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的耳提命背,就花元香这智商,她是绝对不敢想的,好恶毒的女人,兵不血刃,隔山打牛,借着琉璃的死,要用自己的手除了花元香。
叶未央心里一醒,顿时明白了这是一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闹剧,她嘴角微微一扬,只可惜如意算盘打的好,她偏不让燕云惜如了着愿。
花元香不住的哀求着,但是看着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决心不肯饶她了,即使最后她去跟雨晴求命,换來的也只有一声叹息,和轻轻的摇头。
“传我口谕,花元香废除昭仪之位,暂押入刑天监候审。”穆卓然言简意赅,迫不及待的结束了这起注定的结局,花元香哭喊着,被人给拖了出去。
沒有人听见她最后哭喊的什么,可听在叶未央的耳朵里,顿时让她心软了几分,因为她听见花元香满是悔恨的说:“琉璃,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要去陪你了。”
她何尝不是把琉璃当亲人看,若不是逼到份上,若不是有人挑拨,她又怎么会走这一步呢。
眼见着人被拉走,泰和殿中,人分心事各异,沉默不语,太后叹息着说作孽了,自己要去诵经念佛,穆卓然很孝顺的说扶她去,其实就是不想被这群妃子目光炯炯的盯着罢了。
燕云惜一步三摇,下了台阶,走到叶未央身边说:“妹妹好手段啊,今日报仇血恨了。”
叶未央呵呵一笑:“不敢当,寻常别扭,谈何仇恨,只是怕被有心人借題发挥罢了。”
燕云惜飘了她一眼,沒再搭话,由芍药扶着出了泰和殿。
回如意阁的路上,叶未央一直心事重重,锦纱不解的问她:“公主,一切不都是按照我们想的那样发展的么,莫非公主是心疼了琉璃这条命?”
叶未央沒说话,算是默认了,可她心里惦记着,又是别的事,锦纱絮叨着安慰着她,说什么人命天注定,什么这全是为了自保,那些说辞宽着叶未央的心,却解不了她的结。
“锦纱,花元香不能死,一丝毫的意外都不能出,否则,我们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叶未央此言一出,锦纱到是迷茫了:“为什么?她死了谁能得了好处?”
“你不想想,一个受了气第一反映是打砸骂的女人,如何能想着让琉璃偿命來摆脱责任?恐怕这是别人给她出的招,只可惜招出了一半,她沒用好,把自己搭进去了,如果我要是放任皇上把她废了,这宫中,不就少了个人跟燕云惜牵制作对了吗?”
“燕贵妃毕竟是贵妃,她为什么还会忌惮花元香?”锦纱不解的问着。
叶未央微微一笑:“因为花昭仪认识她认识的时间久,她以前好坏的点点滴滴,她是不愿意人去说的,别看她有儿子,可她并不得宠,那些妃子们好奇,若是有些话传出去,她反而地位会受威胁,所以除了花元香,就沒人敢说她的闲话了。”
“为了一句口舌之争,就要下此毒手斩草除根?这女人也太狠了吧?”锦纱有些狐疑的说着。
叶未央笑着紧走了几步:“要是花元香死了,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雨晴了。”
听着她直呼晴妃大名,锦纱有些哑然,怎么看起來,公主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对这些人的性格了如指掌,就跟她早就认识她们一样呢?
炎宫的妃子和宫女们犯了错,都有专门的关押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刑天监,由后宫之中的专职人员掌管,不被外臣直接控制。
刑天监在后宫西北角,常年背阴,环境恶劣,与一墙之隔的梅花园简直是天差地别,一方仙境一方地狱,花元香万万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关在这里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法,纵然万般后悔,也无法让她走出这里了。
“求求你们去跟皇上说,我要见皇上,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们了!”花元香喊到嗓子沙哑,都沒有人來看她一眼,外边那些人,好象沒有看到她一样,各忙各的,不闻不问。
她求了半天,又破口大骂,撕心裂肺的哭,哭到自己累了,就抱着比她胳膊都粗的铁栏杆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才半天而已,就把人折磨的脱了形。
牢外沙沙的传來一阵脚步声,花元香昏沉着抬起眼,只听着外头说:“娘娘您怎么來了,这里怪脏的,小心别弄污了鞋子。”
“不要紧,我來给花姐姐送些吃的,你带路吧。”熟悉的声音软软的传入她的耳内,花元香一个激灵爬了起來,渴望的看着牢外來的人。
一袭绸缎般顺滑的狐狸皮披肩,摇晃着映入她的眼帘,叶未央捧着暖炉站在那,精致的脸上,从容的不见丝毫表情,她身后的锦纱提着食盒,锦绣护在旁边,都是面色冷淡的样子。
花元香沙哑着声音说:“妹妹,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吗?你跟皇上说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让皇上把我放出去吧,这里太可怕了,我想回翡翠阁。”花元香的眼泪又涌了出來。
叶未央命人打开牢门,蹙着眉看了眼周遍的环境,跟锦纱吩咐道:“去抱几床被褥,拿一盆火炭來,再给她带几套换洗的衣服,这几天先照顾着吧。”
花元香满是希望的神色瞬间崩溃:“你不是放我出去的,那你來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锦绣眼一瞪,哼道:“我们公主好心來看你,你竟然说这样的话,公主,咱走吧,大冷天的跑來一趟也不落好,何必受她这气。”
叶未央沒出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的打断了锦绣的抱怨:“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她呆一会。”锦绣干瞪了会眼,气哼哼的转身出去了。
花元香抱着腿蹲坐在那里,满眼死灰的看着叶未央,浑身上下一丝的戾气都沒有,温顺的就跟只街角上流浪的小狗一样,可怜的求生无门。
第16o章:闲的没事撒个泼
叶未央沒出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的打断了锦绣的抱怨:“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她呆一会。”锦绣干瞪了会眼,气哼哼的转身出去了。
花元香抱着腿蹲坐在那里,满眼死灰的看着叶未央,浑身上下一丝的戾气都沒有,温顺的就跟只街角上流浪的小狗一样,可怜的求生无门。
“这是特意包的饺子,你趁热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就包了素的。”叶未央蹲在那,细心的把食盒打开,放在小桌子上端出一盘精致的饺子。
“还有给你炖的汤,你一会趁热喝点,凡事不要想太多。”叶未央把东西一样样摆在她面前,沒有跟她多说除了吃的之外的东西,花元香揣测不安,可是她知道,叶未央能救她。
“妹妹,你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双手嗖地抓住了她的手,冰凉刺骨,叶未央抬起眼來,将她手暖进自己的袖口里,安慰道:“我尽力。”
我尽力,那三个字,就仿佛是黑暗里的一丝光明,花元香哆嗦着都不会说话了,叶未央微笑着示意她,快吃,她就听话的狼吞虎咽起來,吃了一半才忽然脸色一僵,就想吐出來。
叶未央看在眼里,如何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放心吧,我沒给你下毒。”
花元香脸色尴尬的看着她,嚼着口中的食物,含着泪又咽了下去,她很乖巧温顺,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不敢得罪叶未央,却通恨着这张与太子府中那个得宠的女人一样的脸。
出了刑天监之后,叶未央围着梅园团团转了好几圈,在外人眼里,如妃娘娘这是赏雪景,看梅开,满心的小情愫呢,叶未央哪有那功夫,她在琢磨着,怎么把花元香救出來。
锦纱在一旁悠悠淡淡的说:“之前把她弄进去也是因为撒泼闹情绪,既然闹情绪那么管用,为什么不再闹一次罢?”她一句话点醒了叶未央。
膳食坊这几天有点混乱,因为送去如意阁的饭菜又全被退了回來,据说如妃娘娘不肯吃,这次到是沒跟之前一样闭门不见,反而吵吵闹闹的,去了几拨人都被撵了出來。
“公主,晴娘娘來了,您别哭了,人家在外边等了半天,要不要见见?”锦绣劝慰着。
“见了又怎么样,谁真正的关心过我,都是由着自己喜欢的來,我又什么了什么。”叶未央哭哭啼啼的,拿着手帕抹眼泪。
锦纱轻叹一口气:“劝不听,要不,娘娘您进去吧,奴婢给您放个行,您到时候记奴婢个好,公主要是怪罪下來,您得担当着点啊。”
雨晴微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进去劝劝她,沒准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哭闹的?”
“不知道,不过据说……还是跟翡翠阁有关系。”锦纱面露难色,小声说着。
“这是什么道理,花妹妹不是都已经被罚了吗?”雨晴边说边朝里走,满心的疑惑更浓。
雨晴笑盈盈的进了屋,某人还在哭的别别扭扭梨花带雨的不消停,谁都劝不好,谁劝跟谁急,一脸的气愤样,雨晴打量了几眼,轻喊了声:“涟漪妹妹。”
叶未央抬眸,一双美目哀怨流转,预说还休,一副委屈到了不行的样子,带着哭腔喊了声:“怎么沒人通报声,姐姐你怎么來了?”
她擦了着眼泪站起來,雨晴笑道:“听说你又闹起别扭來,膳食坊的人愁的沒法子,找到我这里來,我怕妹妹饿坏了,给妹妹带了吃的了。”
“我不吃,你拿回去吧,反正沒人在乎我的想法,让我被欺负死算了。”叶未央话不出三句,开口就要哭,雨晴赶紧递手帕,笑着劝慰着哄她。
“给姐姐说说,这是怎么的了?据说怎么跟翡翠阁有关?花妹妹都被罚了,你还不解气?”雨晴边替她擦眼泪边问着,她现在看着叶未央哭花的脸,到是不觉得她与皇后娘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至少在她心里的叶未央,坚韧到让她膜拜的地步。而不是跟眼前这个主子似的,一伺候不好就闹脾气,闹的不死不休,沒完沒了的矫情。
“关花姐姐什么事?我那天只是被门前停着的死人吓着了,还沒來得及缓过神來,就被人报去了太后那里,其实,那个宫女死了又如何,本來事情就是她惹起來的,她若是不仗着势欺负我们锦灯,怎么会挑拨的翡翠宫和如意阁大打出手?现在她死了,花姐姐的处罚哪里不对,说关就要关,说罚就要罚,这算哪门子解决了?”她呜咽一声,又要掉眼泪。
雨晴听到这儿,心里当下明白了几分,这主子,这是变着法子的给花元香求情呢,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这话,到是与自己殊途同归了。
虽然她忌惮花元香,但是不至于想要了她的命,进了刑天监那地方,只怕她最后也落不了好。雨晴沉思着,叶未央趁机说道:“不如姐姐去跟贵妃娘娘说说,皇上这而由我來说。”
雨晴呵呵一笑,捏着她的手说:“妹妹是善心的人,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那我沒有不帮之理,只是你要好好的,别再闹绝食了,事情再大也能解决,身子饿坏了,可就麻烦了。”
叶未央假装柔弱的顺从了几句,乖巧的送着雨晴离开,前人前脚刚走,她满眼委屈的泪眼就消失不见,还红肿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异又窃喜的光芒。
“就是不明白了,死了死了吧,关了关了吧,公主又反复反复的折腾什么呢?把她救出來有什么好,花元香,哼,那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锦绣愤愤不平的抓了把花生丢嘴里。
“你懂什么,公主这叫深谋远虑,要都跟你似的,给别人做了刀子都不知道。”锦纱嬉笑着说着:“花娘娘在,咱贵妃娘娘的重心就转移不到别处去,花娘娘沒了,难保以后她不对咱公主下手,她既然那么闲,咱就如她愿,让她继续头疼去,何必做这恶人?”
第161章:另有所
叶未央假装柔弱的顺从了几句,乖巧的送着雨晴离开,前人前脚刚走,她满眼委屈的泪眼就消失不见,还红肿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异又窃喜的光芒。
“就是不明白了,死了死了吧,关了关了吧,公主又反复反复的折腾什么呢?把她救出來有什么好,花元香,哼,那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锦绣愤愤不平的抓了把花生丢嘴里。
“你懂什么,公主这叫深谋远虑,要都跟你似的,给别人做了刀子都不知道。”锦纱嬉笑着说着:“花娘娘在,咱贵妃娘娘的重心就转移不到别处去,花娘娘沒了,难保以后她不对咱公主下手,她既然那么闲,咱就如她愿,让她继续头疼去,何必做这恶人?”
锦绣哦了一下,恍然大悟,忽尔愤愤的说:“贵妃娘娘那心思,从太子府那会就一直不安分,据说她生下大皇子,还是因为她灌醉了皇上的缘故,现在皇上虽然给她贵妃之位,却从來不召唤她伺寝,她也就仗着个儿子撑面子了,怪不得心急着除了花娘娘,说闲话的人越少,她当然越开心了,就是一场狗咬狗而已!”锦绣恶狠狠的挤出这几个字。
锦灯吓的赶紧捂她嘴:“你别什么都说,小心隔墙有耳,宫里不比外头,到处都是刀子。”
叶未央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闹着,心思,却早就随着雨晴飘到了百玉宫。
雨晴不是傻子,她知道该怎么对燕云惜说起此事,她先去了聊家常,随后又说当年姐妹情深,未央皇后早逝,如今花妹妹又落难,你我岂有不帮之礼?
燕云惜被她一句话堵的下不來台,只能说尽力而为,但是如妃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她容不下的人,自己怕是有能耐也救不出來了,不敢救啊。
雨晴再趁机激将,说如妃新入宫,仗着新鲜多得两天宠,您是谁啊,当年的燕贵妃,后宫一宫之主啊,您还怕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不成,您说话,皇上也得听几分啊。
燕云惜话赶话被逼到这里,当然不能示弱,只能说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就算是天难的事,我也得替花姐姐解决了,咱们姐妹一场,如今宫中多寂寥,只有咱几个闲來相依着了。
雨晴把话赶到这里,也就不再多言语,只需要一口咬定燕云惜答应救花元香了,然后跪那磕几个头,装几把柔弱,落几把泪,演几把旧情戏,这事就足了。
叶未央可沒教过雨晴这些,只不过她刚才哭的那么真真假假的,到是让雨晴明白了几分,到底该如何对付燕云惜,她开始觉得叶涟漪沒脑子的心,也渐渐的收了几分。因为她发现,对方总能用各种不露痕迹的办法,露着痕迹提醒她该怎么去做。
傍晚时分,喜公公冒着雪跑來传话,说皇上今儿要來如意阁用膳,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他很委婉的笑着对叶未央说:“娘娘,深宫内院的,有些事该忍当忍,总是这样折腾自己,做奴才的,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啊。”
叶未央把他娘炮无比的声音自动从自己耳旁驱逐,冷着眼撇了他一眼:“喜公公这是在劝我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吗?那本宫谢过你的好意了。”
喜公公尴尬的笑了笑:“娘娘这是说的哪的话,奴才哪敢这么说啊,奴才就是担心您。”
叶未央笑眯眯的说:“本宫不劳喜公公担忧,本宫现在挺好的,喜公公,您回吧?”
喜公公赶紧艾了一声,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刚转身,就听着锦绣在背后沒好气的嘀咕:“皇上不急太监急,有些人啊,就是分不清个好歹來。”
喜公公背真身子,脸色却已经明显的不好看了,不过他也沒有时间跟锦绣纠缠,他还得悄悄的赶去泰和宫,跟太后报备皇上这一天的行程。
听完喜公公的报备,太后慕容青若有所思的沉静了半天,流香打发走了喜公公,转身站在她身边,唠着家常说:“太后,你之前还说这个新來的公主心计颇深,现在看來不过如此啊。”
慕容青微笑着说:“哀家高估她了,不过看她这副哭哭闹闹的样子,跟花元香比起來并无二异,这世间,又怎么会有完全一样的人呢,她只是脸长的像罢了,心思却远远不如叶未央深沉,她这种人,不用哀家提防,她会自寻死路。”
“要是皇上宠她呢,那可怎么办?”流香蹙着眉头,弱弱的问了一句。
“皇上宠的人,有燕贵妃看着呢,有燕云惜在,叶涟漪又何足为惧,她只不过是依靠着那张脸,博得暂时的宠爱罢了,皇上早晚有一天,会对她弃如旧履。”
“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您瞧她办的那事吧,哭哭闹闹的要给花娘娘平反,她就不懂得什么叫养虎为患吗?”流香满脸不屑的嘲笑着。
慕容青乐呵呵的说:“想不到最好,后宫最怕一家独大,现在她來了,热闹也多了,以前是叶未央与燕云惜二虎相斗,现在……”她把后半截的话咽了下去,流香却懂了几分。
现在是什么,现在就是一群母狗在互相撕咬呗,谁的牙尖,谁就赢了,即使赢了,她还是狗。
如意阁之中,穆卓然坐在那,身边只有叶未央,其他人有多远躲多远,谁都不爱偎边了。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叶未央:“叶涟漪,你在跟我开玩笑?让我放了她?”
叶未央面无表情的给他倒上一杯酒:“我沒跟你开玩笑,你想整治花家父子,未必要为难她。”
“我要是放了她,不就沒有理由牵制花家父子了吗?你脑子怎么想的?”他有些生气的说。
叶未央媚眼如丝,浅笑嫣然:“您别急呀,您想,您要是处罚了花元香,对外朝只能轻罚了,因为你要是连同花家父子一锅端,那别人肯定说你当政不明,你要是轻饶了花元香,那么对外你就可以下重手了,因为是他们,拿自己的一切换來花元香的平安啊。”
第162章:陷入孤苦
叶未央面无表情的给他倒上一杯酒:“我沒跟你开玩笑,你想整治花家父子,未必要为难她。”
“我要是放了她,不就沒有理由牵制花家父子了吗?你脑子怎么想的?”他有些生气的说。
叶未央媚眼如丝,浅笑嫣然:“您别急呀,您想,您要是处罚了花元香,对外朝只能轻罚了,因为你要是连同花家父子一锅端,那别人肯定说你当政不明,你要是轻饶了花元香,那么对外你就可以下重手了,因为是他们,拿自己的一切换來花元香的平安啊。”
叶未央的一席话,让穆卓然沉默了几分,很显然,他在考虑这个问題的合理性,叶未央趁热打铁的说:“而且我保证他们一定会这么做,因为只要后宫有人,就不愁东山再起,但是根据花元香在后宫现在的情况,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叶未央递上一杯酒,轻声说:“皇上,这样的话,您还能落个恋旧的名声,宫里人都知道您疼妃子们,厚瓦红墙的岁月,也就不那么难过了,您说嫔妾说的,在不在理呀?”
穆卓然面无表情的接过酒杯,轻抿着喝掉,眼神游移在叶未央的笑脸上,淡淡的说:“你若心思敢用在其他地方,我就杀了你。”
“嫔妾谢皇上夸奖,这杯酒先干为敬。”叶未央笑眯眯的仰头灌下一杯酒,虽然他是在威胁她,可在她心里,那就是夸她聪明,这样无敌的逻辑,穆卓然都有些无语。
他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整个晚上,都沒有再多跟她说一句话,到了歇息的时间,也任由着她扶着他上床,由着她给自己宽衣解带,游着她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身体,叶未央微笑着说:“皇上在嫔妾这里,是呆的不高兴?”她解下他最后一层内衫,给他换了睡衣。
穆卓然冷着眼说:“你高兴就可以,我沒有什么不高兴。”
他这副样子,让她忍不住一阵的诧异,大概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在这里留寝,就做好了与她亲密的准备,可是他并不想,又不能让她觉得失望。
叶未央玩味的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千娇百媚的说:“皇上陪着嫔妾,嫔妾怎么会不高兴。”
她气吐如兰,轻柔的吻着他的脸,穆卓然闭上眼睛,一副逆來顺受的模样。
叶未央更确定自己内心所想,忍不住气的笑道:“皇上这是干什么,莫非怕嫔妾吃了你不成?”
穆卓然睁开眼睛,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叶未央压抑着满眼的愤怒,一把将他推开:“自古以來只有女子向男子献身求荣的,皇上今儿是要反着來吗?还是觉得这样,我就会高兴?”
他沒有想到她这样说,他肯这样做,放在其他妃子那里,早就感恩戴德的不知道怎样好了,可她竟然不稀罕,还生自己的气,这是什么道理?
“你到底想怎么样?”穆卓然语气冰冷,态度不善,满脸不爽的看着叶未央。
“我不怎么样,你自己慢慢睡吧!我去睡偏厅了,不要以为你想让谁伺寝,谁就必须伺,穆卓然,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不是所有人,都要稀罕你。”叶未央生气不已,甩下手里的东西拔腿便走,一路高喊着,让锦绣和锦灯她们收拾偏厅,铺床伺候自己就寝。
穆卓然斜坐在床边,满眼诧异的看着刚才突如其來的转变,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叶未央的话,到是让他对这个涟漪公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一直以为她是个肤浅无脑,有点小聪明,极好收买的人,现在看來,她并不是自己面上所见那么简单了。
可是她在生气,在气什么?气自己心有所爱,这个理由简直是太牵强了,因为在炎后宫,从來沒有人敢跟他心里的那个人比较位置,虽然,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躺在偏厅的床上,叶未央简直气的夜不能寐,想着他刚才那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她就生气,她不奢望他能跟以前一样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温存宠溺,至少,他该接受吧?自己一心站在他身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这个沒办法,当时她亲口说过,明知是被利用,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虽然现在特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但是想了想,脸是自己的,不值得。
离着除夕之日渐近,宫里也忙碌了起來,民间的税供,各个地方的纳供,以及周遍属国的朝供,都6续的送进宫里來,由内务坊做安排,每个宫合理分配。
花元香还在刑天监里沒出來,翡翠阁的那份,被人心照不宣的私吞了,为了能让自己日子过下去,翡翠阁的宫女们也开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做粗活。
锦绣的披风破了个洞,求爷爷告奶奶沒人帮,她就只好拜托给翡翠阁去了,翡翠阁的小红过來还披风的时候,撞到了刚从雨晴那回來,准备进门的叶未央。
“奴婢参见如妃娘娘。”她赶紧跪拜着行礼,叶未央打量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宫女,眉头微微一蹙,这么冷的天,她竟然穿着一件薄袄就出來了,冻的脸色僵红,手脚哆嗦的。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來了?宫里不是刚下发了新衣服吗?你们这些人啊,不要老惦着往家送,瞧瞧自己都过成什么样了。”叶未央很天真的以为她拿去贴补家用了。
小红说:“回娘娘话,奴婢是翡翠宫的小红,今年的年例沒有翡翠宫的,奴婢的厚袄脏了,穿着怕挨罚,所以拆洗了还沒有干,奴婢沒有拿宫里的东西去贴补家用。”
叶未央一惊:“锦纱,你去内务坊查查,今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沒有翡翠阁的?”
“公主,不用查了,奴婢前些天去领的时候,遇到了翡翠宫的人,也听着喜公公说翡翠阁是带罪之身,沒有资格再分年例,奴婢沒有多想,就回來了。”锦纱如实的说着。
第164章:我得未央
忽然,忙碌的门口一阵的马蚤动,高公公直起身來,将烟锅子磕灭了,只见门外正在忙碌着的太监们纷纷避让下跪,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摇曳生姿的朝他走來。
满身冷香凝艳,让高公公忍不住头皮一麻,赶紧跪了下來:“奴才参见如妃娘娘。”
叶未央高声的笑着,开口道:“本宫可不敢让高公公称奴才,本宫这是來探望高公公呢。”
高公公老狐狸脸一转,掐媚的笑着说:“娘娘这么说,可就折煞小的了,小的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叶未央满脸笑意一敛,生气的说:“本宫刚才叫锦纱來请你去趟如意阁,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看着高公公好大的架子,既然请不來,本宫就只好自己來了。”
高公公面不改色心不跳,指着那堆东西笑道:“小的忙,一时真的走不开,误了哪个宫里的东西都落埋怨,小的实在是……唉。”
“有很忙吗?今年少了个翡翠宫,你的活该更轻松了才是吧。”叶未央才不听他那套说辞,一句话就直指重点,高公公脸色一楞,算是明白了她來的目的。
“不知道娘娘,要小的做些什么呢。”高公公也不辩解,将身子弓了弓,无比温顺的问着。
锦纱一手推开箱子边的一个太监,扶着叶未央坐在了箱子上,叶未央说:“我哪敢让你干什么呢?万一哪点惹到你不高兴,再把我如意阁的东西也扣了呢,高公公你位高权重,背后又有人撑腰,何必跟我这么客气,不是太假了吗?”
高公公的脸抽了抽,狐疑的看着叶未央,他不敢多言语,却也闹不懂她是來干什么的。
叶未央站起來,随处乱走乱翻,把那些箱子都打开了看了看,果真发现里边有些该平均分配的东西也是缺斤少两,叶未央笑嘻嘻的把箱子盖一合,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高公公弓着身子垂着头,她走到他身边,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把翡翠宫的东西,原样给我送过去,今儿我看见的,我就不往外说,你要是不送的话……”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那你就小心自己的脖子,看看是它硬,还是刀硬吧。”
她的手比画了一下,吓的高公公猛地一缩脖子,赶紧的笑着说:“娘娘吩咐的,小的一定照办,一定让娘娘满意。”
叶未央拍了拍手,很不耐烦的说:“要是喜公公有意见,让他去如意阁找我。”
高公公的脸一僵,叶未央拍了拍他的脸,带着锦纱锦绣又风一般的消失在了内务坊,当天下午,翡翠阁的年例就被送到了。小红带着众奴扑前來如意阁谢恩,也被叶未央打发了。
喜公公为什么跟内务坊扯上关系?叶未央想,这里边八成有事,但是跟穆卓然沒有什么关系的。因为自己要救花元香的事,穆卓然并沒有其他异议,只是说得暂时关押着,时候到了就放出來,总之不会碍到过年,他也沒有理由克扣翡翠宫的东西。
那么,喜公公很有可能就是叛变了,除了穆卓然之外,他还认了别处的主子,别处的主子容不下花元香,又不能干扰穆卓然的决定,所以只好就用这种方式发泄了。
锦绣估计是最苦逼的人沒有之一,每个安朝來的公主都喜欢让人夜偷东西,之前是偷吃的,现在是偷帐本,还坚决的义不容辞。
帐本偷回來之后,叶未央掀着一看,简直就大惊失色,沒有翡翠宫的东西到是罢了,关键是慈安宫的都沒有,慈安宫是什么地方,太皇太后的居所啊!
时隔许久,慈安宫还是先前的模样,因为是有人居住的缘故,萧瑟感到是一扫而空,三年时间里,这里伺候的人却减少了不少。
叶未央进了门,抬眼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奋力的打着一桶水,她摇摇晃晃的把桶提了上來,一桶水足足撒了半桶,她才能勉强的提着走。
锦绣心照不宣的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把桶接了过來:“冬霜姑姑,我來帮您吧。”
冬霜擦了擦汗,苍白的脸上映出一丝安然的笑意,她转眼朝门口望去,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却一下子楞了,锦绣赶紧的解释说:“这是前阵子,安朝來的涟漪公主。”
冬霜吃惊的表情渐退去,走到叶未央身边福了福礼:“奴婢冬霜,参见如妃娘娘。”
“冬霜姑姑不必多礼,进宫以來一直沒有來探望太皇太后,是我的不是,今儿里來,带了些东西來,不知是否打扰到她老人家了?”叶未央忍着心里的酸楚,尽量的笑着说道。
“娘娘能來看她老人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冬霜局促的看了眼她身后,几个太监搬着几大箱子东西站在那里,必恭必敬的等着。
“只是娘娘,您來就可以了,不必带东西來,这些东西……会给您带來麻烦的。”冬霜闪烁其词,似乎在暗暗的提醒着叶未央些什么。
“怎么会带來麻烦?锦纱,把这些东西都放下,冬霜姑姑,拜托您带路了。”叶未央混然未觉,竟然有些兴奋的不能自持,想着要见到太后,心里是百味陈杂。
慈安宫中,早些年前还有些竹子,现在景色依旧,佛堂近在眼前,里边却寂静无声,叶未央在冬霜的带领下进了佛堂,门前沒有帘子,大白天的大开着,任由凉风倒灌。
“主子,涟漪公主來看您了。”冬霜在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面前跪在,轻扶住她薄弱的身子,叶未央简直是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跪在蒲团上,发簪凌乱,衣衫灰旧的迟暮老人,就是当年富贵万千的太皇太后!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转过脸來,面如死灰的看着叶未央,忽然,暗沉的眼眸渐渐清亮起來,她举起枯瘦的手,激动的喊着:“未央,是未央回來了,是未央回來了!”
“主子,那不是未央公主,那是她的妹妹,涟漪公主。”冬霜无力的劝解着。
第165章:今夕非比
“主子,涟漪公主來看您了。”冬霜在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面前跪在,轻扶住她薄弱的身子,叶未央简直是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跪在蒲团上,发簪凌乱,衣衫灰旧的迟暮老人,就是当年富贵万千的太皇太后!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转过脸來,面如死灰的看着叶未央,忽然,暗沉的眼眸渐渐清亮起來,她举起枯瘦的手,激动的喊着:“未央,是未央回來了,是未央回來了!”
“主子,那不是未央公主,那是她的妹妹,涟漪公主。”冬霜无力的劝解着。
叶未央胸口一闷,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也不顾身旁他人异样的目光,几步跑到她跟前,哇的一声失声痛哭道:“皇祖母,孙媳不孝,让您受苦了。”
太皇太后笑着抱住不住哭泣的叶未央,拍打着她的后背,嘴中喃喃的喊着:“我的孩儿啊,我的孩儿,你可把哀家想死了,你这些年去哪了,哀家好想你啊。”
叶未央哽咽着,她明确的感受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这近年來所受的待遇,她宽大的棉袍实则空了许多,衣服下的身子薄弱的几乎全是骨头。
而且看起來,她神志并不正常,眼前这诧异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心酸不已,一边是奇怪,一边是心酸,都知道太皇太后神志失常错认了人,涟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冬霜软言细语的劝开了相涌而泣的两个人,叶未央擦了擦眼泪,悄悄的拽着她的袖子说:“姑姑,我听姐姐提起过太皇太后,只是沒想到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刚才心里很难过,才……不过,到是别告诉太皇太后真相,她若是见了姐姐高兴,把我当姐姐也无妨。”
她一番看似善解人意的借口,说中了冬霜的心,冬霜默许的点了点头,叶未央问:“为什么慈安宫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人瞒着皇上?你跟我说,我去给皇上说说!”
“不要,公主。”冬霜紧张的拉住她,满脸凄然的说:“您就别问了,您今儿替未央公主看來主子,奴婢就已经很感激了,虽然奴婢是第一次见您,总是觉得您亲切,想必,太皇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吧,她现在疯疯痴痴的,能记住的人,就那么几个了,可是谁都不能來看她老人家,她老人家命苦,到头來,落得这样的下场,艾。”
叶未央支退了身边的人,把冬霜拉倒一边,仔细的问道:“你不肯告诉我原由,我猜着,是不是跟皇上或者太后有关系?是他们两个不许别人伺候这里的吗?”
冬霜沒否认,也沒有细说,叶未央眼眸一冷,可是再问,冬霜就死活不肯再说了,二人就那么僵持着,忽然,一双手蓦地抓住了她:“未央,你跟哀家來!”
太皇太后坚决的抓着她朝堂后的卧室走去,冬霜着急的跟了过來,叶未央伸手拦道:“你不必过來了,我单独陪陪皇祖母就好了。”
“公主,主子她老人家脑筋不清楚,您别把她的话当了真。”冬霜不安的说着,看着她闪烁其词的样子,叶未央更是肯定,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太皇太后把她拉到卧室内,神秘兮兮的把窗帘和门全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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