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Ⅳ》 第 19 部分阅读

的僧众。”

叶梵嘿嘿笑:“老子向来言出必践。老和尚放心,说好了接掌走个,老子决不打第二掌的。”说着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浑和尚白眉挑,神色忽变凝重,写道:“既如此,和尚便代这些僧人迎接足下的掌力。”写罢缓缓起身,目光淡淡有神,注视叶梵。

叶梵怔,转过眼粗粗数,笑道:“二十个和尚,二十掌,老和尚,你想好了”浑和尚白眉下压,若有叹息之色,徐徐点了点头。

众僧无不动容。三祖寺中佛法败坏,道德无存,众僧大多欺辱过浑和尚,故而私心猜度:“这和尚心记前仇,必会报复。”万不料浑和尚风骨高峻,以德报怨,众僧面惊喜,面却是大感疑惑,直觉不可思议。

叶梵跷大拇指,赞道:“好和尚,如你所愿。”双肩耸,沉喝声,并不出掌,反而足尖点地,绕着浑和尚奔走起来。

浑和尚掌直竖,掌横胸,低眉垂目,宛然入定,任由叶梵越转越快,却渐渐形影模糊,仿佛化身百人,影影憧憧,连接成道湛蓝光轮,绕着浑和尚流动不绝。见者无不骇异:“九变龙王以身法称雄东岛,而今看来,不漏海眼也不遑多让。”

寻思之际,忽听记闷响,悠长震耳,叶梵身影忽凝,托的声,向后跳出,脸色阴沉,呼吸微微急促。浑和尚却是姿态不变,脸上血色闪而没。

叶梵目视浑和尚片刻,忽而笑道:“十三掌,十三个和尚。”

众僧闻言,恍然大悟,原来瞬息之间,二人已对了十三掌,只是叶梵出手太快,十三掌浑如掌,掌力交接之声亦太密集,听来仿佛只有声。

叶梵随手指点,点出十八个和尚。脱身的僧人侥幸者有之,感佩者有之,欺辱过浑和尚的更是多有惭愧,时乱哄哄的,均不走开,都想观看结果。

叶梵点人时,有意留下几个性字辈老僧,点完了人,大声道:“还剩九掌,老和尚当心了。”吐口气,沉身运掌,蓦然嘿的声,身形纵,双掌推出。

这掌是他平生绝学,包含“六大奇劲”的诸般变化,掌之中,前后劲力十重,每重各不相同,或外放,或内收,或旋转,或直击,重叠相生,极难化解。是以论到威力,那十三掌加起来也不如这掌凌厉。

谷神12

浑和尚竖掌于胸,夺的声,二掌相交,浑和尚身子倏晃,股紫气却从颈下腾起,直透眉梢。

“还剩八掌。”叶梵不进反退,双掌圈转,嗖地拍出。浑和尚举手拦,却退了半步,刹那间面如血染。但不容他喘息,呼的下,叶梵第三掌拍来。浑和尚横臂拦,喀嚓声,小臂齐肘而折。

众僧片哗然,均想浑和尚纵使不敌叶梵,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叶梵也是面露疑色,敛掌直起身来,高叫道:“老和尚,你怎地只守不攻,瞧不起人么”

浑和尚随手将断臂接上,双手合十,只是微笑。

叶梵目透怒色,沉哼道:“好。”双眼陡张,咄的喝,第四掌如雷拍出。浑和尚双拳齐拦,蓦地口角颤,淌出血来。

众僧见他吐血,阵哄然,心中更是迷惑极了,不知道浑和尚为何宁肯受伤,也不还击。叶梵注视浑和尚,冷冷道:“老和尚,你再若只守不攻,性命可是不保。”

浑和尚攒袖抹去口角鲜血,缓缓屈下膝,含笑写道:“若是全力攻守,两败俱伤。我本救人,奈何伤人”

叶梵脸沉,寒声道:“和尚,你不全力相拼,就是瞧我叶梵不起了。”浑和尚笑笑,并不回应,叶梵目透厉芒,喝道:“老和尚,我瞧你撑到几时”蓦地竖掌如刀,徐徐斩来,掌缘四周,竟无丝风声。

赢万城脸色微变,脱口道:“裂海斩。”话未说完,浑和尚双臂向上拦住来掌,蓦地身子震,倒退两步,站定时脸色骤变,口鲜血如箭喷出。

叶梵不禁动容,沉声道:“老和尚,你真不怕死”浑和尚摇了摇头,伸出五个指头,目光扫去,望着剩下的五个僧人,面露悲悯之色。

场上倏地静了下来,众僧个个睁大了眼,瞪着这聋哑老僧,身子因为紧张,微微发起抖来。

忽听声大吼,有如伤虎哀啸。叶梵转眼望去,虞照踉跄后退,面色煞白,左飞卿则从天上飘落,肩头点血迹慢慢扩大。再瞧谷神通,倦容如故,左手拎着北落师门,右手食指如锥,抵在仙碧喉间。北落师门桀骜不驯,四爪乱抓乱舞,大声咆哮,奈何颈皮被制,任它如何反抗,均是无益。

叶梵自诩岛王传人,平生以谷神通为偶像,见他打败西城三大高手,自己却制不服个无名老僧,心里甚是恼火,蓦地长吸口气,双掌微沉,徐徐推出。掌力所至,浑和尚瘦小的身子忽如纸鸢抛起,远远跌出两丈,口鼻流血,挣扎不起。

叶梵收势吐气,转过身来,盯着性觉等人,冷笑道:“很好,还剩四个,都是首脑,个个来”话未说完,忽见众僧目现奇光,盯着自己身后,叶梵心头微沉,转过身来,正巧见得浑和尚颤巍巍爬将起来,满脸是血,步步缓缓走来。

叶梵微觉恍惚,继而怒道:“老和尚,这群臭和尚没个好货,你何苦为了他们,死不伏输”浑和尚仍是笑笑,不置可否。叶梵盯着浑和尚瞧了片刻,脸色渐渐阴沉,点头道:“很好,你要舍身成仁,我成全你便是。”

此时浑和尚伤势沉重,别说四掌,掌便会送命。施妙妙瞧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向谷神通急道,“岛主还请下令,让叶梵罢手。”

谷神通皱眉,摇头道:“妙妙,你不知这位大师的苦心。”施妙妙奇道:“什么苦心”

谷神通道:“你听说过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故事么”施妙妙道:“这都是佛门典故,但与眼下有什么相干”

谷神通叹道:“这两个故事,均是佛教大圣为了点化众生,甘愿将自身付与饿鹰猛虎,任其撕裂吞噬。但而今三祖寺佛法衰微,禅风不振,寺内僧众沉迷于名利贪欲,不知本来,不明大道。是故眼下这位高僧,趁此机会以自身性命为赌注,效仿先圣,点化这群迷途弟子。至于这些僧人能否明白他的苦心,那就难说得很了。”

这番话有如晨钟暮鼓,字句,敲在众僧心头,尚未脱难的性觉性明性智性海四人均是变色,低头默想,回顾前生,脸上神色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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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神13

施妙妙忍不住道:“但岛王再不阻止,这位大师便会死的。”谷神通苦笑道:“这位大师勘破生死,死又算得了什么我让叶梵停手不难。但若如此,三祖寺众执迷如故,这位大师岂非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浑大师转过身来,向着谷神通合十微笑,谷神通亦点头示意,悠悠叹道:“生命可贵,大师还请三思。”浑大师只是淡淡笑,凝立不动。

施妙妙年少情热,不解佛理几微,听了半天,只觉这道理不可理喻,暗暗噘起小嘴,将银鲤扣在指间,寻思:“岛王真不懂事,这位大师菩萨心肠,怎能见死不救,还说什么饲虎饲鹰的怪话,哼,你若不救,我便来救,叶梵再出手,我就用千鳞射他。”想着睁大妙目,瞬不瞬,凝注叶梵。

谷神通的话叶梵字字听得明白,但他心肠冷硬,胜过饿鹰馁虎,平日里折磨犯人,犯人越不屈服,他越是精神抖擞,直要折磨到对方屈服为止。此时浑和尚舍身度人,无比执著,但这分执著,却正挑起了叶梵心中戾气。时间,他望着浑和尚,眸子深处涌出股狂意,蓦地纵声大笑。

施妙妙深知叶梵性情,知他笑声歇,便要立下杀手,霎那,也将“北极天磁功”提到极致。

这时忽就听声佛号,有人道:“且慢。”叶梵转眼望去,只见性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到浑和尚身前,深深揖,转身道:“叶施主,剩下四掌,由贫僧接吧。”

众人见状无不吃惊,叶梵打量他眼,笑道:“你接得下四掌”性觉为性海所败,伤势甚重,闻言苦笑不答,心道:“接得下如何接不下又如何,左右是死,不连累这聋哑圣僧就好。“

心念未绝,性明忽地大步走来,盯着叶梵,大声道:“性觉师兄,你接两掌,我接两掌,区区四掌,也不算多。”

性觉甚是讶异,未及答话,忽听性智冷冷道:“贫僧这掌贫僧自理,要你充什么好汉”说着走上前来,与性觉性明并肩而立。叶梵道:“三人四掌,还剩掌如何分派。”话音方落,便听性海涩然道:“不劳足下关心,剩下掌,分派给性海便是。”说着蹒跚来到近前,正对叶梵。

这四僧品性不堪,忽有此举,三祖寺众僧惊喜不胜,各自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叶梵扫视众人,蓦地哈哈大笑,朗声道:“人掌,想得美呢只掌,叶某便送你们去西天参佛。”说话间并不作势,身周尘土却无风而动,飞旋起落,叶梵身子缩,俨然小了半。

“空沧海式”施妙妙心神大震,心知这式去若沧海成空,在场诸人,只怕唯有谷神通能够正当其锋,但因这招倾尽全力,出招者本身并无真气防护,自己倘若发出“千鳞”,势必伤了叶梵。想到这里,不觉心生犹豫,矛盾起来。

性字四僧均是有伤在身,眼见叶梵声势,心知他掌力出,必无幸理,当即不约而同互挽手臂,结成人墙,将浑和尚挡在身后。这四人往日利字当头,钩心斗角,此时却为了个残废老僧,同心协力,时俱都生出莫大感慨,回顾以往劣行,无不羞惭。

“咄”叶梵身形暴涨,双掌推出,性字辈四僧均然将眼闭,暗叫声:“罢了。”

劲气袭身,来如天坠,这时,忽就听见“空”的声大响,余韵悠长,满天劲气,倏尔消灭。

四僧大吃惊,张眼望去,却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名少年,双拳紧攥,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脱身1

姚晴沈秀来到城中市集,已近黄昏,眼见市终人散,店铺行将打烊,姚晴忽道:“沈师兄,你有银子么”沈秀道:“怎么没有。”说罢得意洋洋,取出沉甸甸的钱袋,在手中掂量,黄金白银跃跃欲起,闪闪发亮。

姚晴嫣然笑,柔声道:“沈师兄,我挑几件衣裳好么”沈秀望她笑靥,不觉神魂出窍,笑道:“师妹,师妹请便。”

姚晴笑,进了成衣铺子,气挑了十身上好衣裙,十条绣花手帕,五对名贵香囊,而后眼睛也不眨,又如阵旋风,冲入珠宝斋,笑眯眯大挑首饰香粉,她出身豪富,见识过人,所挑珠宝,无非上品,钗簪指环,须臾便挑了堆,手里放不下,便丢在沈秀怀里。

沈秀在她身后会钞,眼见银袋渐空,脸色越来越是难看,禁不住咳嗽声,赔笑道:“好师妹,你不累么天也晚了,要不寻家酒楼用饭”

姚晴瞥他眼,笑道:“好啊,买了这条项链,就去用饭。”说罢拿起条项链,链上珍珠圆大莹润,颗颗均匀,下坠块杏子大的天青宝石,皎若明月,光华逼人。

沈秀心知名贵非常,正感心惊,忽见姚晴含笑瞧来,又只得乖乖掏出钱袋,付帐了事。珠宝斋的掌柜伙计不料打烊之时,竟凭空掉下这等冤大头来,个个狂喜不禁,连连打躬作揖,恨不得趴在二人脚前,再不起来。

沈秀心中却是另番光景,望着姚晴如花笑靥,摸着软答答的钱袋,真个恨得牙痒,待姚晴转身,便忙寻了熟人,去家中支取银两救急。

两人逛罢市集,姚晴选了南京城最贵的福临客栈歇足,上房的定金自是沈秀交付,姚晴入房沐浴更衣,让沈秀在门外守候。

沈秀死乞白赖,暗示鸳鸯共浴,谁知说干了嘴舌,也只换来佳人笑,便被轰出大门。沈秀忍不住绕到窗边,欲要偷将进去,不料姚晴事先布下“孽因子”,沈秀翻窗时不留神,竟被“孽缘藤”缠住手脚,脑袋卡在两根藤间,动弹不得,耳听房中哗啦水声,娇娃低吟,想象那其中情形,胸中真如百爪挠心般。

几番挣扎,好容易摆脱那些臭藤,钻进房中,却见姚晴已然梳洗完毕,身绣衣宝带,珠玉琳琅,眉不描而秀,粉不施而白,星眸流转,媚态天然。

沈秀只气得目定口呆,再瞧那身华服美饰,既觉惊艳,又感心痛,自忖生平勾引女子无数,还不曾下过如此本钱,若非忌惮地部神通,他早已武力相向,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在这美人儿身上讨还公道。

姚晴见沈秀翻窗而入,却不吃惊,笑嘻嘻地道:“沈师兄,晚上去哪儿用饭”

沈秀见她如此镇定,反觉惊疑,要知别的女子遇上这等事,多少有些惊惶羞涩,沈秀自来视情场如战场,深信兵法所云:“怒而扰之,卑而骄之”,只需女方惊羞,或是欢喜,那便有机可乘。而姚晴这般从容自若,反叫他无法可施,不觉对这眼前女子生出几分佩服,心中爱意欲火,也更添几分,当下笑道:“四美庄临湖,太湖船菜别具滋味,乾坤轩菜品最丰,厨子的手艺堪称佳妙”

姚晴嫣然笑:“光吃饭有什么好玩,咱们去萃云楼吃酒如何”

沈秀傻眼,吃吃地道:“那个,那个”姚晴接口道:“那个不就是妓院么难道你没去过”说着露出鄙夷之色。

沈秀哑口无言,若说去过吧,未免自污名声,若说没去,又未免矫情,再说那里的鸨儿妓女,沈秀无不熟,到了地头,势必露了老底。

沉吟间,姚晴笑笑出门,径直向萃云楼走去。沈秀见状啧啧称奇,心道:“她都不怕,我怕什么风月场中,色做胆,酒为媒,最好干事了。”想着欢天喜地,随在姚晴身边,纵情说笑。二人男俊女俏,引得无数行人回头驻足。如此行了程,在秦淮河边乘船,两人吟赏晚景,片时来到萃云楼中,要了间雅室,设酒取乐。

楼里的鸨儿姑娘见沈秀带来名绝色女子,均感奇怪,背地里议论纷纷,胡乱猜测。姚晴妙目转,笑道:“奇怪,何巧姑呢,怎么不在”沈秀跷大拇指,赞道:“好师妹,你连何妈妈的小名也知道,难不成你也来这里哈哈,那个过”他将个“嫖”字硬生生咽了回去,辛苦得很。

脱身2

“嫖过是么”姚晴举杯笑:“小妹向来贫寒,哪有那等雅兴难得今晚良辰美景,又有沈师兄这等阔同门陪着,小妹不才,便放手嫖回如何”

沈秀听到“阔同门”三个字,心中老大不是滋味,若是这小娘皮心狠,专叫名妓,自己岂不大大破财,发愁之际,忽见姚晴举杯喝酒,又觉大喜:“妙妙妙,只需你肯喝酒,那便好办,我先灌倒了你,任你有什么能耐,都得任我摆布了。”当下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放出风月场上的手段,心骗姚晴喝醉。

姚晴却是嘴角含笑,任他如何劝说,总是口口,喝得慢条斯理,其间反倒弄些痴言软语,哄得沈秀神魂颠倒,多喝了七八杯,俊脸上片酡红,心中还自以为得计,咧嘴憨笑不已。

谈笑间,何巧姑闻风而来。姚晴招手笑道:“好妈妈,过来坐。”

何巧姑惊疑不定,打量她笑道:“哎哟,这位美人儿是谁家的姑娘,妈妈我眼拙,竟不认得。”当下挨到她身边坐下,对三角眼在姚晴身上骨碌碌乱转,心中暗赞:“这丫头烟视媚行,天生的狐狸精坯子,若能让我调教几天,还不将这河的姑娘都压下去”又想到是别家的姑娘,真是既妒且羡。

姚晴饮了两杯酒,双颊添了抹艳色,越发勾魂荡魄,她伸出纤纤素手,斟满盅酒,双手送到何巧姑嘴边,嘻嘻笑道:“妈妈请喝。”

何巧姑笑眯眯正要去接,不想姚晴手抖,泼了她满脸满身。何巧姑失声尖叫,姚晴笑道:“哎呀,对不住。”伸手帮何巧姑拭去酒渍,却趁乱指尖发力,在何巧姑丰满的胸脯上狠狠掐了把。

何巧姑杀猪般声惨叫,反手掌,便向姚晴刮来,不料姚晴早已有备,左手轻轻拨开来掌,右手抡圆,狠狠个嘴巴抽在何巧姑脸上,口中喝道:“好贱人,敢对客人无礼”

可怜何巧姑柔弱女子,身无长力,被这巴掌抽得翻了个筋斗,当场昏了过去。

沈秀原本望着二人巧语媚笑,真个心痒难煞,涎水长流,手里杯酒淋在裤裆里也不自知。谁知变起顷俄,姚晴忽然行凶,打得何巧姑人事不知。沈秀先是惊,继而又惊又气,心道这何巧姑楼之主,与自己颇有交情,姚晴如此闹,自己今后如何还能来此玩乐。

这时间,众龟奴打手赶到,但见沈秀在桌,尽皆泄气。这城中的秦楼楚馆,没有不认得这沈少爷的,均知他武功了得,又通官府,是故众奴才纵然赶到,却个个缩头缩脑,只在门边张望。

姚晴却若无其事,笑斟杯酒,泼在何巧姑脸上。何巧姑被冷酒激,醒了过来,爬起想逃,却被姚晴拽着肩膀,笑眯眯按回桌边,说道:“好妈妈,颇有得罪,莫要见怪。”

何巧姑生平翻手云雨,将天下男女玩弄于股掌之间,谁知今天竟遇上这等喜怒无常的主儿,恰似老鼠遇了猫,不由煞白了脸,战战兢兢,脸上的五道指痕由红变紫,由紫变青,高高肿起,便似烙上去般。

姚晴笑眯眯将她搂在怀中,边喂她喝酒,边对她又亲又摸,上下其手,便如男子般戏弄。若是当真换了男子,倒也罢了,何巧姑正好撒娇悲泣,发泄心中委屈,但此时被姚晴这般玩弄,却是欲哭不敢,欲笑不能,忍气吞声饮了巡酒,倒似吃了吕太后三千个筵席。

沈秀见姚晴这般反复无常,也是不明所以,呆坐旁,忘了言语。

忽听声轻笑,他转眼望去,只见谷缜笑吟吟挑帘而入,沈秀皱眉,腾的站了起来。

谷缜笑笑,摆手道:“足下少安毋躁。”说着撩袍坐下,眼中带笑,望着姚晴。何巧姑见了他,如得救星,颤声道:“谷爷救,救我”

谷缜冲她点点头,笑道:“姚大美人,你打她巴掌,又嫖她这回,当日被她欺侮的怨气也该出够了吧。”何巧姑惊慌道:“谷爷你怎么也来闹我这位姑娘皇后般的人儿,给我千个胆子也不敢欺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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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3

谷缜笑而不语,姚晴却怕被他道破丑奴儿的身份,便笑道:“好妈妈,你去忙吧。”当下放开何巧姑。何巧姑如蒙大赦,飞也似去了。

姚晴瞧了谷缜眼,冷冷道:“你来做什么”谷缜笑道:“来给你提个醒儿”姚晴只是冷笑。

“不信么”谷缜笑道,“你瞧窗外。”姚晴转眼,透过圆窗,只见远方高楼尖上,左飞卿白衣胜雪,抱膝而坐,举头望月,仪表超然。

姚晴咬着朱唇,目透杀机。谷缜自斟自饮,从容笑道:“风君侯十六岁时,为个牧羊女报仇,追杀群马贼,从天山北麓直追到贝尔加湖,那群马贼沿途换马,日夜狂奔,逃了整整十天十夜,最后三百来人只活了个,听说还是因为累饿交加,惊惧发疯,左飞卿不屑杀他,方才逃得性命。”

此事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姚晴沈秀自然听过,姚晴道:“那又怎样”

“还不明白么”谷缜笑道,“风君侯少年之时,神通未成,便能十天十夜不眠不休追杀马贼,如今自也能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守着姑娘你了。”

姚晴端起杯酒,冷笑道:“你来就为说这些废话”谷缜摇头道:“自然不是,只因我有法子,叫你逃过风君侯的追踪。”

姚晴瞧他眼,眼里满是得色。谷缜露出丝苦笑:“你不用恁地开心,我知道上了你的当。只需你有难,陆渐势必拼死相帮,我是他的朋友,若要帮他,就须帮你。可恨,明知是你的圈套,却只能跳进来了。”

姚晴轻哼声,脸上隐隐透出丝笑容,口中却淡淡地道:“姑娘我本来就比你臭狐狸高明,你上当吃亏,也是应该。”

谷缜瞅着她,微微冷笑。沈秀见他二人只顾交谈,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气恼,忍不住喝道:“兀那小子,这是爷爷花钱取乐的地方,你坐在这里,不嫌碍眼么”

谷缜瞧他眼,笑道:“足下今晚取乐,共花了三千二百十六两七钱五分银子,对不对”

沈秀心中咯噔下,奇道:“你怎么知道”

谷缜笑道:“我不仅知道你今晚花的银子,还知道你在南京有四所宅子,无锡杭州各有两所大宅,苏州有座园林。这九座宅子里养了九个女人,三个是倭寇送的,三个是拐来的,还有三个是从妓院里赎出来的”

“你放屁。”沈秀面若溅朱,腾地站起,目中透出森森杀气。

“慢来慢来,还没完呢。”谷缜摆手笑道,“你在南京还有座大仓,屯了三万五千石谷米,想要等到荒年,囤积居奇。在苏州有六户织坊,纺出的生丝卖给苏州织造,织出的绸缎,走私给西北蛮族;另有家妓院两家赌坊,还有二万两银子,常年利滚利放贷周转”

沈秀初时怒容满面,但随谷缜娓娓道来,脸上由怒转惊,又由震惊转为阴鸷,目光雪亮慑人,忽见姚晴目光移来,不由得厉声道:“师妹,你别信他胡说八道”

姚晴朱唇边泛起抹笑意:“是么,却叫人失望得很,你若真有这么大分家当,倒是叫人羡慕。”沈秀望着她,时惊疑不定,忽地皱了皱眉,徐徐坐了下来。

姚晴又问道:“臭狐狸,你说了大堆,却值几多银子”

谷缜扳着指头道,“只算本金,不算利息,这沈大公子的家当暂且值二十万两银子。”

姚晴听出他话中有话,忍不住笑道:“什么叫暂且”谷缜道:“所谓暂且,就是今天值二十万两,再过几个月,或许个钱也不值。”

沈秀听得惊疑不定,谷缜对他的明暗财物了如指掌,估算价值,也误差微小,但听他说到“个钱也不值”,忽觉心惊肉跳,但何以如此,却想不明白,只不过再没了饮酒作乐的兴致,望着谷缜,不住寻思道:“这人究竟是谁”

要知他发迹扬名,只是这两年的事,在此之前,谷缜已被关入狱岛,是故沈秀不知他的名头,此时自也猜不透他的底细。

脱身4

谷缜从容起身,踱到窗边,逍遥望去,远处河面上,冉冉升起盏莲花灯,宝光流辉,亮若星月。谷缜转身笑道:“大美人,该启程了。”

姚晴笑起身,沈秀忙道:“师妹你去哪儿”姚晴笑道:“多劳师兄破费,小妹暂且告辞。”

沈秀大怒,狠狠瞪着谷缜。谷姚二人却不理会,并肩出房。沈秀羞怒难忍,蓦地掷下酒钱,哈哈笑道:“好师妹,不是说了么我因为你得罪家父,无家可归,你就忍心丢下我不理”

姚晴秀眉微颦,沈秀却不管她情愿与否,快步抢上,将她与谷缜隔开。姚晴不由叹道:“沈师兄,你可真缠人。”

沈秀笑道:“若要怪,便怪师妹生了双勾魂夺魄的眸子,那日只眼,便将我这三魂七魄勾去了,唉,如今师兄我便似具行尸走肉,唯有跟着你到天涯海角,寸步不离了。”

姚晴听了,淡淡笑,谷缜却道:“如此说,我倒有个还魂法儿,也不知灵不灵验”

沈秀调情正欢,忽地被他打断,顿时怒目相向。姚晴却笑道:“什么法儿快些教我。”

谷缜道:“先用黑狗血盆,给这位沈兄洗头净手,再将他丢在粪坑里浸上三天,别说三魂七魄,就是七魂八魄,也给招回来了。”沈秀未及发怒,姚晴已皱眉道:“好你个臭狐狸,你不但咒他中邪,还骂我施邪法哩。”

谷缜笑道:“岂敢岂敢,我这纯属片好心。”姚晴冷笑道:“你若是好心,这天下便没有坏心了。”

谷缜哈哈笑,拱手道:“得姚大美人樱口赞,我也快成行那个尸,走那个肉了。”忽见沈秀瞪视过来,便笑道:“沈兄放心,行尸走肉这四个字是兄台专用,普天下只此家,别无分号,小弟纵然心向往之,也不敢乱拾兄台的牙慧,污了沈兄的美名。”

他这番话娓娓道来,却无字不险恶阴毒,沈秀气得脸都白了,心中虽然恨死了谷缜,却碍于姚晴,不好大打出手。

正觉气闷,忽见门外行来拨商贾,居中人大腹便便,笑脸团团,听着身周众人谀词如潮。沈秀双目亮,急忙赶上两步,拱手笑道:“洪老爷,幸会幸会。”

那“洪老爷”眯起细长双目,睨他眼,却不回礼,只笑道:“沈小哥吗好久不见啦,今晚瞧上哪个姐儿洪某人请客如何。”

沈秀笑道:“洪老爷好意,敢不领受只是沈某有事在身,先走步”转头向姚晴笑道,“我给你介绍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这位洪老爷别号投银断江,他家的银子若是丢在长江里,能把江水都阻断啰”

姚晴淡淡笑,却不言语。那洪老爷望着她,肥脸上露出色迷迷的神情,流着涎水道:“这,这位是新来的姑娘么沈小哥好福气”

沈秀得意非凡,正想客气两句,忽听谷缜笑道:“小洪,你好闲的心呢”

那洪老爷闻声,肥躯震,转过头来,蓦地瞧见谷缜,只呆,脸上肥肉抽搐几下,猛地挣开两边侍儿,活似个大元宝,骨碌碌滚到谷缜脚下,连声叫道:“谷爷好,谷爷好,小的瞎了眼,竟没瞧见您老,该死该死。”

时间,众人无不傻眼。这洪老爷适才威风八面,谁知见谷缜,竟矮了半截,沈秀更是吃惊,他深知这洪老爷富甲方,自己拍马不及,如今竟对这个毛头小子如此敬畏,端的不可思议。

谷缜伸出手,摸着洪老爷的胖大脑袋,笑嘻嘻地道:“小洪,听说你名号也改了,叫做投银断江,好威风呢”洪老爷忙道:“那都是道上的朋友胡乱叫的,小的哪有这么威风。”

“是么”谷缜笑道,“你虽然断不了长江,但阻断这小小的秦淮河却是绰绰有余的。”

洪老爷浑身大汗淋漓而下,浸得衣裳精湿,颤声道:“小的,小的来这里只是,只是陪几个朋友。下次,下次再不敢了。”

话音未落,忽听楼上有女子吃吃发笑,谷缜抬眼望去,但见菡玉婉娘秋痕倚着朱栏,正向这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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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5

谷缜不觉莞尔,叹道:“小洪起来吧,别让人笑话。”洪老爷起了身,抹了抹额上汗水,道,“谷爷要不要去敝舍坐坐,喝两杯清茶,瞧瞧帐目。”

谷缜摇头道:“我有事在身,过几日再来。我来之前,你好好反省下。”洪老爷赔笑道:“再不敢啦,下次谷爷再在这里瞧见小的,只管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大卸八块,丢了喂鱼。”说罢唱了个诺,也不顾大肚辛苦,弯腰立在边,眼皮也不敢抬。

谷缜转身,忽见那三名女子均在楼头向他微笑,倏尔阵琴声飘来,婉转悠扬,若醉若嘻,却是折幺篇。厅内众人无不吃惊,均知“萃云楼”中,素琴名如其人,琴艺独步秦淮,却又清高自许,从不轻调弦柱,是故琴音虽好,王公贵胄也难得听,今日忽有所奏,无怪众人惊诧了。

谷缜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笑,忽地拍手唱道:“想那等尘俗辈,恰便似粪土墙。王弘探客在篱边望,李白扪月在江心丧,刘伶荷锸在坟头葬。我则待朗吟飞过洞庭湖,须不曾摇鞭误入平康巷。”

他唱罢这曲,哈哈大笑,拱手道:“素琴姑娘以琴相谏,谷某心领了。”话音方落,只听琴声骤歇,幽幽传来声叹息。

沈秀瞧在眼里,心中妒火熊熊,萃云楼四大名妓,他抛掷了无数金银,也不过见得两三面,尚未能亲芳泽,此时瞧这情形,谷缜分明已做了四女的入幕之宾,若非众目睽睽,沈秀早已使出“星罗散手”,三拳两脚,打他个稀烂。

谷缜笑罢,逍遥出门,沿途无论男女,均是低头袖手,神色恭谨,沈秀被这阵压得风头全无,胸中恨苦,满心只想着如何羞辱谷缜,出口恶气。

出门之时,夜阑月明,满河流星,远远盏莲花灯高悬夜空,尤为夺目。谷缜笑吟吟正要开口,蓦地脸色惨变,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来。

沈姚二人心中大奇,循他目光瞧去,只见沿堤的长街上走来名挽着竹篮的银衫少女,秀美绝俗,难描难画。

沈秀见这少女,便觉胸口滚烫,心尖儿也发起痒来,若非姚晴在侧,定要立马上前勾搭。却见那少女走到三丈外,悄然驻足,两眼直勾勾盯着这方,那神色既似伤心,又似绝望。

沈秀转头瞧,见那目光正落在谷缜身上,心头沉,欲念顿灭,妒意陡生,忽见谷缜吐了口气,笑嘻嘻地道:“妙妙,真巧,你也来出恭么”

施妙妙闻言愣,继而脸涨通红,啐道:“胡说八道,出什么呀,什么恭呀”谷缜惊异道:“你既不出恭,来做什么”

施妙妙恨怒欲狂,喝道:“我正要问你,你来做什么”

“说来话长。”谷缜叹道,“适才我走在街上,忽然内急。你想,我这等斯文人,总不能当街胡来吧,故而瞧见这房子,便头撞将进去,出恭半晌,这阵子才出来呢。”

施妙妙听他口口声声内急出恭,说得羞人答答的,叫人难以开口细问,红脸半晌,又问道:“这里大街小巷的,都不干净,你不在别的街上走,干么来这里走呢”

谷缜心中叫苦,想这丫头平日娇憨老实,怎地遇上这等事,却是智比诸葛,计压张良,但他素有急智,接口便道:“怎么不干净了我心走路,却不知东西”说罢左顾右盼,忽地咦了声,失声道,“这里莫不是烟花之地该死该死,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做唱俱佳,倒叫施妙妙真假难辨,怒色转薄。沈秀忽地声轻笑,插嘴道:“姑娘千万莫上谷老弟的当,他是这里的熟客,别说这萃云楼,就是这条秦淮河,上至鸨儿,下至龟奴,没有不认得他的”

谷缜又惊又怒,眼瞧着施妙妙脸色发白,秀目若有火光迸出,顿时心叫不好。焦虑间,忽见施妙妙恨恨瞪着沈秀,喝道:“瞧你厮油头粉面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谷缜以前好好的,都是你们这些狐朋狗党教坏了。”沈秀被这骂,莫名其妙。谷缜却暗叫:“乖妙妙,骂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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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6

施妙妙目光转,又见姚晴艳妆盛服,便将她当成了风尘女子,冷哼道:“还有你这贱货,不知廉耻,就知道勾引男人。”

姚晴脸沉,扬声道:“你骂谁”施妙妙不料这“贱人”胆敢顶撞,更觉气恼,喝道:“骂你又怎的,我还要杀你呢。”说着指间多了枚小银鲤。

谷缜急叫道:“当心”话音未落,施妙妙玉手倏扬,空中星星点点,下了阵银雨也似。

“千鳞”出,铺天盖地,对面三人躲避不及,纷纷失色。

忽然间,道人影从旁掠至,双手轮,满天银光倏尔消失。

谷缜虚惊场,定眼望去,自背影认出来人正是陆渐,却见他双手分,指间精芒闪动,蓦地十指撒开,银鳞叮叮当当落了地。

除了谷缜,在场之人无不吃惊,施妙妙更没料到,竟有人以空手接下“千鳞”,心沉,又扣住三枚银鲤,咬着嘴唇,气呼呼盯着陆渐。

陆渐心让谷缜追求姚晴,是故谷缜让他来此,他也不肯同行,只是暗中尾随,直待施妙妙出手,才被迫现身。但他的“补天劫手”尚未大成,接下枚银鲤已自勉强,遑论对付三枚银鲤;谷缜却知施妙妙脾气固执,此番因为恼恨自己,迁怒众人,仓促间平复她心中杀机,难之又难,正自发愁,忽听头顶有人笑道:“施姑娘,别来无恙么”

施妙妙抬眼望去,只见左飞卿不知何时,已立在房顶,冲着自己微笑。

施妙妙心沉,扬声道:“风君侯,待我杀了这些无耻之徒,再来会你。”

左飞卿摇头道:“你要杀人,我管不着,但你抢了左某的猎物,左某却不答应。”施妙妙皱眉道:“什么猎物”左飞卿道:“这四人中,有人是我七日之后必要活捉的,七日之内,谁若动她,便是与我为敌。”

谷缜听,喜出望外,遥见那盏莲花灯缥缈近岸,当即不待施妙妙答话,扯陆渐,低声道:“快走。”

陆渐不明所以,被他扯着飞奔,姚晴沈秀也快步跟随。施妙妙又惊又怒,扬手,三枚银鲤散做满天寒星,射向四人。左飞卿拂袖,纸蝶后发先至,将银鳞挡住。霎时间,这两大高手竟然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斗起神通。只惊得满街行人屁滚尿流,纷纷钻入妓楼画舫,龟缩不出。

谷缜抢到挂灯的画舫前,当先跳入,陆渐姚晴紧随其后,沈秀正要踏上跳板,不防谷缜脚踩在彼端,跳板呼地弹起,沈秀只觉劲风扑面,急往后仰,饶是如此,仍被木板刮中下巴,热辣辣作痛,不禁怒道:“好小子,敢算计爷爷”

谷缜松脚放下跳板,哈哈笑道:“玩笑玩笑,沈兄请进。”沈秀见他派大方,反觉狐疑,不敢再走跳板,自恃轻功,飘身纵上船头。谷缜拍手赞道:“好轻功。”沈秀虽然恨得牙痒,却也不愿失了风度,冷冷笑,淡然道:“谬赞了。”

说罢钻入舱内,见陆渐姚晴并肩而坐,不觉心生醋意,抢上坐在姚晴身边,目光如刀,瞪视陆渐。

忽听声笑,谷缜端着酒菜,挑帘而入,摆好杯盏,先给沈秀斟了杯酒,笑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敬沈兄杯。”说罢自斟自饮,干了杯。

沈秀望着杯中清酒,只恐有诈,踌躇不决。谷缜笑道:“敢情沈兄不会饮酒”抢过酒杯口喝了,继而又斟三杯,与陆渐姚晴对饮,再不给沈秀斟酒。沈秀被他轻易排挤到边,恼怒万分,但早先敬酒未饮,此时也不便再喝,望着三人说笑,心中真如刀割般。

却听姚晴道:“臭狐狸,你这就算摆脱了风君侯么”谷缜笑道:“还早得很呢,你且瞧我大变戏法儿。”姚晴冷笑道:“要是跳到这河臭水里洗澡,本姑娘敬谢不敏。”

谷缜笑道:“若让大美人跳水逃命,岂非焚琴煮鹤,大煞风景,这等臭事,本人决然不做。”姚晴瞪他半晌,却瞧不出端倪,只得轻哼声,不再言语。

左飞卿与施妙妙交手两合,胜负未分,他无心恋战,见那画舫远去,便弃了施妙妙,施展“白发三千羽”,飘临河上,凌虚眺望。施妙妙并无这等神通,见他想走便走,除了跌足嗔怒,别无他法。

脱身7

左飞卿凝视画舫,些微动静也不放过,只见那画舫驶了二里有余,忽有八艘画舫迎面驶来,均挂着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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