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胡骄点点头,“两手准备,过几天我想到省城去,会会老同学,嗯,王老师给我写了两封信,说他十月底到南诏党校,估计现在还有时间,我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李爱菊爱怜地看着儿子,“哦,我看到人大的邮址,就帮你放到书桌上,没想到是王教授的来信。这样好,到时我帮你准备点东西,好好感谢老教授,你呀,人家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人大:新华人民大学)
胡骄无奈地笑笑,“妈,不就是读博嘛,我问问罗老师,能不能在职攻读,而且,他还劝我再换专业呢。”
“换专业?这不是半途而废,丢了西瓜捡芝麻!”李爱菊很不满意儿子在学习上的猴性。
胡骄自信地笑着,“一门通,门门通,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本来就是罗老师的主意,人学院主任已经答应当我的博导呢,可惜我还是坚持回来了。”
李爱菊很生气,儿子隐瞒不报,多好的机会啊!“胡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胡骄眨眨眼,他知道母亲不生气,只是有些遗憾,“妈,我向你保证,35岁前拿到法学博士学位。如何?这样一来,你儿子横跨三个专业,中文学士,政治砚士,法学博士。怎么样?倍有面子吧?”
李爱菊这才自豪起来,“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转头看看老胡,一付献宝的表情,“这就是我儿子。”
胡建国看着妻子无意中流露出的纯真,禁不住哑然失笑,“也是我儿子。”
李爱菊白他一眼,“是我培养的,跟你没关系。”
胡建国哈哈大笑,“是是,你是我们老胡家大功臣,行了吧?要不要给你颁个最杰出的孟母奖?”
李爱菊自得地说,“用不着!骄骄就是最好的奖状!”
胡建国看向胡骄,“我支持你上省城去,找机会约刘洁两口子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去掉大家心头的疙瘩。”
李爱菊刚刚还挺高兴,谈到儿子接下来的工作,眼里流出担忧,昨晚胡建国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说了。特别是刘洁的丈夫,省委副书记的儿子吴昊到仝县的事。
“你们放心吧,我跟刘洁没什么,他堂堂省委书记的公子,本身又是领导干部,总不至于跟我记仇?见面的事,我到省城看情况。另一方面,还要麻烦爸跟李书记提醒一下,拨给铁树的扶贫款,最好弄成专用款项,单立户头,不经过县财政,由市直接划到铁树财政所?”
胡骄的思路很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不是同级别的人,吴昊真要跟他过不去,卡住财政拨款就能掐住他的脖子。
胡建国盯住儿子的眼睛,“这个我可以帮忙,但是救济粮款方面,你要有心里准备。”
胡骄悠然而笑,“那倒不关事,县里不发,我扣老红军的。”
胡建国“卟”地一声笑起来,指着胡骄,“臭小子,你够损的,我还想提醒你呢,看来这三个月真没白关!”转头亲切地看向妻子,“这下你满意了吧?不用再担心他,能想到这一层,他差不多合格了!”
李爱菊对这些弯弯绕不感兴趣,她有午休的习惯,搂搂胡骄,径直去休息。
胡建国想着铁树的事情,尽量考虑各种各样的问题,帮儿子出谋划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骄骄,下去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尽量跟当地的干部搞好关系,力所能及团结一部分人,想尽办法站住脚。千万不能贪功冒进,不能急!凡事,三思而后行,多想,多听,多看,少说话。不管什么人,相处时一定要留三分余地,你要记住一点,官场上,最忌讳‘肝、胆、相、照’!能不表态,三缄其口,所有事情,能拖就拖,特别是跟钱沾边的,每次签字时,小心小心,再小心。”
胡骄脸色严整,洗耳恭听,他明白,这是父亲二十年的从政经验,这些东西全是经过时间考验、比真金白银还有价值的领导智慧。
“爸,我会牢记在心,每天三省自身!”
正文
更新时间:2oo9-o7-16
一九九o年,王教授兼任中央党史办编辑,次年,在《新华**七十周年》一书里负责撰写第四章,抗日战争时期党的历史,其中最重要的是延安整风运动,第一次提出了“伟人思想”这个理论。
王教授指定胡骄起草“整风运动”章节,旨在培养、考察这位得意弟子。
“整风运动”字数不过几千,胡骄前后修订十五次,参考阅读了数十万字党史资料,最终定稿。
上交党史办后,这一篇章节是唯一没有修改过,经过几十位理论家推敲后,决定按照原稿印刷出版。
王教授身兼数职,其中最重要的有两个,一个是中央党史办编辑,另一个是中央党校客座教授。
“七十周年”一书出版后,按中央要求,几位负责撰写的学者于九三年底分片区到各省委党校进行宣讲,宣讲对象主要是厅级党政主要领导干部,南诏省恰好是王教授的片区,也是他巡讲的最后一站。
胡骄是王教授的得意门生,所以这次王教授提前写信要求胡骄到省城见面,主要原因是希望胡骄前往省委党校替他讲解这一章节。
只是没料到,当时胡骄还在协助调查案子,处于禁闭期间。
到了约定时间,王教授没见到胡骄,心下奇怪,这个学生诚实守信,只要接到他的信件,绝对不会失礼,何况这样的机会,他相信胡骄能够明白其中用意。
所以在跟省委领导班子用餐的时候,王教授特意说起胡骄,说起“七十周年”一书中,关于整风运动的章节,是胡骄所作。
当然,王教授没有刻意指明什么,要求什么,但省委书记方世云却声色不动地盯了副书记吴诚静几秒钟。
第二天胡骄获得自由。
这些情况都是胡骄到省委党校,跟老师谈话后才知道的。
王教授非常生气,说别人贪污**他不在乎,但说到自己最喜爱的学生,而且以优异成绩毕业的研究生,若不是胡骄自己坚持回来,王教授几经劝导无果后,这才放弃让胡骄攻读博士,或留在中央党史办的想法。
小小的镇党委副书记贪污几百万?一个把党性原则当作学习专业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情?而且胡骄正式上任才多长时间?
最让王教授生气的是,胡骄被禁闭了整整三个月!
胡骄离开后,王教授越想越生气,地方党员干部拉山头、搞派系,打击整人,完全背离了党的宗旨。五十年前,伟人领袖针对这种现象,提出了尖锐批评。想不到五十年后,党内又死灰复燃。
联想到胡骄所写的“整风运动”,王教授满怀激愤地写了一篇《新时期党员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将胡骄这次事件作为一个典型,一式两份上报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
第三天,胡骄优雅地站在省委党校教台前,深入浅出地给南诏省的省、市级父母官讲解“整风运动”。不断引用伟人的演讲片断、文章用语,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时代背景、复杂的斗争环境,以及中央如何从党风、学风、文风入手,在党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全面统一思想认识,纠正各种作风,从而为夺取全国胜利打下坚实基础。
按说这类临时理论学习班,通常是枯燥而又烦闷的。很多党员干部思想上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但是胡骄所讲的内容不同,“整风运动”光从理论层面上看,平平无奇。说出来的东西,都有点表面化,喊口号,说空话的意思。
毕竟像这样的形式,在现今时代,省市级干部每年都要经历几次。
可“整风运动”不能说出来的意义呢?
那就是领导艺术,斗争艺术。
正大光明的阳谋,堂堂正正地王道,通过“整风运动”,领袖完全党握了党政军权,通过“伟人思想”垫定了无人撼动的崇高地位,从而带领全党全军夺取了全面胜利。
所谓批评与自我批评,当时中央将重点摆在自我批评上,要求全党同志展开自我批评,反过来又给曾经犯下各种错误的同志一个机会,以“治病救人”为主。
就是说,承认错误,还是好同志,不整人、不打击、不抱复。一个巴掌一颗糖,让人心服口报。
当然,伟人指出党内存在的各种作风问题,确实一针见血,主观主义问题、山头主义、派系小团体、党八股等等,所以伟人第一次提出了“实事求是”。
当胡骄结束讲课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在场的领导干部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学习过“伟人思想”。各有各的心得,但是像胡骄这样专攻一处,看似区区几千字的内容,却引导出很多精彩的言谈,让人耳目一新,之前很多地方理解不到位、认识不深刻的,通过胡骄的讲解,确实获益不浅。
这边刚刚结束讲课,省委办公厅却收到了两份沉重的批复。
胡骄不知道,省委书记方正云也不知道。
在方世云的带领下,一班干部围着王教授及胡骄这对师徒,意犹未尽地讨论。
当随身秘书从党校办公室听完电话后,急匆匆地奔向方世云,耳语几句,弄得一向沉稳的书记大人脸色微变。
“集中心思,搞好经济。”
看着王教授文章上空白处的一句话,方正云陷入沉思,王教授的文章,方正云已经反复阅读几遍。这篇文章没有刊发上内参,也没有任何形式的回应。
就是一句话。
吴诚静接过方正云的递来的稿件,上边那句将他的两道卧蚕眉紧紧地纠在一起,平时威严的表情,此时格外凝重。
省委秘书长吴长君亲自接到中央的电话,首长秘书转述,首长说交给方正云,别的一句话也没多谈。
南诏省的两大书记,相对静坐,大概几分钟后,方正云接过吴诚静递来的稿件,不咸不淡地说,“就这样吧,原有安排不变。”
吴诚静站起身来,已经跨出去的步子,再次收回来,看向方世云,“世云书记,要不要把胡骄调到省里?”
方世云眼角略略往上斜,这是他愉快表情的特征,吴诚静脸色一僵,拍拍脑门,“看我,走了。”
方世云还是喊住了他,“诚静书记,不要放在心上。”指指批复的那句话,“我们把经济搞上去就行了。”
吴诚静心底黯然,这一回,只能配合外来户了。
当天下午,省委常委扩大会上,由省委组织部长邓传文再次提名,原凤凰市委组织部长胡建国出任红江市委副书记,在原本拟定胡建出任常委副市长的职务,再添重担。
吴诚静肯定了胡建国的能力,方世云同意。
呆在省城五天了,除了第三天替王教授主讲一堂课外,胡骄被王教授抓了壮丁,连续几天替他上讲堂。
胡骄的表现也赢得了这些领导学员们的喜爱,站在讲台上的年青人,明朗自信,吐字轻快。不时带上几例名人逸事,党内早期领导人中,大多幽默风趣。
在讲课中,胡骄不时穿插运用,效果非常好。
其实在这些领导干部的思想中,听一个老头子讲解与听一个年青人讲解,是有根本区别的。
首先心理不排斥,反而带有优势,毕竟胡骄只是小科级,等级相差太远,说是讲课,大部分时间在座谈。
只不过话题由胡骄主导,按王教授的讲课进度,将七十年党史逐步推进。
讲到时期,王教授主动停止了胡骄的任务,接下来的部分,不是胡骄能驾驭的,而且有些话题将涉及到敏感部分,兴许会发生比较尖锐的讨论。
对此,王教授深有感触。
胡骄这次到省城还有一个目的尚未达成,那就是老同学聚会。
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展开行动。
胡骄在党校讲课的几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谁也没在私底下议论胡骄的前途问题。
兴许是中央的批复“意外”从省委泄露出去,反正省市两级党政领导干部对胡骄的事情三缄其口。
胡骄不知道王教授写文章的事情,更不知道中央的批复。他能领会老师的一片苦心,这是老师扶上马送他一程的情义。
所以这三天的课,讲得格外生动,全力以赴,不能弱了老师的名头。
在南诏省主要的领导干部心里留个印象即可,不求自此青云直上,但求不要再被人家“禁闭三个月”。
胡骄在省城的同学不多,大学里有三个,都是女孩子,那年高考,南诏只有他们四个人被录取,另外就是人大的几个同学,准确地说都是他的师兄弟。
两文两理,对半开,因为所学专业不同,两个理科生毕业后,一个考到公派留学名额,漂洋海外,另一个留到首都研究所,搞起科研工作。
胡骄跟另一个文科的同学,不仅是高中同学,在大学里还是同一个学院,文史院。他是中文系,李鹃是历史系。
李鹃是凤凰市委书记李明勇的女儿,比胡骄大一岁,两人从高一同班,一直到大学毕业。加上胡建国与李明勇的同事关系,和李爱菊老师与李明勇家门的关系。两家关系处得不错,胡骄和李鹃也成了同学加好友。
李明勇的妻子在省妇联工作,他是从省委副秘书长上调任凤凰副书记、代市长、市长,一直到现在的书记。当初调到凤凰时,女儿正好上高中,妻子为了女儿的学业,照顾丈夫的工作,同时调到凤凰妇联。
直到李鹃考上大学,李明勇成为市长,她才再次调回省妇联,照顾两家老人。
可以说李鹃的妈妈,跟李爱菊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以丈夫儿女为主,以家庭为主。
当然,两家孩子也争气,高考那年,以全省第一、第三名被录取。凤凰一中当年风传,胡骄是天之骄子,李鹃是天之骄女。
即便八十年代后期的学校风气依然严肃,但私底下暗恋两人的爱慕者同样泛滥全校。
包括他们的老师同学、甚至李明勇和胡建国夫妇都以为,只要不出差错,这对金童玉女绝对是天作之合。
可惜事与愿违。
胡骄是个娘们德性,对男女情事后知后觉,基本是个绝缘体,尽管李鹃芳心暗许,可胡骄不来电,也是枉然。
直到大四那年,已经临近毕业,李鹃终于挡不住一位同学的攻势,宣布提前进入恋爱国度。
胡骄听到这个消息后,抱着吉它在学院的荷塘边,边弹边唱,一个人,一把吉它,一个晚上。
算不上失恋,也说不上痛苦。只是心里觉得失落,这么多年的同学好友,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后来胡骄毕业回到凤凰,隔一年考上研究生,而李鹃则发生很多曲折的故事。
首先是大学毕业,她的男朋友申请留校任教没有通过,分到西部老家的国营企业上班,她本想嫁鸡随鸡,但在李明勇夫妇的强烈反对下,只得回到南诏,进入省委办公厅。
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她听说胡骄考上了研究生,而男朋友几次到南诏相会,被李明勇夫妇暗中拦截后,只得与她提出分手。
现实与理想通常不能跨越。
李鹃不是抗争型选手,她的男朋友同样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社会的阶层,不管什么时代,不管承不承认,始终存在于人们的思想意识中。
李鹃只能把心思转到学习上,不过,她的母亲为了防止女儿阴奉阳违,限定她只能报考本省大学研究生。如果他们通过考研,最终纠缠到一起,再要拆散,就显得有失气度了。
这两年李鹃可算得上多灾多难,被母亲拖着连续相了几次亲。
李明勇的妻子和邦慧,是原省委书记的女儿,南下老干部,扎根南诏几十年,直到退休。
和邦慧从小生在高干家庭,是家里的老小,门当户对的观念特别突出。
当年在凤凰市,胡建国只是县委书记,李明勇已经是代市长,真正接纳胡建国一家时,也是因为胡建国被提拔为组织部副部长,而胡骄压李鹃一头,稳居全年级第一。
自从央视《红楼梦》播出后,胡骄那娘们儿性格,反而成了时下流行的美男子。
和邦慧也觉得胡骄勉强配得上李鹃,还在大学时,两人假期结伴来回,和邦慧以为儿女大事差不多定了。
可千算万算,硬没算到中途杀出个西部穷小子。
对此和邦慧对胡骄算得上又怨又爱,怨这小子不开窍,又喜欢胡骄贾宝玉式的可爱。
李鹃跟胡骄不来电,西部小子也断路了。和邦慧有些赌气的心理,非要找个强过胡骄的女婿。
妇联是干什么工作的?是干妇女工作的(汗)。牵线搭桥,说媒搓合这类就属于妇女们的事情。和邦慧放出话后,妇联的大小姐妹们全力以赴,帮李鹃搭配各种各样的杰出青年。
正文
更新时间:2oo9-o7-17
妇女们的工作热情一旦激发出来,那效果是惊人的。
这不,李鹃见到胡骄的第一眼时,嘴里叫着亲人呐,终于等到你来解放我了。
被李鹃强行拉进闺房,当胡骄见到一桌子全国各行业的精英青年时,目瞪口呆,汗毛直竖,“鹃鹃,古时候皇帝选秀也不过如此吧?”
胡骄随手拿起一张相片,看模样,挺有点“欧阳奋强”的感觉,再看简介,“工人家庭,马钢工程师,三十许,健康强壮……鹃鹃,你妈给你找牲口呢?”
李鹃气得掐他一把,“你才是牲口!”然后几大把将桌上的各种简介相片,一古脑收起来,用大袋子装了扔到墙角。
直不愣地盯着胡骄,那眼神,透着孟姜女的怨气。
胡骄急忙摇手,“停!啥意思?你先把章程订下来。”
“救救我!”眼里泪光盈动,楚楚可怜。
李鹃在胡骄眼里算不上美人,跟之前的刘洁比起来,少了几分成熟的性感气质,跟天鹅妹妹比起来,又欠缺几分娇柔妩媚。
五官不错,都是优良基因,再怎么着也能配出和谐的脸蛋,最大优点是皮肤白嫩,打小养尊处优,眼皮子都带透明的水灵。
胡骄不是以前的胡骄,该懂的事儿都懂了,还做了,虽然没啥印象,可始终干了。
现在的胡骄,人精鬼灵,绝对是八面玲珑的角色,换谁突然拥有那么丰富的人生经历和记忆,突然被人禁闭三个月,想不成精都难呐。
“我懂了!可是没门,鹃鹃,你想想,咱俩知根知底,恨不得你身上长几根毛我都清楚……”
李鹃再次一把掐住胡骄,得,这家伙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以为我愿意啊……那个,你就是帮帮我挡挡箭,我实在是,快疯了!”
胡骄苦着脸,“那我怎么办?我到现在还是清纯小处男呢,我还要找女朋友。”
李鹃眼神里的幽怨绝对是那深不见底的大海,大海啊,全他妈是水……
“骄骄,我不相信!”
胡骄无语,他明白李鹃说的意思,不相信他不知道她的感情,不相信他不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暗恋他。
只是,两个人都骄傲。
胡骄无奈,“我也不相信,他会跟你分手!在我的印象中,他绝对是那种,富贵不能移,贫贱不能移……”
“你混蛋!可恶!”李鹃突然挥打起来,满脸的海水,海水里泡着几年来的幽怨。
胡骄站着不动,李鹃抓着他的两条胳膊,上边又青又肿,猛地扎入胡骄怀里,趴在他的胸膛号啕大哭。
哭完了,抽噎着,李鹃想了近十年的胸膛,从女孩想成女人,这胸膛也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胡骄心里头泛着苦涩,他不介意啊,李鹃的曲线紧贴着他的身体,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为什么要介意?
“鹃鹃,你真要我当一回牲口?”
李鹃仰起头,幽怨被染红了,哭得微肿的眼眶,胡骄没来由地感觉些许心疼。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伤的。
如果刘洁没结婚,胡骄绝对不会当牲口,可是刘洁已经被那牲口糟蹋了。
“骄骄……我爱你……你明白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爱你。我以为随便找个男孩,或许能忘记你,或许你如果爱我,就会吃醋,就会大吵大闹,就会不顾一切跟他抢。可是我错了……错了啊……”李鹃眼里的幽怨即是深情,同样,如大海般深不见底。
大海啊,他妈的全是水。
海水滚滚而下。
胡骄再次心疼,苦恋自己的女孩,转移话题吧,“不哭了。还记得读书那会,你走到哪,都跟人介绍我是你弟弟,还逼着我叫你鹃姐呢。是吧鹃姐?”
“你讨厌,以后不准叫我姐……混蛋!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死!要么咱俩成恋人,要么,老死不相往来,当一辈子仇人!”李鹃就算恶狠狠地看着胡骄,可目光却柔弱可怜得让胡骄发颤。
“你不怕我真的是头牲口?”
“我认了,我认了啊。自从那年进教室,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了的。”
胡骄眼角湿润,李鹃打动他了,真的打动了他的内心深处,从武警招待所出来的时候,胡骄的心在塌方。
这一刻,他却明显感觉到李鹃的心在塌方,而他就是塌方的主要原因。
胡骄含着眼泪地笑,“你都认了,还叫我何处可逃?别哭了,我今天正式上门投诚。”
李鹃的口头禅“你讨厌”,伴着粉拳,却越来越无力,因为胡骄含着泪花的眼,不断靠近,不断放大,最终李鹃只能羞涩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爱情绽放。
啜着李鹃香红的嫩唇,轻轻抵出舌尖,叩开雪白流香的牙齿,湿热地吻。
开门声响起没十秒钟,强大地敲门声传来,沉醉在香艳湿吻中的男女,脸红心跳,快速分开。
李鹃故作恼火的声音使劲地透出去,“妈!你干什么?”
和邦慧听到女儿的声音,稀奇了!一向温润乖巧的女儿也会吼人?
眼珠子一转,见到门角的一袋土特产,不用猜,肯定是凤凰来的,那会是谁?还呆在李鹃房里?
和邦慧急忙道歉,“啊,没事,你在家啊。我以为你不在,先做饭了啊,我先做饭。”
胡骄心里暗叹,唉,做牲口的代价啊,开门,很有礼貌地看着已经“做饭”的和阿姨,“和阿姨好。”
和邦慧眼角的鱼尾不停地摆,眼里全是闪闪红星,“骄骄来了,好久没来,听说来好几天了?啊,不说了,你们聊,我做饭去。”
李鹃恨不得找块豆腐碰死,哀求地看着妈妈,“你去做饭吧……”
和邦慧瞪了女儿一眼,对胡骄笑道:“我做饭去了。”
李鹃一把扯过胡骄,砸上门,长长地喘口气,两个小年青对视着,哄然大笑。
胡骄揽过李鹃,“刚才还没够呢……”
李鹃两眼迷离,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你这牲口。”
胡骄摸了,摸得李鹃喘大气,脸红心跳身体发烫。不仅摸了,还顶了。
顶得李鹃一直说“你讨厌”。
吃饭的时候,和邦慧的眼里一直红星闪闪,什么叫好事多磨?想到最近的工作,怨愤地瞪着女儿,死丫头,背着我搞地下工作!
一边听着胡骄说起最近几个月的事,一边替准女婿打抱不平。
吃完饭,三人围在客厅里喝茶,和邦慧得知胡骄的工作安排后,脸色中含着担忧,“鹃鹃他爸马上调回省里,你爸又调到红江,骄骄,要不你跟王教授说说,去读博士算了?”
其实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女儿年纪比胡骄大一岁,等两人的关系公开一段时间,马上举行婚礼,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胡骄跑到乡旮旯里去?
胡骄摇摇头,这事他早就打定主意,“和阿姨,你不用担心,我跟我爸和我妈都说了,铁树虽然穷,但自然资源丰富,只要做好当地群众的思想工作,也没什么大问题。”
和邦慧毕竟是伴身两代高干的家属,本身级别也不低,对铁树乡这种挂到国家级的贫困地方,她了解的不少。
“骄骄,听阿姨的话。别去铁树,你跟鹃鹃刚刚确立关系,再这样两地分开,不恰当。我这两天听说你在党校讲课可精彩了。要不?去党校任教?”
胡骄只得看向李鹃,相处这么多年,有些默契早已深入骨髓。
“妈,你别为难胡骄了。这是明着被人整下去,如果他逃避的话,以后怕是风评不好。”
和邦慧听着女儿的话,事实也是如此,只得叮嘱,“难啊,你只要别闹出什么干群纠纷,团结好当地的干部同志,不犯错误就行了。反正去也是两三年的事。对了,让娟娟也下去嘛!她刚提了副处,到仝县任副职,好歹两人分开不远。再说了,吴诚静是鹃鹃外公一手提拔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胡骄苦笑着解释,“阿姨,鹃鹃下去了影响不好,在上边没什么,可要是一般人得知,乡长跟副县长处对象,这样……”
和邦慧是关己则乱,一门心思放在女儿的未来幸福上,听胡骄这么一说,她也知道有点不搭调。
“那要不……你们先结婚?”
李鹃完全一付被打败的表情,无奈地看着自己母亲,“妈,我求求你……”扑闪着一双黑眼睛,小模样太招人疼了。
和邦慧只得干笑几声,“啊,哈哈,没事,我逗你们玩呢,哟,时间快到了,我上班去。你们……随便点,骄骄难得来一趟,出去玩啊。”
关门出去后,胡骄两人一直听到歌声伴着脚步消失,胡骄打趣道,“大小姐,我算不算你的及时雨?”
李鹃今天算是放开了心扉,吻也吻了,磨也磨了,一直想成他的人,现在看来,大有希望,说话也不像原来那样斤斤计较,“算你,唉,骄骄,你是晚来半年,我这辈子真的完了。所以呢,就算你真是黑三郎,我也认命。”
胡骄咬咬下唇,回味起之前的亲密行为,嘴里忍不住笑,“鹃鹃,刚才好甜哦。”
一对狗男女眉目传情,呼吸急促,虽算不得青梅竹马,可认识至今也将近十年。
就差再进一步互相了解长短深浅。
将李鹃一把搂到怀里,叉开双腿跨在腰间,这个姿势,实在是很暧昧。
李鹃咬着下唇,怯怯地看着胡骄,眼珠里透着即怕又盼的心意,喘着一阵阵香气,“你,你要干什么……”
胡骄心底呐喊着“马蚤货,不干点什么才是牲口。”
吻住,用力吸,李鹃的声音从鼻腔里传来,隐隐动人,婉转承欢。
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传来,此时两人还在客厅的沙发上,李鹃动作飞快地闪到一旁,顺手抓起电视遥控,飞快按到音乐频道。
胡骄还在发癔怔,看着李鹃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目瞪口呆。
“妈,你忘拿什么东西了?”
刚才还脸色粉粉的妖媚女子,刹那间,两眼透出清纯和天真。
这让胡骄更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是在床上……
看看和阿姨审贼似的眼光,胡骄勉强地笑笑,干这种缺德事要遭天遣啊,和阿姨!
和邦慧眼里的笑意很明显,“我忘了拿份资料,还有啊,鹃鹃,你来下,妈跟你说点事。”
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女儿进了书房。
不用猜,肯定是交待李鹃,没拿到持枪证,坚决不让打靶。
可靶子愿意呢?
再加上不小心走火……
反正李鹃出来的时候,郁闷得不行,话说她都25岁半,早过晚婚年纪了。
和邦慧是走在路上,心情愉悦,最挂心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想女儿,想胡骄,真是天生一对。
这么想着想着,就开始患得患失,所谓不看不知道,通过这段时间给女儿找相亲对象,她算是看明白了,像胡骄这样的人才兼备的有为青年很少。
当然,对女儿的信心,和邦慧不动摇。
身在妇联工作,经常能接触到各种家庭问题,特别是男女之间,女人是弱者,处于弱势地位,结婚后,有个孩子,男人有了外遇,叫天天不灵啊。
所以,和邦慧觉得,就算胡骄品德再好,也难保别的女人不动心思!
反正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古人说饱暖思。
夫妻两个在一起时间长了,所谓开始的激|情不过三个月,最长不超过一年,之后呢?结婚五年,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习惯,甚至每一块肉,都已经熟悉。
这个时候,只要有更年青,更漂亮性感的女孩子出现,十个正常男人,全出轨!
和邦慧在楼下转了一个圈子,立马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让胡骄先上车后补票。
拖也得拖到婚后,不能让激|情提前释放,万一还没结婚,两人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呢?
母女俩自书房出来后,和邦慧干脆坐下来,不当灯泡当太阳,晃得社员心慌慌。
于是,她一个人开始说妇联的工作,某年某月,某某妇女同志寻求帮助,因为第三者插足,为什么插足?
和邦慧好歹是党员干部,打小看到的听到的,全带有浓厚的政治思想色彩,做起思想教育工作来,那可是信手拈来。
胡骄是聪明人,一点就醒。
通过和邦慧讲的案例,基本上全属于现代陈世美,大多属于男人有钱了、升官了、得势了,马上丢开原配另寻新欢。
从种种迹象表明,警告胡骄,一定不能走火。
但看到女儿幽怨的表情,和邦慧又怕,如果不提前占山为王,万一被别人拿掉这块不错的阵地呢?
矛盾啊。
但是和邦慧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女儿的逆反心理。
等晚上她回家做好饭,李明勇趋着周末回家,和邦慧说起胡骄跟女儿已经确定恋爱关系,并表功式的自夸,如何利用现实案例提前防止女儿被人先j后杀……
李明勇开始苦笑,“邦慧啊,你中午不那么说还好,看来你这当妈的不了解咱们女儿啊。”
和邦慧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有章法,对丈夫的指责非常不以为然。
“老李,咱俩打赌!”
李明勇难得来了兴致,“好啊,赌,就赌今晚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和邦慧得意地笑了,“哈,我跟他们说了,晚上必须回家吃饭!七点以前回来。输了怎么说?”
李明勇不动声色,淡然地点点头,“我赌鹃鹃十一点以后回来。”
“赌什么?”和邦慧信心十足。
李明勇看似随意地说,“我输了嘛……今晚三次。”
和邦慧听得两眼发亮,“真的?那我输了呢?呸呸,我才不会输!三次啊,老李,行不行?”
李明勇仍然不动声色,“行。包准你明天睡到十二点,你输了嘛,去你爸那儿拿几瓶酒来。”
和邦慧一听这个条件,立马开始犯难,别的都好说,她家那老爷子爱好收藏好酒,至今家里挖的地窑中,还摆有解放前的女儿红、状元红,茅台这类国酒,从解放以来,差不多每年都有收藏。
李明勇好酒,但并不贪杯,每逢过年过节,都要搅尽脑汁讨好老岳父,指不定老爷子一高兴,随便给他几瓶好酒。
可这好事儿,从李鹃考上大学后,就再没发生过。
这次,还得落到女儿身上,要是鹃鹃跟胡骄结婚,她姥爷会不会拿点女儿红出来呢?
越想越是执切,心潮阵阵。
李明勇和颜悦色地说,“也不为难你,七五年以前的茅台,三瓶就够了。”
和邦慧心里算计,万一输了,三瓶酒,跟老母亲打个商量,这事不难,大不了一个月不在家露面……可要是赢了呢?
和邦慧猛地醒悟过来,一把扭住装神弄鬼的市委书记,“你个老不死的真不要脸,这事哪能讲条件,三次,三瓶茅台,有你这种人吗?”
李明勇哈哈大笑,当初很多人暗地里看不起他,倚仗着脸蛋儿吃软饭,为了当官娶大领导的女儿。
可谁能明白,他是真心喜欢和邦慧。
妻子身上流着北方人的血,性子豪爽,大大咧咧,而且从来不摆大小姐架子,在家里任劳任怨,李明勇心疼妻子,一直提议请个保姆。
和邦慧却说,请个保姆抢活干,她闲不住。
四十多快五十的娘们儿了,难得还保有小儿女的娇憨,而且在夫妻方面的事情上,两口子可以说琴瑟相合,水||乳|?交融。
正文
更新时间:2oo9-o7-18
此时,李大小姐和胡大公子却在省城的歌舞厅里翩翩起舞。
九四年底,上档次的歌舞厅里大都有专门的乐队伴奏,跳的都是交谊舞,各种流行的港台歌曲,偶有业余歌手上台,或来几首流行的,或来几曲美声民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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