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乐脸色阴沉的说:“以后不要喝这个了,看來你吃的东西我也要全面的检查一下,这府中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來。”
叶未央小心翼翼的问:“他们在我的汤里做了什么?是下毒吗?”
南宫乐欲言又止,急的叶未央一个劲的催她:“你说呀,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汤里被下了丹砂。”南宫乐低声的说道。
“丹砂?吃多了会死吗!”叶未央紧张的问着她,自己急的就想抠嗓子去吐。
“少量不会死,会沒法生孩子。”南宫乐慎重的告诉着她这个事实。
叶未央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四肢麻木!怪不得自己一直不能怀孕,丹砂……丹砂,好耳熟的东西,她灵光一闪,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贱人,敢拿这种东西害我!”
丹砂,那不就是水银吗?那可是巨毒之物,虽然吃一点点不会出事,但是长年累月下來,她不仅生不了孩子,最后还会中毒而死。
“这件事不要告诉太子,南宫,拜托你这几天常來太子府,把府中饭菜检查一遍,我会让锦绣配合你,不过你要小心为上,不要暴露了目的,打草惊蛇。”叶未央嘱咐着。
南宫乐慎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不过我之前并未从你脉象之中查出有中毒迹象,说明你吃的时间不长,沒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一直怀不上孩子恐怕就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不过还好发现的早,一切尚有可解之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锦绣从雨晴那里端來的汤里竟然也有丹砂,看來这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叶未央,而是任何一个可能为穆卓然生下孩子的妃妾。
南宫说她说猜不假,不过汤里除了丹砂之外,还有其他避孕药物,一看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不过厨房里那么多人手在,一一查起恐怕不易。
锦绣在厨房外边蹲了四五天,也沒发现可疑的人來过的迹象,正失望的时候,却看到秋娘一个人悄悄的溜进了备膳间,那时候备膳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锦绣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从房顶上揭开瓦片,看到她拿出个小纸包來,在汤锅里下了些粉末,四顾无人,又赶紧的跑了,锦绣立刻窜回去,把事情跟叶未央说了。
叶未央沉思了好一会,嘴角一扬:“那还不好办,我大概猜得到是谁了,雨晴比我还喜欢喝汤,她沒道理自己害自己,而且好多次都是她亲自來陪我吃饭,花元香,恐怕她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沒那个贼胆,唯一一个怕别人生下太子的孩子的……”
芙蓉惊呼一声:“是燕云惜!”她赶紧捂住嘴,吓的脸色苍白。
叶未央扬了扬眉,一脸正色的对芙蓉说:“胡说,谁教给你的规矩胡乱说话的?太子妃娘娘是那样的人吗?我都替她想抽你,赶紧的,端了饭菜跟我走,我替你伺候太子妃娘娘用膳去。”
芙蓉白着脸还沒缓过劲來,锦绣就憋着笑捏了她胳膊一下:“走呗,还站着干什么?”
她真服了叶未央了,什么去赔罪,在雨花阁里骂翻了天,燕云惜也听不见啊,分明就是借着这由头去兴师问罪,还弄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午饭刚送來,叶未央开口喊住了送饭的小丫鬟:“别忙着走了,端上菜跟我去一趟书香阁吧。”
小丫鬟不明就理,只好又让人端了菜,叶未央带着厨房的人,带着芙蓉就去了。锦绣沒去,锦绣自然有自己的事干,那就是:逮住秋娘再说。
芍药张着嘴,吃惊的看着叶未央摇曳生姿笑容满面的带着人來了,赶紧跑回去禀告,燕云惜眉头一蹙,还沒來得及说什么,叶未央就闯了进來。
她先是满眼惊喜的看着孩子,说了句哎哟这么大了,长得真水嫩,就是不怎么随太子。
燕云惜心里一沉,只听她又说,到是挺随妹妹你的,可惜不是个女孩家,继承不了你美貌。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燕云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风起云涌,后悔自己沒早点把孩子抱进去躲着她点,看着叶未央逗孩子,她总觉得很不舒坦。
“你还沒吃饭吧,正好厨房里先给我那送的饭,我就给你送來了。”叶未央指挥着人把菜放在桌子上,自己笑着坐在一旁看着她。
“本宫不需要,你自己的饭自己吃就行了。”燕云惜脸色僵硬,十分不和善。
“恩?别客气嘛,我把汤一并送來了,芙蓉,喂给小王子喝。”叶未央笑呵呵的说着。
芙蓉先是一楞,随即沉默的端了汤走向抱着孩子的奶娘,燕云惜冲过去,一把将芙蓉的碗打落在地上,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和碗摔碎的声音徘徊在书香阁里,叶未央满眼冷笑的看着浑身激动到颤抖的燕云惜和捂着脸低声抽泣的芙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漫长。
第9o章:恶毒的心思
清脆的巴掌声和碗摔碎的声音徘徊在书香阁里,叶未央满眼冷笑的看着浑身激动到颤抖的燕云惜和捂着脸低声抽泣的芙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漫长。
“怎么了姐姐,你是怕我毒死他吗?”叶未央悠悠的问着燕云惜。
燕云惜定了定神,冷声道:“我不许你碰我的孩子,你给我滚出去,以后沒有我的准许,不许踏入书香阁半步。”
“哦?妹妹这么说话就太伤人了,我好心端着饭菜來,怎么惹你生这么大的气?饭菜都是厨房里直接过來的,你瞧这藕,连动都沒动过,码在盘子里好好的,我一番好心,你不领情就罢了,还打我的奴婢,跟我翻脸,这是什么意思?”叶未央故做无知。
燕云惜手一指门:“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想见到你,不需要你献殷勤。”
“恐怕是你心里有鬼吧!”叶未央沒等她话说完就堵了回去,她拿过筷子夹起菜说:“这样一盘子带着毒的菜,你当然不敢让我喂给……无意吃了。”
听她吐字清晰的念着孩子的名字,燕云惜的脑子一阵的眩晕,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只得拼命的冷静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又发什么疯!”
“你不知道?”叶未央微微一笑:“沒关系,你一会就知道了,不仅你会知道,整个太子府都会知道,尤其是太子殿下,想必,他一定会伤心坏了吧。”叶未央不再笑,冷冷的眸子里全是厌恶和愤怒,菜里的丹砂害的她几乎不孕,可是下毒之人,还敢在她眼前这样猖狂!
锦绣押着秋娘很及时的出现在了房门外,她大声的喊着:“公主,人我带过來了。”
“带进來吧。”叶未央看了一眼吓的瑟瑟发抖的秋娘和一脸阴沉的燕云惜,忽然笑道:“下回到是选个靠谱点的人,这样沒有脑子的货色,你都敢用。”
秋娘面色如土,跪在地上爬向燕云惜,高呼着太子妃娘娘救命,她满脸惊恐,手足无措,此时此刻,在她心里,只有燕云惜能救得了她了!
燕云惜死死的瞪着叶未央,一脚将秋娘踢去一边:“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把饭菜吃了。”叶未央手指着那些饭菜,燕云惜的脸立刻白成一片。
此时,得到话的雨晴和花元香刚好赶到,听到这些话之后大惊失色,花元香情绪激动的冲进去:“燕云惜你这个毒妇,贱人,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下毒來害我!”
她拳打脚踢的恨不得把燕云惜撕成碎片,可是拳头还沒够着,就被护住的芍药拦腰抱住花元香,默默的承受着她的愤怒,不让她接近燕云惜分毫。
雨晴默默的站在那看着凌乱的一切,沒有眼泪,沒有激动,而是问向旁边跟她们一切过來的南宫乐:“南宫姑娘,我们身上的毒,现在能解吗?”
南宫乐说:“能解,但是时间要长些,这毒积累着,是需要慢慢排出來的。如果长期吃下去,恐怕……民女也回天乏术了。”
雨晴哀伤的看着燕云惜,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太子妃娘娘,您好狠的心。”
燕云惜的脸色一下子软了下來,满脸哀求的看着叶未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姐姐,我不该抢你太子妃之位,不该跟你争宠,不该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姐姐看在无意还小的份上,放过我吧,无意不能沒有娘亲啊!”她说着说着哭了起來。
“你不能放过她,她险些害死我们所有的人!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和皇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花元香气急败坏的发着火。
燕云惜哭的梨花带雨的,哽咽着说:“你们非说下毒的是我,那我就认了便是了。”边说着,她边拿眼睛看着叶未央。
叶未央一扬眉:“太子妃娘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这辈子作的孽,都是下辈子要还的债,你好自为之吧。”
“锦绣,芙蓉。我们走。”叶未央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反正她目的达到了,她也沒想追究到底,也就这样吧,只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在很久之后,才渐渐明白的。
沒有人明白叶未央为何如此宽容大度的放了燕云惜一马,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多的让叶未央措手不及,那几天,穆卓然总是很忙很忙,有时候忙起來好些天不见人,甚至就连6清离都不见了人影。
后來6清离回來了,是被内侍严防死守着抬回的大炎城,将军府成了禁忌之地,南宫乐出入将军府好些天,荫翳的气氛才有了些缓解。
据说是有人要刺杀穆卓然,在城郊回府的路上就把他们给劫了,6清离为了保护穆卓然拼尽全力护他周全,自己被乱剑砍成重伤。险些丢了小命。
一桌简单的饭菜,一碗特意熬炖的鸡汤,叶未央很贤惠的端到了矮桌上,他睡在她的软塌之上,沉静的睡梦似乎并不塌实,淡淡的黑眼圈青痕在他的眼底浮现着,消瘦下去的身体在宽大的袍子里显得那么的薄弱,他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也许很久沒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的觉了,也许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获得这样片刻的安心,能放心的休息下,锦绣轻手轻脚的比画着:“要不要叫太子起來吃饭?”
叶未央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薄毯和窗户,芙蓉手脚麻溜的将门窗关了,给叶未央递了毯子,她很有眼力见的拽了拽锦绣,有时候锦绣看眼色的劲儿就是不如芙蓉,纯粹就是一个大灯泡,叶未央忍不住无奈的笑着想着。
叶未央不见了,穆卓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门是锁死的,窗户也是锁死的,他拼命的找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房间似乎有了很久的年头,蜘蛛网一圈圈的悬挂着,透露着尘埃的气息,他直觉的觉得叶未央出事了,却沒有办法冲出去找回她,无力感撕心裂肺的弥漫着,他疯狂的拍打着门窗,喊着叶未央的名字,直到脚下一空,整个人蓦地坠向了黑暗之中去……
“未央……未央。”他睡梦之中,竟然还在喊着她的名字,直到猛地一晃,穆卓然才从一个无比漫长的梦中转醒过來,叶未央正坐在他身边,给他摇着手里的扇子,他猛地抓住了叶未央的手,满脸冷汗的急促的呼吸着,叶未央微笑着,无比真实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你做噩梦了吗?刚才看你抖了半天,怎么叫都叫不醒。
第91章:情到深处
“未央……未央。”他睡梦之中,竟然还在喊着她的名字,直到猛地一晃,穆卓然才从一个无比漫长的梦中转醒过來,叶未央正坐在他身边,给他摇着手里的扇子,他猛地抓住了叶未央的手,满脸冷汗的急促的呼吸着,叶未央微笑着,无比真实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你做噩梦了吗?刚才看你抖了半天,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长松一口气,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梦见我把你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回來。”
她嫣然一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快起來吃点饭,你中午回來到现在,都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我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你醒了就说我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梦。”
穆卓然眉头紧蹙,喃喃的说:“你千万不能丢了,如果你丢了,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啊,死啊活啊的。”叶未央安慰着他。
吃完了饭之后,叶未央定定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我今天不走,留下來陪你。”
她的眸子蓦地亮了起來,透过窗外长廊上游走的月光,她的脸明媚的如同池塘里摇曳的清荷,图留下幽然的清香。
她想给他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她这样的心愿,这样的夜色之中,她在他怀,他分外珍惜,罗帐内的一席旖旎被遮当不见,只有她辗转起浮,轻吟低唱,随着他的动作变换着,一次次冲击,一次次的愉悦,她忍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他附下身,缠绵的吻着她的唇,紧紧的将她贴在怀中,恨不得此时此刻,将她镶进自己的魂魄……
半夜,叶未央迷糊着醒了过來,看到穆卓然一脸焦急的穿着衣服,她爬起來揉着眼,只见皓月当空,夜色深沉,也不是因为天亮的原因啊。
“你去哪儿?现在天还沒有亮呢。”她揉着眼睛困意朦胧的问着他。
穆卓然边穿着衣服边安抚她道:“你睡吧,乖,我有急事要出府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叶未央一骨碌爬了起來,跪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给他系衣带:“你总是这么忙,现在连半夜都要忙,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天亮再解决啊。”
穆卓然紧紧的捏了捏她的手,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我回來,知道么?”
“哦。”叶未央迷茫的点了点头,看着他清冷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叶未央睡不着了,披着衣服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喝着早已冷了的茶,窗外的月色很好,跟银白的纱一样铺了一屋子的光泽,想着他刚才忽然离去之前,园子里吵杂的声音,她的心里有了些隐隐的不安,只怪自己睡的太死了,沒有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
半掩着的房门再次打开,锦绣和芙蓉打着哈欠提着灯走了进來,锦绣手里拿着火褶子,芙蓉手里端着小炉子,俩人不言不语的分了工,沒一会功夫,新茶煮好了,灯也全点着了,俩人揣着手站在叶未央的软塌跟前,面无表情。
“睡去吧,不用伺候着我,我一会就睡了。”叶未央发话了。
谁信呢?每次她失眠都是一失多半夜,锦绣和芙蓉当值的时候都会特意來给她点灯,倒茶,她每次都说不用陪,每次都自己可怜巴巴的坐半宿。
“刚才园子里來了些人,大家都被吵醒了,娘娘,奴婢在这里伺候到您睡觉。”芙蓉说。
“唉,不要紧,反正我也睡不着,你们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叶未央很不安。
锦绣打着哈欠说:“能有什么事啊,公主你就放心睡吧,苦坐着也是一夜,躺着也是一夜,就算有什么事,你睡足了总有精神对付啊!”
叶未央扑哧一笑,这话到是在理,她现在干坐着也坐不出什么答案來,于是当即听了锦绣的话,起身回床睡觉去了。
朦胧之中,叶未央睡的并不塌实,翻來覆去的翻腾着身子,夜,一下子变的很漫长,风呼呼的吹过窗户,灯明明灭灭的闪着,她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來……
她起身披了衣服往厅中走去,只见窗边的摇椅不停的摇晃着,上边有个熟悉的人影,捧着她的茶边看月色边品着。
“你回來了?”她心里一阵狂喜,雀跃的跑了过去,那人一转脸,她却楞在了那里:“怎么是你?”在她面前的人,并不是穆卓然,而是当朝的皇上穆连城。
“你的茶煮的真好喝,多少年來,我一直都想像今晚这样,一扇窗,一壶茶,一缕清风,一地月色,美好的让人心碎。”穆连城笑着说道。
“你是皇上,怎么会奢望这样的一扇,一壶,一缕,一地,你要什么得不到?这些又算什么。”叶未央疑惑的问着他。
“这些对我來说,就是奢望,做皇上,在无边的权利之上,还有无边的寂寞,我沒有自由,沒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资格,甚至连感情都是那样,连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其他的,我还能拥有什么?”穆连城拍了拍摇椅旁的竹凳:“那么现在,你可愿意,现在陪我这个孤独的人说会话啊?”
叶未央默默的走到那,坐在他身边,月色之下的穆连城,与穆卓然又有了几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笑起來的模样,总是那样的遥远和深不可及。
“很多年以前,我喜欢过一个女子,就跟我的儿子喜欢你一样,喜怒哀乐,都围绕着那么一个人而存在着,每天只要看到她就会觉得很满足。”穆连城微微的笑着。
“那她最后去了哪里?她是不是皇后娘娘?”叶未央期待的问着他。
可是穆连城还是摇了摇头,语气落寞的说:“她受不了我身边的一切,所以选择了逃避,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來生不入帝王家,不愿再见到我,生生世世,愿意永远忘了这一切,在我身边,太孤独,太苦,太熬人。”
叶未央心里一颤,只听穆连城笑道:“所以我成全了她,放了她自由,让她在死之后,与皇宫再也沒有半分的关系,这些年來,我让自己忘记她,只有我忘记了,她才能是真正的自由,可是情这个字,我参了十几年,终究沒看透。”
“这天底下的人,生來就是戒备别人的,只有女人轻信了男人的话,才卸下防备全心全意去爱他,可是她们并不知道,男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些身不由己,最终伤害的只有女人,爱过了,信过了,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叶未央喃喃的说着。
第92章:有没有来过?
“这天底下的人,生來就是戒备别人的,只有女人轻信了男人的话,才卸下防备全心全意去爱他,可是她们并不知道,男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些身不由己,最终伤害的只有女人,爱过了,信过了,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叶未央喃喃的说着
“孩子,我对不起她,这些年,从來沒有释怀过,什么身不由己的借口,都是自欺欺人罢了。”穆连城的笑容渐渐的忧伤了起來,窗外的月光与灯火明明灭灭,仿佛是他碎落了的心事。
“穆卓然不该尝试这世间最苦的苦,他的父亲和母亲,已经为这种苦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后來才发现,他跟当初的我一样,都逃不过这样的一个人,我爱上了他的母亲,而他爱上了你,从我第一次见你起,险些以为是梅儿还魂回來了,我甚至可以知道,穆卓然动心的必然,可我后來发现,你不是梅儿,甚至连一点点的相像都沒有,你比她刚烈,比她固执,比她坚强,你舍得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舍得让自己疼,舍得拿着他爱你,去赌他不会离开你。”穆连城叹气道:“你如此狠心,到是比她强多了。”
叶未央无奈的苦笑着:“我从來沒有拿自己赌过什么,只是我从來不强求,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舍得,贪念每个人都有,我何尝又不是?只是那样,伤了自己,难为了他,最后,如果我跟梅夫人一样红颜早逝,那他是不是,也要步你后尘?皇上,恨,可以让一个人坚强,而爱,只会让一个人绝望,我把恨留给他,那他,就不会为了沒有我而哀伤。”
“你这家伙,总是有些歪理让我无言以对。”穆连城哈哈的笑着。
谈着说着,叶未央几乎忘记了问他是怎么來的了,为什么沒有人阻拦他,为什么穆卓然风风火火的离去,而他会出现在这里?
穆连城说要好好的,最傻的事情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无论是外界原因还是自身原因,他絮叨了很多很多的话,这个样子跟叶未央记忆里那个邪魅腹黑的皇上相差好远,他一直在笑,直到东方亮出鱼肚白,才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我该走了。”
叶未央垂着手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穆连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再见了,小家伙,能认识你,我感到很开心。”
他的手很凉,透过肌肤,几乎冻伤了她的思维,看着他转身离去,叶未央急忙的追了过去,沒走几步,忽然觉得脑子一晕,整个世界就天旋地转起來。
叶未央猛地一沉,蓦地醒了过來,她发现,此时自己躺在床上,天已经完全大亮,房间里还是昨夜穆卓然走之后的样子,她起身奔向厅中,发现摇椅那处根本就沒有人动过的痕迹,那杯茶也沒有被人喝过的样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你快起來!出事了!”锦绣着急上火的冲了进來,看着她楞楞的站在那,长叹一口气说:“您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着,出事了。”
“锦绣,出什么事了?是太子怎么了吗?”她紧张万分的问着。
“不是,公主……”锦绣沉着脸低声说:“宫里传來信说,是皇上……驾崩了。”
“什么!”叶未央周身一冷,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慌乱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明明刚离开这里不久,怎么会忽然说沒就沒了?
“不对啊锦绣,皇上昨天夜里还來过,这个时候他该还沒到宫里呢,怎么会沒了呢?”叶未央茫然的抓着锦绣的手,脑子乱成一团。
“什么來过!公主你不是睡傻了就是见鬼了,皇上昨天半夜喝多了酒,忽然发病,大炎城所有的御医都去了,就连太子都带着南宫姑娘去了,皇上一直时好时坏的折腾了半夜,到了天亮,说断气就断气了,都以为能救过來的!”
“半半半夜?”叶未央倒吸一口冷气,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莫非自己是做了个梦?恰好就梦见了皇上?那为什么那梦那么真,为什么想起來,她总会忍不住心疼?
“锦绣,给我拿素衣來,一会你和芙蓉随我进宫。”她稳了稳心神,冷静的说着,可眼圈却忍不住红了,想着他昨夜说过的话,她情愿当成那都是真,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活着的时候连这些话都不能跟人说,他这一生活的又是多么的冷清,此时此刻,她终于了解了他的孤独,那种让人绝望的寂寞感,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化解。
怪不得他拜托自己要对穆卓然好,因为他怕自己的儿子也跟他一样,活的半世孤苦,锦绣为她换好衣服,絮叨着说今天宫里人多,要她别瞎蹦达,一会府里得布置白事,雨花阁也得挂上白帘子,怕白布不够用,要不要派人出去买之类的。
“你看着安排吧。”叶未央心不在蔫的应付了一句。锦绣走了之后,她整个人颓然矮了半截去,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着摇椅旁的茶,笑着骂了句:“老家伙,要死了也不知道告诉一声,怪不得有闲空跑來吓我。”话毕,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太子府很快悬挂起了素白,叶未央仰脸,看着奴仆把黑色的灯笼悬挂在园门前,上边写着个大大的祭字,原本万紫千红的园子里,此时连树上都被挂满了白布。
叶未央的心思沉沉的,本來以为可以尽快出府进宫,却不想府门被禁,所有人不得外出,谁也不知道,此时府门之外,风云突变……
门禁一禁就禁了足足半个月,外边的消息传不进來,里边的人焦躁不安,谁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期间,穆卓然只跟叶未央传过一次书信,信上四个大字:稍安勿动。
她将纸信攥进手里,整个人天天在摇椅上一坐就是一天,锦绣和芙蓉都猜不透她的心思,雨情來过几次,也是劝也无用,问也无答,谁都不知道叶未央在想什么。
雨花阁里供起了长明灯,灯上写人名的地方空着,叶未央沒让写,也不说是谁的,只是嘱咐说不要断了烟火,每天自己也时时守在那,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长叹一声。
第93章:谁是赢家
“公主你快躲起來,府外出事了!”锦绣急忙忙的跑來拽着叶未央就乱窜。
叶未央甩开她的手说:“我能躲哪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心慌意乱的?”
“门外打起來了,听着人数不少,我还听见了6清离的声音呢,好象是叫咱们抵死不要开门!”锦绣一脸忧虑的说:“府里的内侍人数不多,咱们可该怎么办?”
“我们去书香阁,你去告诉雨晴和花儿,让她们把人都带着,一起过去,走。”叶未央当机立断,让锦绣集结了雨花阁的宫奴,急冲冲的走了。
这次连一向粗枝大叶的花元香都沒敢多闹,老实的听了叶未央的话,带着自己海云园里的人奔往书香阁,此时沒有人知道,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府白素未退,秋意却悄然而至,叶未央特别愤怒,因为燕云惜执意要开府门冲出去,对门外的那句死守根本不以为意,她说府邸沦陷就沦陷吧,总不能束手待毙。
叶未央想起穆卓然走之前,告诉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他回來,她的心就无比的坚定起來,面对着几乎要动粗的燕云惜,她反而冷静了很多。
“谁都不许打开府门,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叶未央一声令下,雨花阁的人呼喊着围成一圈,堵住了燕云惜的去路。
燕云惜那边的人被这躁动的情况弄的极其不安,手里握着的刀枪也高高的举在了身前。
“我是太子妃!我说冲出去,就要冲出去!难道我们堂堂太子府,还要束手待毙吗!”燕云惜高声的喊着。
“杀出去!杀出去!”呐喊声嗷的一嗓子炸了出來,锦绣眼急手快,猛地逮住一个窜出來的小宫奴,双手抓肩胳膊一使劲,把他给伦了回去。
叶未央厉声道:“难道你连太子殿下的话都不肯听吗,今天有我在,你休想迈出一步!”
“你说太子的话就是太子的话?我们都沒听见,怎知你是不是误传?”燕云惜冷笑着。转脸又望向花元香:“花儿,难道你也要跟她一样贪生怕死吗?”
“我……我……”花元香六神无主,燕云惜趁机说道:“难道我还要自己豁出自己的孩子不顾,去送死不成吗?这府中究竟是谁居心不良,明眼人自然知道。”
花元香一楞,左看看,右看看,在叶未央满心的无奈之中倒戈相向了,算了,就是她这种智商,她就沒指望她能跟自己统一战线。
“守住府大门,谁往外冲就揍谁。”叶未央狠狠的扔下这句话,众人撕喊一声,玩命似的跑向了府门处,雨花阁的人更是拼了全力的朝那冲,一路上人仰马翻的打成了一团,门外的撕杀声时近时远,吵杂着分不清楚状况。
锦绣以一当十,掐着腰站在院中间横眉冷对的举着铁棍,雨花阁的人纷纷堵在门口,一边拿身子抵着门,一边围成一圈护着每一个角落。
而花元香和燕云惜,则是虎视耽耽的看着他们,花元香跟个沒有苍蝇似的转來转去,不停的叨叨着:“我们会死吧?万一外边的人杀了我们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不敢出去,可以留在这里等他们冲进來杀了你。”燕云惜恶狠狠把花元香吓了个心惊肉跳。
两拨人马对立,惟独雨晴左右为难,只好拦在中间劝了左边劝右边,一边非得要出去,一边非得死守着大门不让出,这架沒劝完呢,就听着两边哗啦一下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揍死他!”喊着,三拨人就混成了一拨人。
揪头发的揪头发,砸眼睛的砸眼睛,号啕着打成一片,满院子勺子扫帚乱飞,叶未央忍不住苦笑:“这渣一般的战斗力还要冲出去送死,她是脑子进屎了吗!”
“公主,我给你來个不渣的!”锦绣兴奋的拍了拍手,啊的一声大叫,瞬间就扑了出去,叶未央揉了揉差点被喊聋了的耳朵,看着锦绣跟个坦克似的一路走一路撞,人群时不时的來几声惨叫,片刻功夫,就有不少人满脸痛苦的抱着身子滚倒在地上哭叫了。
雨晴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场景,手忙脚乱的挪到叶未央身边,喊着劝架说:“姐姐,别让他们打啦,都是一家人,打出事來不好!”
“我劝不住呀!”叶未央无奈的摇着头。指着化身大力坦克的锦绣说:“你敢过去拽她吗?”
雨晴冷静的看了一会,果断的摇了摇头,抿着唇站在那瞪着俩大眼各种无措。
门内混乱,门外撕杀,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穆连城离世的第十七天,炎皇城天下大乱。
可能是叛乱,也可能是内反,叶未央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他在外边天下大乱,她不得不在府中为了他的一句话天下大乱,世界仿佛都是一片混乱,乱乱乱,天旋地转。
双方僵持不下,混乱陷入僵局时,叶未央身后府门外传來阵阵敲门声,一下子就让大家紧张了起來,只听见门外说:“传皇上旨意,请把府门打开吧。”
皇上?众人脑子里一轰鸣,才琢磨过來所谓的皇上是谁,燕云惜恶狠狠的拽开叶未央,自己带着人打开了被挡的无比深严的府门。
此时她是雀跃的,穆卓然出去的时候是太子,她是太子妃,现在他以皇上的身份回來了,而她不就要成为当今的皇后了?
府门被打开,门外乌压压的人站了一街一地,叶未央静静的在一边,满心落寞的看着一身盔甲的穆卓然走了进來,他的刀上还带着血,想必是经过了一起艰难的撕杀。
他站在那,府中众人赶忙跪拜着,不过这次喊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吧。”穆卓然示意着身边捧着诏书的宫奴走了过來。
燕云惜满脸惊喜的跪在那,接受着喜悦到來的那一刻,只有这一刻,她所有的付出才是值得的,她才是真正的赢家了。
第94章:崩溃,撒泼
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咨尔妃叶氏。乃安朝之女也。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兹仰承太皇太后慈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钦哉,择日完婚。
小宫奴朗声宣读着诏书,叶未央听着听着,蓦地抬起头來,满眼惊讶的看着笑的忧伤的穆卓然,她沒听错吧?这封后诏书……是给自己的?
燕云惜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跌坐在那里缓缓的摇着头。穆卓然眼中根本沒有她,直接跨过众人走至叶未央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朕的皇后,朕來接你了。”
他眼中难以抹去的深情,撩拨着她本已死灰的心情,他抱住她的头,轻轻的吻着笑道:“我的妻,让你受苦了。”“太子……不,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叶未央迷茫的看着他,低声的问着,按理來说,皇后不该是燕云惜才对的吗?
“因为,当初我遵从太后的意愿,只是应她太子妃之位,我并未食言,此时封你为后,又何妨?”穆卓然解释着。
燕云惜冷笑着站了起來,指着穆卓然,满脸愤怒的说:“穆卓然,你这是过河拆桥,我可是母后和皇祖母亲自选的太子妃,我为你生下了无意,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愤怒的骂着,叫着,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着,其实叶未央是理解她的,本來手到擒來的皇后之位被人夺去,她又是一心强胜,此时所受的打击肯定是足以让她崩溃的,就跟自己一样,在忽然知道自己不是太子妃时,虽然有千般理由,却依旧敌不过心里那些不甘和委屈。她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我并沒有食言,亲选的太子妃,我让你做了,可我并沒有答应任何人,皇后之位就必须是你的,不是我食言,而是你期待太高。”穆卓然一字一句,撕裂了她所有的自尊。
燕云惜站在风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压着自己满眼的泪意:“好,既然如此,我便将此时上告于太皇太后,请她老人家为我这个弃妇主持公道!”
叶未央怯怯的拽了拽穆卓然的袖子,悄悄的说:“何必如此为难她,本來这皇后之位就该是她的,先帝刚驾崩不久,闹成这样多不好。”
穆卓然坑冷的说道:“朕的枕边人,难道还需要看着别人的脸色來决定是谁吗!”
燕云惜忽然情绪激动的几步冲到叶未央面前,迅速的出手甩了一耳光过去,叶未央被打的差点跌倒在地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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