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休息。
大家都对他说节哀,温尚良却发自内心的,感到对不起陈妍。与此同时,强烈的不安和忐忑,冲击着温尚良越来越薄弱的思想和心绪。
莫时容一边安排人调查他,另一边“扣押”着他的女儿,又拒不承认温从安在他手里。莫时容要办他的意图太明显,这让温尚良开始重新考虑与封歆的交易。只是他还不能完全信任封歆,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莫时容和封歆联手演的一出戏,毕竟,他们是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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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从安突然不舒服吓坏了莫时容,那天之后,在工作的空余时候,他总会打电话给她,确定她很好、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这样小心翼翼的莫时容,让温从安忍俊不禁,但同时,浓郁的幸福之感也越来越让她不能自拔。
莫时容和钟静言通了电话,希望她有空,可以去陪温从安说说话。温从安没什么朋友,现在又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日子单调乏味,虽然她努力给自己找乐子,莫时容看在眼里,还是希望能尽量的为她多做点什么。
几日后,钟静言便抱着她的宝贝儿子,亲自登门。
钟静言单手抱着十个月的莫川川,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从楼上缓缓下来的温从安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在伦敦,原来你真的没走。”
温从安抿着唇笑了笑,看着莫川川问:“这是你的儿子?好漂亮,好可爱。”
钟静言非常受用,而且毫不客气的说:“基因好。”
莫川川从爸爸妈妈身上择优选择,不足一岁的他,呆萌漂亮,一双溜圆明亮的大眼睛,总是让人忍不住的称赞。
莫川川已经会吱吱呀呀的说话,所有东西都可以成为他的玩具,小肉指头摆弄着陌生物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而且,玩归玩,绝不会把来路不明的东西塞进嘴里。还不会走路,但是满屋子乱爬,而且速度奇快,温从安看着,觉得分外惊奇,忍不住的想象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换了新地方,莫川川简直玩疯了,精力旺盛的他连午睡都免了。莫易坤来接他们时,莫川川才在钟静言怀里睡着。
温从安站在门边,同他们一家三口挥手再见,钟静言从后视镜看到温从安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声音幽幽的问了一句:“大伯知道吗?”
莫易坤哼笑:“原本可能不知道,但是温从安在医院一出一进,想再封着消息就难了。”
钟静言无奈的叹气:“三哥有和你探讨过吗?”
“什么?”开着车的莫易坤挑眉问。
钟静言偏头看着他:“如果温从安知道她妈妈去世了,三哥打算怎么做?”
莫易坤耸了耸肩笑说:“这么高深的问题,问我也白搭,因为我从没做过,更不知道怎么做。老婆你是了解我的,我是绝不会隐瞒你的。”
对与莫易坤的逗乐,钟静言没心思回应,心里想着温从安,便沉声说道:“以前挺不喜欢温从安的,尤其是她做了三哥的第三者。也许,这其中她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但事实如此。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挺可怜。”
莫易坤点头:“爹不成器,妈病逝,她和老三的事还不一定能成。”
钟静言唉唉叹气:“被莫时容看上,真是太可怜了。”
莫易坤预料的没错,莫家二老的确得知了最新消息,身怀六甲的温从安并不在伦敦,而是住在莫时容京郊的别墅。
这个消息对老爷子来说,其实不算意料之外。莫时容是他的儿子,他非常了解,莫时容理智、冷静,从小都非常清楚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从未让他失望过。也许莫时容对温从安有了感情,但是理智的莫时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出格的事。老爷子相信,这次莫时容也不会另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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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莫川川玩了一天,温从安也累坏了,钟静言和莫川川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直到莫时容回来,她也没睡醒。
莫时容坐在床边,接着微弱的床灯,屏息凝望着她安详的睡颜。如果可以,他希望给她一辈子的安稳,而不是让她生活在痛苦挣扎之中。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
温从安睫毛颤了颤,稍稍挪动了身子,跟着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正在看着她的莫时容。温从安眯着眼睛笑开:“回来了。”
莫时容扶着她的小脸,柔情四溢的问:“陪川川玩了一天?”
“嗯,”温从安忍不住说:“川川太可爱了,”
莫时容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也会很可爱。”
“川川很聪明。”
莫时容沉吟片刻后,宣布:“我们的儿子以后就叫聪聪,聪明伶俐的聪。”
温从安忍不住笑了,这样的攀比,真是幼稚,不过,让她觉得很满足。
正文 58晋江独家58
林艾搬离了曾经的住所,与她交往密切的朋友和亲戚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海关没有她的出境记录,近期从机场、火车站离京的人员中,名字叫做林艾的有几十人,但是没有秦秘书要找的那一个。
最后,秦秘书从房管部门查到在两个月前,曾有一套房子过户到林艾名下。地址显示那是一所新落成的小区,位于繁华商圈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
秦秘书按照地址,终于找到了林艾。而她很警惕,只肯对着门禁监控器说话,秦秘书谎称自己是温尚良派来的,送重要的东西给她。
林艾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温尚良询问,却一直无法接通。林艾在客厅来来来回回走着,从监控视频看,秦秘书依然在门外,看起来很用耐心,非常坦然。林艾渐渐放松了警惕,最后终于打开了门。
林艾站在门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什么东西?”
秦秘书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身后忽然冲出两名黑衣男子,林艾赶紧动手关门却为之已晚,他们分别扣住林艾的左右肩膀,将她推进门,几乎是强制性,把她拖到客厅的沙发上。期间,林艾惊恐的大喊,被眼明手快的黑衣人狠狠捂住了口鼻。
林艾害怕极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在抖着,声音细微发颤着问:“你们想做什么?”
秦秘书谦逊有礼的微笑着说:“林小姐别害怕,莫先生想问您几句话。”
“莫先生?”林艾喃喃着重复,很快便意识到所谓的“莫先生”是谁。于是她飞快的摇头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秘书抬腕看了看时间:“林小姐不要着急回话,莫先生马上就到。”
林艾分外忐忑的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握着放在身前,整个人紧绷着,眼睛不停地眨,不时抿唇吞咽口水。
莫时容进了门,吩咐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了秦秘书。莫时容解开西服扣子,在旁边的沙发前坐下。
林艾紧张的低着头,躲避着莫时容的注视。莫时容轻轻挑唇,单刀直入:“林医生不必紧张,莫某只想知道,陈妍忽然病危的那晚,你和温尚良在陈妍的病房,都说了些什么。”
听到莫时容说起这个,林艾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跟着拼命摇头否认:“我没有去过医院,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莫时容不疾不徐的说:“你可以不承认,但是监控录像上林医生的样貌可是一清二楚。林医生在医院多年,医院都在哪些地方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我想林医生比我更清楚。”
林艾紧咬着唇,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实在束手无策,终于肯吐露当晚发生的事情。
做了温尚良的情妇后,林艾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她挥霍着温尚良的金钱,又贪心的想要温太太的位置。温尚良对她百依百顺,说要安排她升职,更说要和她过一辈子。但是自从陈妍再度入院后,情况就大变,他们不仅越来越疏远,原本说好要安排她升职,也再无任何消息。甚至,林艾被医院勒令停薪留职。
心高气傲的林艾不能接受,几度找温尚良都被他拒之门外,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到陈妍的病房,并且不顾温尚良的阻拦,将他们俩的事全部告诉了陈妍,包括,温从安是莫时容的情妇,还说温从安已经坏了莫时容的孩子。并且说了非常恶毒的话,咒陈妍早点死好让路给她。
林艾觉得气极委屈极了,才会说出那样难听的话,事后她也非常后悔,尤其是听到陈妍去世的消息后,她更加愧疚,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
陈妍去世后,温尚良便不准林爱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更不准她出门,而她自己也感到害怕,不敢和任何人来往。
林艾并没有把当时所发生的所有场景和情绪都如实讲出来,更没有提到温从安和莫时容,但是莫时容可以想象得到。林艾说话时,他一直紧抿着唇,紧绷的下颚线足见他心情之差。
莫时容说:“温尚良最近被调查,想必你也清楚,现在,我要你把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林艾依然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面的嘴硬的林艾,莫时容不动声色,接过秦秘书递来的牛皮纸档案袋:“林医生的父亲在茶叶批发市场有一家店铺,母亲退休在家,还有一个正在读大二的妹妹,林医生应该不希望他们被无辜牵扯进来吧。”
林艾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莫时容,非常紧张的问:“你……你对他们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看心情吧。”莫时容无所谓的说。
林艾的呼吸忽然变得很急促,许久后,她才喘息着问:“那么,你要我做什么?”
莫时容放下纸袋,声音凛冽:“指证温尚良。我可以保你不会被牵连,事后我会安排你出国,但是你要保证温尚良没有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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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良知道这次他已经无路可走,兵败如山倒只是分分钟的事,他根本无法确定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面对的是不是暗无天日的狭小屋子、只有铁窗铁门。
莫时容摆明了要办他,他不可能逃的过这一劫,更不可能拿着手里所谓的“把柄”去要挟莫时容,那只会让他死得更惨。而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转移资产、出售固定资产,办理手续,为离开做准备。
和封歆合作,是他所能想到唯一可以拖延时间的办法。也许封歆只是莫时容的棋子,为了骗取他手里掌握的东西,不过那都无所谓,因为他也并非是真心实意和她合作。
于是,温尚良约了封歆见面,并且拿出了一个u盘。
封歆看到u盘后,眼睛一亮,跟着就伸手过去拿,却被温尚良抢先一步拿走。
温尚良说:“东西就在这里,早晚都是你的,我要先确定你可以帮我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关。”
封歆说:“看来温主任还是不相信我。”
温尚良摇头:“不是不相信,人嘛,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封歆笑:“那么温主任觉得现在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莫太太说的是,所以我更要守好这些东西。”温尚良晃了晃手里的u盘,便率先起身离开包房。
封歆收起录音笔,通过窗子看到温尚良的车驶出停车场,拨通了电话:“他身上有u盘,他很狡猾不肯把u盘给我。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肯定有备份。”
“嗯,剩下的交给我。这次,谢谢你。”
虽然已成惘然,但是莫时容这几句简单的话,还是让封歆感到心里闷闷的。封歆垂下眼眸,声音黯哑了许多:“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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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高架上行驶的温尚良忽然被前、后的车夹击,被迫在路边停下,从车里跳下的人将温尚良控制,温尚良几乎没有可以挣扎的机会。
与此同时,几组人马分别进入他的办公室、京城的家,还有在x市一直居住的房子,国内所有银行户头也被冻结,包括以陈妍和温从安名义开立的账户。
调查组潜伏多日,已经将温尚良所有资产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在x市做公安局长时的所作所为也完全无所遁形,虽然做住建部主任仅仅一年,经他手批复审核的项目,所刮得的油水已经超过一个亿。
在网路社交非常发达的今天,住建部主任温尚良被收押候审的消息不胫而走,新闻联播也曝光了此事。为了不让温从安知道这个消息,莫时容特地让人断了家里的电视信号和网络,并且谎称线路修检。
莫时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自私、很过分,所有事情都隐瞒着她,为了换届选举,他必须走出这一步。不过,他一直是幕后推手,即便是温从安未来得知这件事,也不会知道是他做的。更何况,像温尚良那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然而,就在温尚良被收押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一切看起来,在向一条失控的路狂奔。
一封匿名信寄到了国内著名的社交网站,曝光了年轻有为的部级干部莫时容牵涉命案、包养情妇的□□。随信附了几张照片,照片中莫时容和一位年轻女子当街拥抱。
从着装看来,照片是温从安被交流英国前,在歌舞团和梅若瑶起了冲突,心情极差的她在温泉放松,出来后碰到了莫时容。莫时容深情的说了“只有爱上我,你才不会离开我”,并且深切的抱了温从安。
然而最重要的,是信件内容详细交代了莫时容在x市做市长时,曾经牵涉到人命。
为了大力度的发展市政建设,城市需要拆迁升级改造,但是遇到了很多阻碍,首当其冲便是不满足拆迁补助的钉子户,那些人组织了示威团队,四处宣扬极端言论,严重扰乱民心。年轻气盛的莫时容下令强行推房,示威者站在墙上摇旗呐喊危言耸听的言论,最终被卷入推土机的车轮下,一死两伤。
这件事被时任公安局长的温尚良强行压下,莫时容也下令高额赔偿死伤家属。然而对如今的莫时容来说,这属于政绩上的污点,是万万不可以有的。
信件内容太过劲爆,社交网站的编辑不等上面下令,便私自发匿名布了消息,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发布相关照片。很快,网络上便炸开了锅。原本深得人心的政府官员、被尊称为男神的莫时容,威严正直的形象一夕间倾塌。
正文 61晋江独家61
经过医生奋力抢救,终于将温从安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因为失血过多,手术后的温从安仍然未脱离危险。从手术室出来,温从安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后若是情况稳定,才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这三十个小时对莫时容来说,简直是人间炼狱。明知道温从安在生死线徘徊,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但是等待的同时,又非常害怕会等来一个让他生不如死的消息。
一夜之间,莫时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胡子拉碴,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是外人从未见到过的狼狈。这时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直等在病房外,不愿离开半步。
终于,暂时脱离危险的温从安转入普通病房,但是她依然在昏迷着,无计可施的莫时容只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等着她睁开眼睛,盼着她快点好起来。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李阿姨轻声劝说道。
莫时容未回答,只是轻轻摇头,双眼依旧凝视着温从安苍白的脸,双手紧紧拉住她,仿佛手不拉着她、眼睛不看着她,她就会消失。
李阿姨默默叹气,转身走开。李阿姨觉得非常愧疚,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温从安,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莫时容没有责怪她,而是交代她照顾好温从安,尤其是她昏迷着,身上还有术口,一定要非常小心的照顾。
李阿姨将保鲜盒盖好盖子,小心翼翼收好放进冰箱。这时,病房门却被急匆匆的推开,李阿姨立刻警惕的起身,朝门口看去。
秦秘书气喘吁吁的进来:“莫部长在吗?”
李阿姨点头:“在里面。”
秦秘书焦急的说:“麻烦您进去喊他一下,就说有急事。”
“好。”李阿姨说着,忙转身走向内间。
秦秘书着急的在外间等着,不时查看电话,终于,疲惫的莫时容走出内间,秦秘书看到这样的莫时容也愣了,不过现下不是惊讶的时候,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莫时容疲惫的蹙眉问:“出了什么事?”
秦秘书走近,低声同莫时容说:“老爷子的秘书来了,还有童医生,他们打算……”秦秘书顿了顿,继续说:“带走聪聪。”
监护室内,医生护士忙做一团。童医生站在监护室外,隔着玻璃看着室内场景,同身边的人说:“林秘书,以童某愚见,现在并不是带孩子离开的好时机,孩子离不开保温箱,虽然技术上可以保障但是,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被称作林秘书的中年男子微微叹气道:“谁说不是,若真出了好歹,你我都担不了责任,可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又能如何?!”林秘书自嘲的反问。
童医生也随着叹气,心中希望莫时容可以在此刻出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童医生这边刚想到,走廊便传来硁硁有力的脚步声,他和林秘书一同转身,看到了朝这边阔步而来的莫时容。
林秘书和童医生一同朝莫时容欠身示意,莫时容朝监护室内看了看,眉心紧蹙着,声音冷若寒冰:“看来林秘书今天是有备而来。”
林秘书垂着头,声音毕恭毕敬:“这些都是老爷子的意思,我只是办事跑腿的。”
莫时容声音阴沉道:“是吗?那么看来,今天你要白跑一趟了。”
林秘书抬头看了看莫时容,随着又垂下头:“莫部长,希望您不要让我为难。”
“你要带走我的儿子,怎么反倒是我让你为难?”莫时容冷笑着反问。
林秘书皱眉思量片刻,对莫时容欠了欠身便走到一旁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林秘书拿着尚在通话中的电话回来,将手机毕恭毕敬的递给莫时容。
莫时容瞥了一眼,接过电话,却直接挂断,手臂一挥手机便直直飞了出去。手机狠狠撞击墙壁,最后落地,直接碎裂成两半。
“莫某向来遵从一个原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时容一改阴冷,声音平和了不少。他偏首,看着林秘书继续说:“若是林秘书今天执意要带走我儿子,那么就别怪莫某做事不留情面。”
微笑的莫时容,比阴沉时更加骇人。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料微笑的莫时容心中真正的想法,无法揣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这让林秘书倍感不安,思及父母妻儿,林秘书便退却了。
林秘书吩咐了随行的人,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停了下来,将孩子安顿好后,从监护室鱼贯而出。林秘书等他们都离开后,刚开口说话便被莫时容阻止:“你回去告诉老头子,过几天我会回去给他一个交代。”
林秘书见话已至此,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朝莫时容颔首,便转身离开。
“从安还好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童医生走近问。
莫时容紧抿着唇摇头,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监护室的保温箱内,那个小小的小人。
童医生默声叹气,不再打扰莫时容。
莫时容手放在玻璃上,仿佛隔空触摸到小小的聪聪,一双眼中满是父爱的柔情,紧抿的唇渐渐放松,弯起了一丝弧度。聪聪在保温箱中睡得很安稳,只是他好小,小的让莫时容心疼。若是被温从安看到这样弱小的聪聪,一定会更心疼。
莫时容满目柔情的低声喃喃,保证一般:“宝贝,从今天开始,爸爸会保护你和妈妈,不让你们受委屈、不让你们难过。爸爸和你,都让妈妈吃了太多苦,你要健康茁壮的长大,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不要让她不开心,不要惹她生气,你能答应我吗?”
莫时容的额头抵着玻璃,难以承受一般的闭上眼睛,放在玻璃上的手握紧成拳头。
秦秘书不敢轻易打扰莫时容,但是他想,莫时容一定非常期待这个消息。于是大着胆子,走到莫时容身边:“莫部长,温小姐她醒了。”
“醒了?”莫时容呢喃着,太期待一个消息,便会在第一时间怀疑真实性。只是一转瞬间,莫时容一把将秦秘书推开,朝着来时的放下大步跑去。
温从安的确是醒了,但是,醒来的她让李阿姨更加不安。
莫时容着急的推开门,迫切的冲进内间,看到病床上的温从安睁着眼睛,顾不得喘息,整个人欣喜不已的扑过去,拉着温从安的手。
温从安蹙眉看着他,挣了挣被他紧握着的手,发现他的手如铜锁般坚固挣脱不开。温从安的唇动了动,试探一般轻声问:“你看到子渊了吗?”
莫时容脸上浮现的笑意,刹那间被冻结。而温从安一双渴求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从安,你、不记得我了?”莫时容艰难的问。
温从安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看到挂在头顶上方的液体瓶:“我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妈呢,她怎么不在?还有子渊,他说去买蛋糕,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莫时容不肯相信这一切,不相信现实会这样残酷,他坐在床边,双手捧住温从安的脸,强迫她望着自己:“从安,你看看我,看着我。告诉我,你认得我,只是你生我的气,气我做了太多坏事,气我总是让你伤心,气我没能给你安稳的幸福,从安……”
温从安望着莫时容疲惫憔悴的脸,忽然痛苦的呢喃:“好痛……痛……”
莫时容紧张的问:“哪里痛?告诉我。”
“肚子,好痛……我怎么了……”温从安闭着眼睛,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涔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快喊医生过来。”莫时容大声吼道。
已经处于愣怔状态的李阿姨这才后知后觉,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键。
腹部的痛向四周蔓延,温从安感觉痛不欲生,四肢甚至开始抽搐。莫时容束手无策的看着,焦急万分,心痛到无以复加。
医生和护士迅速赶到,他们将莫时容从床边拉开,把他推到外间。
等待的时刻,对莫时容来说,每一秒都痛苦难熬,终于等到医生出来,莫时容第一时间冲过去,紧紧攥着医生的胳膊,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医生皱眉,忍着胳膊被紧捏住的痛,有些艰难的说:“麻药退了,所以近两天会痛的比较厉害。病人身体恢复还是比较理想的,不要……担心。”
莫时容继续追问:“可是她不记得我,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说:“病人失血过多,之前又受了刺激,现在她虽然苏醒,但是意识还有些模糊,等她稳定两天,若还有这种情况,我会安排这方面的专家过来为她检查。”
莫时容这才稍稍放下心,“谢谢医生。”
医生终于摆脱了莫时容的钳制,胳膊很疼又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走出病房,才狠狠揉着胳膊,愁眉苦脸的低声哀嚎。
温从安暂时睡着了,莫时容守在她身边,目光一刻也不肯从她脸上移开。还怕她会把他忘了,又怕她记着所有会怨恨他。
莫时容叹气,握着她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这一刻他已经不敢多做他想,只希望温从安能尽快好起来,不管是原谅他还是怨恨他,只要她是健康的,他愿意接受她的惩罚。
这次温从安只睡了一个钟头便醒来。睁开茫然的眼睛,温从安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一些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快的让她抓不住。温从安皱了皱眉,慢慢沉下心,回忆着。
莫时容出差,她见到了他的父亲,莫秦带她去了墓地,有着母亲照片的墓碑,锒铛入狱的父亲,幕后推手的莫时容。
温从安忽然痛苦的大叫,惊动了一直垂头的莫时容。
莫时容忙起身,握住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从安你醒了?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还痛吗?”
温从安望着莫时容,双眼满是戒备。直到,被子下的手,摸到平缓的肚子,还有腹部那被撕扯般的疼痛。耳边响起了那番话:“封歆会视他如己出,抚养他长大成|人。”
温从安忽然大力坐起来,失控的大喊大叫:“你走开,快走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从安。”莫时容无措的喊,再度揽住她的肩膀,却被她推开。生病的她,这时候的力气却大的惊人。这是她最后的能量,支撑着离开莫时容。
温从安努力的躲开莫时容,刀口撕扯的疼,已经几乎麻木,她挥舞着手臂,扎在手背的输液管已经回血。莫时容捉住她挥舞的胳膊,心疼的说:“不要乱动。”
“快放手。”温从安奋力的甩开他,莫时容担心她会伤到,不敢用蛮力。
温从安不停的摇头,往床的另一边挪着。
莫时容担心她受伤,又不敢伸手阻止,低声下气的恳求:“不要动,你会掉下去的,我不碰你,你不要动,就这样待着好不好?”
温从安却仿佛听不到他说的话,依旧往床边挪动着,嘴里胡乱的喃喃。猛然想到什么一般,哑声说:“不对,该走的不是你,是我。这些都是你的,我不要,我走,我走……”
“从安!”莫时容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喊,几乎是扑到床上去拉,可是温从安还是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撞到床头柜,扯断了手背的输液管。
正文 62晋江独家62
温从安从床上摔下去便昏厥过去,莫时容迅速扑上前,心疼的将温从安抱起来放在床上。蜷曲着身子的温从安,病号服的腹部出现了点点红色血迹,莫时容的呼吸一滞,抱着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好痛……妈妈救我……痛……”失去意识的温从安痛苦的呢喃,眉心紧紧皱着,额头脸颊全是细密的汗珠。
莫时容拉开被子裹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像纸片那般轻薄,不抱紧的话,就会被风吹走。
莫时容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咒骂了千次万次,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痛苦,还有浓浓的亏欠。她呢喃着喊痛,呢喃着喊妈妈,每一声,对莫时容来说都是凌迟,一刀一刀割在心上,千疮百孔。
闻讯赶来的医生看着一片狼藉,莫时容此刻紧紧把昏迷的温从安护在怀里,表凝重,像是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许任何人动他怀里的人。
医生不知所措,求助的望着李阿姨。
“先让医生为从安检查一下吧,从安她看起来很难过。”李阿姨轻声劝道。
后知后觉的莫时容这才看到医生和焦急万分的李阿姨,再低头,手指划过温从安苍白的脸。
医生也小心翼翼的说道:“病人很可能扯开了术口,必须及时处理。”
李阿姨上前扶着莫时容,轻声道:“我们出去等吧,从安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把莫时容拽出病房,他却站在门边,寸步不愿离开。额头抵着门板,双手紧握成拳头,努力隐忍压制着接近崩溃边缘的绪。
温从安额头的伤是小事,这一摔,把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术口扯开,不得不重新缝合。手背上的留置针也错位,针头扎破血管,红肿了一块,必须将针换个位置。
终于处理完毕,医生走出病房内间,摘下口罩语重心长的说:“病人现在绪不稳,身体状况也不好,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激,做手术已经让元气大伤,如果现在不好好调理,以后会留下病根的。”
莫时容仿佛听不到医生说话,无力的倚靠在门边,目光远远望着病房内,这一刻正安睡的温从安。
李阿姨向医生道了谢:“麻烦您了。”
医生叹气的点头:“有况及时通知我。”
“多谢。”李阿姨送医生出门,回来时,莫时容还是那样呆呆的站着。
李阿姨走过去,犹豫着如何开口,便听到莫时容说:“她一定很恨我。”
李阿姨叹声说:“从安受了太大的刺激,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莫时容垂,深深呼吸着。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已经三天不眠不休,再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我在这里守着,从安醒了马上通知你。”
莫时容摇头:“她不想看见我。”说完,莫时容便转身走出套间。
李阿姨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事,赶紧联系了秦秘书。
莫时容去看了聪聪,站在玻璃窗前,远远的看着保温箱中的聪聪,许久许久。
莫时容乘车离开医院,回到家,洗澡刮胡子,将自己收拾利落,没有片刻的休息便赶往大宅。
路上,秦秘书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莫时容,里面装着刚刚办好的、他和封歆的离婚证。
如果他可以早点这么做,今天的温从安,也许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痛苦与不幸。对温从安,他有太多太多的愧疚,她原本可以过平静的生活,是他的贪心毁了她的一切。只要一想到温从安,莫时容连呼吸都在颤抖着。
得到莫时容要回来的消息,莫家二老便在客厅好整以暇的等着。莫母手里拿着一串菩提,神色平静,莫秦则一脸凝重。
莫时容大步走入客厅,径直走到莫秦面前,将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单刀直入的宣布:“我已经和封歆离婚了,等从安身子好了,我要和她结婚。”
莫秦按耐着绪,最终还是爆。他猛然起身,一巴掌狠狠打在莫时容左脸,暴怒着大喊:“你现在清醒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一巴掌的冲力让莫时容狠偏过头,眼镜也被打掉在地。莫时容舌头顶了顶被打麻的左脸,目光丝毫不躲闪的看着莫秦,一字一句说:“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过。”
莫秦高声指责:“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这样不知深浅,满嘴胡话,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给彻底蒙蔽了!”
莫时容说:“现在是什么时候都无所谓,是不是蒙蔽也无所谓,我只想和她结婚。”
“她是温尚良的女儿!就算你和封歆离婚,你也不可能娶她,她会毁了你的全部,”莫秦揪住莫时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告诫:“你记住,你有你的路要走,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是背负着莫家一族的荣耀。”
莫时容忽然笑了,目光坚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混账!”莫秦勃然大怒,松开莫时容的衣领,再度挥胳膊,狠狠打了莫时容一拳。年逾六十的老爷子虽然老当益壮,但是这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支撑不住的跌坐在沙上,气喘不已。
莫母一不,神色平静依旧,手指拨弄着菩提珠串。
莫时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拿起刚刚放下的牛皮纸袋,理了理身上的西服,波澜不惊的说:“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打温从安的注意,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是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如果您想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那么就好自为之。”
说完,莫时容头也不回的离开家。气急败坏的莫秦扫落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杯子碎了一地,水溅的到处都是。
莫母叹了口气,起身喊了下人过来收拾。
关于莫时容和温从安的流已经越传越烈,莫时容连续几天守在医院,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因为莫家在,也因为莫时容强大的人脉网,他的位置依旧无人能撼动,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若是他不及时有所回应,并且做出安抚的举措,那么未来必将会牵连出更大的祸端,这就是所谓的树大招风。
派系之间的斗争,永远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有丝毫风吹草动,就会揪住不放并且大而化之,唇寒齿亡,莫时容倒了,莫家甚至整个派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不怪莫秦如此激动生气,而是冷血的他眼中只有权利,莫时容如今的行为,是对他最大的反抗。
莫时容坐进车里,却迟迟不说去哪。秦秘书在副驾驶等了一会儿,才回头问道:“莫部长,要去医院吗?”
莫时容看了看窗外,沉声吩咐:“去慈善基金会。”
封歆接到莫时容的电话时,正在开会,她笑着道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街道:“有事吗?”
莫时容说:“下来一趟。”
封歆回答:“我在忙。”
“记得忙完到路边捡离婚证。”
“等等,”封歆忽然阻止,心跳变得很快,她咽了咽口水说:“我这就下来。”
拿着离婚证,封歆的心有些复杂。与他结婚时,她是喜欢他的,得不到他的心,她伤心难过,得知温从安的存在,她绝望痛苦。现在,如愿拿到了离婚证,她本应欢喜,却有几分怅然。
封歆摩挲着褐色封皮,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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