:既然能够怀上第胎,便能怀上第二胎,我就不信我不能为韩家留后。”他说到此处有些不好意思,阮歆介女流说出这等话来,已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公孙引不以为意,笑道:“这话倒合你家夫人的性子。”

韩诚见他如此,放下心来,更是少了些顾忌,说道:“后来夫人细心调理自己,果然在三年前又怀上了第二胎。主人欣喜若狂,却更加不敢怠慢,请了塞川境内最好的医生产婆早早住在家中。夫人也知自己怀胎不易,日常起居饮食更加小心。这孩子终于平平安安地活到临盆之时,可惜”他说到此处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

公孙引心中沉,问道:“这孩子竟没有保下来”

韩诚哽咽道:“可惜这孩子出生便是个死胎”

公孙引脸色也有些沉重,叹了口气道:“他们夫妻二人遭此连番打击,心中不知会有多么伤心难过。”

韩诚道:“不光如此,产第二胎时夫人难产,险些死在生产之时,偏生这差点要了夫人性命的孩子还没能活下来。”

公孙引吃了惊,顿时更为阮歆感到可怜可叹。韩诚轻咳声,面带崇敬之色道:“主人自那次之后再不舍得让夫人冒险为他怀胎产子。主人乃韩家独子,夫人见他如此便更是下定决心要为韩家留后。主人平日里虽对夫人千依百顺,这件事上却硬是不肯答应。后来夫人没了法子,只得差我去青崖谷恭请神医相子寒。那年,我从塞川草原赶到青崖谷中,却见谷中房舍早已成片废墟。我在谷中留了夜,第二日来了位少年公子,我本以为他也是来求医问药。但见他在谷中转了圈,听说我是来寻相神医的,便对我说道,青崖谷早已被人把火给烧掉,在那里是等不到相神医的。当时我便想:既然你已知道相神医不在谷中,又为何要来这里找他呢我话虽未问出口,那位少年公子却好似看出我的疑问,告诉我说,青崖谷虽然不在了,相子寒却没死。我见他风神俊秀,年纪轻轻却直呼相神医的名讳,待要问他是哪派门下,他却已闪身出谷了。”

公孙引道:“五年前相神医的青崖谷夜之间被人烧掉,此事轰动江湖。你们久居塞川,少理江湖中事,不知此事也属正常。后来去谷中寻他的人直都有,那少年想来是其中之。”

韩诚道:“好在相神医安好无事,在下两年前终于找到了他。他听了我家夫人之事,便立刻随我去家中为她诊治。”他虽然将寻访相神医之事句带过,但相子寒行踪飘忽不定,为了寻他定是花了无数人力物力,这句清清淡淡的话背后不知包含了多少风霜困苦。

韩诚殷切的看向公孙引道:“相神医为夫人诊治之后开了张药方。我牧场中珍稀药材不计其数,唯独缺了这贴药中味重要的药引。”

公孙引心思动,道:“若是这味药引在我碧水寺中,但凡我能做主,自会倾力以助。”

韩诚摇头道:“公孙先生误会了,药引不在碧水寺中。”

公孙引这下有些糊涂了,问道:“那大管家的意思是”

“这味药引虽然不在碧水寺中,但是要取得这味药引却非要请公孙先生帮忙不可。”他俯身跪下道:“请公孙先生看在与我家夫人多年的交情上略施援手”

公孙引眉头微蹙,将他扶起道:“韩大管家请起,要我如何帮忙请直言。”韩诚行此大礼,可想而知此事相当不好办。想那飞骏牧场虽在武林之中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因做马匹买卖,在大熙也算得上数数二的巨富。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供飞骏牧场驱使的高手也是不少。韩诚现下求到自己面前,显然要办之事乃穷财力也难办到的极大难事。公孙引虽是当是高手,但也自知飞骏牧场倾力而为也没办成的事情,自己凭己之力多半也难以办到。他打定主意,此事虽不贸然应允,却也要尽力而为。他命人准备膳食,两人便在屋中面用膳,面细细商议起来。

云西辞被公孙引着人安排在寺中客房,等到傍晚用了晚膳还不见公孙引找自己商议比武之事。他又在房中等了个时辰,眼见天色暗下,便推门而出,问明方向,朝公孙引住的地方信步走去。

此时正当暮春时节,晚间凉风习习,空气中缕清香暗自浮动。他鼻尖微蹙,闻香而去,走了会儿,池莲叶印入眼帘。当夜明月不出,只有几粒寒星嵌在空中,云西辞借着暗淡的星光隐约瞧见池中正自盛开朵亭亭玉立的青莲,鼻尖清香便是从它那儿散发而出。他抬头看天,叹了口气,明月不出,四周越来越暗,再过会儿,那朵青莲也要看不真切了。

他在池边静静地立了会儿,天边朵乌云飘来,那依稀的几点星光霎时也淡下,四周漆黑片。云西辞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便在此时,十几步外的西北角传来声轻响,他身形动,立即隐藏在池边树丛之间。哪知来人耳力了得,“咦”了声,轻笑着悠然道:“楚盛衣,你来得可真早呀”

碧水青莲陆

网 更新时间:2010521 2:53:13 本章字数:3103

云西辞心道:“原来楚盛衣约了人在此。”正要出声解释,却见那人呼地掌攻来,语音轻快道:“上次在湖边比脚力你输给了我,今天咱们再比拳脚”

两人相距了十多步,按说这掌的劲力到云西辞面前理应是强弩之末,哪知对方扬手时却未发力,飘至云西辞身前五步时才内劲吐,刹那间阵凌厉的掌风袭向他的面门。

云西辞心中暗道:“好狡猾”双唇闭,斜斜劈了了掌,两人掌风相交,只听“碰”的声,双双向后退了三步。

四周光线暗淡,云西辞眯眼看去,只依稀瞧见个模糊的身影。听声音此人年纪不大,刚才与自己对了掌,却毫发不伤,刚才她又提到比脚力曾赢过楚盛衣,功夫自是不弱。云西辞与她对了掌,暗暗佩服她内力也甚是了得。他路上总是听人说起楚盛衣如何厉害,两人虽然在碧水寺附近的小镇酒楼见过面,后来又在碧水寺中再次遇到,却从未有过交手。今夜来了个曾与楚盛衣较长短的神秘人,云西辞顿时起意想要试试自己的身手比之如何。他虽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但是十多年来总是独自人默默练武,与他对招的先是云烟,后来又多了路行歌这样的绝顶高手,他在这两人面前自是败多胜少。他既已起念,便故意闭口不言,任对方继续当他是楚盛衣。

他故意轻哼了声,此时乌云已去,他右手扬,做了个请的动作,料想已对方的功力应当看得到。果然,对方见他如此,轻声笑道:“楚盛衣,你可要小心啦”语毕倏地攻过来。云西辞适才领教了她的内力,这下正好试试她的掌法。两人双掌翻飞,使得皆是飘逸灵动的路子。云西辞怕她下子便瞧出自己不是楚盛衣,不敢上来就用云山竹海的飘云掌法,更不敢只用飘云掌法,而是将平时所学江湖中各家各派的招数随意使出。

对方“咦”了声,揶揄道:“楚盛衣,想不到你竟也是这么狡猾,不肯用你仗剑宫拿手的掌法跟我过招,尽使些乱七八糟的招数糊弄我”云西辞听她虽然说着责怪之言,却是语带笑意,想到她说自己招数“乱七八糟”,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丝微笑。

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便已拆了百多招。云西辞越打越觉得对方狡猾,自己这“楚盛衣”不肯显露真功夫,她便也学着自己东招西招,同样只用平日里各门各派常见的招数。两人均是遮遮掩掩,不肯使出真功夫,这样来,便成了比较谁能将这些平平凡凡的招数使出新意来。云西辞机变聪明,悟性奇佳,几十招后自认与今夜所遇之人相比要稍逊筹。对方变招之快,应变之伶俐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向后退了步,收回收掌,笑道:“阁下高明,在下佩服之至,不若就此罢手交个朋友可好”

对方“啊”了声,大吃惊道:“你你不是楚盛衣”

云西辞见自己句话便使对方惊异,心中顿时有些得意兼好笑,压下心中所思,歉然道:“在下无心冒犯,请阁下勿怪。”

对方沉默片刻,“咯咯”笑。云西辞心中动,暗道:“她果然是个女子。”心思有些浮动,适才她那笑声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心中顿时有些烦躁。耳边只闻对方悠然道:“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既然你不是楚盛衣,那又是谁呢”

云西辞道:“在下云山竹海云西辞。”言罢只觉对方呼吸骤停,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直觉她被自己的身份惊到。云西辞不以为意,每次自己报出家门,众人反应多是如此。只见对方上前步,好似要看清他似的。云西辞心中动,忽然想起两人孤男寡女黑夜在此,刚才直比武还罢了,此时若然走得太近,着实不太妥当,便不着痕迹地退后步。对方正要跨出第二步,但见他向后退,顿时脚步停了下来。

“听闻云山竹海的飘云掌法飘逸轻灵,乃当世绝,云公子乃云山竹海的传人,这套掌法定是会了”

云西辞道:“此乃我云家家传掌法,在下自是会的。”

“那好,在下儿时机缘巧合也学过套飘逸轻灵的掌法,今夜云公子在此,正好可以请云公子品评品评,看在下使得好是不好。”说罢也不待云西辞回答,掌轻飘飘地便向他拍击而去。

云西辞耳听掌风,随意抬手隔,心中却是大震,刚才这招不正是飘云掌法中的“云过于空”。对方见他怔愣不动,嘻嘻笑道:“这招云过于空我使得好不好”边说边又招“白云孤飞”拍击而来。

这套掌法云西辞自小到大不知拆解过多少边,只听掌风便身子手臂自发腾挪拆解,四周光线暗淡,对方瞧不见他此刻骤然变化的脸色,云西辞心中激荡,是她,是她,这世上除了她和姑姑,还有哪个女子会使这套飘云掌法她的声音变了,说话的语调却仍如十年前轻快悠扬,她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将自己认作楚盛衣

楚盛衣

云西辞心思烦乱之极,刹那间忽觉气血翻涌,他强自收敛心神,面沉如水,长乐啊长乐,这十年来你会不会过得太好

乌云慢慢飘散,星光依旧,蓦地丝月光破云而出。

“小六”只听人沉声唤道。

“你来了”云长乐语调很是轻快。

云西辞心中凛,刚才心神大乱,竟没察觉有人闯入。明月升起,光线明亮起来,他心念电闪之下已猜出后面来的人是谁,顾不得看他,他抬起双目,直直看向正与自己交手的云长乐

云长乐见他凝眸看向自己,心中震,面前这个正用双冷瞳打量自己的男子与十年前的那位温润如玉的男孩好似有些不同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她认识的云西辞总是温文尔雅,待她亲切温暖,他怎会用这样冰冷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手臂颤,云西辞冷哼声,猛地扣住她双手脉门。她身体僵,眼角瞥见楚盛衣面色沉,就要过来相救,忙叫道:“没事他不会伤我”

云西辞心中顿时百味杂陈,云长乐抬头对他笑,道:“西儿,你不记得我啦”双手轻轻动,想要脱开他的禁锢。

云西辞双手紧,斜眼看她,说道:“你是何人我听那位公子叫你小六,在下认识的人中可没有位叫小六的。阁下是否认错人了”

云长乐愣,见他面色微冷,双目波澜不兴的盯着自己,好像在看个陌生人,暗想:“难道我样貌变化太大,西儿时间认不出我来了”她看了眼楚盛衣,心道:“可是我若说我是长乐,公主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以后行走江湖大大的不便”

楚盛衣见她看向自己,又见她被人扣住双手脉门,沉声对云西辞说道:“云公子,在下楚盛衣。不知在下的朋友何事得罪了公子”

云西辞对他疏淡笑道:“这是我与她的私事,楚兄还是不要插手得好。”转头对云长乐微微笑,温声道:“小六说是不是”

云长乐眼前亮,心道:“这才是西儿的笑容。”心中喜,转头对楚盛衣道:“我跟云公子有些误会。”她看了看自己被扣住的双手,毫不在意道:“楚盛衣,你不用担心我,我明日再来找你。”

云西辞看着楚盛衣微微而笑,也不说话。楚盛衣看了看两人,对云长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说罢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往客房走去。

云长乐目送他走远,仰头打量云西辞,笑吟吟道:“你肯认我啦”下巴扬,目光从他额头看向自己头顶擦过的下颚,说道:“想不到十年未见,你竟长这么高”

云西辞双目黝黑深邃,神情高深莫测,他语不发,忽而笑,如春风拂面,清雅非常。云长乐心中动,正要回他笑,只觉腕间股大力袭来,眼前黑,昏了过去。

故人相见壹

网 更新时间:2010521 2:53:14 本章字数:3847

云西辞揽过长乐,低头静静地看她,只见她双目紧闭,双颊因为刚才番打斗微微泛起桃花色。她的五官已经长开,比起小时候显得更加清雅秀美。云长乐刚才被他突然发出的内劲冲,疼得眉头微微蹙起。云西辞右手探向她眉间,想要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手指刚碰到眉心却蓦地颤,缩成拳头。他目光执拗地抿唇看向她,片刻之后,终是伸出手指将她眉心轻轻揉开。

云长乐轻轻呻吟声,眉间慢慢舒展,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好似昏迷之中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云西辞见她睫毛轻颤,片刻间就要苏醒,空出只手,抬臂飞快地点了她的昏睡岤。他轻哼声,又看了看她那在睡梦中更显无辜的睡脸,手臂将她的身子紧紧搂,轻飘飘地纵身越墙而出。

此时月至中天,云西辞抱着云长乐如鬼魅般行在山路间。他忽地停下脚步,只见右面片森森密林,折向而去。如此又行了半个时辰,两人渐进密林深处,云西辞眼角瞥见处平整的草地,走上前去,将怀中的云长乐轻轻放下。

云长乐平躺在草地上,面容平静温和,她身材像欧阳莲生,副弱质纤纤的模样。云西辞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怜意渐生,正想解岤,却想起她素来精灵古怪诡计多端,再想起十年前她才答应自己不会离开,转眼间便不辞而别,消失不见,不由得心生怨气,冷哼声,盘腿坐在旁边,闭目休息起来。

林中传来几声夜枭啼叫之声,在这静谧的林中显得尖利无比。云西辞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云长乐,见她睡得正熟。此时夜枭又是几声啼叫,云西辞心中更是烦乱,右手随便捡了几块小石子,震袖挥,林中瞬间归于静谧。

他自知现下无论如何也是静不下去,便站起身来,在原地踱来踱去。低头看向云长乐,时想到:“若是她醒来又要离开那该如何是好”时又想:“这般无情无义之人,我施计抓住了她又该如何惩治”踱了片刻,又想:“她本就与我只是萍水相逢,那时大家都还小。小孩子说得话,我又怎能当真,怎能因此就记恨她十年”却又马上否定道:“十年前,她哪点像小孩子既然答应要留下,却又转眼间毁约,把你孤孤单单地抛弃在云山竹海,云西辞啊云西辞,你怎能轻易地就原谅她”

阵夜风吹来,云长乐轻轻哼了声,云西辞脚步顿时停住,埋头只听她轻声喃喃道:“冷”他想也不想脱下外袍就要搭在她身上,忽然手间顿,恼怒地看着她,又把就要搭上去的外袍提起。云长乐岤道被点,无法运功抵抗冷气,眉间慢慢蹙起,无意识地身体侧翻,卷成团,双手放在胸间,头颅埋在胸前。云西辞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外袍搭在她身上。外袍犹自带了云西辞的体温,云长乐手指轻轻拉,将外袍掖了掖,压在下颚,安然睡去。云西辞缓缓坐下,见她如此,幽幽叹了口气,眸中神色渐渐柔和起来。

云长乐夜好眠,直到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才幽幽转醒。她忽地从地上跳起,转头瞧见云西辞盘膝而坐,双目正慢慢睁开,他的双眸黝黑深邃,眸中却没有十年前的亲切和暖意。云长乐怔怔站在原地,喃喃道:“原来我昨晚不是做梦。”

她满心欢喜,步跨上前去。云西辞身形动,蓦地起身向后退了步,冷冷道:“姑娘是谁男女授受不清,还请自重”

云长乐眼中带着欢喜的笑意,说道:“西儿,我是长乐啊”

云西辞挑眉道:“我明明听到楚盛衣叫你小六,难道小六不是你的名字”

云长乐道:“艾少六是我的名字。我”

云西辞打断道:“姑娘既然已经承认自己是小六,那又怎会自认长乐,难道个人还有两个名字不成”

云长乐这才发现他言辞之间竟是咄咄逼人,全无故人相见的欢喜之情。云西辞见她不说话,怔然地望着自己,袖袍挥道:“你无话可说了”

云长乐见他面色微沉,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内疚,她心想:“我理亏在前,今日就算西儿打我骂我,我也要默默受了,只要消了他的怒气才好。”于是吐吐舌头,顺着道:“既然你不认我是长乐,那也罢了。你要叫我小六那就叫我小六好了。”她心想:“长乐这名字太过有名,我用会以前的名字也正因不想太过招摇。你不愿认我作长乐,那也正好。”

哪知云西辞听,心中大怒:“好啊,你连自己是长乐也不承认了”他却不想若不是自己硬要逼她,她又怎会如此。云西辞道:“好。你敢冒充他人,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说罢便招擒拿手攻向云长乐。

云长乐向后跃避开他,两人瞬间换了三招。云长乐大叫道:“住手,我不跟你打。”身体向后飘,手掌错,堪堪避开他的擒拿。云西辞道:“由不得你。”手中不停,使出大拂岤手,想要点她岤道。

云长乐狡猾无比,见他使出点岤手法,便知他想制住自己,连忙运起轻功往林间蹿去。

云西辞猛然想起当年她与司徒寒江场比试,哪里容得她奔到树林之间,招“风吹排云”拍击而去。

云长乐大叫声,被击得斜飞而去,“咚”地声倒在地上,吃力地看向他道:“你,你真打我”

“长乐”云西辞见她倒下,吓得大叫声,狂奔过去,将她抱起,连声唤道:“长乐,长乐”他伸手探向她脉门,只觉脉象散乱不堪,暗想:“我只用了五成功力,怎会将她伤得如此严重”

云长乐疼得直抽冷气,说道:“你到底是认我了”

云西辞见她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慢慢地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昨夜就认出你了。我刚才只是生你的气才装作不认得你。”

云长乐道:“所以你就打我了小时候你对我那么好,怎么长大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说着又痛得“嘶”了声。

云西辞更是内疚,忙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连我五成功力也受不住,本以为你能避开。”

云长乐低头不语,云西辞道:“你伤得有些重,咱们先下山给你抓药治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说罢抱起她就要往山下走去。

云长乐轻声道:“西儿,十年前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我本就想只要你消气,哪怕是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哎,我自小便随心所欲惯了,连爹娘和师傅也管不住我。我若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只盼你多多担待,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云西辞脚步停,低头看她,说道:“长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会惹恼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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