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姜太公大笑道:“我是儒教,孔老夫子当年有三千弟子,我只收了五个记名弟子,还太少呢。”大家由老和尚陪同,进入起居室落座,那小沙弥不待吩咐,送上四盏香茗。
姜太公含笑道:“大师今晚功德无量,总算给咱们赶走了个难惹的魔头。”
老和尚连连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女魔头当真难惹的很,她那「诸天魔火」,差点把老衲把老骨头化成了灰尘,方才老衲为了阻止老施主那支玄武剑,稍微大意,就把老衲的衣袖,烧去了角呢。”他举起右手大袖,袖角果然被魔火焚毁了个大洞。
管秋霜问道:“老师父,玄武剑可以克制魔火吗”
老和尚含笑道:“玄武剑乃是癸水精英,自然是她魔火的克星了。”
管秋霜道:“那么老师父方才为什么要拦阻呢”
老和尚道:“老衲和她约好了,她胜不了老衲,就不再参与重九大会,如果玄武剑真的破了她魔火,她做,二不休,此人翻了脸,可不易收拾,自然让她自己走的好了。”
姜太公笑道:“为师要乙青道兄祭起玄武剑,再由为师行气驭剑,也只是存心唬唬她的罢了,好让她知难而退,并不是真的要和她动手。”
木剑道人道:“姜前辈,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真的都会赶来给斗姆助拳吗”
姜太公道:“你们不是看到了,连阴山魔都被也搬出来了,他们这些本来蠢蠢欲动的人,还会不来么”
田玉燕问道:“老夫子,阴山魔是谁呢”
欧峰笑道:“你们都见过了,她就是刚才走的银发婆婆。”
乙青道长道:“姜前辈,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都不易对付,你老想必已胸有成竹了”
“唔。”姜大公手摸着花白胡须,微微笑道:“五行五老,只是生性刚愎,生平尚无大恶,对付这五个人,老夫已经有了腹案,不用诸位出场,至于天山三怪,生性凶残,是左道中的凶人,咱们这次可就不能让他们再有个漏网了。”
乙青道长稽首道:“贫道但凭前辈差遣。”
姜太公道:“时间不早,这几位小娃儿都该去休息了,咱们到老和尚那儿去谈吧。”于是由老和尚引着姜太公木剑道长乙青道长欧峰四人,往后进禅房而去。
第二天,华山派掌门人商子畏也带着两个门人赶来。现在只有个人还没有来,那是少林寺的疯和尚风大师,不过他亲口答应来的,自然定会赶来的了。两天时间,晃眼过去。重九佳节,敬老尊贤,本是登高的日子。
但今天五老峰这个登高大会,却是武林正邪存亡绝续之会。同样登高,意义各殊。五老峰的第三个峰顶,正好是片平台,由仙女庙观主魔手天尊朱九通率同门人,早已在峰顶东两边搭了两个遮阳的布蓬,放好二十个薄团,准备给与会人临时休息之用,也派了几个女弟子供应茶水。
因为这重九大会,是仙女庙发起的,他们自然是主人了。主人,当然要到得早些,因此由斗姆为首的这帮人,辰牌时光,就已抵达峰顶,坐到了东首的棚下,西首个棚,留给姜太公等人。已牌时光,姜太公干人离开看山庙,路朝五老峰而来。
这行人由姜太公姜竹坡为首,看山庙主持金罗汉大通大师木剑道人武当掌教乙清道长华山派掌门人商子畏南海门掌门人欧峰。门人有凌干青聂小香夫妇沈若华毕秋云管秋霜田玉燕武当门下八个蓝袍道人,和看山庙的小沙弥。
行刚到峰下,就看到两个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站在入山小径上,看到姜太公等人朝山径行来,立即迎上前来,抱抱拳道:“来的可是参加大会来的姜老夫子么”
姜太公含笑道:“正是老夫。”
两名汉子神色恭敬的道:“那就请上山了。”他们自然是朱九通的门徒,奉派在此守着登山小径的人,若非参与大会之人,就得律挡驾了。
姜太公行鱼贯登上峰顶,便由两名色绿衣的少女迎了上来,躬身道:“诸位姜老夫子的人了,请到西棚休息。”说完,就走到前面引路,把行人领到西边棚下,躬身道:“委屈诸位,峰高路险,不好搬运坐椅,只好请诸位在薄团上休息了。”
姜太公含笑道:“这样很好,多谢两位姑娘了。”
两个绿衣少女又端上把茶壶和十几个茶碗,说道:“诸位请用茶水。”放下茶壶茶盘,才行退去。
姜太公举目看去,东首棚中,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身为主人的斗姆,和她三个门下魔手天尊朱九通勾魂娘子柳凤娇黑衣魔女何真真之外,还有不少三山五狱的人,自然是他们师徒邀约来的了。姜太公最注意的是坐在前面排的八个人,那就是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了。
天山三怪样的蟹青脸,浓眉大眼,双颧突出,头戴皮帽,身穿式羊皮袄,足上穿上双乌拉草编织的草鞋,胸口挂串骷髅念珠,中间个看去年岁较大,已有七十以上,左右两人,和他相差也不过三四岁光景。因为这三人服装怪异,就显得十分突出。
在这三人右边,则是五老,五个身穿及膝黄衫的矮小老人,每人颔下都留了把雪白的山羊葫子,相貌虽然有些不同,但因打扮得模样,看去也很显眼。武当乙青道长低声道:“要来的果然全来了。”
华山掌门商子畏笑道:“这样也好,经此会,武林中大概可以太平上二三十年,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东棚斗姆看到和姜太公同来的人中,还有木剑道人和金罗汉大师,脸上不禁变了颜色。但她身为主人,不得不站起身来,举步走出,朝姜太公拱了拱手道:“今天得蒙姜前辈金罗汉大师木道长等诸位准时光降,老身至感荣宠”
她目光转,续道:“咱们此次重九之会,原是因为关外紫衣帮的人大举马蚤扰中原,是我门下朱九通和紫衣煞神霍天生订下了今日之会,那知紫衣煞神居然不守江湖信义,明的订下了日期,暗中却倾巢出动,夜袭仙女庙,这役,双方当然死伤狼藉,损失惨重,但他紫衣帮从霍天生到小喽罗,也差不多全数被擒”
她口气顿,接下去道:“怎知姜老前辈竟然派人持他昔年符令,要小徒朱九通放人,小徒不得已就向老身请示,老身觉得姜老前辈也许误信人言,致有此误会,那是离重九已是不远,索性邀请姜老前辈聚会,俾可说明原委,解释误会”
接着又道:“还有,就是多少年来,有些私人恩怨,过节未了的,也好在这次大会中提出申诉,能够化解的,当然以能化解最好,不能化解的,也可求合理解决,这就是这次重九大会的目的,老身向诸位作简单的报呈,请堵位与会来宾多多指教。”她话声落,东棚中人纷纷鼓起掌来,西棚自然也鼓掌如仪。
姜太公站身来,走出棚外,含笑抱抱拳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也是今天重九大会的来宾,自然不用分东棚西棚了,斗姆是魔教中杰出的位,数十年来,江湖上也没有因她是魔教而稍加歧视,所以有人说今天这场大会,是正邪比武大会,是不正确的,不用说武功了,武功根本没有邪正之分,就是学道求仙,也并没有邪正,妖魔精怪样可以修成正果,神仙犯了戒律,样难逃天劫,老朽这样说,是替咱们今日这个大会正名,会者,是调和不同意见,而成为共同的意见,这才是今日大会真正的目的。”大家听到这里,就纷纷鼓掌。
姜太公又道:“至于今天会中有多少件恩怨过节,大家不妨件件提出来,由大家来决定,务求公正合理而后已,最后老朽代表咱们西棚的人,向主人致谢。”说完,又抱了抱拳,徐徐退下,大家又鼓了回掌。
木剑道人站起身来,走出布棚,向大家打了个稽首,说道:“第件,由贫道向大会提出,那是件复杂凶残的仇杀案,有两家孤儿要讨还两家数十口血债,要请大会主持公道。”他说到这里,伸手招,凌干青管秋霜立即双双走出。
木剑道人指两人道:“他们两个个是小徒凌干青,个是姜前辈的记名弟子管秋霜管姑娘”凌干青管秋霜随着他的话声,向大家躬身为礼。
木剑道人续道:“小徒凌干青的尊人,说起来大家也许知道,就是金翅鹏凌千里,他和管姑娘的尊人云中鹤管崇墀,斗姆的道友门下柳凤娇的丈夫潘河东,原是结义兄弟,有年,潘河东为了觊觎个告老京官的颗夜明珠,竟然夜之间,杀死事主全家十七口,连三岁孩子都不肯放过,事后凌千里和管崇墀眼看三弟如此丧尽天良,责他投官自首,潘河东不但不听劝告,还使用歹毒暗器,企图灭口,终于被两人击下,如果送官究办,他杀害十七条人命,就得凌迟处死,潘河东自知已无生理,要求给他个痛快,才点了他死岤,这件事,凌管二位施主,顾念手足之情,也顾全了大义,照说应该就此了结了”
他又两道湛湛神光掠斗姆右首的柳凤娇,续道:“那知柳凤娇不想她丈夫咎由自取,怀恨凌管二位施主,在十年之后,不但在贫道居住的茅山脚下,杀害凌千里,又赶去凌家庄施展毒手,幸而贫道要小徒赶去凌家庄保护才算没有全遭毒手。继而又赶去管家庄,杀害全庄二十八口,因为柳凤娇是斗姆门下,这件事才由贫道代为提出,请大家公决。”说完以打了个稽首,和凌干青管秋霜起站到边上。
柳凤娇气得满脸通红,尖声道:“我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义小义,也并不知道我丈夫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只知道我丈夫给两个结义哥哥害死的,女人丈夫就是天,有人害死我丈夫,我自然要替夫报仇,这有什么不对”
木剑道人打了个稽首道:“这是女施主理由,但对与不对,自有大会公平处理。”
斗姆起身道:“凤娇,你退下来。”柳凤娇应了声是,缓缓退下。
斗姆抬头道:“老身是柳凤娇的师父,对这件事老身也有个看法。”
木剑道人道:“愿闻其详。”
斗姆嘿然道:“即使依道长方才所言,潘河东做了丧尽天良之事,他两个结义哥哥取了义弟的性命,似乎是天经地义之事,那么潘河东的妻子,个未亡人,为了报雪夫仇,十年苦练,替夫报仇,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她在凌管二庄多杀了几个人,那是她积十年椎心刺骨之痛,加上点利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木剑道人听得不由呆,打了个稽首道:“斗姆名动武林,又是今日这场大会的主人,如今日这大会,不能主持公道,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斗姆冷哼声道:“武林中本来就是强者为胜,没有公道可言。大家今天上五老峰来,难道真是坐下来谈道理的么”
管秋霜双眉挑,大声道:“照你说,那么凌大哥和我替父报仇,更是天经地义了,那好,你叫柳凤娇这万恶贱人出来受死。”
斗姆脸色沉,嘿然道:“小丫头,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管秋霜道:“今日这场大会,正如你所说,强者为胜,不用讲什么道理,我要你叫姓柳的贱人出来,咱们在武功上讨公道,这有什么不对”
“这样也好。”斗姆狞笑道:“今天大家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说到这里,回头道:“凤娇,人家跟你叫阵,你就让她报报仇看”
柳凤娇手提剑,俏盈盈的走出,朝凌干青管秋霜两人扫了眼,冷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起上”
凌干青看到她,不禁自皆欲裂,「铮」的声抽出青藤剑,厉声道:“对付别人,我和管妹子也不用两人齐上,但你是咱们凌管两家的杀父仇人,我和管妹子不能谁让谁先出手,自然只有两人同上了。”
柳凤娇举手轻轻掠了下鬓发,点头道:“你们两个,那就起上吧。”
就在此时,凌干青耳边突听响起黑衣魔女何真真的声音说道:“凌大哥,小心她的「无形勾魂毒」,快先服了解药再和她动手。”凌干青心中在感激,目光朝何真真投去,暗暗点了下头。他吃过柳凤娇施毒的亏,在出场以前已把何真真给他的解药分给管秋霜,早已含在口中了。
管秋霜怒喝道:“柳凤娇,父仇不共戴天,咱们不用客气了。”手中诛神软剑刷的声,分心就刺。
凌干青同时大喝声:“柳凤娇,看剑。”道青虹疾划而至。
柳凤娇知道这两人个是木剑道人的门下,个姜太公的记名弟子,这战,自己等于代表了师门,若是杀了两人,不但永绝后患,师门的声誉也随着就凌架姜太公和木剑门之上了。因此她在未出手之前,就先使出「无形勾魂毒粉」来,而且这次使的毒粉,比平常要淡要轻,要过了盏茶光景,才会渐渐发作,这样就可丝毫不着痕迹了。
她当然也算准了的,以她的武功,也足可和两人打上三五百招,不分胜负,可要过了盏茶工夫自己剑势紧,他们功力逐渐减退,岂非正好这时眼看两人挥剑攻来,她不慌不忙手腕连挥两挥,细长长剑漾起两道剑光,呼呼两声,迎击出去。
三人这交上手,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凌干青展开「木形剑法」,支长剑青芒如电,收发如风,招招都向柳凤娇要害下手。管秋霜连最厉害的招祭起诛神剑,都不愿意使出来,使出来的却是姜老夫子教的另套剑法「金莲剑法」,柄软剑施展开来,有如朵朵金莲,剑势奇幻无比。
她为什么不祭起诛神剑来呢说得简单点,长剑脱离了手,纵然威力极强,可以把柳凤娇诛杀,但总不如手中拿着长剑,刺进柳凤娇心窝来得痛快,实在这仇恨太深了,非手刃她不可,掷起长剑,以气驭剑,总有虚无飘渺之感,还不如使「金莲剑法」,实实在在,旦得手,自己要刺她几剑,就刺几剑。
当然,凌干青也有记绝招「天壤剑」威力之强,绝不在管秋霜祭起诛神剑之下,他没有施展出来的原因,自然也和管秋霜没祭诛神剑是样的心意了。两人这展开剑法,就好像把柳凤娇当作了竞争目标,看谁先把长剑刺进她的心窝去。
柳凤娇是斗姆门下的二弟子,随待斗姆有二十年之久,武功自非泛泛,此时以对二,也使出了魔教最上乘的「天魔剑法」来,支细长长剑,划出圈圈的精光,在剑光围绕之中,化作种种天魔舞状,看得会使人神情恍惚,目眩头昏。
这战,也吸引住东西两棚中人,凡是上五老峰来的人,谁都是大行家,眼看三人使出来的剑法,各具神妙,各有玄奥,几乎不相上下。不,那是凌干青管秋霜两人剑上造诣和临敌经验不如柳凤娇之故,如以剑法本身而言,自然是「金莲剑法」和「乙木剑法」高明多了。
但就算凌干青管秋霜和柳凤娇有同样的造诣,也未必会赢。因为两人的剑法纵然高明,那是正正派派的剑法,柳凤娇使的「天魔剑法」,是邪派剑法中最邪派的剑法。般人所称的邪派剑法,种是剑上暗蕴阴功,藉双剑交击,传到对方身上,使对方因中了阴功,而失去战力,这是较上乘的。另种则是剑法诡异,出手狠毒,所取部位是正派中人不屑取的,江湖上黑道人中,所使的剑法,大概属于这类。
但魔教「天魔剑法」并不如此,这套剑法,完全以「天魔舞」为甚础,同样套「天魔剑法」,男弟子和女弟子使出来,就完全不同,这所谓不同,并不是剑法招式有异,而是男女的身形舞法大不相同,男天魔的舞法以阳剑为主,舞起来像阵龙卷风,飞扬拔扈,可以使天地无色,日月无光。
女天魔的舞法以阴柔为主,舞起来明明是魔女,也变成了仙女散花,妙曼轻盈,使你看得目迷五色,心旌摇晃难以自主。在动手对剑之时,出生入死,稍有剑之失,就可血流五步,伏尸人,在这种紧张关头,它能使你看得目迷神眩,岂非邪门剑法中最邪的剑法三人这战,当真剑光缭绕,剑气腾空,好不凌厉
柳凤娇计算时间,已有盏茶的光景,不觉左手朝凌干青招了招,娇声道:“倒也,倒也。”
凌干青和管秋霜联手,各自展开剑法,两敌,依然无法占得上风,此时忽见柳凤娇招着手,说什么「倒也」「倒也」,心头不觉动,暗道:“自己已经服了解药,所以不怕她的「勾魂无形毒」,如果不服解药,大概这时候应该发作了,自己何必给她来个将计就计”念及此,口中大喝声:“妖妇,你在念什么鬼书符”招「横槊中流」,横剑平推出去。
这招他在前半招用上了十成力道,剑风嘶然,劲道极猛,但剑势推出,后半招却减去了五成力道,顿时有后力不济之象,人也跟着个踉跄,往地上跌扑下去。柳凤娇见状大喜,但因还有个对手,挥剑急攻,无暇顾到凌干青,只是长剑挥舞,和管秋霜抢攻,面左手连招,娇笑道:“你也倒下去吧。”
原来她施展「勾魂无形毒」等到对方将要发作之际,左手再弹出些毒粉,方能取内外夹攻,以收引发之效,她这左手连招,正是暗中又弹出了毒粉。黑衣魔女何真真看得心头大骇,没想到凌干青竟然没有预服解药,才会又着了她的道。
这大吃惊的当然不止是何真真个,聂小香沈若华毕秋云田玉燕等人那个不是颗心直跳到喉咙口来这几位姑娘不觉全都准备纵身掠出。只听姜太公的声音喝道:“你们不许妄动。”
管秋霜骤见凌大哥倒下,心头急,此时只好全力抢攻,才能把柳凤娇缠住,其他的人才能奔出来把凌大哥救走。就在此时,耳中听到凌干青「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妹子速祭诛神剑,好使妖妇注意上面。”
管秋霜听到凌大哥的声音,心头喜,口中声娇叱:“妖妇看剑。”右臂振,立即把长剑祭起空中。
柳凤娇早已听说过管秋霜祭起「诛神剑」的厉害,自然不敢稍微大意,右手细长长剑当胸直竖,目注管秋霜祭起的长剑,在头上缓缓下落。这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凌干青扑在地的瞬间事。柳凤娇以为凌干青中了自己勾魂毒,已经倒地,就不足为虑,这时耳中突然听师父的声音喝道:“凤娇,小心。”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凌干青扑倒下去的人,突然身子横滚,道青虹巾地飞起,使的是招「平地波涛」,剑光像波涛般席卷过。柳凤娇听到师父的警告,已经迟了,但觉双足齐膝凉,已被凌干青的的剑光横扫而过,口中方自「啊」了声,人也砰然跌堕下去。
管秋霜祭起的诛神剑也在此时便电光般闪,笔直劈落,柳凤娇双足被削,身形堪堪下落,剑光已经落下,把她个身子齐中劈成两片。凌干青点足而起,挥手剑,剑光又从她齐腰截过,血雨飞洒,溅得他身。
凌干青管秋霜收好长剑,双双朝南跪下,叩头道:“爹爹在天之灵,孩儿已经给你老人家报了大仇了。”
斗姆眼看徒儿丧生在两人剑下,气得白发飞扬,张脸铁青得可怕,但这是方才自己说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有理由可以发作,只得强忍口气,暗以「传音入密」朝排教巫氏兄弟道:“你们可以出场了。”
那巫元巫享两兄弟个被管秋霜削断左腕,个被凌干青以「天雷指」震废右臂,闻言双双纵身掠出,朝凌干青管秋霜飞扑过去。个喝着:“小丫头接着了。”人还未到,巫元记「锁心缒」朝凌干青后心击落,巫享也使了记「黑煞爪」朝管秋霜当头抓落。
凌干青管秋霜报雪大仇,正在向天哭拜之际,自然不防有人飞扑突袭。木剑道人方才和斗姆答话,后来双方动上了手,他怕柳凤娇不敌之时,斗姆会横里出手,是以并未回座,只是负手站在布棚右首,此时眼看两人飞扑而来,各使排教阴功,骤下毒手,不觉长眉目掀,低喝声:“善哉善哉,二位和小徒有仇,也应该明枪交战,怎可骤下杀手”右手大袖轻轻挥。
他手创木剑门,生练剑,举手投足,莫不其锋如剑,这大袖轻轻挥,旁人虽然看不出异处,但巫元巫享两人,顿觉有道森寒无比的剑气,像浪潮般朝身上卷来,心头惊,急忙使了记「千斤坠」身法,往下沉落,双脚落到地上。
这时欧峰已经站起身从棚下走出,含笑道:“二位巫兄,你们要找的该是欧某,和凌老弟管姑娘无关。”
巫元目射凶光,大声道:“如何无关咱们兄弟条右臂,就是被这小子和小丫头废去的,咱们兄弟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先找他们两个,再找你姓欧的算帐,这也没错。”
巫享厉声道:“姓欧的你先退到边上去,咱们非收拾了这小子和小丫头不可。”
欧峰大笑道:“事情皆由欧某而起,你们要找也只管找欧某好了。”
这时东棚又走出个头盘小辫,身穿灰布夹袄的矮小老头和两个身黑衣的汉子,走落场中,点头笑道:“巫元巫享,既然欧老哥把事情都搅了过去,咱们就向他算算旧帐也好。”
此时凌干青管秋霜也早已双双姑起,木剑道人徐徐说道:“徒儿,你们退下来。”两人闻言退入了西棚。
欧峰目光注,连忙抱拳道:“原来向总柁主也来了,如此正好,兄弟昔年和贵教段公案,有向总柁主到场,就好公平了结了。”原来这矮小老头正是名震长江上下游的排教总柁主向秩然,随着他走出的两个黑衣人自然是排教高手无疑。
向秩然嘿然道:“排教向不以江湖门派自居,也纵不卷入江湖是非之中,向某今日参与这大会,就是因为风闻欧老哥重出江湖,却又声言要向本教巫家寻仇,本教严禁教友,从不和江湖各门派有过过节,这可不是排教怕事,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因为老朽觉得今日非来不可,有什么过节,也可以大会中解决,方才主人斗姆已经明白表示,今日之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欧老哥练成了「天雷指」,正是克制本教的功夫,老朽不才,到想领教领教你欧老哥的「天雷指」神功,看看能否把咱们排教赶尽杀绝”
欧峰听到不觉怔,他这口气,好像自己重出江湖,就要专找排教的晦气,要把排教的人赶尽杀绝,这话自然是巫元巫享加油加酱编造的了,撺掇向秩然向自己来评理,所谓评理,最后又往往诉之于武,强者为胜。心念动,不觉抱抱拳道:“向总柁主这是听什么人说的”
向秩然道:“谁说的都是样,欧老哥既然重出江湖,咱们排教总该找你算算旧帐,这总没错吧,不然传出江湖,还当咱们排教惧怕了你欧老哥的「天雷指」了。”
欧峰抱抱拳道:“向总柁主若非轻信人言,怎么会说出欧某从未说过的话来,再说二十年前,欧某激于义愤,杀了贵教位长老,但欧某把他本命神符送回贵教,已蒙你向老哥的谅解,通令贵教门下,不准寻仇,可有此事”
向秩然点头道:“排教做事,是非分明,那是巫绍先的不对,向某自然不准本教门下再寻仇了。”
“哈哈。”欧峰仰天大笑声道:“向总柁主可知道这二十年来,欧某在做什么”
向秩然道:“欧老哥自然在潜心精练「天雷指」了。”
欧峰又是声大笑道:“欧某二十年前承蒙向总柁主通令排教门下不准再向我寻仇,但欧某却在二十年前被贵教门下巫氏兄弟的「七星钉」击伤,几濒于死,这二十年销声匿迹,只是为了疗治这七支附骨钉而已,赶尽杀绝的乃是贵教,如何说到欧某头上来”
向秩然回头望望巫氏兄弟,问道:“他说的这样么”
巫元嗫嚅道:“欧峰杀了先叔,咱们湘西巫家岂肯轻易放过了他”
向秩然脸色沉,说道:“你们叔父身为排教长老,居然敢做出伤天害理的剖腹取胎,咎由自取所以老夫不准本教门下再向欧老哥寻仇,你们湘西巫家,难道不是排教门下你们打了他记「七星钉」,已足可置他于死地,没有本教解法,仗着功力深厚,慢慢从体内逼出,确非短期所能奏功,你们却对老夫说,他闭门二十年,勤练「天雷指」,准备对付我们排教,这话可真”
巫享道:“他「天雷指」确实精进甚多。”
“你们真是胡闹。”向秩然怒声道:“还不随我回去,从此不准再提报仇的事了。”巫元巫享在总柁主面前当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躬身应「是」。
向秩然朝欧峰拱手道:“欧老哥,你我两派之事就此揭过,你意下如何”
欧峰连忙拱手还礼道:“向总柁主说的,正合我意,贵教和敝派本无梁子可言,最好自然是和平相处了。”
向秩然抬手道:“你们跟我走吧。”说完,举步朝山下行去。巫元巫享只得随着他身后而去。
斗姆暗暗骂了声:“没种的东西。”
这时五行五老忽然战了起来,鱼贯走出,为首的个朝西棚拱拱手道:“姜竹坡,听说你倚老卖老,没把江湖同道放在眼里,咱们兄弟很少下山来,逢上了今天这场大会,真是难得得很,咱们兄弟很想跟你讨教几手,不知老哥肯不肯指点”五行五老首先向姜太公提出挑战来了。
姜太公呵呵笑,抱拳道:“五位老哥请了,兄弟几十年来,直安份守已,怎么会没把武林同道放在眼里呢这也许是五位传闻之误,至于要和兄弟动手节,兄弟已有几十年没和人动手了,实在恕难奉陪”他说到这里,回头朝沈若华等人招招手道:“你们出来。”沈若华毕秋云管秋霜聂小香田玉燕五人,起走到姜太公身前。
姜太公伸手指五行五老,含笑道:“这五位就是五行五老,精研五行真气,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他们要跟为师动手,为师在五十年前就已封刀归隐,不再和人动手,但人家既然提出来了,不陪他们走上几招,岂不扫兴所以为师要你们出场,去接他们五位几招,记住了,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沈若华等五位姑娘齐娇声道:“弟子遵命。”
姜太公又抬头朝五行五老笑了笑道:“她们是兄弟的记名弟子,其中只有个跟兄弟练过几年,其余四人,都是个月前才收的,五位老哥多多指教。”他说到这时,沈若华等五位姑娘已经连袂走出,朝五行五老躬身为礼,莺声燕语的道:“五位前辈多指教。”
斗姆看聂小香随着几人走出,而且听姜太公的口气,她已拜姜太公为师,作了记名弟子,尤其是姜太公派出这五个花不溜丢的小妞来对付五行五老,更使斗姆测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五行五老成名数十年,如今眼看姜太公只派了五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丫头出来,和他们动手,这岂不是瞧不起人
五张瘦削的老脸上登时飞起了怒色,其中人哼道:“姜竹坡,你自己不敢出手,却教五个小女娃出场,这不是瞧不起咱们兄弟么”
“哈哈。”姜太公笑声中,连连抱拳道:“兄弟要她们出场,正是重视五位老哥之处,她们是兄弟的记名弟子,这个月中,兄弟也传授了点手法给她们,五位老哥不是要和兄弟动手么和她们动手,和兄弟动手不是样么”他只在个月中,传授了点手法给她们,就可和数十年修为的五行五老抗衡了。
这话自然听得五老大为愤怒,有人沉嘿声道:“好,你不怕她们送死,就要她们上来好了。”
姜太公大笑道:“姜太公的记名弟子,岂是这样容易死的,好了,你们上去跟五行五老讨教几手吧。”他这挥手,沈若华等五人便自散了开来,五位姑娘先在场中占了个五行方位,由田玉燕居中,然后齐躬身道:“五位老前辈请赐招了。”
五行五老看得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是五行门的五老,惯列五行阵势,这五个女娃对付五行生克,还是似懂非懂,居然也列起五行阵势来了,这不是班门弄斧五行五老为首的那个矮小老者口中发出声修长的尖笑,挥手道:“各就各位。”
五行五老迅疾在她们首排列了个五行阵势。沈若华心中暗道:“他们没向自己阵势包围上来。”
只见那站在中间发令的老者朝沈若华五人喝道:“五个女娃儿小心了。”
田玉燕站在自己的阵势中央,看他吆声大喝,心中不禁有气,也大声道:“五个老儿,小心了。”
五行五老自然被激怒了,只听中间那个口中喝了声:“疾。”外面四个老头突然就地疾走,这走,就像个黑轮在地上旋转。绕场疾走的并不是只是外面的四个人,站在中间的那个,也不时的穿插其间,好像五个人经常在变换位子,但外人看去,就像是中间个外面四个罢了。
这着也给姜太公料到了,站在中间的田玉燕口中同样叫了声:“疾。”外面四个人也脚下紧,在当地绕着圈疾走的起来,不但四人绕场疾走,站在中间的田玉燕,也经常和大家换位,这变化,和五行五老的阵势完全样。
在五行五老来说,她们这是看人学样,并不稀奇,但五行变化,要走得这样纯熟,却也要经过相当时日的练习才行。草坪中间这两个圆圈在迅快的转动,看去倒也别致。五行五老转到第三圈,突听中间那人口中又喝了声「劈」。
两个圆圈本来相距不过数尺,这时中间那人「劈」字出口,第个接近五位姑娘阵势的老者,右手突然凌空劈出。五行五老,个个都有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这掌纵然是随手劈出,道掌风,势若狂风,威力之强,莫与伦比。
最厉害的是这五个老头练的是五行真气,第个劈出的是「乙木真气」,第二个劈出的是「丙火真气」,第三个是劈出的是「庚金真气」,第四个劈出的是「癸水真气」,第五个劈出的「戊土真气」。
五行真气各不相同,威力也就回然有异,「乙木真气」,所发掌风宛如滚滚巨木,排空而至,「丙火真气」掌风炽热难耐,「庚金真气」,有如密集锋纲,锐力无匹,「癸水真气」发如波涛冲击,席卷而至,「戊土真气」黄沙滚滚,天地为之变色。
他们本来就在绕圈疾行,人劈出掌,也循环不息的攻到。不,五个人转得快,劈得快,五道五行真气汇成了道,这道狂风般的掌风,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之势,何止万钧,就是五个流高手,也未必接得下。这分威势,直看得两边棚中的人,莫不耸然动容。
试想由五个十**岁的少女组成的阵势,只怕连对方掌也无法接得下来,更何况由五道掌风汇成的道汹涌掌力武当掌教乙青道长华山掌门商子畏就是欧峰也不禁暗暗替五女耽起心来,不知姜太公何以会要她们五个功力极浅的姑娘家去应付五行五老的
再看五位姑娘,她们这时还是在绕圈疾走,并没有被黄河决口般的汹涌掌风冲散或者撞飞出去。她们每个人左手横掌当胸,掌心向外,右手同样掌心向外,指尖后拖,走得很快,简直像走马灯,像行云流水,走得姿势美妙,还好像很轻松,这下直看得敌我双方的不禁大感惊奇。
她们依然在绕圈疾走,连她们衣裙都丝毫没有被风吹动,那么五行五老记记拍出来的掌风,积无数掌风汇成的道狂飚,到那里去了呢原来五位姑娘左手横掌当胸,右手指尖向后,练圈疾走,就像转动的风轮样,五行五老汇成的道汹涌掌风,涌到五位姑娘疾转的圈圈附近,就被她们手掌引了出去。
这真是四两拔千斤,五老这般无舆伦比的掌力,经她们轻轻推引,便如道河入淮,轻而易举的导引着这股汹涌掌风,朝北首泄去。五行五老先前还没有察觉,依然绕圈疾走,每人记又记的劈出五行掌,但却不见丝毫动静,自己五人汇成的道狂飚,源源不绝的劈攻过去,竟似泥牛入海,杳无消息。
这下自然引起五人的注意,才发现五个女娃手势奇特,如挽如推,使的极似佛们“接引神功”却不又像,但自己五人的掌力泻千里,明明是被五个女娃儿推出去的,因为她们绕圈疾走之故,掌力经带动,引出去的极快。
五行五老有此发现,不觉脚下停,为首老者沉喝道:“小丫头,你们这是做什么”他这句「小丫头」,听得五位姑娘心中有气,沈若华冷冷的道:“这要问你们五位了,你们是在做什么”
为首老者怒声道:“小丫头,你敢对老夫这般说话”
田玉燕大声道:“哼,小丫头也是你们叫的老头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劈了老半天,可曾伤到姑娘们根头发,老而不死谓之贼。”五行五老已经停下来了,但她们五位姑娘,还在绕着圆圈疾走如故,沈若华和田玉燕也是口中说着,脚下丝毫没停。田玉燕这番话,把五行五老激怒了,尤其是那句「老而不死谓之贼」。
为首老者双目精芒暴射,大喝声:“丫头找死。”右手抬处,拍出掌。他含怒出手,这掌「直劈天门」,道掌风,势如奔雷,直向五位姑娘当头劈落。
毕秋云冷喝声道:“五行五老,你们久战无功,应该知难而退,还要逞凶么”五个人本来顺着转圈,在毕秋云喝声中突然回身逆转。五位姑娘十条皓腕,动作整齐划,由原式从下翻起,划了个圈,往左推出。
这推姿势美妙无比,但五行五老为首老者劈出的道掌风,经她们推之后,原封不动被挡了回去。为首老者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出的掌力,会被人家回敬过来,他也想不出她们使的是什么功夫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时间,风声如涛,道劲力奇猛的掌风已经撞到他身前。
为首老者心头这份震惊当真不可言喻,慌忙之间,只好再出左掌,横胸封出。这两股掌力,全是他自己发出来的,但却互相撞击上了,发出蓬然声轻响。为首老者但觉胸口压力奇强,不由自主的被逼退了步。
这是他出道江湖以来,从未遇上过的事,目中寒芒连闪,望着五位如花如玉的姑娘,口中忽然轻轻叹息声,朝其余四人说道:“咱们果然已经输了,而且输给了五个黄花丫头,江湖上那有咱们立足之地,还是回五行山去吧。”
其余四个黄衣老者同声道:“大师兄说得是。”
为首老者道:“走。”他「走」字出口,五道黄影同时飞起,像流星般朝山下投去。
姜太公呵呵笑道:“你们五个还不回来么”五位姑娘听到师父喊声,化作五道香风,朝棚下飞了进去。
这时东棚中又有三个人站了起来,正是天山三怪。眼睛花,已在场中,这下身法之快,几乎没有人看得清他们是如何走出来的站在中间的大怪却在此时已发出破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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