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 71 部分阅读

“徐风霞,是我。”

“请进。”随着门被推开,走进徐丽珊。徐丽珊穿着件长的灰白色的羽绒服,手提着个装有水果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瞧,你又来了,今天休息”徐风霞问。

“今天我去电大上课,请了天假,下课了,顺路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徐丽珊走到徐风霞身边拉起她的手问。

“还是老样子,没见什么好,也没见什么坏,这病就是折磨人,我是肾病,吃不了那么多水果,你每次来,不用买东西,咱俩聊聊天就行了。”徐风霞说。

“哎,你是不是嫌我来的多了”徐丽珊摇了下她拉着徐风霞的手,盯住她的眼睛问。

“你多来我还高兴呢,省得我个人闷。”徐风霞躲开她的眼睛,笑着答。

其实,徐风霞还真不希望徐丽珊经常来自己家看自己,因为王大力曾经在个食堂和她工作过,还救过她次,他们起工作时,王大力还到徐丽珊的家帮她温习过电大功课。

王大力是很少接触女人的,但是他却接触了徐丽珊,而且王大力被学校停薪留职后,已经不去学校上班了,徐丽珊仍以看望生病为由来自己家。

徐风霞想王大力现在不是食堂管理员了,只是个捞鱼虫,卖玩具的无照小贩,徐丽珊那高傲自洁,无视烦人的性格,不可能看上现在落魄的王大力,她来看自己,也许就单纯是和王大力同志间的友谊,她用千遍这样的理由在心里劝慰自己,可是,心里仍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隐忧,这是个女人对丈夫和另个女人的敏感。

想到此,徐风霞忙说:“坐,坐。”

徐丽珊坐下后,徐风霞看了下徐丽珊,袭白羽绒服,长长乌黑飘逸的披肩发,好似修过确实天然长成的长眉毛,挺直的鼻,丰润小而圆的嘴唇,含着笑而明亮的双眼,以及白皙而洁净细腻的皮肤。如果不是处处都显出股沉静远离躁动的神情,徐丽珊是个长得很俊的老姑娘。虽然她比自己小两三岁,但看着却像三十刚出头的样子。

和这样的女人对比,但是容貌上自己便输了,但愿徐丽珊没有这方面想法吧。徐风霞想。

“你现在每天吃药么”

“吃啊,医院开的,自己买的,每天都吃不少。”

徐风霞见问,忙拿出抽屉里的个大药盒子,从里面拿出瓶瓶药,介绍给徐丽珊。

“我听说,肾炎最怕感冒,你多吃点防感冒的药。”

“我也听医生说了,现在,我隔两天就吃片感冒药,或白加黑。”

“大力出摊去了”徐丽珊问。

“嗯,到自由市场出摊去了,我劝他天冷歇几天吧,他说在家闷得慌。”

“王师傅太实诚了。”二人正说话,“铛铛”又有人敲门。

“谁”徐风霞问。

“我们,老同学”徐风霞听到个好似熟悉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三个穿着大衣的人走了进来。

见这三人,徐风霞大感意外,来人是自己的老同学,有时个村插队的左小菊,左小莲和张燕。“哟,是你们呀”徐风霞大出所料地说。

第四十章 虾米皮

“风霞,你好吗”左小莲进门后很兴奋,大衣没脱,上前便抱住徐风霞,说:“这么多年没见,想死我了”

“风霞,你还好吧”

“小莲风霞现在病着呢,松开吧,别把你身上的寒气带给她。”左小菊对妹妹说。

左小莲松开手后,才注意到徐丽珊,便说:“这还有人呢,你好”说完,伸出手和徐丽珊握了握。

“你来客人了,我告辞了”徐丽珊站起身,礼貌地向几位来人微微点了下头。

“丽姗,你再待会儿。”徐风霞客气地说。

“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徐丽珊又微笑地点了下头出门。

“她是谁啊”左小莲问。

“是王大力在食堂工作时的个同事。”

“女同事也来看他啊”左小莲大声问。

“不是看他,是看我。”徐风霞说。

“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坐在沙发上,左小莲问。

“七零年以后,咱们就没见,快二十年了。”徐风霞瞅着面容已变成中年人样子,但性情仍然活泼的左小莲答。

“我七八年上大学后,咱们直也没见。”左小菊说。

“嗯。”徐风霞点点头。

“我们只有几年没见,她比我早回北京三四年,就这几年没见,原来在忻县我们常见面。”张燕介绍说。

看着老同学都来看望自己,徐风霞心里好是感动,原以为,自己得了肾炎,无人理喻,自己只躲在自家种默默地忍受病对身体的折磨,和孤独对心灵的鞭打。自己已成为社会的包袱,家庭的累赘,没人同情,没人来往,像患病的象,自知已无多日,躲到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等待死亡。

对老同学,老朋友的看望,她已认为不可能,谁没事找事,平时不来往,自己病了再来看望自己呢如果病重,帮助不帮助,谁又有这样的情义这样的侠肝义胆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便像见到亲人般,感动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你也真是的,到忻县后,就不怎么和我们来往了”左小莲说。

“你早回北京了,我怎么和你来往”徐风霞问。

“你可以到我们家找我和我姐啊。”左小莲说。

是啊,是可以找老同学串串门,走动走动,可是自从和许加添结婚后,许加添到处借赌债,徐风霞为他到处还赌债,被债主追的四处躲,哪有时间和脸面到同学那去串门,聊天,后来许加添和她离婚,许加添又入了狱,被枪毙,更不是件光彩的事,徐风霞便更不想见老同学了,怕同学耻笑。再后来,嫁给王大力,她觉得是二婚,王大力又是个农村插队的,老同学都熟悉,觉得也不是件光荣事。所以自己不主动和老同系,老同学如果找自己,自己则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态度,也少和老同学来往。徐风霞别瞧长相般,命也不济,但是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也有点饿死不求人的气节,所以有病,宁愿自己背地里受罪,也不希望看到别人怜悯的目光,但她心底里,并未拒绝别人的同情,也不是味的孤傲。

大家聊了会儿,喝了会儿茶,左小菊起身告辞说:“风霞,安心养病,有什么困难和老同学说,老同学会帮你的。”

说完,拿出个信封,放到桌上说:“这是我们几个人的意思,你先买些药吃,买些营养品,以后有困难,别自己憋着,说给我们,大家帮你起扛。”

三人告辞后,徐风霞打开信封看,里面有两千元钱,心里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大力把纸箱子搬到地上,把盖打开,亮出了箱虾米皮,箱大料。

这是他从大钟寺菜市场批发的,这已是他第三天来这个早市卖虾米皮和大料了。自从那日在公园门口卖玩具,工商执法车抄了次后,王大力便对工商执法车的抄摊心有余悸,那次巧中巧躲在张燕的小店里避过劫,但他知道,那年轻的工商人员肯定记住了他,第次侥幸躲过,以后终有躲不过的天,到那时被炒将是很可怜的,做买卖,讲究心平气和,自己卖玩具,整天像惊弓之鸟,也不是长远之事,所以他寻摸到这个早市工商不抄,每天每个摊位只收五元钱,便买了辆小三轮车,来这里卖虾米皮,调料。

“虾米皮,两块五斤”他像别的小贩样喊了两声。

逛早市的人很多,会儿,他便卖出十几斤虾米皮。他看了看身旁也卖虾米皮的那个黑瘦老汉,只见他摊在地上的虾米皮只卖了四五斤,于是说:“老王,今儿买卖怎么样”

“凑活。”那姓王的黑瘦老汉说。

“你卖了几斤”王大力问。

“卖了五六斤。”那老王答。

“你那虾米皮个太小,又有点潮,人家当然买我这个大,又干的虾米皮了”王大力颇为骄傲地说。

“你卖了几斤”老王问。

“十来斤。”王大力答。

“你那虾米皮又干,个又大,卖的又多,你挣多少钱啊”那老王又问。

“十来斤吧,斤挣五角,十斤挣五块,挣个七八块吧。”王大力粗粗算说。

“你挣多少”王大力问他。

“我卖个五六斤,也挣个七八块。”那老王也骄傲地笑笑说。

“你怎么卖五六斤就挣七八块”王大力奇怪了。

“我的虾米皮进价低,又潮湿,分量上再占点便宜,自然卖斤顶你挣两斤的钱了,小买卖,都要从小的地方扣,小子,刚做买卖吧,嫩呐。”老王向他传授经验。

打开箱的虾米皮,卖了两三天后,本来白白的虾米皮,变得黄了,而且也变得干了,王大力的虾米皮虽然个头比邻摊那老王头的虾米皮大,但是颜色发黄,又干,早市买虾米皮的人看看王大力的虾米皮,又看看老王的虾米皮,这时,边有大部分人买老王的虾米皮,而少有人买王大力的虾米皮了。

日早上,老王摊在塑料布上大堆虾米皮,二十来斤差不多都卖完了,而王大力个箱底七八斤虾米皮,只卖了四五斤。

“怎么回事,老王,你那小的虾米皮都快卖完了,我的虾米皮个头大,怎么还卖不动”王大力问。

“这就是做买卖的本事,别瞧买卖小,也是有诀窍,你给我颗烟,我讲给你”老王伸出冻得发红又粗又脏的手。

王大力掏出盒大前门烟,递给他支,自己也叼上支,两人都抽上后,老王才悄悄附到他耳边说:“人看张脸,货卖张皮,你那虾米皮的个头虽大,但你那虾米皮发黄,发干,拉来上市场,再拉回家,再上市场,这么在路上颠簸,你那里面碎的肯定不少,买虾米皮的都想买个新鲜,养眼的,你那外观不好,人家当然不买你的了。你不能再只卖那箱底的虾米皮,要打开新的箱,外观好看的,人家才买。”说完,诡秘地向他眨眨眼。

是啊,人家说的也对。人看张脸,货卖张皮,自己光拿不鲜亮的虾米皮卖,当然人家不买自己的了。王大力想。

第二天,王大力打开箱新虾米皮,白白净净,每个虾米皮连须带尾整整,煞是好看。

“两块五斤,两块五斤”王大力几声吆喝后,买虾米皮的人便来了。

王大力斜眼看了看老王头那堆塑料布上的虾米皮,显然虾米皮个头比自己箱中的以为买虾米皮的人会比较,买自己的虾米皮,没想到那买虾米皮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大娘,问完王大力虾皮的价钱后,又到老王的摊子前问:“你的虾米皮多少钱斤”

“两块四。”老王说。

“便宜毛。”那买虾米皮的老大娘脑子挺清楚,立刻就算了出来。

“你那虾米皮没他那虾米皮个头大”那大娘问老王。

“个头肉不少就行了。”老王笑容都堆在脸上。

“虾米皮还有肉多肉少”老大娘奇怪地问。

“当然了,既然是虾米晒干的,当然有肉多肉少了,海米个是肉啊。”老王又说。

“那我先买你的虾米皮,回是不是比以往买的虾米皮肉多”

“买几斤啊”老王问。

“给我来个半斤吧”老大娘说。

“半斤可是每斤按两块六算。”老王脸上的笑容下没了。

“怎么,不是两块四吗”

“那是买两斤以上,我是两块三斤进的货,斤菜挣毛钱,零卖,我分量再高些,我不是亏了吗”

“哪能那么贵进的货啊”老大娘不相信。

“你问问他”老王指指王大力。

“是吗”老大娘把头转向王大力问。

“嗯。”王大力只得点点头。

个早市下来,王大力箱虾米皮,只卖了七八斤,而老王头的虾米皮倒卖了十来斤。

王大力的虾米皮又泛黄了,邻摊的老王头的虾米皮却是白白的,虽说老王头的虾米皮个头小些,但样子好看。

第四十五章 假水草

刘炳坤也满意,个来月,不光挣了四十来万块钱,还学了不少盖楼的技术。那单位的领导也对刘炳坤包工队的认真和工程质量很满意,于是又让他们把单位的食堂翻盖下。

这食堂,不是两层楼上加层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盖两层楼。刘炳坤要申请建筑资质,费了好大周折,才把允许盖两层楼的资质申请下来,刘炳坤的包工队转眼变成了东方建筑公司。

欧阳秋看到刘炳坤转眼接了个两层楼食堂的工程,又改名为建筑公司,心里便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把那个二层楼加层的工程介绍给刘炳坤,使他不仅学会了技术,也认识了自己工程队的工程师,技术员和几个技术工人,他才有胆量再接下翻盖食堂的工程,使他这个二十人的包工队迅速变为建筑公司。

欧阳秋以为刘炳坤接下食堂工程后,会把自己撇边,他可以再请工程技术人员,也可以暗下请自己工程队的工程人员帮忙,根本不理会自己。但是刘炳坤仍是找到欧阳秋,对他说:“欧阳啊,我借着你的光,把那个二加得工程干完了,我也挣了三四十万,你呢,又给我介绍活,又给我派技术人员,又给我技术上把关,你欠我那个刷外墙的十几万块钱,就算了吧。”

“那咱们帐扯平了,我不该你工程款了。”欧阳秋说。

“另外呢”刘炳坤又说。

“什么事”欧阳秋有些明知故问。

“那单位又让我给他翻盖个食堂,这可不是二加,这是个实实两层楼的食堂,你还得帮帮我”

“你自己不是会盖了么”欧阳秋说。

“盖是可以盖,但心里没底,你还得帮我看看图纸,施工时也要派几个工程人员和技术工人过来帮帮忙。”

欧阳秋考虑了下,觉得帮忙也可以,自己有盖食堂的经验,:“我欠你的工程已经平了,再帮忙有什么好处”

“我挣下钱,给你十分之。”刘炳坤说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年的冬天过去了,又到了莺啼百转,蝶舞蜂飞的时候。王大力在自由市场卖了冬天的虾皮,大料花椒,尽管买卖干的挺热闹,但实际并没挣多少钱,所以到春天,他便不再卖那些调味品和虾皮了,又拿起抄子,穿上水衫,寻河沟水洼子捞鱼虫了。

把鱼虫送到花鸟鱼虫市场后,他便松懈下来,信步在市场转转,看看行情。那个花鸟鱼虫市场,是他常去的,这花鸟市场在条胡同里面,二百米的个大玻璃房子,像温室大棚样,里面卖热带鱼的,卖金鱼的,卖鸟的,卖鸟食的,卖蝈蝈的,五花八门,凡玩的,活的物件,那地方几乎都有,玻璃房子外边是条小马路,马路边也蹲着个个卖鱼虫,卖热带鱼和卖金鱼的,有把鱼搁盆里卖,有的搁大瓶子里卖,大部分都搁在个个盛有水的透明塑料袋里卖。

王大力来卖鱼虫,般都不进玻璃大厅,只在大厅外找个卖鱼虫的,谈好价钱,便把鱼虫倒给他,然后到玻璃大厅里转转,再到玻璃大厅外路边的摊前转转,大多时候,他也不买什么,逛市场在个逛字,看看卖家的东西,过过眼瘾。

这天,王大力卖完鱼虫又在市场闲逛,逛完玻璃大厅里,又逛大厅外路边的摊,猛然他的眼睛被个盆里的热带水草吸引住了。他停下步,问:“老哥,你这是什么草啊,多少钱棵”

“我这是神仙草,五块钱棵”说话的是个五十来岁有些驼背的男人,王大力拿起棵水草看,叶子像韭菜叶般,很像自己在河里捞鱼虫时看到的河里长的那种叫韭菜草的水草,于是又问句:“老哥,这草是热带水草,还是咱们北京当地河沟里长的草”

那卖草有些背驼的男人看了眼王大力,见他有些面熟,低声对他说:“这就是咱河沟里挖的草,你如果挖来,我收你的。”声音很低。

“多少钱棵”

“毛棵。”

“你卖五块棵,你收我的毛棵,太少了吧”王大力问。

“河里捞的,你捞鱼虫,顺手捞点,这东西不好卖,;真神仙草五元棵,你这假的,也不能卖便宜了,卖便宜了,人家不相信你水草是真的。”

王大力第二天捞鱼虫时,果然见河沟里长有这种草,春天水刚暖,这种草刚从河底泥中钻出,乍把长,绿莹莹的,叶还挺宽,浅绿色的,王大力用手抄着河泥中,连根拔出二十来棵,洗净,放在捞鱼虫的桶上面。

到了鱼虫大鸟市场,王大力还未把鱼虫卖掉,个商贩见他鱼虫桶上搁着水草,便奔了过来说:“老哥,你把这草卖我吧”说着,也不待王大力回话,便把水草抄在手中。

“你拿什么,你还没给我钱呢”王大力说。

“给你钱。”他数也没数水草的棵数,从兜里掏出两元钱,扔给王大力。

“太少”王大力说。

他又掏出元钱扔给王大力。“还太少”王大力说。他又给扔给王大力元钱。王大力见钱来的如此容易,便又说:“还太少”

“行了”那商贩瞪了王大力眼说:“韭菜才多少钱斤,你这从河里拔的,棵顶斤韭菜钱了,还嫌少”说完,转身走了。

这水草这么好卖,又这么值钱,热带水草是草,咱们北京水草也是草,咱们北京的草难道比不上从外国来的热带水草,怎么个破水草,人们也搞的崇洋媚外,外国的热带水草棵五六元,中国水草就不值钱

王大力想,我就拔北京水草,当作热带神仙草卖,看它卖得动卖不动。于是次日,王大力便在捞鱼虫时,顺便又捞了几十棵昨日那种水草,也不卖给水草贩子了,直接自己叫卖。

卖完鱼虫后,他便把从河里捞的水草放在鱼虫桶的盖上,开始叫卖:“神仙草了,快来买,五块棵”

他这刚叫卖,立刻围来四五个买主。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头小伙子手里端着塑料袋热带鱼,问:“这水草便宜点,四块棵,我买两棵”

“对,便宜点,我也买两棵。”另个六十来岁的老年男人说。

“行,行。”王大力收了这两个男人十六元钱,卖给他们四棵水草。

“我多买点,三块棵行不”又个年轻小伙子问。

“怎么买”王大力反问。

“十块钱买三棵”

“行。”王大力爽快地答应。

十几分钟,几十棵水草已经卖完,王大力摸自己衣兜,已揣的鼓鼓的,便偷偷地乐了乐,汽车回转,路过副食商店,买了只烧鸡和个二斤重的酱肘子,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但只过了三四天,这个花鸟鱼虫市场,却像变戏法般,卖这种水草的人下多了起来,不是多两个,而是几乎哪个卖鱼虫的鱼虫盆里都漂着几簇这样的水草,水草的价钱也从四五元棵,下降到元棵,后又下降到五毛棵,同时王大力在河沟里捞这种水草时,这水草也不是乍把长了,而是见光就长,几天时间,便窜成尺多长了,水草也不是嫩绿色,而是深绿色了。这长起来,和真的热带神仙草差异就大了,因为神仙草,般也就长个六七寸长,尖上是圆尖形的,而河里长的假神仙草,长尺多长,又没神仙草宽,很容易让买主分辨出来,于是卖主便把假神仙草剪短,但是剪断的草尖头是平的,认真看仍是看的出来,王大力后来次捞了四五斤假神仙草,卖了半天也没卖出棵,最后给水草摊贩,摊贩只给块钱,气的王大力再也不捞这种假神仙草了。

假神仙草不值钱,那么水里还有什么别的水草吗在捞鱼虫时,他发现水里有种像芹菜那样的植物,长在水边,碧绿的,根长在水里,叶长在水边,这是什么呢,他问个在水旁放羊的老汉。

“这是水芹菜啊,南方这水芹菜长的挺大,尺多长呢,咱们北方这东西长不大,人也不种,都是河边野长的。”王大力琢磨,捞点这东西,放鱼缸里也挺好看,不知到市场能不能卖,于是捞了十来棵,带到花鸟鱼虫市场。

卖完鱼虫后,他又把这水芹菜放到桶盖上,自己点着颗烟抽将起来,自己也不喊,也不叫,瞧有没有人买。物以稀为贵,但凡市场上没出现过的东西,总有好奇者追寻。果然,有两个人围了上来,见这小颗水芹菜,绿汪汪,根部还有些发紫,不禁问:“这是什么水草”

“这你还不认识。”王大力想说,这就是水芹菜啊,可是话到嘴边立刻打住。想,你说水芹菜,人家肯定不买你的了,前阵刚卖了阵像神仙草样的水芹菜,现在再卖水芹菜,都跟菜干上了,几块钱棵,谁卖啊,于是顺口说了句:“紫杆绿叶凤凰草”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那人睁大眼睛,把耳朵伸到王大力嘴边。

“绿杆紫叶凤凰草。”王大力重复了遍。

“什么凤凰草”那人还是没听明白。

“红杆绿叶凤凰草”王大力又说了遍。

“到底是什么凤凰草啊,我怎么听你说了三遍都不样”旁边个老者开了口。

“就是叶和杆不个颜色,叶是绿的,杆就是紫的,叶是紫的,杆就是绿的。”王大力见自己前三遍可能说的不统,连忙胡编句话打个圆场。

水芹菜当热带水草卖,放到水里,样子点也不比热带草,神仙草,香蕉草,皇冠草的样子差,比琵琶草的样子还好看,人们大都有好奇心,有的便不珍惜了,没有的,总想买棵试试。

王大力的水芹菜头天拿到市场上,会儿便围了好几个人,大家议论纷纷,品头论足,还是那个老者问:“紫杆绿叶凤凰草,是哪产的啊”

“是从广州那边批发来的。”王大力胡诌道。

“对啊,咱们北京的热带水草,差不多都是从广州那边批发来的,;广州那边天暖和,不用暖气,年四季能在温室生长,所以那边繁殖水草的特别多。”个小伙子说。

“我是问这种水草的原产地在哪”那个老者听小伙子讲完,继续问。

原产地肯定在热带,热带水草吗,北冰洋那儿绝不会产热带水草的。可是这种热带水草哪产的,草是北京河沟里拔得,名字是自己胡起的,原产哪呢,他突然想起南美有个亚马逊河,那亚马逊平原森林里有世界百分之七十的热带动植物,那河里的水草,肯定也占热带水草的百分之六七十,:“原产南美洲,你知道吗,热带水草大部分都出自南美洲,在南美洲的亚马逊河里,这紫杆绿叶凤凰草原产地就在那儿,咱们北京有几个留学生到巴西留学,回北京探亲的时候带回几棵,后来让广州那边种水草的人发现了,买了点,回去繁殖起来。”

王大力说的绘声绘色,说的连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河边捞的水芹菜是亚马逊河里的紫杆凤凰草,围观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听他讲完,个人问:“你这紫杆凤凰草卖多少钱棵”

王大力想答,五块棵,但他自己知道这是假热带草,终究不是真热带草,骗人自是有些脸红心跳,不能把价钱说高了,说高了人家买你草知道是假草后,如果钱少,便懒得和你生气,自当买个教训,玩吗,花几块冤枉钱是常有的事,也不会找来和你计较,下次不再买你的假水草便是了。

如果卖的贵,人家买你的草觉得吃了亏,便会舍脸找你后账,那时免不了要争吵几句,或让你赔钱,为几棵草生肚子气,也不值得,于是王大力便说:“这草也是我从个人那买的,块五棵买的,我卖两块棵,捣捣手,挣盒烟钱。”

话说的留有余地,我是从别人那买的,我也保不了真假,你们买了上当,也不要怨我,意思就是这样。

买草的人并没注意他话的后半句,只注意两块钱棵卖的前半句了,于是你棵,我两棵,十几棵草很快就卖完了。

伺候,王大力便每次捞鱼虫,只要到那个长有水芹菜的水坑里捞鱼虫,都要拔些水芹菜来市场卖。

但是春风吹万物长,水芹菜也是几日不见已长长,水芹菜长超过六七寸长,样子就越发像芹菜了,买水芹菜的人也就少了,二块棵,降到块棵,也少有人买了。还是那个老者,那次问了他那么多话,只花两块钱卖了他棵水芹菜,十来天后,见王大力仍卖水芹菜,便走到他面前说:“还卖呢”

“您买棵,便宜,块棵,紫杆绿叶凤凰草”王大力时并未认出那位老者,见他来,便叫卖。

老者在他面前停顿了下,笑着说:“你给这草起的名还不全”

“为什么”王大力没认出他,所以不明就里。

“你应该把这草叫:紫杆绿叶水芹菜凤凰草”老者说完扬长而去。

句话听的王大力愕然,细看那老人,才认出是自己初卖水芹菜问这草原产地那老者,谎话被揭穿,王大力心中阵慌乱,好似做贼似地觉得理亏,但转而想:变魔术的,使个假手续,骗你以为真的,观看者不是也要买票观看山,也是要掏钱的,心里便也安然了些。

但是水芹菜当草卖的事并未就此结束。王大力在那老者耻笑他的第二天,在捞鱼虫时,又发现了水底长的好似热带水草琵琶草的种水草,形态模样的热带琵琶草很像,个头大小也很相近,他拔了两棵,看了看,想继续拔几棵到市场去卖。可是他想到那个在市场上耻笑他的老者,那句,这个草应该叫紫杆绿叶水芹菜凤凰草,仿佛那个老者的面容在面前晃,那句讽刺自己的言语在耳边回响,王大力的心里响起两种声音,种说:拔这草卖吧,这也是河里的水草,咱并没拔岸上的草卖给别人,只不过咱这草不是热带水草,咱也没全哄人,只是哄半,半真半假,咱要正常上班,按月拿工资,咱哪会为这几个钱骗人呢,咱不是倒霉,让人害的被单位下了岗,孩子要上学,妻子要看病,被钱逼的么,咱卖这假水草,自当别人救济咱俩钱,自当咱变相管别人乞讨。

另种声音是:不能拔这草卖,自己已经卖过假水草,被别人识破,人家那老者识破自己,但只点明自己,没当众揭发自己,是让自己知错能改,何况,知假卖假使犯法,是欺骗人,那日昧良心的事,咱不能干。

头个声音又响起:现在社会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连几块钱的事都不敢昧良心干,辈子哪能发财啊

第二个声音又说:算了,别用这假草哄人,挣不了多少钱,让买假草的人识破后,怎么看你,弄不好,为这几棵假草,真没准和自己打场架。王大力心里斗争来都争去,最后还是拔了几十棵这种水草,在卖完鱼虫后,把草搁在桶上叫卖。

第四十二章 送活

这时,老王头的虾米皮价格也和王大力的虾皮样,也是两块五斤,顾客便买老王头的多了,虾米皮越卖不动,越干越黄的厉害,有顾客问王大力:“人家的虾米皮是白的,你的虾米皮怎么泛黄”

王大力说:“品种不样,他那是白虾晒成的,我这是黄虾晒成的,白种人吃白虾容易吸收,黄种人吃黄虾皮容易吸收,他这个歪论出,买他虾米皮的人竟多了起来,气得隔摊的王老头直蹲地上抽烟。

又有两三个人来买虾米皮,问王大力虾米皮怎么是黄的,王大力又从品种不样的话对顾客说,那几个顾客点头称是,王大力拿起秤刚想往秤盘上装虾米皮,王老头突然在旁边喊了声:“刚晒干的虾米皮哎,不出星期”声音不大,但满有新意,那几个要买虾米皮的顾客也不顾王大力正往秤盘上装虾米皮,便齐走到老王头摊前问:“怎么看搁了时间长的虾米皮”

老王头故作神秘地说:“刚晒干的虾米皮是白的,放时间长了虾米皮就泛黄,就和纸样,刚造出来的纸倍白,放几年就黄了,老古董的纸哪个是白的呀”他这几句诱导,说的那几个买主都点起头来,于是便都买他的虾米皮了。

王大力见老王头明目张胆地抢自己买卖,心里生气,但又想,确实是自己的虾米皮只要搁几天就泛黄了,为什么呢,是自己每次买卖后,没把箱里的塑料袋扎紧,使其迅速跑掉水分和蒸发,不想老王头,每次卖只往塑料袋里倒几斤,然后把箱中的塑料袋马上扎紧,可能是这个原因,可是,自己明明看到老王头也有卖剩下发黄的虾米皮,第二天早上又变成白色的了。

于是他观察了下,头天发黄的虾米皮,第二天出现在老王头塑料布上,不仅变白,摸手里,还有种潮润的感觉。他放到鼻子前闻,好像闻到股硫磺味。王大力立刻想起黑心商贩为了使馒头变白,用硫磺熏馒头。心想,莫非老王头也把发黄的虾米皮用硫磺熏了熏

“你闻什么,虾米皮除了虾米皮味,还有什么味”

“我怎么闻出股硫磺味”王大力说。

“你是猫鼻子,还是狗鼻子,在虾米皮里还能闻到硫磺味,昨天个顾客在那儿放了个屁,你闻到屁味了吗”老王头笑着说。

“我没闻到昨天的屁味,我倒刚刚闻到你放出的屁味。”

王大力回去做了实验,把剩下不多发黄的虾米皮放到蒸锅屉上,用个小碗搁上块硫磺,也放到屉中间,国立放上水,上了气候,蒸了几分钟,把盖子拿开看,发黄的虾米皮果然变白了,而且也不干燥,有些潮乎乎的了。

王大力心说:雕虫小技,哪能蒙的了我,于是把七八斤发黄的虾米皮都依法变成白色的了。

第二天早市,王大力打开箱,亮出虾皮,开箱盖,他便闻到股刺鼻的虾和硫磺混合的气味,但是早市在大空场,这气味只持续了几十秒,便被北风刮跑了。

“买虾米皮哟,买虾米皮,刚晒干五天的虾米皮”王大力吆喝。心说,你老王头不是吆喝刚晒干星期的虾米皮么,我吆喝刚晒干五天,比你星期还少两天,看看顾客买谁的,气死你这个老家伙。

他斜眼看了下隔摊老王头摊在塑料布上的虾米皮,两种虾米皮比,王大力的虾米皮个又大,又白,而老王头的虾米皮相比较之下便显得不光个头小,而且颜色也没有王大力的虾米皮白。

几个买虾米皮的顾客来了,听了王大力的吆喝,不禁问:“大兄弟呀,你的虾米皮刚晒五天,那么新鲜”

“可不是新鲜吗,你瞧这虾米皮多白,拿手捏肉乎乎的。”王大力夸赞道。

“是吗,我拿几个瞧瞧。”位中年妇女用手捏起几个虾米皮,仔细瞧了瞧,“是挺白的,挺肉乎乎的。”那中年妇女夸赞道。

“卖虾米皮啦,我卖的虾米皮是没拿硫磺熏过的”老王头蹲地上,又像上次样突然喊了声。

那中年妇女立刻走上前去,问:“大爷,你说嘛,谁卖的虾米皮让硫磺熏过”

“我不知道谁卖的虾米皮让硫磺熏过,我只保证我卖的虾米皮没让硫磺熏过。”老王头斜眼看了下王大力说。

“大爷,你教我怎么能看出虾米皮硫磺熏过没熏过”那中年妇女继续问。

“这个好判断,虾米皮太白了,味道太呛了,就是硫磺熏过的。”老王头低声说。

“那咱倒要看看。”那中年妇女拿了几个王大力摊上的虾米皮,又拿了几个老王头虾米皮,比较,果然王大力摊上的虾米皮白,老王摊上的虾米皮略黄些,又闻了闻,王大力的虾米皮味浓些,老王头摊上的虾米皮味淡些,王大力:“你的虾米皮让硫磺熏过”

王大力见那妇女问,知是老王头故意揭穿自己,瓜转,计上心来说:“大姐呀,这虾米皮都得熏,不是用硫磺,是用种药,是防虫保鲜的,如果不熏着防虫保鲜药,那就要把虾米皮多加盐,才能起到不长虫保鲜作用。您想盐是多少钱斤,虾米皮是多少钱斤,虾米皮你面还应该买熏过白的好,因为它盐少啊,您买斤虾米皮就是斤虾米皮啊,总比买斤,里面只有半斤虾米皮,另半斤是盐好吧。”

老王头见王大力胡说八道,便在旁不阴不阳地插了句:“没听说虾米皮都是熏的”

王大力见他又拆自己台,忙反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秦始皇那时候是晒虾米皮,现在都四个现代化了,还把虾放到沙滩上晒,怎么从虾米皮里你吃不到海滩的沙子。”那几个顾客见两人搬起杠来,笑着看了会儿,也没买虾米皮,便走了。

王大力回家把没卖完的虾米皮,炒油菜时抓了把放菜里,油菜便变得鲜味十足,徐风霞最爱吃炒绿叶菜,见是虾米皮油菜,就着白米饭吃了不少。

两小时后,徐风霞便感到头昏恶心,撒出的尿泡沫也比早上多,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症状才慢慢减轻。

怎么回事,也没出门,病情下就重了呢王大力琢磨起来,突然想到油菜里放的虾米皮,使自己用硫磺熏过的,自己和忻钢身体没病的人吃了未觉得异常,可身体有病,或对硫磺敏感的人吃了后,马上就产生反应,身体不适。

这不是害人么,害来害去害到自己身上,他心里有些愧疚了,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妻子,王大力的良心受到猛烈的撞击,好在熏过硫磺的虾米皮他只卖出两三斤,还剩下几斤,便都扔到垃圾堆里。

第二天出摊,他打开新的箱虾米皮,学着隔摊老王的样子,也铺块塑料布,从箱中捧出几斤堆在上面,再把箱中塑料袋扎紧。

“怎么不卖你硫磺熏过的虾米皮了”老王饶有兴趣地上前看了的虾米皮说。

“那东西人吃了对身体有害,我不卖那东西,不丧良心。”王大力像嘲讽自己似地说。

“昨天那虾米皮你没卖完,扔了”老王问。

“扔了。”

“真扔了,哄鬼呢,你卖给别人了吧”老王不相信地问。

“真扔了,我不能让那东西在我手上卖出去害人”王大力气正腔圆。

“得了,做买卖的人还能有十分良心,有八分就不错了。”老王头说

欧阳球自打当上项目经理后,几年下来,干了三两个项目,起了几座楼,工程质量合格,也没耽误工期,按时完的活,得到了工程甲方的满意,和建筑公司领导的夸奖。

有个工程就要完工了,看着十八层的楼房拔地而起,他心中充满自豪,像欣赏工艺品样,面不远处观察这座拔地而起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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