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去。王大力常常看的入迷,看完孔雀鱼,再看红剑,红剑鱼浑身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像飘动的红旗般红,而粒粒鳞片上又闪有小小的红色耀眼亮点。
几只红色的精灵在水中游动,钻在绿色水草丛中,好像水草间开的红色长形花,母红剑依然美丽,公红剑鱼的尾巴下方长出把宝剑样的东西,硬挺挺的,从尾的下方伸将出去,有鱼的半个多身子长,越来越细,尖尖上简直像带矛的尖。
这公红剑鱼在水中的,游动不像孔雀鱼那样翩翩,像舞水袖般悠悠向前,而是缓缓的游,突然,加快速度,像箭样在水中窜来窜去,在距鱼缸壁公分的地方,突然回转身,把鱼身弯成个红色的字,又缓缓游了回来。
王大力看完红剑鱼,如既往地又把小凳搬到黑马力和金马力的鱼缸前,去看这两种其貌不扬的鱼,其实黑马力和金马力是种鱼,只是他们的颜色不同罢了。
黑马力是全身漆黑,远看像癞蛤蟆生出的蝌蚪般,黑黝黝的,游姿既没有公孔雀鱼在水中游的那么潇洒,漂亮,也不像公红剑鱼那样,慢若水漂荷叶,疾如闪电雷鸣,它就像条小鲤鱼,被墨涂漆黑了般,金马力好看些,不像它的兄弟黑马力,它不是黑的,而是黄色偏些粉色,但是它身上的每片鱼鳞上都有个金点,光线照上,闪闪发光。王大力看到这些鱼,注意公鱼的漂亮时候少,观察母鱼的肚子时候多。
终于,王大力观察到几条母孔雀鱼的肚子靠近肛门的地方有块发黑了,他对照养热带鱼的,果然证明母孔雀鱼怀有小鱼了,他便更注意观察这几条母孔雀鱼了,慢慢发现,这几条母孔雀的肚子越来越大,那发黑的地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黑,心里在期盼这几条母孔雀鱼哪时临产呢
可是他又观察到,些漂亮的公孔雀鱼,摆动着自己漂亮的大尾巴,点也没有对这几条即将临产的母孔雀鱼产生怜悯之心,不时弓起身在这几条母鱼面前炫耀,然后便翻身下去,在母孔雀鱼身边追尾,这帮兔崽子,怎么这么没有良心,那几条母孔雀鱼怀的没准就是他们的后代,他们现在还在恬不知耻地追逐,万把它的后代弄流产怎么办
王大力心里暗骂,可是那几条公孔雀鱼根本就不理会王大力的担忧,照样张狂地对那几条大腹便便的母孔雀鱼追逐,毫无廉耻和同情之心,弄的那几条母孔雀鱼,挺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对这些苍痴的公鱼,东甩下尾,西扭下身子,不停躲闪。
王大力又看了下养鱼的书,知道这些鱼就要临产了,要给它们找个产房,便捡来几个罐头瓶,刷干净,把条母孔雀鱼装进个瓶子,另外条装另个瓶里,装了四五个瓶子,并在瓶里的水中放了些活的鱼虫。
第二天下午,他看到个瓶中的母孔雀鱼拖着个大肚子,难受地趴在瓶底靠边的水中,它怎么趴那不动呢王大力不禁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那条母孔雀鱼的肚子似乎要涨破似的,可怜左右两个小小的鱼鳍不停地扇动,那条鱼仍沉在底,丝毫也没动动的迹象。
“难产了吧”王大力琢磨,虽然他没听说过鱼有难产现象,但人有难产,动物肯定也有,动物不会说人话,所以动物有难产人也不知道便是了。
鱼那么小,又那么软,怎么帮助它生下小鱼呢,可能真是难产了,王大力观察到,这条鱼的两只眼睛都瞪的老高,而且里面还充有血丝,咱帮它做做手术吧,做个剖腹产。
王大力找了根针,手伸到玻璃瓶水里,去扎那鱼生小鱼的部位,想用针尖把那地方扩大点,那鱼让针尖碰,“腾”地往上窜,把瓶底水里沉积物也搅起些。王大力说:“我帮你做剖腹产,你躲什么,我不给你做,憋死你”
正埋怨这条不领情小鱼时,突然看见瓶底下水中有个比火柴头还小的小黑点,这小黑点在水中好像蚊子幼虫样,在水中扭动了两下,突然展开,变成了条头大尾小黑色的小鱼,在水中游了下,浮到水面停了下来。
王大力立时悟到:这是下小鱼乐乐,但他又怕那条怀孕的母鱼把自己生的小鱼吃掉,便忙找个小抄子,小心翼翼地把那条小鱼捞到另个瓶子里,又呆了会儿,那条母鱼又下了条小鱼,两个来小时,王大力已经从那个瓶子用小抄子抄出了十三四条小鱼,再看母鱼肚子,明显地瘪了,那黑色的肚子底下的斑块,也几乎没了,大腹便便的母鱼,变成条瘦骨嶙嶙的母鱼,无力地趴在水底,大口地吞吐着水,它没事吧
王大力端起瓶子摇了两下,看见母鱼在瓶中游了两下,又疲软无力地沉下水底,趴下大口地吸吐的清水。
两三天后,那几个瓶子里怀孕的母孔雀鱼也都生下小鱼,有七八条的,有十来条的,还有个生下二十条小鱼,这几瓶里的鱼,王大力并没有及时把小鱼捞出,而是等母鱼把小鱼都生下后,水面的小鱼都在游动时,王大力再把它们条条捞到没有母鱼的瓶中,生过小鱼的母鱼,王大力便在第二天又倒回那个孔雀鱼的鱼缸里。
那变瘪了的几条母孔雀鱼,到大鱼缸后,显然环境好了,氧气多了,宽敞了,高兴的在鱼缸中游动,但是只游了几下,又立刻招来条条犯了花痴的公孔雀鱼,它们不顾这些产妇刚诞下小鱼,身体病弱,且也不问它们愿不愿意,便疯狂地弓起身子,抖动自己又长又宽的漂亮大尾巴,向它们炫耀起来。
然后,便头扎下,来到这些母鱼身边,不顾性命地疯狂追尾来,弄得这些羸弱的母鱼像躲强盗似地,拼命躲,往鱼缸中的水草根里藏身。王大力叹道:“这帮花痴,也让人家歇两天啊,人家刚为你传了宗接了代,你怎么让人连喘息机会儿也没有,人家身体受的了吗”
果然,第二天早上,王大力看见孔雀鱼缸水面上飘着条母孔雀鱼的尸体。尸体已经泡的发白,肚子是瘪的,可能没能在产后盯住公孔雀鱼的虐待,命呜呼了。王大力正伸抄子把这条死鱼捞出,突然看到这母鱼的身边靠着条小孔雀鱼,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嘿,这还藏着条小孔雀鱼,是它母亲在临死前产下它的,还是别的母孔雀鱼上下的呢,王大力正在琢磨,这时只见条大蓝尾巴的公孔雀鱼游将过来,在死去的母孔雀鱼身边游了圈,见母孔雀鱼已死,变兴趣全无,准备游开。
但这时,它看到了那条弱小的小孔雀鱼,便拿嘴啄。王大力心说:完了,这小孔雀鱼刚来这世上没几个小时,便要被它的同类或者准确地说,是它的叔叔或是它的父亲吃掉,这漂亮的公孔雀鱼,外表那么漂亮,心地却怎么这般残忍。
正想间,那条小孔雀鱼却像弹簧样,突然像被压扁的弹簧弹开,下窜了老远,弄的那条蓝尾巴公孔雀鱼时不知所措,寻觅了下后,发现那小家伙在自己的前下方,便急忙游去,用嘴又啄,没料想,小孔雀鱼又是窜,然后公孔雀鱼又啄,小孔雀鱼又窜,如此三番五次后,在丛密的水草根部,王大力便看不到那条小孔雀鱼了。
王大力不禁扼腕哀叹道:“种族,相煎何太急。”便把这事放在脑后,几日后,王大力又观察那鱼缸,竟然在水草根部的沙土上,发现了那条小孔雀鱼,此时它的身子已不是那么黑了,有些发黄,伏在沙土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只因它偶游动,王大力才发现了这个小精灵,王大力小心地用抄子把它捞出,放到专养小孔雀鱼的个小鱼缸中。
装小孔雀鱼的鱼缸不大,只有四十公分长,里面有两百条小孔雀鱼,王大力把捞来的鱼虫放纱布抄子里,把这装有鱼虫的纱布抄子在水盆中来回涮,从纱布的缝隙中便能漏出鱼虫的子孙辈,更小的鱼虫,拿这些更小的鱼虫去喂小孔雀鱼。
时值夏日,养热带鱼的水温刚好适宜,又有充足的鱼虫,小孔雀鱼吃饱喝足,便疯了似地生长,天不见,第二天早上,便变成另个模样,长有半个成年公孔雀鱼时,身体便变成黑黄色或深黄色,身上开始出现闪亮的黄色点,蓝色的斑块或红色的条纹。
随后,尾巴也开始有了颜色有变蓝色的,有变黄色的,有变红色的,有的长成圆形,有的长成圆形,有的长成火炬形,有的长成燕尾形,大部分都长成长长的斧刃形,身上和尾巴都有颜色,便是公孔雀鱼,那些没有变颜色,仍是有些黑黄色且个头奇大,足有公孔雀鱼两个身体大的,便是母孔雀鱼。除了它们的身体硕大之外,些也没有让人欣赏的地方。
小孔雀鱼正在长大,红剑鱼和黑马力,金马力鱼的几只母鱼肚子也大了,红剑鱼个头大,放小罐头瓶里肯定生产时嫌地方小,王大力便找了个大些的瓶子,把肚子已大的条红剑鱼放到里面。
母红剑鱼的肚子下面也像母孔雀鱼要临产时样,靠近肛门的部位也有个黑的斑块,但它是黑红色的,只是略微有些偏黑而已,它也趴在水瓶子底部,也是只扇扇鳍,拖着个大肚子,少有动作。
王大力趴在瓶外面观看,看的眼睛都累了,也没见它生出个小红剑鱼,刚把眼睛离开,坐着抽了颗烟,再蹲下看那红剑鱼,却发现瓶里的水面上有个小小的红剑鱼在水面上游,而那只母红剑鱼正在张大嘴吸食它。
它怎么吃自己的孩子呢,王大力顾不上多想,便拿起小抄子去抄那条小鱼,只见小鱼窜了两下,终抵不住它母亲大嘴的吸力,哧溜下,便被它自己的母亲吸入口中,鱼鳃吧嗒两下,便咽进大鱼肚子中了。
怎么这么残忍啊,母亲吃食自己的子女。王大力大感惊愕
王大力急的把没抽完的烟马上掐了,拿起小抄子睁着大眼静候着小红剑鱼的出生,生出条,他捞出条,再生条,他再捞条,个来小时,那条母红剑鱼硕大肥鼓的肚子瘪了,王大力数了数另个玻璃瓶里它生下的小红剑鱼,只有三十七八条,加上它自己吃的那条恐怕快四十条了。
这家伙,比孔雀鱼生的多,王大力赞道,紧跟着,又有几条母红剑鱼生产,又有几条黑马力和金马力生产,王大力像接产的护士忙个不停,小鱼已经好几鱼缸,长大些的小鱼又不能和刚生下的小鱼放起,怕大些的小鱼吃刚生下的小鱼,屋里缸越放越多,摆的满地都是。
第批小孔雀鱼已经长大,和鱼缸里的大孔雀鱼几乎没区别,王大力心想,开始卖鱼吧。于是用三个大罐头瓶装了五十只公孔雀鱼,五十只母孔雀鱼,在个星期日的早上舍弃了捞鱼虫,去市场卖这三瓶鱼。
早上八点多钟,他到了花鸟鱼虫市场,此时,市场玻璃大厅里和玻璃大厅外,早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他卖鱼没有执照,不能到大厅里卖,只能在大厅外的小马路边,手托着瓶子,在路边叫卖。
买鱼的人不少,卖鱼的人也不少,将近里地的小马路,个个卖鱼卖水草,和卖其它活玩物,鸟啊,松鼠啊,乌龟什么的,个挨个,几乎排满。
这市场王大力已是熟悉,但卖鱼他还是头次,他心想,自己这是卖自己辛辛苦苦点点养大的鱼,不是假水草,也不是捞来的鱼虫,钱挣得干净,卖肯定也比假水草好卖吧。
他问了下其它人卖孔雀鱼的价格,基本都是三元对或两元对,他琢磨,自己瓶里的孔雀鱼也不差,还是从高价起吧,三元对。打着这个主意,他便把两瓶放,蹲在边,手托瓶公孔雀多的瓶子,向来往的人展示。
卖鱼和卖水草的,有吆喝的,有不吆喝的,吆喝的为招徕顾客,不吆喝的,有的是吆喝累了,懒得再吆喝了,但大部份都是人为来买鱼的都长着眼,你吆喝不吆喝,他只要是来买鱼,必要挨摊的看。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第次来这个市场,也不是第次养鱼的,鱼的好坏他们能分辨出来,只要货好,吆喝不吆喝是样的。既然吆喝不吆喝样,干吗费那个嗓子呢,他只要看中你的货,想买,不吆喝他也买你的货,他看不上你的货,你吆喝的再厉害,他也不买你的。
王大力不吆喝,却不是相信自己的货好,而是对卖鱼心里没底,不知自己的鱼,有没有人买,他今天卖鱼,只是尝试,摸摸底,并不急着把鱼卖出去。
他想,自己不吆喝,自己的鱼放这里,展示给大家,看到底每条能卖多少钱。他静静边等着,以为像他卖假水草那样,很快便有人围上来向他买。
可是他的鱼,他自己看了觉得很漂亮的鱼却很少有人来问,呆了半个小时,才有个老头领着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来问,他说三块钱对,老头说太贵,不远处有人卖块钱对。王大力不想放跑这刚要开张的买卖,于是夸耀自己的鱼漂亮,都是小鱼刚养成的,不像那些温室里批发来的鱼,放到私人家鱼缸里,水温差度大,不是得病就是死,自己的鱼是自家鱼缸养大的,买回去养绝对没问题。如果有问题,下个星期日来市场找他。
他的顿解说,终于说的老人和那个十岁左右小男孩动了心,又讨价还价,最后花了三元钱买了他两对孔雀鱼。就这样艰难地卖着,直到近中午,市场的人都快散了,王大力数数兜里的钱,才卖了十元。
望着地上放着的三瓶鱼,又摸了摸兜里少的可怜的几张人民币,王大力简直可以说大失所望,养了近两个月的鱼,从比火柴头还小的小鱼直养大,期间多少苦,多少累,多少心血,竟然卖不出去,还不如捞早上鱼虫或把几颗假水草挣钱,真是捉弄人
正在王大力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时,个玻璃大厅里有固定摊位的二十来岁秃着头的鱼贩子走来,他见王大力还蹲在那里,鱼搁在身边没卖出去,:“哥儿们,怎么不卖鱼虫和水草了,又改卖鱼了”
第四十四章 拿活代债
张兰责怪道:“嫖客华衣赌客邋遢,你自己从玩起股票后,就像赌棍样,饭也舍不得吃好的,衣服也穿得邋遢了,着了魔了”
可不是么,欧阳秋把省下的钱全部投入股市。张兰说:“暂由三四十万,买个楼房的两居吧”
他摇摇头说:“不,等这三四十万翻成七八十万,咱再买楼房,花三四十万,咱还剩三四十万呢。”
张兰嗤笑道:“亏你还读过书,你股票要涨到七八十万的时候,房子也会涨到七八十万,你挣了等于没挣”
欧阳秋只摇摇头,股市里的分钱也没往外提。
张兰见他买楼房不动心,便又说:“你现在是项目经理了,咱们单位做项目经理的,有好几个人都买了汽车,咱也买辆吧,上下班咱们也牛牛,方便方便。”
欧阳秋已然摇摇头说:“不买,现在公司经理和书记都没买私家车,你个小项目经理买什么车,怪扎眼的,单位朋友不多,别人找你借,你借不借不借得罪人,万半路出了车祸,算咱们的,还是算他的”几句话,把张兰说的无话可说。
欧阳秋省吃俭用把钱全投进股市,看着钱刷刷地往上涨,比老农民夏天听到高粱往上拔节的声音都兴奋。
可叹,就是资本太少,多投入,多产出,大投入大产出,他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故意找刘炳坤来给他刷外墙,赵亮来给送玻璃,用这些老朋友的钱,迟给他几个月半年的,等赚了钱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翻脸,也不会闹到公司去的。欧阳秋这样想。
欧阳秋天天盯着的涨落,他用计算器反复过要长的那两只股票,只头两天微涨了下,后来便停滞不动,他想,哪能老不涨也不落呢,等几天,肯定得涨。果然,几天后,这两只股票双双都涨了,而且还都涨的不少,又几天下来,都涨了近五分之。
呵,神机妙算,当代孔明,欧阳秋在心里自诩道,等再涨到三分之时,便把这两只股票出手,把钱拿回,还给刘炳坤和赵亮,省得这两人股票不但没再往上涨,反而变绿下来了。
欧阳秋想:股票就是这样,会儿红,会儿绿,会儿涨,会儿跌的,但自己看好的股票,不可能直跌下去,跌两天,玩玩就行了,过两天,肯定还要继续掉头往上窜,连续涨他十来天。
他对张兰说了自己看法,张兰也点头表示同意。欧阳秋的钱,就是她的钱,欧阳秋的股票涨了,就是她的股票涨了,夫妻的共同财产,怎么张兰能不盼望手里的股票往上涨呢可是想归想,判断归判断,那两只他们看好的股票却依然慢慢地掉头向下,不断的下跌,都跌破他们买这两只股票时的市值了。
“怎么办啊,哥们儿”张兰问欧阳秋。
“挺住,坚持住,我认为这两只股票最终是要大涨的”欧阳秋仍然信心十足。
“可是,刘炳坤和赵亮来要钱怎么办”
“拖,往后拖,能拖天就拖天,他们俩总不会为那点钱告我吧”欧阳秋说
赵亮找到西四路边那个叫家乡菜的小饭馆,走了进去,看,刘炳坤还没来,便先坐下要了壶茶,边品茶,边等刘炳坤到来。
这些日子,他也为欧阳秋欠自己的玻璃钱发愁,也想再找欧阳秋要去,可是到了那个盖楼工,盖楼工地的办公室早拆了,楼房已交了甲方,要找欧阳秋,只得到他公司或到他家去。
到他公司去要钱,怕他们领导知道,对他影响不好,谁知是甲方还没给欧阳秋钱,还是欧阳秋把钱挪作它用了呢所以,赵亮不敢去他家要,也觉得不妥,上门要钱,是不是有点逼债的意思。自己除了和欧阳秋是老同学外,和张兰在山西也是个钢铁厂的,为要钱伤人家里,那不是扯破脸么
所以赵亮犹豫不决,不知欧阳秋欠自己五万块钱玻璃钱,哪时能还,又不知他把这钱到底给弄哪去了。昨天接到刘炳坤的电话,说想和赵亮商量下找欧阳秋要欠款的事,赵亮便立时答应。
杯茶没喝完,刘炳坤开着那辆灰白色二手旧上海车来了,车停在饭馆门口,刘炳坤伸手那个黑色小包走进。“你早来了”刘炳坤见赵亮问。
“嗯,也没多长时间,杯茶刚喝了几口。”二人要上饭菜,闲话几句后,便直奔主题。
“赵亮,你说欧阳秋也真是的,他主动找我给我的活,让我包工包料,活完了,他又推三阻四,又说钱还没到位,推三阻四的,你说我那二十万块,他老赖着不给怎么办咱俩是不是到工地办公室再找找他”刘炳坤有些生气地说。
“找什么啊,前两天我到他那工地办公室看,工地办公室都没了。”赵亮说。
“什么动地办公室没了,到他公司总部去找,还是到他家去找”刘炳坤更有些着急地问。
“到公司或到他家都不合适,咱们再等等,他新的建设项目下来,咱们到他新项目工地找他”赵亮想了想说。
“他要驴年马月才有新项目,咱们的钱便驴年马月才能要”刘炳坤冷笑着说。
“我说,炳坤,咱们以后还要和欧阳秋打交道呢,还要从他手里要活,为这点钱,翻了脸,以后咱们还能向他要活吗,那咱们不是给自己堵死条路吗”赵亮不但要钱不着急了,反而劝解起刘炳坤来。
“嗨,我也不想为这些钱紧个追他要,可是我那是二十万,我的半资金,我们包工队如果再接个包工包料的活,没资金,怎么干啊,不比你的买卖,只是几车玻璃的钱。”刘炳坤说。
“我也不是有钱,”赵亮忙解释:“我现在也是给几家工地送玻璃,家工地押几万元,几家也是二十万,我也想把钱要回来,可是,欧阳秋每次都推托,我比你更难开口,除了和他在个厂呆过外,我们中学还是个学校的,是校友,所以更不好开口,我了解欧阳秋,他也不是个赖账的人,那他把钱到底给弄哪了呢”赵亮似问自己又似问刘炳坤。
“甲方没给他结完帐”刘炳坤问。
“不可能,我去工地看了,楼房都交甲方了。”赵亮说。
“钱给他了,他把钱弄哪去了,花钱无非是吃喝嫖赌抽。”刘炳坤说。
“你胡说什么,我了解欧阳秋,吃喝嫖上他绝不会。吃,他能吃几个钱。喝,他除了喝啤酒就是二锅头,瓶酒才五块二。嫖,张兰白天和他个工地,晚上和他块回家,连他撒尿张兰都知道什么时候去,他嫖谁去,他嫖自己老婆吧。抽呢,他净蹭烟,都是小包工头送的,自己个月也买不了五盒烟,而他自己买的烟每盒都不超过块,他的钱能花哪呢除非他赌”赵亮说。
“赌,他要赌钱,那十万二十万的可就不叫钱了,咱们要钱可就没日子了。”刘炳坤担心说。
“没听说他赌啊,张兰天天守着他,他要赌,把几十万赌没,张兰不得和他玩命”赵亮说。
“他不赌,那钱到底去哪了”刘炳坤问。
“他可能买股票了,我他说过买股票的事,也听过张兰和他谈股票的事,莫非他把钱都投进了股市”赵亮猜想。
“哎哟,拿钱炒股票,那也是个险活,几十万投里面,说没了就没了。咱哥们还得催着他先把钱要回来”刘炳坤着急地说。
“炳坤,你先别着急,我打听下,他现在接到新工程没有,如果接到新工程,到他那新工地找他去”
“行。”刘炳坤答
“鲁平,你说,欧阳秋欠我和赵亮的钱不给,怎么办”刘炳坤问陈鲁平。
“管他要吧。”陈鲁平点不着急,微笑地说。
“我要了几次,他都以钱不到位或暂时没钱为理由,往后拖,你说怎么办”
“无非就是两条路径,个你和赵亮再找他要,个就是走法律途径,上法院告他,让法院追讨。”陈鲁平拿出律师的口吻说。
“法院告他,他不是完蛋了,他公司单位不光知道他把钱弄没了,说不准还要撤他的职,罢他的官,把他弄个贪污犯。”刘炳坤犹豫起来。
“赵亮的意思呢”陈鲁平问。
“赵亮也想把玻璃钱立刻要回来,但又怕得罪欧阳秋,怕以后欧阳秋不给他活了,要到法院起诉欧阳秋,赵亮绝不会的。”
“那么,就是个人决心要起诉他了”陈鲁平盯住刘炳坤的眼睛问。
“我还没想好,为了钱,把个老朋友往火坑里推,是不是不仗义”刘炳坤问。
“你们是老朋友吗”陈鲁平问。
“怎么不是老朋友,连你起,咱们三个都是老朋友。”刘炳坤苦笑说。
“别把我扯进去,你们俩干活欠钱的事,我句话都没掺和,你们俩心里还都有气,我也知道,可是事过境迁,这么多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是先别上法庭,再找他私下要要吧”陈鲁平继续劝解。
“可是他老说没钱,我钱要不回来,我担心,再赶上个包工包料的活,就没法干。”刘炳坤说。
“他把钱都弄哪去了”陈鲁平好奇地问。
“听赵亮说,他把钱都投股市里了。”
“他买股票了”
“可能。”
“他挺有经济头脑啊”陈鲁平赞道。
“他是用我的钱在买股票啊”刘炳坤说。
欧阳秋又接手个新的工程,这几天,他顾不上他的股票,他在组织清理地面的废弃物,和准备开挖地基的事。工地办公室和库房,用砖头都砌好了。工地已经划好了线,开挖地基的机械马上就要进入,拉塔的大卡车辆辆驶到工地,卸车,塔吊的铁轨也在段段铺设,整个工地正在忙忙碌碌地忙活起来。
干了半天的活,欧阳秋和张兰及项目副经理三个人到附近的小饭馆里简单地各自吃了碗热乎乎的拉面,回到刚砌好的办公室,坐在桌前,休息会儿。屋里还散发着潮湿的泥土和白灰的气味,欧阳秋和副经理各自点上支烟,抽将起来,屋里立刻漫起浓浓的烟雾,张兰嫌这烟雾熏人,便到办公室隔壁库房去了,库房里也有桌椅,她可以坐那休息会儿。
正这时,刚安得电话铃铃响了起来,欧阳秋接过电话,只听了会儿,脸色便沉了下来,只听他说:“很快,很快,晚上你到我家找我吧”说完便挂上电话。
刘炳坤如约来到欧阳秋家,这是他第次登欧阳秋的家门。进院,他便被院里密密麻麻的房子惊呆了,他听说,欧阳秋买了个农村的小院,盖了几间房,不曾想,这个小院被欧阳秋把房盖得间连间,竟挤的满满堂堂,院子里空的地方只能并排摆两辆三轮车,而出门口的路,恐怕连三路车都退不出去。
“真挤啊,他每月能收不少房租吧”刘炳坤为欧阳秋和张兰的赚钱方法所折服。
进了屋,欧阳秋早已等待,烟点着,茶递上后,欧阳秋问:“你就那么着急非要把钱要回去”
“我们是个小包工队,资金本就不多,你那钱不给我,就押了我大半的资金,再碰上个包工包料的活,我怎么干”刘炳坤叫苦起来。
“炳坤,钱我不是不想给你,是我贪了点心,把钱投股市里,买股票了。本以为股票会涨,我投里的资金拿回,把你和赵亮的钱还了,但没想那股票没涨翻降,我这时更不敢拿回了,拿回那不就赔了么,所以你那钱,过段时间等我这个新接手的工程拨下款后,再给你。”
“那要多长时间”刘炳坤问。
“两个月,两三个月。”刘炳坤没有说话,心里盘算,到底现在是追他让他现在还钱呢,还是等几个月再说。
“刘炳坤,不至于吧,十几万块钱,拖个几个月,欧阳不是向你说实话了么,钱投股市了,股票跌了,要等段时间涨了再拿回,你就先扛几个月吧,反正你也是私人包工队,钱晚回两三个月也没人盘查,等欧阳缓过手来,钱肯定给你,还给你找些活,你们哥俩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呢,谁用不着谁啊”张兰在边劝说。
刘炳坤在家准备了好多慷慨激昂向欧阳秋要钱时要说的气话,张兰几句话便让刘炳坤心中像放了气的气球样,立刻瘪了,他最不愿当着女人说无情的话,:“我是私人包工队,可我也不是有钱大款,我们包工队也没多少钱,如果你时还不上钱的话,你给我先找个活,不是包工包料的,行吧”
欧阳秋听,皱起的眉头也放开了,马上说:“行,炳坤,我这就给你找找,瞧有没有好活”
个多星期后,欧阳秋给刘炳坤找到个好活,是给家单位二层楼的上面再加层。刘炳坤到现场看了看说:“欧阳,我们包工队盖过房子,但还没盖过楼房,你看我们能干的了吗”他心存疑虑。
“嗨,瞧你胆小的,二层楼上再加层,和盖平房差不多,你就放手干吧。”
“也得和盖楼房样起水泥梁,起水泥柱吧,你得帮我看看这楼房的原始资料,看地基是按二层楼起的,还是按三层楼起的,如果是按二层楼起的地基,这活我不接。”刘炳坤说。
欧阳秋暗暗佩服刘炳坤认真负责的精神,但还是问了句:“按二层楼起的地基,你为什么不借”
“二层楼的地基,我在上面再起第三层,弄个头重脚轻,塌了让我住班房啊。”刘炳坤脸严肃地说。
“行,哥们”欧阳秋赞道。
“我已经查过他们原始图纸了,盖这楼时,是按三层楼设计的,地基也是按三层楼地基施工的,盖了两层后,因为当时资金不到位,便停下封了顶,搁十几年,现在又有钱了,便想起在两层基础上再盖上层。”
刘炳坤听了欧阳秋的话,心里踏实说:“你和我先看看原始图纸,盖楼房这方面我还是头次,你得给我指导指导,另外你从你那工程队里,借给我几个技术骨干,帮我把这工程干下来,怎么样”
“行。”欧阳秋答。
原来这个二层楼顶再加层楼的工程是那个单位想让欧阳秋的工程队干的,但这个工程有点小,欧阳秋他这个工程队又接了个二十三层楼的大项目,所以顾不上干他这个小工程,但这个工程是朋友介绍来的,又不能驳了朋友面子,又不能介绍个自己不知其水平的包工队给人家,恰巧刘炳坤催要工程款,欧阳秋也知道刘炳坤对自己干的工程认真负责,不偷工减料便把工程推荐给他,自己派几个技术上过硬的技术工人过去替他把关,即帮了他的忙,自己欠他的钱也就不用还了。
第四十八章 救急
王大力见他面熟,知道是大厅里的摊主,便说:“这是我自己养的,家里鱼太多了,卖点,腾地方。那秃头摊主蹲王大力身边,拿起地上装鱼的瓶子对着光看了看说:“哥们,你这三瓶鱼卖多少钱”
“这三瓶鱼有八十来条吧,怎么着也得给四十块钱。”王大力说。
“哥们,说笑了,你那三瓶鱼还值四十块钱,你不瞧瞧你那是什么鱼。”
“什么鱼啊,我这是孔雀鱼啊”
“是孔雀鱼,你这是什么孔雀鱼啊”
“孔雀鱼就是孔雀鱼,还分什么孔雀鱼”王大力问。
“孔雀鱼讲好看,主要是公孔雀鱼好看,身上红红绿绿的,尾巴花枝招展,多漂亮啊”王大力夸赞道。
“你那孔雀鱼啊,卖给头天养鱼的人行,只要养过孔雀鱼的,哪怕他只养了星期的孔雀鱼,他都不会再买你的鱼了。为什么呢,你的孔雀鱼不纯”
“什么不纯啊”王大力反问。
那秃头小贩用手抹了下自己的光头继续说:“孔雀鱼要讲纯种,火炬鱼,就是火炬孔雀鱼,从身子到尾巴都是红的,点杂色没有,眼睛也是红的,那才是上品,而且公鱼要求个子大,身体直溜,健壮,鱼鳍不能有残破,鱼尾要有火炬的形状。
蓝袍孔雀鱼身上要求蓝色的,尾巴也是蓝色的,要有金色闪光蓝色,个大体健,尾巴最少也要有多半个身子长,最好有个鱼身长。鱼尾宽度要有两个鱼身宽,上鳍要长鳍,像蓝色飘带样飘到鱼尾。
豹斑孔雀鱼,也要身体强健,全身及尾巴都要有豹子的斑纹,黄色的底定要明黄色的,黑色的斑定要漆黑,黄是黄黑是黑,黑黄分明,色块与色块之间颜色绝不粘连,才是好的豹斑孔雀鱼。还有三星孔雀鱼,身上的三星定要亮,尾巴定长成燕尾”
那个秃头摊主口若悬河,讲起来滔滔不绝,王大力听他说,再看自己瓶里的孔雀鱼,也觉得自己矮了半截,自己养的热带鱼不是太好了。
“所以嘛,我说你这三瓶热带鱼,都是串种热带鱼,你如果买回条火炬公孔雀鱼,必须买条母的火炬鱼,把它们单独饲养,生的小鱼再单独饲养,生的小鱼再单独饲养,小鱼长大后,再跳出火炬特征多的公鱼和母鱼,再单独饲养,下了小鱼后,再养大,也挑纯的单独养,几代下来后,才有好的纯种火炬鱼,依此类推。你的鱼,肯定是什么孔雀鱼都放个鱼缸里养,都串了种了,像黑人,白人,黄种人放块,生出的孩子肯定不知什么颜色样,你这样的鱼还想卖什么钱啊”那个秃头摊主直视着王大力的眼睛。
王大力卖鱼的心劲,让这个秃头摊主给说的落千丈,本是热情十足,现在却是冰心抖寒了,王大力琢磨,也是啊,自己养鱼的时候,怎么没注意这孔雀鱼是否纯的问题呢,这两个月瞎忙活了,养了几缸杂种鱼,这些鱼现在不卖,以后估计也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于是便问那秃头摊主。
“你想买我这几瓶鱼吗”
“说实在的,我那摊上的孔雀鱼,都是纯种的好鱼,对最低要卖三块,看你这几瓶鱼卖不动,我把你的鱼收了吧,这三瓶鱼给你五块钱。”那秃头摊主说完瞅了眼王大力,随后,用手揪了下自己下巴上根根很短的胡须。
“五块钱,我三瓶差不多八十条鱼,怎么才给五块钱”王大力问。
“五块钱收你的,我也是捎带着卖,怕有些家长陪孩子来玩,顺道买两条,他们又不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种纯不纯的,花个两块钱,买个两三条,带回家玩去,你说,我给他那纯种的孔雀鱼,不是暴殄天物吗把你那杂种鱼卖与他们,刚好。”
“太便宜了,我不卖。”王大力嫌价钱低,知否决。
“再给你加两块钱,七块钱”那秃头摊主咬牙,又给加了两块。
“七块也不卖”王大力又否决了。
“不卖,考虑考虑,你再卖会,实在卖不动,你又想出手时,再进大厅找我,我在第十五号摊位。”那秃头摊主说完,摇摇头,走进大厅。
市场外人寥寥,除了还有六七个卖鱼卖水草的还蹲在路边没走外,只有十来个端着刚买好热带鱼瓶子的人,从这个摊转到那个摊前,看看,讨讨价,摇摇头,再走向下个摊位。
王大力心意已凉,也不十分期盼有人出高价买他的鱼,只是觉得无聊和买卖没做成的空落,想再呆会儿,瞧是否还会有人光顾他的面前,买他的鱼。
又过了会儿,太阳照直照下,已经中午,天已热将起来,王大力便躲到路边的棵大树下,躲在树荫里,和两个还在坚持卖鱼的商贩闲聊起来。
正闲聊时,来了两个买鱼人,王大力觉得眼熟,细想,明白这两人都是大厅里的摊主,他们还要散摊时,想买点便宜货,那两人来到大树下,看了地上王大力和另外两个人放瓶中的鱼,也不对鱼褒贬,开口就说。
“这瓶五块,这瓶五块,这三瓶孔雀鱼五块。”说完,这两人望着王大力三人。
“卖。”那个瓶里有两条黑神仙鱼的卖鱼人指指地上的瓶子说。
那个买鱼岁数三十多的人掏出五块钱递给他,那个二十来岁年轻的买鱼人端起地上盛有两条黑神仙鱼的瓶子。
“你这瓶白兔鱼也五块”那三十来岁的买鱼人又指指地那地上装有七八条白兔鱼的瓶子。
卖鱼的那个老头想了想,也点了下头说:“我也卖。”于是三十来岁的买鱼人掏出五元钱,递给蹲的老头。
那三十来岁的买鱼人抬起脚,用脚指指地上仅剩的王大力那三瓶孔雀鱼说:“这三瓶共五块,卖不”
“不卖。”王大力答。他想,也许自己答不卖,他会像那个秃头摊主样,加上几块钱。
那三十来岁的买鱼人,见王大力答不卖,好像有些吃惊,愣,然后蹲下来,也不说话,拿起地上的瓶子看了看,每个瓶子只看几秒钟,便放下,又拿起第二个瓶子。看完三个瓶子,话也没说,和那个拿瓶的同伴,转身回到玻璃的大厅里。
王大力见买鱼人走了,和自己相伴在树下卖鱼的两个人也走了,只有自己还在树下空守着三瓶鱼,便有些茫茫然。又等了会儿,再没有买鱼的人了,看看瓶里的鱼,也在水里蔫蔫的,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知道是缺氧,便从兜里掏出三片充氧片,每个瓶扔进片,白色的药片进水里,立刻冒出好多氧气,在水中形成串串气泡,从水底串串往上冲,刚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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