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小天遵旨领命就是。”
”哪怕你不遵。”青袍老者看了他眼,笑道:“需要什么现在可以面奏,我倾大内之力,宫中喇嘛随你调度,另外我还准备派德容兄妹陪你走趟。”
傅小天浓眉皱,摇头道:“我不需要什么。既有这种事,我认为他们可能已有人潜来北京,大内更需要人手,我建议您最好由纪泽那儿调些人入宫;呼图克那班人是自以为了不起,旦到了紧要关头,我担心他们的能力有限,不能克尽职守的保护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些人我个不要,至于德贝勒兄妹,我不想要也不敢要,您又何必给我找麻烦”
青袍老者凤目凝注微笑,说道:“你也不怕我不高兴,你是想只凭你这侯府中些侍卫”
傅小天毅然点头:“我认为已经绰绰有余。”
“我看你才是自以为了不起,吧谁叫我偏偏宠信你呢准奏”青袍老者显然很欣赏自己这位股肱重臣的铁胆傲气,看了他眼,点头笑道:“你还是那么怕德容的妹妹难道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连我皇上都不放在眼内的人”
小天苦笑接道:“不是怕,是头痛。”,青袍老者不禁失笑摇头,轻轻在他肩头拍了下:“别说我偏心,你不能怪她,只怪她所接触的那些人中挑不出个像你这样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子,连我都喜欢你,何况是她”
傅小天张脸立刻红似八月丹枫,浓眉方自挑起,青袍老者已又自接着笑道:“曾几何时,你那使群臣胆慑的威风气概哪里去了我知道你自有了梅霞以后,心中已不再作他想。
这也难怪,梅霞委实是个罕见的奇女子,凡是她具有的,可以说都是世上最罕见的,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她,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这叫做英雄美人,相得益彰这样好不德容兄妹你还是让他们去,我要德容对她多管束些,好吗”
皇上既然这么说,傅小天只有蹙眉点头:“您不准奏,小天不敢过分坚持巳见,但是小天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等于统军,若是德贝勒兄妹自恃宗室,不听指挥调度,小天可是军法森严,铁面无情,先在您这儿报个备,免得到时候”
青袍老者大笑离座,笑得有点勉强,指着傅小天,道:“我们君臣二人厉害的是你,这既出于我的主意,我还有什么话说行依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全权处理,万有那种事自有我为你撑腰。可是你也别太过认真,不要以为有我撑腰便”
傅小天跟着站起,正色说道:“那小天办不到,宁可现在斗胆违旨,您还是另派别人。”
这句话使青袍老者脸上变了色,风目中威棱外射,不快之色溢于眉宇,可是他终于没有发作,默然片刻突然摇头笑道:“自作自受,谁叫我宠坏了你,你放心大胆去做吧,我拚着领受家法,就是了”
独获天宠,偏爱若此,傅小天尚有何话好说,阵激动,实行大礼:“谢万岁”拜而起。
青袍老者淡笑挥手:“我这般迁就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值得我器重,你可不要让我在那些大臣面前说不出话来”
傅小天陡然挑眉:“您放心,事不成,小天提头来见。”
袍老者面上浮起丝安慰的笑容,再次挥手淡笑:“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话锋微顿,又凝注傅小天:“我想听听你对那些人的看法。”
显然,他是想考考自己这位肱骨虎将。
傅小天心中了然,神色片冷静,淡淡说道:“说得严重些,您会以为我夸大其辞,说得轻松点,您会以为我太骄狂:说难,犹胜千军万马,对垒交锋,说容易,不过些土鸡瓦狗,举手可灭,您定要我下个断语。那么,小天以为大海微波,不足为患。但凭身边铁骑,已足荡平此”
青袍老者暗暗点头,含笑摆手:“够了有你这么-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件事也不太忙,准你在家多休息两天,我走了,明天德容兄妹会来看你,该走的时候再命人通知。”
说完又摆了摆手,就要转身离去。
傅小天赶上步,道:“我陪您入宫。”
青袍老者停下身来看了他眼。笑道:“用不着,你早些安歇吧我身所学不见得比你差多少,昔年整个江南还不是我-人儿去闯的何况身在紫禁城内”转身行了出去。
傅小无心知这位皇上颇以身不凡的武学自负,根本不把-般的武林人物放在眼内。但他身为京畿大员,朝廷重臣,却不能就这样让皇上深夜个人返宫,口中虽不再说话,脚底下却未敢怠慢地跟了出去。
青袍老者闻声转身,皱眉说道:“小天,你怎么如此”
“恕罪。”傅小天笑道:“我刚才说过,那些人可能已潜来北京,武林中人轻视不得,小天以为还是伴驾随侍的好,否则不能放心。”
青袍老者虽然眉头皱得更深,但他那浮起的笑容,却难抑心中的欣悦,探注傅小天眼,尚未说话。
突然阵急促的蹄声划破寂静冷夜传送过来,至神力侯府门口,倏然止住。
青袍老者笑说道:“听到没有大内铁骑巳然出动接驾,这你总可放心了吧”
向垂手侍立厅外的名侯府黑衣护卫,挥了挥手:“去,告诉他们,我这就出去,用不着进来了。”
那名黑衣护卫应声跪,如飞而去。
他却又转回身来向着傅小天说道:“你这再罗嗦倒又使我想起桩事儿。听说你新结识个什么玉箫神剑闪电手,有这么回事么”
傅小天点了点头:“若说我认识他,那是高攀,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事能瞒得过我也并不多。”青袍老者得意地扬眉笑道:“高攀你难得谦虚,我认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们的小天更”
傅小天微笑摇头:”对别人,我从不稍让,独对他,我自觉渺小的可怜,他是我生平仅见的个非凡人物。”
青袍老者大显诧异,“哦”了声,笑道:“他们也是这么说,只是我认为未免有点过于渲染夸大,现在听你这么说我 倒有点相信了,据说他世称奇才第,是吗”
傅小天肃然点头:“这也许还委屈了他,我只觉得他似乎不该属于这个尘世。论文,他才高十斗,满腹珠玑,绝不让大学土纪筠分毫;谈武,他神功盖世,技比天人,就是小天也难挡掌下三招。身似玉树,貌比谪仙,剑胆琴心,侠骨柔肠,他确是这么位不世奇才。”
朝廷柱石的推崇那还有错,青袍老者立即动容:“怎么样我想见见他,你看行么”
傅小天顿时面现难色,皱眉说道:“你知道,他不同于般人,说句大胆的话,他也许未将你这皇上放在眼内,而且他人现不在京畿,只怕不容易”
青袍老者微微色变,双眉扬起沉着脸说道:“他敢不奉召”
傅小天淡淡接道:“你要是这样,更是永远见不着他。”
青袍老者倏然敛态,强笑说道:“这不是我不能容物,是他的胆子太大了点儿。”
傅小天扬眉说道:“他要是和般俗人模样,只怕你也不会想见他了。小天以为,这正是他的不凡之处。”
“你永远都跟我作对。”青袍老者大笑说道:“看在你的分上,免召免宣,和朋友样,让他来看看我,这样总可以吧”
“小天只敢说试试,成不成却没有把握。”
青袍老者再次色变,但他终究忍住了,冷冷地看了傅小天眼:“捧人要适可而止,你知道我要见他做什么我想为朝廷延揽人才”
傅小天果然虎胆,他点也不怕触怒皇上,摇了摇头,淡淡接道:“小天劝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他富贵不能滛,威武不能屈。”
青袍老者大为光火,羞怒之余,厉声说道:“我不管这么多,冲着你,我已经做了最大让步,要知道我是皇上,你和他都别不知好歹,免召免宣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你还要我怎么样告诉你,个月内见不着他唯你是问”
言毕,怒气冲冲地拂抽而去。
傅小天并未在意,望着青袍老者那颀长的背影,无可奈何地耸肩笑,跟着行了出去。
神力侯府门前那对峙着两尊石狮子的石阶下,垂手肃立看二人三骑。
人是御前带刀侍卫,魁伟勇猛的两个红衣喇嘛,站立门左的正是大内侍卫领班,大喇嘛呼图克。
马,白二黑,俱是异种龙驹,鞍配名贵,气派异常。
青袍老者飘身上鞍,连侍卫们施行大礼也恍若末见,疾挥鞭,飞驰而去。
呼图克呆了呆,抬眼看向博小天。
傅威侯淡笑挥手:“没事,小心护驾。”转身走回府中。
小楼上红烛高烧,傅小天卸装沐浴,洗去身征尘,舒舒服服地卧身榻上。
但这夜,他却没熊安睡,辗转反侧,始终无法成眠。
倒不是因触怒了皇上而耿耿于怀。实在是伉俪情深,念妻心切,他怀念着隅落西藏布达拉宫中的爱妻薛梅霞的安危。想着缘虽数面,却已交称刎颈的玉箫神剑闪电手夏梦卿的只身涉险。
不达拉宫为西藏少数规模宏大的喇嘛寺之,喇嘛近千,半数以上是密宗流高手,中原武林向不敢轻易涉组,无殊人间绝地,龙潭虎岤。
夏梦卿纵然神功盖世枝比天人,宇内第-傲夸武林;但在那以当百,密宗高手的联手围攻之下,安危委实堪忧。
这使他深深地懊悔愧疚自责,他本该和这位新交益友合力携手,并肩仗剑,闯闯那素称神秘诡谲的凶险之地,试那密宗高手的锐锋的,无如皇命难违,身为重臣,为之奈何。
今晚皇上所指,究竟是否和布达拉宫有所关联
这事目前尚待证实,如果真的有所关联,那女那么举两得,自己亲率铁骑,倒是正好驰救。但是夏梦卿天龙身法冠绝宇内,又在心悬薛梅霞安危的情形下,日夜急驰,只怕自己纵然关山万里渡若飞,也来不及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最坏的想法万自己爱妻益友双遭不幸,自己即使倾出本朝兵马,也要将布达拉宫夷为平地。
接着他又深具信心。这位宇内第奇才与自己那绝世巾帼的爱妻,必然会双双安然返来。
就这么桩事儿,终宵萦绕脑海,反反覆覆,挥之不去,使得这位盖世英豪,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地-夜未能合眼。因为思潮澎湃,合眼爱妻那柔婉多情充满幽怨甜美的娇靥,立刻涌现。
他仿佛能够看到,薛梅霞被囚石室,憔悴凄楚盼望救援,令人断肠心碎的情景。
他也能看到,夏梦卿挥箫仗剑浴血奋战,只身独搏千百密宗高手的悲壮场面。
试问,想到这些,这位侠骨柔肠的血性奇男,如何还能安枕酣眠
声遥遥传来的鸡啼,划破黎明前的片刻宁静,驱走了小楼上的漫漫长夜。
露尽清晓,东方微翻金霞。
傅小天推被而起,望着挂满蜡泪的残烛摇头,声苦笑,披着夹氅周下小楼,信步向庭院中走去。
庭院中朝露迷蒙,亭台楼榭,恍若笼罩于轻纱中。
茸茸细草上,露珠儿晶莹,轻柔的晨风拂过,阵颤抖,黯然坠落。
这晨间的景色,清新宁静美得出奇,可惜,傅小天却是毫无欣赏的闲情逸致,他环目微红,浓眉轻蹙,踏碎颗颗露珠,湿透是下权靴,负手徘徊于迷蒙薄雾之中。
人的忧郁,使这仙境般晨间美景,也感染上无限凄清。
那轻柔清新的拂面晨风,虽然使他心中郁结稍解,却未能扫尽那腔的愁闷,而且见景思人,触目情伤,反而更加重分情思惆怅
意欲解愁,不想愁更愁。傅小天声轻叹,就想转身返目小楼。
蓦地宁静绽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而近,直抵府门之前,在这紫禁城的清晨,昕来份外响亮震耳。
侯府门前,纵骑直闯,来人身分可想而知。
傅小天刚愕神,黑衣护卫任燕飞已是身形如电,疾掠而至,丈外驻足,施礼扬声道:“禀侯爷,德贝勒”
他话犹未完,走廊尽头已自响起步履之声,紧接着个恍若银铃般,悦耳甜美娇笑传来:“任燕飞就是这么讨厌,咱们又不是生客,还通个什么报嘛”
“妹妹”另-清朗话声冷冷接口:“收敛点儿,惹翻了他,这趟热闹你就去不成了。皇上还怕他三分,你我最好老实些。”
声含着娇嗔的轻哼,话声顿寂,只闻步履声。
傅小天皱了皱眉,向着任燕飞微挥手。
任燕飞想也怕见来人,身形躬处,疾掠而退。
雕廊上倩影晃动香风袭人。个身着大红劲装,莲步轻迈如风吹杨柳般的美艳少女,和个神采飞扬的锦服少年并肩行来。
红衣美艳少女那晶莹白皙修长的五指之上绕着尺长马鞭,情态无限娇媚。
锦服俊美少年,则是背负双手,举止不胜潇洒。
眼瞥见庭院中负手卓立的傅小天,锦服少年首先大笑扬声:“小天,你倒真会享福,外面都翻了天啦,你却躲在府里清静”
傅小天拒客不及,这时只有蹙着眉头含笑迎上。
“我道是谁大清早惊人好梦,原来是贝勒爷贤兄妹驾临,二位有何见教”
锦服少年正是满室宗亲德容贝勒,红衣少女不用说就是那深使傅小天头痛的德勒之妹,德怡郡主。
傅小天话声方落,德怡更自流波妙目双翻,无限娇媚地笑道:“听见没哥哥,人家怪咱们不识趣,大早就跑来惊他好梦呢”
转妙目,凝注博小天,秀眉双扬,吐气如兰:“怎么傅侯爷,难道非有事才能进你这神力侯府么我正想问你呢,回来了为什么不差人告诉我声”
入目她那万种风情,傅小天只有蹙眉,淡淡-笑逭:“那岂敢,德怡邵主在那深宫大内且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何况我这小小的神力侯府。至于我回来没有告诉郡主我想请教,有此必要么”
德怡自幼生长权门,养尊娇纵,谁敢对她这样说话
可是事情就那么怪,德怡面对傅小天这位盖世英豪铁铮奇男,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点也发不出脾气来,她娇颜微红,白了博小天眼,跺玉足,贝齿轻咬地恨声说道:“你是存心气我,人家心念那位如花似玉,世称奇女子的夫人安危,可是番好意”
傅小天淡笑接口:“好意心领,我承认唐突就是了。”
德怡犹待再说,德贝勒突然声朗笑:“好啦,好啦。你们两个怎么就像冤家对头,见面就顶嘴说句公道话,小天,你忍心么自她听说你单骑出京之后,茶饭不思寝食俱废,就没安稳过-天”
德怡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上,英风尽扫,红云骤起,不胜娇羞,顿足嗔道:“哥哥,你再说”
“不说,不说,你也听着”德贝勒大笑道:“你是知道的,小天伉俪情深,他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又怎好见面就撩他。”
德怡双妙目隐射深情,满含幽怨,飞快地投向傅小天-瞥,缓缓垂下螓首。
这足可溶钢的日光,这女儿家罕见的娇态,看得傅小天心头微震,只做未见,看着德贝勒讪讪强笑:“傅小天不敢如此待客,两位可否请入厅”
德容接道:“难得欣赏庭院晨景,就在这儿谈谈不也很好么我兄妹奉旨听候差遣,特来请教,会儿就走咱们准备何时动身”
傅小天道:“我未奉旨意,末敢擅自做主,不过我认为这次远行的成分并不太大”
德贝勒呆歌呆,讶然说道:“怎么”
傅小天淡淡笑道:“对方尚未至称兵作乱的程度,是回疆相西藏-带武林的密宗高手,受人指使,进行某种阴谋,对付这些人。要比组军作战。对垒交锋,难上百倍。不过这种争斗包有宗容易处,他们的目的不在占城夺地,而旨在皇上 人;所以,我认为他们早已分途潜来北京,也许已经到了,也许尚在途中。就凭我们这些人,若是远赴边陲和他们追逐博杀,那很难奏功,设若等侯他们全到齐了,就帝都地,倾全城铁骑围而歼之,也许要更有效得多”
“高明高明”德贝勒悚然动容,由衷地击掌赞美。
“这真是听君席语,胜读十年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阁下于谈笑间便已掌握先机,制敌三分了,实在佩服”
神色转凝重,蹙眉接着道:“这么说来,京城岂不战云密布,危机四伏皇上他知道么”
傅小天淡笑道:”他若是知道,当不会命我率众远行,不过我们这位皇上智慧如海,实在难说;他也许已经想到了,否则事急燃眉,他下会叫我多休息两天,候旨动身。”
德容闻言沉吟不语,德怡却显似不太关心这征伐之事,清澈深邃的美目,深深地凝注傅小天,扬眉笑道:“怎么样你那位夫人,她现在安好么”
博小天显得很冷淡:“多谢关怀,她还好。”
看来,他并不愿让这位热情刁蛮美艳的德怡郡主知道他那爱妻陷身布达拉宫之事。
可是,这位德怡郡主也够厉害,并不容易对付她看着傅小天微微笑:“虽然我直羡慕她妒嫉她,但我却也十分关心她,可以让我看看她,问候问候她么”
傅小天神色微变,淡淡笑道:“垂注之情,傅小天感同身受,谨代拙荆谢过,问候不敢,她人不舒服,正卧病在床。改天我再陪她过府拜望吧”
他自觉这话说得天衣无缝,然而德怡仍然不肯放松,嫣然笑,道:”是么那我越发地应该去看看她了,客知主病,岂有不探望之理你说是么”说着竟已扭动腰肢,轻迈玉趾,走向小楼。
“回来”傅小天并未阻拦,只是陡挑浓眉,淡淡声轻喝。
德怡不由自主的住步回身,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般怕他。流波妙目中,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凝注傅小天,默然不语。
傅小天有心煞煞这位刁蛮郡主任性的脾气,但触及那双包含太多感情的目光,心中又觉不忍,暗暗叹,淡淡道:“面对高明,看来我很难瞒得过你。”
德怡黛眉双扬,报以微笑:“不敢当,我觉得你不该瞒我。其实,你什么事又能瞒得住我。”
傅小天不由讶然,但他表面上仍很平铮:“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德怡颇为得意,嫣热笑道:“莫洪,你应该认识,他是我的护卫,也参加了断魂谷百毒大宴。”
傅小天心中暗震,双浓眉蹙得更深,他未料到昔年罗刹五君中的东君莫洪,果然心智深沉,高人筹,竟能潜入贝勒府,井跻身郡主护卫之列;而且能混于天下群豪之中瞒过了他和夏梦卿,此人委实神秘狡诈的可怕。
但当他想到自己也曾乘人不察地擢用了昔年宇内凶人,黑道巨擘,冷面狼心活阎罗赵君平时,也就不觉得奇怪。这些人,每人都有身神出鬼没的伎俩,他们本来就心怀阴谋,为的是那宇内武林梦寐以求人人觊觎的紫风钗绿玉佛两件稀世至宝。
想到这里,心中立又坦然,淡淡笑,道:“我很意外,没有想到你有这么位好护卫,嗯难怪他那么大胆,有你这么位王室宗亲为他撑腰,他还怕个什么只是,我想请教,你知道莫洪是何等样的来历吗”
德怡扬眉笑道:“世间事本就如此,他对我很忠心,别的我又何必去计较要说撑腰,神力侯府的护卫们只怕气焰高过这京都中任何人”
傅小天冷然点头:“说的是,我也觉得你不会计较莫洪的以往,但倘若你旦知道他即是昔年江湖上罗刹教主公孙忌座下五君之的话,应该又当别论”
德怡得意笑容还未尽敛,闻言花容修变,娇躯震,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奇書网
德贝勒满头雾水,这时再也忍不住心中诧异,突然扬声接口:“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些什么小天,梅霞她究竟怎么了”看来这位贝勒爷终日只知逐鹰驱犬,对其他的事点也不关心。
傅小天暗暗摇头,指着德怡淡淡笑道:“这你问她,令妹只怕知道的比我还多些”
德贝勒呆了呆,随即将那双探询的目光投向德怡。
美艳俏郡主德恰如梦初醒,看了傅小天眼,蹙眉说道:“你没有骗我”她显得神不守舍,末答德容的话。
傅小天有点啼笑皆非:“罗刹五君,东君为首,莫洪二字响澈宇内江湖,天下武林莫不尽知而望风丧胆,你最好再去打听下。”
德怡神情再震,旋即娇靥布霜,秀眉笼煞,-挥手中马鞭,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站住”傅小天声轻喝,铁腕倏伸,把将她拉住:“这不是发你那郡主睥气的时候,莫洪位列东君,身功力可知,凭你这点不算太俗的武学根本难抵他掌下招;而且他也不会等你发觉,只怕早已离开贝勒府了,奉劝暂息嗔怒,为我回答令兄问话。”
德怕心里明白,三天前莫洪已不知去向,她要找他也不过是时的冲动,她也明知莫洪既是当年江湖上的罗刹东君,自己不啻以卵击石:只是她自幼只知个“气”字,从不知“怕”为何物,尤其她也和般女儿家样,绝不愿倾心之人处处高她着,她希望在那种并非出自本愿的较量中,步步占在上风,无如事实反而显得她自己天真幼稚,傅小天总是样样比她高明。
这本就是傅小天使她芳心倾慕,不可自拔的地方,偏偏她的表现又如此矛盾,女儿家的心思委实令人太难捉摸。
望着傅小天那豪放中微带骄傲意味的淡笑,她不禁恨得牙痒痒地,女儿家的自尊使她圆睁美目,微挑秀眉似真似假地想要挣脱那只温馨大手,皓腕挥处,铁腕顿松,竟巳轻而易举地脱出厂那并非真要挣脱的掌握。偷眼再看,入目仍是傅小天那令她发恨的笑容,贝齿轻咬,跺足走向旁。
难得糊涂的德贝勒,毫不识相,愣愣地走过来,问道:“妹妹,梅霞她到底是怎么啦我都被你们憋得闷死了,快说行不”
德怡怨气正是无处发泄,霍然转身,人发娇嗔:“人家伉俪情深,身为丈夫的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好。告诉你,她此刻在千里之外,身陷布达拉宫中,够了么”又自霍然转过娇躯。
德容顾不得理会乃妹,“啊”地声惊骑轻呼,突然执住傅小天双手,焦急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地沉声说道:“小天,我不敢责怪你,但梅霞身陷危厄你不该瞒我,事急燃眉,刻不容缓,我这就去奏明皇上,咱们即时动身。”转身就要离去。
博小天颇为感动,对德贝勒也有点惭愧铁腕翻,飞快反握住对方双手,摇头淡笑说道:“多谢关怀。德容,也别怪我相瞒,事已至个,急也无用,即是我能插翅,迟下今天也来不及了。况且,傅小天不愿因私废公,纵然我伉俪情深,我却不能为了夫妻之情而置朝廷安危于不顾,你应该深知我的性情,也该知道目下我不能离开京畿。放心,我比你清楚,敢以性命担保,梅霞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德怡回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傅小天眼,突然接口:“这不是儿戏的事,你大概是太信任你那百无用的书生朋友了”
“百无用”傅小天大笑挑眉:“岂止信任,对他,我简直视若神人,他是当今世上唯能从布达拉宫千百密宗高手之中,安然救出梅霞的人。博小天自诩奇男盖世傲夸宇内,但在他面前我只有自惭渺小,而且渺小的可怜,莫洪大概没有对你说到这些;嗯那自然,昔年他挥箫仗剑,远下南荒罗刹教灰飞烟灭,公孙忌授首伏诛,莫洪等漏网亡命,他怎会说出来”
德怡听得方自动容,但刹那间娇靥又是片平静,美目深注,扬眉淡笑接口:“奉劝少费心机,你休要我把视同三岁孩童,你那书生朋友也许身所学还不大俗,但却未必如你口中描述的这般惊人,更不可能强过盖世英豪傅小天,你愿意听听莫洪是怎么说的么听来你会气煞。在他口中,你那书生朋友难抵他掌下三招,所以我劝你少费心机,我不会崇拜这种英雄,更不会倾心如此奇男。”
傅小天不做辩护,突然纵声大笑,声震长空,久久不绝。
德怡冷然凝注,挑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平日自夸慧眼独具。”傅小天淡淡说道:“如今看来,怕和般红粉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敢怪你对武林中事茫然无知,因为你贵为郡主,生长权门,本就不是武林儿女,所以,你不知玉萧神剑闪电手七字,并不足为奇。”
诚如傅小天所说,德怡贵为郡主出身权门,虽然千金之躯,娇生惯养,但却不同于般探染权贵习气的庸俗脂粉,她素慕朱郭之风,身武学也颇不俗,犹胜乃兄德容。但心高气傲,最怕的就是有人讥她丝毫不谙武林之事,其实别人也不敢,只有这位神力威侯。
所以博小天这番话直气得她娇靥微红,立发娇嗔:“谁说我不知玉萧神剑闪电手七字,只是我不相信他什么都胜得过你,也不服你把他捧得太高。”
“这等于茫然无知。”傅小天笑遭:“他不久当会护送梅霞返来,我希望有机会你能看见他。”
“有什么好看的,大不了个草莽人物。”
傅小天淡笑扬眉:“这个草莽人物与众不同,届时你会相信他比傅小天强过百倍。”
德怡尽敛嗔态,妙目转微偏螓首,娇态毕露:“相信又待如何你要想避免麻烦,没有这么容易,到时候如果他真如你所言,我自会转移方向,不用你操心。”
难怪傅小天对她头痛,谁又受得了这位热情大胆的美艳郡主这种刁蛮娇态。
傅小天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定了德怡;对她,他束手无策,暗暗-声苦笑默然不语。
但旋即他神色转郑重,环目凝注德怡,无限柔和地说道:“德怡,你不必这样。当着令兄,我要劝你几句。傅小天人非草木,不是无情,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恕我不能接受;我爱梅霞甚于我的生命,她已经占据了我的切,我爱之至深,心坚铁石,任何人无法动摇。梅霞不是世俗儿女,她可以容你,但傅小天却非人间丈夫此生已不再作他想。为免陷你痛苦,令我负疚,我奉劝你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夏梦卿人中英杰,奇才第,强过傅小天多多,为使珠联璧合,我愿意”
“不要再说了”德怡花容惨变娇躯猛颤,突然出声嘶呼。那双清澈深邃的大眼睛由,满孕万种幽怨,泪光闪烁,心碎断肠,凄楚欲绝。只是,这位好强的郡主并未让泪水成串儿地滴下,凝注傅小天不言不动。
傅小天心中震,倏然住口。
德贝勒睹情见状,神色微变双眉深蹙走近两步,嘴唇微动,欲有所言。
德怡那惨白的娇靥上,倏地现出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那微微抽搐的失色香唇边,接着浮起丝望之令人心酸的凄惋苦笑,轻轻地挥了挥手。
“用不着安慰我,他说得对,做得也对。我不该那么痴心,为免我痛苦,他负疚,我确该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免得自误误人。可是我倾心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这该没确错;心高于天,命薄如纸,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德贝勒心弦震动,只觉鼻端酸,禁不住声轻呼,声音有点颤抖。
“妹妹,小天他不同凡人,他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犹未完,德怡轻点螓首。
“我知道,这也就是他令我深深倾心,不可自拔之处。”
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傅小天,幽怨尽除,反向他淡淡微笑,只是笑得更加令人心碎断肠。
“你那位书生朋友,即使真的强过你百倍,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得有缘,并不是随便可以李代桃僵,你不必再说了。”两排长长睫毛微翕动,晶莹垛泪无声坠下。
傅小天血气翻动,颇感歉然,但事情总有摊牌的-天,早 点说开了,可免对方受到更深痛苦,念及此心中反倒稍安。
看了德怡眼,道:“诚如你所说,情之字,勉强不得,那么,德怡,别怪我,更别怪自己,要怪只能怪那造物弄人,你我相见太晚”
德怡轻移螓首,淡淡笑道:“我从不怨天尤人,我作茧自缚,痴效春蚕,只能怪自己。”
傅小天听得浓眉蹙,有心再劝她几句,但想到这时也许是终止这段淡话的最佳时机,于是勉强地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庭院中变得寂静,也很沉闷。
葛地阵笃笃木鱼声隔墙传了过来。
这木鱼声起白神力侯府大门外,声音不大,听来却震人心弦。
傅小天悚然动容,只足仍然站在那里,不言不动。
德容与德怡俱是满面诧异,互觑眼之后随即将目光齐集傅小天。
傅小天不得已,浓眉微杨,笑道:“没有什么,个化缘僧人,任燕飞他们会应付。”
德贝勒未做表示,德怡却突然冷冷接口。
“恐怕不如阁下所料的那般单纯,要知道这是紫禁城中神力侯府,闲杂人等别说进不了紫禁城,更没那个胆子直闯神力侯府化缘,这情形绝无仅有。”
傅小天环目异采电闪,笑道:“那么听听高见。”
“浅薄得很。”德怡仍是那么冷淡地:“傅侯爷不耻下问,荣幸得很。我斗胆妄测,这僧人不是来自少林,也非下自峨嵋,必是远方不速之客,布达拉宫的喇嘛。”
话声方落,傅小天豁然大笑:“英雄所见略同,郡主不愧高明”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叱喝,这叱喝声并非单纯的发怒,而傅小天微微挥手:“这儿没你的事了,进去调理伤势。”
任燕飞目光中难掩满心感激,望着傅小天那行下石阶的魁伟背影,躬身退上阶顶,但井未进入门内。
傅小天在第二级石阶上驻足站定,望着地上那环目狮鼻阔嘴满脸横肉的黄衣喇嘛,负手卓立,不言不动。
黄衣喇嘛对他的来到竟也茫然不觉,依然闭目垂首,屹然盘坐,神色木然地敲着面前木鱼。
片刻过去,双方仍然如此默默对峙着。
负手高高傲立于石阶顶上的德贝勒已感不耐,陡然挑眉扬声:“小天,你这是”
身边德怡突然冷冷接口:“嚷个什么狂傲浮躁,难怪你永远达不到较高成就,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最上乘的个静字功夫么”
德容意犹不信,扫目细看,傅小天岳峙渊停,直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之概。
那黄衣喇嘛虽然闭目盘坐依然,但面上肌肉却已起了阵阵轻微蠕动,神色微显不安,得得木鱼之声,也已有点紊乱,不似先前那般稳定有力。德容心中阵羞愧,垂首不语。
就在这时候,石阶下的黄衣喇嘛突然睁开双目,逼人的冷芒暴射,仰首大笑声震长空:“久闻傅威侯人中英杰,盖世奇男,今日会果然丝毫不虚,岳峙渊停,临危不惊,静定功夫宇内罕见,这第阵贫僧已逊筹,何敢再言其他贫僧服矣。”竟然说的口流利汉话。
容得黄衣喇嘛话落,傅小天淡笑扬眉:“禅师过奖,出家人四大皆空,修的是恬淡虚无,面对高明,傅小天那敢谈什么静定功夫。若说占先,那是承让,请教法号”
黄衣喇嘛微微动容,环目凝注傅小天。“不敢当威侯请教二字,化外番僧乌扎克。”
傅小天双眉皱,微微颔首:“久仰,再请教来意”
黄衣喇嘛乌扎克笑容尽敛,冷冷笑说:“出家人行脚万里,沿门托钵,特来化缘。”
“禅师欺我,出家人怎打诳语”傅小天淡淡笑道;“紫禁城中,侯府门前。化缘之事绝无仅有,黄衣四尊者不远千里自西藏布达拉宫而来,找上傅小天,难道就只为了化缘”
黄衣喇嘛正是布达拉宫黄衣四尊者之,大力尊者乌扎克,闻言霍然色变。
“傅威侯好高明的眼力,不错,贫僧确是来自布达拉宫,不远千里,长途跋涉,也的确是要向威侯化缘。”
傅小天“哦”地声,扬眉笑道:“那么请讲禅师想要我布施些什么我立刻命下人双手奉上。”
大力尊者乌扎克闻言立即哈哈大笑。
“傅戚侯重义轻财乐善好旋,令人敬佩”笑容倏敛,皱起双眉:“只是贫僧所要求布施之物,恐怕威侯会大感为难,不舍割爱。”傅小天立即心头雪亮,但他故作茫然。
“那是掸师看轻了傅小天,只要禅师拿得走,傅小天就是尽倾所有,也不致稍皱眉头。”
“诚是贫僧失言唐突。”乌扎克盘坐微傲躬身,笑道:“贫僧斗胆,敢请威侯言重诺。”
傅小天浓眉双扬,纵声大笑:“禅师既然跋涉千里而来,应当已知傅小天生平为人,已做千金诺,抛头洒血又何惜黄衣四尊者威震边陲,密宗高人,禅师怎地竟作此语”豪情毕露,神威慑人。
乌扎克面上热,双目冷芒闪烁,连连阴笑:“那么恕贫僧直言了”活锋微顿,神色转肃穆:“本教布达拉宫神器至宝,百年前沦落魔劫,散失武林,阿旺藏塔法上秉承呼景勒罕遗训,遍搜宇内不遗余力凡数十年。前月有人入藏,传言本教失落百年之久的神器至宝,出现于帝都神力侯府中,法王惊喜之余立传法牒,命贫憎等兼程入京晋谒威侯恳请掷还”
静听至此,傅小天暗暗失笑,佯然皱眉接口。
“竟有这等事若非禅师明告,傅小天犹自茫然不知,既然傅小天家藏贵教神器,理应奉还,只是敝府古物甚多,不知禅师所指为何”
乌儿克双目异采闪动,飞快接口:“奉教神物至主乃是紫风钗与绿玉佛两件”
傅小天故作恍悟地“哦”了声,连连点头:“原来是紫凤钗与绿玉佛这两件宝物。不错此两件稀世至宝,现均在敝府后宅库中,只是”
神色转诧异,环目炯炯凝注。
“据傅小天浅薄所知,这两件稀世至宝传自三百年前佛道两位前辈奇人,元元大师圣心庵主。佛是大师镇纸,钗为庵主发饰。这两位前辈奇人本是对神仙爱侣,因些微误会失和,毅然斩断情丝,了绝尘缘,遁入空门。飞升之前,个忍神喜爱,想以钗佛二宝权作交换,不知禅师能否俯允”
按说,区区只木鱼能值几何傅小天竟以那武林梦寐以求,人人觊觎的紫凤钗绿玉佛两件稀世奇珍,交换只木鱼,近乎痴呆。而那乌扎克必然是大出意外,欣喜若狂地立刻点头,满口答应了。
岂料大谬不然,乌扎克闻言却霍然色变,片刻之后才又恢复常态,面有难色地强笑说:“威侯是说笑了,区区只木鱼能值几何贫憎焉敢以此酬答盛情这样吧贫僧随身带有法王赏赐的八宝玉牒只,权就以之奉赠,聊表谢忱吧”说着探手摸向怀中。
八宝玉碟赐自法王本就珍贵,而且玉碟本身更是功能驱除百毒,傅小天不会不知;按理,他也应该点头了。哪知偏偏又怪,他竟突然淡笑挥手道:“掸师且慢。八宝玉碟赐自法王如同钦赐,禅师岂能轻易赠人万万不敢接受,傅小天是单单只看中了禅师这只木鱼,还望掸师勿吝。”
德贝勒略有所悟,转向美艳郡主德怡低低笑道:“看来此中果有文章,小天他不会呆到这种地步,妹妹的确高明,只是我不明白”
美艳郡主德怡微笑接口。“别捧我,我所知也少得可怜。我只知道喇嘛们的木鱼赐自法王,每人生只有只,按身分而有各种形式,等于身分凭证,也就同官印样。任何情形下不能遗失;它在人在,它失人亡,没有木鱼回不得布达拉宫。同时也失去教中身分,不但被视为叛教,而且要进而杀之,所以德贝勒恍然大悟,禁不住皱眉失笑:“小天也太促狭,不给就是不给,干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亏他竟有这份闲情逸致,与个喇嘛罗嗦怎地要依我,干脆把他拿下交给纪泽办了。”
这位贝勒是三句不离本行,处处难脱官家习气。德怡皱了皱黛眉,未于作答,目光投向石阶下。
石阶下黄衣喇嘛大力尊者乌扎克正自满面难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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