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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楚成王性命如何,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六回 商臣篡位弑成王
书接上回,话说那楚王被商臣打伤晕倒,慢慢苏醒过来。
他极力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终于想起来了,他似乎看到了他儿子商臣的狰狞的面孔!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的脸痉悸着,有一滴泪将要脱眶而出,但他有极力的把它逼了回去。
他缓缓的坐起来,佝偻着身子,在龙床的沿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积攒了一下力气,想站起来。他要起来,他不能就此趴下去,他经历了如此多的大风大浪,他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打败!
旁边的武士见他起来,忙向前搀扶。他用手甩开那只伸过来的手。他努力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虽然他已不复以前的威风八面,但他毕竟站了起来!
他缓缓的走下龙床下的台阶,缓慢的,缓慢而坚强的走向龙床前面的几案。那是一张宽大而长长的几案,是他平时接见亲近大臣的地方。那几案色黑而厚重,本身就带着几分威严。
他缓慢的抬脚走向那几案。从地面走到那几案要跨过两个台阶,当他跨过那台阶时他遇到了一些困难,那两个他平时很轻松就能跨过的台阶在他的面前却如一堵高高的墙,使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得以上去。当那几个武士想扶他一把的时候,他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手竟然像被电电了一下一般的收了回去!虎老虎威在,他们毕竟对这位楚王还是怀着几分敬意。
他蹒跚着,走近几案后面的龙椅,到了龙椅的近前,慢慢的坐了下去。坐上龙椅的一瞬间,他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的眼里突然射出一点光芒。
但那光芒转瞬间就熄灭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瘦长,背有些佝偻,一张驴脸沟壑纵横,两眼放着一股阴鸷的光。这个人是潘崇。
潘崇不知何时悄悄地走进了自己,自己却懵然不知。
潘崇慢慢地对他说:“大王,该上路了。”
成王一动没动。
过了一会儿,潘崇又轻声道:“大王,该上路了~~~~”
“难道他真的这么急着让我走么?”
“是的,您如不走,新大王就不能顺利登基。”
“潘崇,我平时待你怎样?”
“大王待我恩重如山!”
“那你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么?”
“大王请讲!”
“我喜欢吃熊掌,这也是你知道的,你能最后让我吃上一顿熊掌再上路么?”
“大王,没有用的,我知道蒸熊掌需要很长时间,可是不会有人来了。”
“你很聪明,也很能干,可是你知道么!我毕竟是他的父王,以后难道你不怕他把弑父之罪都加到记得头上!”
“他不会的,因为只有他和我知道这件事,他不杀我就不会有人知道。杀了我这件事就会传遍世界。”
“你真的很聪明!好了,我不想被你的人的臭手杀掉,给我备上一匹上好的白绫。”
“是,大王您不会寂寞的因为会有很多人陪您。”
“哈哈哈哈,潘崇哪,你真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成王吊死后,潘崇模仿成王笔迹,写了一封遗诏。
第二日,楚国的朝堂之上,商臣痛哭流涕,悲痛地向群臣宣布一个惊人的消息!楚王突发疾病于昨夜子时驾崩。并宣读成王的诏书:“孤忝列楚国之王,自即位以来四十余年,为楚国兴旺,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心神俱废。才见楚国初兴,便遇宋国襄公称霸。孤不畏强梁,羞辱宋襄公于鹿。淝水之战大败宋军,楚威大振,占领中原大半。城濮之战,孤帅联军围宋一年有余,眼见宋国将灭,中原将归楚国,偏遇晋文公多事。楚军内不谐,败于城濮。孤本欲退守国内,发愤图强,等待时机,再展宏图,不想时不待我,孤终将老去。孤去后传位于太子商臣。太子精明,贤德爱人,朕甚为放心。然毕竟年轻,尚需辅佐。望你等竭力相扶,齐心协力发展楚国。待时机已到再图称霸中原,切切!”
众臣听罢大哭失声,商臣也哭得悲悲戚戚。顿时朝堂内哭声一片!
这时,潘崇走上前来,对商臣说道:“大王已去,逝者不能复生,王太子节哀顺变!大王刚去,楚国不能一日无主,还望太子早早登基为是!”
众大臣止住悲声,连声说是。
于是商臣登基,称为楚穆王。为楚成王举行盛大的葬礼,跟随商臣弑君的众武士随成王下葬。不提。
楚穆王登基后,为稳定国际局势,遂给秦国修书一封。约为盟友,互救互济,遥相呼应,共同对晋,世世交好。秦国素来为中原各国所排斥,近日又和晋国交恶,西面是强悍的西戎,东面是一个强大的劲敌晋国,这不得不使秦繆公感到时时如芒刺在背!见楚国主动结好,秦繆公当然大喜过望!
有了楚国做外援的秦繆公又想起了崤山之战之辱。秦繆公遂决定出征晋国!
不知秦国伐晋结果如何,请听下回接着说。
前第五十七回 血前耻繆公再伐晋
书接上回,话说秦繆公打定主意要讨伐晋国,正在和众大臣商议伐晋之事。
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列两旁。秦繆公背着手,在他们中间缓缓的踱着步。
繆公道:“自晋文公以来秦晋交好,号称秦、晋。文公去后,襄公不肖,无故伐秦。崤山之战,掳我三将,使我大秦受辱。孤誓报崤山之仇!今楚国穆王即位,约同和我国共抗晋国,此正是我报仇之大好时机,爱卿们以为如何?”
一将大呼:“主公英明,自崤山之战以来,我等受了晋国的暗算。承蒙大王宽宏,未予责罚。但我等心中一直愧疚,对晋国之仇念念不敢忘怀。我等誓报崤山之仇,请大王下令,讨伐晋国。臣愿立军令状,不胜不归!”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孟明视。孟明视是蹇叔之子,蹇叔见他出来请战,想要制止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由他。
这时,西乞术和白乙丙也纷纷向前请战。称如讨伐晋国二人愿为先锋,保证奋勇杀敌,力挫晋国,以报当年之仇。
秦繆公听罢大喜。命孟明视为元帅居中军,西乞术和白乙丙为正、副先锋,为左、右军,出兵攻打晋国。
秦军未到,晋国就知道了消息。派先且带兵迎敌,赵衰居左,狐鞫居为右军。
两国大军相会于彭衙(今陕西白水东北)。
二国大军到得彭衙以后各自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稍事休息,约定第二日开战,不提。
入夜时分,晋军大营内灯火通明,先且坐于帅案之旁于先锋赵衰、监军狐鞠居商议第二日开战之事。赵衰道:“秦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勇力超群,我军不得不防。
狐鞠居道:“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之辈虽系百里奚、蹇叔之子,但无其父之智,有勇而无谋,不足为惧!我军可先施骄敌之计,趁其不备可以奇兵击之。”
先且道:“将军言之有理,我君不若如此、如此~~~~~~”
合计一定,三人各个休息。
第二日,秦将白乙丙先来讨战。
那白乙丙,身披火红战袍,犀牛皮护胸,头戴冲天冠,手持两柄大斧,身似铁塔,声若洪钟,在那里盘旋驰骋,高声叫骂。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一般!
晋军却紧关闸门,一言不发。
那白乙丙骂的久了,按耐不住,将要冲向前去的时候,晋军才缓缓开开闸门,从闸门里缓缓驶出一彪人马来。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这老将头发胡须苍白,身青色战袍,白发高挽,手持一只长矛。身后是散乱不齐的士兵。个个神情不振,步履散乱,面有饥色。
白乙丙高声叫道:“兀那晋国老贼,难道你晋国没有人可用了么?派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送死!”
这老将高声叫道:“秦将休要啰嗦!我乃晋国大夫狐鞠居是也,战场上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合!”
说罢挺矛向白乙丙刺去。二人战车盘旋,站在一起。俗话说,姜是老的辣,那狐鞠居果然不同凡响,长矛像毒蛇一般缠着白乙丙,招数缠绵绵密,绵延不断,招招都是攻向要害之处!
白乙丙几次用板斧劈向那老将的长矛,想用蛮力把长矛震飞,但那老将就是不上当。长矛使得如穿花蝴蝶一般,一沾即起,并不与白乙丙的兵器相触。那矛头却如缠体阴魂一般,只绕着他的要害乱转。令他摆脱不得,又挣脱不去!
白乙丙只得用板斧护体,一时间处于守势。
但毕竟狐鞠居年老体衰,虽然招数精奇,但后继无力,渐渐的招数越使越慢,显见是力有不支。白乙丙趁机挥斧向老者长矛挥去,但听“当啷”一声那老将长矛飞上天去,只飞到几十丈高,才缓缓的落下。
狐鞠居见长矛脱手,只得拨马逃回晋营。白乙丙并不追赶,带兵回营交令。
第二日、第三日白乙丙,西乞术相继讨战,晋军皆大败亏输。
第三日晚,秦营内欢声一片,孟明视和白乙丙、西乞术在大帐内大摆庆功宴,白乙丙道:“看来晋国确无可用之人了,我们不如趁晋国空虚之时,依据全歼晋军以报当年崤山之仇!”
孟明视沉吟不语。
西乞术等大将也一同纷纷响应。
孟明视见众人都主张进攻,虽有一点担心,也只得应允。
次日,秦国军队大举进攻,晋国军队丢下营盘撤退,秦军随后追赶。追着追着,来到了一座山下,此山山势雄伟险峻,林木森森。孟明视忙命大军停止追赶,命探马探知此是何山。少时探马来报此时黄龙山,此山因黄龙卧于其上而称黄龙山,山势雄伟,高山大堑密集,十分险恶。
见秦军停止追赶,晋军也停止了逃跑,转回头又向秦军袭来。西乞术大怒,驾车挺钺追赶。见秦军又再继续追赶,晋军又纷纷而逃。西乞术不依不饶,率兵直追。孟明视怕西乞术有失,也只得率兵随同追赶晋军。
转眼间又走了几十里。但见越走越深,树林越来越密,山是越来越危险。孟明视命鸣金收兵,但已为时已晚!
只见树林里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大将高声断喝:“我乃晋将狼晖是也,秦军贼子,焉敢欺负我军?洒家来也!”那人手持狼牙棒,环眼虬须,面黑如铁,身披黑色战袍,黑盔黑甲,吼声如雷,只向秦军冲来。
秦国军队猝不及防,被截作两段,首尾不能相连。那人驾车冲入秦军队伍,狼牙棒到处,沾着即死,碰着即亡,秦军纷纷逃避。
此时,在前逃跑的晋军停止逃跑,在先且的带领下,挥军直击秦军。孟明视见不能敌,喝令秦军撤退。晋军直追出十余里,怕秦军有埋伏,才停止追击。
孟明视败退以后清点人马,见损失人马将近一半,情知再继续进军已不可能,遂下令秦军退军回国。孟明视回国后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我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宽八回 繆公宽宏赦三将
且说孟明视等人带领残兵败将回国后羞惭不已,肉袒负荆,面见秦繆公,请求治罪。
秦繆公拍着孟明视的背,好言相抚道:“都是孤东进心切,和诸位爱卿无关。诸位爱卿不要自责,快快回去歇息去吧!”
孟明视、西乞术等垂泪谢恩,归去不提。
秦繆公送走孟明视白乙丙等人后,陷入了沉思。他想:“自己急于东进是否错了?是不是秦国现在还不具备东进的条件?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两次东进都以失败告终?是我任用之人不对,还是时机不对?”
他正在想着,这时,内侍来报:“西戎使者由余求见。”
繆公心中大喜,想:“贤人到了!我的疑问此人可解!”
秦繆公忙命请进,遂出门迎接。
刚到门口,见内侍引来着一个人进来。但见此人身穿虎皮大氅,头戴豹皮冠,冠上插着雉鸡翎,肩搭狐狸尾,一袭乌黑的长发披萨身后。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四方连,卧蚕眉,鼻直口方,两眼炯炯有神,五缕长髯飘洒胸前。
此人见到繆公长施一礼,对繆公道:“参见繆公,臣乃西戎使者由余,久闻繆公威名,如今得见,果然貌如天神,真真三生有幸!”
这由余,一作繇余,罕之第三十七世孙。(轩辕黄帝之五世孙夏禹的三子少康氏,又名罕,封于无余;为无余王,余氏即由此始),春秋时天水人。由余的祖先原为晋国人,因避乱才逃到西戎。繆公早闻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深通谋略,甚为敬佩,拉着由余的手哈哈大笑道:“孤也经常听到由余先生的大名,常想向先生请益,只是无缘得见,今见先生果然风采非同寻常,快快随我进帐。”
待由余稍事休息,繆公邀由余参观秦国公室的财富,但见繆公公室内黄金珠宝堆积如山,粮草丰沛,守卫士兵军容齐整。
参观完毕后,繆公命人摆酒上来,并命乐师奏乐、舞女伴舞为贵客佐酒。但见几百乐师齐集与大殿之上,琴瑟琵琶齐鸣,几十个舞女翩翩起舞,煞是热闹!
繆公含笑问道:“由余先生看我国如何?”
由余含笑不语。
繆公道:“先生不妨直说!”
由余道:“那我就冒昧的说了,繆公果然富足,但依鄙人看来,这些财富只能平添百姓之累,其他毫无用处。”
“难道你们戎王不积累财富么?”
“戎王无需积累财富。戎王不积累财富而百姓富,百姓富而国家富。国家富,而全国财富归戎王调动,则国家强。”
“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呢?我们中原向来注重诗书礼仪,尤不能让百姓自愿捐出家里财富支持国家!”
“诗书礼仪徒消人进取之志,使人思想僵化。想我戎王,不治诗书礼仪,而能以身作则,以王道感化百姓,百姓自然愿奉戎王的号令。想当年黄帝也不治诗书礼乐,而使国家大治,既是此法。”
“那你们的戎王是如何和百姓相处的?”
“战时一呼而百应,闲时散居与百姓之中,泯然众人矣!”
“百姓对戎王如何?”
“亲如父子兄弟。凡有所想,畅所欲言,毫无隔阂。”
“百姓作乱如何?”
“惟以王道感之,上正而下不邪,心正而行不邪。国家正而不生贪官腐吏,吏不贪,则民不怨,民不怨则不作乱。”
“西戎有法律否?”
“法律尽在人心,心正则法正。心不正则有法而不行。”
“西戎如何治军?”
“西戎全民皆兵,治军无形,唯提倡军人之强悍霸野之气,为国牺牲之志。部族的利益就是个人的利益。一旦国家被侵,则人人欲喝敌人之血,吃敌人之肉,为国家利益可战至最后一人。因此西戎军队特别顽强。西戎好游牧,不喜定居,人人都生活与马上,以马背为家,因此西戎并无国土之观念。四处游居,择水草丰美者居之,水草已近,又再迁徙,因此无中原之羁绊和保守。”
“依您之见,孤应如何治理国家?”
“施王道,弃繁文缛节,以身作则,使民同福,导民与国家同休戚,则王道可成。”
“孤今日欲东进,征讨晋国奈何不胜,孤正为此事烦忧,是孤任人不贤,还是时机不对,请先生指教。”
“兵者在于天时地利人和,陛下占了人和但不占天时和地利,故崤山及彭衙之战皆北。晋国文公虽逝,但晋国气数未尽,不可轻伐。千里而袭人之国,兵未到而人已乏。彼晋军以逸待劳,自然不战而胜。”
繆公听得入神,频频点头。二人颇为相得,谈兴甚浓,不知东方之既白。
秦繆公是一个惜才如命之人。见由余的确是一个奇才。决定向把此人留下。毕竟繆公能否把由余留下,请听下回接着说。
第五十惜九回 秦繆公惜才留由于
秦繆公自从有了把由余留下之心,对由余更加殷勤。经过几次试探,均被由余婉言谢绝。见由余不肯留下,繆公心中甚为烦忧,一日早朝时,不觉长吁短叹,忧形于色。
内史王廖见繆公长吁短叹,上前问道:“主公为何事烦忧?”
繆公把由余不肯留下之事告知王廖。
王廖道:“这由余幼时丧父,其祖上为晋所迫,投靠西戎。由余自幼丧父,事母至孝,戎王对他及其母亲甚是照顾。他之所以不肯留下,是因为此人是个至诚至孝之人,他一是因戎王对他有恩,不忍背叛戎王。二是担心一旦投秦怕戎王伤害他的母亲。要想把由余留下并非难事,臣有一计,不知主公肯否依从。”
繆公道:“爱卿讲来。”
王廖道:“这由余虽自幼生长于西戎,但因非西戎族类,并不被重用。因西戎本系游牧部落,民风散漫强悍,一切法则自然,无一定之规。其王道思想也只能适用于中原大国,而无法适用于西戎。其思想也常常被西戎贵族排挤。之所以至今未投中原,是因为一因其自晋国逃亡,不敢轻易再回中原,二是因怕其思想未遇明主,怕不被所用。主公欲留此人需如此如此~~~~~~~”
繆公听罢大喜。
次日,繆公在秦国召集是个绝色美女,一一叮嘱教导已毕,送往西戎,戎王大喜。这戎王自得到十位秦女之后,夜夜笙歌,日日饮酒,醉生梦死,不知时日。渐渐的荒废了朝政,疏略了迁徙,把由余之事也忘记了。
繆公更是殷勤招待由余,把由余的行李从驿馆搬入繆公府邸,日日宴请,常常讨教,令由余不忍离去。由余有几次露出回归西戎之意,均被繆公回绝。由余也不好强自离去。如此一来转眼间一年时间已过。
一日,繆公在府内宴请由余时,酒过三巡,繆公突然泫然而泣。由余大惊,忙问:“陛下何事哭泣?”
繆公道:“孤素来敬重先生,转眼间一年时间将去,想来先生势必回国,不禁担忧,故此落泪,望先生莫笑!孤素闻先生文武兼备,先生如果不弃,可否给孤留一墨宝,好让孤时时瞻仰,以慰孤思先生之意?”
由余自是不好拒绝,只好答应。繆公命人取墨宝来。由余稍加思考,挥毫而就。繆公走近一看,见内容为:“雄鹰展翅兮,长空翱翔。猛虎卧伏兮,百兽敬仰。威加海内兮,抚育万民。我有圣君兮,王道四方。”繆公看罢大喜。随命人悬挂于朝堂之上,以供众大臣观摩。二人继续饮酒畅谈,双双醉卧与榻上。
这由余酒量较浅,是真醉,繆公见由余醉了,命人扶入内堂休息。安排完由余后命人传百里奚过来。令百里奚模仿由余的笔迹,修书两封,找来两名精明强干的秦使,令他们星夜潜往西戎。
秦使赶到西戎以后,并未先见西戎王,而是先到了由余的家里。把百里奚模仿的由余的家书递给了由余的母亲由氏。由余父亲早逝,由余事母至孝,家中大事都有母亲做主。由余的母亲由氏久未见到儿子,甚为思念,突然见到由余的家书,甚为惊喜。她颤抖着双手打开家书,因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命儿媳念给她听。
儿媳念道:“儿自代西戎出使秦国以来,深受秦繆公的礼遇,待儿如上宾。儿想我们终究是中原人士,母亲为思中原日夜哭泣,儿虽嘴上不说,心甚感之。常想有朝一日能奉母回中原,则儿虽死无憾!今繆公已封儿为上卿,现接母亲回归中原,请母亲随同来人归国,勿疑。切盼!”
不知由于母亲接到书信如何决定,请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西戎王多良疑失良将
书接上回,话说这由余母亲接到家书,激动地老泪纵横。忙唤儿媳由氏过来,由氏听到由余的家书,也非常激动。见由余在中原已经找到好的差事,早已归心似箭。
遂收拾细软,唤来由余的儿子,三人共同乘车,随同一位秦使上车星夜赶往秦国。另一位暂且留下,待他们离开西戎后再将另一封书信,交给西戎王。
这边安排完毕,另一位秦使在驿馆等了几个时辰。等由余母亲及妻儿已驶离西戎,便驾车向西戎王府驶去,将另一封书信交给西戎王。戎王展开书信,见书信上写道:“臣因晋国内乱,逃亡西戎,承蒙大王照顾,予以重用。但臣毕竟是中原之人,因非西戎族类,常受西戎大臣排挤。臣思之再三,今决定奉母返回中原。请大王谅解!臣由余拜谢大王多日照拂之恩!由余拜上。”
戎王读信后大怒:“人说汉人反复无常,果然不虚!亏得朕多日照顾与你,竟然不辞而别!”当即命人立即骑马追赶由余的家眷。
半日后,追兵赶回,回禀道:“由余的家眷已经离开了西戎边界,追赶不上了!”
戎王大怒,命人将由余的府邸烧毁。并下令宣布由余为不受欢迎之人,永不许再回西戎。
由余母亲由氏到的秦国后,秦繆公殷勤招待,待以长辈之礼。并向由氏诉说了想把由余留下来之意。由余母亲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见繆公是个明君,自是十分愿意。
这由余并非不知繆公对他的盛情,更知道在秦国比在西戎更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但他毕竟无法放心母亲、妻儿,也无法做到背叛戎王。这日,他想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赶到繆公府向繆公辞行。
到得繆公府,见繆公坐于堂上,忙上前行礼,对繆公道:“臣蒙主公不弃,已在秦国居住一年有余。近来常做噩梦,梦见母亲。臣虽十分不舍,不得不赶来辞行,请主公批准,使由余得尽孝道。”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呵斥:“我儿何其糊涂!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大局为重,为何因私情而废公理?”由余定睛一看,突见母亲妻儿从天而降,不禁又惊又喜。慌忙跪下叩头。
由氏道:“你祖上是中原人,你虽生在西戎,但你身上流淌的是中原之血。西戎对你虽好,但你早晚要叶落归根,回到中原。你难道忘了你父亲一直到死都念念不忘回归中原么?西戎王对你再好,还不是处处防着你?你的思想在西戎可能得到重用?即使戎王肯用,西戎人尤其会相信与你?繆公乃爱才之人,对你待若上宾,今又把老身和你妻儿接到秦国,对你又是何等器重!你是汉人,只有汉人之心才会和你心心相通。如此大好机会,你还犹豫什么?”
由余叩头不已,连连向母亲赔罪。
由氏喝道:“还不向繆公道谢,向繆公称臣,只向我叩头做什么?”
由余忙向繆公叩头道谢,口中连连称臣。
繆公哈哈大笑着将由余扶起道:“你我本是兄弟,无须行君臣之礼。如兄弟不弃,为兄痴长几岁,你只称我为兄长便了。”
繆公命人摆酒庆贺由余母子团圆。席间由余频频向繆公道谢,不提。
这由余自从留在秦国,秦繆公封由余为上卿。自此后由余助繆公行王道,立法治,强甲兵,兴农商,使秦国称霸西戎,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接说。
第六十一回 繆公信三人用三将
且说孟明视等人伐晋回国后,秦繆公对其越发重用。繆公越是对他们重用,他们越是感到不安。三人常在一起合计如何能立一个大功,以报秦繆公的知遇之恩。三人刻苦修炼兵法武功,以待时机。
这一日终于等到了!繆公三十六年(前624),秦繆公决定再次讨伐晋国,以报崤山、彭衙之辱。孟明视、白乙丙等三人毛遂自荐,要求再次攻打晋国。
蹇叔上前叱道:“败军之将还敢言勇!还不给我退下!”
内史王廖也上前道:“用兵非同儿戏,此三人有勇无谋,前面崤山、彭衙之战足见莽撞。主公何可再此相信此三人?”
繆公道:“爱卿此言差矣,崤山、彭衙之战是孤伐晋心切,急于求成所致,非关他们。俗话说知耻而后勇,焉知他们一定不会成功?孤意已决休再提起!”
三人匍匐在地,流涕奏道:“请主公带我等出征晋国,我等一定吸取以前的教训,不打败晋国逝不回秦国!”
繆公道:“三位爱卿请起,孤相信你们。但孤不要三个为国捐躯的英雄,孤要你们都必须给我生龙活虎的回来!能做到吗?”
三将齐声答道:“能!我们一定得胜归来!”
这一次仍然是孟明视作元帅,白乙丙、西乞术作正副先锋。秦军大举向晋国进发。
大军浩浩荡荡渡过黄河。
渡河后,元帅孟明视将秦国大军召集到一起,待士兵集合完毕,孟明视登上一个土坡。白乙丙、西乞术分列两旁。孟明视高声叫道:“众位将士听真,本帅奉主公之命,再次带领大家征讨晋国。崤山、彭衙之战我们都失败了,但主公不但没有责罚我们,还对我们如此信任。主公对我们如此信任,我们应该如何报答主公呢?”
手下将士山呼:“打败晋军,逝血前耻!”
孟明视继续道:“对,我们就是要打败晋军,以雪崤山、彭衙之耻!否则我们就不配做一个军人!晋军并不可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大家有信心吗?”
秦军大声齐呼:“有!不败晋军,誓不回国!”呼声响彻云霄,惊散了天上的朵朵白云。
孟明视高声喊道:“对,不败晋军,誓不回秦!大家把我们来时的船烧了,誓死一战,不打败晋军,本帅陪同大家永不回国!”
秦军一忽隆把战船全部烧掉。燃起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接着,孟明视命令秦军把多余的粮草辎重全部扔进火里,减轻负担,轻装上阵,全力向晋国都城“翼”进发。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晋国都城。
大军正行间见前面出现一座城池,众人抬头一瞧,见城门楼上上书几个大字:“王官邑”。秦军知道到了晋国的王官城。到得城下,秦军并不休息,立即发起攻城。大军像蚂蚁一样,沿城墙攀援而上,瞬间占领了了城池。守城晋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秦军一阵砍瓜切菜般杀得人头翻滚,血流遍地,溃不成军。见秦军如神兵天降般的来临,晋军早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望风而逃,有的干脆举手投降,反抗者通通作了秦军的刀下之鬼。
秦军占领了王官邑,并不停留。又直奔“鄗”而去。这“鄗” 位于位于河北省南部,地处太行山东麓的冲积平原上,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孟明视、白乙丙等三人合计仍采用速战速决战术。大举攻城,在晋国守城将官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城池。拿下鄗地后,整个晋国都城“冀”,门户洞开,就在他们面前。三人并不恋战。稍事休息,直奔晋国都城“冀”而去。
等晋国反应过来以后,秦国大军已到了晋国都城“冀”的门外!到得冀城后,秦军把冀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晋国见秦军来时猛恶,不敢出城迎战,紧闭城门不出。秦军在城外骂了半天,不见晋军答应。
孟明视驾着战车往来驰骋,对秦军大喊:“弟兄们,我们已经拿下了王官和鄗地,大家再一鼓作气,拿下冀城,到晋侯的府里吃酒,休息,如何?”
秦军士气正盛,齐声高叫道:“拿下冀城,活捉晋君!拿下冀城,活捉晋军!”
孟明视一声令下,秦军像潮水一般向冀城扑去。晋军不敢应战,只拿乱箭向下便射。只见晋军的乱箭像下雨一般从城上倾泻而下,秦军纷纷倒地,又纷纷踩着倒下的尸体迎头而上,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的向晋国都城涌去。眼见得尸体越堆越高,血染红了护城河!
孟明视见秦军伤亡太大,看来冀城破时秦军恐怕也所剩无几了。忙下令鸣金收兵。待稍事休息,再行攻城。
接下来,秦军连续几天攻城均无功而返。眼见得手下军队伤亡严重,粮草越来越少,士气渐渐低落,孟明视等三人不觉十分焦急。
正在焦躁之时,突见西方尘烟滚滚,从对边驶来一彪人马。前面是晋军城池,对面来的兵马又有五万多人,秦军被夹在对面,危在旦夕!
要想知道孟明视如何应对,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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