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莫嫣然更加坚定要逃出沈府的决定。
且不说沈辰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就是为了她能平平安安地活过这辈子,她都得远离这个权力漩涡。
她一点都不想成为权力相争之下的牺牲品。
越想越心惊,莫嫣然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装睡。
不过,听沈辰教训这两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丫头,心里还是挺痛快的。
虽说沈辰的语气暴戾些,在她看来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和他那个庶出的弟弟比起来实在是幼稚的有些可爱了。
一想到在沈老夫人那里见到沈恪时,沈恪故作的温文尔雅,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可趁无人注意时他就要朝自己很暧昧地笑,莫嫣然心里就犯膈应。
虽说也是个孩子,甚至比沈辰还要小上一岁,但做出的事属实不被人待见。
莫嫣然郁闷地想:沈恪那孩子到底有几个面呢?
长辈面前恪守谨言,奴才面前从容温和,任谁都说沈府三少爷是个懂礼的好孩子,虽说是庶出的,在下人中的口碑却比沈辰这个嫡子好得多。
证明沈辰做人很失败的同时,也证明这位沈三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甚至莫嫣然无意中听到有丫头在议论沈三爷比沈二爷更像做大事的人。
可在她面前呢?就因她‘傻’名在外,沈恪无所顾忌地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就像一匹阴冷的野狼,小小年纪就敢调戏长嫂,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为官也不可能是个全心为民的好官。
正文 o24 禽兽二爷
没过多久,画儿在外面问安,沈辰让他进来服侍,顺便把顺风、顺水也赶了出去。
顺风、顺水亲见他是怎么对待那两个大丫头的,自是不敢废话,何况小姐睡着,也没什么需要她们做的,干脆就听话地跑出去。
沈辰见画儿来了,一张脸笑的就像拨开云雾的太阳,“你可算来了,爷要被闷坏了,东西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二爷吩咐的事,奴才哪敢忘。”画儿递了只蓝布包给沈辰,笑的极其猥琐。
莫嫣然好奇画儿带了什么来,偷偷将眼睛 打开一道缝窥去。
只见沈辰接过布包急巴巴地打开,从里面拿出露出蓝皮书页,每本都不厚,倒也有十几本之多。
一见这些书沈辰笑的就像偷到腥味的猫,“不错、不错,你办事果然合爷心意,这玉佩爷赏你了。”
说着,随手扔了块玉佩给画儿,画儿忙弯腰施礼谢赏,“奴才谢二爷赏。”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沈辰已经被书吸去所有注意力,不耐烦地打发画儿下去。
画儿识趣退下,莫嫣然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书能让沈辰如此爱不释手,可看来看去,除了看到沈辰越看双眼睁的越大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心想着:一个出了名的纨绔,会对什么好奇呢?无外乎就是吃喝嫖赌。
鉴于相爷之子绝不会向厨子这么有前途的事业发展,估计不会是和吃喝有关的食谱。
赌术吗?一般配套的应该还有色子,看意思也不像。
这样一看就只剩下嫖这一途了,难道是春宫图?
莫嫣然脑中灵光一闪,再看沈辰如饥似渴的读书劲头,再联想到画儿拿书进来时暧昧不明的猥琐目光,怎么看沈辰怎么也变得猥琐了。
沈辰右手握书喜滋滋地摇头晃脑,不时伸出左手在面前做出各种动作,怎么看都像袭胸魔爪。
莫嫣然看的满头黑线,这沈二爷果然够禽兽,自娱自乐的倒也快活。
看了片刻,莫嫣然没了兴致,干脆把眼一闭,专心养伤。
还别说,头上这伤躺下后舒服了不少,不知什么时候便沉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莫嫣然做了个诡异的梦,梦中沈恪阴笑着向她走来,渐行渐近之时伸出魔爪,流里流气地道:“宝贝儿,你男人活不成了,跟着三爷吃香的喝辣的。”
莫嫣然左躲右闪还是被沈恪从前面抱个正着,一只大手在身上东摸一把,西摸一把。
莫嫣然气急,无奈身上无力挣脱不开,只能任他摸了个遍。
猛一张眼,却见沈恪那张脸攸地变成了沈辰。
不知何时,沈辰爬到了她的床上,正一手握书,一手隔着衣料在她的身上游移,这捏捏、那按按,眼瞅着就要到了胸前,他的双目依旧死死地盯着书页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色狼!”莫嫣然怒喝,一脚踢去,将沈辰自床上踹了下去。
沈辰面朝床里,一脚踹来便背朝后倒向床下,滚了一滚才停下,抬眼便看到莫嫣然怒气冲冲的脸,一时竟有些呆了。
正文 o25 无赖味
“你不傻?”沈辰愣愣地问。
“你才傻!”莫嫣然喊完便噤声,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刚刚睡醒又在怒极之下,她竟忘了此时的身份是莫府痴傻的二小姐。
如此一来,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沈辰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嘻皮笑脸地坐到莫嫣然的床边,“即是不傻,娘子似乎该有话要对为夫说吧。”
脸上带着笑,话却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沈辰好歹也是相爷的之子,在京城不说跺一脚城墙乱颤,除了有数的几位之外,他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如今被新媳妇一脚踹下床,说出去绝对的丢人。
何况,这新媳妇明显有问题,好好的人为何要装傻呢?沈辰相信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甚至他已经在想,是不是莫府不想自己家的傻女儿嫁他,随便弄个什么阿猫阿狗嫁过来?
越想心里越气,虽然他不情愿娶莫家那个傻子,可被傻子嫌弃了,他也不光彩。
若事情真是这样,他要莫家知道得罪他沈二公子是怎样的下场。
“说……说什么?”莫嫣然向床里挪动,她不想和沈辰靠得太近,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无赖味儿,更何况他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了。
“说什么?呵呵,比如说说我的傻娘子怎么不傻了?再比如说说我的傻娘子装傻的目的,又或是说说我的傻娘子……”
沈辰顿了下,目光骤然犀利,一只胳膊环过莫嫣然的脖子将她夹在腋下,两根手指掐在莫嫣然的颈间,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何人?受何人指使冒充莫宁薇?混进相府有何目的?”
莫嫣然被他掐的险些断气,想反抗又人小力孤,没多大工夫就翻起白眼。
沈辰并未想掐死她,只是对被踹下床耿耿于怀, 见莫嫣然手刨脚蹬的挺喜感,差不多也晓得他的厉害了,这才收了手上的力度,有了这次教训,他的小野猫怕是不敢随便对他亮爪子了。
空气再次进入肺管,莫嫣然剧烈地咳起来,眼角余光却小心地扫过沈辰眼中的得意,心知被他耍了,他并不是怀疑自己冒名嫁进沈府的目的,只是想要报被踹下床的仇。
莫嫣然理解沈辰为何如此相信她无害,毕竟就算莫家想要悔婚也不会随便弄个什么人顶替。
沈相身居高位,真要因莫府的原因有什么不测,莫府担当不起这个重责。
想通这点,莫嫣然不急着回答,她在想是要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莫宁薇还是抵死不认?
若是承认了沈辰会如何处置她?说不准很快她就会被怒火中烧的沈家人关起来,就算沈家人不要她命,人也必是会被送回莫家。
当然,送回去的只有她,那些陪嫁过来的嫁妆换了是她也不会送回去。承受了沈家怒火的莫家人也必是不敢提嫁妆的事。
没了嫁妆,又把事搞砸,莫嫣然可以想像她被送回莫府后的下场。
柳氏不会放过她,得罪了相府不会有好结果的莫老爷也不会放过她,她今后的命运不会好过,吴瘸子都会成为奢望。
正文 o26 委屈了
不能认!莫嫣然心一横,哪怕就算她不承认沈辰也会派人去查,真相大白是早晚的事。
可只要事情还没查明之前她不承认沈辰就拿她没办法,由京城到南陵快马加鞭两天时间,来回便是四天,再加上打探的时间,最快也要五天,她还有五天的时间来想对策,只要没到绝境就还有机会。
对!不能承认!被揪出来也比自己傻傻招供明智!
莫嫣然打定主意,咬着下唇狠狠地白了沈辰一眼,“我有什么目的?咳……好好的莫府二小姐偏要嫁给你这个病鬼丈夫,你说……咳咳……你说我有什么目的?嫁过来好好的被你青梅竹马的表妹一再暗算,因祸得福治好我的痴症,你竟然还问我有何目的?咳咳咳……若是觉得娶我委屈了你,大可写一封休书予我,咳咳……我死也不会赖在你们相府,咳咳……”
伴随着声声控诉,莫嫣然流下委屈的泪水,她是真心难过了。
尼玛这叫什么事?好好的现代知识女性,有着一片光明的未来,幸福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等着她,她却好死不死地穿越到这个土著时代。
没电灯、没电视、没电脑……这些她都可以忍,可女人连人权都没有她就忍无可忍,还要在这里被一个小屁 孩逼问。这个委屈她更是忍不下去。
可不忍还能怎样?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出理,谁能理解她蛋蛋的忧伤?
三分委屈也变成了十分,莫嫣然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直哭的沈辰手足无措,他真心是想逗她玩,顺便教训她敢把自己踹下床,并没想把她弄哭。
可人是他弄哭的,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流眼泪,莫嫣然不但哭了,还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没个气质。
沈辰真是怕了,哪怕是莫嫣然哭到最后拿他的肩头揩鼻涕他也没敢发火。
香云和碧玉是个例外,他虽混名在外,多半时候他对女人还是温柔的,不然也不会惹出那么多的桃花债。
见莫嫣然没完没了地哭,他急出一脑门子的汗,“喂,别哭了好吗?爷和你闹着玩呢。”
莫嫣然听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哭声却渐大起来,“闹着玩……咳咳……有你这么闹着玩的吗?若是嫌弃我,休我出府便是……咳,你这般诋毁我又有何好处?还是你心心念念你那仙子似的表妹,这样诋毁我为她出气?其实你又何必,若是真想为她出气,你大可说一句,我去给她赔礼还不成嘛……”
沈辰听后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笑的莫嫣然毛骨悚然,“笑什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莫嫣然咬着唇,沈辰若真要她给杜雨雁赔礼,她豁出去被沈辰拿她的身份做文章也绝对不让他如意了。
在杜雨雁面前低头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除此之外,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小命她都可以忍耐。
沈辰拿肩头碰了碰莫嫣然的肩头,笑容极其暧昧,极肯定地道:“你在吃醋!”
正文 o27 演技
莫嫣然满头黑线,“我还吃酱油呢。”
“吃酱油?不好不好!”
见莫嫣然还要争辩,沈辰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在她耳边吹气,“莫要狡辩,为爷吃醋的女人多了,爷看得出。”
“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些。”莫嫣然身子一抖,被沈辰的自恋恶心到了,干脆也不理他,向床里倒去,为免他再毛手毛脚的,直接拉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个肉卷,将头脸也一并裹在里面。
沈辰伸手戳了戳被子,莫嫣然挺尸似的一动不动。
沈辰换个地方再戳,莫嫣然还是不动。
沈辰戳出了兴头,换了好几个地方戳,戳的急了莫嫣然将被子猛地一掀,一脚把沈辰再次踹下床。
沈辰坐在地上呵呵地笑,莫嫣然满头黑线,原来这小霸王是个。
正想再给他点厉害尝尝,外面响起脚步声,伴随着香云、碧玉的问安及拦阻,却是杜雨雁来了。
沈辰面色一变,捡起地上的书跳回自己的床上装病。
急忙间目光扫过书面,莫嫣然见到蓝色书面上三个字,其中赫然有个|岤字,再回想之前沈辰在自己身上摸过的痕迹,俨然是在认|岤,看来八成是自己误会了。
没等莫嫣然再多想,杜雨雁的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前,香云、碧玉拦的不很认真,多半也是想借着杜雨雁的光进屋看看。
之前被赶出去后就没敢离屋子太近,虽说是听到一些争执声却听不真切,她们也很奇怪沈辰的身子为何一夕之间就完好如初。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沈辰已然在床上躺好,杜雨雁打头进来。
杜雨雁目光在沈辰那边扫过,见沈辰正睁着眼看她,面露惊喜,轻唤了声:“表哥。”
沈辰朝她‘虚弱’地眨眨眼,表示自己听到了。
杜雨雁回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回头就看到围着被坐在床上的莫嫣然,眉头微蹙,隐隐有些不悦。
“都是死人吗?没看到表嫂醒了,还不快去侍候?”
香云、碧玉对视一眼,无奈地走向莫嫣然,她们真心不愿侍候这位傻少奶奶,可顺风、顺水那两个死丫头一被赶出去就不见了影,就算表小姐不是自家正经主子,发了话她们也不敢违抗。
二人不甘不愿地走向莫嫣然,杜雨雁冷屑地瞪了莫嫣然一眼,拧身走向沈辰的大床,坐在床边时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神态,抽出一方绣帕在眼下轻拭,
“表哥,你快些好吧,雨雁……雨雁会一直等你。”
沈辰张张嘴,想告诉她不用等,该嫁就嫁了吧,不出意外他这‘病’十年八年好不了。
又怕她出现过激反应,眼角下意识就瞥向莫嫣然,在他看来莫嫣然的醋意可是很大的。
却只见莫嫣然小嘴微张,呆呆的模样看不出任何情绪,想必也和自己一样开始演戏了。
其实莫嫣然对沈辰的表现很震惊了,他能在自己这个新婚小妻子面前毫不掩饰,却在亲亲表妹面前装的滴水不露,若不是她知道他在演戏也得被他给骗过去。
还别说演技不错!
正文 o28 新鲜水嫩的……小葱
莫嫣然由香云、碧玉服侍着起身。
虽说两个丫头不真心服侍她,倒也没敢在沈辰面前把她怎样,全程服侍的细致又贴心,果然不愧是相府调教出来的大丫头,不是顺风、顺水可以比的。
起身后,莫嫣然懒懒坐到桌边的绣墩上,反正大家都知道对方是装的,她倒想看看沈辰对这位表妹有几多情谊。
此时的杜雨雁换下一身白衫,水嫩嫩的淡青的纱衣,腰间系着一条绿色荷花暗纹的腰带,下面是一条淡绿色的纱裙,裙摆处绣着一朵别致的绿荷。
看来这位表小姐是真把自己当成芙蕖仙子了,整体看来素雅娴静,好像一棵新鲜水嫩的……小葱。
不是莫嫣然刻薄,实在是表小姐给她带来的感觉就是这样,好看是好看,却做作了些,就好像她此时的表演,怎么着都透着一股子的虚伪劲。
杜雨雁没理坐过来的莫嫣然,又哭哭泣泣起来,哭的沈辰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看到莫嫣然幸灾乐祸地坐在那里又吃又喝,更觉得表妹烦人的紧,若不是之前沈相叮嘱过他对待杜雨雁的态度不可太热情也不可得罪,他早就赶人了。
莫嫣然心里偷笑,这位表小姐也不似外面传闻那般得沈二爷的心嘛,看沈二爷那小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杜雨雁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
不过,看沈辰心情不好,莫嫣然的 心情就是大好,甚至头上的伤也不很疼了,拿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就着一盘薄荷糕吃了起来。
香云原想过来劝劝杜雨雁,二爷难得见好,被表小姐这样哭着也晦气,却被碧玉暗地拉了下袖子,望着碧玉眼观鼻、鼻观口,谨慎小心的模样,香云也止住脚步。
碧玉的想的是,二爷醒来后身子见好,脾气也见长,刚被训斥过她还不长记性吗?平日做事精明的香云怎么就糊涂了呢?
而香云的想法却是见到二爷皱眉,心知他已对表小姐厌烦了,这时若不让二爷心里舒坦了,待会儿她们处境怕是会更难。
她们是奴婢,表小姐是主子,不管主子怎样都没有奴婢去说的道理。
这和吕姨娘又不同,吕姨娘就算是姨娘,在沈府也是奴婢,没背景,没爷的宠爱,还不如个体面的丫头。
而表小姐将来就算嫁过来给沈辰做姨娘也是个体面的姨娘,大将军的爹做后盾,说不准还能做个平妻,甚至把这位傻二奶奶挤出沈家。
别看表小姐平日里在相爷、夫人面前装娴淑扮柔弱的,实则坏着呢,一不顺心就拿自己房里的丫头出气。
这些话原本不应传出来,只不过香云和杜雨雁房里的二等丫头琴儿曾是老乡,琴儿被杜雨雁虐打过之后常会找她哭诉,香云才知道杜雨雁根本就是心眼恶毒、气量小,被娇纵坏的大小姐。
甚至琴儿气极之下将杜雨雁很多被人称道的诗词都是由别人代作之事说出来。
正文 o29 少奶奶饶命
剥去才女的假皮,杜雨雁还真是一无是处,若是被她嫁过来她们这些奴婢的日子必是艰难。
与其到时在受难,不如将表小姐能嫁过来的机会降低。
明知表小姐说不得,她也不能任表小姐继续在这里破坏二爷的心情,不然表小姐一走,遭殃的就是她们做奴婢的。
相反,若是事事都顺了二爷的心,哄得二爷高兴,将来说不得能混个姨娘做做,就算姨娘的地位不高,可正房是傻的,凭她的手段把二爷的心笼络住也没谁敢低看。
眼珠子一转,盯上桌旁的莫嫣然,算计的目光顿时让看好戏的莫嫣然激灵灵打个冷颤。
趁沈辰被杜雨雁缠的分心不得,香云挪到莫嫣然的身旁,小手伸向莫嫣然面前的茶壶,只要把水洒在二少奶奶身上,她再夸张点,闹将起来表小姐还有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里?
夫人对表小姐的不喜谁都看得出,最好再把夫人给引来,到时表小姐不顾二爷气虚体弱硬留下来定会被夫人责怪。
主意打的挺好,香云却时刻注意表小姐和二爷的动静,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的企图。
至于碧玉和二少奶奶她不担心,碧玉不会出卖她,二少奶奶就算明知她是故意的,一个傻子的话有人信?
只要她装的可怜一些,别人都会认为是二少奶奶自己打翻的。
手一点点向茶壶摸去,可摸了半天桌上空空如也,之前还看茶壶放在那里,怎么摸不到?
莫嫣然坐在那里穷极无聊,杜雨雁的表演毫无演技,如果这就是才女的水准,这里的女人估计都是脑袋空空的了,说实话还不如沈辰这两个丫头。
左右无事又无人注意,莫嫣然便大胆地打量这两个也许会和她斗上很久的丫头。
打量着就发现香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算计,危机感大增之下莫嫣然就提高警觉,之后又见她向茶壶摸来。
正常情况下,香云拿茶壶也不必这般偷偷摸摸,莫嫣然突然就明白这丫头没安好心。
看她手上的方向显然是要将茶壶扫到自己身上,莫嫣然便先下手为强把茶壶拎在手里。
香云疑惑着向桌上看去,茶壶不见了,目光微微向旁瞥去就见到她计划中必须的道具 正稳稳地停在少奶奶的手上,而少奶奶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盯着盯着突然咧嘴笑了。
香云心下大惊,手还未来及收回,茶壶重重地被莫嫣然往桌上一掷,落点正是香云的手背。
随着茶壶在桌上滚了几滚掉到地上摔成碎片声,香云痛呼着收回,火热热的砸红了一块,瞬间就肿了起来。
香云的叫声成功地吸引了床边那两位的注意。
沈辰大大地松了口气,面上还装出震怒,虚弱地斥道:“贱丫头,爷平日太纵容你了是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香云吓的跪在地上发抖,也不向沈辰求饶而是面对着莫嫣然,“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别打香云了。”
正文 o3o 鞋底子侍候
既然她有这心,莫嫣然为何不成全她呢?反正她看杜雨雁也烦的紧,不如就趁此机会把杜雨雁赶走,最好是今后看到她就绕弯走。
莫嫣然望向杜雨雁,之后朝沈辰嘻嘻地笑,沈辰似乎心有灵犀似地明白她的意图,喘着粗气道:“香云……香云……快……到爷这来,爷护着你。”
香云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谁说爷待自己不好?爷都病这样了关键时候还记得要护着自己,爷果然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想也不想向沈辰这边跑来,莫嫣然脱下绣鞋挥舞着随后追来,边追边喊:“死丫头,打死你,打死你。”
杜雨雁惊的站起来,眼看战局向这边移来,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在床边急的团团转,沈辰在床上又喊:“香云小心了,别伤着表小姐。”
杜雨雁也感动了,谁说表哥混帐?表哥心里有她啊,就冲这时候还记得保护自己,她就是做妾也要嫁过来。
沈辰不喊还好,他一喊完,香云就像受了指示似的围着杜雨雁绕起圈,嘴上喊着:“表小姐救救奴婢……表小姐小心了……”
手上的动作却是把杜雨雁往莫嫣然的鞋底上送。
香云平日里忙碌惯了,身子灵活,莫嫣然更是自幼被当成粗使丫头似的使唤,别看年纪不大,粗手粗脚的力气却大。
杜雨雁则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平日走路都要讲究个弱风扶柳的,哪里及得过香云和莫嫣然的速度,就是带来的丫头极力保护也躲避不过莫嫣然的鞋底子。
于是,莫嫣然的鞋底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拍在杜雨雁的身上,转眼之间杜雨雁的身上、脸上就布满了鞋底印子,衣服也在莫嫣然及香云的追躲中被扯掉一大块。
杜雨雁哭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再也顾不上装她的才女,哭的好不伤心,她的脸疼啊,身上疼啊,连腿上也在纷乱间不知 被谁踢了一脚,估计是青紫一片。
“表哥……你要给雨雁做主。”杜雨雁望着表情纠结的沈辰。
沈辰那张完美似画的脸都快拧成包子了,许久之后才对杜雨雁的丫头吩咐道:“银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家小姐下去换衣服!”
银儿也被发作中的二少奶奶吓到,听沈辰发话才注意去看自家小姐凄惨的样子过来搀扶。
杜雨雁原本还不依不饶的,银儿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姐,二爷还看着呢。”
想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不佳,怕沈辰对自己失望,杜雨雁‘嘎’地一声止住哭声,由银儿扶着起身朝沈辰委委屈屈地福下身,“表妹先走了,过后再来看表哥。”
沈辰沉着脸‘嗯’了声,杜雨雁由银儿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
直到主仆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沈辰才压抑不住地笑出声,挥挥手,“你们两个下去吧,没爷的吩咐就不要进来了。”
碧玉同揉着红肿的手背的香云福身退下,临去时香云怨恨的一眼让莫嫣然心情大好。
如果怕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她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正文 o31 爷的女人够泼辣
沈辰由床上翻身跃起,朝莫嫣然挑起大拇指,“ 不愧是爷的女人,够泼辣!”
莫嫣然想说‘二爷女人够多,我就不凑热闹’,可一想,她此时的身份真就是他的女人,照这关系发展下去沈辰真对她有什么想头也不是妄想。
莫嫣然不想吊死在沈辰这棵歪脖树上,她还想着找机会出沈府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如今有大笔嫁妆傍身,她到哪里也不怕,何苦和一帮的女人争一个男人?若有机会她一定会改头换面逃离沈相府。
目前要做的是在不被沈辰占便宜的前提下,还要不被沈府的人发觉自己有这心思,最好就是另辟小院居住,到时做事也方便。
只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且不说她刚嫁进沈家这不合规矩,就是真不理会这些规矩,这话要由谁提出来?
她不能把话挑明,沈辰也没要赶她出去的意思,目前只能寄希望于爱儿心切的沈夫人。
若是杜雨雁挨鞋底子的事传到沈夫人的耳中,为了儿子的安全她也会想办法将自己和她的宝贝儿子分开住吧。
到时再让顺风、顺水添把柴也不怕这火烧的不旺,她搬出去独住之日指日可待。
想到这儿,她将绣鞋穿好,也不理会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沈辰向门外跑去,她要在外面等顺风、顺水回来好商定计策。
至于香云、碧玉……此时看了她不跑才有鬼。
沈辰比比划划地跟杜雨雁讲述他曾经的‘英雄’事迹,结果就看到莫嫣然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对他的话根本是充耳不闻。
在床上憋了许久,只能在夜晚时才能随画儿出去放放风,难得遇到个碰破他装病的人能不必顾忌地解解闷儿,结果人家还不理他。
沈辰别提多郁闷,却又因沈相的吩咐没胆量追出去,想喊也只能装作虚弱的随时可能断气似的嘶哑。
直到莫嫣然的背影消失掉,他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穷极无聊翻出之前画儿拿进来书看起来。
可之前最能吸引他的书看起来也似乎无趣了,满脑子都是莫嫣然冷冷淡淡的表情,眼中的讥讽是那样的明显。
明明是应该以他为天的女人,怎么就能对他不以为意呢?
莫嫣然跑出去不久,就看到顺风、顺水手上拎着食盒走进来。
当看到莫嫣然时,顺风、顺水福身问安,“二少奶奶,是在房中用晚饭还是在院中?”
莫嫣然不想回去和沈辰大眼瞪小眼,便指指旁边树下的桌子,“就摆那里吧。”
顺风、顺水依言摆好,莫嫣然坐下,顺风递了一双象牙筷子过来,莫嫣然想到早饭时出的糗。
那时她一心要扮演好痴傻的莫二小姐也不必想沈辰的看法,吃起来不顾形象,而如今沈辰已然知道她是装傻,再那样的吃法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慢条斯里地吃下晚饭,沈辰那边的晚饭自然不需她来操心,久‘病’的二爷饮食以清淡为主,像肉这种奢侈品最多也只能剁成屑借个味罢了。
正文 o32 余威还在
莫嫣然有些幸灾乐祸地瞅着香云端进去的那碗粥,若是换了她餐餐以粥为食,还不能管饱她也得崩溃了。
她在莫府的日子苦,好歹每天还有一只鸡腿吃,这沈二爷还真是可怜的紧。
想着,莫嫣然让顺风将一只鸡腿包好,收入袖中,待无人时拿出来给沈二爷打打牙祭。
顺风、顺水只当她留做夜宵也没多问。
吃过晚饭,莫嫣然低声对顺风、顺水交待了配合自己,之后就令她二人下去。
按她的估计,杜雨雁挨鞋底子这件事差不多要传到沈夫人那里,沈夫人也差不多要来了。
果然,没过半刻钟,沈夫人坐着软轿来了,就是轻易不出延鹤堂的老夫人也坐着软轿过来,得到信的吕姨娘和白姨娘也出来迎接。
一进院沈夫人就眯着眼打量莫嫣然。
莫嫣然由顺风、顺水指点着向沈老夫人、沈夫人问安,之后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忽看看这,一忽看看那,就没别人的目不斜视。
沈夫人盯了几眼也觉得无趣,早就知道儿媳妇是傻的不是?娶过来只是为了冲喜,如今辰儿的病情见好,傻媳妇也可有可无了,即是这样,不如就给她找个清静的地方住着也好,免得发作起来伤了自家的爱子。
沈老夫人眼皮微微向下耷拉着,坐在椅子里像睡着似地,只偶尔一抹精光闪过,表明这也不是个简单的老太太。
想想也是,独自支撑起一个家,又养出个做相爷的儿子,可能是简单的老太太吗?
只是沈老夫人很看不惯沈夫人对待杜雨雁的态度,杜雨雁是她的亲外孙女,女儿没了,每每看到杜雨雁都让她无比心酸,难免对这个外孙女多疼一些。
对于杜雨雁能嫁到沈府,沈老夫人是最乐见的,到时住在一处她也可对这个没娘的孩子多照顾些,有她在沈府也没人敢对杜雨雁不好。
只是沈夫人一直不喜雨雁,平时对娘亲言听计从的沈相在这个问题上竟和夫人一个鼻孔出气,让沈老夫人又气又恼又没办法。
谁让如今的沈家都靠着沈相庇护,既然他不同意杜雨雁嫁进沈府自然有他不同意的道理,在这个问题上老太太还是不糊涂的,毕竟平日沈相对杜雨雁的疼爱比对自己的庶女还要多一些。
沈老夫人不说话,沈夫人也不说话,实则都在想怎么处置这个已经发挥完作用的傻媳妇,刚成亲不能休掉,却也不能任她继续留在沈辰的房中,不然万一哪天再发作伤了辰儿可如何是好?
在沈辰的问题上,沈老夫人和沈夫人的立场出奇的一致。
左右御医也说沈辰的病无碍了,再留个傻媳妇在房里只能是填堵,不如先想想将来怎么打发的好。
“宁薇儿,过来给奶奶看看。”沈老夫人慈爱地朝莫嫣然招手。
莫嫣然面上 呆呆的,却听话地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被沈老夫人握住手。
莫嫣然可以通过一握之下感受到沈老夫人微微颤抖的手掌,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稳健,大概这位老夫人也是怕她会突然发疯拿鞋底子抽人。
正文 o33 婆媳矛盾
莫嫣然对于吓坏老人家还是有愧疚的,好歹那么大年纪了,可别被自己吓出什么毛病才好。
沈老夫人握住莫嫣然的手,见她小手柔柔的掌心略带薄茧,倒是没有打人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虽然疑惑堂堂的首富千金手掌怎么会如此粗糙,但想到她傻名在外,平时在莫府指不定怎么野呢,就是拿鞋底子抽人的彪悍也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做出的事,爬树掏鸟之类的也不稀奇,薄茧很可能就是这样落下的。
“宁薇儿,告诉奶奶在府里住得惯不?有什么不习惯告诉祖母?”
莫嫣然一脸呆相, 就差没伸出手指放到嘴里咬着,盯着沈老夫人许久之后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来,但很快又吸吸鼻子,在屋里屋外找了半天,之后凑在沈老夫人的身边状似怕怕地说:“祖母,不好不好,这儿会痛,这儿也会痛。”
说完为增加可信性,莫嫣然一会儿摸摸胳膊上掐出的瘀伤,一会儿又捂着撞伤的额头认真地点头。
沈老夫人嘴角一抽,她原意是想若是莫嫣然说不习惯她便顺着她给她换个地方住,想不到她竟然会扯出杜雨雁。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认为杜雨雁做的是不对,可那是自己疼爱的亲外孙女,除了沈辰这个孙子之外她最疼的就是杜雨雁,就算杜雨雁做的真不对也不容许别人来说,何况还是被个傻子抽鞋底子,这事儿真传出去对杜雨雁的名声也有损害。
沈老夫人脸色不变,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对傻孙媳妇更不待见了,只想有多远就打发她去多远,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又对莫嫣然说了几句都被她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沈老夫人自认高人一等的涵养再也挂不住,深沉的眼底现出冷屑。
瞧了沈夫人一眼,“宁薇儿刚嫁进我们沈家难免有不适之处,你这个做婆母的可要放在心上,该怎样就怎样,莫要让宁薇儿受了委屈。”
沈夫人连声说是,“媳妇牢记。”
她也不想和莫嫣然拎不清,可沈老夫人话都说了,她做媳妇的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她对沈老夫人的心思哪会不明了?
她也不喜莫嫣然这个傻媳妇,可她更不喜欢矫情的杜雨雁,总装出一副弱不经风的可怜相给谁看?不就是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在相府里真把自己当个正经主子了?
还没嫁过来就不把她这个舅母放在眼里,真嫁过来还不仗着有老太太撑腰骑到自己头上去?
她做了几十年的媳妇,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就没过上一天的舒服日子。
年轻时婆婆总找着各种理由往沈相房里塞人,这年纪大了婆婆又插手管起儿子的事。
表面上她是相府的主母风光无限,可实际呢?
相府真正做主的是沈相,后宅则是沈老夫人只手遮天,她这个相府夫人平日就是个摆设,也就是在公开场合里才能摆出几分相爷夫人的谱。
这里面心酸只要是有婆婆的人都会懂。
正文 o34 真敢杀人
受了大半辈子的婆婆气,她还想过把婆婆瘾呢,不管怎样,她都要绝了杜雨雁嫁进相府的心思,不然她真就成了夹缝里最多余的那个了。
上面是威严的婆婆,下面是傲气的媳妇,她的日子可想有多难。
沈夫人打定主意转向顺风、顺水,她要引着两个丫头说出不利于杜雨雁的话,只有那样才能证明她不配嫁进相府。
“你二人跟着少奶奶到了相府,今后就是相府的人,在这里你们对少奶奶的情况最熟悉,今日就说说侍候少奶奶方面有何需要注意的地方,让这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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