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 64 部分阅读

刚租几间房收点房租,乐的嘴就合不上了。你没瞧我和项目经理跟人家客户吃饭,顿饭人家掏千两千的,眼都不眨下,咱个月才挣几百块钱,就满足”欧阳秋埋怨说。

“咱不说那些了,我也希望你挣大钱,当大官,夫贵妇荣嘛,可是我总觉得咱们为当个项目经理走不正当的路,不太合适。”

“你太胆小了,现在社会上不是时兴请客送礼吗,咱送点礼,那还算礼啊,只不过是小小意思,咱们把它看成是礼,人家公司经理也许拿这点钱还看不上眼呢。”

“你准备送他多少”

“第次送,只给他三千吧”

“那么多”

“瞧你小气的”

第二十五章 老不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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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啊,有事吗”公司李经理见欧阳秋进办公室,立即笑容可掬地问

“经理,我只是想问问项目经理的事”欧阳秋见李经理满脸笑容,壮了壮胆子说道。

“欧阳啊,你不要着急嘛,你的事我直挂在心上,可是提项目经理的事也不是我个人说了算,也要公司其他几个主要领导人同意,我正在为你的事说服其余领导人,让他们同意,如果他们不同意,我硬要提拔你,那样是不是显得我有些专横跋扈了”李经理胖脸上显出十分真诚的神色。

“谢谢经理,难道主要领导里面有人不同意提我当项目经理”欧阳秋从经理的话中听出点缘由,不由问道。

“人无完人,欧阳,你自己说你是个完人吗,事事做的点错没有,即使你是个完人,可是领导个个也未见得都同意提拔你为项目经理,提升个人是综合因素决定的,你只要好好干,最终你定会得提拔的。”李经理和蔼可亲地说。

欧阳秋见从李经理那再也问不出其他信息,便说:“经理,我走了,谢谢您对我的关照。”说完,往桌上放了个信封。

李经理虽说有些胖,但手也挺快,见欧阳秋放下个信封,忙喊住他:“欧阳,你站住,这是搞什么”说着,把信封拿起塞到欧阳手中。“咱们不搞这个,咱们之间是同事关系,同事之间哪能搞这个呢,另外,咱们都是党员,都是同志关系,同志之间更不能搞这个了,我如果接受你这个,为你办不成事不是对不住你吗,如果让上级查出来,我不是犯错误吗,你不能拉我下水啊。”李经理脸真诚,坚决把装钱的信封塞到欧阳秋手上。

“得,给人家钱,人家不要,怎么办”欧阳秋把送礼遭拒的事对张兰讲了。

张兰沉思了下后说:“看表面他是挺廉洁的,可是,她是真廉洁还是假廉洁,是真不要咱们钱,还是嫌咱们给送的钱少”

“送的不少了,把咱俩两年的工资都送出去了,还嫌少,再多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欧阳秋这次可真是犯了愁。

“他不要钱,是不是怕被抓个贪污,索性,你不送钱送些其他的。”张兰想了想说。

“其他的,送什么呢”欧阳秋问。

“东西不能大,但也要拿出手,既不惹人眼,又要有价值,干脆送他个金项链吧。”张兰说。

“也行哈,金项链条也几百块钱,克黄金多少钱”欧阳秋问。

“可能三十来块钱吧,前半年我买我那条项链时,克二十六,听说最近长了几块。”张兰边想边说。

“管它多少钱呢,买条先送给他吧”第二天,欧阳秋去西单商场买了条十八克重的金项链,到李经理办公室闲话几句后,临走又把包装精美的装有金项链的小首饰盒放在办公桌上。

“欧阳啊,你这是干甚么啊,我和你说了,咱们是同事,又是同志,我不接受别人送的礼物,我是经理,我要起表率作用。我是党员,我要遵守党的纪律,贪污的事我是绝对不能干的”

“经理,小意思,给你爱人戴吗”欧阳秋把经理递到他手中的首饰盒又放到桌上。

“我爱人是个老太婆了,她不用戴这东西”李经理推脱。

“可以给你女儿戴”欧阳秋找了个理由说。

“我女儿自己上班挣钱,已买了条了,不用了。”李经理继续推脱。

“那,那给张茹吧”欧阳秋又找到个理由。

李经理听了话后,沉思了下,点点头,但随即又摆手说道:“给张茹,我也不能用你的东西啊,如果用你送的东西我再送给她,那不是借花献佛吗,也不行,如果要送她礼物,我自己自会掏钱去买,对了,你回去告诉张茹声,下班后,我去他那儿。”李经理说完,脸上现出丝红色,随即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盒药,从其中盒药掏出粒,拨开锡纸,就着水咽了下去。

“你得了什么病,吃药呐”欧阳秋关心地问。

“待会要去她那,壮壮阳吧,人老了,力不太从心了。”李经理自嘲地说。

欧阳秋斜眼看,那两盒药盒上分明写着:三鞭壮阳和立竿见影。

“怎么样,老家伙收了金项链吗”欧阳秋回屋,张兰便迫不及待地问。

“收,收什么收啊,老家伙死活不要,我给他把金项链放桌上两回,他两回都退了回来,你说这老家还真廉洁啊,还说他是党员,我也是党员,千万不要拉他下水,让他犯错误,真是个顽固不化的硬骨头。

“他那么廉洁,怎么爱搞个婚外情啊”张兰问。

“谁知道呢,他可能就喜欢这口”欧阳秋说。

“咱给他找了张茹,他怎么还不提拔你呀”张兰接着问。

“咱们的香还没烧够吧,咱们还得接着烧”

“怎么烧啊”张兰又问。

“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什么”欧阳秋大显神秘,低声说。

“看到什么了”张兰问。

“我看到他吃药了。”欧阳秋继续神秘地说。

“看到她吃药了,那有什么奇怪的,人得病了,不都吃药吗”

“问题是他吃的不是普通药。”欧阳秋继续用神秘的语气说。

“那是什么药,莫非是毒药”欧阳秋摇摇头。

“是白面,鸦片”

欧阳秋又摇摇头说:“别胡说,你想到什么地方了”

“那是什么药,怪神秘的”

“是三鞭壮阳和立竿见影。”

“哦,就是这个药,我以前见我爸也喝过三鞭酒,不就是药酒吗三鞭壮阳药估计和三鞭酒差不多吧。”张兰猜测说。

“你知道吗,”欧阳秋继续神秘地说:“这三鞭壮阳是哪三鞭,是驴鞭,鹿鞭和狗鞭。”

“什么叫鞭啊”张兰有些不解。

“鞭,指动物的那物事。”欧阳秋不好明说,想言带过。

“什么叫那物事,你胡说”张兰不快道。

“你非让我明说,我就告诉你,是公动物的生殖器”

张兰听,笑了。“他个老头吃那东西干甚么”

“那东西能壮阳啊,他五六十岁了,自己身体自然比不上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可是他又喜欢这口,身体不行怎么办,只好吃壮阳药撑着,三鞭壮阳药可能有这方面的效力。”

“那立竿见影呢”张兰又问。

“你还是结过婚的人呢,怎么连立竿见影也不知道。”欧阳秋虐笑道。

“你坏吧”张兰明白过来,捶了他下。

欧阳秋来到药店,来到滋补药的柜台前。“您买什么药”欧阳秋刚站柜台前,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售货员便来到他面前问。

“我买,买”欧阳秋竟有些不好开口。

“你到底买什么药啊”那个年轻女售货员问。

“我买壮阳药。”欧阳秋压低声音说。

“壮阳药,什么是壮阳药啊,你说出个药名”那年轻女售货员大声问。

她这嗓子不要紧,附近的七八个买药顾客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柜台里面附近两个售货员也扭头向他这方向瞅。

“我买那个,”欧阳秋发现众人都向他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脸上微微发热,但又想,我买药也不是错事,也不是见不得人的糗事,臊什么呢。何况我买这药又不是我用。想到这儿,欧阳秋心里平静下来,继续说:“我买那个什么三遍壮阳,立竿见影之类的壮阳药,你们这药店有没有这方面疗效好些的药。”

“这”那年轻女售货员明白他说的话意思后,立刻胀的满脸通红,向位不远处的四十来岁女售货员喊:“张师傅,你过来吧”

那位四十来岁的女售货员忙走过来,问:“您买什么药”

“买壮阳药。”欧阳秋咽下口气,装作平淡的口气说。

“是你壮阳,还是给什么人买”那四十来岁的女售货员面无表情地问。

“我这么年轻,不用壮阳,是给我个同事,五十六十岁的个老同志,他呀,新娶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老牛吃嫩草,觉得火力不够了,想买点壮阳药壮壮,弄个返老还童,老当益壮,您明白我的意思不”

“明白,明白。”那中年女售货员使劲抿住嘴,但还是闭住嘴笑了两下,忙用手捂住嘴,待笑劲过去,才问:“你想买般的壮阳药,还是买高质量的”

“当然买疗效好的”欧阳秋答。

“你来对了,前几天我们药店刚进了些美国进口的这方面特效药,叫伟哥,奇效,吃片顶三天,七八十岁老头吃了这药,比二十岁小伙子还棒,金枪不倒”

“真的”

“高科技产品,就是贵些。”那中年女售货员恢复平静说。

“那给我买两盒。”欧阳秋说。

药摆到柜台,欧阳秋看,药盒扁扁的,还没有巴掌大,看了说明,知道盒里面只有八粒,心想两盒不过十六粒,几十块钱,于是便掏出十张十元的票子,可是拿过交钱发票看,立即傻了眼。票上标明盒药是六百四十元,两盒共千二百八十元。“这么贵”欧阳秋大感惊诧问。

“美国新进口的药,疗效奇特,当然贵,你买不买”那中年女售货员问。

“买,买。”欧阳秋咬牙,拿上票到柜台去交钱。

“欧阳,你又来了,又是项目经理的事吧”进李经理办公室,没待欧阳秋开口,李经理便问。

“是啊。”欧阳秋回答。

“提拔项目经理的事,基本上领导商量的有些眉目了,你不用着急,回去耐心等吧。”李经理满脸笑容,和颜悦色地对欧阳秋说。

“经理,谢谢您,在这事上,您为我费了不少心,哪天,我请您到海鲜酒楼喝两杯”欧阳秋发出邀请。

“算了,你这个项目副经理也没多少钱,等以后你哪时当了项目经理,有钱了再请我。对了,今天你回去告诉张茹,下了班我去。”说完,李经理又打开抽屉,取出那两盒三遍壮阳和立竿见影药盒。

“经理,我这有盒药,美国进口的,您吃片试试。”欧阳秋忙掏出兜中的两盒药,放到桌上。

“这是,这是伟哥”李经理肥胖的白脸蛋子颤了下说:“这是好东西欧阳,你哪搞到的,前些日子别人送我片,可管用了”李经理像馋嘴的小孩瞅见甜甜的糖块般,眼里露出贪婪的光。

欧阳秋刚想说药店买的,可是转而想,不能说,如果说买的,他来个假正经,不要怎么办于是说:“是朋友送的。”

“你也用这个”李经理脸露疑惑。

“我不常用,哪天想要更痛快点,便吃粒,助助兴”

“行啊,欧阳”李经理赞道。

过了三四天,公司下了份文件,宣布提升欧阳秋和另位项目副经理为项目经理。欧阳秋高兴的心满意足,对张兰说:“事在人为吧,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只要你想到了,再努力去做,定会成功的。”

“瞧给你美的,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张兰也高兴地说。

欧阳秋高高兴兴赴任去了,上任刚两天,突然听到个噩耗,说公司李经理昨夜突发脑溢血,眼瞪,腿蹬,死了。“前几天见他身体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呢”公司的人除了哀悼同情之外,底下悄悄地有了些议论。

欧阳秋句话没说,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李经理的死可能和生活放浪过度有关,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乃刮骨钢刀,本来年事已高,非要冒充小青年,干小青年的事,体力不支,便用药顶,中国要不过瘾,还要吃外国药伟哥,不呜呼哀哉才怪呢。

追悼会上,欧阳秋和其他人样,对静静躺在那里的李经理鞠了个躬后说:“李经理啊,你的死可与我无关,你可不能在阴曹地府怨我,要怨只能怨你心太盛,老不知老,也好,早死了,到那边先占个座,早死早超生,辈辈活年轻。”

他嘴里叨咕着,虽然觉得声音很小,只有自己知道,可是他抬起头看,好多人都在注视自己,便忙对死者打了个揖走开。

“我从八宝山回来了,看见李经理睡在那挺安洋的。”回来后,欧阳秋对张兰说。

“他能不安详吗,人在花中死,做鬼也风流啊。”张兰说。

自徐丽姗上电大后,王大力便应邀去了几趟她家,帮助她温习下功课。说来也怪怪的,这个三十六七的老姑娘,平时孤独骄傲,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少与人往来,自打王大力来她家几趟后,她便如小尼姑重新还了俗,说起话来便如涓涓泉水,连续不断地能说许多。上天文,下地理,左右国家大事,人间亲情事故,除了短短时间讨论电大课本上的题外,大部分都用闲聊胡扯的,好似把心底憋了多年的话都要讲出来般。

王大力和她谈话也觉有趣,没有争执,没有恶言狠语,切话讲的都是轻轻的叙述和探讨,把人从整日的劳累和对生活的担忧,全抛脑后,进入个世外桃园,在进行无我的交谈。

王大力在她面前感觉自己有些粗俗,谈话间偶尔带上几个脏字,或讲句半句的荤话,本以为徐丽姗会责怨,没想,每当这时,徐丽姗便会用其他话叉开,好似没听到般。

王大力便愿意和徐丽姗交谈了,觉得和她谈话,是种心灵的慰藉和洗涤,以至于在工作岗位的食堂,也愿意无事择菜时坐在徐丽姗旁边干活,边聊上两句。食堂慢慢传出闲话,说王大力是想泡老姑娘徐丽姗,当他们俩人坐块时,其他厨工便有意无意地躲开,让他们二人单独在起。

对徐丽姗的好感与接近,王大力的爱人徐风霞也似有所感。徐风霞在小学上班,但是几次星期天王大力都说去给徐丽姗补习下功课,便让徐风霞心中感到酸溜溜的,徐风霞是个比较大度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也了解,知道王大力是个老实人,轻易不会做越轨的事,可是她明白,徐丽姗是个单身老姑娘,如果老姑娘有心想和老爷们相好,那个老爷们怎么抵抗的了呢。王大力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他能经受住这种诱惑吗

即使他们两人都没越轨,也都不想越轨,孤男寡女独处室,日久天长也会生情愫,到那时,自己又要闹个欲哭无泪,欲诉无词了吗。徐风霞考虑再三,终是忍不住了,便又在个星期日早上对王大力说:“今天俩孩子想去公园玩玩,你带他们”

“我今天还要去徐丽姗那儿,去给她讲讲课。”王大力说。

第二十六章 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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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她讲几次行了,她上电大,又不是你上,你老上她那儿,不怕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啊”徐风霞边说边露出不

“别人讲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王大力说。

“你不怕影子斜,你是个男人,又有家有口,当然不怕,可是人家是个老姑娘,如果让别人背后说三道四,以后人家怎么嫁人啊。”

“你是说有人背后说我们闲话了。”王大力问。

“连我不是单位的,都看出些,你单位的人又不是瞎子,你看不出。”

王大力想也对,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为了徐丽姗的以后,还是少和她交往些好。于是说:“今天我不去她那了,今天带孩子们到游乐园玩去”

王大力约好星期天去徐丽姗家,但没有以为第二日上班,徐丽姗会问原因,可是第二日上班,徐丽姗见他时,好似昨日没有发生过事般,见他面时只微笑地他点了下头,就干自己的活去了,净水无澜,真的没事般。

往后,王大力再也没有去徐丽姗家,在食堂也尽量少和徐丽姗接触,生活,工作似也恢复了平静。徐丽姗仍是那样孤独与清傲,上班时,静静地个人来,下班后,静静地个人走,脸上仍有淡淡的笑容。自始至终,她都没问王大力那天为什么约好了而没去她家,也没问这段日子对她的冷淡。

王大力正想着和徐丽姗的事化作淡淡的云就要散开时,不料想,个下雨天,雨大如注,雨水在厨房门前像串串珠帘子样哗哗而下,半个小时,屋外已有半尺水深,王大力见雨大,忙说:“看看咱们的库房,那房顶别漏了”

季平便和徐丽姗进到库房,会儿,季平出来说:“库房有点漏,我在下面放上盆了,怕那屋顶塌,我听到咔咔声。”

“这库房怎么这样”王大力问。

“这是五几年搭的个破棚子,临时改做食堂仓库的,直用到今天,没大修,能不漏吗”季平有些气愤地说。

“徐丽姗呢”王大力问。

“她在仓库给海米,紫菜,调料盖,塑料布,因为那些东西湿了,就会长毛坏的。”季平又说。

王大力本不想去,他近日有些怕单独和徐丽姗接触了,可是这是工作上的事,他作为领导,由不得不现场,于是他快步走到库房。

进门,他便看到徐丽姗正蹲在库房货架旁,把盆海米往个塑料袋中装,把把,轻轻的。“海米怎么了”王大力见她不紧不慢,好个闲情逸致,便问。

“这海米淋湿了些,我把干的装塑料袋里,湿的搁盆里,待雨停了晾晾。”

“这库房年久失修,危险,你别在库房呆了,快回操作间吧”王大力劝道。

“没事,每回下雨厨房都漏,和学校说了好多遍,学校老说修,但每次只让咱们厨工在顶上盖块塑料布,今天又漏了。”徐丽姗仍旧细心地捡拾着盆子里的海米。

看着徐丽姗不紧不慢的样子,王大力突然想起的句诗: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此女亦是如此。正在心里佩服徐丽姗的镇定,突然屋外电光闪,紧接着“隆隆”个大霹雷,雷声几乎震聋耳朵,王大力赶到地几乎震动了下,屋顶咔咔响了几下,雨水似瀑布般冲下,如几桶水同时在房顶往下倾倒,几乎将王大力冲倒,王大力仰头看,房顶倒了下来,时间没想到别的,忙扑倒在徐丽姗上面。

王大力由于扑倒时用双手护住了头,房顶塌下时,并没砸伤头部,好在库房顶只是层石棉瓦和层油毡,不太重,王大力挣扎了几下,便挣脱出来。他感到雨水流进口中,带有咸味,他知道可能是血,自己受伤了,可是他顾不上许多,忙去瓦砾中去扒压下的徐丽姗,揭开石棉瓦,扒开油毡,扒开有着锈钉子的木条,他看到徐丽姗头朝下蹲跪在那里,他喊:“徐丽姗”

徐丽姗没有回答,王大力立时心慌,忙用力去扒压在徐丽姗身上的破石棉瓦和烂油毡。

王大力感到脚心疼,低头看,穿球鞋的脚踩在个木条上尖冲上的钉子上,钉子尖已从脚面上穿出,斑斑锈迹上挂着红色血丝,王大力使劲地把脚从钉子上拔了出来,有继续掀石棉瓦和烂油毡。

徐丽姗整个人露了出来,王大力连忙把她抱出,对食堂大喊:“徐丽姗压坏了,快送她去医院”边说,边背上徐丽姗往学校外的医院跑。

“我替替你吧”跟在身后的季平说

“不用,你后面抱住她双腿”王大力继续跑。医院离学校只有二三百米距离,王大力和季平十几分钟便将徐丽姗送到医院。

徐丽姗醒了过来,睁开眼瞅了瞅病房,又瞅了瞅站在病床前的王大力和季平,苦笑了下说:“库房塌了吧”

“是塌了,把你砸昏了。”王大力说。

“我只记得打了个闪,响了个大雷,好像房顶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你们给我送到医院的吧,谢谢你们。”

“没什么,是王大力把你从废墟中扒出来的”季平说。

“谢谢你,王大力”徐丽姗又向王大力点点头。

“你们俩先聊着,我回去做饭去,还要给学生开饭呢”季平找个理由走了。

“真险啊,差点把命丢了”王大力叹道。

“你鼻子和额头破了”徐丽姗见王大力鼻子塞着白布条,脑袋裹着白纱布问。

“嗯。”王大力点点头。

“都怨我,我要不在那弄海米,也许咱们俩都不会被砸。”徐丽姗低声说。

“也怨我,如果我早些让校领导把库房重盖,也不会出这种事。”王大力自责。

“别吃后悔药了,咱们都没出大事,不是挺好吗”徐丽姗尽管脸色苍白,但仍然露出往日脸上那常常挂着的淡淡微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大力说道。

王大力这两天没上班,因为头上被砸,脚又被钉子刺穿,所以学校给了两个星期假,在家休息。

头上的伤两天就不疼了,脚上让钉子弄了个对穿,由于是锈钉子,脚被弄的有些感染,脚面肿的老大,像发面馒头似地。

王大力忙吃消炎药,三四天后,肿胀的脚面才渐渐消肿,走路就钻心疼的感觉渐渐减轻。

“哎,真倒霉啊,怎么这倒霉事净让我赶上了。”王大力叹息道。

“这哪是倒霉事啊,这是好事啊,英雄救美,大义凛然,干得多么出色”徐风霞好似玩笑,好似讥讽地说。

“姐啊,你别老这么说我,我和徐丽姗根本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俩只是同事关系,你这样阴句,阳句的,让我情何以堪”

“呦呦,心疼了吧,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赵六没有偷,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解释什么啊”徐风霞又笑着来了句。

“人家是个大姑娘,说人家时要尊重人家。”王大力说。

“我哪不尊重她了,你说呀”徐风霞抿着嘴笑着说。

确实,徐风霞并没说徐丽姗的坏话,王大力知道,徐风霞也不会说徐丽姗的坏话,徐风霞是个十分朴实的人,她根本不会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王大力想,这么个大都朴实的人,最近怎么好像老要吃自己和徐丽姗的醋似地,是为什么啊

徐风霞这段时间,心里总感到烦躁,不明不白的心里就会有火,有时头还昏,摸摸额头,好像还有些低烧。是否感冒了,徐风霞想,自己吃了点感冒药,也没太管事,这些日子得知王大力和徐丽姗常接触后,心里便爱起急,好些憋在肚子里的话不知为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这些天,王大力又让食堂仓库砸了,脚被钉子穿了,干不了活,家里的活便全由徐风霞人干了,买粮做饭,洗衣等等,晚上吃完饭洗过碗后,还要辅导孩子学习,使她这本就不强壮的身体越发感到吃力了,她对镜子照照,自己的鬓发间竟多了根白发,她便把它拔掉,她知道自己比丈夫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是指女比男大,男的享福,可于大些的女人便是要多干活,少享福了。她已经四十岁,常言道,男人四十朵花,女人四十老妈妈,风华流逝,容颜渐老,王大力还会继续喜欢她这个大他三岁的妻子吗,她的心底便暗暗地产生种隐忧,如今又碰上徐丽姗的介入,她心里隐忧便加重了。

徐风霞辅导完孩子的功课后,待孩子都已睡下,她便也上了床。“你怎么浑身这么热啊,是不是发烧了”王大力触到她的身体后,关心地问。

“没事,有点小感冒,睡觉便好”徐风霞安慰自己也安慰丈夫。

可是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后,她便觉浑身烧的发烫,而且脑子烧得昏昏沉沉的有些麻木,自打记事起,徐风霞还没发过这么高的高烧,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几天累些就感冒的这么厉害,她看看身边的丈夫,见他鼾声渐起,睡的正香。

这小子,又梦见别的女人了吧徐风霞想着,用手轻轻梳理了下王大力的头发。她起身,从柜中拿出几片感冒药,就水吞服下,又躺在床上继续睡,头昏的厉害,浑身烧的厉害,但是身子却冷的发抖,她把身子蜷缩被中,良久冷劲才过去,身上却不停出汗,不大功夫,把衬衣衬裤都出湿了,细闻汗味,还有种尿的马蚤味。

这是怎么了,感冒怎么这么厉害,徐风霞会儿迷糊会儿清醒地睡到天亮。

“大力啊,你今天给孩子做早饭吧,我头昏的厉害。”早上,徐风霞叫醒王大力,对他说。

“怎么,你烧还没退啊”王大力关心地用手背触了下徐风霞的头,发现头依然是炽热的,再用手触她的身体,发现她的秋衣秋裤都是湿湿的,边说:“你又发烧,又出这么多汗,别是什么大病吧,待会儿,我带你上医院去”

王大力给孩子吃完饭,待她们都上学后,便要带徐风霞去医院。徐风霞说:“夜没尿,我先尿泡。”说完便上厕所,去了好会儿,出来说:“怪不,有尿感,我却尿不出来。”

“可能夜里出汗出的太多了,没尿了。”王大力安慰说。

“咱们上医院吧”王大力准备挂号证。

“先慢些,我洗个澡。”

“洗澡”

“昨天出了身汗,自己身上怪粘的,洗个澡,干净些。”徐风霞说。

“你能洗吗,要不我帮你洗。”王大力关心地问。

“算了,我自己洗吧,你脚那钉子眼还没长好,沾水怕化脓,得破伤风,我能洗啊。”徐风霞感激地对王大力笑笑。

洗过澡,经热水烫,浑身立觉通畅了许多,头也清醒了,又有了尿感,徐风霞顺势蹲在厕所坑上尿,真是畅快,尿完立起身,低头看,吓了跳,尿怎么是红的

这尿不光红,而且像洗衣服肥皂水似的,上面起满了“这是什么啊”徐风霞心里产生恐惧,她知道这不是女人例假的东西,颜色不太样,样子也有差别,能是什么呢

她心里问自己,她想告诉王大力,又想,算了,马上就要到医院,检查,什么病便知道。

给徐风霞诊治的是位四十来岁姓于的男医生,他问了问徐风霞的病情,测了测体温又用手指在徐风霞的额头按了按,便让徐风霞去化验血和尿。

“我早上撒尿,尿出好多血上面还起好多”徐风霞告诉医生。

“不要害怕,不要着急,化验下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化验后,把血和尿的化验结果拿来再看。”

“我别得什么大病吧”徐风霞把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

“不会,不会,咱们又没干什么缺德事,怎么会得大病呢,你别瞎想了。”王大力安慰她。

很快,化验结果出来了,徐风霞忐忑地拿着化验单,来找于医生,于医生看了看说:“你这个病,通过化验和诊断,我判断是肾炎,至于是急性肾炎还是慢性肾炎,咱们还有待进步的检查应该是急性高烧不退,尿血,头昏,浮肿,这些都是急性肾炎的特征,但也不排除你以前有慢性肾炎,平时病状表现的不太明显,这次由于什么原因,时急性又发作了,病情加重。”

“这肾炎好治吗”王大力听爱人得了肾炎,心里起急,忙问。

“急性肾炎好治些,半个月个月基本能痊愈,慢性肾炎就不好治了,如果治不好,又发展的快,三五年就会变成尿毒症。”

“什么是尿毒症啊”王大力又问。

“尿毒症就是肾功能损坏了,排不出尿了,尿里的毒存在血液和身体器官里,使人中毒。”

“严重吗”王大力继续问。

“人中毒能不严重吗头疼,恶心,昏迷,直至死亡。”于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得了尿毒症难道没有办法治疗吗”徐风霞被医生的话吓得汗毛倒竖,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当然有办法治了,得了尿毒症,可以透析,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肾坏了,排不出毒了,用人工方法把你血里的毒排出去,替代肾的作用。”

“这也行,只不过病人能透析多少年”王大力问。

“透析多少年”于医生嘴角露出丝轻笑:“透析病人透析上,就要终身透析了,就是把你身体的血抽出来,过滤遍再给你弄回去。”于医生面无表情。

“我们不会马上就透析吧”王大力又问了句。

“你的病情据我初步分析,诊治,还没到透析的地步,但你要配合医生的诊治,防止病情继续恶化,来,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到住院处办理下,先把住院手续办了。”

“让她住院”王大力有些怀疑地问。

“这么重了,不住院行吗”于医生责怪地瞅了眼王大力。

“妈呢”“我妈呢”梦琼和忻钢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发现妈妈不像往常在家,便问刚刚从医院回来的王大力。

“你妈病了,住院了。”王大力生有些沮丧地告诉两个孩子。

“我妈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下就住院了”梦琼好似质问似地问王大力。

“你妈这几天都发低烧,昨天夜里发了夜高烧,早上我陪她去医院,医院化验,说是肾炎,马上就让她住院了,你们先做功课吧,我给你们做饭。”王大力边说,便走进厨房。

“爸,我想妈”“爸,我也想去看妈”梦琼和忻钢几乎同时说。

“今天晚了,人家医院不让探视,等星期天,我带你们俩人块去看你妈,现在你们先把作业做了,不要你妈住院,你们就放了羊,没人管了,你们学习如果落下了,你妈在医院里病也养不好,听见不”两个孩子听了他的话,嘟着嘴坐桌前,开始做功课。

第二十七章 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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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力坐在椅子上,望着似睡不睡的徐风霞,心里感到些许的痛楚。他对这张面孔是熟识的,在村里插队时,他就熟悉这张面孔,那时的徐风霞,长着浓黑的头发,白净的脸蛋,黑亮的眼睛,青春又充满了活力。

那时,王大力心里曾怨叹过,这么个纯洁朴实的姑娘,怎么瞎了眼嫁给许加添呢,王大力曾为此忿忿不平。

后来,徐风霞嫁给了自己,王大力曾感叹过:没想到,没料到,这张浓发白净面孔的女人,竟成了自己老婆,半夜醒来时,他曾抚摸着这张纯朴而又受过命运折磨留下道道浅浅皱纹的脸暗自说:“嫁给我王大力,我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受苦了,你今后的日子定会阳光明媚,大路通天的。”

可是,如今看到这张脸,浓黑的头发已显锈色,白净的面孔已显黑晕,而曾经红色的嘴唇,已发出黑紫色,脸有些肿胀,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王大力明白,徐风霞得这个感觉,是因为她长期为孩子,为自己,为自己这个家劳作和刚回北京时住那个低矮的窝棚所致,想到此,心里便有种沉重的愧疚。

这是六个人间的病房,已入午夜,病房里的大灯早已熄灭,只有盏小小的灯,发出根蜡烛般微弱的黄光,让王大力依稀还可以看见点滴瓶里的液体剩多少。六个病床上的病人都已睡着,几个病床陪伴的家属也已倚在病人的床边打起了瞌睡,王大力却丝毫没有困意,时不时地注视下挂在杆子上点滴的药瓶,看是否流尽,好叫值班护士换上新瓶。整个医院都进入梦乡,个个病房都灯熄,人静,只有楼道里的灯还大亮着。

王大力坐在椅子上,也有了些困意,正要打盹时,自己的手突然被抓住,他忙低头看,见是徐风霞从被中抓住自己的手,忙问:“怎么,你难受啊”

“不是,我是说,你坐那太累了,这床挺大的,我往里靠靠,你也睡上来吧”

“不行。”王大力拒绝。

“你明天还上班呢”徐风霞低声说。

“我不上床睡,我坐椅子上就行,我还要看点滴打完没有呢。”王大力坚持说。

徐风霞住院后,经过打点滴和治疗,高烧已经退了,只是略微还有些低烧,这已比在家中好多了,由于昨夜发了夜的烧都没睡好觉,所以住院的头夜,除了夜里醒来两次后,她睡的还算踏实。

天已微明,晨曦的光从病房的窗户照了进来,使昏暗的病房逐渐明亮,病人都已醒了,陪伴病人的亲属也已陆续离去,有的出去给病人买早点,有的去洗漱室洗脸,有的提着热水壶去水房给病人打开水,忙忙碌碌,好似车间里的工人在上早班。

王大力给徐风霞买了早点和打了开水后说:“我先回去给孩子们准备早点,今天白天我就不来了,晚上我下了班再来。如果有什么急事,你给我打电话。”徐风霞心里也惦记孩子,忙点了点头,王大力便离去。

未到八点,两个护士来到病房,个护士给病房的每个病人发了当日该服的药,另个护士则直接来到徐风霞床前,看了看她的床位号,对了对名字,便对她说:“你是徐风霞吧,伸出胳膊”

“干什么”徐风霞问。

“抽血。”那个年轻护士点了下头说,便从医疗盘中拿个棉球沾上酒精给徐风霞伸出的胳膊擦了擦,然后拿出个手指头粗的针管扎进徐风霞胳膊上血管中,往后拔那个针管里头的内芯。

徐风霞看到玻璃管里鲜红的血点点增多,透明的玻璃管也由透明的变成暗红色的个玻璃血棍子。

徐风霞心中暗想:这些血都是自己身体里的血啊,要吃多少粒米,多少块肉才能长成这么多啊,她手动,就给抽走了。徐风霞看到那护士抽完血后,直目送她离开,心里放松道:幸好只是管血,如果再抽管,自己恐怕要昏倒。

正想间,又个女护士端着个白医疗盘子来到跟前。她和前个护士样床号,对对名字,然后抬头问:“你是徐风霞么”

“是啊,什么事”

“抽血。”这个女护士没说话先笑了下,说完话,脸上仍留有笑容。

“刚抽完啊”徐风霞以为搞错了,忙说。

“刚抽完那管,是化验那几项的,我抽这管,是化验这几项的。”她边说,边脸上露出股年轻女孩才有灿烂的笑容。

“没搞错”徐风霞又问了句。

“大姐,我们哪能搞错啊,我们天天工作都干这个,您放心吧。”话说的让人很舒服。

只见那女护士拿出个大针管,有大脚趾般粗,中指般长,比先前抽血那个针管又粗又长,最起码这管血能顶那三管血。

“这么粗”徐风霞看到这硕大的针管,不自觉地害了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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