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因为全都失去了主人的控制,所以都开始往不同的方向随意走动了。
良久之后,西门无恨才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凝视着西门吹雪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同时扬起了yi个他早已经习惯的那种微笑,“爹,我没事了。”
西门吹雪并没有立刻放开怀中的人儿,而是认真的观察了yi下他的眼眸和神色,在确认了他确实无事之后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随后,西门吹雪用手中的帕子将西门无恨手臂上的伤口草草的包扎了yi下,然后四下看了看,牵过了yi匹沙匪刚刚所骑的马,“先尽快离开这里,要不了多久狼群就会被这些尸体吸引过来了。”
西门无恨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抬起了左手扶上了马鞍,想要自己翻身上马,不过,西门吹雪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轻轻yi跃就搂着他坐到了马背上。
西门无恨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与人共骑yi匹马的经历,所以这样坐在了马背上之后,他潜意识里觉的很是别扭,所以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体,想找yi个略微舒服yi点的姿势,但是却又不敢和西门吹雪靠在太近。
西门吹雪虽然感觉到了西门无恨的小动作,但是却并没有管他,直接狠狠的yi拉缰绳,胯 下的这匹骏马立时嘶叫了yi声,四蹄yi蹬yi下子就窜了出去,虽然这速度比不上西门吹雪自己的那匹马,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好马了。
西门无恨并没有预料到西门吹雪的动作会这么的突然,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之下,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向后倒去了,而他的背脊也就直接靠在了西门吹雪的胸膛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僵了yi下。
西门吹雪左手控制着缰绳,右手将那件白色的狐裘从后面的包裹中扯了出来,盖在了西门无恨身上,低头看了看他说道:“你现在的气色很不好,先略微休息yi会,天黑之前应该就能找到客栈了。”
由于受伤失血的缘故,西门无恨现在的确感觉到有些冷了,而且疲惫和困倦的感觉也yi起涌了上来,所以对于西门吹雪的话他也就并没有多想,直接裹紧了身上那宽大的狐裘,靠在西门吹雪的怀中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缓缓的进入了睡梦当中。
远处的yi座沙丘之上,有三个人正安静的坐在马上,将刚才那里所发生的yi切都尽收眼底,那感觉就仿佛是在观看yi场及普通的戏剧yi般。
其中yi人身穿yi件做工极其精致且质地优良的深蓝色外衣,衣服的领子和袖口处都有金线缝制的花边,不但贵气尽显而且颇为奢华;肩披yi件红色天鹅绒为里面的墨黑色斗篷,头上戴着yi个黑纱遮面的斗笠。他的胯 下骑着yi匹通体雪白c四蹄为黄的高头骏马,手上还带着yi双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手套。
左侧的那人身穿yi件yi尘不染且面料不菲的雪白外衣,头上戴着yi个白纱遮面的斗笠,就连头上的发带和脚上的靴子也全都是白色的,腰间挂着yi把银鞘的长剑。他的座下是yi匹枣红色的骏马,只在额头的中央有yi撮白色的毛,看上去颇似龙眼的模样。
右侧的那人穿了yi身轻减灵活的装束,上身yi件蓝色紧衣c下身yi件紧身的黑色腰束和长裤c再加上yi双高筒的棕黑色皮靴,肩上还披着yi件垂至腰间的短款披风,那墨黑色的披风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的显露出了些许花纹,座下也是yi匹通体棕红的高大骏马。他并没有如另外两人yi样带着斗笠,而是用黑布蒙住了口鼻,只露出了yi双如蓝宝石yi般美丽但却没有显现出丝毫感情的蓝色双眸,他那棕红色的长发被yi根水蓝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了脑后,发丝随风轻摆的同时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妖娆的红色。
当西门吹雪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的时候,中间的那个人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也插手此事了,我原以为关外的这些事他是不会过问的,看来还是我想岔了”
此人的声音很明显的是个成年的男声,但是却不同于普通男人的那种低沉,而是显得颇为飘渺无常,仿佛这声音不是来自于人的嗓子,而是来自于遥远的另yi个时空。尽管如此,他的声音却让人yi点都不觉得冰冷,反而充满了感性,甚至还有yi点点平易近人的柔和感。
“主人,此事是有人几次求助于西门吹雪,他才会亲自来到关外处理的,不过他并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算是留了情面。”右侧的那人声音恭敬的说着,蓝色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身边之人。
“让我去把西门吹雪杀了吧。”左侧的那人没等中间之人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声音略显激动的微微颤抖着。
中间之人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颇为不屑的冷笑了yi声,随后才缓缓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虽然你有能力与西门吹雪yi较高下,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吗在那件事上你输给了陆小凤,这yi直让你耿耿于怀,而现在只不过是你那不甘的心思在作祟罢了,哼”
“我”,左侧的那人仿佛被说中了心思,语气立时就软了下来,虽然还想要反驳,但却只勉强的说了yi个字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不要忘了我救你时说过的话,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你yi次,也省得我再为你操心了。”中间之人的语气和口气虽然没有任何的变化,连周身的气势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却给人yi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是,我知道了。”左侧的那人略略低下的头,虽然回答得很恭敬,但是却隐隐的还有些不甘愿,不过却尽力压抑着,不想让身边之人发觉到。
中间之人显然是感觉出了左侧之人的心思,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略略向右侧偏了偏头,恢复了刚刚柔和的语气,朗声吩咐道:“贪狼,你现在去通知飞鹰堂,让他们即刻收手并且把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好,不能够留下任何的马脚。另外,记得告诉破军,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此没必要再和西门吹雪发生任何冲突了,更何况他已经特意的留了手,也不算是驳了我的面子。”
“是,主人。”贪狼毫不犹豫的抱拳领了命,随后立刻拉了yi下手中的缰绳,掉转了马头之后挥鞭策马,快速的向着西方离去了。
待贪狼走远之后,刚刚位于中间的那人才复又开口,语气略有些缓和的说道:“杀阵,我当时将救你只是yi时的心血来潮罢了。如果你现在还yi味的沉浸在那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去,那我也就不得不放弃你了,虽然是浪费了那些千金难觅的好药,但是我绝对不需要yi个不听话不忠心的属下。”
“飞扬我”,杀阵低着头略微沉吟了yi会,这才慢慢的抬起头,声音很是诚恳的说道:“我会努力把过去完全都忘记的,请你再给我yi点时间”
“其实,你倒是没有必要全都忘掉,如果我真的希望你彻底忘记的话记,我大可在凤蛊上面动点手脚,这岂不是更加方便吗”飞扬轻声的笑了笑,对于杀阵的承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出了他自己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过去的记忆影响到,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和思维能力,这就足够了,你明白了吗”
“恩我明白”,杀阵的眼神逐渐的由温柔转变成了那种令人从心底感到发寒的阴狠,“我已经在这上面输过yi次了,所以我也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飞扬那掩藏在黑纱之下的嘴角缓缓的扬了起来,并且略微点了点头,颇为赞许的说道:“这才是我所器重的杀阵,你能有这样的决心是再好不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先回总坛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招你回来的。”
“是,主人。”杀阵双手抱拳的领了命,双眸之中闪动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以及那发自内心的自信。
四十.客栈
不知马匹究竟走了多久,西门无恨只觉得自己yi直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昏沉状态,而且头还有些晕,他估计自己恐怕是有些发烧了,所以身体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只是稍微有yi点疲乏而已,所以最多也就只是低烧罢了,应该问题不大。
“无恨,该醒醒了,我们到了。”西门吹雪逐渐的放慢了马的速度,这才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西门无恨那有些泛红的脸颊。恐怕西门吹雪早就已经看出他身体的不适,所以yi路上都尽量控制马匹保持平稳,而且还用手臂紧紧的搂着他,yi方面是为了帮助他取暖,另yi方面是为了让他能够睡的略微安心yi些。
“恩麻烦爹了”,西门无恨略有些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用拿还有些涣散的眼神看了看西门吹雪近在咫尺的面容以及那暗含关切的目光,下意识的展露出了yi抹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煦的微笑。
西门吹雪略微凝视了西门无恨片刻,随后便抬起了头,手臂微微yi抬就勒住了缰绳,身下的马儿也就听话的停了下来。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用手搂住了西门无恨的腰,利用自己的轻功将其从马上抱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西门无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yi晃,双脚就落在了地面上,虽然yi时之间还有些眩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前方,入目的是yi间外表颇为简洁朴实的客栈,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算是极其罕见了。
客栈的整体结构全都是木制的,虽然看上去有点破旧,不过在这风沙连年的大漠之中,能有这样的客栈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客栈的大门上方还挂着yi块风蚀的非常厉害的牌匾,上面隐约能够辨认出四个字“龙门客栈”。
西门吹雪yi边密切的关注着客栈周围的情况,yi边侧头在西门无恨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感觉怎么样,自己还能走吗”
“没问题的,爹。”西门无恨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西门吹雪此问的意思,由于目前二人都身在险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够在外人面前示弱的,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盯上。江湖永远都是yi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西门吹雪的负担。
西门吹雪略微点了点头,并且松开了扶着西门无恨腰部的手,将马匹拴在了门旁的柱子上之后,便率先推门走进了客栈之中。
西门无恨略微深吸了口气,持剑的左手用力的攥紧了孤云剑的剑鞘,利用剑上的寒气强迫自己那仍有些昏胀的头脑能够清醒yi些,然后才跟随在了西门吹雪的身后,迈步走进了这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客栈。
刚刚进门的西门吹雪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虽然在这间客栈里的人并不多,但是从服饰上看几乎全都是江湖中人,并且大部分人还带着刀剑,他们虽然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是却让人隐约的感觉到了yi片杀气腾腾的气势。
大堂中央的柜台侧面正站着yi名女子,她yi直低垂着头,右手拿着yi支小巧的毛笔,左手在不断的拨弄着算盘并随之发出清脆的啪啪声,看样子应该是在算账;她那乌黑的长发用yi根极简单的木簪随意的盘在了脑后,身上穿着yi件花格的红色上衣和yi件深蓝色的长褶裙,并且还有yi股很淡的香味,既不似花香,又不似那些精油的味道。
西门吹雪完全没有在意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径直来到了柜台前,对着正在拨弄着算盘的女子简洁明白的说道:“yi间上房。”
女子的手略微yi顿,yi下就拨错了yi枚算珠,虽然她并没有马上抬起头,但是却让人能够隐约的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只是站在她面前的西门吹雪仿佛浑然不觉似得,依旧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那女子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她看上去倒是颇为年轻漂亮,皮肤也保养的非常不错,细嫩之中透着些许粉红;小巧的瓜子脸c高挺的鼻梁c细薄的双唇微微抿着;只是那双如精明的狐狸yi般丹凤眼中却仿佛要喷出火来,那极具震慑力的目光直直的瞪着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那宛如万年冰雪yi般的面容却依然如故。
随后,女子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从旁边的墙上扯下了yi块写着“天子二号”的小木牌,仿佛赌气似得用力拍在了柜台上。那“啪”的yi声清脆的声响,不但大到让大堂中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而且还奇迹般的让整个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西门吹雪只是静如止水的看了那女子yi眼,抬手拿过了那块小木牌,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状况,转身便向着yi旁的楼梯走了过去,并且还侧头看了yi眼刚刚跟过来的西门无恨。
西门无恨刚yi进入大堂,这里的气氛yi下子就让他提高了警觉,他的注意力全都用来观察那些住宿的客人了,所以也就根本没有看到之前西门吹雪和那位女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回过神的时候只是注意到了西门吹雪的目光,因此他礼貌性的给了那个女子yi个习惯性的笑容之后,便跟在了西门吹雪的身后向二楼走去了。
刚刚还怒发冲冠的女子在见到了西门无恨的时候yi下子就愣住了,虽然她已经看出了西门无恨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但她还是扬起了yi抹温柔之中透着些许诱人气息的微笑,目视着西门无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精明的眼中闪过了yi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光芒。
进入了房间之后,西门吹雪立刻吩咐小二打来了yi盆热水,并且随后从怀中拿出了yi个淡蓝色的小瓷瓶以及yi块卷得很整齐的黑布,不容拒绝的开口说道:“无恨,把上衣脱了。”
西门无恨自然明白西门吹雪是要为自己处理伤口了,于是随手将剑放在了桌上,然后毫不避讳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逐渐的将自己的上身全都袒露在了空气之中,而左臂处的伤口反倒在此时显得异常碍眼了。
西门吹雪仔细的将西门无恨伤口处那块几乎已经红透了的帕子解了下来,深沉的双眸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随后,他从黑布之中抽出了yi根金针,然后缓慢的刺进了西门无恨伤口附近的岤位之中,只是短短八针过后,那刀伤就彻底的止住了血。
虽然之前做过了紧急的处理,但是伤口被再次打开还是会有些疼痛,西门无恨为了让自己能够感觉好过yi些,只得努力的分神去想些别的事情,尽力的忽略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
西门吹雪用yi条干净的白布沾了yi些热水,小心的将西门无恨伤口的周围仔细的清理了yi下,然后才打开了小瓷瓶,开始认真的为他上药,并且语气平静的说道:“无恨,你记住下yi次绝不可再如此大意了,如果对方的刀剑喂了毒,那现在就更麻烦了。”
听到了西门吹雪的话,西门无恨马上就回过了神,并且非常诚恳的回道:“是,爹,孩儿知错了。”
西门吹雪很快就给西门无恨上好了药,并且熟练的为他包扎好了,随后yi边将药瓶收了起来,yi边声音略显温柔的说道:“你去床上好好的休息吧,必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恩。”西门无恨点了点头,他本就已经感觉颇为疲惫了,而且还yi直在发低烧,所以就没有再多想什么,直接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下意识把被子紧裹在了身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因为他知道西门吹雪会yi直守在自己的身旁,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将所有的警觉性全都放下了,睡的也比以往要沉许多。
而西门吹雪也的确如西门无恨所想的yi般,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只是侧身靠坐在了床边,习惯性的{奇}将自己的乌鞘长剑{书}和无恨的那把孤云剑yi同放在了枕边,然后便闭上了双眼,安静的养起了神。
不过,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yi阵敲门声给打断了,随之而来的是yi个娇柔魅惑的女声,想必应该是刚刚站大堂柜台旁的那位女子,“客官,您晚膳想要用些什么,我好吩咐厨房去准备。”
西门吹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虽然面容和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眼中的寒气却加重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说道:“两个白水煮蛋,yi壶清水,yi盘素炒青菜,yi碗鱼头汤,两个馒头。”
“呃好,呆会我就给您送上来。”女子对于西门吹雪点的菜感到颇为意外,所以回答也稍微慢了yi些。她又在门外站了yi小会之后,这才转身快步的离开了二楼。
因为这女子也算的上是江湖中人,自然早就已经认出西门吹雪,并且对于这位剑神也有着yi定的了解,她上来询问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而已。不过,这确认的结果虽然让她的猜测得到了肯定,但更让她感到意外,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除了白水煮蛋之外还会点其他的东西,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让很多江湖中人大吃yi惊的。
四十yi.晚膳
西门无恨感觉这yi觉睡的非常舒服,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没睡过几次好觉,这回算是完全补齐了,而且那种如雪后寒梅般的香气让他感觉很安心很踏实,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放松了许多,使得身心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西门无恨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并且yi个令他异常熟悉且略带温柔的男子的声音也随之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逐渐的把他从睡梦之中唤醒了:“无恨,起来吃点东西吧。”
西门无恨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却并没有马上张开,而是下意识的略带些撒娇意味的说道:“爹,让我再睡yi会吧”
西门吹雪并没有理会西门无恨的请求,而是继续用手轻拍着他的脸颊,并且再yi次用那低沉冷漠却又透着些许温柔的声音说道:“无恨,快起来,饭菜要冷了。”
“唔”,西门无恨在西门吹雪那接连不断的“马蚤扰”之下,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是下yi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身体顷刻之间就完全的僵住了,呼吸也仿佛在这yi瞬间完全的停滞了,而他的睡意也yi下子就yi扫而空了。
因为西门吹雪此时正yi手抚在西门无恨的脸颊上yi手撑着床沿,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两个人的脸距离非常的近,鼻尖几乎都快要碰在了yi起,从侧面看上去就好像西门吹雪压在了西门无恨的身上yi样。
西门吹雪那专注且略带温柔的目光,让西门无恨yi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于是只得僵硬的将自己的视线移至了别的地方。但是那扑面而来的鼻息却让他的心跳猛然间漏了yi拍,以至于他的心绪在这时候全都被搅乱了,窘迫之下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醒了就起来吧。”西门吹雪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出西门无恨的反应似得,直起了身子的同时,随手将放在床边的那件叠的非常整齐的黑色外衣递到了西门无恨的面前。
西门无恨伸手接过了自己最爱的玄黑色衣服,半低着头快速的将它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yi直处于游移的状态,虽然他心里面很想要对西门吹雪说些感谢的话,但是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yi般,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yi个字。
西门吹雪此时已经来到了桌边,将刚刚送来的饭菜都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正襟危坐在了桌旁,侧头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西门无恨,语气平缓的说道:“你的脸色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再休息yi日我们就回去。”
西门无恨也随后坐到了桌边,经过了刚才那yi小段时间的调整,他现在的心绪已经差不多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习惯性的扬起了yi个微笑,不过在听了西门吹雪的话之后,也随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爹,沙匪的事情已经全都解决了吗”
西门吹雪拿起了yi个馒头递到了西门无恨的手中,随后才回答道:“沙匪人数众多,想要全都消灭掉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我已经给了他们警告,如果在那些沙匪身后的是yi个聪明人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
西门无恨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却并没有再多问,因为他还记得西门吹雪曾经说过的话,这关外不比中原,自有其办事的规矩。他伸手接过了那松软的白色馒头,由于他睡了yi天粒米未沾,现在闻到这饭菜的香气自然是食指大动,于是也没有再在意那些所谓的礼节,直接在馒头上咬了yi大口。
西门吹雪yi向都非常自律,所以即便是yi个人吃饭也从未有过任何失礼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在看到了西门无恨的举动之后,不但没有开口斥责,而且就连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算是默许了西门无恨的失礼之处。
见西门无恨吃的很香,西门吹雪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他,而是伸手拿过了yi个鸡蛋,认真仔细的将鸡蛋壳剥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其后的那润白色的鸡蛋,随后放在了嘴边轻轻咬了yi口,动作礼节都完美到几乎无可挑剔。
西门无恨注意到西门吹雪又如同以前yi样只是吃白水煮鸡蛋,好像对桌上的饭菜根本毫无兴趣似得,心中略微有些担心和不忍,毕竟鸡蛋再好也只是蛋白质丰富罢了,如果长时间不吃蔬菜水果的话,肯定会造成维生素缺乏,这样偏食对于身体健康是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的。
想及此处,西门无恨沉吟了yi会,索性夹起了yi块被炒得翠绿喷香的青菜,直接递到了西门吹雪的嘴边,并且脸上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说道:“爹,光吃鸡蛋可不行,营养会跟不上的,青菜也要多少吃yi点才好。”
西门吹雪的动作yi顿,随即便抬起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西门无恨,眼中闪过了yi种莫名的光芒,但是表情却依旧如坚冰yi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在西门无恨以为西门吹雪会拒绝自己的时候,西门吹雪却做出了yi个让他觉得颇为意外却又感到异常欣喜的举动。只见yi直凝视着自己的西门吹雪,居然缓缓的张开了yi直微抿着的双唇,将递到了眼前的菜吃进了口中,并且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
西门无恨虽然被西门吹雪看得心中略有些忐忑,但没想到的是西门吹雪居然破天荒的在吃鸡蛋的同时也吃了别的东西。这让西门无恨感到松了yi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好奇的想到,如果这件事让陆小凤和花满楼知道了,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反应呢
吃完了青菜,西门吹雪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yi般,继续吃着手中那没有任何味道的白水煮鸡蛋。
西门无恨几口就吃完了yi个馒头,但却依旧还觉得有些饿,于是就伸手拿起了另外yi个馒头。就在这时,他见到西门吹雪也吃完了手中的鸡蛋,又准备去取第二个。他的心思如电般的yi转,直接将手中的馒头塞进了西门吹雪的手中,并且随手拿起了碗中的鸡蛋,面带笑容的说道:“爹,您吃馒头吧,这个鸡蛋就给我好了。”
西门吹雪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晚餐居然会被别人抢走,看着手中的馒头愣了片刻,随后抬头凝视着西门无恨,平静的语气中略微流露出了些许关切的意味:“你只吃了yi个馒头,应该还不够吧。”
西门无恨yi边将手中的鸡蛋慢慢的剥开,yi边很是轻松的随口说道:“没关系的,如果呆会还觉得饿,就吩咐小二再送yi些上来好了。”
听了西门无恨的话,西门吹雪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用手将馒头撕了yi小块下来,然后送进了自己的口中,这吃法可以说相当的文雅,完全和西门无恨刚才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门无恨看着西门吹雪慢慢的吃着馒头,心中很是开心。随后他将手中的鸡蛋yi口吃了下去,并且将那yi碗热气腾腾的鱼头汤也分出了yi半递给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从始至终都没有拒绝过西门无恨,所以在看着面前的这半碗汤的时候也就没有说什么,yi言不发的就将它全都喝了下去。虽然味道差强人意,和万梅山庄的饭菜根本无法相比,但是西门吹雪却yi点都没有在意,依旧吃的干干净净。
晚膳过后,西门吹雪又给西门无恨的伤口换了yi次药和纱布。由于这九转天香膏疗效显著,所以西门吹雪大致估计也就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西门无恨的伤口就会痊愈的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对动用武功有任何的妨碍了。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另外yi间屋子里面,突然来了yi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这人身穿yi件做工极其精致且质地优良的深蓝色外衣,衣服的领子和袖口处都有金线缝制的花边,不但贵气尽显而且颇为奢华;肩披yi件红色天鹅绒为里面的墨黑色斗篷,头上戴着yi个黑纱遮面的斗笠。很显然的,此人就是曾经出现在大漠之中,并且暗中跟踪西门吹雪的那名男子。
这间屋子看上去并不是很宽敞,不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床铺c几案c衣柜以及梳妆台yi应俱全,而且很显然的这是yi间女子所住的房间。
飞扬环视了yi下这间屋子,并随手把被自己打开的窗户关好了。然后,他来到了桌边侧身坐在了椅子上,径自给自己倒了yi杯水,那感觉就好像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yi般。
这时,屋子的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yi名女子闪身走进了屋内,她就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也是当日站在柜台旁边的那名女子。
四十二.夜晚
急急忙忙跑进房门的老板娘见屋中有人,着实吓了yi大跳,瞪大了双眼c差yi点就喊出了声。不过,好在她的反应很快,立刻就用手捂住了嘴,并且马上就把门关严了,yi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完全没有yi点停顿,就仿佛是经过无数次的演练yi样。
飞扬倒是颇为镇定,根本连头都没抬,依旧非常有礼节的喝着杯中的水,就好像根本没有人进屋c刚才的yi切都只是yi阵风似的。
老板娘在做完了那yi连串的动作之后,才深深的吸了口气,yi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yi边挤出了yi个颇为勉强的微笑,快步的来到了飞扬的身边,但却在接近他身旁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向后退了yi步,用试探性的语气说道:“哎呦今天究竟是刮的什么风啊竟然劳烦教主大人您亲自驾临。”
飞扬对于老板娘的恭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随手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老板娘,缓缓的开口说道:“柳三娘,我究竟为何而来,你应该清楚的很,我也就不想多费口舌了。”
柳三娘听了飞扬的话略微愣了yi下,随即眼珠yi转,继续颇为讨好但却非常有技巧的说道:“呃教主大人啊小女子我实在是愚钝,怎么可能妄断您的想法呢,您这不是在为难小女子我嘛”
“柳三娘,胆敢在我面前卖关子的人,你还是第yi个能活到现在的”,飞扬那掩藏在黑纱下面的面容上扬起了yi抹淡淡的微笑,更何况从他的话中也没有听出任何的不悦,反而听上去很是轻松,“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西门吹雪。”
柳三娘听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而是又快速的转了下眼珠,故意表现得颇为震惊的样子,“西门吹雪教主大人,您要找西门吹雪做什么”
飞扬自然看出了柳三娘是在故意演戏,因此也同样没有说实话,而是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道:“我要找他的麻烦,不行吗”
柳三娘在听出了飞扬的威胁之后,心中开始变的忐忑不安起来,因为她还算是比较了解面前的这位教主大人,所以对于教主那如风似雨c变幻莫测的性格自然是不敢恭维,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在如之前那般有底气了,“行,当然行您是无所不能的教主大人嘛”
“行了,柳三娘,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飞扬忽而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周身的气势也随之变得阴冷无比,说话的语气也转瞬之间如同那寒冰yi般,“我知道西门吹雪住在你的客栈里,而且跟他同行的还有另外yi个人。”
柳三娘暗自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yi变,瞬间由yi个虚与委蛇的小人模样转变成了yi个搔首弄姿的妖女模样,并且手捻玉兰搭在了飞扬的肩上,声音娇媚的向飞扬抛了yi个媚眼,“既然教主大人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您尽管问就是了。”
飞扬周身的气势虽然变淡了许多,脸上也再次露出了微笑,不过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冷寒如冰:“柳三娘,你知道yi直和西门吹雪在yi起的那个黑衣男子究竟是谁吗”
“那个人啊”,柳三娘并没有离开飞扬的身边,反而倚在他的肩上,yi边认真的思索着,yi边在飞扬的耳边继续用那种魅惑的声音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和西门吹雪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的确非常的亲密,应该算得上是知己好友了。而且,根据我的观察,那个男子手上拿的剑,应该就是在江湖之中消失已久的白云长剑了。不过,这还不是他最让我感兴趣的地方呵呵呵想必这其中的原因呢教主大人您也应该略知yi二吧。”
飞扬略微沉默了yi会,突然语气非常强硬的说道:“柳三娘,今天的话除了你我之外,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柳三娘颇为上道的点了点头,面带着那种讨好恭维的笑容,“难道教主大人您还对我还是不放心吗”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信任的人其实并不多,不过可惜的是你并不是其中之yi”,飞扬抬手从怀中拿出了yi张红底金字的请柬,递到了柳三娘的面前,平静的语调中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把这个交给西门吹雪。”
柳三娘伸手接过了这张撰写的相当精致的请柬,毫不客气的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随后略有些疑惑的问道:“教主大人,您觉得西门吹雪真的会去吗”
飞扬缓缓的站起了身,抬手抚开了柳三娘的手,暗自轻呼了yi口气,“在和你谈这番话之前,我有十成的把握西门吹雪yi定会去。但是,现在恐怕最多也就只有五成了”
“难道是因为”,柳三娘流露出了yi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实在是很聪明,yi下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委,但她也明白有些时候有些话是绝对不能够乱说的,尤其是在这位喜怒无常的教主大人面前,更是要少说话多做事才能够活的更长久yi些。
“你只要亲自把这请柬送到西门吹雪的手上,并且随时留意他的动向就可以了,另外”,飞扬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话锋却立时yi转,“和西门吹雪在yi起的那个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动他。”
柳三娘不但没有马上应下飞扬的话,反而用颇为楚楚可怜的语气和表情说道:“教主大人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yi个如此完美的猎物,您这样岂不是太为难我了嘛”
“哼每年死在你这龙门客栈里的人还少吗”飞扬逐渐的扬起了yi个阴冷的微笑并且微微侧了下头,如利剑般充满压迫感的目光透过那黑纱直视着柳三娘的眼睛,“你最好不要忘记,当初如果没有我在暗中帮你的话,你绝对活不到今天。虽然我救了你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你,因为你还没那个资格”
柳三娘被那强大的压迫感逼得后退了半步,额头上也不由自主的渗出了些许冷汗,连那魅人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不过,她却通过刚刚的试探搞清楚了两件事情:第yi,跟在西门吹雪身边的那名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能被教主大人看上的人yi定都有他的过人之处;第二,教主大人目前是希望那名男子好好活着的,究竟让该他活到什么时候也是教主大人说了算。
“教主大人您对小女子的再造之恩,小女子绝不敢忘”,柳三娘深吸了口气,平复了yi下自己那过于紧张的心情,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您就放心好了,只要他还在我的龙门客栈里住着,我就保证他绝对不会少yi根头发。”
“如此最好”,飞扬将视线从柳三娘的身上拉了回来,转身走向了窗边,留下了yi句话之后就如同yi阵旋风yi般消失在了屋内,徒留下了yi扇大开着且不断晃动的窗户,“三日之后我会派人来找你。”
见飞扬风yi样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柳三娘立刻就跑到了窗户旁边焦急的探头向外看去,但是入目的只有yi片漆黑的大漠,在月光的照射下根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从远方传来的阵阵狼嚎的声音。
“真他妈的是活见鬼了”柳三娘用手重重的在窗框上锤了yi下,以发泄心中那尚未平静情绪,毕竟刚才她可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转了yi圈。
yi阵刺骨的夜风吹过,柳三娘忍不住打了yi个寒战,思绪立时清醒了许多。她赶忙将窗户关上了,转过身来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张请柬沉默了半晌。然后,她快步的走到了桌边,伸手拿起了请柬,仿佛下定了必死的决心yi般,直接打开房门向着西门吹雪所住的房间快步的走了过去。
黑猫修罗的分割线
西门无恨在用完了晚膳之后,便盘膝坐在了床上开始每日必行的打坐练功,现在他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已经和西门吹雪教授的那种有了不小的差异。因为他的内力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所以原有的那种修炼方式自然就不适合了。
而西门吹雪此时却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因为他已经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完全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那把白云长剑果然不是yi把单纯的兵器,想必叶孤城当日将此剑交托给自己也是因为这yi点吧,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把剑本身的价值要远远大于那些黄白之物。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必然,就连西门吹雪都无法参透,都说“人定胜天”,但是有些时候c有些事情在命运的面前却总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西门吹雪虽然被江湖中人誉为剑神,但说到底他也只是yi个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四十三.归程
yi阵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西门无恨早在刚才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所以很快便收功并且张开了双目。他所练的内功并不是那种极高深的功法,而是在孤云剑的引导下让内息沿着经脉游走几个周天罢了,所以就算是有外界的干扰也绝对不会出现走火入魔这种危险的情况,就算是立刻拔剑动手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西门吹雪站起身来到了门边,在感受了yi下门外之人的气息之后才抬手将门拉开,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柳三娘,用那如冬雪般冰冷的声音说道:“有事吗”
“呃是这样的西门庄主,刚刚来了yi个送信的人,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柳三娘将手中的请柬递到了西门吹雪的面前,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并且还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她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那种温柔感性的微笑,但是心中却忍不住咒骂道:老娘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yi个两个的都不给我好脸色看,感情就跟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似的真是流年不利回头得想个办法找个老道士给客栈驱驱邪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他们给折腾死不可
西门吹雪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认真的观察了yi下那封请柬,在确认了上面没有涂毒之后,才把请柬拿了过来。并且,随后他只是冷冷的扔下了两个字,就将门毫不客气的给关上了:“有劳。”
西门无恨虽然对于西门吹雪手中的请柬有那么yi点好奇,却并没有开口询问详情,因为那显然是给西门吹雪的请柬,应该算得上是他的私事了,自己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西门吹雪坐回到了椅子上,将请柬打开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如剑般的双眉很快就皱了yi下,很显然的这个邀请让他感到有些为难又或是有些不喜了,不过他的神情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看完了请柬之后,西门吹雪就将它合上收进了怀中,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西门无恨,声音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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