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血族+HP〗至宠》 〖综血族 HP〗至宠第4部分阅读

)的追求和诱惑,他还是冲了上去,硬着头皮打断了那对父女的谈话,转而对他们发起了下午茶会的邀请。

他以为,他们或许还需要考虑会儿;毕竟,他现在于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

良久之后,出乎他意料,应下了他的邀请的是窝在俊美男人怀中的女孩;对上她与她父亲同样的、颜色稍深的红眸,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般被她从上至下看个透彻。他有些别扭的张了张嘴想要找个随便什么话题转移一下,可平日里灵活的脑子似乎在这一刻死机了,怎么也挖不出任意一个值得一说的话题。

“尊敬的先生,小姐,你们好。”直到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一声清咳,卢修斯·马尔福——这个纯血贵族之中出名的能言善辩、狡猾如狐的男人适才尴尬回神,挤出了一句被遗忘很久的话:“我是卢修斯·马尔福,你们可以叫我卢修斯…”

“那么…卢修斯,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阿罗,阿罗·沃尔图里(总觉得用英文说这句话更有感觉[i’ ro,ro vo1turi]);这是我的女儿,安西娅·沃尔图里。”伸出空闲的右手,阿罗微笑着对着卢修斯说道。

感受着来自阿罗的强势,卢修斯没有丝毫的抵抗,保持着僵硬而有礼的笑,顺着阿罗的意思伸出了右手,与之相握。嘴上也不忘客气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沃尔图里先生…还有沃尔图里小姐!”

与表面的刻意伪装的平静相反,他的心内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惊惧的:‘vo1turi,天哪,就是那个‘沃尔图里’吗?’如果真是那个沃尔图里,那么也不难理解,对方的态度(不同于卢修斯,阿罗并没有允许他直呼他的名字)…

“马尔福先生,我想,‘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卢修斯的话,着重指出‘这里’两字,窝在阿罗怀中的安西娅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四周喧闹的场景,只觉得分外烦躁。

面对她的不耐,阿罗一脸怪异的收回了紧握着卢修斯的手,轻轻拍着安西娅的后背,并小声安慰道:“安尔,要是‘累’ 了的话可以先睡会儿,我需要和卢修斯谈一下…”

“dd,你们谈吧,我保持安静就是了。”听出了阿罗话中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表示想要旁观他们的‘谈判’。不过,对比阿罗和卢修斯的年龄,加上阿罗的收藏怪癖…她转过头略带怜悯的瞥了卢修斯一眼。

被安西娅的眼神所弄得一头雾水,惴惴不安的卢修斯在阿罗的示意下头脑一热竟掏出了直达自家庄园的门钥匙,面对父女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卢修斯很没有胆量的缩回了到口头的那句话,只得暗自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邀请他们前去马尔福庄园做客而已;至于庄园所在地址…对于自家先祖布下的魔法阵,他还是有那么点自信心的!’

‘那个估计就是门钥匙了,那些贵族家庭都保留着直达自己庄园的门钥匙。’默默然挣开阿罗用来轻拍着她后背的手,她看似不经意的把玩着他的手,实则是用过此举来传递信息。

“那么,卢修斯,麻烦你了。”阿罗红眸划过几丝异样,瞳孔瞬间收缩,只一刹然便恢复了原样。对上依然僵硬的卢修斯,他持续着温柔的假面,有礼的说道:“因为先前没有准备,晚些时候我会让简将礼物补上…”

如果现在是在马尔福家,而且四周没有人的话,卢修斯真的很想哭。

作为马尔福家主整整十四年,他发誓,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势的‘人’,好吧,准确的说他们都不是‘人’,vo1turi,沃尔图里…盘踞于意大利的血族皇族;谁能想到,难得出门一次,竟然撞上了皇族的吸血鬼,其中一个甚至就是沃尔图里三长老之一的阿罗长老本人!而就现在的情况,他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相信,无论那颗药需要花费他多少的加隆,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将它买下。钱还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

实际上,在他还不知道的地方,他该感谢梅林、本能、甚至vo1deort。

阿罗的能力是读心术,只要接触到的别人,就能读到别人的所有记忆、想法,甚至其中有的连本人都没有印象…而大脑封闭术恰好就是读心术的克星。如果不是在vo1deort混过加上贵族的一些习惯,卢修斯也不回时时刻刻保持着大脑封闭术;这也就是开始阿罗接触到他之后那种怪异神情的由来。(至于为什么感谢梅林,巫师的神不是梅林吗?)

“dd,你应该放我下来了。”在看到卢修斯拿出门钥匙的时候,安西娅就想下来了,可偏生手还被阿罗抓着。这会儿,挣了几挣,没能挣开阿罗紧握着她手的力,无奈,她只得小声提醒道。

面对安西娅难有的尴尬,阿罗轻声一笑,没有说什么,如她所愿弯身将她安置在了地上。

一旁的卢修斯见状,更加的哀怨了:喂喂喂,你们好歹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啊!

想他堂堂马尔福家主,也算是魔法界少有的美人之一,遇上这一对比他更加上眼的父女,也不知道是他的时运不济还是…好吧,你们父女情深也就父女情深吧,如果这里是马尔福庄园,面前站的是他的小龙,他也会这样,可你们好歹不要忽视他这个大活人啊!

忽然,一阵冷意袭来,正在画圈圈的卢修斯反射性抬头。对上两双同样的、似笑非笑的红眸,他猛地打了个冷颤,陪笑着将提着门钥匙的爪子向前伸,同样白皙而修长的、一大一小两只手一齐握上精致的门钥匙挂坠。

又是一阵眩晕,当安西娅再一次睁开眼,就已经身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

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上以金色的浮雕花纹作为装饰;褐色的实木地板上平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身前,是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壁炉,壁炉四周刻着繁复的纹路;壁炉的左右距离不远,是两架楼梯,一左一右分别通往庄园的左翼和右翼。

马尔福一族,不愧为最古老的‘纯血贵族’,鉴赏能力跟那些或是性格扭曲(如阴沉的布莱克家)或是宛如暴发户般的家族没法比较;光看庄园内的装饰(仅仅只这一处偏厅),比起今天安西娅走过的、对角巷的任何地方都要精致完美。

可与她记忆中的玖兰城堡,又或者是她现在的家——沃尔图里城堡比起,这里还是少了一份时光的沉淀。

不过,转而一想,且先不说历尽不知多少个千年的玖兰城堡,就是沃尔图里城堡…作为西方血族皇族的政权中心,他的风格及装饰,自然而然是这些普通的贵族之家无法比拟的!

“欢迎来到马尔福庄园。”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安西娅的思考,抬头,是卢修斯微仰起头、骄傲的宛若孔雀般的模样。在痛苦忍笑的同时,她努力将脑海中挂满了饰品的铂金色孔雀和眼前的马尔福族长撇清。

14当思念变成执念「阿罗篇1」

吸血鬼的生命很长…可以说是永恒。十五年,可以说是永恒的生命中的沧海一粟。

三千七百年的时光,于人类而言,是不知多少个王朝的兴起与衰败,是几百代人的新旧交替。就是对于血族,也是个为数不小的数字。

就连阿罗自己也不敢置信,为什么在数千年前,那短短的十五年,成了他在往后千年岁月中难以挣脱的结。

数千年之前,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曾是这片在之后被称为“意大利”的土地上,一位享有绝对权利的领主。

而她,安西娅,则是他和一名舞姬一夜春风之后的产物。

其实有没有孩子他无所谓,有史以来,自从得知了“那一类人”的存在之后,他根本没想过孩子这件事;而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以为她在生下了他的孩子以后,他就会因为孩子而宽恕她甚至给予她身份或者权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不但冷笑着下令处死了那个舞姬,并且将那个孩子连带着那个舞姬的妹妹一起逐出了领地。

那一年,安西娅刚刚出生,甚至没有名字,他的记忆中,残留的只有她小小的身躯被裹在单薄的麻布之中的残影。

再一次见到安西娅,已是九年之后;可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这是在他战败之后被人逐出了自己的领土,面对无尽杀戮的逃亡路上,一身血污的他被那个小小的女孩一点一点的拖回了她位于深山野林之中的‘家’(严格的说,那只是一个山洞而已)。

他静静的看着她,纤细而瘦弱的身躯根本不像是九岁的孩童,与他一般的黑发披散着垂在身后,宛若黑夜的眸子却如此空洞的镶嵌在精致的小脸上,伸手触摸到她白皙的近乎不正常的肌肤,入手的却是一片微凉。

他惊愣:即使当年他将他们逐出了领地,可给予那个女人的钱足以她们一世无忧,可现在…

那个小小的女孩将他对于她出现在这里的讶异误会成了是对于山洞的讶异,羞红了脸将手中的大号的麻布斗篷塞给了自己,转身跑了出去。

因为重伤,所以最初的几天,他连翻身都很难;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躺着宛若死人一般等着被别人喂食物。

似是看出了他的骄傲,每一次轮到吃饭或者喝药时间,小小的女孩总是咬咬牙,凭着一口蛮力和意念将他扶起,然后在他身后安置上三个巨大的、以干草为填充物的麻布枕头,然后静等着他吃完饭喝完药之后,再小心的把他扶着睡下。

在他作为人的一生之中,那段时间是他少有的幸福时光。

不用算计、不用防备、不用钩心斗角…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即使生活水平和食物根本无法与领主府相比较,其他方面得到的欢愉和轻松足以弥补这一点小小的不足。

这一段快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在他伤愈之后不久,在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之中,他走上了复仇之路;不但夺回了领地,且将那个追杀过他的男人极其部下皆以五马分尸论处。

完事之后,他又一次带着人回到了他曾今居住的山洞,强行将窝在山洞中的女孩带回了属于他的领地。

女孩扬起小脸,黑眸第一次变得那么有生气,流转着某种名为“愤怒”的情感,直直的瞪着自己,似是在抱怨他为什么在报完仇之后又来打扰自己的平静生活。

对着宛若小兽般张牙舞爪、意图掩盖自己慌张情绪的女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良久,笑意止住,他梦的抱起女孩,他骄傲的向着他的战士、下属们介绍到:“这是我的女儿,安西娅,你们的小主人!”

他是他的女孩,他的骄傲,他一切财产的继承人。他的女孩,是如此的美好,不应该将这一份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美埋葬于山野之间,她适合一切最好的东西!

安西娅,是他给予她的名字。他不管她曾今叫什么,只要她往后只叫安西娅就可以。

沃尔图里,是他的姓氏,而今,他将这个高贵的姓氏赋予给她;他承认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生命的延续,他所有财产的继承人。

原以为,他将安西娅带回领地,他就可以给她一切,让她幸福快乐。

他将她安置在府邸中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间寝室中,他努力的将一切最好的东西为她奉上,引得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迪黛米也嫉妒不已;可是安西娅却宛如枯萎的花儿一般迅速凋零,即使再多的物质也弥补不了心灵上的空缺,他的安西娅,是如此的厌恶着贵族的这一切尔虞我诈,加上迪黛米几番几次的刻意为难…她的黑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空洞转而黯淡,偶尔在看到他的时候,她会用那种悲伤而怀念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安西娅才十二岁,眼神看上去却如此的苍老;为什么她会用那么悲伤地眼神看着他,她又在怀念什么呢?

这些疑团宛若迷雾般将他缠的死死的,在无形中将他和她隔开。

有一件事很快的转移了他的视线,他也很快的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永生在向他招手!

‘血族’的存在,是从年迈的父亲在临死之前屏退了左右的叙述中得到的讯息之一:他的父亲,在年轻之时曾爱过一个血族;一个错误的选择,他的父亲失去了他的挚爱。告诉他这件事,本意是想为了让他能够更加成熟,在以后的抉择中可以做的更好;可他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永生不死’之上。而在父亲下葬不久之后,他曾在领主府见到过那个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绮丽的女人,她有着乌黑蜷曲的长发,鲜红若血的眸子——这使她苍白的肌肤看上去更加的白了…见到了他,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倏地一下子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事隔十三年,二十八岁的他再一次接触到了这个常人所不熟悉的世界:在他看到那些被吸干了血的、死状可怖的尸体的一瞬,他就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种族!

永生,多大的诱惑!

即使无法再用领主的身份活下去,他还是有别的办法…永恒的时间,足以他闯出另一翻天地。

至于安西娅…他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想留住她;哪怕是用这种她所不屑的方式,留下这一份他心中至上的美好!

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事不宜迟,他花费半年的时光,以他所管辖的那一片广阔的领土为棋子摆下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盘棋;然后借着假死带着有所察觉的安西娅离开了他的领土,那一年,他二十九岁,安西娅十三岁。

在为期半年的叛乱,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带着安西娅走出隐蔽的深山,伪装成为战乱所颠沛流离的难民,在一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庄中住了下来——这里距离城镇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没有人能够认出他;而连续几年之内,这里几乎每个月都有人因为被吸干血而死。或许那些愚民们会以为,这是野兽或者是诅咒,但是他——作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见过吸血鬼的人,清楚的知道,那是吸血鬼干的!

摸清了四周的地理位置,他好几次刻意的在夜间外出;当然,武器是必备的:为了防止他在没有碰到吸血鬼之前,反而将自己送入了兽口。

对此,安西娅虽然很担心,可依然没有阻止他;更多时候,她总是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裙,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在他回来之后,每每总可以看到她娇小的身躯顶着寒风立在门边,依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直到他走上前去,她会先他一步进屋,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内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推开房门,是她蜷缩在一起、颇为不安的睡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他只能轻轻在她的额心印上一个吻,然后为她理了理被子之后小心离开。

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在临近他三十岁生日不足十五天的时候,他撞上了一个正在‘捕猎’的吸血鬼。不同于其他吸血鬼毫无理性的吸食鲜血,他碰上的这位似乎比他们多了几分节制和文雅,他的一举一动看上去是那么的完美,就如同贵族般,甚至比贵族们做的更加到位…一个猜想划过他的脑海:难道吸血鬼也有阶级之分?!

之后的一切,宛若噩梦一般。

那个吸血鬼甚至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于是更别谈交易了),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另一个小小的身影拖到了一旁;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和那个吸血鬼纠缠在了一起。

熟悉的香味——那是莲花绽放刹然间的芳华吐露,女孩乌黑的长发因为肉眼难见的速度而宛若绸缎般在空中狂舞,一袭白色的长裙随着宛若舞步般美好的姿势而展开…

两方的争斗实际上不过一会儿就结束了,可在他看来却像是整整过了千百年之久,小小的女孩熟悉的身影轻巧的落在了他的身旁,外表看来无恙…甚至她还在微笑。若非她身上厚重的、足以改过体香的血腥味,他也会以为她是真的无恙……

15当执念变成偏执「阿罗篇2」

定下心仔细看,阿罗惊讶的发现对面的那个吸血鬼显然比她还要惨,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不一会便“噗通”一声瘫在了地上。

见状,他暗自舒了口气,连忙回头查看安西娅的伤势。

经过这一战,她原本就苍白的肌肤变成了惨白。

一道道细小的伤痕隐匿在她的四肢、身体上,甚至不一会儿就将她原本洁白的长裙染成了红色,她的黑眸渐渐的被暗红色的光芒覆盖,无神的看着他,乌黑的发有的零乱的搭在了身后,还有几丝黏在了脸上…

她瘦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她努力想睁大眼睛保持清醒,可消耗太多、甚至透支了生命的她却只能随着本能合上眼,然后卧倒在地。

就在她就要接触到地面的最后一刻,他伸出手,将那个瘦小虚弱的、刚刚还从吸血鬼口下救了他一命的女孩抱了起来。

——安西娅,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我至亲的人。

回到了他们定居的小院,麻利的换下了安西娅身上染血的白裙,在思衬片刻之后,他在为安西娅上好药换上新的睡衣之后提着染血的白裙跑到了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河边,将白裙烧掉后又将灰烬埋入粗看就有一米多深的洞中。

毕竟,吸血鬼对于血液实在是太敏感了,就是并非吸血鬼,要是被常人发现了这个,也会为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毕竟他们是外来户,加上而今的世风混乱…

当今政权和教廷的冲击下,势必要有人牺牲,而那些牺牲的人必定是平民,得天独厚的能力换得常人的敏感和排斥…那些所谓的女巫大多不就是…

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开始安西娅会躲在深山野林之中自给自足,鲜少接触人类。

对比吸血鬼,安西娅并不需要血液为生,她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且安西娅的体温虽低、却并非没有体温,所以,他是否可以猜测,他的女儿,就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且她的特殊能力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所以一开始,她才会那么排斥领主府内的生活?!

相对于那些愚昧的、对于这些隐秘的事一无所知的平民,作为贵族的他们总是有一点自己的门路;而且,他也在一次的偶然中觉醒了属于他的能力:读心——尽管这种能力有很大的局限性。

曾今的安西娅,沉默寡言,和她平日交流都成问题的阿罗曾在无奈之下试着读取她的想法;可令他惊讶的是,这种能力似乎对她不怎么管用:他只能看到许多很零散的、模糊的片段,却根本无法详细读到她的思想……

再一次回到家中,在推开了房门,看见安西娅蜷缩着熟睡的身影,他轻轻舒了口气。

坐到床前,褪下了万一,平生第一次,他将满身骇人伤痕的安西娅轻轻揽入怀中,然后用被子盖住他们两人。

安西娅,他的宝贝,他会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遭受任何伤害!

再一次醒来,对上她美丽如依稀的黑眸,可黑眸中凝聚的悲伤却让他心惊。

她伸手,仔细描绘着他俊朗的容颜,一笔一划,宛若要将他完完全全刻入心中。清幽的莲香再一次飘荡在鼻尖,如此浓郁,正如同她如今不知因为何事而积在一起的精致五官。

良久,他听到她轻声问道:“dd,即使失去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利,即使抛弃轮回转世的机会,你也执意要堕入黑暗,成为吸血鬼吗?!”

对上她异样悲伤的眼睛,蓦然间,他有一种抛弃这种想法的冲动,可冲动毕竟是冲动,只一会儿就散了,他回避般躲开了她宛若明晓一切的眼睛,狠心答:“是的。”

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听见她说:“…我帮你…”

帮我?怎么帮我?

虽有万千疑惑,可对上她再一次恢复成波澜不惊的眼神,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她所谓的方法,他很快就知道了——在提着心担忧了几天之后,默默无声消失无踪的她带着她的猎物回到了小屋。他惊讶的发现,那个被银白色绳索捆扎成团状的物体就是当日将他当成食物的那个吸血鬼,而今,他却无声无息的被扔在了地上…

乘着夜色,他们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了点食物就迅速离开了。

整整三天多时间,跟着扛着吸血鬼的安西娅,两人深入了从未有人涉足的深山之中,霸下了一个被黑熊所占据的洞府。颇为黑线的看着她前脚霸气的将那个被捆扎成团的吸血鬼扔到了地下,后脚将那只倒霉的熊变成了食物。

吃过了食物休息片刻之后,补充完消耗体力的安西娅再一次起身,走到了那只早早的醒来又不知道几次被敲晕、敲晕之后再一次醒来又开始叫嚣的吸血鬼身前,对着那只吸血鬼鄙夷的说:“三代,哼!也不过尔尔…”

他惊讶的发现,那只吸血鬼忽然间僵住了身子,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瞪大了看着他的安西娅;良久之后,他听见他说:“呵…可比你这个‘两代’好多了…”

一霎然,他看见安西娅的脸变得格外难看,黑色的眸子再一次浮现出了暗红色的浮光。良久之后,她扭头,那双摇曳着暗红色光芒的黑眸诡异的看着自己,她再一次认真问道:“dd,你决定了吗?”

“我不会后悔。”那时的他看不懂她眼中的决绝,依然强硬的说道。

然后的几天,她在他的帮助下将山洞清理干净。

然后,她又在一个下午带着石质的盆子消失了,留下他一人对着再一次被敲晕的血族。当她再一次回到山洞,石质的盆中已经装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带着血液特有的腥味,还有隐隐的莲香。

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她的脸色不复曾今的白皙,惨白中甚至透着青色。

谢绝了休息,她咬紧牙关,用疲软的手在地下以鲜血画下了一个繁复的、以逆十字架和六芒星为主的法阵,法阵中还混合着许多繁复的、富有代表意义的图案。画完法阵之后,几乎是同时,她将看见法阵之后就开始激烈挣扎的血族扔到了法阵的中央,又让不明所以的他站到法阵中央去。

站在六芒星的一角之前,她将咒文化为神秘而古老的语言念出,边读边绕着六芒星走,直至六个角逐一亮起,红光扩散,然后连接着六个角的红线又亮起…不一会儿,整个法阵都随之亮起…

红光先是席卷着向着被扔在一旁的吸血鬼而去,随后,在他的惨叫声中,他的身体被红光碾碎;然后,立于法阵之外的安西娅猛地将石盆中残余的鲜血想着他撒来,向他扑来的红光因为鲜血而散开,化成朦胧的红雾,慢慢的,他被红雾所包裹…然后,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睁开眼睛,抚着不再跳动的心脏,长久的心愿终于达成,一时间心情却万分复杂。

回过神,看着被安置在一旁的、装满了水的木质水桶、毛巾、衣饰和水盆,他莞尔一笑。

在清理完自己,换上了整齐叠放在一旁的衣饰之后,他透过水盆看着现在的自己:皮肤苍白甚至流动着晶莹的光,俊美的容颜变得更加俊美,却脱离了人的范围;黑眸染上了鲜红,长及腰的黑发变得丝润有光泽的垂在身后…

走到洞口,初升的日光照在了身上,却没有了曾今的温度。

他抬起手,看着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宛若钻石般的光芒——这就是安西娅口中的被光明所抛弃吗?他勾起完美的唇冷笑。

对了,安西娅呢?忽然间想起那个小小的女孩,在他昏迷之后,失血过多的她不在山洞里,又在哪里?

依靠着吸血鬼非常人的速度和对气味的敏感度,他几乎找遍了整个山野,直至将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他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安西娅是故意的,这样将她所用过的东西散落在四周,为的便是不让他找到她!

安西娅会在何处?难道是村子里?!

看着日头正盛的天空,即使万般焦急,他也只能等到晚上——毕竟他才刚刚适应自己的身体,能避免碰上人类就避免吧!

再一次回到山洞,放开知觉寻找到安西娅气息停滞最重的地方,他又找到了一个石杯,打开杯盖,石杯中放置着鲜红的、透着熟悉香甜味的液体:是她的血!石杯之下,压着一张纸,纸上,是他所陌生的文字。

安西娅,他的宝贝,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做什么?

漫山遍野的留下了她香醇的气息,又在洞中埋下了石杯,用石头来阻隔血液香甜气味的同时又埋下了写着陌生文字的纸…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按捺不住的他飞速的跑回来村子里,熟悉的小屋,熟悉的气味,等待着他的小人儿却不复曾今:乌黑的长发枯燥无光的洒在浅蓝色的床单上,青白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曾今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黑眸却永远的合上了,一滴泪挂在眼角,似是在惋惜什么。

颤着手将她小心抱起,逝去温度的小小躯体如此乖巧的蜷缩在他的怀中…却没有了生息…

接触着她小小的手,他尝试着发动了在成为血族之后加强了不知多少倍的能力,企图看到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

一如曾经的凌乱,只有一些小小的片段,可从这些片段之中,他得到的消息却不少,其中最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已经在山洞沉睡了一个月有余…

一个月,短短的一个月,他梦寐以求进入了这个黑暗而永生的国度。

一个月,也是短短一个月,他失去了此生中最重要的人。可惜,成为血族的他,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自从得知村子中的那些人在一脸惨白的安西娅回到这里之后对她作出了怎么样的奚落,又是怎么样恐吓她、企图抢劫未遂之后又合伙攻击她,攻击未遂之后,又是怎样将“女巫”的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将她交给了教廷的骑士们…

他的安西娅,那样强大的、那样无所不能的安西娅竟然就丧命于那些所谓教廷派来的骑士手中;而他,竟然连发泄都不能:那些骑士也在对于她的攻击之中丧命于她之手,而她则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这里…

至于那些村民,大多骇于安西娅的威名,竟是没敢进门过;却不曾想,那个令他们提心吊胆的人早已魂归碧落。

在成为血族之后,第一次,阿罗暴怒的血洗了整个村庄,然后,抱着那个容颜枯槁的小小躯体离开了这个残留着他们很多美好却也带给他极致悲伤的小村庄…

三千七百年的时光很是漫长,漫长的就连阿罗也记不起最初失去她的那段岁月,他是怎样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直至从一位同族那里看到了类似于安西娅所留下的陌生文字,得知那是中文之后,他开始发奋的学习,到最后,他终于能读懂了那句话:‘37oo之后再见,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

还能再见吗?只要我想,就一定可以的吗?!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凭借着这个意念,联合游历途中遇到的另外两位同伴,在他曾今的领地上建立起沃尔图里家族,然后苦心花费千年的时间一点点的扩散着势力。

曾今的他就是因为太过弱小、没有足够的权利,才无法保住他最心爱的人,那么,这一次他有了足够的权利,他是否可以护她一世无忧呢?

跨越三千七百年,那短短的十五年记忆生动如昔,在十五岁当日,枉死于教廷之下的她成了他永生中最大的劫。

从思念到执念,从执念到偏执,如果还能再次相遇,他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默默然透过宫殿四周的天窗仰望着苍穹的他如是许下了此生之中最认真的诺言,并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很是严肃的贯彻了他许下的诺言。

16下午茶之马尔福家

“确实挺像孔雀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她扭头,阿罗依然保持着适宜的假笑,根本没有开口的迹象。

扭头,四周除却他们三之外似乎没有别人;片刻之后,她将视线锁定在她和阿罗相交的手上,难道刚才是…

“讨厌的dd,我就说读心术怎么对你没有用,感情是你耍诈!”安西娅孩子气的抱怨通过两人交握的手传给了阿罗,对此,阿罗挑眉微笑,没有回答,却仍暗自大力的捏了捏她的手。

“马尔福…不愧为千年传承的‘纯血’贵族巫师家族…”血红色的眸子环顾着四周,完美的笑容依然,可却让站在对面的卢修斯莫名打了个冷颤,没有等他揣测透阿罗的意思,阿罗停顿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卢修斯,不请我们去坐坐吗?”

啊咧?前脚不是在说马尔福家族,后脚怎么话题就转移到这里来了?

虽然诧异阿罗异于常人的头脑,但是卢修斯还是很快的缓过神,迎着两人顺着通往右翼的楼梯向上走去。

沿着右翼的楼梯,离开了地下大厅上了一楼,一走出回廊,推开两扇金碧辉煌的、巨型的大门,真正的马尔福庄园用于交际的大厅出现在几人面前。

如果没有去过沃尔图里,没有进过沃尔图里家族用以审判犯人所用的审判大厅,这里或许可以让安西娅震撼——毕竟,玖兰城堡初建于始祖时期,始祖时期的城堡基本上还是以防御为主,即使玖兰城堡经过后期的完善,比起其余几家的城堡多了几分精致,可是与沃尔图里家族的根据地——沃尔图里城堡比起还是略逊一筹…

“噢,亲爱的,你要知道,沃尔图里城堡存在了整整三千多年,比马尔福庄园还早了整整两千多年。加上我们血族的一点小小的收藏癖…就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样…”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回听到了安西娅心声的阿罗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红眸温和而宠溺的看着她,低声为她解释道:“至于审判大厅…那是凯厄斯的杰作,我想,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出来……”

前方,因为阿罗和安西娅徒然停住了脚步,而不得不停下等他们的卢修斯抽搐着嘴角,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位来自于沃尔图里皇族的阿罗长老,忽然间一开口,就针对他引以为傲的马尔福庄园进行毫不掩饰的鄙夷,可人微言轻的他却连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那可是血族的皇者啊!

“dd!”拉住了絮絮叨叨还想继续说下去的阿罗,安西娅有些尴尬的对着卢修斯安抚一笑,有礼的询问道:“马尔福先生,您可以先和dd去书房谈一谈,我想自己在庄园里转一转,可以吗?”

“呃…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茜茜作为您的引导…她是我的妻子,马尔福家的女主人…”介于对阿罗的阴影,能一句话堵住阿罗的、娇小的安西娅,在卢修斯的心中忽然变得高大起来,阿罗长老的女儿,沃尔图里家族名副其实的小公主…这些叠加的高贵身份加上她看似不经意、却能把握主动的三言两语,让卢修斯不得不将她放在平辈人看待。

“那就麻烦马尔福夫人了!”无视阿罗哀怨的眼神,安西娅微笑着冲着卢修斯点了点头,便从阿罗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随着被唤出的、那只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离开了宽敞亮堂的大厅。

金色的、蜷曲的发平铺在身后,眸色是宛若天空般澄清的湛蓝色,此番美丽在人类间已属少有,该说这些古老的纯血贵族家的血统好吗?

坐在马尔福庄园的花园之中,观赏着对面美人的安西娅一边保持着适宜的微笑,一边暗自想道。

“安尔,你那才是美呢!刚刚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差没有直接伸手捏捏看你到底是不是真人!”听着对面少女不知不觉吐出的赞美,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的纳西莎还是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不过,她所说也并非夸张。要是换个人来看,她俩之间谁美,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说是安西娅。那种美,早已脱离了人的范围,这也是她身为血族的特征之一。

“茜茜,这是诅咒…是对我脱离了人类范围的诅咒,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像你一样…”微微摇了摇头,散披着的银发随之摇晃,她暗红色的眸子中充盈着许多纳西莎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银色的发加上白色、金色相间的长裙,衬得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肌肤显得更加的苍白,胸前悬挂着的金色和红色相间的族徽,也显得更加的耀眼。

顿了顿,在纳西莎尚未回神之际,她又说道:“原先,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是,遇到dd之后,我却开始庆幸了,要知道,如果我是人类的话,那意味着,我还要被‘初拥’一次,对于人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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