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怡郡主把将他拉住,娇靥上神色难以言喻,微微地摇了摇头。
德容恍然省悟,哑然笑,立刻停身。
突然,两条合而为的人影乍分,薛梅霞憔悴的脸庞上洋溢着安慰的微笑,也带着抹娇羞,向场中微投瞥,垂下螓首。
傅小天满脸的笑容,突然敛去,急急问道:“他呢”
薛梅震娇躯震哑声说道:“他夏大哥他赶往大内去了,他内伤极重,我真担心”
傅小天无比激动地脱口道:“我怎能让他拖着重伤之躯,独战众多的喇嘛高手”说罢,就待转身。
前面独孤奇突然笑说道:“侯爷,大内用不着你去,你也去不得,莫忘了你那腿上”
傅小天这才又想起腿上伤势,阵酸麻又复袭上身来,浓眉皱摇摇欲倒。
薛梅霞大惊失色,伸手将他扶住,急急说道:“小天,你怎么丁”
傅小天拍拍她的香肩,摇头笑道:“不要紧,我时大意,中了番僧暗算,腿上受了点微伤。”
薛梅霞方待再问,突闻独孤奇纵声大笑道:“和尚们,想动什么歪脑筋么在我老驼子眼皮底下你们最好少来这套。”
两人闻声注目,发现黄衣四尊者已会合处神色凝重,并肩而立,分明正企图联手出击。
傅小天拍了拍扶在猿臂上的双玉手,柔声说道:“咱们等会儿再谈,让人家单独对敌怎好意思过去瞧瞧”
薛悔霞秀眉深蹙,不胜忧虑,微倾螓首,扶着夫婿缓缓向前走去。
只见乌扎克双目凶芒闪烁,冷冷问道:“老鬼何人”
独孤奇长鞭遥指,大笑说道:“无知的番秃,大漠西藏近在咫尺,你竟连我老驼子也不认识,气煞人也睁开拘眼,瞧瞧老驼子手中长鞭,背上驼峰。”
傅小天闻言,惊然动容,“哦”了声,摇头说道:“该死我怎么也糊涂起来,此老不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么”
但见虎目尊者索别真在乌扎克耳边几哩咕噜了阵,乌扎克立即变色,目注独孤奇狞笑说道:“若非贫僧三师兄提示,险些不识高人,阁下原来就是横行大漠的独孤奇,失敬了。”
“好说”独孤奇半睁老眼,笑道:“他那双狗眼总算比你明亮得多。”
这刻毒谩骂入耳,乌扎克竟然毫不在童,凶眼翻,冷冷说道:“老鬼向龟缩大漠,怎地突然在此出现,莫非是被当地武林同道赶出来了”
独孤奇哈哈大笑道:“老驼子定居大漠数十年尚无人敢轻动根汗毛,若问老驼于今宵为何出现此处,说来话长,你也未必喜欢听”
乌扎克阴阴笑,正待接口,身旁索别真忽又用藏语向他几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乌扎克听罢刚点头独孤奇已自突然大笑说道:“西藏番语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老驼子,借你之口,告诉你那三位师兄,不必妄费心机地再出什么鬼花样了,在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神功绝学施展之下,你们布达拉宫那些所谓高手,只怕早已悉皆血溅当场,横尸多时了。”
乌扎克神色变,旋即恢复常态,纵声狂笑:“老鬼:你休要以那夏梦卿吓人,本教八大喇嘛,十二殿,三十六坛各出其半,高手二十八名贫僧担心那夏梦卿飞蛾扑火自取杀身之祸”
“是么”独孤奇咧了咧嘴,大笑道:“老驼子却担心你们那些所谓高手,不过土鸡瓦狗,难挡夏大侠箫剑三招。”
乌扎克诡笑说道:“老鬼何必尽为那姓夏的吹嘘谁强谁弱,稍时自有明判”
“说得是”独孤奇点头接口道:“老驼子忘了提醒你件事了,你们留守在布达拉宫的高手应该更强更多,夏大侠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救回了傅侯夫人”
乌扎克神色不由又是变。
独孤奇咧嘴笑又遭:“老驼子索性再说详细些,站稳了,你们布达拉宫不但献还了傅侯夫人,而且更赔上了十大高手乌扎克身子机伶伶颤,厉声喝道:“老鬼,你敢胡说八道““这是事实”独孤奇扬眉笑道:“老驼子向来报丧不报喜,不信何妨快马加鞭,赶回去看看”
乌扎克双目凶光闪动,狠狠地瞪了独孤奇眼,转身向另外三尊者几哩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听了他的话,三尊者都脸色变,六道狠毒目光齐向独孤奇射来。
独孤奇毫不在乎,嘿嘿笑道:“要打就打,尽瞪着老驼子发狠怎地”
乌扎克狞笑声,厉声说道:“谁还怕你,贫僧兄弟只是急着要赶去大内找那姓夏的今宵算你老鬼命大,权寄颗头颅”
“慢慢来”独孤奇连连摇手道:“这个情老驼子不敢领教,你们哪里是大发慈悲地暂饶我老驼子命,更不是有胆去找夏大侠,分明是眼见情势不对,想藉词开溜”
乌扎克脸上红,怒声说道:“老鬼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黄衣四尊者岂是惧事之辈”
独孤奇哈哈笑说道:“也罢,既然你们都已心虚胆怯,我老驼子也不愿为己过甚,强人所难,这样吧老驼子这回破例不与你们计较,但却有个交换条件:留下解药,让你们走路。”
乌扎克双眉挑,阴阴笑道:“解药自然有,只怕你老鬼没有本事来拿。”
独孤奇脸色沉,双目暴射寒芒:“你可是还没有尝够老驼子这皮鞭的滋味”
回忆前情乌扎克不由心中寒,俯看右腕,圈紫肉已肿起老高,抬眼望处,傅小天冷然卓立丈外,神色自若,毫无毒性蔓延的迹象,显然已然自闭岤道,将毒力逼于处,尽管功力受了限制,却似仍能出手,估量之下,以敌二,必然绰绰有余,而独孤奇双拳对四手,也能秋色干分,尤其还有那德贝勒兄妹严阵旁,虎视眈眈
他脑中电旋,钢牙微挫,终于探怀取出只寸高白磁瓶,振腕甩出:“老鬼,接住佛爷难得像今天这么客气。”
独狐奇哈哈笑,长鞭卷处,把山瓷瓶取到手中。
黄衣四尊者再不说话,八道目光充满狠毒,深注独狐奇眼,转身向崖下掠去。
谁知就在他们腾身掠下峰顶的刹那,左边山壁下树丛中,突然呼地飞出物,疾射乌扎克那颗光秃后脑。乌扎克没有想到树丛中藏着有入,闻得破风之声,有心躲闪,无奈出手者心眼手法均属上乘,既快又准,根本不容他有闪避余地。
“叭”地声轻响,后脑袋顿时被打个正着,他只道夏梦卿已尽逐本教高手赶到,头颅未爆脑浆未裂,已属侥幸,吓出身冷汗,哪里还敢停留,脚下加快,如飞遁去。
独孤奇见状愣随即恍惜,目注林中哈哈人笑道:“小要饭的,有你手,硬是要得还不出来”
树丛中声轻笑,条瘦小人影疾如鹰隼,飞射场中,正是那适才拦路报警的小叫化。
小叫化站定身形,恭谨异常地向博小天躬身施礼,道:“侯爷”
傅小天微笑颔首道:“令师那方面可有动静”
小叫化再次躬身:“禀侯爷,家师那边适才无动静,只是我离开后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答得异常适切稳当,傅小天探为赞许,含笑点头。
“辛苦了,能接引得夏大侠和独孤大侠,论功劳你算第-。”
小叫化满布油污的小脸上红,道:“谢侯爷夸奖”
突然转注独孤奇,眨动着双大眼,欲语还休。
独孤奇道:“怎么小要饭的有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小叫化小脸儿更红,嗫嗜说道:”老人家,你的马车”
“丢啦没关系”独孤奇咧嘴大笑道:“我老人家又不是靠赶车吃饭,而且这也叫怎么来怎么去,那辆马车也是我老人家在西藏顺手牵羊弄来的,应该丢。”
他说话向诙谐神情尤其滑稽,傅小天伉俪德见勒兄妹不禁相顾失笑,小叫化童心未泯,更加为之破颜。
只有垂手肃立的两名黑衣护卫没有笑,那是因为当着傅威侯的面,不敢随便。
待得众人笑容敛止,独孤奇目注傅小天,双手递过那只白磁瓶道:“侯爷负伤,夫人劳累,就请回府安歇,老驼子还要赶往大内看看。”
傅小天情知他是不放心夏梦卿只身带伤对敌,心中不禁阵黯然,自己腿中剧毒,衷面上强持镇定,实际上根本无法提聚真气,竟只有眼看着别人为自己奔波,为自己拼命。当下满怀感激地点点头,接过磁瓶,摘下胸前那块钦赐玉佩,双手递出道:“盛情不敢言谢,独孤大侠请带着此物,以免发生误会,并请与夏大侠早些回来休息。”
独孤奇自然知道大内禁宫非比寻常,今宵必更是戒备森严,自己或可勉强进出,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多耽搁时间,还是持有信物的好,于是稍谢收下玉佩,向傅小天伉俪及德贝勒兄妹微拱手如飞掠去。
独孤奇走,小叫化跟着告辞,傅小天目送这老少先后离去之后,神色突然无限悲痛,吩咐旁立两个黑衣护卫将殉职的两名黑衣护卫的尸体带回侯府,妥予安葬,这才偕同劫后归来的爱妻及德贝勒兄妹缓缓走向峰下,行六人渐渐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万寿山巅又回复了原来的空荡寂静,只多了两摊鲜血,只断臂
夏梦卿将他那冠绝宇内的天龙身法施展至极限,月光下直如道划空长虹,不到片刻,便自进入紫禁城内。此刻的紫禁城内警卫林立,戒备较往日何止森严百倍,但却未有人发觉他的形迹。
飞驰间,夏梦卿遥遥前望,但见整个内苑黝黑片,只有雍和宫灯火辉煌,片通明。
月光灯火交映下,更可望见禁宫各处屋顶上都有人影闪动,加上那随风飘送过来,不绝于耳的叱喝之声,显示出此刻大内已是纷乱异常。
同时也显示出大内侍卫与九门提督府调来的精锐铁卫,并不足以抵挡布达拉宫的密宗高手,已被对方深入。尚幸这些来自西藏的密宗高手还没有纵火,否则局面必然更不堪设想。
夏梦卿身形如电适时赶到,正想在那高有数丈的宫墙上落足,突然条矫捷的人影由屋槽下处暗影中飞掠而起,悄无声息地向他疾扑过来。
他神目如电,眼便看清来的是个大内侍卫的红衣喇嘛,当下不暇多想,半空中单掌挥,喝道:“你也未免太鲁莽了,回去”
红衣喇嘛的疾扑之势,顿然窒,倒射而回,落入暗影之中。
夏梦卿掌震退这红衣喇嘛,身形停也未停地,又向雍和宫顶那对正自拼死恶斗的人影扑去。
这对人影,正是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与个身材矮胖的黄衣喇嘛。
由装束以及功力上看,夏梦卿判定这矮胖黄衣喇嘛必是布达拉宫的八大喇嘛之。
在这位布达拉宫等高手的矮胖黄衣喇嘛密宗绝学施展之下,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已是相形见绌,渐呈不支。
夏梦卿人如神龙,降龙八手疾袭而出快如闪电,直取矮胖喇嘛后颈。
闪电手下从无虚着,他振腕甩,矮胖喇嘛便身似肉球飞射数丈之外,跌落屋面,下白了脸也惊破了胆,顿时呆住。
夏梦卿身形连闪,又有三个大喇嘛飞上半空。
这来,立刻震慑全场,上百道惊诧目光齐向他投射过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定了定神,飞身近前,目射神光,肃然发问:“多谢阁下握手,请教尊姓大名。”
夏梦卿淡淡摇头:“大领班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无知的嚣张,并不是特意来为你们朝廷”
徒闻声厉笑,那矮胖的黄衣大喇嘛突然如飞扑至。
夏梦卿双目寒芒闪,陡然挑眉:“你未免太不知进退了,滚”暗提枯木神功,儒抽轻轻挥。
矮胖黄衣大喇嘛如遭千钧重击,身形猛顿,狂喷口鲜血,踉跄跌退,险些翻落雍和宫屋檐之下。
呼图克大骇之余忽有所悟,单掌立胸,肃然又问:“阁下莫非人称”
夏梦卿笑接口:“大领班且慢动问这些,容我击退了密宗来人再说。”
呼图克唯唯退至旁,夏梦卿目射寒芒,电扫众黄衣喇嘛:“我不愿多做赘言,只有语劝告,今宵之事既然我已赶到,你们便无从如愿,莫如就此退去,也免枉费时间,惹动我的肝火,请吧”。
他出语咄咄逼人,矮胖喇嘛闻言色变,但却发作不得,双手抚胸,嘴角血迹宛然,凝注夏梦卿冷冷说道:“阁下可先否报夏梦卿视若无睹,淡笑又道:“大喇嘛既已知道我去过布达拉宫就该相信我不虚此行,发现了贵教宗天大的阴谋。”
耶多克神情微变,强笑说道:“阁下说话应有分寸,本教正图义举,何来阴谋”
夏梦卿笑说道:“大喇嘛好辩才,这原也不失义举,但背后有人操纵,却就只能称之为阴谋了。”
耶多克身形震,道:“贫僧尚不信有任何人能操纵布达拉宫。”
夏梦卿目射神光,谈笑说道:“中原武林也许不能,白衣大食似应例外。”
耶多克双目凶光暴射,脸色煞白,厉声说道:“阁下不要为饰己非而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夏梦卿双目微扬,道:“何谓为饰己非夏梦卿自信没有做错什么,是否无中生有,大喇嘛自己心里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久隐,纸难包火,普天之下有识之士,绝不会盲目附和,迎虎驱狼,招致更钜灾祸,夏梦卿但有口气在,便绝不容这种阴谋得逞,事虽至此勇退未迟,愿大喇嘛三思。”
这话说得很明白,耶多克不会听不懂,他神色连变冷冷道:“多谢阁下指点,贫僧等深有自知之明,已料定今宵徒劳无功,无奈身领法王旨意,不能自主”
夏梦卿突然淡笑接口:“这很筒单,大喇嘛何必巧言请归告贵教法王,就说夏梦卿出面阻拦”
耶多克冷冷接口道:“阁下当知空口无凭。”
夏梦卿剑眉陡挑目射寒芒,但旋即尽敛威态缓缓说道:“大喇嘛你的话我听得懂,须知我只因顾及你们受人驱使,迫于无奈,出发点也还纯正,才念不忍,好言开导;如若你们然冥顽不悟,不肯死心,那就索性不惜多造杀孽了,布达拉宫那么多贵教高手,我尚能视若无物,进出自如,你们这区区十个人,又岂有侥幸的可能”
耶多克早巳心虚,入耳这番话儿,不禁更是胆寒。人家没有说错,这次随同自己入京的同门虽有数十之众,实力雄厚足可扰动整个武林,但若比之留守宫中的众多高手,仍然只是个少数。
人家不但能安然进出布达拉宫重地,而且还连毙密宗十大高手,目前自己这几十个人委实不在人家眼内,不堪人家击。
耶多克低头不语,犹豫难决,夏梦卿冷眼旁观,时也没有开口。
蓦地耶多克似乎有了决定,猛然抬头目射异采挥众后退。
夏梦卿只当他已然知机,星目凝注,面含微笑道:“大喇嘛慢走,请归告贵教法王”
谁知话未说完,四周屋脊上数十黄衣喇嘛突然同发狞笑,双手齐挥各施暗袭,月色下但见黄光满天,盖罩而至。
夏梦卿杀机陡炽,纵声大笑:“你们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区区几根针儿岂奈我何”
大静神功护体,接引神功倏发。
满天黄光似遇反震之力,突然四下崩散,倒射而回。
众喇嘛大惊失色,各击掌,震落倒射黄光,仓皇飞遁。
夏梦卿声龙岭清啸冲天拔起,身化长虹回空疾闪。
惨呼连片,枯禅掌下,五个黄衣喇嘛心脉尽碎,震飞半空,陨石般下坠。
尸身尚未着地,夏梦卿已电射掠回雍和宫顶,杀机尽敛面透黯然。
他飞身出掌折回,气呵成完成于刹那之间,五个不可世的密宗高手即就魂飞尸陈,这等威势,直看得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心胆俱颤,不寒而栗,暗忖:此人幸好不是密宗路,否则今宵
他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忙自飘身上时,尚未说话。
雍和宫下暗影中,突然有人扬声高呼:“皇上有旨,夏梦卿密室晋见。”
呼图克面容整,肃然说道:“夏大侠请”
夏梦卿陡然挑眉大笑:“独获天眷,夏梦卿受宠若惊,无奈骨贱福薄,不敢奉召,还请转告皇上,多多恕罪。”
说罢,身形疾射,投入夜空之中。
呼图克大惊失色,挽留不及,正自担心皇上责怪
突然数十丈外响起声沉喝:“什么人胆敢夜闯禁宫”
呼图克闻声方自愣,又闻声怪笑传来:“阁下,别这么紧张好吗。我若是密宗路,只怕你出不了声啦,且看这个。”
“啊”先前发话者声惊呼,随即恭声说道:“原来是老爷子请随我来。”
话落不久,便见夜空中飞起两条人影,向雍和宫这边疾掠而来。
藉着月色,呼图克已可清楚地看出,两条人影中个是属下侍卫,另个则是身材瘦削的驼背老者。
这两人身法都够快速,转瞬间已至近前,那名大内侍卫站稳身形,刚躬身,呼图克突然脸色寒,沉声说道:“你的胆子不小,竟敢不经传报,即擅自放人进入大内,你有几个脑袋”
官腔十足,那名侍卫身形颤,忙又躬身:“禀领班,这位是”
“住口”呼图克厉声大喝,目光冷冷地扫驼背老者,道:
“阁下何人夜闯禁宫,该当何罪”
驼背老者正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他哪吃这套老眼翻,咧嘴笑道:“原来和尚就是大内侍卫领班,怪不得这般盛气凌人阁下,睁开拘眼看清楚点儿,你这套唬唬别人可以,对我老驼子最好”
呼图克身为大内侍卫领班,官同三品,平日骄狂跋患目中无人,休说属下侍卫,便是般官儿也怕他三分,何曾听过这种话儿当时勃然大怒,突扬厉喝:“狂民大胆”蒲扇般大巴掌倏然疾伸五指箕张,向独孤奇当胸抓去,出手如风,功力确实不凡。
独孤奇根本就未将他放在眼内,老眼寒芒闪,怪笑说道:“看来你是狗仗人势,欺人欺惯了,老驼子今宵倒要改改你这恶习气。”身形纹风不动,突出指,向呼图克掌心飞点过去。
呼图克能为大内侍卫领班,身功力自非泛泛,冷哼声,手腕倏沉变掌为抓疾扣肩井。
他应变不谓不快,无奈今天碰上了钉子货,独孤奇咧嘴笑,道:“和尚,瞧不出你还真有两下,老驼子这身老骨头消受不起”仍未躲闪,右腕沉疾划。
只听呼图克闷哼声,右臂倏垂,身形暴退,双目寒芒闪动,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独孤奇招得手,口不饶人,嘿嘿笑,道:“怎么样和尚,老驼子这手可还差强人意滋味儿不错吧要不要再试试”
呼图克险些气炸了肺,当着属下遭挫受讥,这口气如何咽得下浓眉陡挑,杀气盈面,凝足功力,袍袖猛挥,厉声叱道:“狂民找死还不与我滚下去”
“该滚的也许不是者驼子”独孤奇右掌疾出,虚空微扬。
没有劲气,未见罡风强弱立判。
独孤奇须发虽飘,衣袂虽扬,身形并未晃动。
呼图克却已低低哼,踉跄倒退步。
技不如人尚复何言呼图克脸色惨变,片煞白,目注独孤奇缓缓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独孤奇怪笑声,道:“难得和尚客气,也幸而体有此改变,你要是再不知进退妄自出手,惹动老驼于肝火哼哼今宵准有你好受的,听着,老驼子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不必动问老驼子姓名,你且告诉我,那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哪里去了”
显然,他入目片冷静,不但未见个布达拉宫的黄衣喇嘛,连夏梦卿也自踪迹木见,想起夏梦卿那严重的内伤,心理有点慌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呼图克不会这么女便宜。
呼图克呆了呆,道:“阁下与夏大侠有何”
独孤奇怪笑接口:“和尚,你太罗嗦了,老驼子跟他是忘年之交,够么”
呼图克心头微震,道:“阁下原来是夏大侠的朋友,失敬了。”
顺手向前指道:“夏大侠适才往那边去了。”
“谢了”独孤奇微点头,怪笑又道;“和尚,我再问你句,那些布达拉宫的喇嘛们呢”
他这话问得十分技巧,眼前情景虽然已经说明切,但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带着内伤的夏梦卿。
呼图克不明究竟,满面惑然地看了他眼,道:“夏大侠及时降临,神威大展,尽逐叛”
“够了”独孤奇放下心头大石,笑又道:“和尚,现在可以给你看看这个了。”探怀取出那方玉佩,在呼图克眼前晃,飞快藏回怀中,然后向呼图克咧嘴,身形拔起,飞射而去。
虽然只那么晃,而呼田克已然清晰入目,那是方上书“乾隆玉佩,如朕亲临”八字的钦赐玉佩,这种钦赐五佩,举朝只有人拥有,那便是皇上犹让三分,群臣见之丧胆的神力威侯傅小天。
呼图克只觉脑中轰然震,冷汗涔涔而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惹翻了傅威侯那还得了,尽管他身为大内侍卫领班,可也只有个脑袋。
突然,他转向身旁那名属下,挑眉瞪目疾声怒喝:“蠢才,你怎不早说”掌掴出,“啪”地声脆响,那名侍卫脸上指痕宛然,眼前直冒金星,猛哆嗦,连忙跪下。
他肚子的委屈,却不敢申辩句。
呼图克越想越怕,越看越恨,又是声厉喝:“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那名大内侍卫如逢大赦,还暗道侥幸,如飞掠下瓦面。
望望独孤奇适才逝去的方向,再看看雍和宫檐下夜色中那名侍卫的背影,呼图克恨得钢牙连挫,猛顿脚,飞身掠向宫前。
整个大内之内,空荡寂静,看不到丝经过厮杀的迹象。
唯和往日不同的,是雍和宫顶上碎了块琉璃瓦。
夜色中,条雪白的人影直扑紫禁城外。这人影飞驰如电,只是微微有点摇晃,显得脚下不稳。
出了紫禁城,这条雪白人影驰行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身形也越加摇晃得厉害。
最后简直像个步履蹒跚的醉汉。颀长的身影拖在地上,也随着人体不住晃动。
他每举步,都好像用尽力气。两条腿,状如不胜负荷摇晃中还带着踉跄。就这么步步地向前挨。
终于,他停在城郊荒野中的株大树下,扶着树干,不住地喘息。
人停,影住,月色下可以看得很清楚,他是个白衣文士。
这片荒野在紫禁城西,野草丛生土丘起伏触目片苍凉,白日里人迹罕至,其实闲人也不准进入这块地方,在月色昏暗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这地方更显得有点恐怖。
突然,白衣文士身形阵剧烈颤抖,“哇”地声,狂喷口鲜血,襟前地上,殷红片。
他脸色白得怕人,双目暗淡无光,噙着血水的唇边忽起阵轻微抽搐,似乎再也支持不住,手扶着树干,身子脱力地慢慢向下沉是那么凄凉,那么孤单。
就在他靠着树干,快要萎顿及地的刹那间,突然,他又挣扎着站起,双肩傲耸,目中陡现逼人寒芒,凝注十余丈外堆土丘,淡淡扬声喝道:“什么人隐身在此”
声刺耳难听的桀桀怪笑,十余丈外那堆土丘后缓缓冒出三个黑影,状如鬼魅形似幽灵,恐怖骇人,冷声发话:“有劳动问,本是故人,老夫莫洪单能卫中,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落身起,三条人影并肩疾射,悄无声息地落在白衣文士丈之外。
白衣文士脸上飞快地掠过丝震惊之色,目注三人,谈淡笑道:“冤家路窄,巧不至此,看来三位是早巳料定我会到这儿来的。”
罗刹三君面色阴森,狞笑不语。
白衣文士摇头叹,笑道:“罗刹三君果然老谋深算,处处超人等,夏梦卿今日方知不如”
居中莫洪突然仲天狂笑,声似夜枭:“奇才第,傲夸宇内的玉萧神剑闪电手今天居然客气起来,莫洪等探感意外,也倍觉荣宠,过奖殊不敢当老谋探算,处处超人等之誉,只是比那些来自布达拉宫的蠢才,头脑稍微清楚点而已。”
白衣文士正是那强持伤躯,独退西藏番僧,甫离大内的夏梦卿,他闻言淡演说道:“你的意思可是说早就看出我内伤严重,已不能妄动真力了”
“不错”莫洪颇为得意地阴笑道:“你外强中干,勉力支撑的情形只能瞒过那些蠢才,却瞒不过老夫三人,设若那耶多克胆子再大点,多留些时刻,或者下决心孤注掷,不惜死拼,你就非得露出马脚横尸大内”
夏梦卿飞快接口道:“可惜他不如你。”
“实足庆幸”莫洪阴笑说道:“如果他心智及得上老夫,或高过老夫等,老夫三人岂不要跺足兴叹,抱憾终生”
夏梦卿笑道:“说得是,那耶多克若是及得上你,成功地把我毙于密宗绝学之下,你三人委实要抱憾终生”
莫洪摇头说道:“其实这种情形也不会发生,如果番秃们看出你的秘密,与你硬拼,老夫三人也必会及时出手救你,总之句话,你绝不致死在他们手下。”
夏梦卿笑道:“这么说来,我倒要谢天谢地了,幸亏没有发生那种情形,否则我岂不比被你们杀了还要难受其实,我早就了无生趣,希望藉他人之手求得解脱,只可惜每次碰到的都是些令我失望的酒囊饭袋,如今狭路相逢正好了此心愿。”
他如此淡漠生死地侃侃而谈,直激得莫洪钢牙咬破,双眉连轩,狞笑说道:“若是你有此心愿,只怕你会更加失望”
夏梦卿笑接口:“怎么莫非你竟自认不如那些笨拙不堪的酒囊饭袋”
莫洪双目凶光闪道:“对将死之人老夫懒得计较,随你怎么说老夫都不在乎,老夫只想奉告点,那就是,落在老夫三人手中,你就休想求得舒适解脱,痛快死。”
夏梦卿“哦,”了声,扬眉笑道:“这么说,我倒是非听听你们准备如何地摆布于我不可了。”
莫洪尚未张口,居左单能突然冷冷说道:“老大,别忘了我们在此多待不得,哪来这好闲情逸致与他罗嗦”
莫洪目注夏梦卿阴阴笑道:“听见么不是老夫不肯答应你这临死前点要求,让你死得瞑目,实在是老夫这位单二弟不耐久等,为之奈何”
夏梦卿看了单能眼,摇头叹道:“人言: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丝毫不差。单能,你以前敢对我这般无礼么唉,怪只怪在我此刻身负重伤,只有任你得意次了。”
单能闻言脸色红,想起历次所受的折辱,所吃的苦头,不禁勃然暴怒,双目凶光闪:“姓夏的,这是你自找速死”右掌扬起。
莫洪举臂挡,阴笑道:“老二,休要激动,小心中了他的计儿。”
单能怔收手,夏梦卿目注莫洪微笑说道:“莫洪到底还是你行,难怪你高居罗刹五君之首,激将不成,夫复何言夏梦卿人还在此,你要怎么办都可以”意态安详,负手而立。
莫洪并未立即动手,那狡黠目光凝注地嘿嘿狞笑道:“夏梦卿你不必故示镇静,这套唬不倒老夫,因为老夫深知人之将死,心中反无畏惧。”
夏梦卿笑说道:“莫洪,你怎么说出这话夏梦卿几时懂过个怕字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再说能死在你三人之手,也是我多年心愿,你们动手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莫洪仍无动手之意,阴阴笑,说道:“夏梦卿你也休要故弄玄虚,据老夫观察所得,你如今已是五脏移位,手无缚鸡之力,老夫若要杀你,可说易如反掌吹灰。”
这莫洪不愧老巨猾,他实在是仍然畏惧于夏梦卿身的奇绝功力,虽然明知夏梦卿身负内伤,又经过大内战之后,伤势必然更形严重,但却不敢肯定,故而迟迟未敢贸然动手,仅以言语试探虚实。
夏梦卿心头雪亮,也不禁暗暗惊震,索性来个高探莫测:“你果然目明如电,料事如神,如今我何止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已如同个废人,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言点破心事,莫洪丑脸微热,干笑说道:“随你怎么说,老夫向来不做没有十分把握的事”却已决心试,突然遥空掌击了过来。
他这掌迅捷如电,虽只提聚五成功曲,劲道也颇雄浑。
夏梦卿空有反击之心,却无回手之力,心中微震,表面上不动声色,强忍痛楚侧身避过。
莫洪微微怔,狞笑说道:“夏梦卿,你怎么避而不接玉萧神剑闪电手难道就这般地怕了老夫这五成功力的掌么”
夏梦卿微笑摇头:“莫洪,少在我面前耍你那套浅薄的鬼心机,我适才不是说过了,如今我已如同个废人废人怎能动武”
这来果然使得莫洪难辨虚实,莫测高探,双目凶光闪烁地凝注夏梦卿,久久不语。
夏梦卿却又哂然说道:“怎么罗刹东君就这般地怕了个废人么”
入耳这句有意模仿的话儿,莫洪脸上又是阵臊热,双眉微挑,尚未说话。
北君卫中声不响地突然欺进,身法诡谲如鬼魅似幽灵,右爪疾遵直袭夏梦卿面门。
他这着冒了极大的危险如果夏梦卿仍能出手,他就休想全身退回了。
莫洪万没料到卫中会以身试险,阻拦不及又急又惊,为防不测率同单能双双飘身跟进。
夏梦卿更未料到直闷声不响的卫中会突然出此高招,心中大震,晴咬牙就要强提真气,以接引神功却敌。
意念方动,猛觉胸腹间阵撕裂般剧痛,再也强持不住,血气翻腾,“哇”地又狂喷口鲜血,身形往后便倒。
这倒,无巧不巧地堪堪躲过卫中试探性的爪,但结果却比没有躲过这爪更糟。
卫中招落空,并未沉腕下击反而倏发得意狞笑,抽身后退。
莫洪睹状更是喜得纵声狂笑,拉单能,硬生生地双双刹住身形,目光中片狠毒,戟指地上不住喘息的夏梦卿:“幸亏有卫四弟这冒险试,要不然老夫真还举棋难定,阎王注定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如今老夫已有了十成把握,夏梦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夏梦卿星目闭,报之以相应不理。
莫洪看在眼内,得意在心头,嘿嘿笑,又遭:“夏梦卿,人之将死遗言必多,你难道就没有句话儿要老夫转告你那心上人薛梅霞与你那亲生骨肉么”
言艘中创伤隐痛,夏梦卿禁不住身形阵颤抖,脑中飞快掠过薛梅霞那柔婉多情的笑靥与轻盈娇弱的情影,心头惨热泪险些夺眶,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身傲骨使他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何况这三个昔日掌下亡魂,目中跳梁小丑。他缓缓睁开眼,淡淡笑,道:“你如真要我说,我就说几句给你听听,壮士穷途,英雄末路,往日罗刹克星,今日俎上之肉,天数如此,任剥任剁,无尤无怨”几句话说得既凄惨又沉痛,闻之令人心酸。
无奈这三个魔头,个个均是心肠毒辣,暴戾凶残,冷酷无情。
莫洪突又仰天狂笑,狰狞毕露:“想不到宇内的第奇才,竟然沮丧若此,也有今天这等下场,夏梦卿你昔年执箫仗剑,远下南荒的那种威风煞气而今何在你既已看破切,无话可说老夫也就不再耽误了听着,为报公孙教主与老夫樊三弟宫五弟惨死之仇,为雪峨嵋夺宝事败之耻,为泄南荒毁教之恨,老夫先让你尝尝五阴截脉手滋味”
扬手指,便待截下。
“莫洪,你敢”夏梦卿双目突射寒芒,桃眉大喝。
功力尽失,余威犹在,莫洪触目心惊不由收手,为掩心怯忙自笑,笑得很不自然:“这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夏梦卿,莫要忘了,你我仇比山高,恨比海深”
夏梦卿冷然接道:“不错你我仇比山高,恨比海深,落入你们之手我根本不求侥幸可是,莫洪,夏梦卿顶天立地,生为人杰,死为英魂,町杀而不可辱,倘若你敢折磨于我”
“够了”卫中突然冷冷接口,转注莫洪木然说道:“老大,往日我杀人不眨眼,不知怎地,今宵忽然心肠软如棉,看这酸副悲惨下场,心中竟然感到不忍,看我面上,给他个痛快,留他个全尸算了。”
莫洪呆了呆,目光斜瞥,仰首哈哈大笑:“奇闻,奇闻,这真是天大奇闻,卫四弟今宵居然也动了慈悲心肠,简直令人有置身梦中之感,看来”
凶狠目光注夏梦卿,阴侧侧接道:“夏梦卿,这是你的天大造化”
命在顷刻还能如何夏梦卿自嘲笑接口道:“我深有同感卫中,难得的慈悲尤为可贵,夏梦卿向你致谢了。”
卫中面无丝毫表情,死板板地道:“那倒不必,有道是:念慈悲足添无穷后福。我也是为我异日下场着想。”
夏梦卿突然纵声大笑:“好,好,好,卫中临死赠言,许你勾当世枭雄二十年后,我当仍然把你列为对手。”望了莫洪眼,闭上星目,不再言语。
莫洪也未再说话,双目陡现杀机,唇边掠过丝冷酷笑意,突出指,闪电点下。
谁知世间事,往往奇突得令人难信。
莫洪这飞快点下的指,才到半途,突然顿而止,面亡倏现片从未有过的惊恐神色,如遭电殛,身形猛地抖,骇然失声:“快走无影之毒。”步履踉跑,如飞遁去。
单能卫中闻言震,犹自不信,暗运气心胆俱裂,不敢再作刹那停留,紧随莫洪身后仓皇逃去。
夏梦卿瞑目待毙,听得莫洪惊呼,虽也深感意外,可是并未为此而感庆幸,因为他心里明白,千毒门与罗刹余孽并无二致,落在谁手里都是样。
缓缓睁开双目,眼前,罗刹三君已踪迹不见,逃得不知去向,原先罗刹三君站立的位置,却换上了个面覆青纱的颀长身影。
正是自己三纵饶命的那位北邙断魂谷千毒门主雷惊龙,只见他,仍然身穿那袭透着阴森的青袍。
夏梦卿撑手坐直身子,淡淡说道:“阁下别月余,不想今宵又复相逢,这世界似乎太小了点。”
雷惊龙冷然答话,不带丝感情:“你竟不谢我救了你么”
“我以为那是多此举”夏梦卿淡淡笑道:“甫离狼吻,又落虎口,我想不出有什么两样,说不定结果更惨。”
雷惊龙未置可否,冷冷说道:“听说你这趟去西藏大展神威,出尽了风头”
夏梦卿道:“何言听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当不起大展神威,也谈不上出尽风头,密宗绝学惊人,你可以看得到,我现在情形如何。”
雷惊龙依然冷意逼人:“你的命很大,身中三掌大罗印居然能保不死。”
“也差不多了,如今与死又有什么两样”夏梦卿淡淡笑,又道:“你们也不弱,仅凭布达拉宫小半高手,与你的些门徒,居然就敢侵犯京师,进袭大内。”
雷惊龙道:“那没有什么,若非你横加阻挠,如今只怕已神州易主,山河换帜。”
“未必”夏梦卿摇头说道:“纵然我坐视不管,傅小天也是你们的大阻力,他身所学,万人难敌。”
雷惊龙冷哼声,道:”傅小天粗鲁武夫,骄狂自负,拘泥不化,虽然功力惊人,并不足为虑只要稍使手段,就能使他顷刻归阴。”
“那你何不试试”
“我不能不为小妹着想。”
“难得”夏梦辉笑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认为唯有我足以破坏你们的大事了”
雷惊龙冷冷回答:“那是自然。”
夏梦卿道:“既然如此,你就趁早下手吧”
雷惊龙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说得是”夏梦卿失笑说道:“你既然不急,我就藉这难得的机会奉劝你几句,速速打消念头,莫要为人利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雷惊龙道;“谢谢你,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同时也知道你今宵出手驰援大内,并不是完全出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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