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入骨,心头发麻。
方才安夫人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久久徘徊裴然心底,让她想起个故事,古代有位地位卑下的小宫女,深得少年皇帝的喜爱,日皇帝与小宫女嬉闹,脸庞不小心被小宫女长长的指甲抓破,第二日,太后看到了皇帝脸上的疤,虽然皇帝不当回事,可是太后却留了心,从此以后那位小宫女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死是活
安辰羽温热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她冰凉的指尖,放在手心里轻轻把玩。
安家颖吃味道,“切肉麻死了,我碰下不给,原来正在跟老婆暗度陈仓”
裴然感觉耳朵很热,想抽回双手,总觉得在长辈面前这样不好,可是安辰羽偏不依,将她的手按在怀里。
阿乔很漂亮,头长发又黑又直,点也不逊色裴然,清清爽爽的披肩而下,如果不仔细看单从背影分析,还真有点分不清两个人。她的眉毛修的很精致,粗细有度,是时下流行的粗直眉,据说某个号称亚洲最美的女明星就爱修这个眉毛,不过这种眉毛对脸型和五官十分挑剔,适合的人弄了简直锦上添花,不适合的弄了就画虎不成反类犬,所以很多女孩子只有羡慕的份却不敢修。而裴然天生就是这种眉形,几乎不怎么修的。
安辰羽诧异的贴着裴然的耳朵小声说,“这个女孩跟你还真想,要是早点遇到她该多好,我就不用理你了。”
样的头发,样的眉毛,样的气质,样的路线,处于女人天生的敏感,裴然看到阿乔那瞬竟不是很舒服,可又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要讨厌个没有伤害过自己的人呢
阿乔挽着方知墨的胳膊,像只娇怯的兔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忽然笑了,对着裴然甜甜道,“你好安太太”
裴然愣,勉强挤出笑容,“你好。”目光偷偷瞥了方知墨,他正瞥向安辰羽,神色不怎么好,却尽量温柔的看了裴然眼,似乎要鼓励她振作。
这套别墅是文海的私人度假地,临海,风景秀丽,长辈虽说都是上流社会的顶尖老手,不过都比较开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年轻人向他们问好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在园丁的指引下参观庄园。
阿乔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便拉着大伙硬要充当导游,末了还讨好又娇羞的仰着小脸对方知墨傻笑。方知墨没说什么,任由她强出头,他不讨厌阿乔,只是没办法爱上她。或者可以解释为他没办法排斥只和裴然相似的小精灵。
安辰羽自然而然的握住了裴然的手,暗暗用力,将她扯到身后,笑道,“阿乔,你们去吧,我和小然有点累。”
裴然怔,他是故意要把知墨和阿乔凑在起,想到此,心里十分不痛快,可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理由,这样的场合她还是懂得分寸的,死粘着知墨实在是太
便任由阿乔将知墨拉走,她有点落寞的望着金童玉女消失的背影,狠狠瞪了安辰羽眼,背过身,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秋千上发呆。
秋千的绳索被两只大手握住,她低着头看不见安辰羽的表情,却能听他慢条斯理的声音,“裴然,你记住,无论方知墨是破产还是坐牢,都是你逼的。”
她惊愕的仰起脸,与他视线交会,“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他死。”他如同说自己今天想吃牛排样自然。
“”怔忡了足足五十秒,裴然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疯了”
“我没疯。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是很可惜,你铁了心要和我离婚,那只好牺牲他了。”
“安辰羽,你觉得我们不离婚是正常的么”她哀戚的望着他,“从头到尾都是你逼我的,你用了什么手段,你比谁都清楚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霸道,控制欲极强,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用最无耻的手段强占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能自己立刻死掉,可是我爱方知墨,我不想离开他,而我们没有钱你糟蹋的不知是我的身体,还有尊严。”
那时的她才十八岁啊,在华丽而冰冷的浴室里,面对野兽般的男子,屈辱的剥开少女最为羞涩的面纱唯有此才能救赎她在这世间唯可以依靠的哥哥,唯疼她在乎她生死的男人。她的恨,她的绝望谁能了解她的委屈,又有谁能安慰那时的她甚至不懂男女之事,也不懂明天该如何面对,傻傻的送上门,被猝不及防的剧痛摧毁,浑身颤抖,垂死挣扎,鲜血顺着大腿侧汩汩流出,那幕,她永生难忘
“你恨我,三年了还恨我”安辰羽的声音里透出恼怒。
他也搞不清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他早点了解她,他定不会那么做,起码也会想方知墨那样先伪装只牧羊犬,至少裴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他,也许会像对待燕为卿那样对他,可是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教会他这么多感情啊,他不懂的,真的不懂还有金钱打动不了的心,美貌俘虏不了的爱情
“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傀儡,我是个人,会受伤,会感觉到痛,不是你砸堆钱就会愈合的你被女人宠坏了,以为所有女人都像她们那样,给点钱,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开心的不知所以安辰羽,我不是啊,你给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失去的,你也偿还不清。”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握住绳索的指节泛白,用种平缓却阴冷的语调启音,“没错,我就是自私,自以为是。我认为我能养活你,给你良好的生活条件,所以,我就是要得到你你背叛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也不会让方知墨活的舒服。”
“背叛你有什么资格谈背叛我真心真意爱个人总比你滥交光明正大百倍”
“滥交你哪知眼看到我滥交了”
“其实你有没有做我不敢兴趣,不过做了不承认真的让人鄙视”裴然从秋千上站起,他有多花心难道到自己心里还没数。
安辰羽气的脸色铁青铁青,阴阴笑了几声,冷冷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滥交,我就喜欢女人,个个都比你强我还特擅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有胆子就学我在外面勾男人,勾个我废个,至于你,我们床上再较量”
裴然张俏丽的小脸被他邪恶冰冷的语气冲的有红又白,对于这种无耻到极点的人,她实在想不出更恶毒的形容词了。
他似乎很受伤,竟不由分说追上来,裴然听见他追来的脚步立刻拔足狂奔,安辰羽长手长脚,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揪住了裴然的肩膀,将她狠狠扯进怀里,动作快的裴然只觉着自己像个陀螺,被人转了圈,头栽倒,恍惚中看到安辰羽眼圈都红了,不过他不给她仔细看的机会,愤怒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迅速的压住了她那张红润如水的小嘴,就这样安静的紧紧相贴,仿佛要到地老天荒,再也不分开。
她试着挣扎,两只手拼命扒他捧住自己脑袋的大手,就像只被门板卡住脑袋的小猫,怎么扭动也救不出遭殃的头颅,他的手温热而有力,卡的她有些难受
空气来丝丝的抽离,裴然感到了窒息的威胁,惊恐的捶打他的肩膀,无奈脑袋像是被铁箍住了,看上去很滑稽却让人笑不出,她痛的眼圈发红,留着泪发出呜咽。
双脚随着越来越稀薄的扬起开始发软,她无力的垂下身子,安辰羽却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怀里,湿热的气流从他有些不稳的喘息里溢出,擦过她的脸颊,粉颈,他使劲抱着她,就像所有正常拥抱的男女样,在这场地狱般的婚姻里,他葬送了裴然的幸福,又何尝未葬送了自己
晚宴如期举行,在万人眼中,谁也看不出安家与文海面和心不合,他们宛如道行极高的狐狸,举止得体,每句话,每个眼神都拿捏的滴水不露,互相恭维,把酒言欢,唯缺少的便是追忆往事
裴然从未见过安老爷如此高兴,他喝了很多,以至于后来酩酊大醉,安辰羽说他父亲这生纵横商战,醉倒的次数用五根手指数的清。小辈们除了要毕恭毕敬聆听长辈训诫还要拿好颜色,适时敬酒,着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裴然见识到了方知墨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的面,他就像老狐狸带领下的只小狐狸,明明内心比任何人都憎恨安家,却能笑如春风,得体的衣着,得体的话语,让所有人挑不出毛病,连安老爷也暗暗的惊讶,还真让文海这老东西捡到了宝贝。那样完美的交际手段惹人注目却又无时无刻不透出淡淡的低调,总能在关键时刻掩藏锋芒,席间文海不时流露赞许的微笑,颇有点示威的意思向安老爷含蓄的炫耀了自己的得意门徒。
不过安老爷不以为意,再优秀有什么用,又不是亲生的。文海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没有儿子,而他不同,他有儿子,而且还那么优秀
似乎没有注意到直默默陪在安老爷身边的安夫人。
曾柔在方知墨出现那瞬,纤细的高跟竟猝不及防崴了下,幸亏身后有只手适时的扶了她把才避免出丑。尽管她的演技很好,不过小腿还是藏不住的隐隐发抖,她的眼眸里极力的压抑着什么,似乎十分害怕这份压抑个克制不好,宣泄而出,届时将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
方知墨
她从未这么害怕过方知墨,三年了,这个孩子长大了很多,轮廓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有了男人的刚毅,他穿着混搭的双色恤,解百的立领从领的黑色衬衫里露出,简洁,优雅,却又那么的熟悉。
不知何时,她竟恍惚冒出句,“方先生的衣着很有品味”
方知墨含笑表谢,文海却不紧不慢道了句,“这衣服是我送给他的,总感觉这孩子穿什么都好看。”
热闹的宴席忽然冷场了数秒,连安辰羽也隐隐感觉不对劲。
曾柔藏在桌下的手开始发抖。
该休息的休息去了,该醉的醉了,月色里有个女人,雍容不再,连嘴唇都是惨白的,她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丈夫,忽然鼓起勇气,推门离开,脚步很急却又那么轻,仿佛怕被人看见般。
直到确定不会有人发现的那刻,曾柔眼睛里有泪光滚动,怔怔的站在隐秘的后花园,而文海正沏了壶好茶,坐在摇椅上看漫天繁星,眼角透着说不出的沧桑,这刻他看上很苍老,任谁也想象不到他年强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的俊美,让多少女人流泪
“阿良不要逼我”曾柔脸上挂着泪,喊出了这个陌生了几十年的字眼,她捂着嘴,努力的压抑苦其,但怕被人发现。
文海从容转过头,深邃如海的眼眸淡淡的望着她。她说,阿良,不要逼我
嘴角溢出清浅笑意,文海温和有礼道,“安夫人,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跑到我这里不大好吧”
话还没有说完,曾柔忽然失控的箭步上前抱住他的腰,低低的哭出声,可惜只有秒就被文海推了出去。
“安夫人似乎有点失控”
“你是故意给方知墨穿那件衣服的,对不对”
“算是吧,难道你没发现那个孩子穿的很好看。”
曾柔的脸色刷白刷白,动也不动。
“难道他让你想起了老三呵呵,像您这样的贵人怎么会记得老三呢”
“别说了”她几乎是虚弱的哀求,过往种种,罪孽无数,她从未怕过,可老三却是她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你真的想起他,多半也是在后悔自己有眼无珠吧,千挑万选,到底哪个男人才是最有权势的呢是开着奥迪的大经理还是骑着单车的穷学生可是貌似安夫人选错了,骑单车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王子”
老三叫泰木川,逃跑的王子,前石油大王的三少爷。可惜有眼无珠,看上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爱慕虚荣的女人同样有眼无珠,错过了王子
如果不是老三生痴情,没有笔风流债,如果他不是变成了皑皑白骨,文海定会带方知墨去做亲子鉴定,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老三与他同进同出那么多年,没有任何女人
心口像是被刀刀的划着,曾柔睁大了储满眼泪的美眸,用颤抖的声音说,“阿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没有”说着,阵晕眩袭来,她竟无力的瘫倒,直到文海将她从地上扶起,放在了躺椅上,她哭的很凶,像虔诚的教徒跪在上地面前忏悔,不停呢喃,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好端端吃了次饭,安夫人竟生病了,好在李医生及时过来检查,只说受刺激过度,胸口积郁,需要调理。吃了点药,修养了三天,她的脸色才恢复正常,为了不让安辰羽担心,曾柔便和安老爷提前回法国了。
驰信执行官已经莅临市,安辰羽和方知墨俨然已经进入剑拔弩张的时刻,傍晚的视乎方知墨约安辰羽见面,裴然隐隐不安,试图跟踪过去,可惜中途被发现,她的没有追上法拉利。
安辰羽消失了天,第二天嘴角挂着伤痕匆匆回家趟又出门了,裴然立刻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急忙看到大楼,方知墨不再,最后她打电话询问阿乔才知道方知墨受了点伤,不方便去公司。
两个人打架了
直在幕后准备多日的百里晔终于回国,也许有钱人家吃的好,基因就养的好,所以帅哥都聚集在上流社会了。
因为涉及到隐私,这场离婚官司开庭的极为隐秘,除了法官和必要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原告和被告。
看到孙院长在洗手间附近像只哈巴狗样对安辰羽点头哈腰,裴然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先是大抵如此,孙院长脑子又未短路,凭什么要为她得罪强权,凭什么有好处不要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不为金钱美色所动人人都有追求利益的权利,关键是你有没有利益施舍,让被人追求你。
开庭了,两个人面对面而坐,中间隔着几十米,安辰羽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法官以及口若悬河的律师都成了陪衬,他的眼底有讥讽也有澳门傲慢,更有种胜券在握的跋扈。似乎要告诉她:乖乖认命吧,打这场官司就如同做场无用功,白白浪费时间,与他做对,简直是螳臂当车,让人贻笑大方。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只是想告诉他,她有自己的意识,有权利选择该怎样生活,不用他来支配
缘起缘灭应有时 r 58
控方律师与辩方律师唇枪舌剑,妙语连珠简直让人拍案叫绝,高院法官有生之年算是开了眼,两位世界顶级的金牌律师,而且还是师徒关系,为件小小的离婚案简直要抖尽生平所学,散尽浑身解数,归根结底便是金钱的力量。
虽然法官心里有数谁的胜算大,但是随着百里晔抛出经典同情牌以及出示裴然神经衰弱的诊断书,整个形势急速扭转,大有压倒性突破,不过师父到底还是师父,如果那么容易被扳倒,会让传说失色。
金铮手里对付同情牌的王牌可不止张。
“法官打人,请允许我问裴小姐几个问题。”
得到允许,金铮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迈着中年人的步伐走向裴然,裴然的脸色至始至终有些苍白,她的目光没有在意金铮,而是望向了始终坐在听众席沉默而坚定的方知墨。
“裴小姐,在这三年的婚姻里,请问您的衣橱,包柜以及鞋柜里摆放的精品加起来有多少钱”
“”裴然眼眸瞠,就算她不懂法律,也知道这是金铮在给她下套,旦回答有误,追悔莫及。
冷场了数秒,女孩被黑发遮了般的小脸已经苍白到了令人心痛的颜色了。
“裴小姐,请回答我。”
“法官大人,我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对我当事人过于尖锐以及毫无理由的发问。”百里晔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见苗头不对立刻发难。
法官在很短的瞬间与金铮有了个眼神交流,随即淡定道,“反对无效。”
金铮得意的微笑,百里晔秀眉紧锁。
“请裴小姐回答我。”
“我不知道。”
“那么让我来回答,共是三千六百七十八万人民币”
全场哗然。
金铮精神为之振,昂首笑道,“法官大人,短短三年,三千六百七十八万是个什么样的数字而这个数目仅仅是其中的小部分,至于裴小姐的珠宝以及各类金卡,私人款项,这里有张明确的数目表单,请法官大人过目。试问如果真如裴小姐所言,她非自愿嫁给安先生,结婚至今无感情,那么这三年来安先生怎么会在她身上挥金如土”
“不,那不是我要的,是他自愿买给我的,我分也没有花,我没有”
咄咄相逼的金铮简直是个玩弄法律与语法的高手所有的事实经过他的口变得既无从反驳,又让人误解连法官也开始露出了鄙夷的目光,除了方知墨和百里晔,每个人都用种鄙夷的目光在看她,不,不
“肃静肃静”法官用力锤下去,百里晔适时的安抚住裴然。
安辰羽自始至终沉默不语,他缓缓抬起眸子,怔怔的望着裴然,小东西清瘦的脸庞写满无辜,痛苦的眼眸,滚动着层层水雾,不过他心里明白离婚这件事由不得她,必须狠下心肠,就当她活该,这是不听话的后果
更令裴然想不到的是金铮竟挖出了家旗舰店为证,证明前几日的她还与安辰羽在那里大肆采购,毫无节制,语言动作暧昧,根本就不是要分手的样子。
法官的脸色变了。
骗局,骗局裴然缓缓的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瞪着安辰羽。
那天,他说要给安嘉颖买礼物,他警告他不要得最安家,他逼她起去旗舰店,因为与安嘉颖身材相似,她才把安辰羽看中的几件衣服穿在身上,以便参考。那根本就不是买给她的,也不是她要买的
“安辰羽,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她哭了。
这样的局面对安辰羽太有利了,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受尽委屈的样子,自己胸口很闷,喘不过气。小然,我说过不要跟我玩这种游戏的,你偏不听这是你自找的
“肃静肃静”
金铮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还有另个身份,着名的心理学博士,曾私下调查过裴然的病史,她又神经衰弱还有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中度。所以在法庭上,他说的每句话都经过精心的雕琢,每个字眼都直击裴然的心理防线,终于如愿以偿将这个请做镇定的女孩刺激发疯,当堂失控的严重程度已经提前预告她输定了。
百里晔的反映相当快,飞速回忆老师的每分对裴然的举动,顿时领会,箭步冲向裴然,握住她的手腕,同时义正言辞道,“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
原本打算乘胜追击,孰料高嘲还未来临,百里晔这小子又从中搅局,这反应真是该死的快。金铮有些不悦,不过并不太在意,他的杀手锏还样未抛出呢。
“安辰羽,你这个骗子”
上当了,上当了,从开始他就在设计她
这世上果然没有钱买不通的东西
休庭了,她却僵硬的坐在位置上,浑身发冷,知道方知墨上前柔柔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没事的,还有转机。
小鹿般红红的眼圈怒视安辰羽,竟无法揣测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黝黑黝黑的眸子偶尔有阴霾的光芒闪过,正死死盯着方知墨放在她身体上的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冷冷笑,与金铮摔门离开。
“金律师,不要再刺激她。”安辰羽冷冷道了句,心烦意乱的掏出烟坐在角落里。
“好,那接下来我们速战速决,将激情照呈给法官大人。”
照片按照安辰羽的吩咐全部做了处理,将裴然不小心露出的春光全部遮掩了。这件事估计方知墨早就料到,可他居然能沉得住气,明知胜算不大却还
其实方知墨也在给工作人员不停施压,甚至动了特殊手段,等同于恩威并施。其实面对这场两虎相争,最为难的不是他们,倒是最终裁决者,颇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接下来的官司形势越发白日化,最痛苦的莫过于裁决者。既不能得罪安辰羽,也不好明目张胆得罪方知墨,两相为难,最后陪审团想出个中庸的办法,尽量让两边咬,稍微偏重安辰羽些,因为控方律师出示了裴然外遇的证据,谴责了她的道德观,并当堂驳回离婚请求。
法官与陪审团斟酌良久,最后给了彼此个机会,庭外调解,也就是第场下来双方算是平局,但其实裴然输了,以安辰羽的德行,谁能调解的了他。
面对这样的结果,无奈却也只能当做个喘息的机会,方知墨想了想,等驰信的案子结,再来点特殊手段吧,更毒辣些,谁叫这群狗奴才拿不定主意目前至少小然可以与安辰羽分居了,理所应当的
正当裴然手足无措之际,燕为卿的出现无异于柳暗花明,也让安辰羽防不胜防。还记得裴然曾经与他约定考律师的事情,那是他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么天,所以很大胆的偷拍了年以来安辰羽在社交场合的照片,其中不乏与美女勾肩搭背,甚至有美女热情献吻的资料,任谁也想不到有人敢神不知鬼不觉对安辰羽下手燕为卿这么做简直点好处也没有。
如果法官大人再装瞎恐怕就要引起众人的怀疑了。那天坐在被告席上的安辰羽安静的让裴然莫名恐吓,暗忖他可能是气到极点,目光竟不自觉的回避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原来从开始你就想着跟我离婚。”他的食指来回抚摩纸张的边沿,长睫浓密。
“”如果不是隔着几十米,裴然觉着自己会很没用的离席逃跑。
面对这场意外的胜利,方知墨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感觉希望就在眼前,小然终于解脱了。小然注定是他个人的。
安辰羽,无论你再使手段,只要小然不爱你,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这场出乎安辰羽意料的官司暂且告段落,表面上裴然赢了,可惜请安辰羽在协议上签字,也是件很头疼的事,着代表她暂时还得和颜悦色的与他磋商。
方知墨因为公司有事提前离开,是燕为卿陪着他走出了法院门口,安辰羽正倚在黑色的跑车边吸着根烟,灼热的目光从容的落在她佯装镇定的脸庞。
“安先生,希望你能抽出时间陪我在协议上签字。”
“没问题,”他弹了弹烟灰,没有意料中的沮丧,黝黑的眼眸像是沉淀了什么,看不出悲喜,嘴角弯出朵迷人的微笑,“三天后我跟你哥有场竞标,忙完了再签字行么”
没想到安辰羽答应的如此顺畅,裴然颇感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他能如此大度也算给了彼此之间结束前个美好的回忆。
“行,谢谢。”
“你对臭流氓说谢谢”
“”
“别急着爬方知墨的床,免得闪到腰。”
“我们能有好的分手,我很开心,希望你你”
“希望我不要报复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自作多情,我现在改主意了,你求我不要签字我还要思考半个月。”
踩灭了烟支,安辰羽的语气似乎带着抹嘲讽,不过他看上去真的很若无其事,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看了她最后眼,扬长离开。
裴然愣了秒,再抬眼时黑色的跑车早已变成了个小点。燕为卿好意上前提醒她该离开了,而且该整理好情绪,尽快接受胜利的喜悦,以便请他这位功臣饱餐顿。
两人来到知墨提前租好的间公寓,这里环境不错,地方不算大,裴然却很喜欢,个人住要那么大做什么,反而会觉得冷清,燕为卿送她回来的时候,身体竟感到空前的疲软,已经累的不行了,玄关处若不是他及时扶了把,裴然或许会躺在这里睡个晚上。
“哎,本帅哥风尘仆仆从西班牙逃跑就为了立功,孰料庆功宴还么开始,金主就趴下了。”燕为卿不停的抱怨,不过忙碌的手脚倒是刻也未停下,给她买了退烧药,又叫了外卖,知道确定裴然开始退烧了才安下心。
大约晚上七点的时候燕为卿才离开,走之前还嘱咐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赶紧打电话,裴然睡的迷迷糊糊,软软的嗯了声。
真的需要好好睡觉了。
她累了三年。
感觉像做梦样的不真实。
这是真的么
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手机的铃声,她极不情愿的伸手到处摸,好不容易摸到了对方竟忽然挂断,这让白白做了无用功的裴然手臂软,耸拉下来,孰料这凡人的铃声有开始猛响,大有她不接就不停的势头。
“喂”
“”
那头安静的连呼吸都听不见,就这样直开着,知道裴然渐渐没了耐心,刚想挂断,有根神经似乎冥冥中被拨了下,她迟疑的开口,“你是安辰羽”
啪,对方挂断了。
此刻已经万家灯火,公寓的小窗透出星光,安辰羽站在公寓的楼下,面无表情的仰着头,手机的显示屏几乎要被他捏碎。目光很久无法收回,盯着那扇窗,那里透着光,小东西的胆子太小了,看了恐怖片就直的怕黑,这是个好现象,说明方知墨不再里面,今晚她是个人。那明晚呢,后晚,不,他不会等那么久的,男子黑色的眼眸慑人心魄,里面跳跃的不知是灯光还是真正的火焰,如同暗夜的凶兽。
良久他才坐回车内,依旧直对着那扇窗,凝结的美誉片阴霾,裴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场官司真的只是个小游戏而已,他试着对她好,可她宁愿在公堂上丢脸也要咬牙坚持,他试着挽留,可她宁可浪荡到底也要跟方知墨鬼混。既然对她好,对她坏结果都是样,那还不如让关系回到最初的相遇,不用再低声下气讨好她,只需高高在上,等她自己送上门。这样就够了,拥有她的身体,让她生孩子,然后就这样过辈子吧。
直到东方染了片鱼肚白,黑色的跑车才缓缓驶出小区,保安谄媚的打开大门,恭送他远去。
这夜,裴然睡的很不踏实。
虽然得到研发安,方知墨却不急着高兴,连着三天三夜校队每项数据,知道再三确定没有问题,才半信半疑的蹙紧眉头。丢了这个宝贝,安辰羽貌似不太好过,这段时间与中天走动频繁,对原何新大有见了面就踹脚的势头。
和原何新的仇算是结定了,从原何新的出尔反尔直到与迅灵光科正式联盟,两方的关系急剧恶化,而原何新这人倒也硬气,自持在澳洲的实力,竟对财经界发布消息,以东启合约条件过于苛刻为由,终止所有合作方案,转投迅灵。
有了原何新尔威集团的大力支持,方知墨如虎添翼,同时断了安辰羽最有利的研发案,可以说这次竞标胜券在握。
楼大厅的电梯口,原何新正搂着小蜜有说有笑,直到梯门轰然敞开,当她看清里面站的人时,脸色变,立刻灰头鼠脸的拖着小蜜转移阵地,小蜜那里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圆圆的大眼睛还震惊在惊鸿瞥中,绵绵柔柔的等着面无表情的安辰羽。
他大概两天没刮胡须了,可是依旧帅的要命。陆艺拎着手提瞥了眼原何新,凑近安辰羽,听他在耳边低语几声,立刻点头,又折回了电梯。
原何新擦了把冷汗,牵着小蜜从后门逃走。
这件事被刘瑞字不漏的传达给了方知墨,方知墨冷笑,还以为原何新有多能耐,见到安辰羽竟像老鼠见了猫,八成是以前被他欺负怕了,这次想借迅灵光科报复。不过话说来生意场上哪个不是相互利用的呢
正睡的香甜,眼睛忽然痒的很,裴然抿了抿红润如水的小嘴歪过头,刚刚好过点,下巴又痒起来。最终不得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还泛着水灵灵的柔光。方知墨嬉笑着躺在她身边,出神的凝视她,调皮的大手正是弄的她好痒的罪魁祸首。今天特别的想她,虽然文海提醒他最近不要大意,但他还是忍不住挤出时间来看望让人想口吞下去的天使。
“不要闹,我还要睡。”
“给我看看烧退了没。”他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钻进耳朵里麻酥酥的,裴然闭着眼享受,任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还好,温度正常。
对方似乎不打算让她安睡,忽然沉下身子,将她拉进怀里,片炙热的阳刚气息填充了裴然的胸臆,撩拨的她耳朵微微发烫。
“讨厌”甜软的娇嗔让男人心跳赫然加快却不自知,为了防止方知墨再闹,裴然习惯性的环住了他身体,埋首在他胸膛,嗅着那熟悉的体香,心灵似乎从万劫不复的地狱里解脱,慢慢腾飞,粘合,很安逸,这种安逸只有真正爱她的人才能给的起。
温香软玉在怀,那瞬似乎所有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到她曲线贴合的部位,方知墨心中动,不禁低头吻下。
任他含着自己的嘴唇嬉戏,舔舐,吮咬,知道越来越痒,痒的她想笑,才情不自禁伸手推他,孰料越推越紧,连她的舌也窜入了口中,带着隐秘的渴望和赤果果的肉欲。
“不行,知墨”她软软的声音总能掀起他心头的怜惜。
“为什么”男银已经完全沙哑。
“安辰羽还没有签字。”
“这个只是形式上的,虽然我知道他不可能签的太顺利,不过,离婚就是离婚,连法院都判决了”充满磁性的声音,沙哑的诱哄着怀里犹豫的人儿,他等这天等了好久,快忍不住了,好像痛快淋漓的品尝她的甜美,从里到外的点点吃掉
方知墨已经不是从前生涩的少年了,他的手指娴熟的让人战栗,裴然微微抬头,胸前的纽扣不知何时早已被揭开,只要她张嘴反对,对方就立刻温柔而霸道的含住她的小嘴,堵住她的话语,不允许她拒绝。
边撕扯裴然的睡衣,边解着自己的衬衫,露出了男性结实的胸膛,和道道颜色变浅的疤痕,裴然眼睛红,泪光盈盈。每当看到这些疤痕,她就好难过
方知墨急忙抱紧了她,让她柔软温暖的上身紧紧贴着自己的,暖声道,“是不是弄痛你了别怕,我会很轻很轻的爱你,如果疼就喊出来,我便停下,好么”虽然她已经非常的有耐性,不过声音已经透出了无法遏制的躁动,所以对于那句“很轻很轻,疼就停下”的话,裴然半信半疑。
裴然的怀疑是没有错的,其实连方知墨夜不敢确定自己进去后会变成什么样,反正离禽兽不远了。
不由分说,他已经扑了过来,将她重新按进柔软的被子里,吻若雨点般绵绵密密,亲过他脸颊的每寸肌肤,用结实的胸膛时轻时重的摩擦过她的柔软,唤起她难受的嘤咛,娇躯开始扭动。
面对调情手段高到令人咋舌的方知墨,裴然的反抗逐渐虚弱无力,意识也趋于模糊,只能微小的嘤咛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
“小然想要么”他像伊甸园里的毒蛇,如魅如魔的吹熄她每根敏感的神经,哄骗她打开最后道防范,只待攻城略地,席卷残云。
被他直白的调戏,撩拨的脸庞红似火烧,她紧紧咬着嫩唇,委屈道,“知墨,知墨”
他知道她也想要,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邪气的手指沿着她的肚脐缓缓下移
“。”
突如其来的阿乔让迷失在情欲里的两个人大惊失色,尤其是裴然,像是从魔鬼的迷咒中苏醒,浑身泛起红晕,气呼呼的推开方知墨,用床单裹紧身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忽然被折断了,就是现在方知墨的感受,他满头大汗,连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气急败坏的瞪向不请自来的阿乔,语气很差,“你怎么进来的”
阿乔后退步却没有半分避让的意思,右手暗暗护住小腹,清澈的眼眸眨巴眨巴,委屈道,“我拿了你的备用钥匙,想找小然姐说说话,所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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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乔的手酥白如玉,轻轻撩了撩滑落香肩的长发,别有番婀娜,虽然才二十岁,不过裴然觉着她比女人还女人,有着种数不出的姿韵。
“喜欢咖啡么”裴然笑了笑。
“我现在不能喝咖啡,来杯鲜榨的果汁吧。”阿乔轻轻抚着小腹。
裴然不以为意,点了杯蓝山还有杯鲜橙汁。
“小然姐,我直以为你会主动约我,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我来打搅你。”
“没关系,我是该约个时间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替我守护了知墨三年,其实那三年我每天都会祈祷有个天使替我爱护他,帮助他,我知道他受了很多苦。”
“知道可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他在三年里做过什么,是如何挣扎到今天的”阿乔眉峰挑,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视裴然,姿态高高在上,因为知道自己在裴然面前有权利高高在上
当她丰衣足食趴在安辰羽怀中享受上流生时,知墨与她正住在陈旧的公寓。
当她意气风发与安辰羽恩恩爱爱时,知墨与她正在大排档里吃最简陋的食物。
凭什么现在知墨有钱了,她又想吃回头草
凭什么好男人都让她给占了
裴然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所以读懂了阿乔潜在的心里话,其实并不难懂,所有的切都被她写在眼睛里了。
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描绘着杯身线条简洁的花瓣,良久,裴然才轻轻道,“因为我怕痛。我的心千疮百孔,直都很痛,每次来不及愈合就又会流血。我知道知墨受苦了,他的每道疤痕都会让我心口的伤变深变大,我不想知道那个可怕的三年,那除了增加我的伤痛不会让知墨受过的苦少点,不是么”
“痛别开玩笑了,你现在站起来告诉全世界你是安辰羽的老婆,看看会有多多少女人嫉妒的发疯。”阿乔显然不信,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谈。如果不是方知墨,恐怕连她也难以抵挡那样男子的诱惑。
“我想你爱知墨不够深吧,如果你用心爱个人就会明白。你爱的这个人与贫穷丑陋美貌愚钝聪明等等因素没有关系,你只是爱他,非常简单的爱。”
安桥难以置信的瞪着裴然,有那么刻,她竟被她眼眸里的那种祥和的光芒震慑,不禁眼瞳晃动,心底有丝气开始漏了。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端庄的姿态,阿乔讥笑道,“你是莎士比亚嘛你知道你在这个社会谈论这种传说叫做什么纯爱的爱情观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你肯定是傻子或者是疯子,我瞧不起你的爱情观。这个社会上也不会有第二个疯子认同你”
“这种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没有试过怎知它有多么好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在知墨身上尝试,除了我,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呵呵,你还真能掰,对自己未免也太自信了点。”显然阿乔被裴然的自信逗乐了,嘴上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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