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第198部分阅读

也罢,若是以前的忽必烈,谁敢反对,谁敢不尽力?难道他以为老子这把刀已经老了。斥骂是少不了,若是忽刺出没有能力、没有胆量守哈拉和林,自己也不介意把他调回大都当一辈子的闲人。

大军终于是到达了山东,可是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一点,该死的合丹,竟然被宋军袭击,二十万大军几乎毁于一旦,若不是宴彻儿万夫长的坚持,还有玉速帖木儿及时赶到,剩下的十五万残军相信也解散了,曾几何时英勇的大元朝竟然被宋军玩弄于手上。

“宋军有一种如天雷一般的新式武器从天而降,丞相被炸得粉身碎骨,将士们惊慌失措……”忽必烈看到这里,脸色微微发怒,他清楚汉人将领的习性,知道他们为了推搪责任而无所不作,这所谓的天雷他应该就是宋军的火药,如今大元朝不也是把火药造出来了吗?至于如何从天而降倒不是重要的事情。

玉速帖木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不但收拾了十五万残军如今更是率领汉军和阿刺罕会师,如今在山东,将近二十万骑兵、二十五万汉军,若是这样也攻不下山东,那阿刺罕应该去死了。

不过想到伯颜百万大军南下,竟然全军覆没,忽必烈心中又多了几分担忧,当初伯颜被堵在常州,还曾经向朝廷请求援兵,然而那时宋军骑兵在中原闹得厉害,再加上去年北方干旱,自己哪里能够抽出援兵?而骑兵却是万万不能动。

“命令阿刺罕迅速收复山东……”忽必烈看了看也先不花,如今朝廷上人才稀少,也仅有也先不花能当大用了,试探问道:“如今山东大局,爱卿认为阿刺罕和玉速帖木儿安定山东需要多长时间?”

也先不花愣了一下,没想到忽必烈会问这个问题,看来大汗确实是有些着急了,若是以前定然会相信臣下尽力,当初伯颜百万大军南下不也是没有说半句不信任之言吗?就算是伯颜在南方受挫,还不是一如既往的相信?

也先不花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今看起来像是高不可攀,阿刺罕、忽刺出、玉速帖木儿、石天麟等人的资格、本领虽比自己高,但无奈他们都已在外征战,朝廷也是没有可用之人才会把自己无限拔高,但到了高位之后的也先不花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看来汉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沉吟片刻,故作艰难说道:“阿刺罕丞相乃多年老将,又有锋锐的玉速帖木儿配合,再有忽失海牙、折的迷失等一时猛将,汉人虽然狡诈,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山东、济南并非坚不可破。”

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忽必烈虽然着急,但自己却是万万不能说一个时间,自己如今牙齿轻轻,万一到了时间没收复山东,他还不是被忽必烈一下子橹到底,他多年前就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忽必烈脸色微微生怒,但他知道也下不花向来的性子就是这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转头看着中书右丞别吉里迷失,道:“别吉里迷失爱卿,说一下你的看法。”

别吉里迷失也是当初被忽必烈征召上来的月儿鲁那,为人倒有几分才干,当然升官也是神速,其实官儿升得快也有道理,伯颜这老小子一下子把大元朝的家底败了一半,忽必烈几乎没有可用之人。

别吉里迷失官儿升得快,人自然也没有也先不花这等稳重,见忽必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自然提高生意,道:“大、大王初言阿刺罕丞相一个月能够攻下山东,末将看来此言有理。”

“如今虽已过半个月,但阿刺罕丞相、玉速帖木儿大帅已会师济南,若是根据探子所言,济南宋军不过五万余人,再者山东不是南方的宋朝,济南也不是汉人的京城,以将近五十万大军攻略一地,阿刺罕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别吉里迷失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忽必烈,还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洋洋得意,他知道忽必烈喜欢旁人叫他皇上,自诩为中原第十九位天子,自己差点没改口,也先不花已经老了,难道他认为大元朝将近五十万大军也不能攻下山东一地吗?真是可笑。

不提别吉里迷失心中洋洋得意,但忽必烈心中却是多了一丝怒火,想这些刚提拔上来的小人得意,还真靠不住,说了半天却没有说到一处有用的话,更为可恶的是还把话儿扯到自己身上,当初自己让阿刺罕一个月内攻下山东不过是气言败了,战争之道哪里能够定下时辰?难道一个月不能攻略山东,自己就要砍下阿刺罕的头吗?

“爱卿所言有理。”忽必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如今朝廷就靠这些人来支撑面孔了,总不能淡了他们的心思。

压下心中的失望,环视看了一眼,都元帅阇里帖木儿、淮东都元帅孛鲁欢、副都元帅阿里伯、御前万户带塔儿无一故作沉思,忽必烈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伯颜还在,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正想说话之际,突然大殿之外传来紧急军情,忽必烈心中不悦,但还是传了进来,等大殿的宿卫把人领上来,发现来人精神已是萎缩到了极点,身上盔甲破旧、风尘仆仆,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让无关等人退后。

来人也是懂大道理之人,等无关人员退后便开始唱,信使唱得越快,忽必烈的脸色越来越严重,等信使最后一个字唱完,头向左一歪,竟然死去,留下忽必烈、也先不花等人面面相觑。

“宋军、宋军竟然攻下了西安。”忽必烈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殿之外灰糜的天气,简直不能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话来。

刚才信使所唱,就是蒙古古老相传的习俗,若不是遇到紧急军情也不会使用,如今看来西安已不在大元朝手中。

怎么办?也先不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三个字,他不能不想这三个字,当初伯颜南下,数十万蒙古汉军从之,全军覆没没有半个人生还;宋军骑兵马蚤乱中原,忽刺出更是征调五十万大军,如今不但没有返回原地,还派到了哈拉和林抵御海都的进攻。

即使如此,中原也还有一些兵力,然而山东被夺,合丹不得不抽调中原最后一些兵力,中原虽大,但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没有经过战火的新兵蛋子罢了。

信使说道,西安遇袭,陕西行省六子大王爱牙赤临危不惧,命令王府侍卫率领仅存的三万汉军固守城池,又征百姓数万人相助,然而宋军一早派遣细作进城,使得民众动乱,宋军原只是骑兵,西安也是一座坚固的城池,宋军想攻下西安非容易之事,但西安城内有叛逆配合。

幸亏爱牙赤勇猛,率领王府宿卫及城内大军,杀死城内的叛军,平叛城内的乱民,但此时天雷袭击西安南门,仅半个时辰,数百个天雷击中西安南门,南门破。

宋军骑兵冲进城内大肆杀戮,爱牙赤、爱牙赤殿下英勇战死,余下汉军投降,西安、西安落入宋军手中,信使是爱牙赤的亲兵,数十人拼死突围,仅他一人顺利出城,一路竟不敢和他人接触,亡命回到大都。

西安落入敌手、爱子爱牙赤战死,这两个消息就如天雷一般击中忽必烈,纵使他自以为已经能够承受所有的坏消息,但此时也是良久才能够呼吸。

爱牙赤虽是六子,上有长子朵儿只、次子皇太子真金、三子安西王忙哥剌、四子北安王那木罕、五子云南王忽哥赤,下有七子西平王奥都赤、八子宁王阔阔出、九子镇南王脱欢,除了长子早死没有来得及封王之外,其余七位王子皆是二字比肩王,唯有六子称大王。

如今,这个年少时常常与自己相亲的最痛爱的儿子,竟然死在那个六朝古都的地方,死在那个被世人诅咒的地方。当初自己想派安西王忙哥刺前往陕西,但爱牙赤硬是要自己前往,想不到三年前的一别,如今竟是阴阳相间。

想到日后再也不能相见,忽必烈泪流满襟,囔囔说道:“杀、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往日老朽的忽必烈,此时终于显露出他残暴的一面,狞猩的表情、冷淡的言语、目无表情的眼神,看得也先不花心惊肉跳,他低下头害怕忽必烈把怒火惹到自己身上。

然而,心里所想却非现实,仿佛就要和他过不去,忽必烈毕竟是多年杀戮的好手,知道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道理,虽然他最痛爱的儿子战死沙场,但他想到的并不只是悲哀,还有报仇,还有他无比广阔的国家。

“陕西行省领奉殛等路四,凤翔等府五,邠州等州二十七,属州十二,虽仅失西安,但若朝廷不及时采取措施,说不定陕西行省就会如山东东路一样很快落入宋军之手,伯颜南下、忽刺出北上、合丹东去,三次抽调中原兵力,陕西行省如今兵力空虚,实在是危在旦夕。”

“也先不花,你说一下应该如何应对。”

也先不花心中骂了一句,朝廷艰难,他这个重臣当得也实在是太累了,事至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无非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沉吟片刻,只好硬着头皮道:“臣认为宋军兵力不过万余人,即使收拢降军,最多也不过三万余人。”

“宋军孤军深入,必定不愿久战,玉速帖木儿为人敏捷、颇有大才,臣以为应当由玉速帖木儿将军率领五万骑兵前往西安,把宋军困在安西一路,只等阿刺罕大将攻下山东之后,大军兵锋所指,宋军久困必乱,应无大碍。”

“哼,也先不花大人难道认为玉速帖木儿五万骑兵也不能战胜这股宋军?”别吉里迷失脸色涨红,大声道:“宋军能够攻下西安,不过是攻其不备而已,再加上城内细作配合、叛逆接应。”

“要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难道五万精锐蒙古骑兵,还战胜不了这一小股宋军。臣以为应该严令玉速帖木儿迅速收复西安,若是拖下去对整个陕西行省也没有任何好处。”

忽必烈心中突然多了一份厌倦,难道朝廷日后就只能靠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打天下了吗?于是不再理会别吉里迷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御前万户带塔儿,问道:“带塔儿,你跟朕数十年了,这次可愿意代朕前往陕西行省,收复西安?”

“末将愿去。”御前万户带塔儿跟从忽必烈三十年由于,如今已是五十岁的老将,他知道这或许是自己一生中最后一次征战天下,连忙跪下,认真说道:“但末将除了玉速帖木儿的骑兵外,还请大汗派五万精兵。”

“中原兵力不怠已是现实,一旦叛乱扩散,中原局势不堪设想,再说宋军用兵向来狡猾,末将担心宋军不会固守西安,而是用兵中原,乱我大元朝军心民意。”

“此乃老成之言,”忽必烈这才提了几分精神,跟从自己数十年的老将,和别吉里迷失这些小家伙比起来,谨慎、稳重、多谋,哪里向他们这般儿戏。

“但京城兵力不足,朕只能给你三万骑兵,你可另有什么要求?”

带塔儿毕竟是他身边数十年的老将,忽必烈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从容很多,看到带塔儿的表情,也知道他有话要说,难得轻声说道:“你是朕的兄弟,有话不妨直说,朕不会责怪与你。”

“多谢皇上,”带塔儿感激说道:“皇上信任于末将,末将原本不应该说什么,但如今朝廷大局艰难,宋军向来狡猾,末将担心不能及时歼灭宋军而惹人闲话,末将恳求皇上下令,若有诽谤末将之言,杀之。”

带塔儿说这句话时冷冷的看了一眼别吉里迷失,很明显这句话就是要针对这些急于上位的朝廷新贵,别吉里迷失疯狗一般乱咬人明显激怒了朝廷的这些老臣子。

忽必烈冷冷环视看了一圈,一字一顿说道:“朕答应你。”

“我大元朝文臣武将向来用心一致,如今朝堂之上,竟然有人为了争权夺势而作胡言,别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朕不过是给你们机会罢了。”

“从今以后,若有为了私利而乱我朝堂者,杀无赦。”。。

第二百一十六章一路向北(16)

第二百一十六章一路向北(16)

“杀”阿刺罕长刀挥舞,在他眼前,无尽的杀戮、无尽的呐喊伴随无尽的死亡,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他对宋军的战力虽早有准备,但宋军表现出来的狡猾、顽强、不屈不挠和巨大的战力却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是一场真实的血战,腥红的血、无力的呻吟、悲戚的惨叫,无尽的将士把性命留在这里,但阿刺罕却没有一丝动容,整齐有力的精锐骑兵欲想用强弓压制城墙上的宋兵,但没想到小小的济南,竟然推出将近上百架车弩火箭,一下子炸死了数百名骑兵,把阿刺罕吓得连忙把骑兵收起来。

幸好车弩上弩较慢,要不然仅是这上百架车弩就可以控制整个战场,但纵使如此,这些车弩也像绳索般绑住了阿刺罕的双手,让他不得舒展,坚固的攻城车、高大的望楼车,还没有走到半路,就被宋军的车弩火箭完全压制,威力巨大的火药、炸碎了一切。

和宋军对阵,阿刺罕才觉得这世上的战争竟然会如此复杂,他想到了伯颜之败,想到了伯颜百万大军,无处不在的火药、无处不在的神射手、无处不在的杀戮、无处不在的陷阱,阿刺罕差点要疯了。

阿刺罕身前,数百名亲兵牢牢的把他围在一起,大元朝再也伤不起,大元朝再也不能损失一名丞相,万户折的迷失初时还想凭借勇猛,率领亲兵强攻城墙,然而一支神秘的弩箭差点取了他的性命,不过折的迷失虽保住了性命,但也吓得惊魂,要不是他胸前的护心镜,他早就赴黄泉。

这数天来才发现,宋军中有一批箭术无双的神射手,他们用最硬的弩箭,他们用最锋利的弩箭,他们的目标是大元朝的将领,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勇敢的将士,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那里、没有人知道,那无处不在的弩箭究竟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

幸好,这些天阿刺罕也发现,宋军的神射手并不多,他们也不是万能的长天生,并不能照顾到战场的方方面面,但正是有了宋军的这些神射手,将士的攻击多了一份顾虑,即使有冷血的监军,那些狡猾的蒙古汉军也是敷衍行事。

“末将认为,迟疑不进者个冷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用说肯定是玉速帖木儿,玉速帖木儿年纪虽小,但向来冷血无情,他不像阿刺罕一般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他正值年轻,他有希望、有抱负、有理想,他还有一颗立功的心,还是爱做梦的年龄。

“蒙古汉军向来狡猾,杀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阿刺罕艰难说道,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蒙古汉军向来狡猾,杀戮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对自己的同袍,虽然包括阿刺罕在内的蒙古将士并不把他们真当成自己的同袍,纵使如此,阿刺罕还是不忍心举起屠刀,屠刀一开,人头落地,造成的后果不是他可以想象,他是一方统帅,并不是一个只懂得冲锋陷阵的将军。

“大汗订一个月期,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天。”玉速帖木儿冷冷的看着杀戮的城墙,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蒙古汉军还是登上了城墙,但面对宋军的长枪、明刀、杀戮的好手,他们很快将会退下,这些天来这种情景出现了好几次。但玉速帖木儿总认为宋军故意为之,仅是给他们一丝希望,让自己不能放手攻城。

阿刺罕微微生怒,他不相信忽必烈真会给他定下契约,就算是定下时间也是可以宽恕之言,忽必烈大汗一辈子都在马背上度过,怎么会不知道临阵决断的道理,但玉速帖木儿屡次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真是年少得志好不威风,也不怕得罪人?

“本相自有打算。”既然玉速帖木儿跟他不客气,他自然也不用跟玉速帖木儿客气,也摆起了官儿的摸样,原本他是最讨厌这样,但他也知道为将之道,有些人是应该压制。

玉速帖木儿倒是听出了阿刺罕话里的意思,这些话他也听过不少,他没有任何一些不悦的表情,对于他来说,杀戮才是目标,他愿意在沙场上冲锋,而不愿意和他人争执一时之快。

“末将愿往攻城。”玉速帖木儿斩钉截铁说道:“末将一定为丞相攻取济南。”

阿刺罕盯着玉速帖木儿,直到肯定他说的不是假话,才淡淡说道:“你是皇上身边的重臣,本相可不愿意你有任何危险。”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一切皆和丞相没有任何关系。”玉速帖木儿冷冷说道:“生死,不会连累丞相,至于功劳,末将倒愿意拱手相让。”

阿刺罕压下心中的怒气,脸色反而更加平静,玉速帖木儿年少轻狂,自己也没有必要维护,他的生死,虽然会惹来忽必烈大汗的责骂,但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你硬是要以身涉险,本相没有办法。”

“一万蒙古兵、三万蒙古汉军,请将军攻东门,本相会牵制其他各门宋军,明天一早攻城。”

“谢丞相成全。”玉速帖木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生死吗?是心中的激|情澎湃吗?

“爽快。”姜才老将军一把抹掉脸上暗红的血,挥了挥手中大刀的血迹,身体虽然疲倦,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他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如今竟然还有为国上阵杀敌的机会,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却是从来没有如今的舒坦,城外大军旌旗密布,方圆数十里皆是元军的大营,济南城就如风浪当中一只摇晃的小船,虽危险重重,但却稳如泰山,他相信郭平、6秀宗等人还有无尽的后续没有使出来。

“老伙计,干得不错嘛。”敢如此笑话姜才,军中唯有苗再成也,苗再成也是多年的老将,但他性子向来直爽,说话容易得罪人,幸好他如今也是均州军的将领,若是还留在京城,恐怕都把人得罪完了。

均州军敬他为多年的老将,即使他说错了话也没有生气,姜才与他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同袍,自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苗再成笑了笑,道:“老伙计,老子过来接替了,你也该下去歇着了。”

“胡扯,老子再战三百回合也没事。”姜才话刚说完,突然痛苦的叫了一声,随后便蹲了下去,脸色的表情却是痛苦万分。

“,让你别跟老子争,”苗再成连忙上前扶住姜才,大声吼道:“军医、军医,快把方老给老子请过来。”

他对所有人都不客气,但对军医方老却是尊敬有加,对他人说话都是大声吆喝,但对方老却是尊敬有加,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方老值得他苗再成尊重,要知道方思凡当初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老大夫,功成名就的他却是毫无怨言的加入了均州军的军医,再说苗再成身体杆子虽然还行,但小毛病也是不断,和方思凡打交道不少。

方思凡虽年纪大了,但动作倒还是利索,不到一刻钟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来到均州军成为一员军医之后,接触到各种简单但效果明显的手法,他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十岁,此时姜才已痛得趴在地上呻吟,半个时辰前还是杀戮无边的老将,竟然被病痛折磨得如此,看到方思凡鼻子微微发酸。

“背疽。”在护士的帮忙下解开姜才的盔甲,掀开内衬,方思凡一下子确定了姜才的病状,背疽多因外感风湿火毒,或过食高粱厚味,使湿热火毒内蕴,造成内脏积热,气血凝滞,营卫不和,邪阻肌肤而发,这种病发作起来剧痛难熬,痛得全身虚脱。

背疽倒不算大病,也不难治理,宜清热解毒,疏风活血,可内服仙方活命饮,或用黄连解毒汤等;外用金黄膏敷贴。溃后腐肉不去者,外敷九黄丹,或五五丹。若疮面较大,腐肉难脱者,亦可手术剥脱切除。若腐肉已除,疮面红活者,可用生肌散,或生肌玉红膏。无论哪种方法,都需要耗费时日。

但如今战场之上,姜才老将军哪里愿意,听了方思凡的话,姜才大声叫道:“方老,你再看看,其实也没您老说得严重,这不,痛过之后就不痛了,老子依然能够上阵杀敌。”

“混话,”对于有病不治的病人,方思凡从来都不客气,怒目相瞪:“如今病情尚不算严重,外敷内服便可,难道真要等到削骨疗伤不可?”

姜才讪讪说道:“方老,真没这么严重,您老也看到现在的情况,老夫怎么能够离开城墙内?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决战啊。”

“老夫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但若是没有能够亲眼目睹这个大决战的变化,没有能够上阵杀敌、没有能够战死沙场,老夫就是白死了。”

“姜老将军莫非认为济南是大宋的终点。”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济南,不过是咱们均州军一个小跳板而已,收复中原、旗卷幽云十六州更不会是咱们均州军的终点。”

“那辽阔的西域、那无垠的海洋、世上所有强劲的对手,均州军没有任何终点,老将军难道就只愿意看着这片狭窄的天空,而忘记了无尽的天涯?”

“张大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这将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代,这将会是一个充满机遇、充满激|情的年代,无论你我,都要努力活下去,看那战马在原野奔腾,看那战舰在海洋乘风破浪……”

6秀宗果然是文采激扬,不亏是6秀夫的弟弟,一席话说得姜才等人忘记了争执,良久苗再成拍了一下头,大声道:“老伙计,好好养伤去,这里不还有老子吗?”

“别看元军人多,可是要欺负老子可不容易,就算是老子啃蹦了几个牙齿,也要把这些挡在城外,你给老子好好养伤去,届时咱们老伙计纵马草原,你老小子可不能拖老子的后退。”

姜才这才点头,被随行的医护人员抬下去,6秀宗再三嘱咐方思凡要仔细照顾姜才,让老将军尽快好起来,当然也劝姜才老将军放开心怀,均州军会等他回来。

“一年不见,君瑞越发有大帅的味道了。”郭平笑了笑,看到姜才被抬下去后才上来,他倒是怕被姜才缠住,这可是一等一的老将军,若是硬着要上战场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老将军绑起来?所以才让6秀宗去安抚一下姜才,想不到6秀宗干得挺漂亮。

“郭大人,这不是笑话我吗?”6秀宗在山东锻炼了一年,成长也是可以看得见,但毕竟缺乏高度,对于大局的理解也欠缺几分,总比不得郭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别看苗再成对旁人都是吆喝,但郭平这些年威严涨了不少,两淮之战、收复建康,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战绩,若不是顶上有张贵,这功劳可是滔天了,如今更是主政山东,应对元军数十万大军的疯狂反扑,可见张贵对郭平的重视。

苗再成严肃的行了一个军礼,这才不好意思说道:“大人,这东门……”

“姜老将军为人稳重……”郭平缓缓说道,苗再成的性格,他甚至比苗再成自己还要清楚几分。

苗再成一愣,连忙说道:“大人放心,老、末将也很稳重、非常稳重。”

“姜老将军规行矩步,令出必行……”郭平若有所指。

苗再成尴尬的低下头,几乎要发誓般说道:“末将也是令出必行、规行矩步,断然不会做那些轻浮之事。”

“哈哈,”旁边的6秀宗突然忍不住笑道:“苗老将军,郭大人那是试探你,东门非你不可。”

“不过东门之重,你是知道,若是东门有失,济南危也,济南数万大军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元军数十万大军会把我们咬得粉碎。”

“又走了三万。”张贵揉了揉痛疼不已的脑门,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可以处理负责事务的计算机,而不是每天面对数不清的情报和数字,以弱敌强说得容易,但若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自己连渣也不会剩下一些,他虽有孤注一掷的决心,但能活下来谁愿意去死?要知道自己的对手可是有“东方的众王之王”称呼的忽必烈,据说是伟大的君主,据说是把人变成奴隶的伟大的君主。

“什么又走了三万?”梁顾好奇的看着张贵在纸上写满了数字,这些数字却是张大人发明,自己如今也认识几个,其中一个是五十,一个是三十,还有一个是三。

张贵笑了笑,倒也没有对这个忠心耿耿、如兄弟一般的贴身亲兵隐瞒,指着纸上的数字,解释说道:“我们刚到山东,元大都尚有驻军五十万人,都是精锐、久经沙场的蒙古骑兵,忽必烈因为汗位是抢过来的,名不正,所以怕被人抢回去。”

“有这五十万骑兵固守元大都,可以说得上稳如泰山了,问题是元朝不止一个元大都,你知道吗?战争不是你死我活这么简单,士卒、经济、政治、百姓、领土、资源,这是多种力量的合力。”

“那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属下也知道。”梁顾满不在乎说道:“头,你可不能小看我。”

“好吧,”张贵自嘲笑了笑,自己说了一大通,还比不上古人寥寥数语,自己倒是落入下风了:“现在说到了三十万。”

“梁曾你可认识?”

“那老小子整天吹牛打屁,在均州时就是如此,后来到了京城见过一面,还是这样。”梁顾狠狠说道:“咱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

贵差点被噎住,只好笑道:“梁曾与杜浒深入北方,在遥远的西域,这里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甚至还要远,骏马不断更换。”

“那是是野蛮的荒野,步步惊心,一不小心就会被杀,身边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身边每个人都是残忍好杀之徒。

“这小子倒是勇气可嘉,老子以后见他也称他一声大人。”梁顾舔了舔嘴巴,问道:“梁大人和杜大人怎么去了那个地方。”

“牵制,”张贵笑道:“别看元朝的皇帝表面上风光,但他这个皇位是抢来,反对他的人可多了,西域那数千里之外都有他的敌人。”

“梁大人和杜大人就是把他的敌人找出来,然后带过来,这不忽必烈害怕了,不但把太原的忽刺出大军调到了哈拉和林,还有京城的二十万骑兵调过去了。”

“三万?”梁顾指着最后一个数字,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前天刚调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估计是中原的问题。”张贵也是苦恼的摇了摇头,如今传递消息的途径太少了,即使奎祀军在北方布局多年,也没有找到迅速而有效的方法,信鸽虽是不错的法子,问题是北方饥荒,一些不长眼的信鸽屡屡被饿疯了的百姓拿回去煲汤,实在是郁闷。。。

第二百一十七章一路向北(17)

第二百一十七章一路向北(17)

“文漳?”张贵看着气喘吁吁的吴澄,有点不敢相信问道:“我的大才子,你刚才说的是狙击合丹二十万蒙古汉军的文漳,而他仅有一万五千骑兵。”

“哦,朱老三。”张贵的反应也很快,瞬间反应过来,当初文漳离开济南前往狙击合丹二十万大军,以一万五千骑兵对阵二十万大军,虽说对方步卒为主,但这也是一件不可能之事,所以张贵让杨不及分一部分火炮给朱老三,当初也没打算怎么用,但现在看来朱老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文漳怎么跑到西安去了?”

将近两年的训练,这个后世以学问著称的大才子完全适应了他自己幕僚、或许所谓参谋的身份,也不是说他的消息比张贵灵通,只是从各地发过来的情报多半需要经过吴澄带领的参政议事统计、然后挑选出有用的信息,故作风流的晃了晃手,他手中的纸扇却是早就不知道被最厌恶他这种造作的张贵扔到哪里去了:“忽必烈开始心急了,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派遣大将玉速帖木儿从阿刺罕身边带走了五万骑兵前往接应合丹,文漳和朱老三虽在蝴蝶谷暗算了合丹一把,但却被玉速帖木儿赶上了,文漳也就没有了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朱老三一合计,直接跑陕西去了。”

“初时文漳北上时在陕西行省混了一段时间,还和安西西路打了好几场打仗,对地形也熟悉得很,此地也有一定人员基础,如今大元朝的中原又是空虚,所以才被文漳捡了便宜。”

“不过,倒是奇怪的是,合丹竟然被炮弹直接炸死了,文漳趁乱冲击,杀了蒙古汉军好几万人呢?要不是宴彻儿及时回师,还有玉速帖木儿率领骑兵接应,说不定那一路汉军就散伙了,可惜啊。”

“这已是捡了大便宜了。”张贵也觉得惊讶,虽然他对火炮寄予厚望,但却是没想到直接把合丹炸死了,这肯定是上苍的照顾了,若是能够把忽必烈炸死,倒是省下不少功夫。

“不过郭平他们的压力就大了,”吴澄有点无力呻吟的感觉:“二十万骑兵、二十万五万汉军,济南偌大的地方,竟然装进了四十五万人,当初伯颜南下也不过是号称百万大军,其实尚有数十万水师不能动弹,看来忽必烈急着要找回面子。”

“而济南城内,再是精打细算,也不过是不到八万将士,算下来还不到元军的五分之一,希望郭大人能够熬过这一战,大人啊,你说咱们这一次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按照如今的势头,我军再发展数年,等兵强马壮再出兵岂不是更好。”

“谁会让我们发展数年,皇上会吗?”张贵低声说道:“我均州军今日之兵已达十五万有余,而且多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老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整个大宋的兵力想赚老子的便宜也不容易。”

“再过几年?是要等忽必烈打败海都吗?还是要等忽必烈征服西域?调集大军再次南下?如今正是我军的最好时机啊,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单是朝堂之上的吵吵囔囔老子也受不了啊。”

吴澄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朝堂上的相公他也清楚得很,别看陈宜中等人今天还能跟你同心协力,那是没有办法,一旦没有大元朝的威胁,说不定他们马上翻脸,任凭谁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手中的权势交出去,当然张贵也不例外,但大宋立国以来不成文的规定,武将立功后就调回京城或是养老,或许进入枢密使和兵部,如此三番四次内耗,说不定这十五万将士也难保,要不然就是被皇上直接划为禁军,多了兵权,最好的打算也会被弄得四分五裂,还不如趁着现在大元朝伯颜百万大军全军覆没、北方大旱至今还没有回复元气、西域又有海都叛军虎视眈眈,这是大元朝最困难的时候,不也正好是大宋最好的时机吗?

“如今中原空虚,需要请朝廷派兵北上吗?”吴澄实在是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看着张贵若有所思的神情,认真问道:“再加上文漳夺西安,一时声势浩大,朝廷大军北上,就算不思进取,但也至少可取陕西行省,亦可牵制元军的兵力。”

“仓皇北顾,朝廷究竟还有多少人能够鼓起勇气北伐?”张贵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道:“就算是看到中原空虚又如何?如果一个人没有胆量,就算是一座空城他也不敢去取,如今大宋亦是不堪重负,百姓早已习惯安逸。”

“不过,若是你能说服朝廷,派遣数万援兵倒是影响不大,人员方面最好就是考虑张世杰张将军;你若是愿意,倒也不妨给文丞相和李大人写一封信,让他们看在老子的面上出兵去救援文漳。”

“文漳是文丞相的弟弟,李大人是在下的恩师,有他们撑腰,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千万要切记,不能让文丞相带兵。”

“这又是为何?”吴澄见张贵说话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文天祥身为朝廷的丞相、主管天下兵马,文章又是他弟弟,文天祥有出兵的理由啊,不让文天祥带兵,张贵的口气还挺大的。

“文丞相需主持天下兵事,朝廷哪里能够离得开他,有张世杰张将军一人够了。”张贵倒不好意思跟吴澄说文天祥带兵能力不够这些话,只好委婉说道:“如今朝廷初定,各地勤王之兵需要整训或回到驻地,这些事情都需要文丞相一一安排。”

吴澄细想了一番,觉得张贵话里有话,要知道京城里如今有老将李庭芝、汪立信等人,并不是不能离开文天祥,但他却不再过问,点头道:“就如大人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我军占领直沽已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虽目前还能隐瞒,但元朝仿佛也知道直沽发生了什么事情,派出的探子也多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最多只有十天、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大元朝就会知道直沽已落入我们手中。”

“城防怎样?”张贵并没有担忧,顺利抢占直沽而能够隐瞒这么长时间,已经大出他意料之外,这时代不像后世,人与人之?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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