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之悍妻驯夫》 第2部分阅读

的红颜知己们,因沈夫人发了话,除了不时在门外哭诉一下相思之苦外倒也没哪个敢真往府里面闯,只沈二爷的风流多情却被传的满京城人尽皆知。

莫嫣然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二爷的桃花多啊。

她就不明白了,被这么多美人心心念念的沈二爷为何就非要娶个傻女回来冲喜呢?

别看他现在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恐怕只要他愿意,想为他冲喜的女人都能排出个加强连了,哪像在莫府听来的那样被人避之唯恐不及?

正文 o13 风卷残云

只是如此多的红颜知己,还真是难为二爷这副小身板,不过才十四岁的少年,若真由着他纵欲而为,就是没病也得给掏空了。

这样一想,莫嫣然下意识就把自己离的沈辰床边更远一些,谁知道他得的是不是某种不可说的毛病,毕竟在门外哭的最凄惨的可是京城有名的极乐坊头牌,谁知道空气会不会传播某种疾病?

直到顺风、顺水讳莫如深地说了沈二爷和莫宁薇的八字是绝配,只要成亲就可避一切凶祸后,莫嫣然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抽:

万一这沈二爷真就在和她成亲之后死了,被人得知她是假冒的,还不得担个害人性命的大罪?

目光幽幽地扫过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二爷,莫嫣然无声地叹口气,看来她今后在沈府的日子要难啊,时刻被他的各色美人惦记,又要防着露出破绽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她虽然是医学院在读的高材生,学的却是西医,中医虽有涉猎,也不过是个人爱好,并没有系统学习过。

在没有设备,没有药品的情况下想要治病救人也是个难题,何况她还仅仅是个大二的学生,就算再得导师器重,她的医学水平也只是半吊子。

像书上说的女主一穿过来就药到病除治好自己濒死的男人,之后夫妻同心合合美美过日子的好事别指望发生在她身上。

再看这位二爷的模样,说不准哪天就两腿一蹬,到时她庶代嫡嫁的事不被揭穿还好,万一被揭穿了,莫府断然不会为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出面,不说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也差不多,到时沈府盛怒之下,她的小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着。

而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莫宁薇扮好,只希望老天垂见,不至于让她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是为了换个时代送死。

由顺风、顺水服侍着换上一身大红吉服,坐在梳妆台前挽了个妇人髻,看镜中稚嫩的小脸偏偏梳了个已婚妇人的发髻,听顺风、顺水一口一个少奶奶叫着,莫嫣然表情十分古怪。

明明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倒也嫁为人妇了?今后的日子难道都要和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沈二爷拴在一起?

那边香云、碧玉带着几名三等丫头提着食盒进门,将食盒打开,首先端出一碗味道极浓的苦药,又将一只盛粥的小锅并几道小菜一一摆好。

有他人在,香云和碧玉哪怕是眼中的鄙夷之意甚浓,该有的礼仪还是一样不落,请莫嫣然先行用膳,她们则是等沈二爷自己醒来后,服侍他把药喝了。

莫嫣然全程未言,让干嘛干嘛,坐在桌前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虽说只是清粥小菜,味道却是极好,和她之前吃的粗粮稀粥完全没有可比性。

反正谁也不用指望一个傻子会懂吃饭时的礼仪,她之前在莫府三个月除了骗骗小孩子的鸡腿吃之外,只有出嫁前一天吃上一顿丰盛的,还因常氏不停地抹眼泪 没吃下几口。

从南陵进京这一路赶得急了,每日吃的也只有干粮,待到了沈府也没人想着她这个新娘子,早就饿的眼冒金星,一见有好吃的又不用在乎形象,真就怎么狼狈怎么吃。

正文 o14 二爷大好

直到满室鸦雀 无声,一抬头就看到被她吃相惊的目瞪口呆的香云、碧玉,目光微侧,对上一双微眯的双眸,带着探究的目光,果然和想像中一样的美好。

四目相对片刻,就见到看到双墨眸的主人嘴角一抽,头歪向了床里,在莫嫣然吃完早饭之前再也没转过来。

是不忍看她如狼似虎的吃相,还是被自己新媳妇的吃相吓昏了?可那急剧起伏的胸口是怎么回事?是气的气息不稳了?

还有那是一个卧病之人该有的目光?也太清亮了些,一眼就好像能看进人的心里似的。

莫嫣然茫然无辜却一点也不内疚,谁让自己就是个‘傻’的呢?

继续吃,虽说只是清粥小菜,她也要把之前三个月欠下的份都补回来,好好地吃个够本。

吃过早饭,沈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兰芝过来探看沈二爷的病情,顺便传话要沈二奶奶莫嫣然随她去上房俸茶。

莫嫣然装着不为所动,专心地喝着顺风、顺水递来的茶水,直到顺风假装急的满头是汗地求了半晌,莫嫣然还是那样呆呆地坐着。

她学不来莫宁薇动手打人的狠劲,表现的这样安静希望也能蒙混过去吧。

兰芝那边倒是不急,来之前她就想好这位沈二奶奶傻名在外,估摸着请人过去也有些困难,但今日不同往日她就是磨,也要把沈二奶奶磨到沈夫人面前去,实在不行架着也得架去。

床上躺着的沈二爷突然伸了个懒腰,虚弱又沙哑地说了句:“吵死了!”

这一句说的气若游丝,却无异于天籁,让侍候他的香云、碧玉面露喜色。

“愣着做甚?还不过来扶爷起床?”沈二爷声音虚弱中可以听出不耐,沈二爷,即使是卧病在床,也不会细声细气地说话。

香云和碧玉赶忙过来扶沈辰从床上坐起,稳重如兰芝也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二爷大好了?奴婢这就去回了相爷和夫人。”

说着,也不顾继续磨莫嫣然,一溜小跑地回了上房向沈相和沈夫人禀报去了。

莫嫣然一脸古怪地盯着被人扶起来,目光比她还呆滞的沈辰,难道这冲喜还真把他冲好了?还是说只是回光返照?

若是回光返照,估计她一来就克死沈辰的消息很快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她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没多大功夫沈相和沈夫人就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因沈辰的病一直在府里住着候诊的御医及一众的沈家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看到那位让莫嫣然避之唯恐不及的沈三爷。

到了此时,莫嫣然才正式和沈家人见面,沈相六十多岁,即使是面带和善也自有不怒而威的迫人之势。沈辰是他中年得子,又是嫡子,加之长子早夭,自然是宠得如珠如宝,一进门就奔向床边握住沈辰的手,关爱之情可见一斑。

沈夫人也五十多岁的人,微微有些富态,气质出众,加之保养得宜,看着也就四十不到的模样,穿着一件锦红长衫,更显得珠圆玉润,说不出的高贵。

正文 o15 空谷幽兰一样的美人

此时,沈夫人眉宇间掩不住的喜气,连带着见到莫嫣然在他们进屋后还是那样呆呆地坐着,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多了些满意之意。

看来在她眼中,儿子能在新婚第一天从床上坐起来,和新媳妇冲喜是脱不开关系的。

沈相和沈夫人没有怪责莫嫣然没过来施礼的举动,余下众人自不敢多言,只是目光一直就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移走,胡疑地都在猜想:难道沈辰病情突然好转真是因冲喜之故?若真是这样,这位传闻中痴傻的二少奶奶,果然是有福的。

就是那位在人前不太敢明目张胆注视莫嫣然的沈三爷也在大前提下,目光变得肆无忌惮,让莫嫣然强压下皱眉的举动,继续目光呆呆地坐在那里被围观。

那位御医在众人的关切目光下为沈辰号脉,一手按在沈辰手腕的脉门之上,一手捋着他颌下的小黑胡,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沈相和沈夫人一会儿看向床上的儿子,一会儿看向这位高深的御医,大气都不敢出,随着他捋胡子的举动,沈家众人的心被吊得高高的,有高兴的、喜悦的,自然就是愤恨的、嫉妒的。

莫嫣然把这些目光一一记在心上,大概也就猜出谁是希望沈辰好的,谁是想害沈辰的,今后也要多加注意,虽说不能把沈辰真心当成自己的丈夫来看,至少名义上他已是她的夫君,她的命运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这个纨绔子绑在一起,就算不希望他好,至少也不希望他死的太快。

这样一瞧就被她瞧到一双粉缎的小绣鞋,冤家路窄,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再见面了,莫嫣然尽量让自己呆滞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目光却顺着那双绣鞋向上望去。

那是一个比自己略大的少女,大概和沈三爷差不多年纪,一身素白柔静的就像一株空谷幽兰,只是六分的美貌却因娴静高洁的气质愣是提到了九分,在一众争奇斗艳的女子当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美,也让莫嫣然对她生出浓浓的厌恶之意。

沈辰大喜的日子,她偏素淡的跟戴孝似的,这是做给谁看?

还有她那一脸假惜惜的清高也让她很不爽,既然能做出昨日暗中出脚的举动,这位美人也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高洁,不过惺惺作态罢了。

甚至莫嫣然已经在想她昨日举动的目的,脑中自然就闪过,能让一个这么能装x的女人露出真面目,无非是嫉妒二字,也就是说这位说不准就是床上那位的小情人咯。

在莫嫣然打量少女的同时,少女也在打量莫嫣然,一个轻蔑的笑勾现在她的唇边,很快被掩饰掉,再看过去,少女依然是淡淡的,空谷幽兰一样的美好。

许久之后,御医收回手,面露喜色,向沈相和沈夫人抱了抱拳,“恭喜相爷、恭喜夫人,令郎的病情大有好转,若是加以时日调养,定会恢复如初。”

莫嫣然嘴角一抽,难道她还真是有福的?见沈夫人喜极而泣,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莫嫣然复杂的内心不知是喜是悲。

正文 o16 陷害

偌大的沈府没有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可男人一旦好了,做为代嫁过来的假货她更有穿帮的危险,与其时刻担惊受怕的,真不如就让他一直那么病着的好。

沈相让人送御医出门,沈夫人拉着儿子的手许久才不舍地放开,叮嘱沈辰好好养身子,又叮嘱香云、碧玉好好照顾二爷,之后看莫嫣然的目光里就多了些柔软。

莫嫣然正在想 着是要无畏地迎上沈夫人的目光,还是把头扭开装懵懂,只觉身后被人一撞,直直地朝黄梨木的梳妆台扑了过去。

‘咚’地一声脆响,头撞在桌角,生生是撞起个大包,最后的记忆是一双绣了缠枝荷花的绣鞋及女子嘤嘤的哭声:

“表哥,你终于好了,若你一直不好,雨雁……雨雁……可怎么办?”期期艾艾哭的好不伤心。

莫嫣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尖叫声响起,屋内一阵手忙脚乱。

“闭嘴!杂乱无章的成何体统。”沈相一声断喝,屋内静了下来,顺风、顺水跑到莫嫣然身旁。

沈夫人眉头深蹙,“身为杜家嫡出小姐,你就是你该有的仪态?”

朝兰芝使个眼色,兰芝指挥两个仆妇帮着顺风、顺水将莫嫣然扶起放到床上,又去取了伤药为她敷上。

沈相神色不悦地瞪了杜雨雁,杜雨雁被沈夫人训的低下头,用力地绞着手上的一方丝帕,却不敢反驳,从很小时候她就清楚舅母不喜她,这次抓住机会,她若是反驳了,定会被舅母冠上不敬尊长的恶名,为了表哥,她忍!

莫嫣然醒来时已近午时,头晕的厉害,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那般的可人怜爱,莫嫣然心里愈发的不舒服。

“表嫂醒了,渴不渴?饿不饿?头还疼不疼?若是表嫂一直不醒,雨雁……雨雁……可怎么办?”

杜雨雁一见莫嫣然睁眼,一连声的又哭又笑,听到杜雨雁的话,守着儿子无限满足的沈相及夫人朝这边望来。

莫嫣然翻个白眼,她还记得晕过去之前这位大小姐朝她亲亲表哥诉的衷肠,多么耳熟的话啊,难道她就会这一句吗?难为这位对表哥用情极深的表小姐没急着去表哥床前表白,还要守在她这里。

可好歹她也是杜雨雁的表嫂,她倒是三番两次地使坏,着实可恨,若不给她点教训今后自己的日子要难挨了。

这样一想,莫嫣然暗中心一横,趁杜雨雁将身后目光挡住的同时,用力在自己的手肘上掐了一把,之后‘嗷’地嚷了起来,“别……别掐我……疼……”

杜雨雁睁大的双眼中满是迷茫,莫嫣然则抱着手臂缩到床脚,呜呜地哭着,沈夫人听到声音又紧紧皱起眉毛,当见到莫嫣然因揉搓手臂而露出的一小块青紫后,神色冷峻地道:“雨雁,宁薇是你表嫂!”

“我没有……她自己掐了陷害我。”杜雨雁义愤填膺地攥着手帕,眼中含泪地望向舅父,之前她是有心恶整莫嫣然,这次她真是冤枉。

正文 o17 高调陷害、低调做人

“雨雁,你表嫂……人不够聪明,可终归是你表嫂,望你能……”

沈相话没说完,言下之意甚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而杜雨雁是他一直宠着的外甥女,就算做错了他也不忍苛责,目光淡淡地在杜雨雁的脸上扫过,袖子一甩,走人。

虽然没有说再多严厉的话,可态度明显是信了杜雨雁出手伤人。

杜雨雁见沈相没有为她说话,沈夫人那边还对她横眉怒目的,心知她就算说自己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面色不善地瞪向莫嫣然,莫嫣然心中得意,虽是再遭了罪了,至少让这位表小姐在沈相及沈夫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活该,让你爱装清纯、扮无辜,谁还不会吗?论无辜你还无辜的过智商只有‘五岁’的本少奶奶?

“姐姐家里有人亡故心情不好,拿宁薇出气,宁薇不生气,要不宁薇给你讲故事解解心烦吧。”

莫嫣然眨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盯的杜雨雁气不打一处来,“胡说,谁告诉你我家有人亡故?”

莫嫣然继续‘纯真’地笑,“姐姐穿着孝服,自然是家中有人亡故,宁薇又不是傻的,咯咯……”

“我这不是……”杜雨雁几乎要被气哭了。

她一向自命清高,为烘托她的高洁风骨,杜雨雁常年穿白挂素,平日里再不时吟两句酸诗,在京城贵族圈子里倒也留下才女的美名,想不到在这个傻瓜的嘴里就变成穿孝,这个玩笑可开的太大了。

果然,那边的沈夫人不高兴了,儿媳是傻的,这话说的无心,她不气!儿媳是有福的,刚过门儿子的病就有起色,她更高兴,就算人傻又如何,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歪歪心思。

她儿子久病难医,病急乱投医才会选择冲喜,结果做为表小姐,杜雨雁这一身白是穿给谁看的?大喜的日子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偏就她一身素白像在给人守孝,这不是在诅咒沈辰吗?

平日你爱扮 清雅、爱装高洁她都不管,可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甚至她已经在想,她儿子这个病会不会就是被这位给煞到了。

“雨雁,你表哥大喜的日子,你这一身白是穿给谁看的?”沈夫人阴沉着脸,口气已经算得上是质问。

杜雨雁见沈夫人脸色越来越黑,心知自己是讨不得好了,若是自己辩解只会让沈夫人更生气,紧咬着下唇,懦懦地道:“舅母息怒,雨雁年少无知,并没想太多,这……这就回去换了。”

沈夫人冷冷一哼,再次坐回儿子床前,经过这件事之后,她更加坚定当初没同意让杜雨雁嫁进来的决定,这丫头仗着舅父的宠爱越发的无法无天,早晚是个祸害。

杜雨雁眼含着泪珠跑出去,莫嫣然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自虐很疼,至少她如今也做到知己知彼,探到沈夫人对这个外甥女很不待见,明白报复杜雨雁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杜雨雁若是不再来讨厌,她也懒得去找她的麻烦,毕竟她现在还需要低调再低调,最好沈府的人都把她给忘了最好。

正文 o18 敬茶(一)

晨起闹了这一出,媳妇茶没喝上,那些等着见新二少奶奶的沈家人还在沈老夫人房里等着,沈夫人见沈辰又睡了,便亲自带了莫嫣然向沈老夫人房里去。

见过莫嫣然之后,沈夫人见她也没传闻的那么不堪,只是人天真了些,脑子似不大好使,至少没有太出格的事发生,心里相对还算满意,毕竟什么也没儿子好好的来的重要,不管莫嫣然是傻是呆,至少儿子真因她的到来有了好转,这才是沈府冲喜的初衷。

让顺风、顺水服侍莫嫣然又换了一身吉服后,备了轿子沈夫人和莫嫣然上轿,其余妾室及丫头、婆子都跟在轿子后面步行,穿过几重院子便是沈老夫人的住所。

下了轿又走过一段朱漆的游廊,才来到沈老夫人的‘延鹤堂’,此时的延鹤堂里乌压压的都是人,能在这个场合出现的也都是沈家的至亲。

沈老夫人是先皇亲封的诰命夫人,年过八十,满头华发,身子骨还算硬朗,坐在那里一团富贵逼人,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目光炯炯有神不经意间似能看透一切,让莫嫣然不得不对这位老夫人生出警觉之心。

莫嫣然一进来,兰芝就在身旁提点她为沈老夫人、沈相爷、沈夫人敬茶,又为叔叔伯伯、婶子大娘敬茶,还有各房的大伯、大嫂敬茶,最后又是各房的妾室及沈辰的小妾来为她敬茶。

明知这个时候众人都在打量自己 ,莫嫣然为了不露馅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更显呆滞,行动更显迟缓,不时还要呲牙咧嘴地摸摸额头上被纱布包好的伤口,常常是兰芝说了几遍她才怯怯地把茶递过去,低不可闻地说上一句:xx喝茶。

心智不全的无知少妇形象被她装出了八分,众人明知莫家嫁过来的女儿是傻的,倒也没多惊讶,只是不时从眼角瞥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屑。

一圈下来,莫嫣然礼物收了不少,对沈家的人口大致有了了解,沈相辈兄弟四人,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及一个弟弟,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

沈家原本就是世家,到了沈相这一代,父亲早年亡故,寡母独立支撑起偌大一个沈家,年幼时没少受到族人的排挤、压迫,直到后来沈相考取功名日子才算好过。

沈大老爷是有名的读书人,为人有些迂腐,开了一间学馆在京里也算出名,有三子一女,除第三子是正房所出,其余均为庶出,三个儿子都在京中为官,女儿远嫁在外多年未归,大的孙子比沈辰还要大上几岁。

沈二老爷经商,家里只有一根独苗,家里有钱又是正房所出,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三十多岁的人整天无所事事,爱的就是提笼架鸟,斗鸡赶狗。家里妾室、通房一大堆,正妻反而显着像是摆设,同沈辰的关系倒是不错,平日没少带着沈辰遛出去闲逛,到处的惹事生非,沈辰小霸王之名多半都是跟着他混出来的。

正文 o19 敬茶(二)

沈相这房共生了三子二女,嫡出的长子幼年亡故,二子沈辰卧病在床,庶出的三子就是沈恪,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就是嫡出长女,如今的贵妃娘娘,比沈辰大了十岁,入宫多年很受皇上宠爱,是九皇子的亲娘,另外一个是庶出的小姐今年十八岁,年前嫁进荣王府做了世子妃。

沈四老爷未纳妾,夫妻恩爱,常年纵情于山水之间很少回府,只有一女留在沈相府上,整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人未语先羞,是个腼腆的主儿,比沈辰小两岁。

沈大姑奶奶、沈二姑奶奶夫君在外为官,常年不在京城,因此次沈辰成亲日子紧迫没能赶回来。

沈三姑奶奶也就是杜雨雁的亲娘,早年病故,是而沈相对这个外甥女儿像亲生的一般疼爱,也就养成她自恃甚高的孤傲性子,沈府上下对这位傲气凌人的表小姐大多没什么好感。

至于数量庞大的妾室们,莫嫣然是没记住几个,主要还是把沈恪的娘及沈辰的小妾记在心里。

沈恪的娘谢姨娘不到三十,相貌娇媚,未语先笑,即使是对着莫嫣然也没有任何不屑的表情,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心肠极好,必是城府极深,想到沈恪阴鸷的表情,估计这位姨娘也不是好对付的,而且,因为为沈相生了一子,在府里也是有相当的地位。

还有就是沈辰的两个妾,吕姨娘和白姨娘。

吕姨 娘十六岁,气质上瞧着与谢姨娘极像,只垂首间眼中的那一抹鄙夷被莫嫣然抓个正着,却不是个藏得住事儿的,对付起来不会太难。

白姨娘十四岁,满身的书卷气,虽是姨娘,待人不卑不亢,说话举止进退有度,比杜雨雁看起来更像名符其实的才女,只一身清冷的让人心底发寒,这位不是敌人还好,若是敌人就是大大的麻烦。

一路记来,记到最后莫嫣然两眼也呈了蚊香状。

当然,也没谁指望着她能记住人,为她介绍这些人也不过是个过场,好在众人都各有府第并不住在沈相府上,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来时大多也聚在沈老夫人房里,只要记得沈相这一房就不会出太大差错,其余人等慢慢再记吧。

敬茶之后,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她是有福的之类的话,莫嫣然每每都愣愣地想上半天,再回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闹的沈老夫人也问不下去。

沈夫人见她额上的伤,也没留她下来立规矩,当然也是防着她再语出惊人地说出什么戴孝之类的话,早早地把莫嫣然打发回来休息,吕姨娘和白姨娘也被打发回来侍候莫嫣然歇息。

莫嫣然长吁口气,终于是解脱了,头上的伤胀胀的痛,伤口周围热烫热烫的,再坚持下去她怕自己真会再晕倒。

坐上来时的小轿被抬回新房,沈辰还在床上睡着,香云、碧玉坐在旁边的凳上绣着什么,见莫嫣然回来,眉头皱了下,才懒懒地起身叫了声‘二少奶奶’。

正文 o2o 沈府的水啊,很深!

莫嫣然将一切看在眼里,面上还是呆呆的,心里却把这两个对自己不敬的奴婢记在心上。

来日方长,收拾她们的机会多了去。

不过,只要她们不做的太过,她也不会笨笨地去找她们麻烦,毕竟侍候沈辰多年,在沈辰的心上这两个丫头比自己这个冲喜来的二少奶奶重要许多,再为了她们泄露自己的底也不值得。

莫嫣然如今只想在沈府安安稳稳地住上一阵子,想法子把嫁妆都换成银钱,再悄悄的跑路。

天大地大,沈府终究不是她理想的归宿。

莫嫣然捂着额躺在床上,顺风、顺水为她脱去绣鞋。

吕姨娘从进了屋就奔着沈辰过去,坐在沈辰的床边,握着沈辰的手,目光痴迷中带着悲怨,悲怨中又带着娇羞,端的是我见犹怜。

可惜,她最想展现给的那人看不见。

白姨娘则是规规矩矩地立在莫嫣然的床边,眼睛盯着地面,看不出悲喜。

莫嫣然没心思去理这两个姨娘,被撞到的一块火辣辣的痛,脑袋里面更像是被一百辆卡车辗过。

挥挥手,似赌气般地道:“你们还跟着本小姐做甚?我要睡觉了,你们也去睡吧。”

白姨娘福身一礼,默默退下,吕姨娘置若罔闻,依旧扯着沈辰的手不撒手,只恨沈辰怎么还不醒来看看她这副人比花娇的模样。

莫嫣然也懒得去理,只要不吵到她睡觉就好,这头啊,疼的就不像是她的头了。

香云和碧玉却转了性似的听起话来,“吕姨娘,二少奶奶让你回去歇呢。”

吕姨娘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继续抓着沈辰的手不放。

碧玉不耐烦地撇撇嘴,正想上去拉人,香云却淡淡地笑道:“吕姨娘,你还是别为难奴婢了,夫人一向最重规矩,若是今日你对少奶奶不敬传到夫人耳中,奴婢受罚事小,吕姨娘皮娇肉嫩的可受不得重罚。”

吕姨娘抖了下,大概也是想到沈夫人的手段,不甘不愿地放下沈辰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当她走出屋门不久,碧玉朝着地面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呢。”

香云在旁好似未闻,为沈辰将手放回被中。

莫嫣然再感叹古时妾室的地位低下,没有男人的宠爱连个丫头都能欺到头上去。

不过,看这意思,沈辰对自己这位吕姨娘没有多少情分,不然碧玉也不敢得罪她。

那白姨娘呢?看似对争宠没多少心思,就怕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又感叹古时媳妇不好当,已经伤成她这样还要出去见客。

表里不一的表妹,性格迥异的姨娘,伶俐的相当半个主子的丫头,情深似海的花魁……啧啧,年纪才多大,真难为他小小的人儿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惹桃花。

还要应付那一家子长辈及他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家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沈三少爷,无论哪一个都够让她头疼,想必今后的日子要过的很艰难。

沈府的水啊,很深!

好在她‘傻’名在外,解决不了的一概装傻,倒是个很好的护身符。

胡思乱想着莫嫣然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睡了过去。

正文 o21 笨手笨脚

莫嫣然响起均匀的呼吸,香云、碧玉坐回去继续绣手上的帕子。

上一刻还昏睡的沈辰,突然醒来,盯着床顶的幔帐发呆,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是何时辰了?”

两个丫头听到声音面露喜色,迎上沈辰冰冷目光后,心里打了个突,喜色便淡了下来。

“回二爷,已是未时三刻。”香云强压心头的不甘,恭顺回道。

在沈辰身边侍候三年,沈辰从未多看过她一眼,这让心气很高的她多有怨言,可面上,她还是善解人意的香云,是让挑衅的沈夫人都挑不出错的香云,为此她付出多少努力又有谁知道?

可在二爷的心中呢?她只不过就是个侍候的丫头罢了,连近身侍候的小厮都不如。

沈辰又呆了片刻,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二爷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候了,让画儿过来侍候就好。”

画儿是沈辰的小厮,比沈辰大两岁,是家生奴。自小就跟在沈辰身边侍候,平时花天酒地、逗鸡走狗的没少给沈辰出主意。当然,沈辰闯祸时他也没少跟着挨板子,对沈辰是绝对的忠心。

沈辰一向不喜欢身边围着莺莺燕燕的闹人,平时起居都是由画儿侍候。香云、碧玉的任务就是管理好院里的事务及大大小小的丫头们。

卧病之后一直也是画儿近身侍候,大多时候香云、碧玉除了打扫连屋内都不准踏入。直到昨日二少奶奶进门画儿做为小厮不便再在后院侍候才被赶到前面家丁处。

没有画儿在旁解闷儿,只不过一日沈辰就无聊的要命。

香云、碧玉一早就被沈夫人暗示过,只要侍候的好,将来就有机会做姨娘,只是沈辰不知是年幼还是看不上她二人,无论她二人怎样殷勤,沈辰都没正眼看过她们,更别提收房。

如今二少奶奶进门,她们终于能近身侍候沈辰,只当是机会来了,可谁想到二爷心里还只有画儿这一个小厮,让她们怎么能不气馁?

香云低头没动,碧玉愣过之后收敛心神,酸溜溜地笑道:“二爷这是嫌奴婢手脚笨拙,侍候的不好。”

沈辰面色骤然一变,拧眉怒道:“听你这话是在怨怪二爷咯?”

碧云见沈辰发火,吓的面无血色,‘扑通’跪到床前,“二爷恕罪,借奴婢个胆子也不敢怨怪二爷,奴婢是怕夫人怪罪奴婢侍候不周,令二爷不满。”

沈辰冷哼,“拿夫人压爷吗?二爷今儿还就告诉你,二爷就是嫌你笨手笨脚,你又如何?像你这般笨拙的丫头也配在爷的屋里侍候?我看还是打发了去扫院子,是你自个儿去找夫人说,还是等二爷叫人请夫人过来?”

碧玉这回更是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

这话若是传到夫人耳中,不论她有理没理,先打了板子再说,当丫头的没侍候好爷都是有错。

先不说挨罚不挨罚,她好不容易熬到一等丫头这一步,可不想再被打回原形去做粗扫丫头,真是那样她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正文 o22 二爷好精神

香云见碧玉被沈辰喝斥,心知沈辰这是有心为难,如今是碧玉,碧玉若是被罚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平日里都有碧玉没心没肺地被挡在前面挨罚,若是没有碧玉在,大多时候都要她来承受二爷喜怒无常的怒意。

心知替碧玉求情会为自己招来麻烦,可若是不求,没了碧玉在前,她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于是,也挨着碧玉跪下,“二爷明查,奴婢可以担保碧玉绝无此意,只如今二奶奶进门,再让画儿来侍候恐多有不便,碧玉才会有此担忧,望二爷念在碧玉侍候二爷多年,都是尽心尽力没有二心就饶了她这一回。”

沈辰目光斜向莫嫣然的床榻,也是无限苦恼,一向自认风一般无法被拘束的他,怎么就成了有家室的人呢?不过才十四岁就娶妻,若是被他那帮狐朋狗友知道还不被笑死。

不,他们恐怕早已经在笑了,沈辰可以想象那些小子们欠扁的笑容。

见沈辰没再执意赶走碧玉,香云朝碧玉斥道:“二爷让奴婢们出去,奴婢们就出去,哪有你恁多的话?这院里二爷就是天,二爷的吩咐还要你来指手划脚?还不快去唤画儿来侍候二爷?”

使个眼色,碧玉了然,起身朝沈辰福了福,退出房间。

沈辰脸上神色好看些,见香云还跪在那里,“你也下去吧。”

香云以她自认最美的角度抬头朝沈辰笑道:“二爷身边需要人侍候,奴婢待画儿来了再走……”

就见沈辰脸色一寒,“说碧玉时有嘴,到自个儿了真当爷是面捏的?还是你想爷打发你去扫院子?真当娘宠信你,爷就拿你没办法?今个儿爷的话放在这儿,惹毛了 爷,不能赶你出去爷就打死你。”

香云早就吓的面无人色,沈辰这人从来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自幼便刁钻任性,上面有老夫人护着,就是沈相也不敢对他太过严苛。

可以说他变成如今这模样与沈老夫人的溺爱脱不了干系。

虽没见沈辰真打死过哪个奴才,可沈辰这个小霸王也确实是无法无天,真动了怒,打死她也就是一张席子的事。

香云哪还敢多言,向沈辰磕个头,起身慌慌张张地退出去。

沈辰朝香云的背影冷哼。

这香云这丫头做事不错,就心眼太多,真当他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平日是懒得搭理她,她还真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该敲打时就得敲打敲打,不然总有一天会让自己不舒坦。

一扭头,就见莫嫣然床前侍候的两个丫头,惊惧地望着自己。

“看什么看?”

沈辰心情蓦然大好,有心逗逗这两个看起来和她们主子一样呆呆的丫头。

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和相府的丫头比起来,这两个真是太纯真了,纯洁的都有些傻了。

顺水整个人被沈辰的‘凶残’形象吓到,满脑子都是对今后生活的担忧,听问后想也没想就回道:“奴婢是看二爷好精神。”

正文 o23 二爷闹哪桩

说完见沈辰脸黑了,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会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吓的跪到地上直磕头。

沈辰这才发觉他不知不觉中坐了起来,这训人的 精神头,哪像是久病不起,需要冲喜的人?

想到沈相当初说过的话,沈辰头就大了,恶狠狠地朝顺风、顺水哼道:“今日看到的敢出去乱说爷打死你们。”

顺风也跪在地上跟着磕头,连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沈辰瞪了在床上还睡很沉的莫嫣然一眼,才倒回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心中不屑道:傻子就是傻子,真是好眠,这么大动静都吵不醒。

莫嫣然早在沈辰喝斥碧玉时就醒了,只是没将眼睛睁开,她同样震惊沈辰的精神头。

到了这时她才不信沈辰真是被她冲喜冲好的,这丫的根本就是装病嘛。

然而,身为相府唯一的嫡亲少爷,他装病的目的是什么?

以相府的能力什么好的神医请不来?若不是有心为之,沈辰装病这事瞒得过沈相吗?

或者,沈辰装病原本就与沈相有关?可到底是什么逼得沈相决定让自己的儿子装病?

看沈夫人的意思根本不知道儿子装病,不然也不会急着冲喜,连亲娘都瞒过了,沈二爷这是要闹哪桩?

又或者说,沈相在闹哪桩?难道是在怕什么?

这样想着莫嫣然惊出一身冷汗,能让位极人臣的相爷都惧怕的存在,只有金銮殿上的那位了。

直觉自己一不小心踏进一个漩涡,一个由各种阴谋诡计搅成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把小命给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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