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哗啦的跪成了一片,口呼太后息怒。
“那就让她死吧。”人群之后,一声庸懒清冷的声音传过,青衫布衣依旧遮挡不了他浑身的王者尊贵之气,穆卓然一合礼,先问候了太后。
听说今早叶未央被个姑姑欺负,穆卓然放下手里的事就赶了过来,亲耳听着她一字一顿满腹委屈的说出不三不四几个字,他心里一触小火苗丝丝燃起。
叶未央惊讶的回头看他,眼前的男人的到来,让她心里那本不稳固的堡垒轰然倾塌,世界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给她遮挡了一片天下!
穆卓然扶起叶未央,指着莫姑姑,冷声问:“除了不三不四,她还骂过你什么?”
叶未央看了眼莫姑姑,本来盛气凌人的老奴此时满眼死灰,仿佛得知大难临头一般,浑身哆嗦着,叶未央真怕她俩眼一翻摔过去。
先前的怒火早已被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冲淡,她摇了摇头:“别追究了,太后寿宴大喜,何必再多染阴翳,放了她吧。”
穆卓然疼惜的牵起她的手,轻声问:“你若要她死,我便成全这贱奴的心思。”
“不要!”叶未央情急之下甩开他的手,几步走到莫姑姑面前,狠着心扬手就一巴掌:“丢人现眼的东西,争几句嘴就要闹的后宫不宁,还不赶紧谢过太后和太子殿下的饶命之恩。”
莫姑姑被打的一楞,捂着脸也没敢废话,又是一顿磕头,精致的梳过的发饰早就散乱蓬松,叶未央拽着太后的手撒娇般的说:“太后,是未央管教不当,平时惯的她们没上没下,这么好的天气不值得动怒,未央陪您游湖去吧,咱不理她了。”
她一撒娇,太后就没脾气,刚才满脸寒霜此时早已缓和:“好吧,皇孙,你也来,咱们一道游湖去,冬霜,盯着她,就罚她在这跪一天吧,哀家的未央心地柔软,不忍要了这贱奴的命,就且留着,看她猖狂。”
叶未央暗暗的送了口气,乖巧扶着太后朝游船走去,夏季园子里处处好风光,刚才的阴翳总算是烟消云散。
唯独苦了莫姑姑,只能跪在那儿受这一天的罚,芙蓉也没敢劝,呆呆的站了一会,等着围观的人都散去,也悄悄的溜走了。
最后偌大个园子里,只剩下了燕云惜还在那站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扶着她一步三摇的走到莫姑姑面前,小丫鬟福了福身子:“姑姑,我们娘娘赐您的垫子,地上硬,垫着舒服些。”
莫姑姑感激的行了个大礼。
“姑姑不必客气,姑姑今日委屈了,我也不便多照顾,姑姑日后若是得空,可以去我那里坐一坐。”燕云惜笑盈盈的安慰着。
言辞之中尽显安慰,把刚受了场大惊吓的莫姑姑感动的不行了,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她,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莫姑姑暗地里想着,这位娘娘是个好人,又怀了太子的孩子,若是我投靠她去,今日之辱,必然可以讨回。
燕云惜走着走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起来,她已经感受到了背后那对灼热的目光,殷殷期盼的望着自己,那么下步,她就可以在叶未央身边安插一颗自己的棋子了……
船在水中航游,远处荷花簇拥喜艳,莲香阵阵传来,穆卓然站在船尾处凝立,叶未央悄悄的走近他,跟个小鸟一样蓦地抱住他的后背,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傻丫头,笑什么。”他转身,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环绕着她的鼻息,叶未央使劲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甜蜜的说:“我在看你,看荷,看水,这天连夜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她纯净的脸落入他眼中,让他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却被她惊呼一声,做贼似的推开:“有人。”
穆卓然拥她入怀,肆无忌惮的索取着她的温软香甜,叶未央被他吻的昏天黑地一片空白,只有俩字从她脑中蹦出----流氓……
谁能想到这么清雅脱俗的冷颜太子,背地里这副流氓起来没节操的模样?他的手往哪摸呢?哎哎哎……她招架无能,被他禁锢住手脚,几乎窒息的手脚发软,眼中旋转着,只有这蔚蓝的天迹,流丝般的云朵,以及映入满目繁华的荷花……和他。
第45章:金枝玉叶配我妻
宫中的规矩森严,她今日也算见识的到了,想起雨晴拜托她的事,叶未央忍不住一脑子的惆怅,该如何跟穆卓然说起?
他安然酣睡在侧,手还不知觉的搭在她的腰间,均匀的呼吸随着胸膛的起浮,忽然灵光一闪,心里顿时来了主意,干脆就缩进他怀里去,安然的睡了这一夜。
第二天一亮,叶未央边为穆卓然打理腰带,边说着自己要在宴会上献舞的事,献一曲剑舞,就跟那日在大炎宫时一样。
穆卓然捉住她的手,微蹙眉间:“那不是你独自舞给我看的么?”
他在吃醋?她扑哧一笑:“小心眼,给太后看看怎么啦?太后那么宠我,我得哄她开心啊。”
穆卓然没说话,眉头蹙的更深了,叶未央笑意荡漾的说:“我补偿给你另一曲,只为你一人而舞好不好?”
紧蹙着的眉睫蓦地松了:“说话要算话。”他跟个小孩子似的,轻吻她指尖,她脸色红润润的点了点头,压着几乎蹦出胸膛来的心脏,赶紧松了手:“你快走吧,晚上见。”
她怕他再迟迟不肯走,她便舍不得他今儿把自己撇在这里独自去忙了,一时不见,便思念蔓延,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入骨相思?他入了她的心,她的骨,她的命……
一大早,叶未央就差芙蓉去请来了雨晴,雨晴一进门儿,还没行礼便被她拽着拉到软塌处,满脸兴奋:“你拜托我的那事儿,我想出解决的法子来了。”
雨晴双眼一亮:“姐姐快说!我就知道姐姐聪慧善良,定能圆我心思。”
叶未央把献舞的事情跟雨晴一合计,二人一拍即合,雨晴兴奋不已,当即回去差人把自己压箱底的舞衣都拿了出来,那些东西,她已经好久没穿过了。
叶未央初见那些华美的舞衣,满眼惊羡,跟雨晴俩人嘻嘻哈哈的试穿这个试穿那个,雨晴本来就是相貌不错的人,一身轻纱舞衣着身,立刻妩媚几分,幽雅着身段转了个圈,笑盈盈的望着叶未央:“姐姐,好看吗?”
叶未央围着她转了几圈,连连惊呼漂亮,雨晴被她夸红了脸,望着叶未央一身青葱薄纱的裙子说:“姐姐也好看,我们就穿这个献舞好不好?”
俩人说说笑笑着,没了规矩的束缚,彼此间关心也亲近了不少,从一开始侧妃进门起,雨晴就从未针对过叶未央分毫,虽然眼前的女子是穆卓然的侧室,要与她平分丈夫,可叶未央却丝毫气不起来,见她穿着舞衣流光异彩的模样,更多的则是疼惜。
“参见太子殿下,娘娘,太子回来啦!”门外芙蓉大声的禀报着,话音刚落,穆卓然已经推门而进,雨晴满脸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慌乱的扭曲在那,赶紧的跪在地上请安。
叶未央跟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了过去:“你看,这是雨晴送来的舞衣,好看不好看哪?”
穆卓然打量了她几眼,满眼宠溺的神色登时浮现,他的未央,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穆卓然温和的对雨晴说:“你也起来吧,不必如此拘礼。”
雨晴温顺的谢恩起身,垂着手立在一旁,刚才的活泼欢闹被她重新收敛了起来。
“只有舞衣怎能够,来,送你一件礼物。”穆卓然微笑着,从袖口拿出一枝精致的金钗:“金枝配玉叶,可惜的是,翡翠叶子你没有带来。”他温和的笑意里流露着一丝的落寞。
叶未央惊喜的看着那金钗,满脸藏不住的雀跃,穆卓然亲手为她别在头上。
“姐姐真好看,漂亮的舞衣服和金钗,衬的姐姐更人比花娇了。”她由衷的赞叹着。
叶未央笑眯眯的拉着穆卓然问:“你看雨晴好看不好看?当初你从舞官里看到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就是这副模样的呀?”
穆卓然眉角一扬,确定叶未央没生气,才温和的答道:“好看,跟当初一样。”
他认真的看着雨晴,这也许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她,有些青嫩的小脸上,全是压抑着的沉闷,她怕他,听了他的夸赞,雨晴忍不住周身一颤,肩膀也微微的缩了起来。
叶未央拉着雨晴的手说:“今儿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可以亲手给你做,我们三个人一起吃,晚上你可以陪我练练舞,给太子看哟。”
雨晴羞涩的点了点头,她抬眼偷偷的看了眼穆卓然,发现太子竟然在笑着看她,满眼温和的模样,让她心脏都偷跳了几拍!赶紧说着要跟叶未央一起下厨,借机朝外跑。
穆卓然笑道:“雨晴也会下厨,那我今儿有口福了。”
叶未央笑着扔了句:“吃货!”拉着雨晴就跑了出去,雨晴脑子里还是晕呼呼的,随着叶未央走到哪了也不知道,半截魂还在穆卓然身上飘悠着呢。
是不是太子殿下对姐姐,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宠溺的?他在乎姐姐,爱姐姐,那样感情,她怕是一辈子不能拥有了。今天太子对她笑,她就惊慌不能自持,他日太子若是对她有了别的好?那她又怎能对得起姐姐……
晚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简单的几个清淡小菜,年下藏起来的桃花酒,三个人把酒言欢,无话不谈,穆卓然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叶未央跟雨晴俩人唧唧喳喳的谈天说地,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他多少年前一直的期盼。
寿庭山在这个夏末迎来了最盛大的一次宴会,这一天,远道而来的各朝使者齐聚一堂,这一天的寿庭山,热闹非凡,连伺候的宫奴都比平常多了一倍。
酒宴之上,众人把酒言欢,歌舞妓优美欢快的舞姿吸引足了所有人的眼球,穆卓然翩翩白衣,居高临下的坐在太后下侧。而他的右边,那个星眉剑目,英气勃发的男子,就是最近人人盛传的北疆王子龙玉林了。
他一身张扬的绣纹紫金袍,衬托的整个人更是雍容华贵,若说穆卓然是寒冰盛雪,那他则是一团火焰,两个极端,却同样的位高权重。
第46章:冰与火的差距
寿庭山在这个夏末迎来了最盛大的一次宴会,这一天,远道而来的各朝使者齐聚一堂,这一天的寿庭山,热闹非凡,连伺候的宫奴都比平常多了一倍。
酒宴之上,众人把酒言欢,歌舞妓优美欢快的舞姿吸引足了所有人的眼球,穆卓然翩翩白衣,居高临下的坐在太后下侧。而他的右边,那个星眉剑目,英气勃发的男子,就是最近人人盛传的北疆王子龙玉林了。
他一身张扬的绣纹紫金袍,衬托的整个人更是雍容华贵,若说穆卓然是寒冰盛雪,那他则是一团火焰,两个极端,却同样的位高权重。
可以看得出来,龙玉林与穆卓然之间关系并不生疏,时有说笑,时而向太后敬酒,这完全源于他们幼时的情谊,龙玉林在炎王朝为质子的时候,与穆卓然已是至交好友。
“听说太子殿下如今新婚大喜,我遗憾这杯喜酒没讨上,你可得自罚几杯来!”龙玉林说道。
穆卓然微微一笑:“年年都来找借口灌醉我,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厅中歌声乍起……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千载相逢如初见……
随着婉转而清亮的歌声响起,一队舞女蝴蝶般的涌入厅中,跟花苞一样旋转着,一圈一圈散开,歌声最后一句刚落,身着舞衣的叶未央与雨晴俩人手持花剑,跟花蕾一样出现在人眼,众人忍不住失声惊呼着!
太后惊喜的对穆卓然说:“这中间的美人儿,可是哀家的未央孙媳?”
穆卓然恭顺的道:“是,皇祖母,这是未央送您的寿礼,可谓别出心裁,皇祖母可曾喜欢?”
“喜欢,更是欢喜!”太后笑容不断的绽现在脸上。
龙玉林眯着眼睛盯着舞女中间的两位女子,一个容貌清丽,纯秀淡雅,一个年纪尚小,却妩媚的仪态万千,到底哪个才是他们口中的太子妃?
燕云惜也是吃惊的,盯了一会儿,才低声的哼道:“怎么是她们?我说今儿怎么没列席,原来是鼓捣这套不入流的东西哄太后欢心去了。”
花元香附和道:“就是,怪不得莫姑姑说她不三不四,端庄的女人家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亦鹋暴露连唱带跳的,以为自己是那风月场的花魁么。”
燕云惜扑哧一笑,附耳过去道:“没准儿呢,要不咱太子府那么多女人,怎么就她夜夜得欢宠,宠了那么久也没怀了孩子,那雨晴本身就是官妓出身,能和她一起出现也不例外了。肯定是一个不能,叫着另个一起来呗。”
花元香一口酒呛住,笑的花枝灿烂的拍了她一下道:“你这没正形的,也不怕羞了脸!”
燕云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悠悠的说:“何妨,有人愿意献,那咱就看呗,看多了低贱舞女的身影,也该欣赏欣赏不三不四的风采呢。”
舞毕,叶未央朝着太后盈盈一拜:“未央与雨晴,恭祝太后大喜。”
龙玉林眸色一亮,了然于心,原来她就是叶未央?如此别出心裁的献礼,从来没有哪个王孙贵族的公主娘娘能做到呢。
“我孩快起。”太后叫冬霜扶起了叶未央与雨晴,笑道:“哀家喜欢你的惊喜,快快入座吧。”
叶未央笑着扬了扬袖子:“容未央与雨晴退下换身衣服。”
她跟雨晴使了个眼色,俩人匆匆忙忙的便走了。雨晴刚到后台,灼热的目光就纷纷的落在了她身上,随即而起的惊喜的尖叫声立刻把她淹没,官舞坊的姑娘们激动的把她围在了中间,叶未央知道自己在这里全是碍事,悄悄的换了件外衣,就退了出去。
酒过三巡,人人微醉,叶未央担心雨晴私会舞女朋友的事情败露,扯了个借口说自己内急,就匆忙撤离,往后台走去。
此时天色已黑,宫灯刚点燃,寂静的长廊里还是有些渗人的阴凉,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杀人了……杀人啦!”凄厉的尖叫划破此时的寂静,叶未央呆怔在当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从官舞妓的房间之中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仰面倒在了长廊上。
叶未央身后灯火6续的亮起,刚才还在歌舞取乐的人们都冲了出来,叶未央心里一冷,恐怕雨晴这次非要出事儿不可了!
她丝毫没顾及避讳,拔腿就朝房间中跑去!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孔,官舞妓的房间中,姑娘们哭喊着缩成一团,角落处,雨晴瑟瑟发抖着,她的身下,是一大片的血迹。
“雨晴!你还好吗。”叶未央冲了过去,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忙着检查着,却被她手里一把带血的匕首惊的差点坐地下。
“我……我没杀人,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姐姐你救救我,我没杀人啊!”雨晴哭着扑进叶未央怀里,因为刚才惊吓的缘故,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
“你们看到真相了是不是!”叶未央急切的问着周围的姑娘们。
姑娘们乱哄哄的哭着的,嘀咕着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此时,以穆卓然为首的人群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姑娘们哗啦啦的跪了一片,角落里,叶未央满脸心疼的抱着浑身是血,吓到几乎半截魂都断了的雨晴。
她为什么在这里?整个人群哗然了,太子侧妃私会舞女闯出命案,这不是很显然易见的事了么!凶手肯定是她无疑了啊!
“把她们都押下去。”穆卓然一声令下,官舞女们哭喊成一片,被冲上来的侍卫们押解着拽了下去,叶未央死命的护着雨晴。
“你们该给她一次说话的机会,不能这么武断!”她把她护在身后,拼命的挡着。
第47章:仗义相救
她为什么在这里?整个人群哗然了,太子侧妃私会舞女闯出命案,这不是很显然易见的事了么!凶手肯定是她无疑了啊!
“把她们都押下去。”穆卓然一声令下,官舞女们哭喊成一片,被冲上来的侍卫们押解着拽了下去,叶未央死命的护着雨晴。
“你们该给她一次说话的机会,不能这么武断!”她把她护在身后,拼命的挡着。
侍卫们一边是君命难违,一边是不敢侵犯,站在那里为难起来,穆卓然走至她身边,轻拽起她的胳膊道:“别闹,我知你心疼她,放心便是了。”
“姐姐,姐姐我没有杀人。”雨晴小声的说着,手却一个劲的阻止叶未央抱她,她怕牵连到她,眼睁睁的看着未央被穆卓然拽走。
侍卫们一拥而上,架住了几乎溃散的雨晴,拖拽着她就出了门去。
空空如也的房间内,只剩下些遗留的痕迹和查询证据的人,穆卓然把叶未央叫到了走廊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穆卓然问叶未央。
叶未央涨红了脸,好一会,才低声说:“她想见见官舞坊的姐妹们,求到我这儿来了,我才准许她在献舞完了之后来小聚片刻。”
穆卓然悠悠一叹:“你总是这样节外生枝,为何不将此事跟我说?我大可安排赏赐,让雨晴作陪,一切都名正言顺了。”
叶未央眼圈一红,委屈的说:“我怕你不高兴,才妄下决定,你要救救她……”
“刀子在她手上,我怎么救?”穆卓然横眉冷眼,一句话将叶未央打至冰湖底。
“让我见见她。”叶未央坚定的求着,她忘不了雨晴被拖走之前哀求的目光,她的心给针扎的一样难受,雨晴那么温柔的女人,怎么会做出那么禽兽的事情!
穆卓然经不住她的哀求,同意陪她去牢狱里看雨晴,同时让6清离火速的去请南宫乐来一趟,若是宫里的太医救不过来,好歹还有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最幸灾乐祸的人无非就是燕云惜与花元香了,打着探监的名号去了监狱里,塞了点银子给侍卫,说自己跟雨晴姐妹情深之类,混了进去。
一拐弯,燕云惜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是那么不长眼,谁身上都敢撞!”
望着那个一溜烟跑走的黑影,她只剩下骂人的份了。
“别气了,还是去里头看看她吧,真是祸从天降啊。”花元香不冷不淡的劝开了她,她可没耐心听燕云惜在这骂街,她的目标是来看雨晴的热闹。
牢里还是那么潮湿阴暗,比上次关叶未央来说,这次因为关的人多,所以门口守卫的人也多,雨晴的牢房在最里头,阴暗的一点亮都没有,只靠一盏油灯驱逐着黑暗。
“哟,瞧这可怜的,刚才还在殿上卖弄风马蚤,最后落的这么个下场,你说你何苦呢?”燕云惜掩着鼻子,满脸的幸灾乐祸。
雨晴闭着眼睛,蜷缩着腿靠在墙边,不争不抢的不回应她,刚才的惊吓已经让她浑身没劲。
燕云惜捂着肚子笑道:“想接近太子是要靠本事的,求别人施舍没用,没那命的人怎么都没那命,还要把自己搭进去,值不值呀?”
“你给自己留点口德!”这话不是雨晴说的,赫然从身后炸起,却是叶未央怒气冲冲的样子。
“即使不给你自己留口德,也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燕云惜刚想发火,便看到了叶未央身后一脸冷漠的穆卓然,她刚才一番言论肯定被他听去,燕云惜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臣妾参见太子妃,参见太子殿下。”花元香玲珑的请了个安。
“滚出去。”穆卓然冷冰冰的丢过来三个字,俩人落荒而逃。雨晴听到叶未央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爬着到栏杆边上呜咽着:“太子殿下救救我,姐姐救救我,我没有杀他……”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叶未央焦急万分的问着:“那把刀怎么跑到你手里去的?他是怎么受的伤?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雨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本来见到姐妹们,亲热的不行,正说着话,他忽然闯进来,不由分说就搂搂抱抱的要非礼房间内的姑娘,姑娘们不从,他就破口大骂,他说他是刘尚书的公子,想要谁死,就要谁死!”
雨晴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端出太子侧妃的架子来吓他,哪知道,他不仅不拒,还企图非礼我,我情急之下给了他一耳光,他便忽然抽出匕首来要杀我……姑娘们怕我被伤害,都帮着抢匕首,一来二去匕首到了我手里,他却忽然扑了过来……”雨晴的瞳孔蓦地放大,声音颤抖着说:“我没有杀他……匕首是他的,是他自己扑过来的!”
雨晴哭,叶未央心里一酸也跟着哭,穆卓然冷着的一张脸渐渐的无奈了,默默的看着牢房之中这副姐妹情深的戏码,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太子在里边吗?”6清离问着门口的侍卫。
“在,将军请进。”侍卫给6清离开了门,6清离刚刚调查从案发房间出来,特意跑来告诉穆卓然,事情已有了明朗的线索,刀子的伤口位置很明显看得出来不是被人特意刺的,人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扎破了层皮肉,出了好些血而已。
“查出什么了?”穆卓然开门见山的问着。
“刘公子命大,一身肥肉救了他一命,南宫说只是刺伤了皮肉,手上有伤痕,是被指甲掰掐的,伤口位置偏下,不像是人为刺的,到像是自己扑的。”6清离轻描淡写。
听完他的话,叶未央一下子兴奋起来:“我知道雨晴是无辜的!那还不赶紧放人干嘛?”
穆卓然温和的牵住她说:“别急,凡事都要慢慢落实,我知道你心疼雨晴,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待明日殿审,太后要亲口过问,到时候一定能还给雨晴一个清白。”
第48章:真相大白
叶未央恋恋不舍得看着神情憔悴的雨晴,雨晴自己本身泥菩萨过江,却不得不得安慰她:“姐姐你去休息吧,太子殿下会为我做主。”
叶未央默默的点了点头,穆卓然附在她耳旁浅声道:“我陪你回去。”
他温柔及至,在旁人面前全无保留,沉溺在自己情绪里的叶未央并未看到这些,出了地牢,新鲜的空气让她恍如隔世,猛地想起自己被囚禁地牢的日子,忍不住的问道:“我被关押时,曾梦见你去陪我,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穆卓然宠溺着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过去的事了,追究它干什么,现在我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
她默默的倚在他的肩头,不知何时起,那种诚惶诚恐的陌生感,他再也没给她过了,是不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一大早,各堂宾客,王孙大臣,以及女眷便聚集了殿中,参与太后审判刺杀一案,雨晴跪在大殿之上,憔悴的神色显然是一夜未眠,不一会,担架上抬着的受伤的男人就被人抬了进来,他肚子上捆着绷带,因为大失血的缘故一张胖脸虚白浮肿。
那些见证当场的舞娘们也被带了进来,三三两两的跪成一排,现场气氛很严肃,她们连喊冤都不敢喊,垂着头瑟瑟发抖的样子我见犹怜。
“雨晴,你告诉哀家,昨夜可是你刺伤刘尚书家的公子?”静寂的殿中,太后出声发问。
“回太后话,嫔妾没有刺伤他,是他拿刀威胁嫔妾和姐妹们,争夺过程之中才被刺伤的。”雨晴大声的回复着。
承认那些舞娘是她的姐妹,此话已经引起喧然大波,一个太子侧妃,怎可与官妓姐妹相称?
“哦?你是说是他闯入了舞娘们的房间欲图不轨,你是在争夺的过程中把他伤到的?”太后重复了一遍疑问。
雨晴深深的叩了个头:“太后娘娘,嫔妾身为太子侧室,与舞娘私下来往自知有罪,该认的罚嫔妾不会喊冤,但是嫔妾和众姐妹们都是清白的,我们没有随身携带匕首,没有行凶杀人。”
太后环顾四周道:“昨夜是谁侦察现场?”
6清离侧身站出,抱拳朗声道:“回禀太后,是末将奉命调查案情。”
太后眼色微微一松,扬手道:“那就请6将军详叙一二。”
6清离原原本本的将昨天在牢中就跟穆卓然说过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口中所向,自然是指是刘公子欲图不轨才沦落到这个下场了。
眼见儿子受伤不但凶手没被惩罚,反而儿子还要背负调戏舞娘的罪名,刘尚书终于坐不住了,甩袖而起,指着6清离怒目所向:“将军此言可有凭据?我儿明明在殿中饮酒作乐,一定是内急走错了地方,才被这群舞妓下手谋害!”
叶未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穆卓然吓一跳,她猛的吼了一嗓子:“你胡扯!”
“未央,坐下……”穆卓然拽着她袖子要她坐下,旁边太后一个劲的拿眼看她,这殿堂之上哪有她说话的份,穆卓然虽然欣赏她这份直爽,却也担忧她莽撞的性子。
叶未央哪管他使眼神,哪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走到担架旁边一把掀开了刘公子的被子,指着他手指头上的伤说:“雨晴若是想要刺伤他,何必掰他手指头?他胳膊上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抓伤,真要一刀刺他,还用费那么大的劲?”
刘尚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跪地的舞娘们听着叶未央的话,立刻喊冤成一片,叶未央冷笑着说:“大殿与舞娘房在两个尽头各不相同,除非特意去,否则哪能走错?”
刘尚书辩解道:“小儿是喝多了酒!所以才认错地方也不奇怪!”
“哦?6将军,请问昨夜检查伤口,可曾查出刘公子是醉酒失态?”
6清离正色道:“没有,他虽然身受刀伤,但是意识清醒,丝毫不见醉态,还能指出刺伤他的人是谁。”
太后神色淡然,穆卓然看不出她是喜是乐,心中隐隐的担忧着。此时担架上躺着的刘公子忽然号啕起来:“太子妃娘娘你不能护短!臣清楚的记得,她刺伤臣匕首上的花纹是什么!她说自己没拿匕首!分明就是撒谎!”
叶未央恨不得戳死那个死胖子,此时又气又急,嚷嚷道:“证据皆在,你还狡辩!”
“未央,你着什么急,总得容人把话问清楚不是,回哀家身边来。”太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叶未央咬着下唇,拧着眉头瞪了刘公子几眼,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太后身边去。
“刘尚书,容你公子说说,匕首上是什么花纹?”太后不咸不淡的问着。
刘公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禀太后,是菊花刻纹,臣看的清清楚楚。”
太后了一声,又问道:“雨晴,那匕首上的菊花共有几叶?”
雨晴神色一楞,片刻之后,轻声摇头道:“回太后话,匕首不是嫔妾的,嫔妾没看清楚,嫔妾不知道。”
“有五叶!有五叶!刘公子兴奋的嚷嚷着。”他得意洋洋的看着雨晴。
刘尚书趁机喝道:“侧妃娘娘,我儿尚看清你匕首上花纹,你还有何不敢承认的!”
“那日灯光那么暗,若是本王在跟前,本王也看不清楚匕首上的花纹。”人群中悠悠的传来龙玉林的声音,他默默的看了半晌,是非早已明确。
叶未央焦虑的眸子蓦地绽放出一道鲜亮,穆卓然唇边抑不住的笑意荡出,他在此事上早有安排,只是这丫头压抑不住性质活蹦乱跳的瞎着急。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公子的胖脸不住的拧曲着。
“刘公子借内急为名,在舞娘退下去之后尾随而去,企图不轨,被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撞破,他怕事情败露,于是出刀威胁,争夺之中被舞娘抓伤了身上各处,匕首也被侧妃娘娘夺去,失足之下,跌撞在匕首上被刺伤,这就是全部经过。”
刘尚书还企图再辩解些什么,太后已经懒得听他罗嗦。穆卓然当机立断,刘公子私闯官舞妓房间已犯大罪,被判处驱逐出炎京,永世不得回城,其父教子不当,罚俸一年,撤消原职,闭门思过待用。
而关于雨晴那里,身为太子女眷,行为不端,有失常德,仗责十五大板,交由太子妃全权处置。全部官舞妓无罪释放。
第49章:让宠
而关于雨晴那里,身为太子女眷,行为不端,有失常德,仗责十五大板,交由太子妃全权处置。全部官舞妓无罪释放。
雨晴虽然洗脱冤屈,却平白的挨了一顿板子,这下子,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是起不来床了,她本身就是出身低贱的侧妃,如今又出了这挡子事,人情冷暖,谁还肯顾她几分?
好在叶未央特意关照芙蓉去照顾她,才让她不至于事事亲为。
“娘娘,侧妃娘娘那里没人伺候,我一个人也照顾不来,要不您跟太子说说,再调几个使唤的人过去吧。”芙蓉抽了个空回来,见了面就这么说着。
“我不是之前已经指示了三个宫女过去了么?她伤的很重?”叶未央放下手边的茶。
芙蓉面露几分难色:“到不是伤的重……您也知道,这宫里人情冷暖的……谁愿意呆在她那儿伺候着,派过去的那三个宫奴早就借了原由跑了。”
叶未央明白,此时是治标不治本,雨晴本性柔弱,向来不喜以权贵压人,那些宫奴对她自然是无所忌惮,想让雨晴摆脱困境……目前只有一种办法!
她狠了狠心,摸着手边的杯子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吩咐门口的人,就说我休息了,太子若是来了,不叫他进门。”
芙蓉惊讶的问:“娘娘,为何不叫太子进门?您……您是要叫他睡哪去呀?”
叶未央微笑着说:“他府中妃妾非我一人,夜夜宿在这,叫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是多么爱争风吃醋的人,毁我名声。”
话罢,她自己到是心虚的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芙蓉欲语还休,眼珠子转了几转,也知道这也太子妃在为雨晴娘娘谋出路,她屈膝谢恩,退出了门外。
穆卓然来的时候,果然被人拦在了门外,听着小宫奴软声软语的说娘娘休息了,今儿还请太子宿去别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莫叫奴婢为难。
叶未央的心荒的跟秋天的园子一样,她无法想象穆卓然此时脸上的神情如何,他跟门外的宫奴纠缠了好一会儿,终于算是走了。
叶未央一骨碌爬了起来,对旁边的小宫奴说:“悄悄跟着,看他去哪了,回来告诉我。”
“是,娘娘。”小宫奴出门,轻手轻脚的跟上了穆卓然。
过了半个时辰,小宫奴回来了,跪在门口禀报说:“太子去了雨晴娘娘那里。”
房间门沉默了半晌,悠悠的传出一句话:“知道了,你们歇着去吧……”
房间内的叶未央紧紧的抱住薄被,到了夜半三更,依旧难以入睡,瞪着大眼茫然无措的看着窗外树影重重,月色分明。
她就那么亲手把他送到了别人手里,她从义薄云天的侠义里回过神来,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夜漫漫,她的心仿佛在炉火上煎熬一样,闭上眼,全是雨晴笑靥如花的喊她姐姐的模样,睁开眼,又是满脑子穆卓然薄凉如水悲欢无动的神色。她口干舌燥的坐了起来!
偌大的一张床上,没有他熟悉的模样,叶未央心里蓦地一空,却是再也躺不住了,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值夜的小宫奴,房间内的昏暗,立刻就被一烛灯火驱散。
小宫奴掀了帘子,看见叶未央光着脚站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模样吓了一跳:“娘娘,是做噩梦了?还是睡着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瞧瞧?”
叶未央摆了摆手:“我睡不着,你若是也不睡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奴婢遵命。”小宫奴温顺的应着,急步走上前来,伺候着她穿上鞋子和外衣,叶未央才惊觉,在这个没有平等的年月里,她刚才那句话完全就是多余的而已。
记得上次,这样在夜色中满是心事的漫步,也是因为穆卓然没在她身边,那一次,燕云惜有了身孕,这一次呢?雨晴一夕恩宠……以后在他心里,也会是举足轻重的了吧。
小宫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她站了多久,她陪了多久,纵然腿脚酸麻了,也绝不多言语一声,只有她手里那盏宫灯,散发着温暖的颜色。
叶未央忽然很想锦绣,如果锦绣在的话,此时一定会跟她说些什么,说什么呢?公主,回去吧,公主,夜深了?公主,人是你亲自送出去的,这会又何必呢?
“娘娘……”叶未央身后的小宫奴弱弱的唤了她一声,唤回了叶未央离魂的理智。
“啊?”她转身看她,她垂着头,低声道:“初?br />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