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地撑起落下。
随着她身子的起伏,两人的神智飘飘浮浮,直入云霄。
那云霄顶处,鲜花遍地香风送暖,直吹得人身似吃了神仙果般,全身毛细孔舒活得像在云端上逍遥飘荡。
难怪人家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能日日品尝这云雨之欢,可比做那神仙更快活数倍啊
读了两年大学,杜皓天这还是第回跷了课。
可怪不了他,朱世绅下的药真是有些重,让他和龙依直忙和了整夜,才算解了药性,但整个人也乏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足足睡了天才算是恢复些许精力,没想到醒来就看到朱世绅贼笑兮兮地来请两人去用晚餐。
杜皓天自然是黑着张脸拒绝了,连朱世绅差小杜予诚这块免死金牌出场,杜皓天心头的火气也硬是不清。
还是龙依心疼儿子,瞋了他眼。「你干什么儿子又没得罪你,有气你不会冲老太爷发去」
「我不正在对他发吗」杜皓天低吼声,吓了杜予诚跳。
龙依赶紧遣人将杜予诚送回家去,免得小儿被他老子吓破胆了。
待保镖将杜予诚送走后,龙依走过来伸手要帮他穿衣。
「不必妳动手,我自己会穿。」他如果连衣服都无法自己穿,还能算是个男人吗不如早早跳海了结算了
龙依想了下,随即会意。这家伙的大男人主义又发作了。
真是有病他身体不适,让人帮把会死啊非得这样死撑活撑,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吗
以前她不说他,也是因为心里想着或许个月或许半年顶多年吧,他的伤肯定会,到时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弥补,乖僻的性情自然也会跟着好转起来。
毕竟,原本能蹦能跳的他是很活跃很开朗的。
可从他出车祸到现在,三年了,他的伤依然好不了。
那神经的损伤估计是永久性的,既然如此,他也就该面对现实了。
他总不能成天黑着张脸,让周围的人怕他辈子吧这样他活得难受,他的亲人朋友也跟着受累,太不值得了。
「我说皓天,互助合作这句话你听说过吧你」
「少来」他挥手,截断她的话。「我是绝不做废人的,要我天到晚躺在床上让人服侍,浪费米粮,不如立刻毙了我」
「你怎么这样死脑筋你的腿不行,不代表其他地方不管用啊起码你还有颗聪明的脑子健全的双手,照样可以做很多事,不是吗」
「妳不是我,怎么能了解我的心情」昨夜,他有多么想抱她。
整整两年没见了,他日日夜夜地牵挂着她,没想到在春梦连连中,他真见着了她的身影,那几乎让他误以为是上帝的奇迹。
他想搂着她欢呼,抱着她跳舞。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两条腿不听话啊
他只能傻躺在床上让她带领他游行于巫山云雨间。
他不否认那过程是快乐的。可他的男性自尊很受伤啊
个无法抱着妻子的丈夫,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怜他的妻子。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双腿不能行走的事,但现实就是现实,不是你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她尽全力安抚他。「更何况,不管是老太爷予诚还是我,我们都不觉得你是累赘,为何你非要将自己当成废人不可」
「什么现实什么逃避」他气极,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实是,我只能被妳压在床上,做那任人摆布的方现实是,我儿子都已经会跑了,做老子的我却连动下都不行我还有脸吗」
他的比喻让龙依臊红了张花颜。「你真是亏我还千里迢迢地从美国赶回来看你,满心想着你能看在我和儿子的分上,振作些,结果你真是太致我失望了。」
「别告诉我妳是自己回来的。」哪这么巧他才中了朱世绅的招,她就出现了。这切分明是朱世绅安排好的
「确实是老太爷叫我回来的。但为什么我扔掉查了半的案子就这样冲回来还不全是为了你」
「但这两年来,妳确实没回主动回来过,甚至连封信也没有」
「你不是也没半封信,更没打过半通电话」
「我忙着上课和做实验啊
「我更忙着与周问添斗法找你父母啊」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就这么对吼了起来。
听得龟缩在房门口的朱世绅颗脑袋又胀成了十倍大。
怎么会这样小俩口昨夜不是还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怎么下子又翻脸了现在该怎么办
放着他们吵,万两人真吵翻了他估计,就杜皓天那死性子,这辈子是不会再要其他女人了。
不行,非得阻止他们不可拚着这张老脸下要,他也不能让现成的外孙媳妇就这么跑掉了
朱世绅厚着脸皮推开门
「咦」房里怎么只剩杜皓天个人,龙依呢
朱世绅连连跟他打了几声招呼,却没得到半点回应,晓得外孙是气疯了,怕没有三两天是消不了火的,他也只得摸摸鼻子,自己闪人去了。
杜皓天这里搞不定,朱世绅只得将算盘指向龙依。女孩子睥气应该会好点吧他是衷心期望啦
哪里料到,龙依竟直接给他关机,让他就算想打电话找人也无从找起。
唉唉,看来这回杜皓天和龙依是翻脸翻定了。
章节更新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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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朱世绅哪里想得到,情侣间吵吵架,只是生活调剂。
更何况杜皓天和龙依已经两年没见了,在完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要下子就了解彼此的心思,那也未免太神了。
有时候,争执反而是种沟通了。
因此,当朱世绅走后两个小时,杜皓天就悄悄摸出手机,准备给龙依拨电话道歉。之所以要悄悄地,当然是因为他的大男人脸皮拉不下来。
丢脸只要丢给心爱的亲亲甜心看就好了,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杜皓天哪里想得到,他才拨完号码,那铃声居然在身边响了起来。
「喝」他吓了跳。不知几时,龙依居然又从窗户翻进他房间了。
她就站在洞开的落地窗边,不过是背对着他,赌气似地不愿见他面。
杜皓天苦笑声,正想挂断电话,至少让铃声停丁,他才好跟她说话嘛
想不到她居然接了电话。「干什么」
「龙依」他叹笑。「我道歉嘛妳就原谅我吧」
「你有做错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话虽如此,她的声音却好冷。
「我太大男人主义,没有考虑到妳的心情,对不起,妳就别再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你又没说错,我是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嘛」
「这世上如果还有人能理解我,也只有妳了。我刚才是时口不择言,不是故意的。」
「这点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心里直怪我没将你保护好,没尽到我应尽的责任,所以你才会落得这样狼狈。」
「真是天地良心。」他突然觉得好荒谬,明明他们就共处室,为什么要直用手机沟通呢「不管是事发之前还是事发之后,我完全没有起过怪妳的念头。」
「用嘴巴说很简单,可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那要不要我发誓啊如果我有丝怪妳的念头,就叫我的腿辈子都好不了。」
「喂」她终于扔了电话,回过头来瞪了他眼。「你有病啊什么誓不好发,发这种势。」
「谁让妳不信我」他也挂断手机,对她伸出双手。
她怒哼了声,脸上虽然怨气未消,双脚却自有主张地迈向他。
「说实话,你就算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对于你这件任务,我算是完全地失职。」
「失职的定义在哪里保护的定义又在哪里」他伸手拉住她的手。「龙依,妳知道吗打从我双腿瘫痪后,就直在想,我应该感谢妳的。我才躺了两年就快发疯了,那周问添瘫了六七十年,空有千万家财,又能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说得颠三倒四的,她听得都糊涂了。
他叹了口气,说:「也许我该老实告诉妳了,其实我父母帮周问添做的是有关复制人体器官的实验。」
「这个我早就知道啦」这两年她也没白混好吗
「妳知道」他吃了大惊。「妳不觉得嗯,这么做有违道德」
「刚发现的时候是吓了大跳啦我」要这样说自己爱人的父母是很不好,不过那才是她真正的心底话。「我真的很讶异,你父母看起来那么文弱,副慈祥老公公老婆婆的样子」
他插嘴。「我爸妈没那么老啦他们只是不懂得修饰外表,平时工作又太忙,才显得有些憔悴,哪里称得上老公公老婆婆」
可杜氏夫妻的外表真的很「臭老」嘛她实话实说也错啦真是不过,算啦
「我的意思是,你父母不像那么没心肝的人,怎么肯帮周问添做那种人体实验我知道周问添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就快不行了。他急着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体机能,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去复制个人,再给他打催生激素,然后夺取对方身上的器官吧」
「慢着慢着。」这会儿连他都听得脸色发白了。「妳是说,那研究所里做的是人体实验」
「根据我近两年的调查,确实如此啊」
「不可能」他大喊。「那间研究所小时候爸妈带我进去过,完全没有人体实验这回事,除非」他不说话了。
两个人四只眼彼此对视着,足足五分钟,她才恨恨地说:「我们早应该谈谈的,那就能更早发现你父母要逃亡的原因了。」
「妳相信我爸妈没有参与人体实验这回事」
「如果他们参与了,那还需要跑吗更何况我调查到,那间研究所积极在做人体实验的时间是在三年前,大概就是你父母要逃走的时候。而这期间,研究所多次发生意外,造成十几名研究人员死亡,并且死状凄惨,好像被野兽撕裂般。我猜只是猜啦当年你父母所谓的突破,应该是指他们找出催生细胞增长的方法了。不过你父母当时是以动物做实验,但周问添却等不及了,托人私下大量地做人体实验,而这也才引起你父母的注意,进而心生恐惧,连夜带着你逃跑。」
这推论很有道理,杜皓天点点头。「所以那些研究所意外,极可能是他们随意对人体使用催生药剂,因而造出恐怖的怪物导致的喽」好可怕的实验。科学的确是两面刃,用之得宜便是为人类造福,反之,灭亡之祸就在眼前。
「**不离十了。」
杜皓天突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我更有理由感谢妳了。如果当年妳平安顺利地将我们家人都送到台南,周问添绝不会死心,毕竟,我父母才是催生药剂的发现者,他们走,那实验该怎么做下去周问添定会想尽办法打击我外公,直到将我父母抓回去为止。而那时,妳早完成任务走人了。单凭我外公家的势力跟周问添周旋,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赢」
应该是不行的。龙依心想,朱家的势力或许稳坐台湾政商两界的龙头宝座,但周问添的春芳集团却是世界性的大财团,现在是还有龙门在旁边牵制着,所以周问添不敢分神连得罪两大势力,否则朱家定会输。
「所以说喽」杜皓天拍拍她的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因为我父母被抓,我又瘫了,外公和妳都很生气,朱家和龙门才会合力对付周问添,维持住个暂时平稳的局面。要不然,现在我和爸妈恐怕已被整得生死不明。妳说,我该不该感谢妳」
人生的事真的很难说。以为是坏事,它又变好事,以为是好事,它突然又转坏了。
「那么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更感谢我好了。」她突然调皮地笑了。
「妳又有了吗不可能吧昨夜才做的好事,这么快就有结果」
「你要死啦」龙依巴了他的脑袋瓜子下。「我是要告诉你,我有你父母的线索了。因为周问添的研究所近年来意外频传,所以守备也出了漏洞,我的人探听到每回发生意外后,周问添都会带着对男女去研究所勘察,我怀疑那对男女就是你父母。」
「周问添这招够狠。」杜皓天咬牙道。「我老爸最心软了,看他们这样乱搞,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定会认为自己摆脱不了责任,最后只好帮周问添改良那些药剂,这样周问添的目的就达到了。」
「看来我要加快脚步救出你父母才行。」绝不能让周问添再这样残害生命下去。龙依说着说着,就想离开。
「喂」杜皓天时没拉住她,眼看她就要走了,忙大喊:「妳千万别冲动啊周问添那只老狐狸很可怕的,在没有十成把握之前,妳定要先顾好自己。」
「我不会乱来的。」娇声落下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落地窗外。
房里只留下杜皓天,怅然若失地搔着头。「真是的,明明就有大门,她不走,就爱爬窗。」言语间藏着深深的留恋,想起当年起逃命时,那窗户他也没少爬过啊
可惜他现在爬不动了。
唉,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到她虽说不想绑住她,但思念真的很难受。
每逢佳节倍思亲。
好快,杜皓天又有年没见到龙依了。
从他俩相识到现在,已足足十年。
最初的前半年他们几乎是每天每夜都在起,后来她怀孕他瘫痪他们还是在起,可惜就是中间隔了个药柜子。
然后又有两年的时间,他忙着学业和研究;她则奔走各地为她的夜逃屋大业奋斗,并且义务帮忙搜救他下落不明的父母。
如果不是外公的场安排,他们可能就这样各自忙下去,直到他的研究有了结果,或者她找到他父母。
而那不知得耗上几年才能成功
感谢朱世绅的巧牵线,自那年的沟通后,从此每年中秋,不论她身在何处,都会想办法飞来台湾与他见面。
虽然只是起聊聊天看看月亮,不过也够他开心的了。
唯可惜的是,最近七年。她不再与他有丝毫的亲密行为,弄得他很烦躁,害怕她是对他这个残废已经死心,另结新欢去了。
但要他开口问,他又说不出来。他现在这种情形,两人要在起都得靠她出力,说不定她还嫌累呢他主动要求,那有多丢人
他是绝对不做这种窝囊事的,只好每年跟她盖棉被纯聊天喽
想想真是呕,漂亮的爱人就在身旁,偏偏他却抱不得碰不得,苦苦憋了这些年,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吐血了。
唉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再请外公下次药不行,那太丢脸了,他办不到。
不过今年她也太晚了吧看看手表,都半夜十点了,中秋快过啦她怎么还不来
难道她真的另结新欢了
不可能,想想天底下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好男人,能忍受她像只风筝似地全世界四处乱飘
还是她工作遇到危险了
这更不可能了,根据外公的说法,他的亲亲龙依近两年来可是声名大噪,几次周间添要对朱家的产业下手,还好她出手相救,否则朱家起码要垮半。
「那她为什么还不来呢」他忍不住大叫。
「少爷。」个保镖敲门走了进来。
「不是告诉过你们,每年的中秋节都不准来马蚤扰我吗天塌下来都不准,出去。」这是他与龙依年度相会的大日子,他不准人家打扰
越想越呕,他干脆跟龙依改约七夕算了,凑成牛郎织女会,多贴切。男人做到他这等地步,也算孬了。
「可是送信来的人说,这是有关龙小姐的消息,定要立刻让你知道。」保镖说。
杜皓天听,脸色大变。「快拿过来。」
保镖递上封信。
杜皓天抽出看,差点心脏都停了。
那是张照片,上头是龙依被抓的影像,照片后简单写了几个字想见龙依,明日八时,101顶楼见。周问添。
这个疯子杜皓天气得脸都歪了。「什么地方不好约,约101顶楼,那里还没完全对外开放呢」又要找人买关系了,可恶。
保镖真没想到,杜皓天生气的不是龙依被抓,而是周问添的约会地点。
他怀疑他家少爷是不是气疯了
「少爷,你还好吧」
「当然不好啦」杜皓天没好气地回了句。「你先叫人去医院的研究所拿我办公室保险柜里的文件,用皮箱装好,顺便请外公跟上头打声招呼,让我可以上101顶楼趟。另外再叫司机把车子准备好,我要立刻上台北。」
「是。」保镖正准备出去。
杜皓天冷冷地又说:「记住,我是要个人去。所谓个人的意思你懂吧这是去处理点私事,你们如果再给我弄堆车队阵仗交通管制的,招摇得像三月妈祖出巡,小心我翻脸。」他就搞不懂,怎么堆政要人物喜欢搞那套。他凭着朱家的势力尝过次,感觉噁心到毙。
而且这回他急着将这些事了结掉想想,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都十年了,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大学生,儿子都进小学了。
托龙依的福,这几年他陆陆续续从她口中听到些当年的辛秘,也已径猜出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家人无法团聚了。
那种有关长生不老的神秘力量,弄得好是宝,出个差错,可能就后患无穷了。
十年前,很明显大家都走岔了路,所以才会搞到今天这种局面。既然已经知道出错,那条岔路就该被截断,可惜周问添和他父母都没能了结这件事,那就由他动手吧让掌握了另层力量的他来为这场闹剧写下终章。
他紧握起拳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腿在剧烈抖动,那原本被判断不会再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绝对不会。」保镖赶紧退走,内心却是忐忑不安,要不要告诉老爷子少爷的命令呢不说,事发后老爷子非找他算帐不可。
说了,悄悄吐句实话,别以为这位少爷瘫痪在床就看轻他,他气势之强手段之厉害,丝毫不逊于老爷子,可能还更胜几筹呢真惹到他,保证教人生不如死。
这年头做人下属也真是可怜,两个主人,谁也得罪不得,唉为难啊
101顶楼,太阳很大,但因为风太强了,反而让人感觉下到阳光的热度,有的只是风的冷意。
狂风中,两台轮椅上坐着的两个人互相对望。
杜皓天已经十年没见过周问添了,回想当年,两方关系还好的时候,他还常常跟在周问添身后,周爷爷长周爷爷短地问着他各式各样的问题。
曾经,周问添还把他抱在膝盖上,用轮椅载着他在研究所里逛来逛去,诉说他那堪称奇迹的生平,以及生最大的梦想。
那时候,杜皓天真的很佩服周问添,暗自下定决心,长大后也要进春芳集团旗下的生技研究所,为周问添效命。
只是世事难料,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现实。言语上的爷孙如今已成了仇人。
十年的岁月让年轻人成长,迎让老人更显衰微。
杜皓天看着周问添,枯瘦如柴的身子,脸部颈项双手布满老人斑,眼睛已经浑浊,再也没有过去的气势了。
时光啊这是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伟大的东西。
「周爷爷。」他轻叹口气。「这是我最后次这样叫你。」随即,他双手扶着轮椅,吃力又带着些微痛苦地站了起来。
周问添灰黄的眼蓦然睁大。「你怎么可能我研究那么久都没有成功」
「脐带血。」杜皓天抖着腿,辛苦地走了两步,将只皮箱扔到周问添脚边。然后,他又像力气用尽般,往后仰,堪堪坐入身后的轮椅。
周问添抖颤着双手,正想拾起皮箱。
「慢着。」被周问添绑架的龙依出现了。她个箭步冲过去截走皮箱,奔到杜皓天身边。「你被老家伙骗了,他的春芳集团因为牵扯上恶劣的人体实验,已经完蛋,你父母也被我送回朱家,他现在只剩个架子,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妳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哪里有这么容易被绑架他会使出这招,定是已经山穷水尽了,才会试着想唬我。说不定他还打着主意想绑架我,要胁我父母再为他卖命呢」杜皓天说。
「你都晓得了,还来自投罗网」龙依不解。「你知不知道,我路上来解决了多少埋伏,足足四十处,每个都可以让你死上百遍的。」
「我不来,怎么把这段恩怨做个了解呢」杜皓天指着她手里的皮箱。「把它给周问添吧」
「这是什么东西」
「我这几年研究脐带血的心得。」
「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要给他」
「龙依,科学就像两面刃,怎么选择,就靠个人的良心去判断。有时候有些事情,在某些人眼里是对的,但在其他人眼中,那又是错的。但其实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就像我和周问添,我们样的伤势,我选择从脐带血这条路去治疗,周问添却走向复制这条路。其实我们最终的目标都是可以量产人体器官改善人类基因延长人类的寿命。从最根本来看,我们两个其实是样的,但我们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局,为什么」
「你起码不做人体实验这种天理不容的坏事。」
「难道拿动物做实验就不残忍吗」杜皓天摇摇头。「动物和人类样都是生命。我和他没有不同。真要说差异,大概只有点,我运气好,有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做背景,不必像他样,凡事得个人打拚。我生长于和平的年代,而他的岁月却被战争给搅乱了。今日的科技比起三十年前,差异何止千里,所以我幸运地成功了,我又可以站起来了,但他却仍困在那张小小的轮椅里,本来只单纯地渴望着能重新站起来,但随着时光流逝,身体逐渐老迈衰弱,他需要被治疗的地方越来越多,而他却还在摸索,找不出脱困的方法。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互相交流」
龙依痛苦地按住太阳岤。「我不了解你们这些科学疯子。不过既然你想把研究资料给他,那就给吧」她纤手送,皮箱稳稳地飞进了周问添的怀里。「现在没事啦,我们可以走了吧」
杜皓天没有再看周问添眼,对他而言,那只皮箱已经将他与过去三十年的恩怨彻底划个段落。自此而后,他算是重生了,他不想只看着过去,现在和未来比那些更重要。
周问添紧抱着怀里的皮箱,直到杜皓天与龙依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迫不及待打开皮箱,看那里头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的秘密,或许还能找到令他再活久点的要诀呢
他认真而仔细地页页翻看着。
杜皓天给的资料非常完整,根本就是他多年来,每日每时的实验报告和结论。
杜皓天没有说错,他们渴求的目标是样的,但有点他误解了。
「哈哈哈」周问添仰头大笑,两行泪随着笑声不停滑下。他和杜皓天只有点不同,杜皓天不执着,勇于求新求变,舍弃复制技术从干细胞入手,找出了让受损的神经再生的方法。而他却困于催生药剂中整整十年,找不到出口。
是因为年轻人脑子活,老年人太固执吗
不是的。不过是因为他太迷恋手中的权势,绝对的权力腐蚀人心,不知打何时起,他已经骄傲到认为全世界都得绕着自己转动,他制定了规则,所有人都得遵循。
所以十年前,当他发现自己可能掌握了利用成年者的细胞复制出个个体,并且在短时间内催生「他」成长到定年龄的方法时,他已自比为神。
他不再仅满足于站起来了,他不顾切地复制自己,渴望得到年轻完美的躯体。如果成功,他会是世界上第个永生不死的人。因为只要他的意志留存着,身体不好,随时可以换,就像换衣服样,只是衣服好做,人体却哪里有如此容易催生成功,最后,他只不过是催生出堆又堆的怪物。
他错了,他不是神。这宇宙中真正的至尊是天地的法则,不是他,周问添。
如果他不那么贪心就好了,早知道念之差,满盘皆输啊
就在西元两千零五年的六月,代华侨奇人周问添合眼长逝,生的成功,却受不了次失败的打击,心痛而亡,而他过去的罪孽也随着他的死去尽数消亡了。
台北喜来登饭店,也就是之前的来来香格里拉大饭店。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地方,却是物非人也非了。
感叹时光的流逝,杜皓天和龙依再度住进了这间饭店。
客房的摆设已经完全不同,但奇异地,他们入住的心情却同十年前那般兴奋,同样要了牛肉面和啤酒,这牵起了他们生情缘的东西,已成他们最爱的食物之。
两人对坐,吃着面喝着酒。
他看她,岁月涤去了天真,益发妩媚娇艳起来。
她瞧他,再也不是昔日年轻气盛的大少爷,已经蜕变成成熟的大男人了。
四只眼睛就这么对看着,红霞渐渐飞上两张脸。
是因为面太烫,还是酒精醉人
都不是的,不过是因为情太浓,教人情不自禁。
他的目光火热得像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轻咳声道:「什么时候可以站的」
「个多月前。」他辛苦地移动双脚,来到她旁边。「本来想在中秋节给妳个惊喜的,哪知道妳却没来。」
「那时候我正忙着送你父母回去呢」她伸出手想扶他,又怕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周问添大概是老糊涂了,近几年来越来越过分,终于连b也盯上他。年初的时候,春芳集团就已经呈现半崩毁状态了,我本来想联合b和起整垮周问添,却发现他们的搜捕对象从周问添到底下的核心成员个不漏,而你父母的名字也在里面。我费了好大番功夫才从美国的机密档案中清除你父母留下的痕迹,好带着他们回台湾,所以延迟了些时间。谁知道我才回到朱家,就听说你接到封信上来台北了,吓了我大跳。」
「跟我猜测的**不离十。」想不到,这回他竟主动扶住她的手,藉她的力,两人起坐在沙发上。他掏出周问添送上来的照片给她瞧。「这相片看就知道是假的,我认识的龙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露出这样颓丧无助的表情的。」
「那你还来」
「这些混帐事总要有个了断嘛」他笑嘻嘻地握住她的手。「这样我们才好步向新生啊」
她打了个寒颤。「你笑得好噁心。」
「我在跟妳求婚耶」她的反应真是伤人。他瞪眼。
「求婚就求婚,说什么步向新生」
「我这个人比较害羞,太直的话说不出口,不行吗」
有人求婚这么恶霸的吗她皱皱鼻子。「可我还想多做几年夜逃屋的工作。」
「我又不阻止妳爱做的事。不过是公证下。就算妳让我安心,好不」
「可是」她觉得压力好大呢改懿荒茉倩杭改辏俊
「那是要多久总不能等到我头发都白了吧」
「你的头发早白啦」现在才知道他家遗传少年白,难怪开始她见到他爸妈满头白发,还以为他们年纪多大了咧
「那妳还要我等」他捧起她的脸,细碎的吻印上她娇颜。「好啦反正我又不想约束妳,结了婚,妳照样可以到处跑,我保证就跟现在样,如何」
她沉默不语。
他双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何况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直不结婚,也不是办法,是不」
「嗯」她酡红着粉颊,扭动身子。「你这样好卑鄙」
「那妳就答应嘛」他卸下她的衣服吻她,另边,大掌探向她大腿根部。
「唔」她细细地娇喘。「够了,答应你就是了,你快停手啦」
「为什么要停我等了妳这么久,这回才不叫妳跑了咧」
「你说什么」她拚命扭着身子,摆脱他的手。「你有力气吗别事后又来怨我。」
「喂」他狠狠吻了她把。「妳这话很伤人心耶」
「事实嘛上次你身体不舒服,我在上头,你气得吼了我顿,别说你不记得」这事她可是不敢忘呢改闱卓谒档模黄颐槐;ず媚悖从址20敲创蠡穑蚁肓撕芫茫仓挥幸桓隹赡堋颐窃谝黄鸬氖焙颉歉觥蛭际怯晌抑鞫肆四愕哪行宰宰穑阅闵
「那妳就躲了我七年」
「不然呢谁教你的男性自尊那么古怪」
「喂」他吐血啊肝页员コ抛牛テ歉霭。课夷鞘闭嬲盏氖牵瑠吜侥昀床晃挪晃剩堑猛夤辜撇趴匣乩础购穑懿涣肆恕昧瓜滤咕5匚牵环殴硖宓娜魏我淮
「唔呃皓天」她惊喘,为闯进体内的手指而张大了眼睛。
「不要叫,快点帮忙。我的腿还使不上力,没办法抱妳上床去。」其实闺房中的乐趣哪这么多禁忌,他还巴不得她在他面前越开放越好呢当然啦出了房门,他的大男人面子就很要紧了。
她媚眼瞇。「何必上床」既然他百无禁忌,她便不拘礼喽
推着他起翻下沙发,底下的长毛地毯就是最好的方有情天地。
全书完
后记
结束了。
夜逃屋这个系列,几乎全是在医院里完成的。
今年从年初二开始,老三那对宝贝双胞胎就因为杯布丁奶茶,上吐下泻,起进了医院。
小的好了没多久,咱们老二又因为泌尿道感染,高烧进院。
老二都还没出院,跟着咱们家奶奶又进去了,是肝癌。
感觉今年从春节以来,就直往医院跑,没停过。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倒楣,别人家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咱们家从初二就灾难不断。
好累,好烦,看到什么东西都很讨厌。
偶尔,躺在医院的看护床上会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被灾星缠上了
可讽刺的是,今年以来,我不管是去洗头上超市就连出门买个便当,那个卖便当的阿桑都会捉着我的手说:「小姐,看妳红光满面,今年定鸿运当头,要不然就是红鸾星动了。」
拿着集点券去明佳关柜台换礼券时,跟那柜台小姐聊了两句,明明只是第次见面,不过谢谢她辛苦数点券,道了声感激,也说我正在走大运。
我忍不住苦笑,家里都快办丧事了,又哪儿来的大运
她居然说要帮我测字。
当下写了个「林」字给她。
她算了下,直说我真的走大运,今年定会嫁。
感激大家给我鼓励,也许只是路上偶遇,但大家的句话,确实让我自开春以来跑医院跑到身心俱疲的困乏获得很大的纡解。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的鼓励,所以尽管我很讨厌这样跟医院牵扯不清的生活,但这三个故事却写得异常地顺畅,几乎本本都是提前个月交稿。
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我也不知道。
但医院确实是个可以让人思考很多事情的地方。
就像在慈济,真的很感谢那些义工们的辛苦奉献,每天都会来慰问生病的病患,解释医院的规则指引医院迷宫也似的道路方向在大厅弹弹琴,让往来匆忙辛苦的患者或陪伴亲属得喘口气。
我家奶奶是个很传统的人,生平唯遵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可怜老妈连生四个女儿,就此被列入天下第不孝媳。
奶奶要老爸干脆再娶小的,总要生个男丁出来。
老爸给她句话:多子饿死爸用台语念。
从此老爸成了天下第不孝子。
说实话,咱们家跟奶奶的感情真的不好,或者该说很差。
谁喜欢成天被念堆女儿要死,没个能继承香火的
不过奶奶总是奶奶,她都癌末了,也不能将她丢在医院里不管,还是要去照顾。
奶奶喜欢对着来来往往的义卫病患看护抱怨,说儿子媳妇孙女有多么不孝,可怜她个孤单老人受尽欺凌。
终于有天,两个义工看不过去,跑去质问我们老三,为什么对奶奶这样不孝,就不怕报应吗
义工是好心,但这种生不出儿子的事,到底要如何去论对错
奶奶住乡下,老家那边最重传承,奶奶在那边哭诉,左邻右舍,就连那些村长干事,个个都当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每次回老家都得回堆白眼。
咱们家住市区,跟朋友聊起来,个个都说那是老糊涂的观念,台湾女性都被这些错误的观念给坑害了。
义工来质问那件事初发生,家里个个义愤难平,要找义工说个清楚。
既在慈济做义工,当明佛理,言既出,可以成好事,亦可能铸大错,岂不知口业为何
但反复思量,身处在不同的年代,身受不同的教育,观念不同本是理所当然,谁又能保证自己绝对是正确的,而别人定是错的
奶奶生住乡下,她的祖辈父母就是这样教育她,女孩子是赔钱货,只有男儿可以传香火。
这样近八十年的熏陶下来,她认死理,又有何错
我们不信男儿定好,就算有儿,岂知百年之后,他定会按时三节银宝蜡烛香供奉即便子孙真天天拜日日祭,已死之人,确有魂灵去享用吗倘若有魂灵,除非直处于地狱,如果投胎了,又要那些祭祀做什么
男儿女儿样好,这是我们的想法,却悖离了祖辈的观念,真是对吗
如果我们对,为何台湾社会要求传承的观念依然时有所闻妇人生下出儿子,也只有下堂途可走。
如果香火观念是错,它是因何流传了千百年而不坠
句话,我不知道对与错。而正因为这个不知,我只有在婚前更理智仔细地去思量,是否要踏入婚姻途。不过至今我的结论是。
就像我不懂,明明我疲累困乏得想拍桌子骂人了,居然还有人说我正走大运。
也许大运就走在工作这上头吧起码今年以来,我稿子写得很顺,当然,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看得开心最近常常觉得自己老了,不太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举个例子:老妹的学妹二十出头,去年上门拜访,直接穿着鞋子就进门,我脸先黑半。因为家里有小孩,成天在地板上玩耍,所以我每天都拖地的。妳这样直接踩,我心痛啊
但还是强颜欢笑送上饮料,她直言,只喝爱维养矿泉水,其他杂牌的律拒绝。我脸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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