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卖嫁》 第 11 部分阅读

前面两帮人同走了进去,我还傻在那里不知该不该跟着。人群中跑过来个柔然人跟我说:“阿花姑娘,酋长请您起上座,请跟我来。”

我应了声,硬着头皮跟他过去。

宴请安排在草地上,大家以草为席,餐桌围成圈,那是种草原人民特有的宴请方式。社仑坐在正中,斛律与九王爷左右分坐在他两旁,我的座位位于斛律旁边,之后的再是些其他的贵族和九王爷的随行将领。

下人们着准备摆放食物,社仑跟九王爷相谈甚欢,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拿起筷子在碗上打节拍,因为九王爷直有意无意地看我,让我很难抬起头来。突然斛律用胳膊肘顶了我下:“我哥在唤你”

我看向社仑,见他正笑盈盈地向我招手。我赶紧过去,走到他身边抓抓头皮跟他笑笑,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行礼。

他微笑着示意我弯腰,然后再我耳边问:“你想跟他回去吗”

我睨了眼九王爷那里,正好有个下人在给他斟酒,挡住了他。我连忙跟社仑摇摇头,表达我的意愿。

社仑心领神会地点头,示意我回座。之后他又示意人安排唱歌跳舞,酒宴很快开始。

所有人都被草原人民豪放的歌舞征服,酒来碗干,同唱同乐,双方都融入到浓烈的气氛中,我也尽情领略着异乡的民俗风情,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常常对上九王爷从舞者间隙处凝视我的眼光,让我很不自在。

酒宴进行了三个时辰才结束,九王爷跟社仑走入帐中商量事情去了,其他人都被斛律带到其他穹庐住下。我直步行在社仑的帐外不远处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他们所谈的内容会不会涉及到我。

也许是我高抬了自己,可是他日不走,我就日不得安宁。而且社仑刚才问了我的意愿,不知道他能不能顺我的意,让我逃过这劫如果九王爷硬说我是他的侧妃,社仑真的会为了我跟他翻脸吗我感觉希望渺茫。

我边徘徊着,边盯着那帐门。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直到天暗了下来,他们还在帐内聊着。丽丽为我带来了风衣,给我披上,我这才感觉自己累了,索性坐在草地上看着帐门。

终于九王爷走了出来,社仑与他在帐门外告别后,有人提着灯笼为他领路。我向我们这边走来,赶紧转背回避他,可他也已经看到我。

“月如花”他很快走到我面前,我只能对他尴尬地笑着,突然想起他是王爷,我要行拜见之礼,赶紧屈身,但被他用手扶住,“免礼。”

“谢王爷”我抽身向后退了两步。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可是却直都没有开口。

我感觉我们两个人都快成蜡像了,想了想后跟他说:“我是来找酋长的,如果九王爷没什么事情,我先告退。”

说完我就越过他向社仑的穹庐帐走去。

身后传来九王爷的靡靡之音:“你曾问我,我是否对你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我想了很久,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这种感觉。”

我听到他说话,嘎然止步,与他背对背站着说道:“王爷,没有的话就说明您对我没有感情,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跟我这平民般见识。”

他霍然转身又说道:“可是很奇怪,当我得知你突然失踪之后,我的心就好像空了样,所以我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你可知道我打听了多少人动用了多少关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查出你被芷芸和万松延合谋劫持你到大漠的勾当。我为了找你,主动向皇兄请缨,不远千里来到高车,就是为了将你救回中土,就算我皇兄会因此怪罪我,我也在所不惜”

我没有回头,故意笑出声来:“可我感觉王爷对我还是没有感情,您只是不甘心,因为您直都是想要什么就必定能得到它。我那天突然消失,才会让您记挂,如果我直在三河县的话,您可能早已独自回京。阿花只是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又怎敢让您为难柔然这里民俗纯朴,这里的人都待我如上宾,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无需救助,阿花谢过王爷费心。”

“是吗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似乎陷入沉思。

我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转身跟他行礼:“我还有事要见酋长,先告退。”

他略带忧伤地看着我:“难道我真的不该将你带走”

我尽量保持轻松的姿态对他笑道:“王爷,相信我的话,您定会遇到某个女子让您怦然心动的,那时您就会知道爱情的美妙感觉。”

我转身离开,向社仑的穹庐帐急步走去,因为九王爷的话听起来很怪异,他为什么说“皇兄会怪罪”难道贩卖人口的罪魁祸首是当今天子我希望社仑能给我个解释。而且关于我的问题,他们又是怎么谈的是不是现在我的归属权已经是社仑的,所以社仑才叫斛律把我带回高车所以斛律才说草原会是我的家所以九王爷才犹豫该不该将我带走那我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处境很微妙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九王爷的情感疑惑,我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中原,是不是只有跟着九王爷才能离开这里

如果非得在“草原”和“九王爷”两者中选择其,我又将何去何从

我的心烦透了

第四十九章 不该知道的秘密

“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在担心九王爷”社仑浑厚的声音与他的笑容配合,给人以沉稳持重的感觉,经过幽暗灯光的映衬,他深邃而通透的眼睛嵌在高耸的鼻梁下,刚毅的外表带着种沧桑而成熟的韵味。

他看到我进去就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起身欢迎我,示意我跟他起坐在旁边的羊毛毯上,好像老朋友样,可我有点放不开,犹豫着该不该坐下。

身边的侍从为我们倒了两杯羊奶后退出帐外,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行礼,赶紧向他行礼:“酋长”却被他随手带入羊毛毯上。

“我们柔然人不是拘泥礼数之人,哪有中士那么迂腐。”他的话中似有怪罪的意思,但笑容依旧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我倒很怀念沙漠时候的阿花,而今反而不像你。”

“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牧民,才瞎搞通。要是知道你是部落首领这么大的官,说不定我救都不会救你”我把错误都归到他身上,说完后发现自己的胆子又变大了,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那种。

他发出厚亮爽朗的笑声:“好这才是真性情的阿花我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草原的牧民,今时往日没什么不同,你人前人后都不必拘束,叫我社仑便是”

“真的吗那我们言为定”我顿时喜上眉梢,又有点得意忘形,心里大呼声“”

张免死令牌就这么容易混到手了

他惬意地品着羊奶,娓娓道来:“那天远远就见你驻立在石砾堆上,如天降神女样,我想这定是上天派来的是天不亡我”

“哪里哪里”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后来与你们朝夕相处,我才知道你们就是中原送来的女子,竟然被我遇到,我想这就是缘份,否则这三千女子中,我定找不到你。”他继续说着。

“三三千”我简直无法相信,“你们干嘛要那么多女子”

“柔然是个草原上的民族,整个族人随草而居,终年过着迁徙的生活,居无定所,各部落之间又为了争夺草原战事连年不断,所以男丁显得更为重要。很多族人也因此决定留男不留女,渐渐形成男丁数量远胜于女子,所以三千名女子对我们部落而言不算多,还不够犒劳有功的将士。”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他们柔然族的民俗风情,我已吓出身冷汗,因为我想起自己也是其中的个。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会把我指给谁吧”

“我要是把你指给别人,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帐内。与你同行的那几名女子,我已下令放了她们,所以我实际收到的人数只有二千玖佰玖拾伍个。”他笑得有点玩味,但是说的话让我安心了不少,至少我们的大逃亡计划还是成功的,我再次在心里小小地表扬了下自己。

突然我又想起九王爷提过这事跟他皇兄有关系:“这些人难道是我朝贡品”

“不是,是交易。个人换匹马,各取所需而已。”社仑不紧不慢地回答。

“三千个人换三千匹战马人命也太廉价了。”我嗤之以鼻。

“你可知道现在南蛮蠢蠢欲动南方战事蓄势待发,应该说现在战马比人更贵”社仑欣赏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又缓缓说道,“不过我已答应再加万匹马给九王爷来换你。”

我值万匹马

我傻得连下巴都塌了下来

“那九王爷他”我感觉九王爷似乎还在犹豫。

“他不得不答应有了这万铁骑,必定能如虎添翼,对他们平定南蛮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不接受,你们的皇帝必定治他欺君叛国之罪”社仑脸稳操胜券的表情,反而让我感觉不踏实。

要是在现代,匹纯种马的价值就在几千万甚至上亿;就算在古代没有这个价值,这笔交易也关系到国家的国力与战事,那么其价值本身比金钱更重要

所以社仑给出了九王爷没权拒绝的价格,而我阿花也创下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卖身价格

我不知道该不该自豪

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向社仑赎身

或者我应该说我们之间的恩情相互抵消了所以两不相欠了

如果他不这么认为呢

“万铁骑的代价似乎高了点。”我试探他的想法。

他笑而不答,转移了话题:“喜欢草原吗”

我顿时感觉不妙:“喜欢是喜欢,不过我更喜欢有水有树的地方。”

“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看有水有树的地方,你会喜欢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温和地笑着说,“现在时间已晚,早点回去休息。”

我起身告退,还没出帐门,他又在身后说道:“两国的交易关系重大,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我应着“知道了”就走出帐外,丽丽和白容立刻上前引路。

我走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看着星光闪烁耀眼,突然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像社仑这样个部落的首领,不可能把“国家机密”告诉我这样个外人,他非但告诉了我,而且还跟我说要保密,就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那他就是已经决定把我留在这里,旦我离开这里,他会放心让我带着这个秘密离开吗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吧

这已经不是报不报恩的问题

我猛吸了口气,顿时脚软了下来,摔倒在草地上。

“阿花姑娘,你怎么了”白容和丽丽顿时大惊失色,过来扶我。

“没事没事他乡遇故知,今天有点兴奋过度”我连忙用笑声掩饰,走起来后继续向前。

可他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草原

难道是斛律看上了我不会吧他对别人也样和善。

或者是社仑对我有意思更不会了

他这个人好像没什么感情,而且他跟我阿花之间好像有十年左右的差距,他不可能会喜欢个小丫头片子。

哎呀糊涂了头大了

还是赶紧回去睡个觉后考虑怎么逃亡吧

我回到自己的帐内立即倒头就睡,可是在毛毯上翻来覆去了整夜都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才进入梦中。

等我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白容和丽丽告诉我九王爷他们今天早就离开了这里,听到这个消息,我在床上发了阵呆,感觉自己做了个大错特错的选择,如果当时跟社仑说自己想回中原,也许现在已经跟九王爷起正在回家的路上,至少我不会听到那个讨厌的秘密;不用担心独自穿越沙漠的逃亡日子。

白容见我个劲地发呆,就问我:“阿花姑娘,今天想去哪里玩”

我想了想说:“去找斛律玩。”

逃亡时,最麻烦的还是那只会飞的间谍卫星秃鹫。这几天得跟它套套近乎,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卖我个人情。

可是斛律不在,那只秃鹫自然也不在,下人们说他行军布阵去了,要到傍晚才能回来。我找借口说等他,在他的穹庐帐内排查地形。

男人的房间嘛,说来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顺手牵羊地拿了份地图放入怀中,然后好好观察了那只与他同住帐内的秃鹫老巢。我上看下看那只鸟巢,突然很想做个实验

如果在秃鹫吃的肉上浇些八豆汤当佐料,不知道它吃了我精心调制的丰盛晚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想着想着就乐得捧腹大笑。

突然那只秃鹫冲了进来,站在它的领地上怀着敌意看我,我真怀疑它能看透我的心思,吓得吐了吐舌头。

这时斛律也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正坐在里面,顿时开心地冲过来坐到我身边:“阿花,没想到你会来找我,等了很久吧”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说:“我不是在等你,而是在等你的秃鹫。”

他好奇地看着我又看着它:“等它”

“嗯我从来没玩过秃鹫,可不可以让我玩玩”我立即双手合十央求他。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它不是宠物,会伤人。”

“有你在身边,它伤不了我。对吗”我反问。

“倒也是。”他释怀而笑,取出生肉让我喂它。

于是我与秃鹫的第次社交就在斛律的严密监督之下开始了。

“斛律,以后我每天要来喂它,直到让它认识我为止。”我边喂边说着。

“你愿意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不相信地看着我。

“你真把我看扁了,其实我是个很有爱心的人,特喜欢小动物,以前养过小鸟兔子小鸡乌龟等等等等。”反正我现在怎么吹都行。

斛律笑得脸纯真:“真的吗真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吹过了头,差点把自己的逃亡计划都要吹了出来,赶紧打住

“哦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斛律依然兴致勃勃。

“呵呵不告诉你你以后慢慢发现吧”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啊来日方长”他似乎也意有所指。

这个坏小子,早就知道社仑要把我留在漠北,可每次都旁敲侧击地说,说到点子上又要推给他大哥,我索性当作不在意,大家起打哑谜吧

第五十五章 不得不救的人

跟斛律起用过晚餐后,白容和丽丽随我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路低头沉思,盘算着逃亡计划。

突然有个人迎面撞向我,我余光掠过,飞快闪到边。只见那个撞向我的少女身穿侍女衣服,已重重摔倒在草地上。

白容和丽丽立刻护到我身前呵道:“你是谁怎么这么莽撞”

那个少女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是俟利发的侍女。”

我看到她的脸,差点以为自己眼花。那个少女怎么看都像那个起逃亡的方芳她又跑回来干什么难道苗玲珑又被抓回来了还是她被抓回来了

不可能昨天社仑明明告诉我,他已经放过她们。

社仑是个高傲得连说谎都不屑的人,他说的话百分之百可信。

我连忙把白容和丽丽支开:“没事没事主要是天快黑了,我看不清路。白容丽丽,你们快去帮我拿灯笼和披风,我感觉有点冷。”

白容和丽丽分头而去,我立刻推了方芳下:“老实交待,你又回来干嘛”

“跟你样救人”她把我看得真够神圣的。

“我不样,我是被抓回来的”我立即喊冤,“而且这次我可没想救人,我劝你最好也打消这个念头,早点离开这里。”

自从知道国家秘密,我只求明哲保身。

“笑话抓来的人像你这么自在还有丫环伺候着。是不是找到好人家了”方芳冷嘲热讽的风格又发挥上了。

“你爱怎么说都行,我们这次各走各的,谁也别烦谁。”我转身想走。

方芳拉住我:“喂等等,能不能帮我救个人”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我说你是不是救人救上瘾了我可没这功夫”

方芳竟然眼睛红哭了起来:“别人你可以不救,这个人非救不可他是七少他为了救我们却被柔然人俘虏,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七少真是久仰大名幸好没等他来救。”我猛翻白眼,心里也已经想到个人,“你说的七少是不是李”

这时白容和丽丽快到眼前,方芳立即推了我把,轻声对我说道:“我子夜去找你。”说完后向我行礼告退。

我连忙去扶她,也轻声告诉她:“今晚找些八豆给我,不见不散。”

也许我们可以再合作次

而且这次的逃亡阵容会比上次更有竞争力

子夜时分,我独自坐在桌前仔细查看地图,初步拟定绕行沙漠途径青海新疆等地后再从西面入关的逃亡路线,古代地图制作不够精细,也没有比例显示,我无法预估时间。但是这样的路线有二个好处:其,追兵想不到我们逃跑的方向,就很难追到我们行踪;其二,我们不必准备过多的食物,沿途都可以获取,完全不必担心。

正想着心事,突然门外听到打斗声,我立即收好地图赶出去。果然看到方芳正手执短剑与几名士兵激烈打斗着,周围几把火熊燃烧,引来远处更多人向这里涌来。我灵机动,立即上前加入阵营,看似起攻向方芳,其实在为她解围。

当我将方芳推到远处时,冲她小声说道:“快走”

她不敢恋战,立即飞身跳远。突然斛律现身在她面前,我顿时感觉她凶多吉少,眼看着方芳与斛律已出招,我再次赶上前去夹在他们,用背挡住斛律,迫使他硬生生将招式收回。

当我与方芳两人闪开后,我边打边小声对方芳说道:“挟持我离开这里。”招过后,我就空门大开,被方芳用剑抵住脖子无法动弹。

“放开她”斛律气势逼人,与平时判若两人。

“救我”我故意惊慌失措地大叫。

“放她可以,只要你们放个人”我很佩服方芳这时候还能想着他,只是她还是有点拎不清状况,现在她自己能不能离开都是个问题。

“谁”斛律冷冷问道。

“前些日子被你们从涿邪山带到这里的中原男子。”方芳回道。

斛律眼珠转,笑道:“你是说那个细”

“他不是细他是来救阿花的”我感觉她真是昏了头,好端端地干嘛扯到我头上来难道她不知道越抹越黑吗我可不想打草惊蛇。

斛律眼光凌厉地看向我,带着询问的意思。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说:“我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我现在是这里的贵宾,干嘛要他救”

“少废话阿花你真没良心亏七少对你这么好”方芳的剑在我的脖子上紧,我顿时感觉脖子辣辣的痛感,似乎还有沿着脖子下滑的液体。

我吓得不敢再说话,真怕她假戏真作割了我的颈动脉,那可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不过下次有定要好好劝劝她,怎么说也是朋友,犯不着为了男人大动干戈。

斛律慌忙摆手说道:“姑娘手下留情既然是个误会,我们放人就是。来人快把那个男子带来相认”

几个士兵立即领命而去。不会儿他们就拖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来到跟前,那人早就面目全非,无力行走甚至抬头。他们把他摊放在地上,很难辨认出确切的身份。但我已经依稀辨认出他就是那个**不离十的李辰。

因为当我离开三河县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没在三河县内出现,所以只有他才能及时跟上我们的行踪;

而且李墨不可能,月凌宫内只有男性没有女性;初尘的武功似乎没有门派,更别说师兄妹;九王爷就更加不可能,他何须用这种方式救人。

唯不确定的是他“不好女色”,也许正好对应了我对他“好色”的怀疑。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来比李辰更符合的人选

斛律走到那个囚犯身边,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七少”

囚犯好像早已没有知觉。

方芳身心俱裂地大喊:“死鬼你别想甩了我休想个人死去”

顿时我吃惊的表情莫过于在嘴里塞入三只鸭蛋。那悲切的叫声不失娇做,让我想起某日听到的那个偷情女子的声音。

我用余光怯懦地看向方芳,真不敢相信那个销魂的声音竟然能跟这张平实的脸配在起

难怪她对我没好印象,感觉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说真的,能在墙外偷窥别人偷情,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然我也没让方芳“失望”过,比如:为陌生男子伤口舔血衣不避体与男子紧紧相依同骑之类的事情,我干起来还脸不红心不跳。

难怪她会鄙视我

方芳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已颤抖不已,让我顿时清醒过来。

我来不及无地自容,赶紧扶住她执剑的手,把她的剑架稳。倒不是怕她再给我刀,而是怕她提不住剑,那真的没戏唱,只能束手就擒。他们也算是我现在的战友,我怎么也应该帮衬着,免得被戳穿。

方芳的喊声终于把那个囚犯唤醒,他缓缓动了动,艰难地想扶起身来。斛律示意士兵将他扶正后,我定睛看那张浮肿脸,果然就是如假包换的李辰

看着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样子,我有点神志恍惚。他为了师妹苗玲珑千里迢迢横穿沙漠,直追到柔然人的领地,而今被捕后惨遭毒刑,却虽败犹荣。

因为他是唯个敢与皇权抗礼的人

同时我对他的执着和勇敢心存敬意,因为敌人从不对胆怯的人动刑,只有撬不开的嘴还会遭到肉体上如此摧残。

李辰果然不简单

他肿胀的眼睛看向我们,微微愣,我知道他定很吃惊看到我在这里,而且还被方芳挟持着。这场面的确很怪异,如果我是他,也定不明白方芳为什么会挟持我,而不是个柔然人。

但他随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谁叫我是阿花呢任何发生在我阿花身上的奇怪事情都不足为奇。

所以我也很无奈地对他露出笑脸。

突然我感觉背后劲风袭来,方芳的剑脱手而出,虎口处顿时鲜血直流。她的身体也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样,向上飞去,重重摔落在李辰身边之后口吐鲜血,已身负重伤。

我时分不清状况,反手向身后出掌击向来人。那人武功非常之高,我毫无招架之力,只感觉自己身轻如鸿毛,被带到个坚实伟岸的胸膛中。我抬头看向那人,这才看清那个人就是社仑。

社仑把我抱了起来,看到我脖子间流出的血迹,眼中寒光乍现,厉声说道:“将他们两人押下去,明日天葬”

天葬

我曾听丽丽说过那是种把活人绑在枯木上至此死去,让鹰叼食的祭天仪式。

我听得毛骨悚然,大叫:“不要杀他们,他们都是我朋友”

但社仑没有理我,抱着我大步走进我的穹庐帐内,让我再次领略到掌管生杀大权之人的冷漠。

白容与丽丽慌忙跟随进来,看到社仑脸色铁青,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处,无所适从。

社仑紧紧抱着我,在我睡觉的狐狸毛毯上坐定后,厉声呵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我出去叫大夫”

白容与丽丽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帐内只剩下我们两个,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暧昧。

我连忙说:“我没事,放我下来好吗”

对于强者,我向很理智地选择对话。所以在没有经过他同意之前,我不会傻到妄想凭自己的力气把他推开。

他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还记得你当时为我疗伤的时候吗”

“嗯,这是小事,不用总挂在嘴上。”我很高兴他现在能想到我的恩情,正好可以当作我谈判的筹码,“你能不能放了他们方芳跟你起同甘共苦过,对你也有赠食之恩。还有那个李辰就是方芳说的七少,他只是想救他的小师妹苗玲珑,现在苗玲珑也已返回中原,他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

我正说得起劲,忘了自己还坐在他怀中。他玩味地欣赏着我认真说话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

“喂社仑你有没有听到”我正要发怒,拧脖子,痛楚再次袭来。

“你看你,又出血了”社仑强行抵住我脖子,气息渐渐靠近我耳边,“你曾教我用舌头舔伤口可以消毒,我现在就帮你消毒”

气氛更加暧昧,我连忙大叫:“我的伤口很小小伤不用消毒,很快就会痊愈”我越来越感觉他居心不良。

“嘘”他给了我个禁声的动作,顺便制住我的岤道,让我软躺在他怀中无法言语。

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脖子时而酥痒时而痛楚。我不知道自己的伤有多大,只是感觉他轻挑的舌尖从我脖根到下巴来回游走,有时甚至舔到我耳根。我紧闭双眼,极力咬住下嘴唇,屏住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浓重。我心里万分后悔自己当时救人心切,毫不避讳与他肌肤之亲,为他舔伤消炎,而今才知道这种行为太过暧昧,也许他当时也是酥痒难当而我自己还不知道。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已在引火烧身

第五十章 江山多娇

不知熬了多久,声咳嗽声终于让社仑停止侵犯。我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社仑的胸膛。名老者的声音向他请安,听起来恭敬谦卑。社仑示意他过来查看我伤口,我无助地躺在社仑怀中听到他与那老者谈着我的伤势,果然只是皮肉之伤,很快就会痊愈。

所以社仑趁机揩油,就是想用他的实际行动宣布我将被他所有,他已经无需再隐瞒他的企图。

也许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只有我直被蒙在鼓里。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逃亡途中救他的时候,他直隐藏身份跟着我们,直到那只秃鹫出现接替他,他才离开,说什么请我来草原作客,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里才是我的家,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前天他不让九王爷带我走,看似征询我的意见,卖个人情给我,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因为他知道我对九王爷避之不及,对他反而不会太过防备;他故意把两国交易的机密信息泄露给我听,更是为了拉进我们之前的距离,让我更加难以摆脱他的束缚。

我感觉自己像只被放养的宠物,看似自由,却被别人监视着支配着,慢慢走进他布下的局。

方芳半夜行踪败露,就是个很好的证明,证明我的帐外有人监视。

他直都防着我

今天方芳闯入这里,让他误以为我已在联系同伙外逃,所以他的计划由暗转明,索性让我知道他的企图,除尽所有干扰他的人,也断绝我逃走的妄想。

老者为我敷药后就告退而出,帐内再次剩下我们两人,他解开我岤道,我却无法面对他。我闭上眼睛假寐,感觉任何话都变得多余。

他没有任何动静,直抱着我,也没有换过动作,我只感觉他的手背婆娑在我脸颊处,许久之后,他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你也会害羞。”

我顿时感觉连耳根都滚烫,脸颊埋入他臂弯之中,羞愧得无地自容。

社仑低沉的笑声传来:“早点休息。”

终于感觉自己被放到毯子上。在他起身之际,我立即睁开眼,抓住他袖口说道:“社仑,放了他们,他们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他凝神看着我,问道:“他们不是来救你的吗”

我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从三河县被抓来的时候,李辰早已离开那里,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他真的只是想救他的师妹苗玲珑,却不知道我们已把他师妹救出。方芳得知她被抓后,才赶来营救他,在这里又恰巧遇到我,所以就想找我帮忙起救他。”

他又坐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却被我逃脱:“李辰跟你很熟”

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可我不敢掉以轻心,我连忙说道:“认识半年前跟他起吃过顿饭,之后也没什么联系。我以前救你的时候,也根本不认识你。”

所以请你将心比心,我只救该救之人,虽然救你是我最大的败笔

社仑轻笑出声,安慰我:“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吓吓他们。既然他们是你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放了他们,只是他们要在这里待段时间。”

“待到什么时候”我听得莫名其妙。

“待到你我婚嫁之日,让他们为我们祝福”他淡灰色的眼神已转为深沉,紧紧盯住我,不放过丝表情。

我愕然无语,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截了当。

社仑看着我僵直的表情,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他依然为我盖被,动作轻柔:“快点睡觉,我明天带你去看看这里的秀美风光。”

可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社仑出去后,白容和丽丽才敢进来,她们见我和服而睡,立即为我宽衣,我赶紧自己动手把外套脱掉。

我问她们:“晚上有多少人在保护我”

白容说:“有五个士兵,都是酋长亲定的。”

果然有人监视

丽丽又补了句:“可能今晚之后,五个都不止,我刚才看到的都有十多个。”

我又问她们:“我看上去像要逃走的人吗”

我很想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别人产生怀疑。

白容和丽丽互看了眼,丽丽撇撇嘴说:“听说您跟另外四名女子起逃走过,您还是带头的。”

我连忙纠正她们的说法:“其实我也不算头,只是大家都没什么主意,都是我出点子,大家起表决,最后再”

看着她们认真听我诉说的样子,我突然发现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反正都是个有前科的人。

白容听得特动容,连问我:“听说你们都逃到中原了对吗听说当时酋长还亲自追踪,才抓回来的对吗”

听着她们越说越神,我感觉自己已经要崩溃了

我立马双手合十,痛苦地哀求她们:“行了行了你们让我个人安静下好吗”

白容与丽丽立即适可而止不再多说,起身告退。

我的心情顿时差到极点,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哀叹前途坎坷。

现在李辰身负重伤,方芳被囚禁,我又被严密监控,所有先机都被对方占尽;而且这次的对手又是社仑,他老谋深算武艺高强阴险毒辣胜券在握不是长他人志气,只要客观分析下就看得出我们这三个人加在起也不是他对手。

而且没有天时地利相助,我们能逃出去的机率真的像天上掉馅饼样渺小。

这次我们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完全没有把握。

彻夜未眠没有换来更好的策略,脑子里好像塞了棉絮团样咋呼,缺乏睡眠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可是天色大亮后,我还是全无睡意。白容与丽丽两人进来的时候,她们跟我说了什么话,我都没有听进去,只感觉她们已经在帮我穿衣服,把我当成小孩子样,连洗漱都帮我做了。之后她们又为我端来早点,我还是对着早点发呆,脑子完全短路,不知道她们又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突然门帘被掀开,社仑精神振奋地大步而入,终于刺激起我大脑的工作机制,习惯性向后挪动,退到退无可退的帐围边。

白容和丽丽连忙向他请安并汇报说:“酋长,阿花姑娘不肯进食。”

社仑示意她们出去,走到毛毯边,双手绕到身后,身形高大傲视着我,嘴边露出丝笑意:“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废寝忘食。”

“在想你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足以让你花那么多心思,甚至用万匹马来交换。”我尽量让自己保持轻松,笑脸相对。

“因为你很迷人”社仑身形笼罩下来,所巨鹰般气势逼人。

“谢谢不过这个理由很牵强。”我对着他近在咫尺地逼视,用笑容掩饰内心的胆怯,“个办大事的人怎会被个女人扰乱心智”

他笑意更浓:“先不说这些,我带你看风景”

说话间,他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右手绕到我后腰,我就被他提起在他右边的腰间,带出帐外。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慌乱地手脚挥舞着,却被他甩到马背上,他跃上马后再将我扶正,环住我的腰,让我依靠在他胸前便策马狂奔。

经过个小时的路程,他带我来到斛律练兵布阵的地方,这是我第次看到古代军队操练时的阵营,可我被风吹之后,头痛得厉害,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睡意渐渐袭来。

社仑骑车缓步而过,如阅兵礼般傲首挺拔。

“这是我的军队我依照你们中原的军制,将他们重新编制改组,设置了统千人之军将和统百人之幢帅。”社仑自信地向我炫耀他的资本,“我拥有骑兵十万人,将士无数,汉人称赞他们风驰鸟赴,倏来忽往,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你是想告诉我,送给中原的万匹马只是个小数目,对你不会构成威胁,对吗”我试着用自己的话来表达他的意思,因为我现在的反应很迟钝。

“中原”社仑大笑,“现今的中原与我是盟友关系,他们要平定南蛮,我正好可以趁机平定草原割据,建立我柔然的可汗王庭”

“你要称汗”他的野心让我惶惑,让我清醒了点。

“正是”社仑再次崔马狂奔,我们很快就来到山顶,俯瞰无边无垠的大草原与磅礴连绵的山脉,他执鞭向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介绍着,“现如今,我的领土西至焉耆,东至朝鲜,北至贝加尔湖,南临天山大啧,几乎所有的草原部落都已归降我部,结束了历经百年的草原割据各自为政的局面,所有部落都已听我号令,下月初待所有部落首领聚齐,就是我称汗之时,也是我们成婚之日。”

我捂住胀痛的脑袋,尽力睁开眼睛跟他说:“可我只是个中原的平民,既没权又没势,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你应该找个有显赫家世的人联姻才对。”他似乎还没明白他的婚姻跟别人不样,女人的“价值”更重要,找我只会亏本。

社仑把我抱起,让我侧坐在马上,靠在他怀中,眼中隐含兴奋的光芒:“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再不清醒,都知道他不会说他最需要的是美女。

“帮我建国立制的人和让我放心征战沙场的人你逃亡时的表现表明你足以胜任。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兴奋地回忆着,“斛律告诉我,当时你到涿邪山就已在察看地形储备食物,并联合其他四名女子,趁我们攻打之时脱身逃离,这份冷静沉着已是不易;之后在逃亡路中发现匹候跋超过你们,你果断率领所有人改变路线,避过战场,这份应变能力更为难得;你我相遇在进入沙漠之前,我亲身领教了你为进入沙漠前所作的准备,你第次穿越沙漠,但已能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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