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难道这是巧合”
他想着想着抬目看洞的四壁,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觉得土质岩石以及其他切矿质的成分都很近似;尤其那垂下的钟乳更是像极了。
他想到这里,忽然间向正在动手术的鬼医公孙输道:“老前辈,这洞的尽头,你有没有到过”
鬼医公孙输聚精会神进行他的手术,不耐烦的道:“多此问,我不是说过,受阻于金丝雪猱吗”他望了快要燃烬的火折子,“火折子快完了,赶快换上个。”
顾剑南换好火折子,又问道:“别的洞,老前辈可曾走到过尽头”
鬼医公孙输简单回答道:“有的。”
顾剑南追问道:“那尽头处是否有个圆形拱门”
鬼医公孙输手忙脚乱,回答道:“好像是,记不大清楚。”
这回答等于没有回答,顾剑南似乎很注意这问题,不厌其烦的又问道:“拱门以外是否是个空旷的洞府”
鬼医公孙输正在割开穷神萧无的后脑盖骨,进行割骨疗毒,这手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禁转过头怒目相向,叱道:“你怎的罗唆个不完,告诉你不是的,是出到另个山腹。从现在起,闭住你的嘴,有话等会儿再说。”
顾剑南挨了记当头棒,只好闷声不响,但心里却仍然不停的忖思:“或许不是同洞岤,何以眼前这条岤道又像极了,还有所遇到的金丝雪猱也是样的。”
他忽然有所悟的喃喃自语道:“准是这附近的山洞太过复杂,纵横交错,不是条条都能通到洞府。”
他继而又想到那环形的九座洞窟顶端,用金刚指刀铁划银勾刻着四个斗大的字:“天灵洞府”这对他的印象太深了,尤其“天灵”二字,时刻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因为他保有的藏珍图全衔正是“天灵上人藏珍图”,也有“天灵”二字。
于是他意会到,此刻立身之处莫非就是天灵上人藏珍之所。
请看第九部“仙窟奇缘”
第章探珍金蛇塞翁失马
顾剑南自从父亲把天灵上人藏珍图交到他手中,直秘存在贴身的护身软甲之内,未曾仔细看过,初时是因为自己毫不懂武功,就是按图索骥知道天灵上人的武功秘笈,也无法进修,得之等于废纸,所以根本就未动探珍的念头,其后因专心修习铁伞尊者的上乘武功,学贵在专,故也未动探珍念头。
现在和他为敌的个个都是武林魁首,他非得进步修习天灵上人超凡的武功,否则就不足以平定武林即将来临的浩劫。
何况他保有了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早已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成为众矢之的。六大门派金缕宫天龙寺可以说包括了整个武林,都布下罗网,非把他顾剑南除掉不可,除非他放弃天灵上人的藏珍图。
但是,除去私仇不说,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危,他怎能放手。
情势逼使他不能不以武林安危为己任。
因立身的洞岤显示天灵上人藏珍的迹象,他遂动了阅软甲内暗藏宝图的念头。
正好这时鬼医公孙输治疗穷神的手术已经完成,只要解开封闭的昏睡岤,再稍加调息,即可恢复已失的记忆。
在公孙输的知会下,顾剑南出手解了穷神的岤道。
穷神萧无有如南柯梦的惊醒过来,睁开疲惫的眼睛,扫视四周,发觉站在身边的鬼医公孙输和顾剑南,几疑不在人间,惊问道:“公孙老友,顾少侠,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鬼医公孙输含笑道:“不是做梦,我们停身在亡魂林的山洞里面。”
穷神的脑部刚施过手术,想必有些异样或疼痛,抬手摸了摸头道:“我的头”
鬼医公孙输本想把受毒的情形及医疗经过对他说明,转念想:“还是不说的好,此刻他还不宜用脑。”心念至此,清描淡写的道:“没有什么,只是稍稍受了点震动,我已替你敷好药,调息调息就没事了,但记住,在未解除绷带前,什么也不要想,只是无我无物的调息,这比服药更重要。”
医生的嘱咐比上级的命令更要遵从,穷神很驯服的言不发,盘膝打坐,开始调息起来。
顾剑南见穷神已恢复神智,也放下心,本想向公孙老前辈问问穷神的病情,又怕打扰了穷神的调息,遂声不响地开始卸装。
公孙输不明所以,低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顾剑南用手指指身穿的软甲低声回答道:“起取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
公孙输出手阻止,道:“请不要起取,老夫不想看到。”
顾剑南楞,不解道:“为什么”
两人讲话的声音虽然极低,公孙输仍怕扰乱了穷神的调息,遂把顾剑南带向洞口的边,远离穷神约有箭之地,示意顾剑南席地坐下,遂开始促膝而谈道:“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武林中人无不梦昧以求,我却例外。”
顾剑南何等聪敏,闻知十,已窥知公孙输意在跳出三界之外,激道:“国家安危,匹夫有责,难道武林安危,老前辈视若无睹”
顾剑南暗佩顾剑南话锋犀利,心忖:“好小子,拐着弯骂人。”
又想,他愿意当我的面现示藏宝珍图,足见对老夫不见外,忙转不悦为欣慰道:“老夫虽忝为武林份子,却无门无派,与人无争。”
顾剑南道:“但善恶有分”
公孙输道:“这要看在那方面说,如就我的天职医道来说,只要是病者,不分善人恶人,我都得医。”
顾剑南道:“医恶人,岂不是助纣为虐”
公孙输肯定的道:“不,人之善恶只在念之差,这念是属心灵的,和肉体无关。”
顾剑南道:“古往今来,为什么惩治罪人,都加之身体以刑”
公孙输笑道:“问题扯远了,这是属于治的大道理,总之我非职业刽子手,不愿参加任何杀人的行列,更无任何野心,我的道是活人。”
顾剑南道:“所以老前辈连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也不屑顾”
公孙输道:“话不是这么说,藏珍图多个人见到,就多份麻烦,我也不愿自找麻烦。”
顾剑南道:“晚辈敬重老前辈,相信老前辈,更要就教于老前辈,因此才要和老前辈同观藏珍宝图。”
顿了顿又道:“且不知老前辈的所谓不愿自找麻烦,意何所指”
公孙输犹豫片刻,道:“你可知我有个不肖的女儿,此刻被控制在朴摩天父子手中”
顾剑南道:“正因为如此,您将无法跳出三界,我有自信您会站在正义的边。”
公孙输以玩笑的口吻,问道:“少君,你不怕我因女儿故,倒向金缕宫那边”
顾剑南摇摇头道:“老前辈视我如小孩十分疼爱,您可知令嫒玲玲姑娘已有所转变吗
我相信她终会站在正义的边的。”
公孙输大喜,追问道:“你所谓的有所转变,意何所指”
顾剑南犹豫了下,道:“您总还记得,那次我独闯金缕宫,我在自卫之下断了朴立人臂,却挨了朴摩天记紫电毒掌的事”公孙输接口道:“由途遇朴立人相搏,断朴立人臂,进到金缕宫,挨了朴摩天掌,在这段过程,令嫒玲玲姑娘都在常”公孙输听出眉目,不再岔话,静静的听,面上流露出几分喜悦几分紧张神情。
顾剑南继续道:“初时她不了解我,和朴立人个鼻孔出气,恨不得要致我于死命,其后大概对我的为人渐有认识而渐生好感,因此后在金缕宫里反而暗中助我,虽说这种暗中相助,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我仍出自内心的感激她对我的关注。”
这段亦公亦私,含混其词的谈话,叫公孙输听了痛痒难分,他以长辈身份,又未便直说:“究竟她是否对你见钟情而你也对她有意”
他急切须要知道这些,但又不能不把这心意埋藏在心底,于是借用顾剑南的话,重复的道:“有所转变,有所转变”他说时望向顾剑南的脸上:“确实是可喜的转变。”以他老于世故的经验,希望在这几句话出口后,能看出顾剑南的心意,同时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顾剑南聪明绝顶,早就听出公孙输的心意,顾剑南心里想的是什么,别人无从知道,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淡漠,就像这事与他无关。
公孙输暗骂了声:“好厉害的小子,喜怒不形于词色。”
骂过又暗赞:“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这样,只怕玲玲这丫头没有这福气。”
公孙输心里既有这念头,无形中就把顾剑南看成未来的乘龙快婿,改以前的固执态度道:“好吧为了维护道统与武林正义,老夫应允助你臂之力就是。”
岂只臂之力,今后要他卖老命他也干,此刻只是碍于身份,不肯说出就是。
顾剑南恭身谢过了鬼医公孙输的应诺,才又开始卸装,自软甲的夹层里,小心抽出了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
正在这时,阵其热无比的火风,由洞口吹进,紧接着阵阵的火舌向洞口透入,两人停身处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水火不容情,鬼医公孙输有些作慌,道:“剑南,别忙研判藏珍图,火势紧得很,要避避。”他已由少君少侠改称剑南,听来更见亲切得多顾剑南摇摇头,道:“这是因为风力转向的关系,洞里无可燃之物,烧不进来,反可利用燃烧的强光,研判藏珍图”说着,俯下身在地面上摊开了藏珍图。
摊之下,不自禁惊叫出了声:“怪哪分明见过上面绘的有图,怎地变得无所有呢”
鬼医公孙输也为之惊,还用手在图上摸了摸,讶异的道:“要不就是被别人调了包,你想想看”顾剑南保有宝图,在时间上,已几易寒暑,其间也不知经过多少惊涛骇浪,出生入死,曾几度失去知觉,予人可乘之机,保不住没有被调包的可能。
不过有点不解的,为什么要调包,不干脆盗取,若调包为的是鱼目混珠,何以又不以膺品乱真。
有如晴天霹雳,当头罩下,顾剑南痴呆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
鬼医怜悯地安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剑南,何妨退步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顾剑南长叹口气,道:“我怎对得起家父,又怎对得起诸位前辈对我期望之殷”说至此,忽有所警觉的正色道:“老前辈,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让魔头们知道了,更将无所忌惮。”
鬼医公孙输道:“调包之人,可能就是魔头之,正道中人,不肖作此鸡鸣狗盗之事。”
顾剑南道:“前辈想的不错,不过,我不宣布出来,调包之人也不会宣布的。如果老天不亡我,就是没藏珍宝,我也会找到宝藏的,也许就在眼前。”
鬼医公孙输道:“眼前我看你神智不清,既失去藏珍图,如何能找到宝藏”
正在这时,忽听到穷神的喊话声:“公孙兄顾少侠,你们在那里”
声带痛楚,两人闻声惊,奔了过去,顾剑南奔行间顺手把那张图而不实的牛皮纸,塞进皮囊之中这皮囊正是死去的唐凤琳姑娘的遗物。
穷神面色铁青,鬼医疑是自己的手术有误,奔向前询问道:“你的头”穷神截道:“不是”他望向顾剑南:“我的药”。
顾剑南忙探手皮囊中,取出个白色小瓶,穷神出手好快,晃眼药瓶已到了他的手中,迫不及待的开瓶吞服。
顾剑南关心的道:“老前辈不可过量。”
穷神萧无盖好瓶盖,道:“别操心,你要我多吃,我也不会干。”
真是药到病除,穷神的面色瞬即恢复正常,由他说话的神态可以看出痛苦已除。
他把药瓶交还到顾剑南手中,转向鬼医公孙输道:“我是出了名的穷神,老哥替我治病,不怕赔本”恢复了他向诙谐之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刚才你那叫,我以为要砸招牌呢”
两个老友说说笑笑,好像天塌下来,也没有他们事似的。
顾剑南插嘴道:“毒神龙雨的使毒,恐怕闻名天下的四川唐家也难望其项背。”
说着解下皮囊,道:“这是毒门高足唐凤琳姑娘的遗物,内盛的尽是大瓶小瓶的各色丸散和霹雳弹。”
他说着由囊中掏出大瓶小瓶大堆,递到鬼医公孙输手中,道:“请老前辈鉴定下,看是否有根治萧老前辈病毒的药物,晚辈只知其中白色的种,那就是刚才萧老前辈毒发时所服用的。”
鬼医接过逐嗅了嗅看了看,摇头道:“既称毒门,自有独到处,因其出自苗疆,绝少在中原亮相,所配药之毒物老夫也很少见闻,必须带回去慢慢化验才能鉴定,姑勿论对萧兄的病情有无帮助,最少对毒门有进步的认识,有助于将来对阵。”
穷神黯然道:“顾少侠,我的药到快要服完时,务请先知会声,以免我再受那万毒攻心的痛苦。”
鬼医公孙输哼了声,道:“萧兄,昔日英雄何在,怎么越来越窝囊,窝囊到想寻短见”
穷神萧无嗟叹道:“公孙兄有所不知,毒发时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鬼医公孙输拍胸道:“包在我身上,我这就仿制些,够你下半辈子服的,保证不叫你发瘾。”
穷神愁眉顿开,道:“只要活着天,发誓必亲手杀死毒神龙雨。”
顾剑南道:“萧老前辈怎会遭他的毒手”
穷神长叹声,道:“说来话长,若不是受公孙兄之托,顺道北疆寻找毒蛇中最毒的金色两头蛇,或许不致有此劫。”
鬼医公孙输不悦的道:“哼你受人之托,并没有忠人之事,反而倒打耙,真是岂有此理。”
穷神道:“金色两头蛇倒是抓到了条,可是毛病就出在金色两头蛇。”
公孙输不解的道:“此话怎讲”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穷神说时略顿,似在整理思绪。
“不必卖关子,快讲。”公孙输追问。
穷神萧无并不把老友说笑之言放在心上,追述道:“回程经过南岭,途遇本帮二弟兄背着蛇钵,冒着风雪在山野挖蛇洞,我觉得很奇怪”公孙输调侃道:“不让叫化子玩蛇,等于不叫狗吃粪,这有什么值得奇怪。”
穷神以牙还牙的道:“郎中只知卖假药,别以为你件件精通,蛇会冬眠的你知道吗冬天要找蛇,比找黄金还难,我猜想他们必定有特别的原因。”
顾剑南接口道:“想必是受了毒神龙雨的利用。”
穷神讶异的道:“顾少侠怎会知道”
顾剑南道:“萧老前辈那时神智不清,恐怕不记得,晚辈曾见过您在侯二和孙麻子的监视下,替毒神龙雨捕蛇,所以连想起来。”
穷神回忆了下,面带愧色的道:“若非少侠援手,恐怕今天老夫仍脱不出毒神龙雨的魔掌。大恩不言报,铭刻在心就是。”
公孙输截口道:“唉,穷神,你怎么如此俗气,别扯野棉花,快讲你的故事吧”
穷神这才回归正题的道:“我仔细打听,才知道是苗疆的毒门掌门人毒神龙雨受金缕宫宫主朴摩天之请,率领门下高手多人进入中原,明目张胆竖起毒门的黑龙旗,驻扎在岭南山麓新筑的座大厦里,用高价向本帮弟兄收购毒蛇作佐餐之用。”
公孙输摇头道:“我不信人会用毒蛇佐餐,想必用来炼制毒药或喂毒兵刀之类。”
穷神接口道:“起初我也是这样想,事关武林安危,决心亲自前往探视下,以窥究竟。”顿了顿继道:“我以卖蛇为由,混进了他们的巢岤。适逢正是他们用饭的时间,阵蛇肉香味扑鼻送到,我也忍不住连咽了几口唾液。”
公孙输接口道:“我明白了。”
穷神楞,道:“你明白什么”
公孙输道:“蛇愈毒,香味愈浓,他们以色香味诱惑你,你嘴馋误食中毒,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穷神摇头道:“你猜错了,蛇愈毒愈香这经验,我比你鬼医了解得更清楚,只要是本门个起码弟兄,就能知道怎样吃毒蛇不会中毒。”略顿又道:“进到大厦,证实他们是用蛇肉佐餐,餐分两级,普通的,也就是些二流脚色,吃的是煮熟的毒蛇肉,也就是我闻到的那阵叫人馋涎欲滴的剧毒熟蛇肉。”
公孙输说出他的看法,道:“苗夷之邦,脱不出野蛮,想那上等级的必较文明,佐餐的定是鸡鸭鱼肉之类了。”
穷神再摇头道:“恰恰相反,那上级包括毒神龙雨在内,吃的是更毒的活的生蛇肉。”
公孙输道:“不合道理,我无法相信。”
穷神道:“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我也不会相信,但我亲眼看到,不能不信。”
公孙输道:“真是这样,其中必有道理。”
穷神第次点头道:“不错,大有道理后来我才知道,毒门中人个个全身是毒,功力愈深厚的身上的毒愈浓,如不每餐进毒功力就要减退,反之功力渐增。”
顾剑南有感而发从旁插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穷神看了公孙输眼,道:“真对不起老友,我把那条奇毒无比的金色两头蛇,转赠给毒神龙雨了。”
公孙输道:“我早就知道,也已说过,你受我之托,并未忠我之事。”
顾剑南居中调解道:“公孙老前辈不要错怪了萧老前辈,萧老前辈必有转赠的道理。”
穷神见顾剑南站到他的边讲话,面露欣慰之色,道:“顾少侠所见不差,公孙兄,小弟还有下文呢”
公孙输道:“且听你的下文,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难堪的语句,有时出在老友口中,更显出两人交谊之深厚。
第二章交易蛇钵三无绝毒
穷神萧无不理公孙输的讽言讥语,正色道:“当时我在想,苗疆毒门的入侵,乃我中原武林之耻,如能用条金色两头蛇去掉他们的掌门毒神龙雨,必能阻止他们的入侵,金缕宫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也就免除次武林浩劫,此举无异与用金色两头蛇制药同样济世活人,而且活人更多,这就是我移用金色两头蛇的动机,错在我把金色两头蛇的毒性估计太高,把毒神龙雨估计太低,并且自信太深才致铸成大错。”
于是付娓娓道出经过
“我是来卖毒蛇的,价值连城,要和你们当家的当面谈。”穷神对大厦中管理购蛇的人说。
管理购蛇的人啊了声,道:“还没听说过有价值连城的毒蛇,请道出蛇名,本席如认为有通禀敝当家的必要时,自会通禀。”
“听着”穷神恶声说:“我要卖的蛇名金色两头蛇,货卖识家知道吗”
管理购蛇的人伸头在穷神背上蛇钵中瞧了瞧,道:“等着,我去通禀。”
楼梯响起,走下位女士打扮的人来,额下蓄了稀疏的束山羊须,身材中等,看上去有六十开外,神态高傲。
穷神萧无早就认得他是毒神龙雨,故装不懂,眼睛望向天花板。
在管理购蛇的知会下,勉强向居坐在厅堂正中金椅上的毒神龙雨抱拳。
“当家的,请了。”
毒神龙雨向穷神上下打量,道:“老叫化,你说你卖的是金色两头蛇,那么你是来自北疆。”
穷神蓦听楞,心忖说:“毒神龙雨真有手,光听蛇名就知产地。”
回答道:“当家的既识货,请出个价吧”
毒神龙雨拂须道:“老夫要先看看货色。”
穷神道:“看货把钱,乃是正理。”
说着,手出如电,在蛇钵中用食中二指和无名指小指分挟住了“金色两头蛇”的两个头的三寸处,提出钵外,晃了几晃,才又投回钵中。
毒神龙雨赞道:“金光灿闪,百足不走,无翅能飞,正是千载难逢的毒蛇之王。”再又仔细打量了穷神几眼,肃容道:“请坐,朋友既能擒住此蛇,想非等闲之辈,请教是”穷神落座道:“相逢何必定相识,我们还是谈交易吧”
毒神龙雨颔首道:“很好,但价值连城未免太过夸大,货是你的,应由你开价,不过你得知道,我并不富有。”
穷神道:“个不多,个不少,就此照朴摩天对你等行酬劳的全部。”
毒神龙雨怔,觉出来者不善,冷笑声道:“我如不从”
穷神立起身道:“这就告辞。”
在穷神立起的同时,四壁暗门卡嚓声同时开启,门里闪出伏桩十余人,拦住了穷神的去路。
穷神出手如电,抽出腰插的三节伸缩乌金打狗捧,蓄势以待。
武林中只要稍有名气的人物,使用的独门兵刃就是他的万字标记,穷神这着,等于自报万儿。
毒神龙雨见来人抽出腰扫的三节伸缩乌金打狗棒,才认出是穷神萧无,灵机动,挥手彻退了伏桩,欠身抱拳道:“原来是闻名宇内的萧帮主,失敬了。”
身份无形中暴露,穷神只好硬挺了,抱拳还礼道:“萧某此来只是为了交易,无意惊动龙雨掌门人,还请海涵。”
毒神龙雨开门见山的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请直言来意。”
穷神反问道:“龙雨掌门人要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
毒神龙雨冷笑道:“好,就生意谈生意,假使我交不出你所希望的数目,可有变通办法”
穷神道:“有的,假使你能当着我的面,真能生吃了金色两头蛇,萧某尊你为毒神,文钱也不要。”
毒神龙雨再度冷笑道:“这样,不大公平吧”
穷神道:“据本帮弟兄禀报,你们买蛇为的是佐餐之用,且上等的是生吃。”
毒神龙雨道:“不错,但我们买蛇是用钱交易,谁也不能限定我们的用途呀”
穷神为之语塞,半天答不上话。
毒神龙雨继续道:“萧帮主明知金色两头蛇为毒蛇之王,指明要我生吃其用心不问而知,我如畏惧不吃,就不配称毒门掌门,不异自砸招牌,也就是说,生吃与否,我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代价远超过你索取的数字,你说是也不是”
穷神的心计被揭穿,预感到要栽,避开正面道:“龙雨掌门人似乎想的太多,我不想在唇舌上拼功夫,请问,怎样才算公平”
毒神龙雨道:“你我何不各以所长下赌注,才算公平。”
临阵退却已不可能,穷神接着道:“请划道。”
毒神龙雨假意思索,其实他早已想好,迟迟才道:“我身为毒门掌门,为了立威天下武林,决定当着阁下的面,生吃这条天下绝毒金色两头蛇,不过有点不情之请,偌大的条蛇,食量再大,也无法顿吃完,先吃最毒的两个头,蛇身能吃多少算多少,想必无异议。”
穷神萧无道:“毫无异议。”
毒神龙雨继道:“如果我被毒死,你是尽赚不赔,可以称心离去,我的手下绝不阻拦你,就像没事情发生样,如果没被毒死侥幸还活着,就要请阁下赔上注。”
穷神道:“但不知是如何个赔法”
毒神龙雨道:“赔上你的所长,把我饲养在钵中的三条毒蛇,由蛇钵中活捉其中任何条放进另空钵中。不过我十分珍视它们,可不准假借药物或暗运内力,伤害它们任何头的内腑。阁下是玩蛇专家,想必是轻而易举了。”
穷神怔,心忖:“好诈的家伙,看是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难就难在三条同在钵,捕捉任条,难逃另两条偷袭,但也难不住我。”
于是慨允道:“就依贵掌门。”说着取下蛇钵,掷了过去。
好个毒神龙雨,不独是吃蛇专家,对捉蛇的手法也不含糊,出手如电,手接住蛇钵,手探入钵里,把金色两头蛇提出钵外,其擒拿姿势,和穷神刚才的手法如出辙。只见他手上用力,正在挣扎摆动的蛇身,马上瘫软了下来。
他两眼盯视着两个大小稍异的蛇头,贪婪地就像小孩抓住最爱吃的东西,又像饿极的样子,向右边的头蛇猛咬口,头破血流,毒神龙雨的口顿时也变成血盆大口,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雨。
蛇负痛阵强挣,它挣的愈猛他咬嚼吞噬的愈快,不瞬,两个蛇头点滴不剩的进入毒神龙雨的腹中。
穷神看的目瞪口呆,吃蛇道,不由他不甘拜下风。
两个蛇头秤重量不少斤,看样子,毒神龙雨已有九分饱,他仍舍不得放手,把蛇颈当成滴管衔在口中猛吸,直到把蛇血吸光,才罢手把蛇身递给身旁侍候的下人,同时接过布巾把嘴唇边的蛇血拭净,这才抬目望向穷神萧无道:“鲜美极哪谢谢你的赠与,这样来,我的功力又增进不少了。”
毒神龙雨讲些什么,穷神萧无根本没有听见,他在严密监视毒神龙雨脸上的变化等他毒发身死。他明知这希望很渺茫,但仍不死心的希望着。
秒,分,刻,沉重的敲在穷神的心上。
变化是有,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穷神赔定了,不独赔定了,还得担心捕蛇被栽。
毒神龙雨的手下捧来对磨盘大小的蛇钵,置放在厅中地上,其中口盖子是开着的。
毒神龙雨手指蛇钵,笑谓穷神萧无道:“萧帮主,看你的。”
穷神自被对方窥破心计暴露身份后,就知今日之事定难善了,且已领略到毒神龙雨的诈,此刻也就更加小心,在毒神龙雨发话的同时,已运功封闭了右臂的脉流,万被毒蛇咬伤,也不致伤及内腑。
但堂堂丐帮掌门,若被蛇咬伤,传入武林江湖,也足够塌台的了。
于是声不响,左掌隔空对准装有蛇的钵盖拂,钵盖应掌而开。
在穷神想像中,钵盖开,钵中毒蛇必争相窜出,他就乘机抓住先露头角的蛇,同时用缺盖掩住钵口不使第二三头有窜出之机会,这样来,自己也就不会被咬伤。
可是事与愿违,钵盖虽开,钵里的蛇却纹风未动,穷神探头钵里望,见三条儿臂粗细的蛇,状像冬眠,心忖:“那有这么好的事,龙雨鬼计多端,不知又在捣什么鬼”
时间不容他细思,右手电疾入钵,抓住油绿色的条三寸处拖出了钵外,左手配合右手迅捷地盖好了钵盖。他之所以选抓绿色条,是因为看出绿蛇最毒,心里暗自庆幸忖道:“还算强差人意,没被栽到家。”
就在他这暗自庆幸的瞬,耳际传入毒神龙雨神秘的笑声。
穷神心知受骗,无明火千丈,扬右手绿蛇,正要向毒神龙雨面门掷去,但手已不是他的,别说掷连抬臂之力也无。
手中绿蛇,乘机挣脱了他的掌握,滑向地面,就像识途老马,很驯服的溜回它自己的钵中。
手足关连,右手失灵,自然用左手,左手更惨,瞬间已失去了知觉。
他惊念头还来不及转,两条腿也已开始发麻了。
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坐到了墙跟,把身体靠在墙上,怒视着毒神龙雨,喘息着道:“你究竟想把我怎样”
毒神龙雨冷笑声,道:“你我以交易始,仍应以交易终,让我们再谈谈另外宗交易吧我想你不会反对的。”
穷神气喘更疾,道:“不,不,不谈交易,我只求速死。”
毒神龙雨微笑道:“是吗不会的,再过片刻,我想你定乐意的。”
就在毒神龙雨讲话的片刻工夫,穷神的面色由白转青,表露出肉体饱受折磨的痛苦之色,语不成声的道:“你肯拿出解药减轻我的痛苦我可以考虑。”
毒神龙雨亲自动手帮扶穷神坐好在椅子上,然后道:“对不起,现在不能给你解药,忍着点吧这样子谈,比较容易成交。”
剧毒攻心,有如百蚁钻心,痛痒齐来,穷神强忍着,道:“你说。”
毒神龙雨似有意拖长穷神的痛苦时间,把话题转到另边,道:“在未谈交易前,得先告诉你这次交易你为何赔本错在那里”
受制于人,怎敢不低头,穷神痛苦中简单的应了声:“你说吧”
毒神龙雨侃侃而谈道:“第错在你对我毒门认识不清,把我估计得太低,假如打听得清楚点,知道岭南幽客朴摩天还得尊我为师,你定然不会冒失前来。
第二错在不知急流勇退,逞强到底,我既然对金色两头蛇了如指掌,自不会拿性命和你开玩笑,你就该认输赔不是,我以派掌门之尊,自然也不会难为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智勇兼备,才能成大业,你乃帮之主,非比兵卒,仍徒逞匹夫之勇,我真替你可惜。
其次要谈到较技和人交手,胜固好,败则拾取教训,买回经验,我敢说你今天落败得不明不白,是怎样中的毒,中的什么毒,你根本还蒙在鼓里,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你死了还是个糊涂鬼,我今说明原委,让你买回次经验。”
说到此指蛇钵又道:“钵中白姐绿妹黑姑三蛇,经我调教了三十多年,都是通灵之物,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是不会随便伤人的,所以看上去很驯服,你的眼光还算不错,选取了最毒的绿妹,这证明你对蛇还小有认识,手法也很俐落,我很感欣慰。
你若怀疑你的中毒是因绿妹而起,那就大错而特错,你中的是本门上层心法三无大毒,所谓三无,指的是无色无嗅无孔不入,只要我指向敌对之人暗运内力逼本身的储毒,丈二以内,无人能逃脱不被三无大毒浸蚀于无形的,除非这人真的练成百毒不侵与大金刚不坏之身。”
略顿又道:“当你运气闭住右臂派流时,心门如同不设防之城,予我以可乘之机,把三无大毒逼进了你的内腑,此刻你的心里必如百蚁钻心,痛痒齐来,是不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穷神痛苦地点点头。
毒神龙雨接下去又道:“如不服用我的独门解药,这滋味会直保持到你死。”
穷神追问道:“离死还有多久”
毒神龙雨道:“很难说,最少也要拖个十天半月,到时我如不让你死去,还有延长的办法。”
穷神周身阵颤抖,道:“此话当真”
毒神龙雨正色道:“本掌门从不打谎。”
话音落,忽见穷神面部有异样的表情,他已看出是怎么回事,冷笑道:“哼,你别动错了脑筋,想嚼舌根自绝,办不到的,你已无此力道,那样做,只是徒增痛苦而已,活着总比死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句话激起了穷神的求生之欲,心忖:“不错,活着总比死强,活着还有报仇机会,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动念至此,心里也跟着平静了许多,攻心之毒也像跟着减轻了许多,这证明精神有了寄托,对肉体的痛苦是会起克制作用的。
于是他扬声道:“再次的交易,应该是谈的时候了吧”
毒神龙雨点头道:“适时了。”
穷神道:“是公平交易”
毒神龙雨把脸沉道:“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穷神套毒神龙雨句话,道:“活着总比死强,且凭吩咐。”
毒神龙雨以命令的口吻道:“听着,两条路,任由你选择条,第条,你正式向武林宣布投在我的门下,拜我为师,只要你应允,我就马上根除你的病毒。”
穷神道:“请问这第二条”
毒神龙雨道:“只用药物减轻你毒发时的痛苦,叫你为我奴役终身,永无出头之日。”
穷神不假思索的道:“武林中人不可做出背师灭祖之事,愿选第二条。”
毒神龙雨不再言语,由怀中掏出个白色小瓶,交到身后劲装大汉手中,道:“侯二,人交给你,照老办法行事,如有差错,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也不再理会穷神萧无,迈向楼梯,登上了二楼。
侯二使出招下马威,鞭重击在穷神萧无的面颊上,顿时升起条指头粗细的红痕,狐假虎威的道:“穷要饭的,记住,惟有我才能给你解药吃,以后得听我的,如有半个不字,当心皮肉受苦。”
说着,打开瓶盖,倒出红白两粒丸药,塞进穷神的口中,命令道:“咽下去。”穷神将药丸衔在口中犹豫了下,侯二的鞭子啪的声,穷神的面颊上又多了条血痕。
英雄末路,虎落平阳,穷神只好咽下药丸。
果然神效,穷神的痛苦逐渐减轻,但头脑却跟着步步昏转,耳中不断的响起:“啪,啪”可怕的鞭子声响,鞭走了切的记忆
穷神萧无讲述至此,长长叹借了声,道:“这段苦难的日子,除了鞭药捕蛇,别的我就茫然无所知了。”穷神不吐不快的说了大段,就像是诉与知音。
火折子已燃烬了,洞里顿转黑暗,也不见再燃点,敢情是在节省火种。
鬼医公孙输心急洞外的敌踪,用句话结束穷神的谈话,道:“往事那堪回首,我们还是研究下退敌之策吧”
穷神萧无对神智未清前的事点也不知道,更不知洞外还有敌踪,才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大段,闻言跃而起,埋怨道:“公孙兄,你怎不早说,让我浪费时间。”
鬼医公孙输道:“你那非吐不快的心情,我怎好阻拦。”
顾剑南面听取穷神诉苦情,面思索,藏珍图何致成为张白纸这洞如是那洞以及火焚亡魂林是那路人马,只是不曾去想退敌之策,在他的心目中认为退敌该是轻而易举的。
见两位老前辈争执这些不相干的事,遂从中缓冲道:“两位老前辈请息辩,退敌不急在时,最早也是明晨的事,萧老前辈请坐下,我还想请教您个问题。”
穷神萧无依言坐下。
鬼医公孙输插言道:“剑南,在目前还有什么事比退敌更重要,我看,无关紧要的事,还是留待以后再谈。”
顾剑南接口道:“不,更重要,更急。”
鬼医愣,内心存疑,可是没有再接口。
顾剑南接着道:“记得在二年多前,我误会萧老前辈的好意,躲进个山洞中,当时要不是您以缩骨功追进洞中抢救,晚辈险些伤在那只凶狠的金丝雪猱之手。”他说至此突然顿住,手扬,燃亮了火折子,洞中突现光亮,才又接下去道:“萧老前辈仔细看看眼前这洞岤,是否很像那洞岤”
这问,把个穷神萧无和旁的鬼医公孙输听的有点莫名其妙。
萧无依言向洞壁四周仔细打量了遍,点头道:“嗯,很像,土质色泽钟乳形状都很像,如再出现头金丝雪猱,那就更像了”穷神萧无的话声未落,洞里突现四点闪动的白光,首先发现的鬼医公孙输,惊叫道:“两头金丝雪猱”
顾剑南亮血剑,迎了上去。
穷神萧无并肩扑出,也亮出了三节伸缩乌金打狗棒,迎向另头。
鬼医公孙输轮不上,只好随后掠阵。
金丝雪猱这回学乖了,也不知是怕了血剑抑或打狗棒,调头就跑。
三人随后尾追,顾剑南边追边嘱咐并肩的穷神道:“雪猱狡诈,老前辈要当心它的诱敌之计,能设法制服最好,切记不要杀害他们。”说着由皮囊中摸出几颗百毒霹雳弹交到穷神手中:“老前辈带着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说话间已到处三岔洞口,两头金丝雪猱分向二条支洞逃去。
穷神顾剑南相互知会,分头追去。
鬼医公孙输略踌躇,跟向顾剑南奔去。
第三章退敌财魔千影幻形
鬼医公孙输在前行顾剑南手中火折子的光亮照射下,辨出前行靠左岔洞是他曾经历去的蟒洞,心中暗祷,希望前逃的金丝雪猱不要逃向蟒洞才好。
他的心念未了,已见金丝雪猱奔逃的正是那蟒洞,他不自禁的惊叫道:“剑南,当心,前洞有蟒。”
说时迟,那时快,在金丝雪猱声吱吱怪叫声中,出现了条粗如水桶的巨蟒,两眼金光灿闪,照得洞里如同白昼。金丝雪猱见巨蟒出现,不再逃跑,靠壁而立,向巨蟒既叫又跳,看那模样儿,是在指挥巨蟒攻击。
这等巨蟒,顾剑南也不敢轻心,边蓄势迎战边知会身后的鬼医公孙输道:“老前辈不必为我担心,我手中的血剑及宝刀,丈二以内,剑光就能伤敌,只是老前辈要退后些距离,以免被误伤。”
鬼医半信半疑地依言后退丈二以外。
顾剑南见已无后顾之忧,运起铁伞尊者密宗上层内功,领剑诀,血剑暴闪,舞起圈红光,脚下踩着迷踪步,攻向巨蟒的要害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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