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第7部分阅读

木床头,说道:“你起来吧。”

“是。”瑞四儿也缓缓起身,但还是弓着腰,见叶昭姿势,又忙拿了软枕帮叶昭垫在背上。

“四儿啊,你知道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滋味吧?”问完叶昭就摇头,这不对牛弹琴吗?可是身边真是没一个能说体己话的朋友。

“爷有心上人了?”瑞四倒是一怔,但见主子模样,也知道未曾得手,当下就咬牙切齿道:“爷,是谁家丫头让您老这么惦记?您交给奴才,就算是在册的秀女,奴才也保管给爷弄到手!”竟然有主子惦记不能得手的女人,瑞四儿可就发了狠,这还了得?主子要为女人害相思病,那还要我这奴才干嘛?

叶昭哭笑不得,训斥道:“两情相悦,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少在这儿胡搅!”

“是,是,爷说得对。”瑞四干笑着,却留了心了,定要打听出主子看上了谁家的丫头,帮主子把心愿了了。

“爷,您看看今天的进项吧。”瑞四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记下了今天众官员的孝敬。

叶昭瞄了一眼,嗬,好家伙,又是一万多两,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是许乃钊,两千两,其后大小官员名讳官职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京官都喜欢外放呢,自己这个钦差,不过是个办海关关务的钦差,还没怎么着呢,一万多两银子就到手了,这可比做什么生意来钱都快。

当然,叶昭也知道,若不是自己顶了个亲王阿哥的名头,也断然不会令他们如此破费。

“收了吧。”叶昭摆了摆手,正想再说什么,窗外本来沉寂下去的吵闹声又响了起来,兵勇训斥声也越来越大。

叶昭微微蹙眉:“去,看看怎么回事。”

瑞四儿也来了火气,心说你们这不给脸不要吗?许乃钊也是,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儿安顿我家主子。答应一声,就快步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吵闹声就平息下来,交给瑞四儿办的事,那从来是手到擒来。

估摸着又过了盏茶时间,瑞四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外面的吵闹声早就不见,见叶昭作势起身,瑞四忙快走几步扶叶昭坐起,又道:“主子,那疯婆子是本园主人的姨娘,死了儿子,吵着和钦差大人告状,告苏州府害死她儿子,我把状子接了,她也就不吵闹了。还有本园主人姓刘,想给主子磕头。”

叶昭摆摆手:“磕头就免了,今儿这事儿不怪他,你回了他。”又不解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状子?”

瑞四倒是打听了个明白,说道:“状子是疯婆子找别人早写好的,本园主人并不知情。半年前的事儿了,据说疯婆子的病时好时坏,今儿听说府里住了钦差,不知道怎么就清醒了,偷溜过来告状。”

叶昭就摇摇头,心说自己这钦差是根本管不到这些事儿的,找自己告状又有何用?不过终究好奇,说道:“给我看看。”

瑞四儿从袖子里摸出状子,双手奉上。

状子告的是苏州知府乔松年,说他“贪赃枉法、诬陷良民。”再看下去,叶昭渐渐看明白了,敢情苦主的儿子姓郑,名金石,是苏州有名的士绅,并在嘉定一带组织团练,曾经剿灭响应太平军的贼众赵四海一枝,斩贼党一百三十八名,生擒贼首赵四海,旋即收赵四海为己用,并奏称赵四海党“自非积恶,请予宽贷”。

谁知道今年年初,小刀会起事,赵四海复反,苏州知府乔松年随即办郑金石了一个潜通匪党之罪,砍了郑金石的脑袋。

叶昭看到最后才知道,怕是私怨所致。虽说听起来告状的老婆子其情可悯,但其儿子手上又何尝不沾满了鲜血?

何况,这案子自己却也插不上手。

“将状子还给园主人吧。”叶昭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亲兵的声音:“爷,苏州府求见。”

瑞四儿就嘟囔了一句:“来的倒快。”想也是,虽然本园主人和老婆子是亲戚,但断然不会帮老婆子和苏州府作对的,出了这等事,还不第一个派人去禀告苏州府?免得吃老婆子挂落,而事后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来安抚苏州府了。

“请他偏厅叙话。”叶昭下床的工夫儿,瑞四忙跪下去帮主子换鞋,又去打水给主子洗漱。

乔松年不到四十岁年纪,生得方脸浓眉,倒是忠直人的面相。不过同叶昭叙话时乔松年可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可不是,剿灭了小刀会,乔松年作为苏州知府那也是要在功劳簿上大大提上一笔的,眼见加官进爵在即,谁知道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钦差大人回京非议几句,那好好的前程可就要付诸流水了。

在同叶昭闲聊时乔松年倒提也未提郑金石的事儿,却只是向叶昭请教西方诸国情形,席间许乃钊大赞叶昭“通敌先机”,令江苏大小官员都知道了这位钦差大人对西方诸国极为了解。

不管乔松年喜不喜欢这话题吧,但他觉得少年权贵,定然喜欢卖弄,投其所好听他夸夸其谈就是。

谁知道叶昭只简略说了几句,就笑道:“乔大人,我这可乏了!”说着就端茶送客。

乔松年讶然,但自不敢再叨扰,忙躬身道:“下官告退。”

叶昭回到寝室不一会儿,瑞四儿就谄笑着敲门进来,“爷,乔松年送了五千两银子,收不收?若不然奴才给他还回去?”

叶昭就笑:“还回去干嘛?他们这在地方的,捞钱有道,贴补贴补咱们也是应该的。”

“是,是,爷肯收他们的银子,那是他们的福气。”瑞四儿又道:“本园主人孝敬两千两,奴才也大胆帮爷收了。”

叶昭微微点头,笑道:“苏州这一趟倒是没白来。”

第二十三章 花钱花到手疼

在等上谕决断期间,叶昭狂购了一堆西洋物事,以备带回京城使用,甚至霍尔律师的照相机,也被叶昭折价买了下来。

在霍尔律师雅致的客厅,喝着浓香的咖啡,叶昭就饶有兴趣的同霍尔讨论起建一家罐头厂的可能性。

这些天的接触,霍尔对于叶昭已经拜服的五体投地,这位钦差大人知识也未免太渊博了,用中国话说简直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霍尔在国内是天文爱好者,叶昭就同他谈天文,说是太阳系并非银河系之中心,待观测效果更佳的天文望远镜诞生就可证明他的观点。

霍尔大为吃惊,太阳系为银河系中心为西方天文学界的共识,他又凭什么言之凿凿的推翻这一共识?

争辩了几句,叶昭就笑道:“中国有句俗话,人为万物之灵,西方自古也有类似的看法,可要知道,茫茫宇宙,本就不是为人类而生,数百年前东西文明都认为万物星辰围绕地球而动,百年前又都以为天上星辰以太阳为中心,到了今日,才知道太阳也不过茫茫宇宙中一颗普通星辰,又何必牵强附会一定以为太阳系为银河系之中心呢?霍尔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席话令霍尔默默点头,颇觉叶昭此言不假。

前几日叶昭又拿出了一份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商业策划书”,却是借工业火药厂之势在美洲大6建立兵工厂的企划,策划书里详尽分析了美利坚南北利益集团的尖锐矛盾,并预言南北之间爆发战争不可避免,而在美利坚建立兵工厂,可以近水楼台,大发战争财,当然,这却要等火药厂能在美利坚扎根以后再说了。

这份企划书叶昭要霍尔托人密封带回英伦给威尔斯参阅。

而今天呢叶昭谈到罐头厂,更指出食物腐败是因为微生物所致,而高温下却可以杀死这类导致食物腐败的细菌。

虽然在欧洲大6罐头生产一直采用沸水烹煮而后密封的工艺,但人们只知道这可以使得食物保存更久,其原理却谁也说不清楚。

霍尔听得惊讶连连,心说回国后定要请皇家科学院的生物学家论证。

企划书也好,叶昭在霍尔面前夸夸其谈也好,目的无非是一个,要威尔斯知道,同自己合作前景是多么美妙,若不然商人见利忘义,又同英伦远隔重洋,现今苏伊士运河未开,一来一回若风向不顺,怕要走小一年的时间,怕威尔斯一个念头上来,就把自己踢到了一边,自己手里的两份所谓授权文件,那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

而叶昭同样知道,自己现时或许能剽窃一些小技术小发明,但若不将其置于欧洲大6,就永远无法获得最大利益,更无法使其为自己将来的发展提供最大助力。将专利权交与威尔斯,实在是一场豪赌而已。赢则前路通畅,就算输了,自己也不过剽窃他人技术,又有什么可惜了?权当此路不通,还于人家就是。若这点世情都看不透,却也枉自重生一场。

不过现在谈论的罐头厂,叶昭倒确实希望在上海建一家,手里也有了闲钱,想来建一家小工厂,所费不过万余两银子。

叶昭也没指望罐头厂会赚什么钱,虽说提供给上海码头来来去去的商船倒也颇有市场,但这一万两银子,若置办些货物,在上海和伦敦间走这么一遭,利润何等丰厚?谁又会将银钱投到这种短期内前景不明的投资上?

叶昭不怎么懂军事,但却也知道罐头食品装备军队在军需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对于减轻军队辎重对于军队补给具有重要的意义。

是以虽然霍尔律师劝说,叶昭还是笑呵呵的坚持己见,而霍尔律师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就开始帮助叶昭分析罐头厂的可行性,最后却沮丧的发现不得不随之配置一家小玻璃厂,以生产盛装罐头食品的器皿。

叶昭倒不在意,就请霍尔律师写信也好派人回英伦也好,购置在国内采买不到的器械。

霍尔律师却微微一笑,说道:“叶先生放心,工厂所需的器械设备倒也不必一定在欧洲大6置办,只需从加尔各答购置就是。”

叶昭微微点头,可不是,印度孟买第一条铁路已经通车,而大清帝国却在二十年后用雪花花的银子将英商在上海修建的华夏大地上第一条铁路赎回,尔后铁路拆毁,路基填平。

这片土地,又岂是区区一个一切官办主导的洋务运动就能改变的?

……

咸丰三年十二月二十四,实则已经是1854年1月23日。

数道上谕终于到了上海,其中“内阁奉上谕”,对许乃钊等官员数月内剿灭小刀会贼党颇多嘉许,称“卿等鞠躬尽瘁,昼夜剿办,得以扫数歼擒,皆卿等力也,览奏深慰朕怀。”,又称“贼屡败势孤,得策在以剿行抚,正宜乘机迅扫,熟计绸缪。”

而上谕中对一众官员尽皆封赏,如许乃钊加兵部右侍郎衔,下部优叙。苏州府乔松年擢为道员,奖赐花翎,同时授常镇通海道等等。

在这道上谕中又提到了江海关交涉事务,称“海境昼平,蛮夷顿首”,又称叶昭“事竣勤劳,剿贼提策,少年老成,多解朕忧”,封一等镇国将军,回京叙用。

显然叶昭军功加办夷务之功,连升三级,镇国将军爵位一品,但对于宗室子弟,也不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封号,襁褓之中封国公封贝子、贝勒的都大有人在,不过郑亲王正在盛年,叶昭又显然回京后要派下差事,和那些不过靠爵位养着的黄带子又自不同。

吴健彰自然也沾了光,以苏松太道道员兼署江苏布政使,由道台大人变成了藩台大人。

回思来到上海之后的一幕幕,叶昭也只能叹息自己鸿运当头了,原来可是以为这趟差千难万难,谁知道一次次阴差阳错令自己占尽了便宜,先是因为苏红娘的关系和小刀会接上头,又利用苏红娘的名头劝说小刀会放弃了上海县城,使得泥城之战完全没有按照历史轨迹发展,收复了上海城,更使得自己在同阿礼国等人的谈判中不落下风,加之自己审时度势,按照西方思维来同他们交涉,又有亲兵闹租界等一系列意外,终于使得这趟差事功德圆满。

叶昭自嘲自己运气好到爆,实则一步步又有哪一步不是他精心构想了?或许只有亲兵闹租界算是个意外的插曲吧。

接到上谕的同时,叶昭也收到了两封家书,一封是亲王写来的,也没什么正事,只是盼爱子早日返京。

而另一封信就令叶昭吃惊了,却是刚刚授了户部左侍郎的肃顺写来的,也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叔叔。要知道以前叶昭可是极少跟他有什么交集,而肃顺这人也委实精明强干,虽然今世哥哥郑亲王和咸丰帝关系不是那么融洽,他却仍然仕途通畅,咸丰帝在位短短三年,他就渐渐冒出了头。

不过要说爵位,肃顺倒委实不能跟承继王统的哥哥一脉比,他爵不过辅国将军,而叶昭小小年纪,却比他高出了一个品阶。

在写给叶昭的信中,肃顺提到了朝廷可能开禁关外,而肃顺这个户部左侍郎,就是为此得来,若圣意决断,肃顺怕是会总理迁民事宜。

说起来东北可能提早几年开禁也因为郑亲王的折子,就在叶昭离京不久,关外吉林将军景淳上折子,称哈吉湾一带发现俄人踪迹。

在历史上,因东北实行虚边政策,东西伯利亚一带人迹罕至,俄国人对库页岛一带的蚕食清政府根本无从得知,更少有人前往库页岛和黑龙江口。甚至在俄国人完成了实际占领并派出6军中将穆拉维约夫就重新划定远东地区的边界问题与清政府谈判时,大清也完全不知道后花园已经被人家占领了,还以为是讨论久悬未决的乌第河边界问题。

但现今得到叶昭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接到吉林将军的密报,朝堂上那是定然会有一番激烈的讨论,从肃顺的信来看,开禁关外的声音好像得到了咸丰帝的支持,只是如何开禁,何处土地开禁,又如何迁入汉民,如何管理汉民,迁入汉民规模如何?等等诸多头绪怕是要经过这些个大臣们好好争辩一番了。

在信里,肃顺着实夸奖了叶昭几句,又言道待侄子回京,他这个叔叔定要与叶昭彻夜详谈。

叶昭知道,自己这个叔叔才具是很有些的,只是太过高傲,政治斗争上手腕不多,又和东太后结了怨,使得他命运悲惨,咸丰帝刚去世,就被东太后和恭亲王发动政变砍了脑袋。

而这一世,历史又会如何发展呢?

叶昭不知道,也猜不出,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

聚仙楼的金漆招牌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品着茶,叶昭从雕花的朱红木窗向外看去,心里轻轻叹口气,长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不远处菜档成排的菜贩,似乎人人都精神不振,神色萎靡,时下的国人面貌,实在同影视作品上所见大为不同。

这是一家刚刚开业的茶楼二楼阁间,叶昭同苏老大坐的是紫檀木五足嵌玉圆凳,红木茶桌上,摆着二龙戏珠花式雕漆的小茶盘,白玉似的官窑烧瓷盖碗,茶香清雅,一应用具,皆为上品,也难怪这二楼阁间茶价七厘银了。

苏老大脸上蒙了薄薄的纱布,看起来伤口愈合很快。

上海一行,才令叶昭感觉到人手不足,而回京之时,老夫子怕是要留在上海多待一段时间了,罐头厂有霍尔一手办理,管理人员以及技术员都由霍尔想办法从欧洲大6或者印度招募,而老夫子却是需要招募中方工人和学徒,总不能一个简简单单的罐头厂还要一直雇佣洋工。

而且,叶昭希望能通过这个罐头厂,成功的向上海的华商推销出一种理念,那就是西洋科技并没有想象那么神秘,不用掌握理论的技术工人也并不难培养。

开化民智非一朝一夕之事,技术工人的出现会暂时成为某种形式上的启蒙。

叶昭也想过办报,但看了霍尔律师要人从香港带来的几份华文报纸,皆为洋商所办,无非是洋商抨击港英政府的工具,就好比英商德伦就正通过报纸《中国之友》长篇累牍攻击香港总督包令,对香港岛的供水设施不足发泄不满。

而若自己不在上海,怕也很难办出一份有新意的报纸来养成华商看报的习惯,叶昭只能和霍尔谈了谈这方面的想法,令他帮自己物色办报人才,余事以后再谈。

老夫子留在上海要办的另一个差事就是在霍尔帮助下办学,香港和上海的教会学校实则都是启蒙教育,叶昭则希望在上海办两所学校,一所男学,一所女学,中等教育水平,当然,主要还是学习浅显的科学知识。生源的潜在目标自然是各通商口岸以及香港岛中与西洋诸国多有接触的商人家庭,不然谁又肯送孩子去鬼佬教学的私塾?而这两所学校,叶昭是准备收费的,当然,能维持学校支出即可,而且收费还会令这些华商觉得这两所学校门槛很高,能送孩子进去求学自也面上有光。

师资方面霍尔同教会方谈好了,由教会方提供教师,但校方要付给教师一定的薪酬,而且校方要开设课程由牧师传诵基督教教义,每周一课时。

看来老夫子要在上海留一段日子了,而叶昭刚刚到手的近两万两银子的孝敬左手进右手出,全交给了老夫子,等两桩差事办妥了,想来也剩不下几个子儿。

盘算着这点事,叶昭颇觉上海一行顺风顺水,自己没怎么掏腰包,办成的事还真不少。

“叶公子要离开上海了吧?”苏老大穿洋装,戴了顶礼帽,现在的他怕就是遇到同乡,也没人能认出来。

叶昭微笑点点头,说:“初二走吧,总不能在水面上过年,不吉利,再说了,也不好雇船。”

“那也没几天了。”苏老大掐算了一下日子,明天除夕夜,那就是大后天启程了。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那,那红娘她?”

叶昭强笑道:“红娘也该回广西了。”

苏老大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幽幽道:“我这个妹子啊,我真希望她跟了你去,从此过平平安安的日子。”杀官造反,终究没有好下场,苏老大最恨自己的就是将妹子带进江湖的血雨腥风中。而遇到叶昭,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别看叶昭好似吊儿郎当的,但苏老大有个感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男人收服得了脱缰野马般的妹妹,那必然就是面前这位叶公子。

是以不管叶昭什么身份都好,苏老大都希望玉成其事,妹妹从此脱离腥风血雨的生涯,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度此一生,“两臂曾经百余战,一枪不落千人后”又有何用?“驰马呼曹意气豪,万千狐鼠纷藏逃”又能怎样?女孩子,有个如意郎君疼爱才算真的福气,巾帼豪杰,万夫不当又如何?不免落个身首异处死于非命的下场。九泉之下,自己又有何面目见自己的老娘?

但听到妹妹终究要回广西,苏老大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默默的将杯中茶干了。

叶昭拍了拍苏老大的手,道:“红娘,非池中之物,若一定要她做笼中的金丝雀,她就会蔫了,失去了本有的光华,她也不会开心。等她什么时候倦了,累了,自然会飞回巢。”

苏老大苦笑点头:“看来公子倒是红娘的知己,只怕红娘自己都不知。”

叶昭微微一笑,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道:“我下去看看,大哥可再坐上一会儿。”

……

叶昭下得搂来,靠窗桌瑞四、巴克什和阿尔哈图坐了一桌,见到主子下来,三人忙都站起来迎上。

大堂二胡沧桑,却是曾经见过的那老人和幼童,倒仿佛和叶昭有缘,却又跑到这里来卖唱了。

“滚!”突然啪一声脆响,却是有桌客人一个嘴巴将讨赏的幼童掴了出去,更有人大骂:“唱的什么东西!败了爷的兴!给我滚!”

茶楼掌柜本是体恤一老一少才放他们入内,此时见惹恼了客人,忙站出来打圆场,又连声催促老少二人离开。

“慢!”叶昭抬了抬手,笑着招呼老少,“老人家,来,这边坐。”

那桌客人有人就要发作,其中一位穿绸挂缎的矮胖子腾的站起来,谁知道还没等他说话,瑞四却比他们嚣张多了,抢先发作,瞪起三角眼对他们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出去!跟这儿撒野?爷就看看你们有多能?”

巴克什和阿尔哈图也霍地站了起来,他俩虎背熊腰,彪悍迫人,站那儿跟两个门神似的,观之就令人心里打鼓,更渗人的是两人手在茶桌上的长包袱里一摸,就一人摸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虽然出来便装打扮,但家伙还是要带的。

“爷,几位爷,您看我面子,看我面子。”掌柜吓得脸都白了,但毕竟自家的买卖不能不管,忍着心下惊恐跑过来劝说,又一个劲儿给那桌客人打眼色,显见是熟客。

“郝掌柜,今儿爷儿几个看你了!”那桌客人有人说着场面话,都悻悻起身,扔了几个铜板在桌上,就一个个溜出了茶楼。

叶昭却全不管他们的纷争,等老人走近,微笑递给老人一张十两的银票,说道:“老人家,街头卖唱总不是办法,还是回家乡寻个正经营生吧。”

奓着胆子过来倒茶的小二见了银票,舌头半天缩不回去,好家伙,打赏就是十两银子,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老人见了银票,也一下怔住,回过神急急的拉着幼童要他给叶昭跪下磕头,“花子,快,谢过恩公。”

叶昭拉起准备给自己磕头的幼童,又道:“老人家,坐,快点坐。”回头招呼伙计上茶。

老人更是惶恐,心善赏银的老爷见过不少,却从来没出手这般大方的,至于叫自己同桌吃茶,那是破天荒第一遭了,多么仁慈的老爷,也讲究尊卑有别,又哪里会同卖唱的坐一桌叙话?

老人推辞不就,瑞四儿一瞪眼睛道:“叫你坐就坐!废什么话!”

老人吓一跳,这才颤颤悠悠的坐下,叶昭看了眼黑泥脸幼童,叹口气道:“老人家,这孩子才几岁,跟你东奔西跑终究不是个头,该当上进求学问才是。”

老人怔了下,就苦笑道:“老爷,不是我耽误这孩子前程,她实在是个丫头。”

其实叶昭也看出来了,幼童虽然满脸泥巴,眉目却美,眉心更有一点红艳艳的美人痣。

叶昭就笑道:“女孩子怎么了?同样可以求学上进,进不了私塾,可以去教会的学堂嘛!既不要学费,又可以学习西学,我看啊,女儿也当自强!”

听着叶昭离经叛道的言语,老人山羊胡都呼哧呼哧的喘,却又不敢出言反驳恩人,只得适时的胡乱答应着。

幼童却是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叶昭,她听不大懂叶昭的话,却暗暗记在心里,这个漂亮的小叔叔比爷爷说的话好像有道理呢。

叶昭见幼童一直看着自己,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叶昭此时自不知道两人渊源未了,数年之后,风起云涌,二人再见面时,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第二十四章 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夜,租界内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却突然被不期而至的一场雨雪冰雹打断,海上吹来的狂风肆虐,将喜庆的氛围一扫而光。

霍尔律师的公馆内,各个房间都点起了煤油灯,除夕夜灯火通明,也算讨个中国人的吉庆。

书房壁炉里火光跳动,叶昭同霍尔律师坐在壁炉前,喝着浓香的咖啡聊天,要离开上海了,叶昭自有许多事要同霍尔律师交代。

叮叮,女佣轻轻推开了房门,恭谨的对叶昭道:“先生,夫人安顿好了。”刚刚她领着苏红娘去洗漱,又将苏红娘送进了客房。

叶昭也有些无奈,大过年的却被困在了霍尔家里,却是和苏红娘缓和关系的机会都没了。这段日子苏红娘还是在避着叶昭,今天却是叶昭在餐厅一直等到她露面,她才答应跟叶昭来霍尔家里,叶昭是想和苏红娘吃个热闹的年夜饭,而瑞四他们就算被砍了头,也不敢和主子及夫人坐一桌啊。是以叶昭才带苏红娘来了霍尔律师家里,谁知道遇到暴风雪,却是回都回不去了,本来还想找机会和苏红娘谈谈心呢,这样别别扭扭的分离叶昭实在不甘心。

“我也去洗个澡。”叶昭笑着站起身。

霍尔点头,心里却艳羡叶昭好福气。霍尔知道东方的规矩,是以刚刚在餐桌上并没有多张望一眼,但惊鸿一瞥,却已经令霍尔大为惊艳,古香古韵的东方美女,委实冲击男人的神经。

……

叶昭洗了个澡,又在女佣引领下来到一楼客房,拧开门进了客房却是一怔,|乳|白色镜台前,俏生生站着的丽人可不正是苏红娘,屋里温暖如春,她也褪了黑皮裘披风,露出那艳美华贵耀人眼目的金丝朝阳五凤长裙,裙摆处微微露出一抹红色绣花鞋面,令人怦然心动。

叶昭开始一怔,随即恍然,可不是,自己和苏红娘在外人眼里是夫妻,那定然是安排一间客房的,转头想要说什么,女佣却已经微笑道了声晚安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随即叶昭才想起自己穿了棉睡衣棉拖鞋,这也太不雅了,果然,苏红娘上下打量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了笑意。

唉,叶昭心里叹口气,总比对自己冷冷淡淡好,却也只能没话找话:“爱丽丝是给准备的新被褥吧。”

“是。”

客房不大,只有简单的梳妆台、茶几以及一张西洋风格的木床,天鹅绒锦被、床单铺盖,都是崭新崭新的。而且房内梳妆台上特意按照中国人的习俗点了红烛。

叶昭坐在茶几前的圆木凳上,扒弄火盆里的炭火,房里倒是暖洋洋的。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叶昭道:“就,就这样凑合一宿吧,也不好再麻烦人家多收拾一间房。”

“你后天回京?”苏红娘没理叶昭的话茬。

“是啊。”叶昭点点头,颇有些意兴阑珊,抬头看着苏红娘,真诚的道:“红娘,我是拿你当朋友的,就是嘴上不知道怎么说,老是惹你生气,以后你要珍重。反清一事,不可意气,成固可喜;若觉无望,也不必勉强,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日后还有再见之期。”

苏红娘凝视着他,轻轻点头,随即轻笑道:“你这么一说话我倒不习惯了。”

叶昭笑了笑,倒没有借机开什么玩笑。

苏红娘凝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这么帮我,不怕我将来杀到北京,砍了你的脑袋吗?”

“不怕。”叶昭轻轻摇了摇头。

房内又沉默下来,只有火炭偶尔烧响的细微声音。

“你就想这么坐一宿啊?”苏红娘指了指床,说道:“你去睡吧。”

叶昭扒拉着炭火,笑道:“你睡吧,放心,我不会偷瞧你!”

香风袭人,苏红娘莲足轻移,就夺了叶昭手里的火铲,用命令的语气道:“叫你睡你就睡,你身子弱,可熬不了夜,我习惯了,又有功夫,几天几夜不睡都没关系。”

叶昭可就有些伤自尊了,仰着脖子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身子弱,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这倒是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叶昭可真是百病不侵,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迷茫而孤单,曾经穿着单衣在雪地发呆了一夜,第二天却愣喷嚏都没打一个。

见叶昭不服气的孩子气模样,苏红娘不觉好笑,不屑的道:“你大少爷娇生惯养的,能得病倒怪了!”

叶昭这个郁闷啊,在自己那个世界,如果一个大美女觉得你身子骨弱,这得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怕是会成为笑话被朋友取笑一辈子的寒碜事儿。

“弱不弱你不会试试?”叶昭赌气又抢回了火铲。

苏红娘自听不懂后世的这种隐晦话意,轻笑道:“还用试啊?我一个小手指头都能打倒你!”

叶昭瞪了她一眼,索性不再理她,偷偷占人便宜也不是男人所为。

“好了,算我说错了,你身强力壮,是大丈夫,行了吧?快,上床歇着吧。”苏红娘又抢过了火铲,滑腻的小手微微擦了叶昭的手一下,异样的舒服。

叶昭无奈的道:“哪有男人享受女人遭罪的道理?”说到这儿就一滞,怎么今天吐出的词儿都这么暧昧?

“婆婆妈妈的。”苏红娘回身坐到了床上,随着她轻柔的坐姿裙摆轻轻拉起,露出葱绿色缎子面衬裤以及一对秀气的绣花鞋。

好半晌两人又都没有吱声,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的小了。

“嗳,你也坐床上来吧,说说话儿。”苏红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硬邦邦的木椅,叶昭委实坐得屁股有些疼,犹豫了一下,也就起身过去,坐到了苏红娘身边。

“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吗?”苏红娘突然侧过脸,凝视叶昭问。

“应该,应该会有的吧?”叶昭语气是那么的不肯定,是啊,他又怎知道今日一别,日后又是怎样的情形?

“是啊,或许会有的。”苏红娘轻轻叹口气,沉吟着道:“你有什么心愿可需我帮忙?京城有没有仇人?又或,江浙一带可有与你不睦的官员?洋人?”

显然是准备杀人报叶昭大恩呢。

叶昭苦笑:“就知道打打杀杀。”心下却是一动,偷偷瞄了苏红娘一眼,说话第一次结巴起来:“要,要说心愿,还,还真,真有一个,就是说出来,你,你别生气。我,我想摸摸你的手。”又赶紧解释:“我不是好色,你不知道,我那个世界,要是手都没拉过?怎么称得上男女朋友?我吧,是真拿你当女朋友看的,遇到你怕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回忆的事了,可手都没拉过,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以后想和人炫耀都不知道怎么说?”说着心中就是一晒,自己可再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就算交过这么一个牛到爆的巾帼女友,又跟谁炫耀去?

“你,你说什么呢!”苏红娘俏脸微红,她根本就没听清后面叶昭唠唠叨叨的神经话,但瞪了叶昭一会儿,终于慢慢垂下头,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半晌,慢慢的,慢慢的伸出了涂蔻丹诱人无比的雪白小手,只是这只追魂夺命谈笑间取人头颅令人心惊胆寒的玉手现在却紧紧握着拳头,看起来紧张的很。

叶昭一呆,就屏住了呼吸,手也慢慢伸了过去,两世为人,叶昭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在手伸过去的这一刻,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仿佛仅仅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千万年。

终于,那勾魂摄魄的小手被他轻轻握住,那份滑腻香软,令叶昭的手仿佛突然间毛孔尽开,无数神经跳跃着,那舒服到极点的奇妙滋味平生仅见。

叶昭嗓子眼发干,触觉带来的奇妙却又远远比不过心理上的满足感,这可是苏红娘啊!“两臂曾经百余战,一枪不落千人后”的苏红娘,“驰马呼曹意气豪,万千狐鼠纷藏逃”的苏红娘,前世梦境中都见不到的巾帼,此刻却和自己手拉手,好似女朋友般亲密!

侧眼看去,苏红娘背对着他,只见锦绣华丽耀目的红裙轻裹的香肩微微颤动,显然丽人此时紧张的不行。

看着那雪白而粉嫩的玉颈,小巧圆润的耳珠,一缕缕醉人的清香仿佛在从她冰肌玉肤渗出,直冲人脑海最深处。

叶昭颤抖着,胳膊好像不听指挥,更没了知觉,慢慢的伸过去,扳住了丽人的香肩,轻轻向自己怀里揽来。

能感觉到,丽人那柔软的娇躯仿佛猛地僵硬,好似抗拒的挺了挺,接着,就好像无奈而委屈的慢慢靠在了叶昭胸口。

叶昭低头看去,只能见到丽人如花般娇媚、透着一抹丹酡的、白玉似的半边俏脸,双眸紧紧闭着,娇艳欲滴的红唇不安的微微颤动,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而她香软的身子却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隔着薄薄的纱,却能感觉到她的身子都在颤抖,呼吸急促,红裙中酥胸仿佛也在随轻喘微颤,不经意轻轻碰触到了叶昭的身体,丽人娇躯一颤,惊呼“啊”,一声如同仙音的要命轻吟,叶昭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仿佛要爆裂开来,猛地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常年的禁欲压抑生活,令现在的叶昭宛如突然间变成了一只野兽,双手乱撕乱扯,浑不知道怎么解开的那从未被男人碰过的丝绦,不知道怎么扯开的那令人销魂的红色罗裳,更不知道他伸手去拽那红彤彤的肚兜,而在他的撕扯中,丽人红裙散乱,雪白酥胸半露,诱人胴体若隐若现,诱人情景,却令叶昭更为疯狂。

一滴清泪终于从苏红娘紧闭的双眸中滑落,而叶昭也猛地一怔,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猛地清醒过来,我,我这是在作甚么?

“对,对不起。”叶昭结结巴巴的,想从这弱若无骨令人血脉贲张的绝妙胴体上翻下去,但压在丽人身上,其软如绵,那天生的媚骨仿佛就是要男人置身其上享受那骨软筋酥的绝妙滋味,叶昭的身体好似不听他的指挥,却是动也不动。

“别走”柔软的声音微不可闻,苏红娘自不知道现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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