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 72 部分阅读

材料不省,工不省,盖楼就只能挣到预算挣到的钱,楼是盖起来了,他很放心,钱也给公司挣了,他也安心,就是自己腰包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么鼓起来,他还觉得对自己有点亏心。

这两年,工作之余,他买了些股票,开始时,也就是玩玩,没想,越玩越深,把自己的钱全都投进去了,害得张兰把家中收的房租都给了他,可是他仍在琢磨,从哪再弄些钱呢再投入股市之中,现在投块,也许明年就变成十块,投万,明年就变成十万,投十万,明年就变成百万,有百万,还上什么班,每天钓钓鱼,视,把钱存银行,百万年利息就拿十多万,多爽啊可是从哪里再筹钱呢,他望着这高楼发呆

“铃铃”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刘炳坤拿起电话听,是个男人的声音:“炳坤,回北京几年了,也没见面,鲁平和刘业现在好吗”

刘炳坤听,对方说出自己爱人和孩子的名字,马上意识到是熟人,但立时没想出是谁,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怕熟人骂自己忘性太大,:“你现在怎么样,孩子和爱人都好吧”

“乐乐和张兰都挺好,咱们约个时间碰面聊聊。”

刘炳坤见提张兰和乐乐,马上猜出电话那头是自己的老对头欧阳秋,不禁奇怪道:这家伙又碰着哪根神经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还要和我坐坐聊聊。有意思,看他歪下能放出什么臭屁来。

抱着和他耍耍的心情,:“行啊,咱约个星期天,在哪见面”

“宣武门烤鸭店吧”电话里欧阳球说。

刘炳坤穿着件黑貂皮领子的褐色皮大衣,这大衣是他花了八千块钱买的,平时他也懒得穿,是嫌东西太贵,穿身上碍手碍脚,怕扯破弄脏,二来自己是干盖房拆房活的,整天和砖瓦泥土打交道,平时带人干活穿这衣服和工人干活时穿的藏工作服不般配,所以这件衣服买是买了,扔家里没穿几回,这次欧阳球约自己见面,刘炳坤听人说欧阳球现在在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也是人五人六的,像个体面人似的。自己虽然是个小包工头,比人家干的工程小得多,但咱也算个小领导啊,也不能让人扁了,由于以前两人又有些过节,更不能穿戴上显得寒酸便特意穿了这件八千多块钱买的皮衣。

刘炳坤走进烤鸭店大厅,只见欧阳球坐在张桌子前,叼着支烟,百无聊赖地望着顶棚上的灯。刘炳坤走过去,叫了声:“欧阳,来了。”

“来了,坐。”欧阳球指指身边的凳子说。

“回北京这么几年,直没见,听说你现在是项目经理,位高权重,发了财了吧”刘炳坤首先说道。

“我那个项目经理,是给国家干的,挣的钱也是给国家挣得,不像你,是个小包工头,干什么挣得都往自己兜里揣。瞧,这皮大衣就万把块吧”欧阳秋夸赞道。

这小子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刘炳坤想,于是反口说道:“你别在我面前装廉洁了,谁不知道你们项目经理,哪个给你们送货不得带着彩,哪个在你们那包点活,不得剥层皮。”

“不是人人都那样,我们公司包活,已经让人抽去部分了,再抽头,再在材料和工上省钱,那工程不成豆腐渣了。”欧阳秋说。

“呀,你还真是个项目经理啊,没看出来。”刘炳坤把菜单递给欧阳秋让他点。

欧阳秋点了只烤鸭,又点了酒和菜说:“炳坤,这几年直没见陈鲁平,她研究生毕业了吧,现在在哪个单位”

“研究生毕业了,在个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刘炳坤最不愿意欧阳秋问他关于陈鲁平的事,可是话已问出,自己又不能不回答,于是简短几句答道。

“你儿子刘业现在上高中了吧”

“上了。”刘炳坤回答的更短。

“上哪个中学”

“人大附中。”刘炳坤脸上露出笑容,他的儿子刘业很争气,学习不用管,直都很自觉,学习成绩很好,考高中考了个全校第二,考上了重点高中人大附中,这是最值得刘业骄傲的。

“那么棒啊,考上人大附中”欧阳秋顺口赞道。

“你闺女乐乐也学习好,上哪个高中”

“她考上北京八中了。”欧阳秋说。

“也够棒的”刘炳坤也赞道。

吃了烤鸭,喝点酒后,刘炳坤终于耐不住问:“欧阳,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么,咱们在个厂呆那么多年,又有那么深的渊源,找你聊聊不行吗”

“不会没事找我吧,你有什么事说吧,咱哥俩虽说走的不太近,可是你如果有事,我能帮的还是会帮。”刘炳坤以为欧阳秋有事求他,便主动开口应道。

这傻帽,倒挺实诚的欧阳秋心里想,和他做买卖,在钱上自己不会吃亏得,看来该是说实话的时候了。于是欧阳秋说:“炳坤,我是看你做小包工头,太累,活又不好找,怎么说陈鲁平以前也和我恋爱过,刘业呢,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我总不想让她们过穷日子吧。我手里有点活,你接不接”

“什么活”刘炳坤听到有活,立刻来了精神。

“就是我那工程外面上刷涂料,整座楼刷。”

“多少层楼”

“十八层楼。”

“住宅楼”

“是。”

“行”刘炳坤问了问工钱,爽快地应答下来。

“鲁平,你才我今天见谁了”刘炳坤回到家带着几分醉意问爱人。

“见客户,见工人。”陈鲁平猜也不猜地说。

“我今天可见着你的老情人了”刘炳坤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老没正经,胡说什么啊”陈鲁平嗔笑地推了刘炳坤把。

刘炳坤顺势坐在沙发上,端起陈鲁平给他倒得杯茶,喝了口说:“真的,我真的见你老情人了。”

“你见欧阳秋了”

“嗯。”

陈鲁平只问了句便不再言语,也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

“你怎么不再问了”刘炳坤满以为陈鲁平会继续问下去,因为欧阳秋毕竟和陈鲁平恋爱过,两人又相处了几年时光。

第四十六章 热带鱼

这种草王大力卖的便宜,因为真的热带琵琶草两三块棵,他这种假琵琶草便卖元棵。货只要便宜,便好卖了,不会儿便卖了十来棵。这时,两个中年男人来到他跟前,手拿个黑皮夹,其中个瘦高三十来岁的人说:“伙计,你这琵琶草怎么卖”

“块棵”王大力答。

那个瘦高的男人对身边那个矮些胖些的男人说:“二哥,你回东北也捎点这种草,瞧你们那市场好卖么”

“行。”那个矮胖些的男人答。

于是他们便挑拣起水草来,他们挑了三十颗,讨了讨价,按九毛钱棵买下,从皮包里掏出二十七元钱给王大力。

那个矮胖些的男人把装进塑料袋的水草拿好,那瘦高的男人把皮夹放在王大力自行车的座子上,正掏出兜里的手绢擦刚挑完水草湿漉漉的手。

这时,只见路上卖货的人们个个疯跑,抱盆提罐的,小路不宽,卖货的人又推自行车,三轮车,把路挤得满满的,人们边跑边喊:“来了,来了”吓得那两个买水草的中年男人不知所以,也慌忙和众人向东跑去了。

王大力知道是工商的要抄摊了。大厅里是有照商贩,大厅外路上大都是无照商贩,工商管理人员便经常查抄路边的无照商贩,而卖金鱼,热带鱼的大都是用盆,大玻璃瓶,桶卖,所以跑起来叮当作响,每次查抄都会弄得水溅满地,打碎瓶子的玻璃渣满地。人跑,车跑,时常闹得有车翻瓶碎鱼在路面乱蹦的时候。

无照商贩像狂风阵逃跑,后面便开来辆工商管理的卡车,几个穿着工商服装的男人,把没来得及跑的人或放在路边根本没时间搬走的个个未卖完的鱼缸,鱼盆,三轮车,搬上工商的卡车,鱼缸里如果有鱼,不管是热带鱼,还是金鱼,下便翻到,任由鱼在路面蹦跳,把空鱼缸空鱼盆也搬上车,这时便有路边来买鱼看热闹的人,便忙弯下腰去拾捡地面上还在蹦跳的鱼,装进自己刚买过鱼的有水塑料袋里。

这时工商便有两个带大毡帽的,毫不客气地抬起穿着黑色皮靴的脚,连贯地将地上还在蹦跳的鱼踩扁。地面便发出噗噗的声音,黑色水汪汪的地面流出几股鲜红的血水。

王大力随着人流也跑了几步,但转而想,自己跑什么呢,桶里的鱼虫已卖给鱼虫商贩了,假草也几乎卖完,自己这什么也没有,他抄自己什么啊于是立定身子,扶正自行车。就在这时,他看到车座上自己的手直在推车跑时按着的皮夹。

哟,那个卖水草的人把皮夹落车座上了。王大力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木然地立在那里。工商人员走到王大力身边,看看王大力的自行车和车后架上挂着的空桶,什么话也没说,又向东面去了。

王大力想,把那皮夹拿回去吧,也许里面有钱,可是又想:这拿人家皮夹,可不是卖几棵假草的事,自己可不能干这违法的事,也不知丢皮夹的人是什么背景,皮夹里有什么重要东西,不行,咱不能贪污这个东西,咱要还给他

于是王大力便在哪里等待,没敢走动,心想丢皮夹的人如果知道丢了,肯定到原地找的,自己不挪地方,他回来定找得到。

已近中午,市场里没什么人了,市场外的路边也只有三两个卖鱼虫和水草的无照商贩。王大力还在那里等待,这时,个平常收王大力鱼虫的小贩走来,见王大力站在那里,不禁问:“又捞桶鱼虫了”

“没。”

“没捞,中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等着看大姑娘呢”

“没有,有个人买我的水草,把皮夹落我车上了,我等着还他。”

“还有这等好事来,我看看,皮夹里有钱不”说着走了过来,拿起王大力放在车座上的皮夹。

“你别拿,这不是你的”王大力抢过皮夹,仍放在车座上。

“哥儿们,你怎么那么傻啊,他丢的,又不是你偷的,抢的,还他什么啊,他丢,活该”

“他还买我水草呢”王大力说。

“买水草是买,丢皮夹是丢皮夹,不是码事啊,来,打开,瞧里面有多少钱,有钱等他会儿,没钱,把他扔了”那卖鱼虫晃动着胳膊赤着上身说。

王大力想也对,如果皮夹里没有钱,只是个空皮夹,人家走远了,即使知道丢了,也懒得为个空皮夹再返回老远的路,自己还是先看看,里面如果没钱,自己干等着也不值啊,于是拉开皮夹的拉锁,皮夹里只有个笔记本,个信封和支笔。

“没钱”王大力说。

“里面还有层呢。”那卖鱼虫的小贩脑袋贴过来看,说。

王大力看,是啊,皮夹里面还有个拉锁。于是把那个拉锁拉开,用手掏,掏出叠崭新的蓝色百元大票,数了数,十二张,千二百元。王大力数完钱后,想也没想,就把钱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这么多钱呢,咱俩人半,分完,你回家吧,有事我顶着。”那卖鱼虫的晃动着赤条条的上身说。

“这钱又不是你的,分你什么啊”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啊,你想独吞,没门,见者半”那卖鱼虫的瞪起了眼。

“当然不是我的了,是人家丢我这儿的,人家的钱,就得还给人家”王大力口气坚定地说。

“得了,别唱高调了,你就想独吞,要不你拿七百我拿五百”那卖鱼虫的赔起小脸来。

“不行,钱是人家的”王大力又坚决地说。

“要不,你得九百,我要三百”卖鱼虫的进步说道。

“不行”王大力口气仍很坚决。

“要不,你得千,我要二百”那卖鱼虫的几近央求地说。

“不行,人家的钱得还给人家”那卖鱼虫的听了王大力最后那句话,忽然变了脸,登时人脸变狗脸,大声吼道:“你是傻子啊,捡到的钱不要,还他妈冒充活雷锋,你要真是活雷锋,你卖什么假水草啊,别在我面前装大个了”

王大力见他骂自己,知是个泼皮,街头无赖,也懒得理他,索性句话不说,看着远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王大力看到那两个买自己水草的人匆匆从远处走来,来到自己面前,那瘦些高些的汉子说:“老哥,你还没走呢”语气急切。

“我等你们呢。”王大力答。

“老哥,见我那黑皮夹了吗,我记得是丢你这儿了”那人说。

“是这个吧”王大力把皮夹递给他。

他把黑皮夹接到手中,拉开拉锁把钱掏出,数了数说:“对”又把钱放进皮夹,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赛到王大力手中说:“谢谢啊。”说完向那个胖些的同伴使了下眼色,便要离开。

“嗨,哥儿们,先别走,人家给你捡了钱包,又等了你个钟头,你就给人家二十块钱打发人家,你打发要饭的呢”那卖鱼虫的伸出胳膊拦住两个丢皮包的人。

“嫌少啊,那你要多少”那个丢钱包瘦高的汉子问。

这成什么了,这成变相敲诈了。王大力想,便忙对那两个丢钱包的人说:“你们走吧,钱包是我捡的,没他事”

那两个人瞪了卖鱼虫的眼,拨拉开他的胳膊气哼哼地走了。

“你丫就为二十块钱等他们俩钟头,连个谢字都没有,你冤不冤啊”那两个丢皮夹的人还未走远,那卖鱼虫的便大声埋怨起王大力。

“我二十块钱也不想要,我做好事,要什么钱啊”王大力也大声说。

“我替你嚷了半天,你还不给我盒烟钱”那卖鱼虫的瞅着王大力手中的钱说。

“给你十块”王大力将手中的十块钱塞到他手中。

“真他妈傻蛋,放着千多块钱不要,非要二十块钱,要早知只有十块钱,我懒得费那唾沫星子”那卖鱼虫的边骂着,边走向那不远处他卖鱼虫的大盆。

过了些日子,王大力便将这事丢脑后了,可是天,他所住那座楼的个邻居,他称为李大爷的那个老爷子见他刚要出去捞鱼虫,笑着拦住他说:“捞鱼虫去啊”

“嗯。”王大力点点头。

“你捞鱼虫还卖水草吧”

王大力见他卖水草的事,本想说不卖,可是不知为什么却答了句:“卖。”

“这就对了,我们家二女婿昨晚来我这儿,看见你了,说你捡过他个钱夹,又还给他了。”

“对,对”王大力连忙点头,心想:人家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做了好事,这不是也传开了,传到自己住的楼里了。

“我女婿夸赞说,那买水草的真有良心,捡了钱夹后,愣是在原地等了我们个多小时,我们坐上车后才发现钱夹丢了,其实到他那找,也没报多大希望,可是找到了,他是个好人。”

王大力见街坊夸赞自己,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于是谦虚地说:“拾金不昧,是咱们国家的优良传统吗,要是让您赶上,您也不会自己昧着良心私吞的,是吧”

“是。”老人说。“只不过我那二女婿陪着他东北的朋友买你的水草,那东北的朋友坐火车回东北后,从你那买的水草放鱼缸里不知怎么几天就全烂了。”老人问。

“烂了”王大力问。

“可不是烂了吗,他给我女婿打电话说的。”

“可能是他坐火车时间长,水草放塑料袋里给捂烂了,这热带水草,娇嫩着呢,不能长时间搁塑料袋里。”王大力忙解释

天气暖和了,对肾炎病人来说是个好时候,般的肾炎病人天越冷病越严重,天气转暖,病情就好些,可是几年天气转暖后,徐风霞的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好像变得越发严重了,两条腿肿的像气球灌进水样,胀的有些透亮了,用手指按,能陷进半个指肚,手指抬起,那个指坑依然在,半天也起不来,按按脑门子,脑门子也肿,按按印堂,也能出现指坑,更难受的是,徐风霞感觉到头经常昏昏沉沉的,脑袋像带了个铅做的帽子般,沉重,而又这铅做的帽子上,好像还有个紧箍咒,时不时地紧了起来,弄得脑袋生疼,随着脉搏跳动,松紧的疼,疼的徐风霞相用头去撞墙。

而脚也更加虚了起来,走路更像踩棉花了,走几步好像就要喘不上气来,非得歇下。“我这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又受罪,又难受,又要看病花钱,又拖累家人,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老天这样惩治我”徐风霞这几日对自己这样说,也对王大力说。

王大力听了这话,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人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是不是自己卖假水草干了缺德的事,老天都看在眼里了,没报复自己,却报应在自己的爱人身上,想想,身上不寒而栗。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干卖假水草的事了。

不卖水草,干点什么呢他看到好多人都在市场卖金鱼和热带鱼,有卖大的,有卖小的,他问他们:“你们卖的鱼都是哪来的”

“有的是自己繁殖的,有的是从别人那里批发的。”卖鱼的人告诉他。

自己捞鱼虫,只是个体力活,点技术也没有,自己在家弄几个鱼缸,也养点鱼,繁殖些鱼,则学学养鱼技术,二来养大了也可以卖些钱,等自己养鱼技术摸索会儿了,找个地方,可以扩大生产,王大力想。

他在花鸟鱼虫市场买了四个大鱼缸,每个都有八十厘米长,四十厘米宽,六十厘米高,搬回家中,摆在家中的客厅里,排摆好,快占面墙了,灌上水,里面再铺上沙子,弄的客厅不像客厅,倒像个卖热带鱼的商店。

有了鱼缸,里面也有鱼啊,他是初养鱼,不敢卖贵的,难养,难繁殖的,便买了些孔雀鱼,红剑鱼,黑马力鱼,和金马力鱼,每种鱼放个鱼缸,互不相扰,里边又买了些便宜的琵琶草,插在沙子里。“您买的鱼怎么都那么小,也没买个大点的神仙鱼或者地图鱼,也好看些”儿子忻钢问。

“神仙鱼和地图鱼不好繁殖,那都是下子的,再说,咱们的鱼缸面积不大,养那大的鱼装不了几条,爸买的这几种鱼都是下小鱼的,大鱼直接下出来就是小鱼,好养”王大力对儿子说。

“爸,鱼不是下籽吗鱼也有下鱼的啊”忻钢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热带鱼有胎生的,有卵生的,胎生的就是下小鱼,卵生的就是下鱼子,鱼子再孵化成小鱼。”

“真的”

“真的。”

王大力每天卖完鱼虫后,回到家,拿清水涮涮装鱼虫的桶,涮出的鱼虫便足有喂四个鱼缸中的热带鱼了。

儿子忻钢这时也多了个玩趣,放学做完功课,他蹲在鱼缸前观察鱼,见大尾巴花花绿绿的公孔雀鱼追逐像小草鱼般颜色的母孔雀鱼时,便问徐风霞:“妈,您瞧这大尾巴孔雀鱼老追那小草鱼,还好几条起追,他们怎么那么欺负人啊,那小草鱼个头大,也不调回身咬他们口。”

徐风霞见儿子问自己,也忙过来看,终究她是大人,看了几眼就明白了,说:“那什么小草鱼啊,那是母孔雀鱼,那是公孔雀鱼追母孔雀鱼,不是欺负,是配对呢。”

“鱼也配对”忻钢问。

“鱼不配对,怎么生小鱼啊。”忻钢明白过来,不再说话,可是停了会儿,又问:“妈,您说公孔雀鱼那么漂亮,母孔雀鱼那么难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徐风霞笑了。“动物差不多都是公的漂亮,公孔雀,就比母孔雀漂亮,公孔雀鱼当然也比母孔雀鱼漂亮了。公马有长鬃,比母马漂亮,公鹿有长角,也比母鹿漂亮。”

“那男人怎么没女人漂亮”忻钢突然把话题转到人身上。

“男人也比女人漂亮”徐风霞脱口而出。

“我怎么没有梦琼姐漂亮”忻钢把话题转到自家人身上。

“别拿自家人比,在古代,远古,上古的时候,男人也应该比女人漂亮,那时候男人不刮胡子,胡子长尺多长,飘飘扬扬的,再披着长头发,女人只有长头发,没长胡子,自然没男人威风漂亮了。”徐风霞想像着说。

“真的,我长大我也留胡子,留他尺长”忻钢说。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徐风霞责怪道。

王大力没填喂完热带鱼后,也会搬个小凳坐在鱼缸前观察热带鱼,自从养了这几缸热带鱼,他便喜欢上了这些小精灵,看它们在鱼缸的水里来回游曳,摆动的花花绿绿的身躯和像彩色锦缎做的旗帜那样的大尾巴,王大力便感到种愉悦。

第四十三章 欠钱不还

“我问什么啊,你想让我问什么,你见他就见他吧,和我有什么关系”陈鲁平假装嗔怒地嘟起嘴。;

刘炳坤见自己的玩笑惹爱人生气了,便连忙正经起来说:“是他前几天给我打的电话,说约我见面给我个工程,今天见了面,给我的活是给大楼表面刷涂料,这活,去年我们也干过,他给的工钱还算合理,我也就接了活。”

“他怎么想起把活给你了,莫名其妙”

“他说,说”

“说什么,你讲出来啊”

“他说,把活给我,是让我多挣些钱,别让你和刘业陪我起过穷日子。”

“你胡编什么啊”陈鲁平的心突然跳动加速了,脸也微微有些发烧。

“真是他说的。”刘炳坤说。

陈鲁平般都不参与爱人刘炳坤工作上的事,她认为,自己在建筑和揽活方面是个外行,外行对内行不便多说话,多说了,起不到好作用,有时反而会影响内行的正确决定。再者,她认为,刘炳坤看起来做事有些鲁莽,其实思维还是挺缜密的,该吃亏时吃亏,该盈利时盈利,般把握的都挺好,她自己干律师,干干净净,有鼻子有脸,虽然挣钱远不如刘炳坤多,自己还图个清净呢,刘炳坤挣钱多,可是他要养家,还要养十几个人的包工队,找俗话说,都是干粗活的,自己干律师,属于白领阶层,管自己多挣钱的蓝领丈夫那么多事干什么,谁不想图个省心啊。所以,刘炳坤工作上的事,她般都不过问,也很少去想。

但今天,刘炳坤谈起欧阳秋给刘炳坤活的事,陈鲁平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琢磨起来,几年没见的人,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来了,并好心地给有矛盾的方个还不算太差的活呢陈鲁平想:世上的事有因就有果,有果也必有因,也就是所说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欧阳秋把活给刘炳坤,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是什么原因呢真像他所说的,是想让刘炳坤挣些钱,让自己和儿子别和刘炳坤起过穷日子

想到这儿,她笑了,想欧阳秋啊欧阳秋,你怕刘炳坤没钱,其实你哪知道,刘炳坤这个小包工头这几年挣得有多少,不敢说比你欧阳秋多吧,最起码不会比你少,你当个盖楼的项目经理,太个小包工头挣得钱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吗陈鲁平摇摇头,她觉得,欧阳秋应该知道个小包工头年挣多少钱,他不会猜不出刘炳坤这几年挣了多少钱,那么,他为什么说让刘炳坤挣些钱,不让自己和儿子和他过穷日子呢

难道他对自己旧情难忘,可笑,上大学那几年,他纠缠自己,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他,或者,他还怀疑刘业是他儿子,更可笑陈鲁平想,自己早已偷偷地拔了几根刘炳坤的头发和刘业做了亲子鉴定,科学已证明刘炳坤和刘业是父子关系,难道他不知道这点,还要自己告诉他吗也不太对,这么多年,他都没再追问,怎么这两天又想起呢

这点也不太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他想利用工程整下过去的情敌,或者有什么经济上的企图,她想不清楚,只得对刘炳坤说:“欧阳秋心眼很多,你接他的活,要想的周全些。”

大楼外墙刷涂料,个来月,刘炳坤的包工队就把这活干完了。刘炳坤因为是初次给欧阳秋干活,怕这老伙计挑自己的错,所以在用料和干活上,都格外用心,用的涂料都是欧阳秋指定的固定牌子正牌货,刷涂料时工序上也点没偷懒,即使这样,他心里也琢磨,检验活的时候恐怕次难通过,欧阳秋也会多少刁难下自己,找找毛病。

但欧阳秋和甲方验收人员及工程检验人员围着楼转了遍,竟都没有挑出毛病,遍通过。这让刘炳坤心里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

活完后,刘炳坤请他们吃了顿饭,就等着拿工程款。他找到欧阳秋说:“老板,结账吧”

欧阳秋笑着把他让到工地办公室,,递给他颗烟,抽上后说:“:你干几年包工队了,哪有活刚干完就结账的”

“我干的活,都是干完就结账啊”刘炳坤说。

“怎么回事,说说。”陈鲁平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坐到他身边问。

“让欧阳秋给涮了。”刘炳坤沮丧地说。

“怎么回事”陈鲁平心中动,忙问。

“这个刘炳坤,干活时说让我们包工包料,工程款活完便付。我们包工包料把活干了,今天我找他结账,嘿,他说什么,干完活哪有当时就结账的啊,说半年内能给结账就不错,你说这不是坑我吗咱的大半资金都用那上了,下个工程如果还是包工包料,咱到哪抓钱买料去啊。”

“你不是和他签订活完后结账了吗”陈鲁平问。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说,活完后,不是指你们把楼的外墙用涂料刷完这个活,,是整座大楼的活完后。”

“整座大楼的活没完”陈鲁平问。

“还要段时间,暖气要安好,玻璃要擦干净,楼外的地要整平,怎么着也要几个月。”

“这么说还要几个月才能拿到钱”

“他的意思是。”

“难道盖楼甲方也是让他包工包料盖的”陈鲁平问。

“哪可能啊,是分批拨资金的,他拿到部分资金,盖些,再拿到部分资金,再盖些。”

“这么说,他手里也有资金,不能把这二十万资金先给你”

“过两天我再找他去要。”刘炳坤说。

过了个来月,刘炳坤又到盖楼工地找欧阳秋。这时大楼已基本盖完,玻璃暖气都安好了,楼外的平地也种上了花草树木,工地已基本干净,只有两间工地办公室,还突兀兀地立在哪里。

刘炳坤见此景,心中紧,暗道:他们完活了,是不是搬走了,欧阳秋还在吗他推开门,只见屋里坐着四个人,个坐在办公桌旁,三个坐在屋里那张破旧的人造革面黑长沙发上。

桌子后面是欧阳秋,沙发上的三个人,两个不认识,个竟然是赵亮。“赵亮,你也来了”刘炳坤忙和赵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面向欧阳秋说:“经理,我的帐该结了吧”

“炳坤,你来了,坐坐”欧阳秋笑容下堆满脸,忙指着桌旁的张椅子让刘炳坤坐下。

“经理,我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了”刘炳坤在椅子上坐下,又重复遍。

“这时我们在山西个厂的,老同学,老战友”欧阳秋没理刘炳坤的问话,指了指刘炳坤对沙发上的几个人说:“他是给大楼外墙刷涂料的,包工包料,也十几二十万,你们问问他,我也没给他工程款,现在甲方没把钱交给我,我用什么给你们啊。对了,赵亮”欧阳秋指指也坐在沙发上的赵亮:“他也是我同学,我们也是在山西块插队的,我这楼的玻璃都是他送的,玻璃钱我现在也没全给他。我现在实在没钱,你们先回去,甲方把钱给我,我马上把钱给你们。”欧阳秋不停地说。

“他们俩都是你老同学,我们不管,我们俩都是农村来的,每人带十几个老乡,又绑钢筋,又打水泥,干了几个月,你怎么也得把工钱给我们结了,不然我们几十个人吃什么喝什么”沙发上的个黑瘦中年人说。

“老魏啊,你也别我逼我,你下次还想在我这儿找活不,为点钱,别把关系弄僵了,弄僵了,以后咱俩就不好见面了。”欧阳秋的话里软中带硬。

“欧阳经理,我们也是没法子,”沙发上另个挺黑但是略微胖些的中年人接上话说:“我们把村里的老乡带到北京干活挣钱干了近半年多了,活也完了,你又不给我们钱,老乡逼着我们要啊,我们也是穷人,到哪找钱给您垫这几十人近半年的工钱啊,我们知道工程款甲方没全给您,但也不是点都没给您吧,要不,,你先给我们半工钱,下个月再给那半行不”那个胖些的中年人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点钱都没有,你们再等等”

“我们等不了了”那个瘦些叫老魏的中年人突然生气地站了起来。

“怎么等不了了”欧阳秋也生气地问。

“你如果不给钱,二十分钟后,你这座楼的楼门就要被我们的工人堵死,谁也别进这个楼”那黑瘦的老魏激动地大声说。

刘炳坤从窗户往外看,果然看见十几个工人穿着脏破的工作服,几个人抬着几条破木板钉成的长凳,向楼房的几个门分头走去。

欧阳秋也听到动静,忙走到门外看了看,脸色苍白,气哼哼地回屋,往桌前坐说:“行啊老魏,晚给你几天钱,就给我来这手,我给你钱,拿完钱走人,你以后再找不到活也不要找我”

刘炳坤无精打采地回到家。“要到钱了”陈鲁平问。

“要什么钱啊,他就那么点钱,好几家要账,有两包工的带着民工要封他的楼,他害怕了,把那点钱给了人家,欠人家工钱吗,我和赵亮都没给。”

“赵亮,哪个赵亮”陈鲁平问。

“就是咱们厂的,和我块调回北京那个。”

“他不是在汽车厂工作么”

“早就下岗了,听说,干了几个买卖挣了点钱,不知怎么和欧阳秋瓜葛上了,转给欧阳秋送楼房的玻璃。”

“送玻璃也能挣钱”陈鲁平问。

“当然了,赵亮从唐山玻璃厂批发来玻璃,拉到北京,卖给欧阳秋盖楼工地,个十八层楼,总得用机车吧,挣个差价。”

“他买赵亮的玻璃,也没给赵亮钱”

“给了部分,还有部分没给,我见欧阳秋把工钱给那两个包工头了,我也想把我的工程钱要回来,刚和欧阳秋交涉几句,赵亮在旁边把我劝回来了,他说:哥们,算了吧,让欧阳秋缓几天吧,欧阳秋手里有钱不能给咱们吗,咱们可是多年的哥们了,咱哥俩都是个体,少点钱没关系,可是欧阳秋还在国家单位,事情闹大了,给领导造成不好的影响,影响欧阳秋以后的发展啊,咱缓几天,让欧阳秋把工程款从甲方那要回来,欧阳秋短不了咱们的,走,哥们请你喝酒去。说着,就把我拉出去了。”

“赵亮倒是和欧阳秋不错,替他说话啊”陈鲁平说。

“哪呀,他和我喝酒时,也埋怨欧阳秋不及时给他玻璃钱,弄的他资金周转不开,只是因为他以后还要有求于欧阳秋,所以心里有气,也要装笑脸,敢怒不敢言。”

赵亮自从百仙矿泉壶后,虽然案子最后以八仙壶方撤诉结束,没有让他赔偿,但弄的他劳神劳力,心情十分沮丧,生气,把公司关了,在家中过了半个月养尊处优的日子。

正在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日子时,欧阳秋来了电话,问他是否能给他的楼房送玻璃。

赵亮是个买卖脑袋,听这话,不用解释,便已心知肚明,当天晚上,就找到欧阳秋,请他吃了顿饭。于是把活揽下来,北京和河北几个地方问了问玻璃价格,又看了看质量,拿回样品,让欧阳秋定夺。最后选中唐山家玻璃厂的玻璃,赵亮便根据要求,从唐山玻璃厂买玻璃,运回北京到欧阳秋的盖楼工地,把玻璃再卖给欧阳秋,挣个差价,头个楼工程完结,赵亮挣了些钱。

过年时,赵亮到欧阳秋家串门,买了盒点心,几条烟,几瓶酒,临走时,把个装有两千块钱的信封放到桌上。

欧阳秋见说:“这是干什么,咱是哥们,别说这些。”坚决地把信封退给他。

赵亮心想,就是吗,老同学,不会市俗到这样吧,除了钱,别的都谈不拢啦。正月十五,欧阳秋给他来电话,说他和几个朋友晚上搓麻,来玩玩吧

赵亮心里明白,于是揣上两千元钱去了,上牌桌才发现,那几个朋友,都是欧阳秋盖楼那几个小包工头大家吃完,喝完,牌桌上玩牌,赵亮明白了,其余几人光输牌,只有欧阳秋赢。玩的牌都带响,带的钱还不小,赵亮也不敢赢了,夜下来,和其他牌友样,把手头的钱,差不多都输给欧阳秋了,私底下看了看,两千元钱只剩下五六十,只够打的回家坐车的钱了。

第二个工程,欧阳秋仍旧要赵亮的玻璃,而赵亮这时也不只给欧阳秋送玻璃,经欧阳秋介绍,又揽了几个盖楼工地送玻璃的差事,买卖做大,不能忘恩,今天是他去算玻璃钱,见刘炳坤也来要工程款,知道欧阳秋为难,便挺身而出,拉走刘炳坤,替欧阳秋解了围。

欧阳秋难道真的没钱给刘炳坤的工程款和赵亮的玻璃钱吗,不是,楼盖完,甲方已经把工程款基本上都给清了。他拿到钱后本想把各个包工队的工程款和工钱都结清,但突然看到股市上有两支股票有飞涨的可能,他像个瘾君子样,立刻血液愤张,两眼通红,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立刻就买了三十万的股票,心想几个月或几天,这两支股票也学就能飘红,长他百分之五十或翻倍,到时候把钱再给他们,自己能赚个二十万,多美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智力,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天下皆愚我独智之感。他钻研过股市入门,股市赚钱方法怎样在股市长赢不败股市的牛市及熊市之判断等几十部有关股市方面的书,挑灯夜读,背剑偷练,自认为在茫茫股市的愚人之中,他已是个智者,他从不像别的股民那样,哇哇地对别人大谈股市,打探行情,或探听股市的小道消息,他只是默默地观看大看股票的年报,他用计算器仔细地计算枯燥的数字,然后再结合国际形势,国内形势,判断股票的涨与跌,入市几年来,他投资的股票七八十是涨,二三十是跌或平,他心里很慰然,玩股票玩到他这种水平,不算个神仙也算个伸手了,投资十来万的股票,已翻成三四十万,这钱是自己挣来的,揣兜里放心,花着开心。

有了钱应该花的畅快了吧,可是他却比以前花钱更小气了,抽的好烟,都是小包工头送的,自己买的烟,都是中下等的,衣服上班时是工作服,春夏秋都是单工作服,冬天也是单位发的工作服棉袄,下班,穿的衣服也是刚参加工作时买的西服和皮鞋。

张兰给他买过几件衣服和皮鞋,他还埋怨说:“买这些衣服干吗,怪费钱的。”

第四十七章 养殖

王大力赶到那是能够抛弃眼前切烦恼的舒服,看它们在水中来回追逐,看它们为爱而奔波,打闹,在水草中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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