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嘟嘟囔囔地说着:“我是一个老迈无用的老头儿,哪里是什么贤人!如何敢当主公如此大礼?”
文公道:“孤是个无能的君主,眼见秦晋欲入侵郑国,却无力救国家于危难,请先生看在郑国百姓的面子上,给孤出一个主意,如能退敌,则是百姓之福,郑国之福!”说罢泫然欲涕。
烛之武道:“臣年轻时只不过是个守门的小吏,食不果腹,手无缚鸡之力,又到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如何敢当此重任?此想必是佚之狐兄多言!主公架前有如此之多的能人,哪一个不必臣强?臣好酒嗜赌,百无一用,好好地一片宅院被臣赌输了去,住在这样一个鬼都不来的地方混吃等死,勉强度日罢了。哪里有什么才能?要说贤臣,主公眼前这之狐兄就是一个贤臣,大王何不派他去?”
佚之狐慌得拜了下去,口中道:“之武兄莫怪,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来打扰您清净,如今郑国之难唯有您能解,望之武兄看在大王礼贤下士不辞劳苦,亲来贵府请您的份上。看在郑国万千百姓的份上,救救郑国!救救黎民百姓!”
朋友就是朋友,这佚之狐最知烛之武素来爱惜百姓,忧国忧民,只要百姓有难,不会不帮,所以说出这番话来。
烛之武见推辞不过,只得答应。出门盥洗已毕,烛之武来到晋文公面前。对郑文公说道:“当今天下晋、秦、楚、齐实力相似,皆欲称霸,互相提防,互相猜疑。晋之所以敢入侵郑国,是因为有秦国相助,秦助晋伐郑无非为己,如能说服秦国退军,则晋国必退。”
郑文公认为很有道理。当场封烛之武为上大夫,令其出使秦国,说服秦繆公。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一个吊篮自北门缓缓而下,蓝上乘坐一人,身材瘦小,驼背鸡胸,此人正是烛之武。秦国军队镇守郑国都城新郑北门,等吊篮落到地下,烛之武自蓝中慢慢下来,向秦国军营走去。看着烛之武被吊绳慢慢掉下城墙,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郑文公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烛之武能否救得郑国,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四十九回 入秦营之武见繆公
书接上回,且说秦繆公正在大帐秉烛夜读,突然听到旗牌官来报,捉到一个郑国的j细,问繆公如何发落。
秦繆公命人传诸位将军到大帐,并命令旗牌官:“速速押解郑国的j细到大帐听审。”
少时,诸将均一一到齐,分列两旁。
坐在虎皮案旁正等待时,突然听见一阵窃笑之声。忙抬头定睛一看,秦繆公也忍不住笑了。此人真是集天下诸丑之大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郑国竟有如此丑陋之人!
此人面貌虽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他定定地看着秦繆公,看的秦繆公竟然不自在起来。
秦繆公见此人如此无礼的看着自己,不禁大怒,大喝一声道:“吾那郑国j细,见到孤为何不跪?”
大家知道此人就是那烛之武了。烛之武大声笑道:“我烛之武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却唯独不跪愚笨不智之人!”
秦繆公喝道:“孤为何不智?”
烛之武道:“你找了如此多人来对付我一个老朽,难道不是愚笨不智?快些让这些人把我放开!我一个老朽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秦繆公无言以对,命人把他放开。
“快些说,你到此处有何话要对孤讲?”
“从尊老爱幼的角度上你还没有让我坐下。”
秦繆公安排人搬把椅子让他坐下。
“那你讲吧,你想要说什么?”
“当今天下哪国最强?”烛之武不慌不忙地问。
“晋、秦、楚、齐。”繆公道。
“谁更强?”
“不分仲伯。但楚国新败,士气不整,晋国新胜,士气正盛。”
“如果有一个国家扩了充疆土呢?”
“谁的疆土扩充,谁将更强。”
“晋国文公有称霸诸侯之志,君侯您呢?”
“你说呢?”
“我认为您不想。”
“为何?”
“如果您有称霸诸侯之志,您还会助晋讨伐郑国吗?郑国离晋国近而离秦国远,消灭郑国对晋国有利而对秦国无利。晋国强大而秦国相对实力会减弱。甘愿冒秦国相对视力减弱的风险而帮助晋国,所以我说您不想让秦国称霸,而仅想做晋国的小跟班儿。”
繆公无语。
“如您退军,晋国必也会退军,晋国退军功在秦国,郑国必会归附秦国,秦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郑国,在晋国的边界上安插一个自己盟友,则秦国称霸是早晚的事,这难道不是您想要的吗?”
秦繆公道:“你如何能够证明你不是晋国的j细呢?”
烛之武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交旗牌官递给繆公。秦繆公定睛细看果然是郑文公的书信,文中大体说:如果秦国撤军,郑国愿做秦国的附属之国,两国可以订立盟约,也可以不订立盟约,一切全由秦国做主。但郑国愿做秦国称霸的永远的内应,支持秦国称霸!
繆公看罢大喜,命人传令三军,不要惊动晋国,连夜撤兵。
第二天一早,晋文公约秦国共同攻城时,突然发现秦国守卫的北门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了!晋文公知单凭晋国,势单力薄,怕楚国来救,赶忙命人传令撤兵。
郑国也不追赶。任晋军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空旷的地平线。
公元前628冬,晋文公去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接说。
第五十回 贪小利繆公伐郑国
书接上回,话说晋文公去世的消息传到秦国。秦繆公听罢,大哭三声,大笑三声!群臣见他失魂落魄,如疯如痴,尽皆大惊。蹇叔却微微一笑,不发一言。繆公问:“蹇叔可知我心?”
蹇叔娓娓道来:“听到晋文公的去世,主公感到即痛惜万分又倍感轻松。痛惜的是这个晋文公的确是人中之龙风!温文儒雅中不失果断刚强,以礼待人中却有霸道强悍,觊觎霸权却又普施王道。令主公这个心高气傲、野心勃勃之人有时都不得不遵从他的号令!令有着粗野强悍,好强斗狠之风的秦国成为了他驯顺的友邻!至少在他在位的这八年里秦国和晋国是和平的,并且几乎是结成了战略联盟。这虽然有春秋时期国际形势的逼迫,但更多的是一种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和娴熟的外交手段。主公不得不承认,虽然您知道晋文公的野心,甚至有时候感觉这种野心对自己构成了威胁,但每每当自己无法忍耐,想要打破这种平衡时,您在晋文公那里总能看到一抹微笑,这微笑像春风一样吹皱了您刚毅的心,使您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这个晋文公实在是太可怕了!庆幸的是,晋文公终于去世了!世上几百年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至少臣相信,晋国暂时不会再有一个晋文公了!所以说,文公的去世是晋国之祸而秦国之福!”
秦繆公抚蹇叔之肩道:“知我心者,蹇叔也!晋文公也教会了寡人一个道理:微笑的力量,有时远远超过战争!”
众人正感叹着,突然门官向繆公禀报:“有个郑国人说有机密大事要禀告主公。”
繆公命人传进此人一问,原来此人是郑国看守西门的门官,因玩忽职守被郑国国君责罚,与郑国国君郑文公有仇。为报私仇,向秦国通风报信,如秦国伐郑,愿做秦国的内应,等秦军到时给秦国打开城门。繆公见此人如此卑鄙非常讨厌,本来想把此人杀了,但转念一想:“晋文公刚丧,晋国无暇管郑国的事,何不利用此人,正式占领郑国?在晋国的边界上锲进一个钉子!如征服郑国成功,秦国与郑国对晋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晋国必受秦国所制。”
想罢,命人款待来人,给以重赏,许以伐郑之期,送他归国,不提。
送走郑国人后,秦繆公传旨派兵进攻郑国。
洛邑城下,一彪人马如风驰电掣班的飞驰而过,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使整个洛邑城好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
大队人马飞速前进,很快来到滑邑,这滑邑是商朝小国滑国的都城。大军正在行走时,突然前面缓缓奔来一个牛群。牛群不大,有十几头牛的样子,赶牛的是一个瘦高的黄脸汉子,见大军赶来,并不回避,反而不慌不忙的迎上前去。高声大呼:“前来的可是秦国大军?来的可是孟明视元帅?”
领头的将领架着一辆二马拉辕的战车,听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大吃一惊,忙勒马站住。那两匹战马在疾跑之间突然停住,“吸溜”一声昂首而立,若不是那大将驾术精湛,差点被掀下车去!
那大将对那汉子道:“本帅正是孟明视,先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们是秦国军队?是谁给你提供的消息?”
那人道:“我乃郑国商贾弦高,我这次是代表我家国君来的,听说秦将伐郑,特携十二头犍牛劳军,请将军攻下城池后不要对百姓多加杀戮。我在这里有礼了。”说罢,那人滚鞍下马,对着孟明视将军深施一礼。
孟明视慌忙还礼,对那人好言安抚。说:“秦国攻打郑国本乃子虚乌有之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秦国和郑国本来就是盟国,又怎么能讨伐郑国呢?你告诉郑国人民不要担心,让郑国人安心生活,秦国和郑国永远结好!”
说罢,那人千恩万谢而去。
那人去后,孟明视将军命令军队暂时安营扎寨休息,并召集先锋西乞术和副先锋白乙丙进帐议事。
孟明视道:“郑国商贾弦高来给我们劳军,说明我们攻打郑国之事郑国早已人人皆知。连一个贩马之人都知道了,郑国国君还能不知道?这件事有两个可能,要么是那个郑国人诳我们上钩,给我们设了一个陷阱。要么就是我们国内有了通风报信之人,预先把消息传给了郑国。总之,既然郑国已经知道了我们进攻郑国的消息,他们一定会严加设防,我们再继续进攻也就失去了意义。如果无功而返,我们岂不是会被国人耻笑?我们不如就进取下滑邑,也好给国人一个交代。”
西乞术和白乙丙表示有理,于是大军停止向郑国进发,大举向滑邑进发,滑邑本是小城,又没有设防,那堪秦国大军进攻?于是孟明视他们一举拿下滑邑。且不说孟明视他们拿下滑邑后欢欣鼓舞。
我们先说一下这郑国时如何得到消息的。其实,这郑国早先并不知道秦国来伐的消息。向郑国通风报信的就是这个弦高。
这弦高是郑国的一位行商,经常来往于各国之间做生意,此人为人豪爽,待人真诚,善于交际,在各国颇交了一些好友,其中秦国的赢三和他最为交好。这赢三常为秦繆公府内办理采购事宜,需要经常从弦高处进货,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日二人闲来饮酒,饮到酣畅处,赢三在酒席间高谈阔论,谈及他在繆公府偷听到的秦国伐郑之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此事后,弦高再也坐不住了,遂装作醉酒不省人事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这赢三哈哈大笑道:“老郑,哈哈,平常都是你把我喝倒,没想到今天你竟然不行了,哈哈!”见他睡去,叫人把他扶到榻上睡去,自己归去,不提。
不知这弦高如何应对,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一回 侠商弦高救郑国
书接上回,话说弦高得知秦国伐郑之事,心道:“不行,我得救赵国脱险!”
见赢三走得远了,连忙起身,叫家人背马,连夜赶到郑国,求见郑穆公。郑穆公哪把一个牛贩子放在眼里?一听是个贩牛之人,又不认识,就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弦高知秦国大军马上就要打到郑国,郑穆公又不于接见,眼见国破家亡,不由得仰天长叹,捶胸顿足,涕泪横流。
哭着哭着,他想,与其找这郑穆公不如自己设法退去秦军!定了定神,他想:“这秦国之所以奔袭千里,来袭郑国,无非是料定郑国不知秦国来犯,想来一个突袭。如果秦国知道郑国已有防备,或许会自动退军也未可知。”他想起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决定以一己之力去会一下秦军!
于是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从家里赶出一群牛来,直奔秦军的来路赶去。这一去果然如他所料,秦国军队就此止步,掉头攻占了滑邑!
且不说弦高归国后受到郑穆公的亲自接待,郑国人把它奉为英雄。且说这滑邑被孟明视占领后,晋国知道了消息。此时晋文公刚刚去世,文公之子晋襄公即位。滑邑本是晋国的属地,听说滑邑被占,晋襄公勃然大怒:“文公刚丧,秦国就攻占我国的滑邑,莫不是欺负我晋国无人?”遂不顾大丧,向文公亡灵祭拜已毕,亲自带兵迎击秦军。
孟明视率领的秦国大军攻占滑邑后,摆酒庆功。白乙丙道:“我们之所以如此顺利的攻占滑邑,是因为晋国文公刚丧,无暇出兵相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尽快回国,否则等晋国派兵过来不好脱身。”孟明视认为有理。遂安排滑邑郡守守住滑邑城池,世世奉秦国号令不得有违。安排已毕。命大军立即启程抄近路回秦。
秦国大军正行走间,突然前面出现一座大山。但见这座大山,山高林密,山势险峻,峰高入云,谷深遥不见底,绵绵延延不见尽头。孟明视大惊,忙问侦查的哨兵,此是何山?
探马来报:“此山是崤山,此山位于晋国境内,山势险恶,绵延数百里。此山是秦岭山脉东段的支脉,高山绝谷,峻坂迂回,形势险要,易守难攻,最适合做埋伏伏击!”孟明视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光顾着抄近道了,不想却来到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随命令大军就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就地休息。命探马上前打探有无伏兵。
足足过了又一个时辰的功夫,探马来报:“未见到有晋国伏兵的痕迹,只是山高林密,阴森异常,即使没有晋国伏击,山里或许也会有野兽毒虫,贸然闯进,恐军士也会有被野兽毒虫所伤的危险。况且山路崎岖仅能容得两人并行,十分难行,何去何从请将军定夺。”
孟明视想:“此事或许晋国军队已经出兵了,倘然走回头路回去,即使不被晋国全歼,也会被俘。与其如此不如冒险一试,或许还能闯出一条生路?于是命令大军丢弃粮草辎重,轻装上路,继续前进,穿过此山,就是秦国的边境了。
于是孟明视带头,白乙丙殿后闯进山里。大军越走越深,山越来越陡。只见山峰壁立,高耸入云,树高林密,不见天日,冷风劲吹,侵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有一条小道绵延崎岖,只可容纳两人通过,小道的下方是一个深谷,谷底云雾弥漫,深不见底。孟明视拿了一块儿石头远远的丢了下去,过了很长时间,才传来轻微的石头入水的声音,可见谷底是一条河流,谷深怕不有几百丈!要走回头路是不可能了,孟明视只得带领秦国大军匆匆前行。
大军正行走间,突然见到一个悬崖挡住了秦国大军的去路。秦国大军正抬头看时,突然听到一阵锣响,抬头一看,只见峰顶突然现出一展大旗,上书:“晋”旁有一行小字:“大将军蟶|乳|簟宾羌溆置俺鲂矶嘈s坏愕钠炖矗煜乱涣锝殴罴宰欧逑碌那鼐r槐肴寺碚驹诜宥ィ滓辉贝蠼祝砀咂叱哂杏啵宦埔肫餍厍埃米畔p羧缤焐褚话悖∧墙宰徘毓缶哈大笑道:“孟明视小儿,可认得老夫否??
孟明视抬头一看惊得差一点掉下悬崖,心想:“我命休矣!”
不知孟明视性命如何,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二回 襄公母挺身救秦将 秦繆公知错赦三人
上回我们说到,秦国大将孟明视带兵进入崤山,被晋国军队重重包围。孟明视抬头一看,山上的那员大将将原来是晋国大将蟶|乳|簟o||乳|舳悦厦魇拥溃骸盎瓶谛《闵硐菥常驯晃揖В共凰偎偻督担俊?
孟明视见前有晋军旁有深谷、高峰带兵突围是不可能了,心想:“看来只有战死于此地了!”
虽身入绝境,但孟明视尤面不改色,对这蟶|乳|艚械溃骸拔宜渲卸罴疲┯姓剿蓝眩憧杉毓坎徽蕉档模渴靠缮辈豢扇瑁闼姹惴怕砉幢懔耍液湍憔鲆凰勒剑 ?
蟶|乳|裘偶裣掠暌谎侧采湎拢闪鼐纷豢追字屑硗觯∷彩保恃竞炝似獒纳铰罚≈涣粝旅厦魇印1o髌蚴酢滓冶热素曰游璞鞯值布辏嗫嘀c牛〗缶皇o氯耍由缴洗瓜乱桓索,用手譭派索像猿猴一样呼啸而下,转瞬间把三人围个水泄不通!箭雨刚除,晋军又到肆笔簧钡醚夂岱桑鬯崛恚沼谒训兴氖侄龌2o训腥豪牵”磺埽?
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一举被晋国俘虏。蟶|乳|舭衙厦魇拥热搜航饣亟寤u蟀罄n笤诮墓牧榍埃急溉谙旃螅苏妒祝赖旖墓员u越墓痪粗稹?
眼见行刑时间一到,三将将要人头落地。这时从后堂走来一个。但见这妇人穿白挂素,白衣白裙,风姿卓越,仪态雍容。不仅姿色不次于十几岁的少女,而且隐隐间眉眼里还有一种威仪,令人不敢凝视。
这妇人就是秦繆公的女儿怀赢,当年在晋文公逃难到秦之时被秦繆公许配给晋文公为妻。后来因秦国辅助文公登基有功,随晋文公到晋国后被文公封为正妃,十分恩宠,为晋文公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晋襄公。听说晋襄公俘虏了几个秦国人,虽说女大外向,但这秦国毕竟她的娘家,娘家人被俘,又要被杀头,她自然十分关心,于是到晋文公灵堂前来看。
这妇人看了一眼晋襄公,晋襄公连忙走向前去,想着那妇人深深拜了下去,口中叫道:“母亲安好!”
那妇人看了一眼秦国的几个将官,对晋襄公说道:“他们就是你捉到的几个秦国将官?”
晋襄公道:“正是!”
“你准备把他们怎么样?”
襄公见隐瞒不得,只得据实相告。
怀赢道:“我儿差异,这几人是秦国的大将,虽攻占滑邑有过,但并不是繆公自己的主意,繆公是你的外公,秦国是娘的母国。你杀了他们无疑是给秦国为敌,致使秦晋结仇。依秦国的法律,被俘之人一律斩首。以娘之计,不如放了他们,繆公听说他们被伏,必会杀了他们。这样你不但报了占领滑邑之仇,还能向秦国示好,岂不是一举两得之计?”
晋襄公听后忙说:“母亲之言极是!”
命人给三人松绑,放三人归国。
三人到得秦国,心之秦国之法,遂自绑到繆公府前负荆请罪,请求依法处置。
繆公见三人生还,欢喜之极。忙亲自给三人松绑,对三人道:“这不怪你们,全是孤之错,要惩罚也应当惩罚寡人,与你们何干?”传旨恢复三人的官职,要更加厚待。不提。
原来,秦繆公当时决定要攻打郑国之事就受到了蹇叔的反对。
蹇叔道:“郑国离我国足有千里,千里袭人之国,焉有不败之理?即使我们成功,千里之外,又无法管理,要这郑国何用?”
繆公称霸心切,不听。
第二日秦国大军出发时,蹇叔和百里奚双双来给三将送行。孟明视是蹇叔之子,西乞术和白乙丙是百里奚之子。二人抱住儿子放声痛哭,依依不舍。繆公见二人如此婆婆妈妈,在大军出征之前做出如此不吉的行为,很是不高兴,但考虑二人均是老臣,不好发作。蹇叔拉着儿子的手殷殷的说:“我儿此去必凶多而吉少,一切要小心行事。如国事先被郑国发觉千万不要强行攻城,要速速退军,千万千万记住!”
繆公本来很生二人之气,但后来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蹇叔说的也有道理,但毕竟人马已经派了出去,木已成舟,也不好把人在召唤回来,只得作罢。事情的发展果如蹇叔所料。只是后来孟明视他们入侵滑邑被俘却出乎了蹇叔的预料。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转眼间一年时间已过。公元前626年,秦国东南边的楚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欲知楚国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三回章 欲称王商臣施阴谋
书接上回,且说秦繆公第三十四年时(前626年),位于秦国东南部的楚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还得从楚、晋的城濮之战说起。那是秦繆公二十八年(前632)之事。楚晋城濮之战后,楚国大败亏输,楚成王带着残兵回到楚国。此战使楚国大伤元气,楚成王不得不令国人先发展生产,休养生息,待有机会再图复仇。转眼间六年过去,楚国也渐渐的恢复了元气。这时楚国内部却出现了问题。问题出在楚国太子商臣的身上。
这商臣是楚成王长子,熊氏,名商臣,楚国太子。此人为人阴狠刻毒,贪婪无度。楚成王初欲立其为太子时,曾征求过令尹子上的意见。这子上是楚国的老臣,为人性情耿直,常常直言相荐,颇得楚成王信任。见成王问起,子上道:“楚国历来都是立年轻一点的王子为太子,大王您正风华正茂,为何要立商臣王子为太子?商臣王子从面相上来看,蜂目而豺声,属心机深沉,手段刻毒之人。平时隐忍不发,一旦得手将毫不留情。即所谓相书上所说之忍人也。臣闻扶桑小岛上既有这样之人,平日隐藏于市井之间,令人毫无察觉,一旦举事,六亲不认,手段残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被称为忍者。王子就是这样之人。”
楚成王乃一胸襟豁达,慷慨豪迈之人,并未把子上的话放在心上,心想:“就算他商臣心机深沉又能把孤王如何?何况他还毕竟是朕的儿子!”
遂立商臣为太子。
这商臣被立为太子之初,为人倒也谦谨勤奋,对楚王也很恭敬,令楚王很是满意。
晋、楚城濮之战后,楚成王对自己的国际国内政策做了深刻的检讨,深知楚国原来称霸太早,以至于把晋、秦、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楚国这里。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导致三大国连兵一处,共同对付楚国。这是楚国城濮之战战败的根本原因。为今之计,当对外结好邻国,和秦国结为友邦,和齐国缓和关系。对内发展经济,安抚百姓,方能保楚国稳定发展,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再度称霸。
等楚成王把精力都放在国内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些端倪。首先是他发现一些忠于自己的人竟然一一都被自己杀了。比如那个令尹子上,就被自己糊里糊涂的给杀了。
他还依稀记得处死子上的情形。
那是成王四十四年(公元前628年)阳处父率晋师伐蔡,令尹子上奉成王之命率楚师救蔡,两军夹滴水而阵,都不愿先渡河,于是各自引退。太子商臣近前禀道:“子上是受了晋人贿赂才退兵的。”成王大怒,不由分说,把子上斩首示众。斩了子上以后,成王也感到有些后悔,但他并没有多想,心想木已成舟随它去罢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一个个都被自己要么是杀了,要么是贬了,而做出这些决定的竟然都是自己。起因竟几乎都是因为商臣!这令他非常震惊!当然他怨不得别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开始悄悄地留意商臣的动静,他发现商臣生活异常奢靡,有三宫六院,隐隐然竟然以天子自居!身边竟然卧着一匹狼,而自己尤不自知,这令他非常震惊!于是他开始准备废了太子商臣。
他的想法很快传到商臣的耳朵里。商臣惊慌异常,忙找心腹大臣潘崇商议。这潘崇,讳崇字道安,楚成王时大夫,为太子师。生的刀条脸,扫帚眉,三角眼,身材瘦长,目光阴鸷。见商臣召见,忙进宫来见。见到商臣后,躬身施礼问道:“王子召老臣何事?”
商臣把听到楚王欲罢免太子一事告诉潘崇,流涕对潘崇说道:“师傅救我!”
不知这潘崇能有何本事救得商臣,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四回 无酒德商臣辱姑母
书接上回,话说这商臣,听得楚王准备废掉自己,心头茫然失措,遂向心腹大臣潘崇求救。
潘崇沉吟半晌道:“太子无需焦虑,您只不过是听说楚王准备如此,可见大王至今还没有打定主意,既然大王还没有打定主意,就还有时间。公主江芈素得大王之宠,想必知道此事,明日是公主的寿诞,依老臣之见,太子可如此如此~~~~~~”
次日傍晚,太子府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商臣宴请江芈公主到府赴宴,为公主祝寿。江芈是成王的妹妹,商臣的姑母,因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为成王所喜,凡不能为外人道之事均向江芈倾诉,颇为受宠。已嫁到江国,因不放心兄长成王常常来楚国探望。
江芈到得太子府,商臣忙上前迎接,口中叫道:“姑姑安好,可想死侄儿了!”
江芈笑道:“太子真是想姑姑么?难道不厌烦我唠叨你么?”
商臣赔笑道:“岂敢岂敢,小侄经常盼望姑姑前来指导,盼还盼不来呢,哪敢厌烦?”
江芈自来把商臣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对待,因为爱护之故,平时对他确实说的多了一些,所以才有此言。
商臣说罢,携着姑姑江芈的手请到席上坐下。商臣向姑姑贺寿。一贺姑母身体安康,二贺姑母福寿延年,三贺姑母阖家欢乐,私贺姑母国泰民安,如此一来,一连几杯酒下去,见江芈已是面如桃花,醉眼朦胧,商臣也感觉有一点微微醉意了。
商臣见是时候了,便问江芈:“姑姑,近来父王心情可好?”
江芈道:“你父王近日为国事烦忧,已明显见老了,你做为太子该为你父王分忧才是。”
商臣道:“是啊,侄儿也想为父王分忧,今日见父王闷闷不乐,也曾想父王问起,奈何父王总是沉默不语,侄儿也甚是担忧,只是不知如何做起才好?可是父王对侄儿有何意见?”
潘崇料的不错,楚王果然把废太子之事向江芈说过了,但江芈不愿他父子反目,表示反对,今见商臣提起,又不好直接告知,只好吱唔以对。转念一想,又想借此时机警醒以下商臣,便对他说:“太子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替你父王分一点忧了,你这个年龄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本应励精图治,守好你太子的本分,不宜生活过于奢靡,对待开国的老臣也该多加爱护谦敬一些才是”
商臣见消息没套成,倒招来一顿训斥,不觉十分懊恼。不好发作,连连干了几杯酒。平时,这几杯酒对他来讲到算不了什么,但此时心情不好,不觉几杯酒下肚,头竟然“嗡”的大了起来,胸中怒火也随着酒精“腾”的燃烧起来!
借着酒劲,一不做二不休,商臣大喊:“叫舞姬上来!”
顿时,来了十几个舞姬,个个美若天仙,沉鱼落雁。舞姬们上来后一忽隆把商臣围上,对着商臣莺声燕语,柔柔腻腻,调起情来。整个大殿内顿时充满了一股滛靡之风。
江芈本来是一番好意,想借此机会提醒一下商臣。见商臣如此无礼,不觉又羞又恼,愤而离席,对商臣道:“我说你父王为何要废你另立太子呢,原来你确实如此不成气!”
商臣见姑姑愤而离席,不觉慌了,酒也惊醒了,连连向江芈赔不是,江芈不再理他,独自愤愤的去了。放下江芈向楚成王哭诉不提。
且说商臣见姑姑愤怒的走了,想必是向父王告状去了,不觉慌得没了主意。
第五十五回 江芈受辱告御状
且说江芈公主气极而去,商臣慌了手脚,怕姑姑向父王告御状。想到如果一旦这件事告诉父王,父王必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立即免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仅对自己的唐突举动甚为懊恼,对自己的前程又惊又怕。盛怒之下连喝带骂把姬妾们赶走。
正在商臣盛怒之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他的师父潘崇走了进来。原来这潘崇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大帐后面,对发生的一切已经全部听的一清二楚。
商臣急忙上前问计。
潘崇道:“太子即知成王欲废太子一事。江芈公主此去,必会向大王禀报,大王知道此事也必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立即废了太子。事不宜迟,请太子早下决心,先发制人,提前登基,此乃上上之策。”
商臣道:“我父王尚且健在,我如何登基?”
潘崇用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对商臣道:“先下手为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君不见有多少被废的太子有好下场的?”
商臣沉吟半晌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随召集手下死士立即带领他们赶往成王府。
且不说商臣带领手下死士赶往成王府欲图谋朝篡位,且说这江芈公主自商臣的太子府出来以后,犹自愤愤不平。等情绪少许平静以后,她突然感到后悔起来。她后悔的是刚才因一时气愤,冲口而出说出了实话,泄露了成王的秘密。成王之所以告诉自己是因为还未打定主意,因为相信自己才把如此紧要的秘密告诉了自己,可没想到自己却泄露了出去!她越想越后悔,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鼓动哥哥废了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算了。”
于是她命令随从跟随自己朝成王宫而去。放下江芈向成王哭诉商臣忤逆犯上之事,且说商臣带领手下死士向成王宫进发。因守宫将士都被商臣早早收买下了,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赶到了成王宫。
成王听到江芈的哭诉,见商臣竟敢如此无礼,不禁气的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心中下定了废掉商臣的决心。江芈见哥哥的火候到了,便告辞而去,边走边想如何在商臣被废后除去商臣,以免哥哥知道了自己泄密之事。
江芈刚刚出门,商臣带着手下武士就到了。未经等守宫卫士反应过来,商臣带着手下像闪电一般把守宫卫士诛戮已尽。他做的异常干净利落,以至于咫尺以内的成王竟然没有听到动静!
收拾完守宫卫士他带领从人径自走进殿去。
正在成王大发雷霆之时,突然见商臣走了进来。成王大怒道:“逆子!为何不经通报擅自闯入,难道想弑君造反不成?”
商臣躬身道:“儿臣不敢,儿臣是想儿臣一向维护父王,父王为何还不放过儿臣。儿臣想父王也年龄大了,不堪国事折磨了,儿臣想替父王分忧!”
成王气的直打哆嗦,颤抖着说:“逆子!你,你,你,你果然是想以下犯上了!来人把这个逆子拉下去立刻斩首!”
却发现手下并不见人上来。心知手下众人早被商臣拉拢了过去,见大势已去,成王气的目眦尽裂拔剑向商臣砍去!商臣连忙闪身跃开,用剑压住成王的宝剑,对成王说道:“我们父子何必要闹到刀剑相向的境地呢?父王不如把王位传于臣儿,臣儿定将励精图治,把楚国治理的兴旺强大,称霸诸侯。”
成王毕竟年纪老迈不是商臣的对手,不禁仰天长叹,高声大呼:“好,好,好,好逆子!都是我养得好儿子啊!报应啊!”说罢一股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仰身倒下。那鲜血直喷了商臣一头一脸,商臣缓缓的用手抹了一把脸,命人将楚王抬进后殿。
商臣命潘崇带人寻找楚国的传国玉玺,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的找寻,终于在正梁的上方找到了传国玉玺。商臣双手颤抖着,掀开包裹传国玉玺的黄布,哈哈大笑起来。
冷静下来以后,商臣命潘崇令手下随地掩埋被杀的卫士,清理现场。
一切清理完毕,天已将近四更,商臣问潘崇成王如何处置。潘崇道:“既然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
后殿,成王悠悠醒来,一灯如豆,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成王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缓缓的睁开眼,感觉头疼欲裂。
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见自己在一间空旷的大殿里,大殿由四面白色的纱帘围着,纱帘随风起落,有一点阴森,一点凄凉。大殿的一角有一个巨大的龙床,龙床的四周围着一圈白色透明的沙曼。这龙床虽然巨大,但在着更加巨大的大殿里却显得有一点渺小,渺小的有一点可怜!更加渺小的自己躺在这巨大的龙床上,像极了一个快要僵死的瑟瑟而抖得小小虫子。
龙床的四周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乌盔乌甲,表情冷漠的站在那里,像四个冰冷的塑像。这四个人他并不认识,不是他的平日的贴身武士。
他想或许是自己在做梦,他使劲咬了一下嘴唇,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知道这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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