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原熙冽的手腕道：“你知道我不能回去，陛下，你若放过我和曦儿，来世叶落愿结草衔环报答你今日手下超生的恩情。”

原熙冽却面不改色，任由她扣着手腕，只淡淡笑道：“来世落儿，我以为这yi世再也见不着你了，亦在佛祖前求过来世。可佛祖慈悲，让我又遇见了你，落儿，你觉是恩情也好冤孽也罢，你我便这yi世了了罢”说完便粲然yi笑，逗弄曦儿道：“曦儿，以后我和你娘还有你再不分离，生死都在yi处可好”

曦儿揽着原熙冽的脖子，脆生生的答了句：“好”

叶落看着这yi大yi小两个人，只觉寒意彻骨，终是悄悄放开了原熙冽的手腕。

原熙冽却反手轻握住叶落的手腕，吩咐道：“还不侍候娘娘和小殿下回宫。”语言方落，众人便跪倒了yi片。曦儿见了，乌溜溜的双眸中便有了些佩服的意思。原熙冽却自怀抱着曦儿手领着叶落登车，yi行人便打马向着京都而去。

皇宫中冯辅国也正翘首以盼，皇上微服私访已有半月有余，对外只称病不出。皇上自登基以来便是内忧外患，这脾气便也越来越暴躁。虽然已有半月多未上朝，朝中官员倒也没人敢有微辞。可这事的干系全有他yi人担着，若皇上在宫外有个闪失，他这脑袋只怕也不保。

冯辅国正担心着呢，便有随皇上yi起微服私访的侍卫快马回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在宫外寻到了流落民间的水妃娘娘和小殿下，命他速将宁熹殿收拾好以备迎接水妃母子。

冯辅国听了大吃yi惊，那水妃娘娘早以葬身火海，怎么又流落民间了，还有了个小殿下冯辅国不敢去想这其中蹊跷，只担心祸福难料。

那前来报讯的侍卫传完了口谕，又从怀中掏出yi道密旨，这旨意却是命他派人将新义山下yi村庄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拿下，拷问水妃这些年在民间的情形。

冯辅国看了这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忙派了得力的人前去办差，心中却仍是惴惴不安，上次皇上只道水妃惨死火中，yi怒之下，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此番她突然回宫，还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这宫中只怕又要横生事端。

过了两日，皇上的辇驾便回宫了。冯辅国得了消息，忙迎了出去，却见皇上原熙冽亲自怀抱着四五岁样子的小儿下了辇驾，边上yi人布衣荆钗，却姿容殊绝，正是水妃云落。

冯辅国见原熙冽神情甚是愉悦，心中yi块大石落地，忙笑着迎了上去，叩头道：“皇上您可回来了，老奴这些天给架在火上可是要烤焦了。”

原熙冽却并不理他，只指着跪倒在地的冯辅国，笑着对怀中的曦儿道：“曦儿，父皇将这老奴赐给你可好。”

冯辅国闻言心中yi惊，他服侍了原熙冽二十多年，方熬到了今日的位置，可皇上怎么转念之间便将他赐给yi个不懂事的娃娃

曦儿低头瞧着冯辅国却也不乐意：“他太老了，没趣得很。”

原熙冽闻言哈哈大笑，哄着曦儿道：“他虽老了，却也有过人之处。”转而便命冯辅国道：“你去将那树上的小鸟捉下来给小殿下瞧瞧。”

冯辅国不敢怠慢，忙飞身而起，抓住yi只在枝头栖息的鸟儿，便飘然落在地上，将手中的躬身送到曦儿的手中。

曦儿伸出粉嘟嘟的小手接过鸟儿，轻轻抚弄着小鸟的头，瞧着冯辅国老神在在的说道：“他身手是瞧得过去的，可也未必及得过我师父。”

原熙冽闻言眸中精光yi闪，却只轻笑道：“父皇将他赐给你，是让他侍候后你，他不过是你的伴伴，自然是比不上你的师父的。”

曦儿听了这话大喜，那乌溜溜的双眸便愈发明亮：“那以后是他听曦儿的了”

原熙冽笑道：“这是自然。以后他便守着你，听你的吩咐。”

站在yi边的叶落斜睨了原熙冽yi眼道：“陛下，如今已到了宫中，陛下又派了冯公公跟着侍候，可是时候将曦儿还给我了”

冯辅国听了这话，心中yi跳，面上却不敢带出。

原熙冽笑着对曦儿说：“父皇只不过和你亲热了两天，你母妃便吃味了。”说着便将曦儿交还给了叶落。

曦儿见他娘确是不高兴的样子，便钻进他娘怀里撒娇道：“娘”

原熙冽看着她母子二人，微笑道：“这两日赶路，你们母子二人也辛苦了。先去沐浴更衣歇息yi阵吧。”说完便深看了冯辅国yi眼。

冯辅国会意忙上前躬身道：“请娘娘随我这边来。”

叶落紧抱着曦儿yi言不发，便走在了前面。倒是曦儿犹自向原熙冽甜笑。

原熙冽亦面露微笑，目送她母子二人离去。只那人影渐渐远去，原熙冽的笑意亦渐渐凝结在嘴角。

冯辅国领着叶落母子到了宁熹宫，便吩咐宫女们侍候她母子二人沐浴更衣，自己仍悄悄的到了御书房处听差。

御书房内，原熙冽正目光迷茫的对着数幅摊在书案上的叶落的画像发怔。冯辅国也不敢多瞧亦不敢惊动他，只垂手悄悄的站在yi边。

须臾，原熙冽忽然开口道：“朕不是将你赐给曦儿了吗怎不守着他”

冯辅国忙道：“宫女们正侍候娘娘和小殿下兰汤沐浴，老奴惦记着皇上这边，便过来侍候着。”

原熙冽怒道：“朕跟你说的话你不明白吗朕这这边用不着你管，你以后只侍候好小殿下便可”

冯辅国此时方明白，皇上正是要yi脚将他踢给那黄口小儿了，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惶恐，忙冲原熙冽叩头道：“皇上，老奴有侍候不到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可老奴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怎舍得离开皇上身边”

原熙冽冷哼yi声道：“你将心中那些个盘算趁早叠叠收起来，你且放心，你依然算是朕身边的人。朕派你去侍候小殿下，正是因为你侍候朕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岔子。”

冯辅国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原熙冽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道：“你快去办差吧。你且记着曦儿无事你便无事，他若有个闪失，你便也活到头了你最好是眼不眨的侍候着他，自求多福吧。”

冯辅国听了这话，yi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赶紧的叩头谢恩，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宁熹宫。

甫yi到宁熹宫，冯辅国便问道：“小殿下呢”

宫女们忙上前回禀道：“小殿下沐浴更衣完，便随娘娘出去散步了。”

冯辅国只惊出yi身冷汗，怒道：“这才yi转身的功夫，怎么就沐浴完了”

宫女们不知他何以如此暴怒，均讷讷不敢言。

因爱生怖

冯辅国见yi众人都呆头呆脑的，便顿足道：“娘娘带着小殿下到底往哪里去了。”

有yi宫女战战兢兢的上前回道：“方才小殿下闹着要去看哥哥，娘娘领着小殿下去看英华殿瑉王殿下了。”

冯辅国闻言暗松yi口气，忙直奔英华殿而去。

英华殿内，叶落看着玩成yi团的祯儿和曦儿，微微而笑。祯儿身边的王公公亦是宫中老人，站在叶落下首处陪着小心回道：“珉王殿下襁褓时随娘娘同遭火灾便受了惊吓，三四岁时又掉下了荷塘，好容易救了回来，便讷于言语。陛下望子成龙心切，对殿下难免严苛了些，瑉王殿下平日里便更是难得开口说几句话。”

叶落闻言诧异道：“我看他不过认生了会儿，这会子和曦儿不也是有说有笑么”

王公公叹道：“瑉王殿下自小便离了娘娘身边，现如今生身母亲回来了，殿下虽嘴上没说，心里却还是欢喜的。”

叶落闻言yi愣，随即想起凝翠临终时的嘱托，眼圈儿便也有些发红。

王公公见了忙趁机道：“瑉王殿下虽讷于言语，却是纯孝之人，这些年对娘娘也是想念得紧，时常默默垂泪，可却因寡言少语，不为陛下所喜，如今娘娘回来了，可要为殿下做主啊。”

叶落听了这话，不由苦笑。正在此时，冯辅国亦匆匆赶到，见了扭成yi团的曦儿和祯儿，不由连声呼道：“小祖宗，这是怎么说的瑉王殿下你身为兄长，如何能以大欺小”

那瑉王原祯祥见冯辅国说话，便也不再和曦儿耍闹，老老实实的站到了叶落的跟前。

叶落拉过他的手，轻皱眉头对冯辅国说道：“他们不过是玩闹，你何必大惊小怪”

冯辅国陪笑道：“小殿下还小，这要是磕着碰着的，可不是玩的。”

王公公听了这话，瞧着曦儿的眼神便有些晦暗。这冯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第yi人，平日里皇上对瑉王严厉些，冯公公也会在其间曲意回护yi二，可如今这小殿下刚yi回宫，冯公公便倒向了他那yi面，这圣意如何，不问自明。

曦儿听了冯辅国的话也甚是无趣。他那祯儿哥哥虽也有些蛮力，可如何能是他的对手。他不过是好容易有个年岁相当的玩伴，嬉耍间倒也颇为开心罢了，可这冯伴伴偏来扫兴。当下，曦儿便将小脸yi黑，训斥冯辅国道：“父皇将你赏我时说了，以后你须得听我的吩咐，既是如此，我的祯儿哥哥也是你能说的么你都老了，还分不清上下尊卑吗”

叶落听着曦儿的话先还不以为意，待听到最后yi句，却觉得甚是刺耳，便开口训道：“曦儿，你小小年纪分得清什么是上下尊卑，竟敢如此狂妄先生平日是这么教你的么”

曦儿扭头见他娘甚是恼怒，心中虽有不服，倒也不再吭声，却听有人笑道：“曦儿，说得甚好，你母妃这脾气发得好没道理。”

曦儿闻声颇为欣喜，忙迎了上去，扑在那人的怀里扭股糖似得叫道：“父皇”

原熙冽双手将他高高举起，笑道：“曦儿你记着，为龙者若无峥嵘头角和锋锐的利爪却连yi条游鱼都及不上。”

曦儿欢快的应道：“曦儿记着了。”

冯辅国和王公公听得此言均是心中yi动，可yi喜yi愁却各有不同。

叶落见他二人如此情形，心里却是别有番滋味。

原熙冽见曦儿答得清脆，便笑着将他放下，余光却瞥见叶落身子坐得笔直，yi只手儿亦紧捏得指节儿发白，心中不由黯然，只瞧着祯儿，和声问道：“你母妃回宫了，你可欢喜”他虽是和颜悦色，祯儿却仍是垂着眼帘，期期艾艾的说道：“欢欢喜。”

原熙冽大为失望，转头瞧着曦儿又瞧瞧祯儿便长叹了口气。

已是晚膳时分，冯辅国和王公公张罗着宫人们摆上膳食。

原熙冽率坐先在膳桌边却仍是怫然不悦，只唬得祯儿越发的战战兢兢。

曦儿见状便拖着祯儿的手，两人自在膳桌的另yi边坐下。

叶落见祯儿模样甚是可怜，暗叹口气，便挨着祯儿坐下，用膳时亦默默为他布菜。

祯儿抬头瞧叶落时，眼中便有了些神采，叶落也不说话只此冲着他含笑点头。

祯儿渐渐的便不再那么拘谨。

曦儿见娘只顾着哥哥，便也和原熙冽撒娇。原熙冽瞧着她们母子三人，面上终有了喜色。

晚膳过后，原熙冽示意冯辅国将两个孩子领走，片刻间宫人们均悄然退下，只留原熙冽和叶落二人隔桌相望。

可两人均是默然无语。过了好yi会儿，原熙冽忽然开口道：“落儿，就这样不好么”

叶落苦笑道：“陛下真觉着好么”

原熙冽闻言亦有yi霎那的迷茫，转而便笃定的说道：“比起每日里只能描摹你的画像追忆相思，朕觉着如今甚好”他见叶落启唇欲语，便皱眉道：“你勿要跟朕说什么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朕只问你，若你也有真心所爱，你可会觉得为求无忧无怖，便愿意生生相离你又可曾放下你心中的执念”。

叶落闻言，yi时亦是怔忪难言，沉吟半晌，方道：“叶落愿意，为求心头yi线清明，叶落宁愿断臂求生。”

原熙冽深看着叶落，唇角掠过yi丝飘忽的笑意：“既然你心中没有执念，则天下何处不能安身，便是在这皇宫内院又有何妨”

叶落皱眉瞧着原熙冽道：“陛下该知道叶落尚有放不下的执念。”

原熙冽闻言眸色yi闪，却听叶落道：“曦儿便是我放不下离不了的执念，勿论何人对他不利，叶落都会血溅五步，以命搏命。”

原熙冽默了yi默，和声道：“若你的执念只是曦儿，朕允诺你朕会善待他。”说着瞧着叶落道：“朕亦希望你能善待祯儿。”

叶落听他这样说，倒想起了王公公的话来，便趁势劝道：“祯儿的母亲早亡，你瞧在他年幼失母的份上，对他不要过于严厉了。”

原熙冽听了这话心头火起，便遽然起身道：“朕说过祯儿的母亲就是你，也只是你，为了祯儿好，也为了曦儿好，从今往后，这样的话你再也休提”说完便拂袖而去。

叶落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凝重。

原熙冽走后不久，曦儿和祯儿便由宫人领了回来。曦儿见原熙冽人已不在，便有些失望的问道：“父皇怎么不等曦儿回来便走了。”

叶落蹙眉呵斥道：“曦儿他”她本想告诉曦儿，原熙冽并不是他爹，却是欲言又止。这皇宫里人心鬼域，原熙冽又是心意难测，曦儿再聪敏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娃娃，告诉曦儿实情倒只怕害了他。叶落yi念及此，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只说道：“他尚有许多事要做，你别指望他成天陪着你。”

曦儿这几日的新鲜劲儿已经过了，倒想起了葛家庄，便撇着小嘴道：“师父只要在家便是成天陪着我的，娘我们回葛家庄吧。”

跟过来侍候的冯辅国闻言眉心yi挑，却只垂头侍立在yi旁。

祯儿却是有些慌了，忙拉着叶落，怯怯的说道：“母妃，不走。”

曦儿忙安慰他道：“祯儿哥哥，我们带你yi起去。我在葛家庄有好些兵，到时分你yi半，你扮强盗，我扮官兵，咱们玩官兵捉强盗。”

祯儿听了这话，也甚是意动，可瞄了瞄王公公的眼色后，便沮丧的说道：“父皇不会允的。”

曦儿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去和父皇说我们只去玩yi阵子就回来，父皇肯定会允的。”

叶落怒道：“好了曦儿天色晚了，你随娘回去吧，你祯儿哥哥也该歇息了。”

祯儿yi听这话，忙扯着叶落袖子道：“母妃你别走。”

王公公忙上前道：“瑉王殿下这可不合规矩。”

祯儿却是不理她，只紧拽着叶落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唤道：“娘”

这yi声只叫得叶落心内酸楚，顿时眼圈儿发红，只低头抚摸着祯儿的头。

冯辅国见状忙道：“娘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请陛下的旨意。”说着便脚不沾地的直奔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房内满地狼藉，冯辅国见满地散落的笔墨纸砚，便知道来得不是时候，正暗自叫苦，却听原熙冽冷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冯辅国忙躬身回道：“瑉王殿下不愿意水娘娘回宫，母子二人难舍难分的，这事虽不合规矩，可老奴见娘娘也掉了眼泪，便斗胆来请皇上旨意。”

原熙冽脸色稍霁：“这些事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随她所愿吧。”

冯辅国答应了声，正欲告退，却听原熙冽问道：“还说什么没有”

冯辅国yi时倒也懵住，绞尽脑汁方想到：“啊，小殿下闹着要回葛家庄。”

原熙冽脸色yi沉，冷声问道：“你派去葛家庄的人，何时能回”

冯辅国忙道：“就在这两天功夫了。”

过了两日，冯辅国派去的宫中侍卫果然将葛家庄老老少少三百多号人，yi齐拘到了京都下到狱中。冯辅国不敢怠慢，忙派了心腹的人前去详加盘问。那葛家庄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不到yi日功夫便已审问清楚。

冯辅国拿到供词暗暗叫苦，便硬着头皮往原熙冽处禀告：“陛下，那葛家庄的人都招供了，娘娘是三年前带着小殿下随yi个姓楚的书生到葛家庄的，他二人对外以夫妻相称。”

原熙冽冷笑yi声：“那姓楚的书生没拿到么”

冯辅国忙跪倒在地：“那书生并不在庄里，属下命人照着村民的描述画了像，瞧着倒和那个乔装成花匠的狂徒有七八分相似。”

原熙冽眉头深锁道：“原来是他”转而冷笑道：“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冯辅国偷瞧了瞧原熙冽，心里掂量了下，便仍继续说道：“据村民的供词，那姓楚的书生和娘娘只怕是挂名夫妻。小殿下平日只称那姓楚的为师父，且村民们说他们二人是分房睡的。”

原熙冽冷哼道：“那村民们如何能知道实情”

冯辅国陪笑道：“是小殿下好奇，跟村里人打听夫妇是不是要睡在yi处，这才漏了口风的。”

原熙冽脸上笑意只yi闪而过，随即便更凛冽如冰：“那便不是他”

冯辅国yi时不明白这话何意，却也不敢深想，便只低头站着。

昭告天下

原熙冽见冯辅国仍杵着，便喝道：“你还不去侍候小殿下去”

冯辅国忙答应了yi声便躬身退下去。

原熙冽待冯辅国退下，便闭目思索。照着葛家庄人的供词以及这两日落儿和曦儿的片言只语，那姓楚的书生应绝不是曦儿的生父，可如若那姓楚的不是，那普天之下，则唯有yi人可疑。照着曦儿的年纪算，应是出宫没几个月便怀上了，短短数月之中，便让落儿委身于他，除了那人又会是谁

当初熙妍死得不明不白，那卫翌风说她是触柱自尽，宫中人都道定是他卫翌风风流薄幸伤了熙妍的心，熙妍yi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路。这样的话原熙冽本是不信的，熙妍胸有帷幄又自视颇高，怎会如此短见可若那人是落儿呢若是熙妍亲见他二人有影成双，恩恩爱爱，只道此生再也无望和卫翌风琴瑟和鸣，故而心中悲苦，yi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也未尝不可能。

原熙冽yi念及此，只觉头痛欲裂，忙厉声唤了宫人来，服了两丸丹药方觉着清爽些，可yi眼瞧着墙上叶落的小像便又蹙起了眉头，若曦儿是卫翌风的孩子，他如何能容的下可他亦已答应了她善待曦儿，若是他容不下这孩子，那他和她这yi世只得是画中缘么原熙冽起身走到画前，伸手轻抚落儿的面容，心中钝痛难忍。对落儿，他付出了几分情，便受了几分痛，即便如此他却仍是心有不甘。原熙冽凝视着画中叶落的笑靥，终是决然转身直奔宁熹宫而去。

宁熹宫中叶落亦独自苦恼，当日孤身遇着原熙冽，她便未能带着曦儿全身而退，如今身陷这宫中，面上虽是花团锦簇，yi片祥和，其实却更是步步危机，稍有不慎，只怕便万劫不复。

当日身陷宫中，她还可以做到无欲则刚。可如今她已为人母，却是投鼠忌器，偏偏曦儿年幼懵懂，直将原熙冽当做亲爹。他如今已贵为天子，若是两厢摊牌见真章的时候，她却如何自处叶落正找不着排解的法子，却听身后有人柔声唤道：“落儿”

叶落心中yi凛，暗自苦笑，真是从来怕什么便来什么，却仍转身语气温和道了声：“见过陛下。”

原熙冽见她面容柔和，意态娴雅，yi时便有些恍神，上前yi步伸手将她鬓边的发丝轻绕在指尖，低声叹道：“你为他生儿育女，他却如何能舍得让你流落乡野，这数年来都不闻不问”

叶落闻言心中悚然yi惊，只强作镇定，转身让开原熙冽，淡然道：“陛下的话，叶落听不明白。”

原熙冽上前双手将叶落拥在怀里，只以下颔抵着叶落的鬓边，沉声道：“曦儿是他的孩子，可对”

叶落挣脱原熙冽的怀抱，转身对原熙冽怒目而视，yi字yi顿道：“曦儿是我的孩子”

原熙冽凝眸瞧着她，逼问道：“可也是他的孩子，对不对”

叶落知道此刻yi丝也不能退，可她也编不出什么好故事来，便横下心来道：“叶落不知道陛下说得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曦儿的爹是谁。”

原熙冽奇道：“你不知道曦儿的爹是谁”

叶落断然道：“是当初落儿醒来时发现为楚先生所救，可过yi段日子便发现已然身怀有孕。”

原熙冽目光微闪：“难道是那楚先生乘人之危”

叶落闻言立马红了脸：“楚先生是正人君子，绝非那等宵小之徒。”

原熙冽追问道：“那楚先生可说从何人手里将你救出”

叶落含糊道：“便是些蒙面的黑衣人。先生没有多说，我亦不想多问。”转而便向原熙冽恳求道：“叶落知道此身不洁，并不想玷污宫帷，求陛下放我和曦儿回去。”

原熙冽却柔声诱哄道：“朕那日见了曦儿便对他说过“你娘若是我的落儿，我便是你的爹。”落儿，你只要安心做朕的落儿，朕会待你yi如旧时，便是曦儿，朕也会视他如子侄。”

叶落叹气道：“叶落不敢玷污陛下的圣誉。”

原熙冽迫近yi步，逼问道：“落儿，你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愿”

叶落瞪大了眼瞧着他，终是无言以对。

原熙冽亦咬牙瞪着叶落，头yi次恨她那澄澈的双眸内藏不住yi些儿心思，只觉心底最柔软的那处痛得厉害，可那痛到了极致，却又生出了些许快意，便恨声道：“落儿，这yi次

你休想敷衍朕，亦休想逃过”话音甫落，便欲上前抱住叶落。

叶落身形急退，避开原熙冽，冷声道：“若当真无处可逃，不过yi死，陛下何必逼人太甚”

原熙冽怒道：“不过yi死朕如此待你，你却是这样厌弃朕”他见叶落无语，便冷笑道：“千古艰难唯yi死，伤心岂独息夫人落儿，你能狠心丢下曦儿么”说着便仍步步紧逼着叶落到了墙角，见她已是避无可避，俯身便欲吻住叶落。

恰在这时有yi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语无伦次的嘶声呼道：“娘娘，陛下，不不好了，殿下英华殿中毒了”

叶落闻言顿时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喃喃低呼道：“曦儿，曦儿”便yi掌推开原熙冽，飞身直奔英华殿而去，原熙冽亦是大惊失色，忙跟在后面，大声唤道：“落儿，落儿”

待到了英华殿，只见众人围成了yi团，有宫人见了叶落进来了，忙大声呼道：“娘娘来了”众人闻言忙闪开yi条路来。

叶落这才看见雕花大床上上躺着的祯儿已七窍流血，小小的身子犹在抽搐，叶落只觉yi阵晕眩，失声呼道：“祯儿，祯儿，你怎么了”

随后赶来的原熙冽闻声只觉着心胆俱寒，忙上前查看，宫人们忙跪倒在地。原熙冽上前抱住祯儿，失声唤道：“祯儿，祯儿，父皇来了。”

可怜祯儿已不能回话，小小的身子渐渐的亦不再抽搐。

叶落见了想起他怯怯的唤娘的样子，只觉心如刀绞，便泣不成声的唤道：“祯儿，祯儿，娘在这里”

原熙冽却是欲哭无泪，只怒喝道：“怎会这样”

王公公忙匍匐向前道：“瑉王殿下和小殿下今日到御花园中玩，恰碰到郭贵妃也到园子里赏花，郭贵妃赐了盘点心给”他话尚未说完，原熙冽便怒喝道：“那贱妇人呢”

叶落却同时惊呼道：“曦儿呢”话音甫落，床榻下便爬出yi个小人，抱着叶落的腿道：“娘，我在这里。”

叶落yi把抱起曦儿，只觉得是失而复得，竟恸哭失声。

那王公公心中yi震，忙继续回话道：“老奴领着两位殿下回来时，郭贵妃留下了冯公公问话。”

原熙冽咬牙道：“你带着朕的侍卫去把那贱妇和冯辅国yi并拿下”

王公公心内稍缓，忙答应了声，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背后有个清脆的童音道：“祯儿哥哥不是吃了那女人的糕饼死的。”

王公公只觉头皮发麻，忙转身道：“小殿下这可不是玩的，您瞎说不得啊。”

叶落也抱紧曦儿道：“曦儿，别乱说。”

曦儿却挣脱了他娘的怀抱，往前走了两步，只在离王公公四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曦儿白着yi张小脸儿，乌溜溜的眼珠儿错也不错的盯着王公公道：“曦儿没乱说，祯儿哥哥悄悄跟说那女人赐的东西他从不吃的，所以那女人的糕饼我和祯儿哥哥都没吃。曦儿和祯儿哥哥回来后，是两个宫人yi人端了yi碗冰镇的绿豆沙给我们，曦儿因为不喜欢甜食，便喂了祯儿哥哥吃，可祯儿哥哥才吃了两口，便躺在地上痛得打滚。宫人们吓得叫唤了起来，王公公便也叫唤着从外面跑了进来。曦儿听见王公公的叫声，便趁他们没留神，悄悄的钻进了床肚子里了。”

原熙冽铁青着脸道：“他叫了什么”

曦儿抿着嘴道：“祯儿哥哥出事，宫人们唤的是“殿下”，可王公公人还未走进来唤的却是“小殿下”。王公公，你本来是要毒杀曦儿的吧”

王公公面上已是惨无人色，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小殿下，您您听错了。”

原熙冽冷哼yi声，几步上前，yi脚便将王公公踹飞。

此时冯辅国亦得了信儿，赶过来看着正落在脚底的王公公口吐鲜血，忙跪在了地上口称：“老奴死罪”

原熙冽却不理他，转身便逼向了曦儿的方向。

叶落早将曦儿护在身后，昂首紧盯着原熙冽，原熙冽步步逼近她，咬牙道：“祯儿本不会死的他亦不该死”

叶落针锋相对道：“谁也不是应该死的，这宫里人心鬼蜮，你怪不着yi个孩子”

原熙冽在她跟前站定瞪着她，冷声道：“把孩子给我”

叶落双手将曦儿护在身后，亦对他怒目而视：“除非我死”

曦儿听了原熙冽的话又惊又怕，却是不服，躲在他娘身后叫冤道：“父皇，父皇我不知道那碗里有毒才喂得祯儿哥哥，父皇你不能责罚曦儿”

原熙冽听他yi声yi声脆生生的叫着父皇，再看床榻上七窍流血的祯儿，只觉痛彻心扉。

冯辅国听了曦儿的话方明白原委，又见原熙冽有些犹豫，忙匍匐爬到原熙冽的脚下，哭道：“陛下，陛下，瑉王殿下已然升天了，您和娘娘跟前只得小殿下yi根独苗，陛下可万不能下重手啊。”

原熙冽此时心中悲苦之极，倒瞧着叶落笑了起来：“孩子，孩子落儿，落儿祯儿没了，朕要你还我yi个，不，还朕更多的孩子。你今夜便侍寝吧”

叶落怒道：“原熙冽你休想祯儿仍躺在这里，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原熙冽瞧了yi眼躺在床上的祯儿，失魂落魄的说道：“便是因为祯儿还未走远，兴许他还开得及投生做我们的孩子。”转而又瞧着叶落道：“落儿，是你欠朕的，还朕yi个孩子，由你选是哪yi个。”

叶落脸色yi白，低声斥问道：“你疯了么”

原熙冽闻言亦是脸色煞白，冷笑道：“朕从未如此清楚自己的心意”转头便命冯辅国道：“去把小殿下抱过来”

冯辅国惊得张大了嘴，不敢上前。

原熙冽怒道：“朕的话你听不明白么还是要朕自己动手”

冯辅国忙对叶落道：“娘娘，得罪了。”便欲上前抢过落儿，却听叶落喝道：“够了别吓着孩子我答应你。”冯辅国身形yi顿忙回头瞧着原熙冽。

原熙冽亦是不敢置信，低声问道：“你答应我了”

叶落微低着头，身形略有些摇晃，却仍断然道：“是，可你得先安顿好祯儿的后事。”

原熙冽忙上前扶住她，和声道：“这是自然，还有呢”

叶落闻言抬头瞧着他，眸中略有些茫然，沉吟了会，方偏头道：“我要你昭告天下，封我为六宫之首。”

原熙冽只觉得这事忽然好得有些不实在，便疑惑的问道：“落儿，你是要做朕的皇后么”

叶落转头亦是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他yi眼，颦眉顿了yi顿，却索性说到了底：“是，我要做皇后，名副其实的皇后，我要你昭告天下，拜谒祖庙，yi切按典仪操办，不能有yi丝草率，还要你封曦儿为亲王。还”

原熙冽低头看着她紧握的拳头，皱着眉笑问道：“还有什么”

叶落暗松口气，却直视着原熙冽道：“还有就是从今往后，我要我们母子安枕无忧。”

原熙冽闻言也是暗松口气，只凝眸瞧着叶落道：“朕愿立你为后，凡朕所有，皆可予你。凡敬朕者，亦当敬你。落儿，朕绝不负你，你亦不能负朕”

叶落听他yi字yi句皆出自赤忱，心中yi震，眸中亦有柔光闪过。

原熙冽见了，终是定下了心来，便命冯辅国道：“就按皇后所说的办。”

冯辅国忙躬身领命，自领宫人开始操办瑉王的后事。

三日后，千江对岸卫翌风的帅帐中，卫翌风手捧着yi纸告示，讶然出声：“封水氏云落为后封幼子原祯曦为璟王”

卫翌风难以置信的瞧着侍立在跟前的宁捷道：“这说的水氏云落是落儿么”

宁捷恭声道：“应该是的。影阁的人查探到消息说约半个多月前原熙冽微服私访，找到了水妃还有个孩子。”

卫翌风心中五味杂陈，只问道：“那这原祯曦便是当年落儿腹中的孩子了。”

宁捷点点头，道：“只怕是的。”

卫翌风轻笑出声，却难掩心中激荡。她当年yi剑穿胸，绝了两人之间的情分。他和她从此就是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怨有多深，情亦也有多深。这些年他绝不许人在他面前提她yi个字，可yi人独坐灯前时，却总禁不住记挂她过得可好他本想依着她的性子定是隐居在了乡野，可她的容貌又怎能不引入觊觎若是真有个乡里恶霸瞧上了她，她的身手对付几个乡间的匪徒自是绰绰有余，可若论人心算计，她只怕也不是对手。他这里只担心她过得不好，她那厢竟居然艳压群芳坐了皇后。

“原祯曦”卫翌风轻笑着啧啧叹道：“原熙冽倒也是性情中人，这便宜爹爹当得是yi丝儿也不含糊”

宁捷见卫翌风虽面上笑着，可却脸色铁青，知道当此之时，远远避开方是明哲保身之计，忙躬身道：“属下告退了。”

短兵相接

宁捷见卫翌风虽面上笑着，可却脸色铁青，知道当此之时，远远避开方是明哲保身之计，忙躬身道：“属下告退了。”宁捷方走到门口，便碰到了迎面匆匆而来的陈元。宁捷yi向和他交好，便yi把拦住陈元低声道：“陈将军留步，这会去不得。”

这些年陈元以军功累进，已被封为将军，他见宁捷拦住他便笑问道：“宁统领何事王爷吩咐的督造战船之事需每日回禀他进展，我若去迟了，王爷怪罪下来，我需吃罪不起。”

宁捷犹豫了下，便附耳将方才的事告诉了陈元，陈元听了大吃yi惊，嚷嚷道：“那原家的皇帝怎的如此歹毒，竟抢了王爷的老婆孩子”

宁捷听了忙去捂他的嘴，可惜已然迟了yi步。

卫翌风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对着陈元道：“你身为将军，竟敢在军中胡言乱语，大声喧哗，惊扰主帅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宁捷正要求情，陈元却yi把推开前来拖他的士兵，上前两步跪倒在卫翌风的面前说道：“王爷，你便打死了陈元，陈元也不喊冤。可王爷，您不能不管叶姑娘和小王爷啊。”

卫翌风听了这话只觉得无比刺心，便怒道：“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宁捷只怕陈元再纠缠不清，这苦头便吃的更大，忙上前拖了他就走，宁捷武功远在陈元之上，陈元挣扎不脱，便在大声呼道：“王爷王爷那yi日，那yi日不是金菊，是叶姑娘啊”

宁捷听了这话，心里也是yi愣，却不知陈元到底是何意思陈元当日娶了王爷别院中的侍女金菊为妻，王爷赐的陪嫁颇丰厚，难道别有隐情宁捷心里虽这么嘀咕着，手下却不敢懈怠，仍死命的拖着陈元走，却听身后卫翌风怒喝yi声：“放开他”宁捷慌忙放手，陈元亦忙转身对着卫翌风跪倒在地：“王爷，那日王爷中毒，刚好叶姑娘回来，卑职还没找来侍女，叶姑娘已进了王爷的书房。”

卫翌风听了这话，只觉耳内响起yi阵似有似无的哨鸣，便微微的甩了yi下头，瞪着陈元道：“你竟敢出言蒙骗本王”

陈元连连叩头道：“王爷，卑职无心的，那日叶姑娘说这事她永不愿再提，亦不愿王爷记起，所以要我答应她瞒着王爷，卑职，卑职看她样子甚是可怜，yi时心软便答应了。”

卫翌风眯起双眼，费力的思索着，那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如今也只剩下模糊的片断，却隐约还记得那人进房时迟迟疑疑的身影。

“yi命抵yi命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拿楚先生的命换这孩子的命”卫翌风脑海里忽然响起当日叶落在马车中所说的话，不由遽然yi惊，饶是他知道这孩子如今是好好的，还是有些后怕，便问宁捷道：“当日本王受伤昏迷后，落儿是什么个情形”

过了这些年，这还是卫翌风头yi次问起，宁捷忙回道：“属下等护送王爷离去，王妃自己留下了。”

卫翌风蹙眉道：“她yi个人”

宁捷此时也有些惴惴不安：“当日是王妃yi人留下了。”

卫翌风不愿再细想当日情形，只命宁捷道：“你命人传令军中，厉兵秣马，随时候命；再命各主将到本王帐中听命”宁捷答应了yi声，便领命而去。

卫翌风低头瞧着仍跪在地上的陈元道：“大战在即，你这四十军棍先记在帐上，三日后大军强渡千江，你便是我中军的先锋官，你只记得战事yi起，你便有进无退，否则本王会亲手拿你祭旗。”

陈元闻言大喜，跪在地上对着卫翌风yi抱拳道：“卑职定奋勇杀敌，将功折罪”

卫翌风冷哼yi声，便甩手进了帅帐。

片刻之后，军中诸将便齐集在了卫翌风的帐中，黑压压的在卫翌风案前站满。

卫翌风脸色肃穆的扫了众人yi眼道：“大军兵分三路，孤领中军，黄c任两位将军分领左右两军。；三日后天色破晓时同渡千江，强攻千江北岸定洲，长洲和邢洲三城，军中火器粮草三军平分，孤不问你们用何手段，只需能破城杀敌便可。先破城者不必回援，只继续向京都突击。左右两军先于本王抵达京都城下者，军中诸将可升三级，兵勇可得双饷；后于本王抵达京都城下者，主帅降三级，部将降yi级。”

军中诸将听了这yi番话，便悄悄的面面相觑。这渡江之事已准备了多年，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自当年在东川山中用火驽伏击射杀了朝廷三十万大军后，王爷便禁止在攻城对阵时用火器，只为火器伤亡过于惨烈，怕百姓们瞧去了失了天下人的心。若不是自缚了手脚，这大军又何至于便挡在千江南岸数年之久，可今日怎的又改弦易辙了

众人默了yi默，终仍是有黄老将军出列问个清楚：“王爷，若攻城时用火驽难免伤及无辜，这可是使得的”

卫翌风眉头深锁：“孤只求速胜，若是有违天和，惹来什么天怨人怒，孤yi人当之。”

众将听了这话再无疑惑，便领命而去。

千里之外的皇宫中此时却是yi派的祥和。珉王的丧事虽让宫中悲戚了几日，可他到底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如今这册封皇后的诏书已出，还有不过yi个月便是册封大典，这皇宫中便又是yi派吉庆的喜气，倒也没几个人还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