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度2,轻微撒点野!》 第24部分阅读

”说着冲上前去,一把拉起了精疲力竭的欧阳明远,吼了一声:“走你!傻帽,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折腾,你是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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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一场混战耗费了精力,也许是对感情的彻底失望,满脸颓然的欧阳明远没有吭声地任由毛琴吟拉走。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范晓鸥,范晓鸥低着头没敢回望他,她的眼底里满是羞愧和负疚。

“范晓鸥,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等着!”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毛琴吟不甘的叫声,但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里,看来是欧阳明远反将情绪激动的毛琴吟拖走了。

聂梓涵感觉到有黏稠的液体从他鼻子上流下,他用手一擦,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血。

“聂梓涵,”范晓鸥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脸有淤青的聂梓涵,然后煞白着脸,对他说道:“我们还是分开,我们真的不合适……”他们的感情太错综复杂,牵涉的人太多了,她实在没办法理顺,也对他们将来的感情欠缺必要的信心,所以只得退让得越远越好。

“你说什么?”聂梓涵正擦着鼻血,闻声盯着范晓鸥,半晌才惊愕地问:“分开?”

“我们现在不是两个人在谈恋爱,而是关乎于一堆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家人……而且你小舅舅和小舅妈以后……我们又不是不要再见面了……”范晓鸥觉得不堪其扰,她疲惫地说,心中也有些愤懑,假如刚开始聂梓涵就能接受她,她又何必在这茫茫人海中自寻烦恼?假若他真的爱她,又何苦让她独自凄凉等候了那么久?想到这些,范晓鸥就对聂梓涵没有太多的信心。不管怎样,他刚开始是不要她的,对于一个自尊心敏感而脆弱的女孩来说,这是致命并且深刻的打击。

“小舅舅小舅妈那头以后我再去劝说,你现在安心当我的老婆就行,”聂梓涵见范晓鸥又露出了心存疑虑的神情,顾不得脸上和身上的伤,一把拉过了范晓鸥,急切地对她做了保证。“你不用怕,一切有我呢——”他搂住她,想给她以力量和信心。

范晓鸥被聂梓涵抱在怀中,听着他急切的保证,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她的心更乱了。她将脸埋在聂梓涵的胸口,半晌才没有什么把握地说:“我们的事,真的会顺利么?”

“我们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滔天大罪的人,不用怕的,一切有我!”聂梓涵再三向范晓鸥保证,同时轻轻吻了她的脸颊,说:“现在你又是我的人了,你想撇下我不管么?我可不答应……”范晓鸥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被聂梓涵紧紧抱在怀中,又被他热烈的爱所感染,只好暂时放下了心头的那份不安和忐忑。

两人到酒店退了房,聂梓涵直接将范晓鸥接到他住的地方。中途中聂梓涵只容许范晓鸥回去整理了一下她的行李,然后半强迫地帮她把东西都运到他的住处,理由是他们即将结婚,范晓鸥自然要夫唱妇随,跟着他住。

范晓鸥被聂梓涵如此急迫而温存的做法给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她表面上虽然是顽强的职业女性,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一直存在着传统女性的温顺和体贴。不过她对聂梓涵这种有点稍显大男人的主张并不排斥,于是便听从了他的安排。

“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簿给我,”聂梓涵在范晓鸥将行李搬到了他那里之后,突然对范晓鸥说道。

“身份证我这里有,但是拿户口簿干嘛?我户口簿还在老家,由我姑姑保管着呢,”范晓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找出了身份证给他。

“结婚登记需要户口簿,”聂梓涵一边仔细看了看范晓鸥的身份证,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范晓鸥说道。

正在整理行李的范晓鸥昏头昏脑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什么结婚登记啊?”

“我们马上登记结婚,”聂梓涵将范晓鸥的身份证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正色地对范晓鸥说道:“你让你姑姑把户口簿给你快递过来,我们过几天就去登记。在这之前,你先跟我回去见我爷爷和父母,然后我再跟你回你老家见你爷爷可以吗?”

“会不会……会不会太快了?”范晓鸥瞠目结舌,之前聂梓涵说过要和她结婚,但她没想到他的行动会这么快。

“不会,我们浪费了太多年时间,现在需要争分夺秒。”聂梓涵从后面搂住范晓鸥纤细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我恨不得你马上是我妻子……”

范晓鸥被聂梓涵抱住,她仰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长了这么大,除了和爷爷姑姑一家人在一起之外,在北京这么久,她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被人疼爱的滋味。

“那好,我和爷爷姑姑说……”范晓鸥的声音有些哽咽,心想爷爷和姑姑要是知道她突然间要结婚,怕是会被吓一大跳,她得让姑姑先和爷爷透个底,免得爷爷的心脏病经受不住。

“我陪着你打电话,你现在就打,”聂梓涵担心夜长梦多,便对范晓鸥说道。

范晓鸥迟疑着,终于拨通了老家的电话。才晚上九点半,可是姑姑好像已经睡下了,接电话的声音带了几分睡意。听到是范晓鸥的声音,范紫的睡意消了大半,一般晚上九点之后范晓鸥很少会打电话,于是范紫有些疑惑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晓鸥……你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么?”声音里带了不安和担心。

“我没事,姑姑……”范晓鸥支吾了半天,有些羞涩地难以启齿自己和聂梓涵的婚事。一旁的聂梓涵搂着范晓鸥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静静听着她在电话里和家人谈话。

在绕了半天八竿子的弯之后,范晓鸥抵不住聂梓涵朝她使的眼色,便硬着头皮对姑姑说:“其实……其实姑姑,我今晚打电话,是……因为我,我想和您说一声,那个……那个我,我要……”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想说啥就说呗,大半夜的,你想让你姑姑吹冷风啊,说,什么事?!”范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范晓鸥转头看着聂梓涵,看到他对着她鼓励地微笑,她终于鼓足勇气说:“我,我要结婚了,姑姑……”

范紫在电话的那头一声不吭,半晌之后,范晓鸥的耳朵就被姑姑的大嗓门差点给震破:“啊?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这个丫头——是,是说要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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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鸥咬着唇,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说:“是的,姑姑,我要结婚了,跟您和爷爷说一声,顺道想向您要一下户口簿登记……”

“我是在做梦了?”范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震得都反应不过来了,但欣喜过后,她立刻恢复了精明厉害的本性,连忙询问范晓鸥:“这个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早说。你先得告诉我,要和你结婚的小子是谁?”

“哦,他……他是我曾经和你们提起过的聂大哥……聂梓涵……”范晓鸥还是有些羞涩地说道。她曾经和家里人提起过在北京一直有人在照顾她,所以聂梓涵的名字对于范家人来说并不陌生。

听说要娶得她家心肝宝贝的人是聂梓涵,原本还担心范晓鸥被坏小子骗了的范紫心先放下了一半,她相信晓鸥的眼光,若是人品不好晓鸥也不会选他。她想了想接着问范晓鸥:“那聂梓涵的家庭状况如何?他……养得起老婆吗?”

范晓鸥的脸红红的,小声地对着电话里的范紫说:“姑姑,他是我公司里的老板啦……一直都是,我没和你说就是了……”

“老板?那就是事业有成啦?”范紫拍拍胸口舒口气,哪家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嫁个可靠有安全感的男人啊,她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连忙再次正色地问着范晓鸥:“等等,你老实告诉姑姑啊,你说的那个聂梓涵条件那么好,那为什么他和你拖到现在才结婚?他是不是有老婆了?你是不是为了钱去当什么小三儿了?”

范紫心细,很多年前范晓鸥为情憔悴的模样她还记得,直觉应该和这个聂梓涵脱离不了关系,如今这两人突然要结婚,她只担心范晓鸥吃亏,又怕范晓鸥糊里糊涂上了男人的当。

“姑姑,你想到哪里去了?聂梓涵他……他还没结婚……”范晓鸥被范紫的神经过敏弄得啼笑皆非,但心里却暗暗庆幸自己在欧阳明远的感情上即使悬崖勒马,否则她将会被姑姑和爷爷倒吊起来狠抽一顿。

“哦,没结婚吗?那就好,那就好!”范紫总算放下心来,顿时兴奋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登记啊?至少得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会的,姑姑,我们先去看望梓涵的父母,然后我就带他回来见你们……”范晓鸥甜笑着对姑姑说道,随后和姑姑聊了两句,怕影响姑姑休息就挂了电话。可是电话刚放下来没有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范晓鸥一看还是家里的电话,不解地接起来一听,竟然是爷爷范立辙打来的。原来姑姑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说给爷爷听了。老范一听之下那还能睡着,连忙命令范紫把电话接通再和范晓鸥说话。

范晓鸥边接着爷爷的电话,边有些埋怨地盯了聂梓涵一眼,都怪他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这大晚上的,爷爷和姑姑估计都该睡不着了。可聂梓涵靠在沙发上,只是望着她笑,手臂还牢牢抱着她,和她一起倾听电话里的声音。

“晓鸥啊——”电话里传来了爷爷苍老的声音,范晓鸥就有泪凝于睫的感觉,她咬着唇,应了一声。

“听你姑姑说,你有喜讯要告诉我们吗?”老范乐呵得眼角都湿润了,能不高兴么,那么小的娃娃这么快就长大了,而且要成家了,他也算对得起九泉下的老伴还有范晓鸥早逝的爹妈了。

“嗯,爷爷,我……我要结婚了,”范晓鸥的声音哽咽了,她知道爷爷一直以来对她的期望,她也总算能让爷爷放心,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那小子呢?我给他说说话,”老范等不及就听到孙女婿的声音。范晓鸥噙着眼泪带着笑把手机递给聂梓涵说:“给你,爷爷要和你说话。”聂梓涵连忙接过电话,对着电话就先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亲热的“爷爷”把老范喊得全身舒畅,他连忙答应了一声。对于聂梓涵他是有印象的,当年范晓鸥这小娃娃刚到北京,靠得就是聂梓涵的帮忙才在北京立足了脚跟,而且还在北京上完了大学,他对聂梓涵一直是感激在心的。如今听说孙女要嫁给这个男人,他刚听到心里就赞成了。只要聂梓涵这孩子品行端正,对范晓鸥好,做为一个长辈他也不会刁难这个好小伙儿的。

老范和聂梓涵在电话里没说上几句话,心中顿有惺惺相惜之感。聂梓涵的态度极为恭谨和谦和,完全出乎范晓鸥的想象,她从聂梓涵脸上的笑容中也可以看出来,爷爷应该对他是很满意的。范晓鸥觉得心口暖暖的,她坐在聂梓涵的身旁,贴着他的臂膀,静静聆听在这个世界所最爱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老范兴致地说到了最后,对聂梓涵说道:“孩子,我可把晓鸥交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多担待她啊——”老范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聂梓涵连忙答应,说:“爷爷,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把晓鸥当成我的眼珠子来疼爱,我知道您一直疼她,您不用担心,往后我也会好好疼爱她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范说着呵呵笑着,兴奋得不知如何才好。还是范紫怕身体虚弱的老范吃不消,便劝说着老头儿放下电话早点休息去,老范这才意犹未尽地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聂梓涵放下电话后,凝望着范晓鸥说:“你爷爷和姑姑很有趣。”

范晓鸥只是抿嘴笑,轻声说:“在你们大城市里的人看来,其实我们都是小里小气的乡下人……”

聂梓涵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城市和乡下的不都一样是人么?我真感激他们让我得到了一个这么好的你——”他难得说情话,眼下这些话语却都是发自肺腑的。

“我会好好爱你,晓鸥,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受苦。”聂梓涵认真地发誓。

范晓鸥点点头,眼角有泪光。

“明天,你就跟我回家,好么?”聂梓涵问着范晓鸥。见她脸上有退缩之意,聂梓涵紧紧搂住了她,说:“你既然爱我,就也要接受我的家人,对么?”

范晓鸥这才颔首,她反手抱住了聂梓涵,但心里却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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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第二天,范晓鸥就坐在聂梓涵开的车里,朝着聂梓涵的家而去。在北京这么久,范晓鸥还是第一次去聂梓涵的家,想象中他的家庭应该是很有权势的那种。但是当聂梓涵的车子开进了三步一岗,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并越往大院深处驶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聂梓涵的家世应该比她想象中的更显赫。

随着这个认知越来越清晰,范晓鸥的心里也更加忐忑起来。她穿着素雅的羊毛大衣,里面是端庄的背心呢子裙搭配高领毛衣,连鞋子都选了最保守的黑色,车后备箱里还有她精心挑选的礼物,这些都是为了能赢得聂梓涵父母和爷爷的喜欢而准备的。

她并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假若聂梓涵只是个普通常人的后代,她也一样喜欢。她这么做只是从一个还未进门的小媳妇那种期待讨好长辈的心态来出发,因为发现夫家的家世雄厚远远出乎她的想象,所以就更加不安和担忧。

聂梓涵觉察出了范晓鸥坐立不安的紧张情绪,他边开着车边偷看她,说:“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把你带去卖了!”说话间聂梓涵的心中有些微的懊悔,其实就如之前范晓鸥一直埋怨他的那样,早几年若是他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把范晓鸥带回家,也许今天她就不用这么发愁和担心了。

“没事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聂梓涵极力想让范晓鸥宽心,“你放心,我妈妈肯定喜欢你——”他说着,伸出手去,拍拍范晓鸥紧张得都有点发凉的手背。

车子开进了将军楼33号院,门口的警卫员看到是聂梓涵的车连忙开了远门,聂梓涵将车径直缓缓开进车库,接着带着范晓鸥下了车,警卫员连忙上来帮忙从车后备箱里拿东西。范晓鸥连忙说谢谢,聂梓涵也拿了一堆的东西,带着范晓鸥进屋去。

进门之前,范晓鸥极力深呼吸,同时悄悄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领子,这才跟着聂梓涵进去。和她的想象中不同,这将军楼里的家具不多,摆设也很简单,但很整齐考究,里外透着简约却大气的风度,同时也透露出一种严谨和令人敬畏的氛围。

范晓鸥的脚步有些迟疑,聂梓涵回头招呼她:“进来,晓鸥。”范晓鸥这才有些局促地跟了前去。客厅里并没有人,聂梓涵的剑眉不易察觉地微蹙,他回来之前已经和家里人打过招呼,要带他的女朋友回来,哪知道谁都不在客厅里,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聂梓涵见范晓鸥也有些发怔,连忙拉着她说:“我爸我妈可能有事出去了,你先坐会儿,我上楼去看看——”范晓鸥点点头,聂梓涵正要上楼,从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却走下来端庄秀丽、仪态婉约的欧阳明华。

欧阳明华见到客厅里的人,微微一愣。聂梓涵连忙迎上去说:“妈——这是范晓鸥,”他指着范晓鸥,轮廓俊秀的脸上有着些微的忸怩。范晓鸥也慌忙地打招呼,说:“伯母好。”

“你好,晓鸥。”欧阳明华看着端庄秀气的范晓鸥,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想想楼上现在的阵势,她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聂梓涵问欧阳明华:“妈,爸爸和爷爷呢?”

“哦,他们在楼上,”欧阳明华叹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愁绪,“还有你外婆外公,舅舅舅妈也来了——”

“啊?”聂梓涵吃了一惊,“小舅舅和——小舅妈也来了?”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范晓鸥,见她的脸色顿时刷地一下白了。

欧阳明华点点头,说:“他们在二楼等你们呢。”

聂梓涵站在那里蹙起了剑眉,顿时明白为什么母亲的态度和神情是这副模样了。他抬眼看着母亲,说:“妈妈,您是听他们说了什么吗?”

欧阳明华看了一眼面带尴尬之色的范晓鸥,保持了面上的平静,说:“是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梓涵,你也不是孩子了……可做事情为什么还是这样不顾全后果呢?”

聂梓涵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他站在那里也有微微的愣怔,随后他拉过范晓鸥的手,对范晓鸥说:“晓鸥,那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以后再回来。”

“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欧阳明华见聂梓涵拉着范晓鸥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妈,您看我们现在上去能成么?我倒好说,万一晓鸥被你们刁难她该多难受啊,”聂梓涵说着,不顾欧阳明华的劝阻,拖着范晓鸥就要离开。

但两人刚走两步,就听见二楼的楼梯那里传来了严肃的声音:“梓涵,赶紧上楼来,你爷爷要跟你说话!”竟是聂梓涵父亲聂志远。聂梓涵站住了,望向父亲,聂志远神色严厉地说:“快点!大家都在等着你!”

聂梓涵望望范晓鸥,正要叫她先回去,但聂志远却说道:“那个姑娘,你也不要走,一起上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晓鸥还有点事,爸,她改日再来好了,”聂梓涵连忙推推范晓鸥,想让她置身事外,聂志远再次叫住了范晓鸥:“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假如你将来想进我们的家门,今天就一起和梓涵上楼来,把事情说清楚。”

“爸,你——”聂梓涵有些气急败坏。

“你们上去,”欧阳明华见大家僵住,连忙打圆场,“不管有没有错,把事情和大家交代一下不就成了么?”聂志远见聂梓涵还不动弹,便再次申明:“需要你爷爷亲自下楼来请你们上去吗?”

聂梓涵这才转向范晓鸥想征询她的意见,可进门后一直闷声不坑的范晓鸥却抬头看了看聂志远和欧阳明华,态度不卑不亢地说:“伯父,伯母,既然这样,那打扰你们了,我这就上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晓鸥——”聂梓涵还想阻拦,他的父母倒也罢了,他是素来知道爷爷聂道宁手段的铁硬,若是范晓鸥承认了同时和他还有小舅舅在交往的事实,不仅会被扫地出门,甚至在北京也从此没有了立足之地。他必须要保护她不受伤害。

但范晓鸥对聂梓涵说道:“有些事我确实有错,也无法逃避,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会相应去承担,我不会推卸责任的。”说着缓缓走到楼梯前,准备上楼。

聂志远和欧阳明华没料到范晓鸥的态度竟然如此谦和而且直率,多少对这个原本先入为主印象不太好的女孩有点另眼相看。聂梓涵见范晓鸥上楼,无奈之下只好也跟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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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鸥没想到来的人竟然这么多。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意的毛琴吟,面露不情愿之色的欧阳明远,还有几位重量级的老人。她没有见过聂家和欧阳家的长辈,但凭感觉还是能猜测出那对慈眉善目的老人是欧阳明远和明华的父母,也就是聂梓涵的外公外婆。

而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位须发花白,眉目间甚是威严的老军人应该就是聂梓涵的爷爷聂道宁了。范晓鸥没有想过,第一次上聂家来遇见的就是这种情景,这架势不就是三堂会审么?

看到范晓鸥走了进来,欧阳明远的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后眼底的热情立刻被黯淡所掩盖。毛琴吟望向范晓鸥的眼神则是不屑和愤怒的,范晓鸥略微低了头,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因为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而且她也想趁此机会将事情和欧阳明远说个清清楚楚。

“你——就是范晓鸥了?”聂道宁徐徐开口了,他的音调不高,但透着洪亮和浑厚。

“是的,您好,聂……聂爷爷……”范晓鸥迟疑了一下,礼貌地应声。

“你还真有脸来么?”毛琴吟听闻范晓鸥的声音,在一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因为妒忌和吃醋,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也无法避免自己成为怨妇。欧阳明远站在毛琴吟的身后,对毛琴吟的态度不满挑了眉头,但想想还是一声不吭。

范晓鸥的脸色有些讪讪的,众人都没有好脸色给她。她本想向后退躲在聂梓涵的身后,但自尊心让她勉强站住,等待他们的批判。

“你来我们家做客,本来是应该欢迎你的。可是,我听琴吟说,你和欧阳明远交往在先,破坏他们的家庭不算,现在又突然变成了梓涵的女朋友。你能说说这些是不是事实?又是怎么转变成这样的?你不解释清楚了,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梓涵在一起的!”聂道宁语速缓慢但甚有权威地说道。

“我是和欧阳明远交往过。”范晓鸥没有太多的迟疑便回答道,引得众人侧目。

“你能承认说明你的品性还不算太坏。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等在这里,就是希望你能给明远和琴吟夫妇一个道歉和解释……你现在能解释一下吗?”聂道宁盯着范晓鸥说道,他的眼神十分锐利,说话的语气客气中带着能看透人本质的震慑力。

“她没有什么可解释的,爷爷。”聂梓涵站出来护着范晓鸥:“小舅妈和小舅舅有些事情可能是言过其实了。”

“我言过其实?”毛琴吟这下可不依了,她转向公公和婆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谁狐媚子般一直缠着明远?即使当着我的面她也那么嚣张不安分哪!”毛琴吟越说越委屈,顿时悲从中来,低声呜咽起来。

聂梓涵的外公外婆也面面相觑,聂梓涵的外公对聂道宁说:“亲家啊,这件事还得请您帮忙想个法子妥善处理才是。”

“您放心吧,”聂道宁颔首:“这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真要是关乎梓涵在其中搅局的事,我一定饶不了他!”说着只是拿眼瞪着脸带了不服之色的孙子聂梓涵。

“其实,伯父伯母,各位长辈,我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你们并不了解。我承认我和欧阳明远交往过,但是,我这么做是有我的苦衷的。”范晓鸥见事情演变成这样,她曾想将往事封存不再追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也好,那她干脆全都直说了吧!免得这个秘密如噎在喉,让她一直都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

“你有什么苦衷么,尽管说吧,”欧阳明华其实对范晓鸥还是有好印象的,难得儿子带了个女孩儿回来,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这女孩儿却又和自己的弟弟纠缠不清,唉,这是怎么样的孽债啊。她搬过一张凳子,想让范晓鸥坐下说,但范晓鸥却婉言谢绝了。

范晓鸥站在那里,心里的酸和涩一直涌到了喉咙,她盯着欧阳明远,视线直逼着他,不让他躲闪的目光逃开,她突然伸出手指住欧阳明远,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我和欧阳明远交往,是因为我想报复!”

“报复?”欧阳明远吃了一惊,他纳闷地回望范晓鸥:“除了隐瞒已婚的事实,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我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从来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你到现在了还在抵赖!”范晓鸥终于忍无可忍:“你还记得几年前你在杂志上刊登过征婚广告的么?”

“什么征婚广告?”欧阳明远脸现出迷惘之色。

“知音杂志啊!你忘记了吗?你在中缝登征婚广告,希望交到你的情中人,可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骗取他人的邮票,满足你集邮的,是不是?!”范晓鸥边说边摇头,觉得欧阳明远果然不可救药,到现在了他还是不悔改。

范晓鸥在伤心气头上,没有觉察到一旁的聂梓涵和聂道宁在听到 “征婚广告”和“集邮骗人”这些话之后,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其实你刊登的广告并不高明,只是我太傻了!”范晓鸥苦笑一下,“我不仅给了你我爷爷最珍贵的邮票一套军邮,还把你当做我心中的偶像一样喜欢……”往事不堪回首,假如能回到过去,她一定要给过去执迷不悟的自己两个爆栗子,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曾经喜欢上的男人是这么的不堪和猥琐。

“我爷爷为了这套军邮,尤其是那枚蓝军邮急得心脏病突发,差点就因为我的任性而酿成大祸!而你呢,却逍遥法外,得手之后你很得意是吧?!”范晓鸥眼泛泪光,控诉时字字带泪带恨。

“那时我还小,不懂得报复。我爷爷说算了不要再追究了,但是我不甘心!我必须要来北京找你,找到那套邮票,至少我要找到蓝军邮回去给我爷爷一个交代!”范晓鸥咬牙说道。

“你爷爷?军邮……”聂道宁的脸色大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范晓鸥仔细打量着。而聂梓涵则向后退了一步,微闭了眼,心头满是愧疚之意。

“邮票……征婚……”欧阳明远听了范晓鸥的话,下意识地跟着复述了好几遍,记忆有点模糊,他使劲让自己回想起来,到底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混账事。

可是范晓鸥无视欧阳明远的思考,她将他的反应视为“装腔作势”,她盯着他继续控诉道:“因为受到失去这套邮票的影响,我没考上大学,所以我来了北京找你,想找到那枚蓝军邮。可是没想到你根本不认账,把我拒之你家门外……后来我在招聘会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这就激发起了我要再次找到你的决心!我到公司以后才发现原来你骗到邮票后就将它们给卖了!而且从来没有良心不安的时候!像你这种人,活该要遭到报应的!”

“晓鸥……”欧阳明远寻思片刻之后,抬头看着神情激动的范晓鸥,对她说道:“你误会了,当年征婚骗你邮票的人,不是我!你弄错了!”

“不是你?”范晓鸥冷笑,“不是你又是谁?信封上白纸黑字,写的是你的名字:欧阳明远!”

“征婚人的名字是我欧阳明远没有错,但实际上是有人冒用我的名义去征婚的。冤有头债有主。晓鸥,你一直报复错了人,也苦了你自己。”欧阳明远叹息一声,觉得心里无比的沉重,原来一切都只是个局,他的心头百味错杂。

“就是你,你不要再抵赖了!”范晓鸥气得发笑,“到了现在你还有必要摆出这种煮熟的鸭子嘴硬的姿态吗?”

“晓鸥,当年骗你邮票的人就在你的旁边站着呢!”欧阳明远苦笑,远远地朝着聂梓涵努努嘴说道:“你自己去问梓涵吧,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替他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现在该他自己去承担后果了!”

“梓涵?!黑锅?”范晓鸥闻言脸一白,浑身大震,下意识地就往聂梓涵站立的方向望去,只见聂梓涵低垂着头,没有和她对视。他高大颀长的身形好像也失去了平时的挺拔和底气。

“欧阳明远,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范晓鸥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隐约中觉察出了事情的真相,但打心眼儿里却又不肯相信那个几乎会将她整个人都焚毁的惊爆事实。

“你去问聂梓涵吧,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最清楚。”欧阳明远说着,面带不平之色将脸扭向一旁。他身旁的毛琴吟则是一头雾水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狐疑满腹,却不敢胡乱开口问欧阳明远。

“那,梓涵,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范晓鸥见欧阳明远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聂梓涵,于是她也转过头去,盯着明显神色不对的聂梓涵问道。

“晓鸥——我——”其实聂梓涵带范晓鸥回家来,原是打算让她参观他从小居住的地方,再顺势将过去的所有秘密向她托盘而出,希望能在两人结婚前取得范晓鸥的谅解。却没想到先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当众揭穿了他的秘密。

说此刻他的心头不慌乱那是假的,只是一时间他更担心范晓鸥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他站在那里,几乎也是头脑一片空白。半天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张开口,思忖着怎么向范晓鸥解释,最好能将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129(大结局)

却在这时,却听得一声雷霆般的大喝声响起:“梓涵,你这个孽障,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害人,你看今天终害己了吧?!”喊话的人就是聂梓涵的爷爷聂道宁。别人不晓得聂梓涵曾经干过些什么事,但那件“冒充征婚骗取邮票”的事情对于聂道宁来说,印象却极为深刻。老政委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邮票的正主儿还真的能找到这里来。也许真是缘分太深了。

聂梓涵被爷爷聂道宁大声呵斥,他的头低得更低了。范晓鸥见状,心中更加对聂梓涵产生了无数的疑惑,“梓涵——你说话啊——难道,难道当年征婚的人,真的是,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是紧紧盯着聂梓涵,既害怕又渴望听到他的回答。

“在杂志上征婚的人是我!”聂梓涵终于开口承认了当年他年少轻狂时所犯下的错误,他看着范晓鸥,深邃的眼眸里有着愧疚和不安:“当年骗取你邮票的人也是我。你不要怪小舅舅,当时是我冒用小舅舅的名义去征婚的——”

范晓鸥呆呆地站在那里,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顿时都离她远去,聂梓涵后面的话她几乎都已经听不见了。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但是她什么也听不到。

半晌之后,她只能凭借本能,机械性地问他:“征……婚的人是你?那么——和我一直通信来往的人也是你么?”聂梓涵点点头,不敢看范晓鸥。

“要和我交朋友的人也是你了?”范晓鸥问。

“是,”聂梓涵的声音越来越小,气若游丝一般。

“那么——最后骗走我的蓝军邮的人也是你么?”范晓鸥继续问。

“是,”聂梓涵在所有长辈们面前承认错误,他几乎无地自容。

“好,很好,你很好——”总算是真相大白了,说不清范晓鸥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真是天下唯一的一个“二”货!她被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最深爱的男人竟然就是曾经骗得她最惨的男人。不,不是曾经被骗,她是一直被聂梓涵蒙在鼓里,骗到现在的。

她瞪着聂梓涵,开始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让聂梓涵开始担忧起来。

“晓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一直没敢向你坦白——”聂梓涵上前去想再次拉住范晓鸥的手,但却被范晓鸥一把推开了!

“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坦白,你为什么不说?!”范晓鸥几乎是出离愤怒了,可是悲伤和痛苦像把坚韧的刀不住在切割着她的喉咙和心口,让她的心完全碎成了裂片。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原本深藏在她心头的聂梓涵的高大雕像轰然的垮塌声。

不,不,范晓鸥退缩开聂梓涵的靠近,她瞪着他那张完美得无法挑剔的俊脸,再看着他明亮而俊秀的眼眸,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那个曾经害得我终日以泪洗面的少年,不是那个让我一生为此而改变的坏人。”但是电光火石间,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所有的疑点也一一显示出来:邮币卡市场的相遇、聂梓涵看到她身份证时的悬崖勒马、这么多年来的忽冷忽热,顾虑重重……这一切都说明了他的心里头是藏着事的!

提到往事就躲闪的言辞、疏远的距离、熟悉的字迹……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欧阳明远说得并没有错,当年骗她邮票的人,就是聂梓涵!

范晓鸥望望欧阳明远,又望望聂梓涵,心里头像是被堵上了一团棉花,窒息而沉闷,还伴着震惊和疼痛。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自主地呼吸了,天和地开始在她眼前旋转起来。

聂梓涵连忙伸出手去想扶住范晓鸥,但她却犹如躲避瘟疫一样,闪开了他的手。她紧贴着墙壁站着,面色苍白如纸。

欧阳明远冷眼旁观站立了一会儿,决定不在这里做个小丑了,今天这会儿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暂时还无法消化,他悄然地走到楼梯旁,蹬蹬地下了楼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二楼会客厅里的空气好象就此凝结了。聂道宁缓缓地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看着范晓鸥,问道:“你……你那套军邮是怎么来的?你说,是你爷爷的,那么,能告诉我你的爷爷叫什么名字么?”

范晓鸥眼神凝滞、神情恍惚地回答着聂道宁:“我爷爷……叫范立辙…”她因极度的失望和伤感,声音都哑了。可她的声音即使微弱,却也犹如一个炸雷在聂道宁的头顶炸开!

“范立辙?!你爷爷就叫范立辙吗?!”聂道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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