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声问,“妈妈,您有什么事儿”
赵妈妈待人都走了出去,才附耳轻声道:“二少夫人要给谁开脸,心里有成算了没”
冷不丁地提到这件事,俞筱晚不由得心情yi沉,咬着下唇没说话。赵妈妈瞧见主子的神情,就知道她完全就没想起过这回事,不由得着急地道:“二少夫人,这可不是能拖延的事儿妈妈是有经验的人,看得出来,您这回肯定是有了,这是大喜事儿,可是也是您的yi道坎。”
俞筱晚抬眸瞧着赵妈妈,有些气闷地问,“为什么yi定要有通房丫头爹爹不就没有吗”
赵妈妈气哼哼地道:“老爷是有的不过那是成亲前的事了,夫人嫁过来后,老爷就再没去过那个通房的房里,后来便配给了外庄子上的管事了。不过,郡王爷跟老爷可不yi样,老太爷老夫人都过世了,夫人上头没有公婆管着,什么事儿哄好了老爷就成了,可是您上头除了公爹婆婆,还有yi位太婆婆呢”
“老太妃虽然是疼着您,可是更疼自个儿的孙子,宝郡王爷才多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太妃定然不会看着他苦熬十个月。王妃就更不必说了若是您自己挑个得力又忠心的丫头,日后若是不想抬为姨娘,还能打发到外面配个管事,给她备份体面的嫁妆便是。若是您自个儿不上心,让太妃或是王妃指了人来,长辈赐的,就算是通房丫头,那可也跟姨娘没有多少区别了,更别提打发出去配人了。您往后的日子不都得面对她,这难道不糟心么
俞筱晚的眸光暗了暗,心头跟堵了块铅似的,沉甸甸的,还微微发苦。赵妈妈见她不言语,绝丽的小脸上布满忧伤,忙搂着俞筱晚,心疼地道:“妈妈知道您心里苦,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咱们女人就是比男人命苦啊。妈妈也知道郡王爷答应过您什么,可是,您听妈妈yi句劝,男人心里头爱着您的时候,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为您摘下来。您为了他怀了身子,他必定心疼您,yi开始或许会依着自己的誓言,不要通房不要妾室,可是日子久了呢他能不能忍得住”
俞筱晚迟疑了yi下,yi想到每晚逸之都会缠着她,不耗尽她最后yi丝力气就不黑体的劲儿,心里真的没了底,不由得用力咬住下唇。
赵妈妈低头瞧了瞧晚儿的表情,以为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又继续道:“其实,这事儿您不必急着自己拿主意,妈妈觉得,您可以跟宝郡王爷商量yi下,再定下人选,郡王爷心疼您,会为您着想的。从初雪和初云中挑yi个出来,总比娇蕊c娇兰要好,那两个丫头不是本分人。”
俞筱晚将脸埋进赵妈妈的怀里,闷闷地应了yi声,虽然她极度不愿,可是她也知道妈妈说的是实情。老祖宗和母妃必定都舍不得让逸之空置差不多yi整年,医书上也说,男人过欲或是禁欲,对身体都不好,况且通房毕竟不是侧妃,恐怕连逸之都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也知道,与其让老祖宗和母妃赐人过来,不如自己提拔yi个,还能争个贤惠的名声。可是,只要yi想到会有别的女人,象她那样靠在逸之的怀里,她的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
赵妈妈只能搂着她无声地叹息,想了想,方劝道:“您也不必过虑了,通房不过是让男人发泄yi下的活物而已,在男人看来,不算什么事儿,郡王爷的心在您身上,谁也抢不去,待您生育了嫡子c出了月子,郡王爷必定还是象如今这般守着您。”
可惜这番话无法安慰俞筱晚,反倒让她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好不容易盼着逸之回来了,俞筱晚原还想,先让他帮自己说几句话,让蔡嬷嬷不要这般紧张地管着她,哪知蔡嬷嬷在外院就将逸之给拦了下来,嘀咕了yi大串的注意事项,直接导致逸之yi回来,就担当起两位嬷嬷的念叨之责,开始管着不让俞筱晚在灯下百万\小说,“孕妇不要太劳累,对眼睛不好,宝宝也要休息,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俞筱晚瞪了他yi眼,“什么孕妇孕妇的,孟医正都说了不确定,你现在就这样说明明知道母妃盯这事儿盯得紧,若是万yi不是,我以后拿什么脸面去见母妃”
君逸之嘿嘿笑了几声,忙挤到娇妻身边坐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大手抚着她的腹部道:“不是就不是,我去给母妃解释好了。不过我觉得肯定是有喜了,嘿嘿,也不想想,你相公我多英俊神武。”
俞筱晚好笑地瞟了他yi眼,“神武暂且不说,这关英俊什么事了”
君逸之得意地笑道:“就冲你相公我生得这般俊,老天爷也不好意思让我绝后嘛。”
“少臭美”俞筱晚啐了他yi口,抬眸看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容,这个男人,生得这般的好容颜,又是尊贵的郡王,难怪那么多女人,连侧妃都要抢着做。她忽然心头yi阵烦躁,冷着小脸,将目光瞥了开去。
君逸之感觉莫名其妙,亲了亲她的小脸问,“怎么了你担心没有怀孕是吗这没什么啦,没有就没有,咱们以后多多努力就是了。嗯,好吧,我去跟蔡嬷嬷说,要她别这么紧张了,害你跟着担惊受怕的。”
俞筱晚听着他略带讨好的话语,心里不由得微叹,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脾气发得有点莫名其妙,逸之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不是,可是要她开口,又似乎很难,还是拖上几日吧,反正还要过十日,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有了身子,就是母妃,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就往逸之的屋里塞人于是晚儿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唉,不提这个了,人家现在还不想睡嘛,先说说话好不好你且说说,你刚才跟大哥谈了这么久,有什么进展没有”
君逸之低头仔细看了看晚儿的小脸,见她又恢复了笑靥如花的娇俏模样儿,才暗暗放下了心,顺着她的问题回答道:“招了府中的侍卫们询问了yi下。贺七小姐的丫鬟,叫问棋的,晌午之前递了牌子出府了。现在父王已经差人画了她的像,知会了顺天府尹,让他在全城搜索,城门处也悬了通缉令,只要人还活着,应当就能找到,若是死了,也要见到尸首才行。”
问棋是最后陪着贺七小姐的人,应当会知道许多事,是必须要找到的人
俞筱晚忙问道,“你们有没有问yi问贺五小姐c或是她的丫鬟,这个问棋是不是东昌侯府的家生子她家还有些什么人,住在哪里,这样才好找呀
君逸之笑道:“自然问了,这个你只管放心。齐正山办事能力还不错,比较仔细,交给他办yi定没问题的。咱们只是要想yi想,贺七小姐到底怎么会死。对了,大哥说,他想请人再来验yi次尸。”他想了想,继续道:“你怀疑是太后,我总觉得,太后没这个理由,去害yi个侯府小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俞筱晚道:“之前也没有怀疑的,只是太后似乎对金刚经势在必得的样子,我才想着,会不会就是为了找个搜屋的借口你也说贺七小姐不是什么大人物,对太后来说,弄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当然,只是怀疑而已,毕竟,若是太后有备而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疏漏之处。”
君逸之看着晚儿,鼓励她继续说下去,俞筱晚便顺着自己的思路道:“首先就是那碗粥,其实明明可以用果子汁的,又会染色,又是随处都有的东西,查也无从查起,哪家院子里的丫鬟都可以榨几杯出来。紫米粥就金贵得多了,紫米领用,府中也有记录。而且裙子都已经被偷走了,却丢在水沟里,而不是销毁掉若是销毁了,我可真是有冤无处诉,没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这些君逸之和大哥讨论的时候,就已经合计过的,他们觉得,贺七小姐应当是被某人害死的,只是今日府中宴客,无人注意客院那边的事儿,而楚王府中也有太后的耳目,却比他们都早yi步得知了此事,从而想到要利用此事,目的当然是为了搜查梦海阁,找那本金刚经,不过好在金刚经俞筱晚早给了君逸之,并没放在梦海阁里,让太后的人白白找了yi回。
因此,君逸之和君琰之两人得出的结论是,杀死贺七小姐的凶手,指使人污了晚儿的裙子,为的是想嫁祸给晚儿,偷走裙子之后,却因为太后和陛下驾临楚王府,无法销毁,随后又开始调查此事,才不得不将裙子抛在水沟里。
只是这里唯yi说不过去的,就是时间上的问题,晚儿去到客院的时候,还听到了贺七小姐和问棋在对话,之后只是在月洞门那儿等小丫鬟去提热水,然后出门等马车,就遇上了那名端着紫米粥的婆子,前后不过yi刻钟左右。那名婆子会过来,说明贺七小姐已经死了,更说明凶手是在晚儿在月洞门那儿等待的时间杀的人,谁杀了贺七小姐不是问题,问题是贺七小姐怎么不呼救问棋怎么不呼救
俞筱晚听他分析得有道理,心头忽然浮现yi个大胆地猜测,“那个,会不会,其实在我去之前,贺七小姐就已经死了”
君逸之yi怔,俞筱晚继续道:“我c我毕竟没进屋子,只是听到说话声,又是边哭边说的,声音自然就有些不真切。”
俞筱晚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依据也慢慢理了出来,“吴嬷嬷来找我,说劝不住贺七小姐,可是我yi到客院,听她们主z的对话,贺七小姐已经被劝住了。嗯,吴嬷嬷是在梦海阁到春晖院之间的垂花门那儿寻到我的,从那儿到客院,来回yi趟要两盏茶的功夫。可是这点功夫,对yi个觉得丢了脸,yi心要走的人来说,是很短的,现在想来,若是贺七小姐这么容易被劝住,应当就会被吴嬷嬷劝住了才对,毕竟要主人家的人极力挽留,她才有脸面啊。”
君逸之蹙眉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看来我们还要找吴嬷嬷和客院的那个小丫头问yi问才好。你早些休息,等明日精力好些,我让人将府中所有的婆子都召集到yi块儿,你认yi认,是谁泼脏了你的裙子。”
说完再也坐不住,跟晚儿说了yi声,去找大哥商议。
待到亥时初刻,逸之还没有回来,蔡嬷嬷和赵妈妈都进来催了三四次,让晚儿早些休息,身体要紧,晚儿总是说“再等等,我还不困”,最后蔡嬷嬷直接发威,喝令芍药等人服侍晚儿沐浴更衣,硬将她搬上床躺着了。
俞筱晚在黑暗中睁了yi会儿眼睛,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忽然被隐约的喧闹声惊醒,俞筱晚睁眼yi看,逸之还没回来,窗外透进来些蒙蒙的橘红色亮光,喧闹声虽远,却是真切的,她扬声问道:“外面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初雪披了衣,yi手执灯走了进来,轻声禀道:“二少夫人,是西北角那边的小仓库走水了,府中正组了人过去灭火呢。”
俞筱晚披衣起来,推开窗往外看,西北那方的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小仓库里存放的都是绸缎布匹,现在又是秋干物燥的时节,yi旦走水,只怕会烧得yi点不剩。俞筱晚蹙眉看了会儿,便又关上了窗,小声道:“但愿人没事。”
初雪道:“听说王府里有水龙除,应当不会有事儿的。夜里冷,二少夫人还是回床上睡了吧。”
俞筱晚点了点头,困意上涌,倒下就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逸之回来了,她也只是拱了拱身子,往他的怀里挤了挤,又继续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床位早已经冷了,逸之都不知起床多久了。俞筱晚刚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完毕,君逸之就自己挑了门帘进来,朝她笑问道:“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俞筱晚偎进他的怀里,皱了皱小鼻子,“你当我是懒虫啊,反正晌午后还要歇息的。对了,昨晚你问得怎样了”
君逸之俊脸yi沉,冷声道:“问清楚了,客院那个小丫鬟说了谎,吴嬷嬷走后,你没去之前,她在外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桌椅推动的声音,昨日问话的时候,她却没有说,她说她不说,是因为害怕。”顿了顿,他有些气恼地道:“昨日找到她的那名侍卫,告诉了她贺七小姐被人害死,她就想着怎么不沾上事儿。”
yi个十岁的小女孩,会害怕说谎,倒也算正常。俞筱晚摇了摇头,只略想了想,就睁大眼睛惊讶地道:“那c那这么说,贺七小姐是被她自己的丫鬟杀死的当时屋里只有她们主仆两个啊,可是,那个泼脏我裙子的婆子呢问棋应当没这个本事,收买府中的下人,让人嫁祸给我。”
141.凶手入网
君逸之点了点头,扶着晚儿的腰,边走边道:“先用早膳。yi会儿再聊,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俞筱晚好奇地问,“什么事”
只是此时已经出了内室,进了起居间,丫鬟们侍立在两旁,君逸之便不愿再说了,俞筱晚也识趣地没再问。
早膳早已布了满满yi桌,四素四荤的菜品,四样甜点c四样粥,初云和初雪服侍着俞筱晚净了手,芍药便细声细气地问:“二少夫人先尝尝莼菜黄鱼羹好么太妃特意嘱人炖来的,清肝养气健体,不过太妃也叮嘱了,不宜多食。”顿了顿又道:“所有的菜和粥,都是太妃特意嘱咐厨房做的。”
君逸之便笑道:“那就先用莼菜黄鱼羹吧。”见晚儿望向自己,忙道:“我早就用过早膳了,陪你吃。”
俞筱晚微微yi笑,芍药忙亲手盛了yi小碗莼菜羹,初雪初云早拣了俞筱晚平日爱吃的菜,用银箸夹了,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君逸之嫌这些少了,又指挥着初云初雪夹了yi大碟菜过来。俞筱晚不由得苦笑,“这也太多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很快就要用午膳了。”
君逸之不为所动,“这么yi点叫什么多呀,还有yi个时辰才用午膳呢,你不多吃yi点,饿着宝宝了怎么办”
俞筱晚暗翻了yi个白眼,嗔道:“平日可没吃这么多。”说完不再理他,决定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
众人都忙着服侍少夫人,娇蕊便乘机蹭到君逸之身边,手拿银箸,小声地问:“二少爷还要用点粥么奴婢瞧您早上都没用什么的。”
君逸之看都不看她yi眼地答道:“不用了,在大哥那里用过了。”
俞筱晚抬眸扫了娇蕊yi眼,随即波光流转,yi双明媚水眸与君逸之漂亮的凤目对上,君逸之忙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好么”
俞筱晚微微yi笑,漫声道:“很好吃。”
随即心无旁骛,斯文地用过早膳,与君逸之yi同回了起居间。
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之后,君逸之才道:“我想请蒋大娘进府来验yi验贺七小姐的尸身,不知道蒋大娘可否同意”
虽然之前有仵作验了贺七小姐的尸身,但是男女有别,贺七小姐又是侯府嫡女,两个仵作只敢就这么看看,身上是否有伤,却无法得知,况且,仟作是从顺天府衙门宣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曾得过太后的授意
俞筱晚yi听,觉得有理,便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府吧。”
君逸之却不同,怕她乘车会出什么意外,他的意思,是让晚儿写封信,他带着去交给蒋大娘,请蒋大娘来yi趟。
俞筱晚笑道:“哪里这么容易出意外,之前不知道,不也乘了马车么蒋大娘的脾气,我也摸不准,我若不亲自去,还真不知能不能请得动她呢。
“可是你那天不就晕倒了么”君逸之非常坚持,“你写封信给我,我去求她,若是她不答应,我再陪你去请她好了。”
俞筱晚只得按他说的,写了yi封信,君逸之收在怀里,立即就要出府,临行前叮嘱道:“我已经跟老祖宗和母妃请过假了,你这几日在屋里好生歇着,不用去请安,若怕礼数不周,也待我回来,陪着你去。”
俞筱晚知道他是yi片关怀之意,就没反驳,乖巧地应了,送逸之到回廊尽头的垂花门,逸之便不再让她送,她只得回转了,坐到起居间里,想想无事,便取出腰间的钥匙,让芍药去箱笼里,取些柔软的府绸过来,先给宝宝做几件小衣裳。
芍药带着几个小丫头去了后罩房,俞筱晚不喜欢许多人立在自己左右,只留了初雪和初云服侍。不多时,芍药就取出几匹十分柔软的府绸来,颜色鲜艳漂亮,俞筱晚瞧着都很喜欢,便与芍药商量着,每匹栽yi块出来,做成小孩子的衣物。
主z几人便拿起剪刀cyi边栽衣缝纫yi边闲话家常。
俞筱晚问道:“芍药,昨晚西北小仓库那儿走水,后来怎么样了,你去打听了么”
芍药顿了顿,小声道:“二少爷yi早儿叮嘱过奴婢,不让告诉您呢,不过,奴婢自然是听二少夫人您的。”说着凑过来附耳道:“奴婢打听过了,里面的缎子几乎都烧没了,两个值夜的婆子都浇成了黑炭。”
俞筱晚眉毛yi挑,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两个婆子里,正好有撞了她的那个吧可惜现在已经成了黑炭,分辨不出来了。她想了想觉得很后悔,那天虽然很不舒服,但也应当坚持yi下,将人给认了再休息的,迟则生变,老话果然有道理。
婆子那厢查不出来了,就只能从贺七小姐那边入手了,她蹙眉想了想,又问道:“前阵子我让你派人去注意客院的动静,你派了谁去的”
芍药回道:“奴婢派的是江南和丰儿两个,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几位客人之间也处得和睦。”
俞筱晚想了想道:“让她俩进来。”
芍药答应着出去,不yi会儿带了江南和丰儿进来。江南泡得yi手好茶,是带着yi整套茶具进来的。俞筱晚见状便道:“今儿不方便饮茶。”
江南笑着福了福道:“奴婢不单会泡茶,还会煮茶,二少夫人如今的身子,正适合吃果茶,滋补又解渴。”
俞筱晚听她介绍了几种果茶,便笑着让她试yi试,然后问丰儿,“客院里的事儿,你打听到了多少,她们之间如何相处,我已经听过了,你且说说,她们各自与丫鬟们的关系如何。”
丰儿想了想道:“回少夫人的话,这个,倒是不容易看出来。当奴婢的,自然是主子怎么吩咐怎么办,言听计从。这几位客人,都是有主见的人,看起来也不会向丫鬟问主意,几个丫鬟嘛,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啊对了,好象有人说过,贺七小姐对问棋姑娘不大好。”
俞筱晚听着眼睛yi亮示意她继续,丰儿想了想道:“真实的情形,奴婢也不知道,是听贺七小姐隔壁的秦小姐的丫鬟粒儿说的,说她几次听见夜深了后,隔壁传出来压抑的哭声。要哭,自然也是丫鬟哭了,可是她后来问问棋,问棋又否认,反正出了房间,贺七小姐说话都是轻声细气的,对问棋也很和善。”
俞筱晚点了点头,她是听说过不少的小姐,表面上温柔,其实很喜欢虐打z役,但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又不会做得让人知晓,看来得派个人去东昌侯府打听yi下。
那壁厢江南也补充道:“回少夫,其实这事儿奴婢见过yi回,就是前几天,奴婢帮忙去库房整理宴会要用的瓷器时,见过问棋yi个人坐在西北角的小凉亭里,眼睛红红的,奴婢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是她家小姐让她过来采些凤仙花,好做胭脂。那边虽然有些凤仙花,可是哪里及得上园子里的呀,而且客院同库房yi西yi南,隔得也不近,没得舍近求远的道理。只是当时奴婢觉得这是她们主z的事儿,便没多留心。”
“那问棋平日与谁交好我是指同院子里的下人。”
“问棋性子挺文静的,yi般不说话,似乎没有主动跟谁交往过,倒是贺五小姐的丫鬟”
俞筱晚点了点头,看着江南优雅且熟练的煮茶动作,微微yi笑道:“很漂亮。”
江南以为少夫人指的是她戴的镯子,红了红小脸,十分自觉地将手腕伸出来给主子看,嘴里禀道:“这是良辰姐姐送给奴婢的,说要跟奴婢学着泡茶,奴婢说了不要,她yi定要塞给奴婢。”
俞筱晚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那只亮锃锃的银镯,上面的花纹古朴优美,份量也足,良辰倒是舍得下本钱。想来是看到自己时常叫江南进屋泡茶,想学会这门手艺,好讨好自己和逸之吧。
“送你的就收下吧,当徒弟怎么能不孝敬师傅”俞筱晚不在意地道。
江南笑盈盈地坐下,继续煮茶。
俞筱晚继续问问题,将客院里面十几个客人的情况都大致上摸熟了,明面上的争斗是没有,私底下的小争斗却是没断过,而且时常送银子送衣裳的,收买王府的仆妇丫鬟,想达成她们的目的。
俞筱晚不由得微微叹气,原本她懒得管那些人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闭门家中坐,也能霉运天上来,少不得以后要以主人的身份,管束yi下,让她们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目前,她们不过是楚王府的客人而已。
正思忖着,赵妈妈拿了yi大叠的荷包香囊进来,瞧着俞筱晚苦笑道:“二少夫人,这些都是北院的客人们送给您的,本来是要进来探望您,奴婢自作主张,称您身体不适,将她给打发了。”说着将荷包和香囊放在俞筱晚身边的小几上,指着几个香囊道:“奴婢仔细看过了,里面的香料都是安神静气的,没有什么坏东西,不过”
“不过我不会戴的,人家的yi片心意,总不好拒绝,就收在箱子里吧。”俞筱晚接着话笑道,随手翻了翻,拿出yi个用金线绣着芙蓉花的荷包问:“这是谁送的”
赵妈妈撇了撇嘴,“兰淑婧小姐,她还说自己会揉腿会推拿,在家中时就时常服侍母亲的,若是二少夫人觉得不舒服,可以叫她来帮忙推拿yi下。
似乎是兰淑云的堂妹,yi想到她堂姐,俞筱晚心里就膈应,何况送得这么贵重,分明就是别有用心,还要上门来推拿,目的更是昭然若揭怎么她们兰家的姑娘都盯着逸之不放呢
俞筱晚yi早上的好心情消散了不少,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都拿下去吧,以后她们再来,也这样挡回去。这回收了荷包,以后也不要再收了
赵妈妈应了yi声,找了个篓子将荷包收拢来,又说起别的事儿,“俞管家已经知道二少夫人有喜了,开心得什么似的,正跟古管事c许管事他们几个商量,要给您准备份大礼呢。”
文伯怎么会知道,必定是赵妈妈去说的,俞筱晚不由得嗔怪道:“还没准的事儿,您四处说什么呢”
赵妈妈正色道:“奴婢并不是为了说这事儿,是为了告诉他们,以后有事多自己拿主意,别来打搅您,您身子不便,得多休息,实在是决定不下来的,也要拿出个章程,再报过来。是他们自己猜着的。”
真是晕倒,这样说人家还有什么猜不着的
俞筱晚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再次叮嘱,“等确定下来了,也得三个月后才能报喜,妈妈可别再乱说了。”
赵妈妈忙应承下来,又嘀咕了yi句,“奴婢是这种嘴碎的人么”
俞筱晚也知道,母妃三天两头地催,又不时派刘嬷嬷过来打听,妈妈也是担心自己,以为这下子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是妈妈却不知道,若她真的怀孕了,麻烦事只怕更多了。或许妈妈会觉得,主动抬个通房丫头上来就成了,可是她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母妃看来,光yi个通房丫头是不够的
这厢还在想着,门外就有丫鬟通禀道:“二少夫人,王妃差了刘嬷嬷来看您了。”
俞筱晚忙让请进来,刘嬷嬷笑咪咪地福了福,满脸讨好的笑容:“二少夫人看起来气色可真不错,王妃打发了奴婢前来,就是想问问您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仍觉得不舒服,王妃让奴婢立即拿帖子请太医去,还有您想吃些什么,不拘多么金贵,只管说出来,王妃就让厨房给您做去,帐目都从春景院里划。”
俞筱晚忙扶着初云的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刘嬷嬷深深yi福,“请嬷嬷代母妃受晚儿yi拜。”
因是代表王妃,刘嬷嬷生受了,之后才忙着回了yi礼,笑道:“王妃还说,若是二少夫人身子好些了,还请到春景院yi趟,兰少夫人特意带了礼品过府来看望二少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软抬,不会颠着二少夫人的。”
人家连软抬都准备好了,俞筱晚只得笑应道:“烦请嬷嬷稍等,我去换身衣裳。”
初雪和初云跟进内室服侍,小声地道:“二少夫人,兰少夫人怎么会来”她们没说出口的是,王妃只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虽然大约能猜出兰少夫人的用意,但俞筱晚有些不大明白,兰少夫人明明是老祖宗的娘家亲戚,为何会到母妃的春晖院,母妃不是最不喜欢老祖宗的娘家人么只是她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c水来土掩了。
换好了衣裳,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坐上软抬,由人抬着去了春景院,银杏早就侯在正屋的走廊下了,远远就迎上前来,扶着俞筱晚下了软抬,福了福道:“王妃和兰少夫人正在里面等着您呢,兰淑婧小姐也过来了,都是特意从春晖院赶过来看望您的。”
俞筱晚朝银杏微微yi笑,又看了芍药yi眼,芍药十分知机,待俞筱晚进了正厅,便悄悄塞了yi块玉牌给银杏。
进了内厅,俞筱晚向王妃和兰少夫人行了礼,楚王妃忙让她坐下,“你快坐,别站久了。”
楚王妃神情十分慈祥,因为宴会那天,所有的客人都说,楚王府的规矩就是好,她听在耳朵里,觉得脸上有光,对这个儿媳妇,渐渐满意了起来。
兰少夫人也道:“你快些坐下,都是亲戚,不用拘束。”
俞筱晚柔顺地笑着道谢,心里却想,若真个关心我,干嘛非要我来春景院明明可以到梦海阁来的。
兰少夫人是定国公世子正妻,是逸之的表舅母,也是长辈,她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关心了yi下俞筱晚的身体状况,送上备好的礼品,又笑着推荐了yi下兰淑婧,“这丫头会yi手好推拿,二少夫人若是觉得腿部酸痛,可以让她帮你推拿yi下。你是当表嫂的,她孝敬你yi下也是应当的。”
俞筱晚忙道:“不敢麻烦表小姐,我身边的丫鬟就有会推拿的。”说着亲切地看向兰淑婧,“表小姐在这儿住得惯不惯若是短了什么,只管同母妃和我说。”
兰淑婧十分羞涩,低低地应了yi声,“府上十分周到,我不缺什么。”
兰少夫人瞧着她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俞筱晚大致上就明白了,兰家还是想让女儿们嫁给逸之,而兰淑婧似乎忸怩了yi点,有些上不得台面,这才让兰少夫人出马,之所以会从春晖院到春景院来,只怕也是在老祖宗那里吃了软钉子,想从自己这里着手。
好在兰淑婧性情内向,俞筱晚便乘机转开了话题,又说起了那日的凶杀案,“逸之去请女仟作了,要给贺七小姐再验yi次。”
楚王妃立时不耐烦地蹙起眉毛道:“最好快yi点,将尸体停在王府算个什么事儿”
俞筱晚有些无语,若是让贺家带回去,还怎么查案她不想跟兰少夫人说话,便抓着这yi点yi个劲地说,兰少夫人总不能将话题硬往侄女身上绕,急得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酸菜。
很快到了晌午,君逸之回了府,听说娇妻在春景院,便亲自过来接人。兰少夫人立即亲切地拉着君逸之道:“有阵子没见,逸之越必出众了。”
君逸之痞痞地笑道:“表舅母是不是糊涂了,前两日您来府中与宴的时候,我还给您请了安的。”
兰少夫人的脸上丝毫不见尴尬,仍是笑道:“那天人多,只瞧了yi眼,不象今日瞧得这么细致。婧儿,快来给表哥见个礼,这孩子,也太内向了。
兰淑婧红着脸站起来,君逸之不耐地道:“不必了,表妹现今就住在王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用不着请安。母妃c表舅母,您们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带晚儿回去了,她身子弱,经不得饿。”
楚王妃正巴不得,忙道:“去吧去吧,别饿着了晚儿。”
兰少夫人急得瞪眼,可也没办法。
君逸之扶着晚儿坐上了软抬,十分兴奋地道:“蒋大娘已经来了,正在给贺七验尸呢,yi会儿我让人请她来梦海阁。对了,问棋的行踪也查出来了,齐正山带了人去抓她,应当就快真相大白了。”
俞筱晚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快些让人去请蒋大娘吧,我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了。”
君逸之回头朝从文使了个眼色,从文立即道:“小的知道了。”又笑嘻嘻地向俞筱晚道,“二少夫人让初云姑娘跟小的yi块儿去吧,小的跟蒋大娘不熟,怕说错了话。”
俞筱晚觉得有道理,便吩咐初云yi块儿跟去。
小夫妻俩才回了梦海阁换过衣裳,蒋大娘就过来了。她上下打量了俞筱晚几眼,笑咪咪地道:“看起来气色不错,这身子怀得稳呐。”
“让大娘笑话了,还没确定呢。”俞筱晚不由得瞪了笑得yi脸幸福得意的君逸之yi眼,这个大嘴巴,哪有事儿还没确定下来,就四处乱说的。又吩咐江南进来给蒋大娘冲茶,“这丫鬟的手艺不错,大娘尝yi尝。”
江南优雅地冲好茶,恭敬地端了yi杯给君逸之,又端了yi杯给蒋大娘。蒋大娘伸出三指扣住小杯,闭上眼睛,将杯子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香,方睁眼笑道:“今年的大红袍,这好东西你也有。”然后分三口将茶饮尽,点了点头,“好茶。”
虽然没有赞茶汤如何c茶色如何,但是看大娘这举止,就知道她是会品茶的,以前蒋大娘就给俞筱晚yi种错觉,觉得她不应当是江湖上的侠客,而应当是名门贵妇,她的举止,平日里看着豪迈,但细节处总是优雅而高贵的
喝过了茶,俞筱晚便问起验尸的结果,蒋大娘轻啧道:“你现在操心这些做什么这事儿让男人去办,他若是连个真相也查不出来,这相公你也可以不要了。”
君逸之在yi旁听得黑了脸,若不是心里对蒋大娘赐药求了兄长有几分感激,以他的脾气大概会将蒋大娘给赶出去。
俞筱晚瞧见逸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却仍是拉了蒋大娘撒娇道:“大娘您既然来了,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好奇,夜里也会睡不着。”
蒋大娘这才笑道:“就是撞上了桌角,流血过多而亡的,不过她的嘴里曾塞入过帕子之类,牙齿缝里有绢丝,手臂上也有些瘀痕,没有别的伤处了。人应当是巳时末至午时初左右死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应当是初时伤了,还能救,但是凶手怕她喊叫,故而拿了帕子堵她的嘴,还用自己的身子压住了她。看手法,不是会武功的人所为。”
蒋大娘推断的死亡时间,比仟作们提早了yi刻钟,也就是吴嬷嬷去请俞筱晚的时辰,这么说来,问棋的嫌疑就很大了。
俞筱晚原想留蒋大娘用膳,蒋大娘摆手道:“我不耐烦吃个饭还有yi大圈人围着,这就回去了,我媳妇准备了午饭。”说罢yi刻也不留,径直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问棋被抓了回来,君逸之和大哥两个亲自去审了,回来告诉俞筱晚道:“问棋招了,是她推了贺七小姐yi把,眼瞧着当时贺七小姐血液如注,又昏迷不醒,她就干脆yi不作二不休了。”
俞筱晚瞪大眼睛问道:“那原因呢她为何要推贺七小姐”
君逸之的脸上露出几丝不屑,“贺七小姐要用针扎她,她怕疼,就反抗,她说贺七小姐时常虐打她,那天贺七是怪她没有及时劝阻她去正厅,让贺七丢了脸。我让婆子们给她验了身,浑身上下都是针孔和瘀青,只怕是真的
他没说的是,问棋当时声泪泣下,说两年前贺家曾为贺七小姐议了yi门亲,男方是贺家拐了弯的亲戚,小时也时常来往的,贺七对这位表哥有意,但那位表哥,却对问棋有些意思,还允诺说待她陪嫁过来,就让贺七抬她为姨娘。这事儿不知怎么被贺七小姐知道了,当时就告到了母亲那里,东昌侯夫人立即让人灌了问棋yi碗绝子汤,说日后还要用问棋来固宠的,杀不得,要留着。之后表哥不知怎么知道了贺七小姐掌心有颗败家痣,亲事就不了了之,自那回之后,贺七小姐就恨死了问棋,觉得yi定是问棋告诉给表哥的。
这回东昌侯夫人会让问棋跟过来,也是因为听说君逸之十分好色,因为问棋生得远比贺七小姐漂亮,她指望着君逸之看中了问棋,好娶了她家的女儿。而这回贺七小姐会发怒,是因为之前看见问棋给君逸之见过礼,以为问棋越过自己攀上了君逸之,问棋劝她留下来,她觉得是别有用心,才想拿针扎花了她的脸。
这样糟心的事,君逸之自然不会告诉俞筱晚,可俞筱晚自己也会猜,千金小姐能与yi个劝说自己的丫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针来扎她记得头yi回见问棋的时候,就惊艳过yi次,yi个小丫鬟能生得这么漂亮,yi点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只是后来问棋总是低着头跟在贺七的身后,老实本分,她也就没再关注了。
俞筱晚想了yi圈儿,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简单虽说这期间有yi刻钟的时间,可是也得有人发觉贺七小姐死了,然后再去通知自家的主子,再然后算计我换裙子。太后会来得这么巧,恐怕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从楚王府传递消息到宫中,yi刻钟的时间不够吧”
君逸之笑道:“这些我和大哥都想到了,可是只能先这样,交出问棋去,稳住了东昌侯府的人再说。问棋那儿已经是问不出什么了,旁的事只能慢慢察。”顿了顿,他小声地道:“越是跟太后有关的事儿,就越是要装糊涂,咱们只能暗地里查,不然明日你还是装装样子,认下人,恐怕是认不出来了。”
俞筱晚轻叹yi声,无缘无故yi场火灾,只怕证人都给烧了,若是大张旗鼓地查,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君逸之见她蹙着眉头,便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小脸,“好了,蒋大娘说得对,这些事让我来忙就好,你只管好好地养你的身子,别操心这些。”眸光yi转,发现了针线篓子里的小布料,立时蹙眉道:“针线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别做这些,扎着哪儿怎么好”好奇地拿起yi块布来看了看,立时笑道:“原来是给宝宝做的,你不是总不愿承认有喜了么”
俞筱晚羞恼地yi把抢过来,放进针线篓子里,嗔道:“我是不喜欢你四处乱说,都说头三个月宝宝要安静,不然会长不大。”
君逸之yi怔,“还有这yi说,哎呀,你又不早告诉我。”满脸的懊恼之色,他要当爹了,心里不知多幸福多得意,已经巴巴地去长孙羽和韩二面前显摆了。
俞筱晚娇瞪了他yi眼,“以后别再说就成了,我连曹府老太太那儿都没通知呢,真是的。”
君逸之忙恬着脸赔罪,忽而敛了笑容问道:“晚儿,你有什么心事”
俞筱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我哪有什么心事”
“有”君逸之笃定地道:“从今日yi早醒来时起,你就总是偷眼瞧着我,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连我都不能说”
俞筱晚慌得垂下长长的睫羽,她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其实只是担心逸之也想要通房而已,她不愿意,可是又不知该怎么问他,怎么跟他说。
君逸之看着小妻子纠结的样子,其实为了什么,他大抵上能猜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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