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门前的大排档里喝着茶水。沈腾朝燕巢宾馆大门瞥了眼,发现秦慕瑶走了出来。
沈腾对戴天明说:“戴组长,蹲了天了,早点回去吧,新婚没几天,别惹夫人不高兴。”
戴天明摇摇头:“还是站长交代的任务要紧。”
“没事儿,这儿有我呢,赶紧回去吧”沈腾说着话,眼神直没有离开秦慕瑶。
戴天明转过头,也看见了秦慕瑶。戴天明马上明白了沈腾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先走。”
戴天明离开大排档,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腾见戴天明走远,转头看,却不见了秦慕瑶的身影,急忙起身四处寻找。
秦慕瑶匆忙穿行于稀疏的行人中间。夹杂在行人中间的老三看见了秦慕瑶,匆忙走了过来,并注意到了秦慕瑶手里的蓝色手包。秦慕瑶也看见了对面的老三。
突然,沈腾幽灵般地出现在秦慕瑶的跟前。秦慕瑶急忙翻转自己的手包,将红色的面露在外面。老三见秦慕瑶预警,连忙改变方向,匆匆绕开。
秦慕瑶朝沈腾笑:“这么巧,是沈组长。”
沈腾连忙搭讪:“秦小姐,您这匆匆忙忙的,有什么急事儿啊”
“也没什么事儿,宾馆太闷了,出来随便走走。”
“那秦小姐能否赏个脸,咱们喝几杯去”
“好啊”
秦慕瑶和沈腾走进家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秦小姐喝点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喝威士忌。”
“那我也陪你块儿喝这个好了。”
老三走进酒吧,坐在了靠门的张桌子上。秦慕瑶看了老三眼。
烛光中,沈腾和秦慕瑶举起酒杯。
酒吧内的几名女士先生发现了秦慕瑶,围过来请秦慕瑶签名。
老三也拿着本子凑了上来。秦慕瑶给老三签了名之后,老三匆匆离去。
沈腾从怀里掏出张秦慕瑶的照片:“秦小姐,给我也签个名字吧”
秦慕瑶笑了笑,在照片背后写下:明早7点,江边散步。
沈腾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明早江边儿见。”
秦慕瑶端起杯酒,与沈腾碰杯:“不见不散。”
老三回到住处,掩好门,打开秦慕瑶的签名,上面写着:今晚9点,徐记当铺。
晚上,远处隐隐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身黑衣素装打扮的秦慕瑶准时推开了当铺的门。屋内漆黑片,秦慕瑶划了根火柴,只见高高的柜台上有杯冒着热气的茶,柜台里站着个人,正是老三。
“谭浚同志遇害了。”秦慕瑶难过地说。
“我知道,这件事儿我已经向不死鸟汇报了。”
“不死鸟在容城”
“嗯,他想见你。”
“什么时候有什么新的工作指示吗”
“花海计划第阶段的任务他有具体的安排,你们见面后,他会把详细情况告诉你。”
“那好,时间地点你来定。”
这天上午,尚九城正伏案工作。楚荷拿着文件夹进来报告:“站长,局本部来电。”
尚九城:念
“来电收悉,鉴于劳军团之复杂情况,命你站迅速中止劳军团切演出,详查。局办电。”
尚九城接过电文,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通知沈腾:“立即集合”
会儿,集合完毕的特务们匆匆上车,向燕巢宾馆开去。
几辆汽车停在燕巢宾馆门口。艺人们拿着服装道具正准备上车。尚九城率众特务和警卫纷纷下车,把劳军团的艺人围在中间。
沈腾命令道:“都给我进去,动作快点。”
最后的较量 二19
劳军团艺人们怨声四起,纷纷撤回宾馆。秦慕瑶和马越刚刚走出各自房间,便听见阵喧哗。劳军团艺人看到马越,便纷纷围了上来。
马越还没来得及询问,沈腾便吼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动作快点儿,快点儿。”
艺人们七嘴八舌:“为什么呀这是搞什么搞嘛。”
张登手里的枪响了,天花板阵扬尘。
沈腾看着表情惊恐的艺人们,继续喝道:“我再说遍,所有人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众艺人纷纷回到各自房间。马越和秦慕瑶朝尚九城戴天明沈腾等人走去。
“尚站长,您这唱的又是哪出啊”马越很是不满。
“劳军团出了,局本部指示,要对你们再次进行全面细致的调查。”
“尚站长,今天上午我们可是要给黄司令演出的。”
“就是给汤总司令演出也不行”尚九城十分强硬。
“那好吧,我马上给黄司令打电话。”马越有些无奈。
“调查结束后再打”尚九城咄咄逼人。
“你”马越无奈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尚九城命令道:“凡有半点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回站里问话。”
众特务答应着,冲进各个房间,叫骂声随之而起。
秦慕瑶回到房间,沈腾跟了进来。秦慕瑶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又打开个个柜子,冷冷地说:“沈组长,你来搜吧”
沈腾连忙摆手:“不不,秦小姐,我之所以有意进了你的房间,就是怕那些不懂事的家伙弄坏了秦小姐的东西。”
“你不搜下,可别交不了差。”
“不会,不会。”
“好,那我就收起来了,沈组长再想搜我可就不答应了。”
沈腾故意说:“搜什么呀,咱们都是自己人。”
秦慕瑶冷冷地说:“沈组长还有事儿吗”
沈腾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
沈腾知趣地走了。
五名艺人被特务们推到了尚九城跟前。张登走到尚九城面前:“站长,这五个人平时和那个摄影师关系最密切。”
尚九城命令:“带回去”
容城要塞司令部院内,搭建了个临时舞台。国民党士兵都已就座,几张桌子整齐地摆放在最前排,桌子上茶杯点心应俱全。黄国兴和数名高级军官坐在最前排,正在聊着。
黄国兴看看表,有些不耐烦:“演出怎么还不开始”
副官管少鹏面露惧色:“司令,劳军团的演员还没有到。”
“怎么回事儿”
“马团长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接受保密站的调查,有几个人还被关起来了。”
“尚九城不知道我今天要看演出吗”
“知道,马团长都和他们说过了,可尚九城却说”
“说什么”
“他说,他说就是汤总司令看演出也不行。”
黄国兴拳砸在桌子上:“尚九城,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尚九城戴天明沈腾等人来到刑讯室,五名艺人被特务们推到了尚九城跟前。尚九城盯着艺人们看了遍,然后对沈腾说:“先带他们参观下。”
刑讯室内,老虎凳火盆手指钎子烙铁皮鞭铁钩等刑具无不透出阵阵寒意。几名艺人看着刑具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各个噤若寒蝉。
沈腾走到艺人们面前:“你们慢慢地看,仔细地看,看完之后,我有话要问你们。”
看到五名艺人哆哆嗦嗦地站在墙根,沈腾便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听好,我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也实在是不忍心对你们用刑。你瞧瞧,个个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这些家伙的折腾吗但是,如果你们就这样直给我他妈装哑巴,那我就得先请你们喝点辣椒汤,润润喉咙,再请你们慢慢说了。” 小说上传分享
最后的较量 二20
有人说:“长官,您别难为我们了,说实在的,谭浚是的事儿,我们听了都觉得很突然,要说我们和他有多熟,最多是起喝喝酒打打牌。把我们当他的同党对待,说实话,我们心里都觉得委屈冤枉。”
其他几个艺人也跟着附和着。
沈腾抡起鞭子劈头打了过去:“你话可真他妈多。”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给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过家伙。”
沈腾声令下,众特务纷纷喊:“是”
尚九城回到办公室,楚荷夹着文件夹跟了进来:“站长,那云飞收到了封从江北指挥部发来的密电。”
“念”
“我部暂时放弃在容城渡江设想,立即转告容城地下组织停止切活动。”
尚九城眉头皱。楚荷补充说:“这封密电,我也监听到了,确实是从江北部队发过来的。”
“告诉那云飞,将电报放到原处,等他的下线。另外,通知张登严密监控峰林路19号。”
“是”
尚九城刚分派下去任务,就听见保密站大门口传来阵嘈杂声。
两辆卡车从远处驶来,急速停在保密站门口,几十名持枪士兵跳下卡车,迅速封锁了保密站大门。保密站门岗警卫将子弹上膛,大声喊道:“干什么的”
几名士兵将枪口对准了门岗警卫:“要塞司令部的。”
辆轿车停了下来,黄国兴和副官管少鹏走下车,进入保密站。
二十几名国民党士兵持枪冲上二楼,把守在各个门口。
黄国兴管少鹏走到走廊中间,发现尚九城和沈腾戴天明众特务正向这边走来。
黄国兴来到尚九城跟前,面带怒容,态度十分强硬:“尚九城,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把劳军团的人给我放了”
尚九城看到黄国兴来势汹汹,便打起来花腔:“黄司令,作为您的情报处处长,您的命令我应该坚决执行。可您别忘了,我不但是您的情报处处长,我还是国防部保密局容城站的站长。局本部的命令我也不能违抗啊”
“我让你放人”
“司令,你这是难为我。”
“尚九城,你追查我举双手赞成,可你要是借剿共之名,在我面前摆你少将站长的臭架子,那我可不答应”
“什么意思”
“论官阶,论年纪,你我相差无几,可在容城,还轮不到你尚九城说话”
“司令,人我可以马上放,但有点我得提醒你,如果将来劳军团里的搞出了什么乱子,捅了什么篓子,这个责任,得你扛着。”
“出了事儿,我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就是了。”
话到这个份上,尚九城只好妥协:“放人,送客。”
夜深人静。峰林路19号门口的石狮身上被蒙上了层清冷的月光。保密站的张登和其他几名特务潜伏在各处,死死地盯着门口的石狮子。
这时,条长长的身影投射在青石板路上。张登等人顿时警觉起来。
长长的身影渐渐靠近了石狮子。名特务掏出手枪,却被旁的张登按住了。
身影的手伸进石狮子的嘴里,摸出个纸团。
这个身影正是特务们要找的不死鸟。
不死鸟拿起纸团朝四处看了看,慢慢地朝街口走去。张登挥手,带着两名特务如鬼魅般地远远跟在不死鸟身后。
不死鸟愈走愈快,形如幻影。穿街过巷,七拐八绕,不死鸟来到了江边码头。他抬手看了看手表,21:00,正是客船起航的时间。
码头岸边的艘客船鸣了声长笛。不死鸟猛然加速,纵身跃,过踏板,登上了客船。
最后的较量 二21
特务们追至江岸,船已起航。特务们纷纷拔枪射击。
张登和两名特务神情灰丧地回到保密站,低着头,胆怯地站在尚九城跟前。
尚九城站起身来,安慰说:“没关系,个的命不值钱,拿到有价值的情报才是我想要的。虽然你们没有抓到这个人,但这个人的出现至少说明了点,那就是,那云飞与的联络是畅通的。”
敲门声过后,沈腾走了进来。尚九城朝张登摆了摆手,张登和几名特务匆匆退下。
“站长,劳军团的巡演又开始了。”沈腾立即汇报。
“目前容城局势有所缓和,不必和他们过分计较了。但是,你和戴天明还要继续跟着他们,留心每个人的举动,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直到他们离开容城为止。”
玫瑰劳军团正在国民党部队某部防区演出。个节目刚刚谢幕,便赢得阵阵热烈掌声。报幕员走向前台:“下面,请著名影星秦慕瑶为大家演唱首得不到的爱情。”
听到秦慕瑶上台演出,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沈腾和戴天明驾驶吉普车来到演出现场,二人匆匆下车,看到舞台上头戴礼帽身男装的秦慕瑶左手拿着把扑克牌,遮着半边脸,韵味十足地在音乐中走上台。
“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冬夜里没有光明;你不给我颗赤心,像黑夜里头找不到那踪影”
秦慕瑶边唱边舞,左手晃,扑克牌不见了踪影,右手抖,扑克牌出现在了右手。扑克牌在秦慕瑶手中变幻无常,出神入化。沈腾和国民党士兵被秦慕瑶的精彩表演折服,各个目瞪口呆。
“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春花没有雨淋,你不给我颗赤心,像梦里春花留下点幻影”
歌曲进入高嘲,秦慕瑶边唱边飞牌,纸牌犹如喷泉从她手心流出,散落在台上。
戴天明看着看着,陷入回忆之中:
白桦林中,戴天明边倒退着,边给秦慕瑶表演扑克牌魔术。秦慕瑶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也未能找出破绽。戴天明倒退着,蹦着跳着,正在得意之时,块石头绊倒了他。戴天明顺势倒地不起,佯装晕死过去,秦慕瑶被吓哭了,哭喊着用手猛摇戴天明。戴天明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哈哈地笑了起来。秦慕瑶得知上当,不停地追打戴天明,二人在白桦林中笑着,闹着,相互追逐。两人来到河边,戴天明坐在沙滩上,手把手地教秦慕瑶练习扑克牌魔术,清清河水映出两人美丽的倒影。秦慕瑶手抖,把扑克牌落入河中,随着河水缓缓漂走
“我要你的爱情,我要你的赤心,你不给我温馨,何处有热情去找寻”秦慕瑶唱着,双手不停地捻动,张张扑克牌变成照片飞到了人群中。
报幕员站在话筒前,煽情地说:“大家注意了,飞到台下的每张照片上面,都有秦小姐的亲笔签名,这可是很珍贵很难得的哦”
台下国民党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抢照片。秦慕瑶手中的照片,如天女散花,越飞越多,直到曲终。全场顿时掌声四起,就连站在舞台侧的沈腾和戴天明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秦慕瑶走下台,看着戴天明笑了笑:“怎么样我的手彩有长进吗”
“很流畅。”戴天明赞许地点点头。
“那你当初还说我笨,说我根本就没有变魔术的天分。”
“天分不能少,勤奋也很重要。”
“什么都让你说了。”秦慕瑶停顿了下,转过头看看沈腾,“我现在要戴天明陪我到那边走走,叙叙旧,你是不是应该跟着我监视我啊”
最后的较量 二22
戴天明朝沈腾笑笑。沈腾挥挥手,示意戴天明陪着秦慕瑶四处逛逛。戴天明向沈腾点点头,回过头对秦慕瑶说:“走吧”
两人往前走了不远,秦慕瑶提议:“咱们去江边吧”
戴天明提醒:“不行,这带的江边都是雷区。”
两人爬上了小山包顶部。秦慕瑶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指着不远处的容城炮台问戴天明:“那儿是什么地方”
“容城炮台。”
秦慕瑶点了点头,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穿上这身军装的”
“六年前。”
“怎么想起当兵了”
“混口饭吃。”
不经意的提问和简单的回答,让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别离伤感酸楚难过这些痛苦的感受齐涌上两人的心头,两人谁都不说话,沉默起来。
过了会儿,戴天明打破了沉闷:“空袭第二天,报纸上就登出了条消息,咱们藏身的那个防空洞被炸毁了,里面的人无生还。”
秦慕瑶将手中的扑克牌收了起来:“报上的消息是不可信的。”
“可当时,我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埋在了洞口。”
“被困在防空洞里以后,我就决定要用手扒开洞口,走出去。我不知道我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和力气。可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光靠本能的求生欲望是逃不出去的。”
“我明白。”
“你现在过得好吗”
戴天明勉强点了点头。秦慕瑶看着戴天明,心里又是阵酸楚,但表面上故作平静:“那就好。茶茶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戴天明又点了点头。秦慕瑶看着戴天明忧郁的神情,眼睛湿润了。
看到秦慕瑶忧伤的样子,戴天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慕瑶,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明白,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秦慕瑶失落地说:“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等了六年,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现在,还能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六年来,我想了很多。我直都在想,如果老天眷顾,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还能遇到你,并且可以和你走到起,那是我的幸运。可如果见不到你,或者见到你之后,你却成了别人的丈夫,那是我的命不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就是我的命,我得认。”
昏暗的房间里响起阵阵“滴答”的电报声,老三正在秘密住所的电台前收报。老三抄好电码后,迅速关机,化完装后,拿起个草帽走了出去。他来到燕巢宾馆门口,蹲下身来系了下鞋带。趁无人注意,将角落里的半截竹竿立了起来。
几辆汽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老三匆忙起身,躲进暗处。
演出归来的劳军团艺人们纷纷走下汽车。秦慕瑶走到宾馆门口,见到角落立着的竹竿,转过身,观察了下门前的情况,随后快速走进宾馆。
秦慕瑶回到房间,将房门锁好,拿出纸笔,用密语把观察到的敌情写在张纸上。
过了阵儿,秦慕瑶从宾馆里出来,戴上墨镜,四下张望,发现老三正站在远处的个路口。同时,老三也看到了秦慕瑶,便转过身漫步向前走去。
秦慕瑶紧盯着老三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时,沈腾突然出现在秦慕瑶眼前,献媚地说:“秦小姐,出去呀”
“想个人出去走走。”秦慕瑶副散步的样子。
“两个人不是更好吗可以边走边聊。”沈腾满脸微笑。
“那咱们就边走边聊”秦慕瑶从容地对付着沈腾。
“求之不得。”沈腾脸欢喜状。
秦慕瑶和沈腾顺着街道并肩前行。沈腾突然说:“秦小姐,你知道个人怎么才能摆脱情伤的痛苦吗”
最后的较量 二23
“说来听听。”
“尽快爱上另外个人,这是我的秘诀。”
“沈组长,看来我需要向你说明两点:我不会爱上另外个人,因为我心眼儿非常小,只能装得下个人。二我现在根本就不痛苦,所以也谈不上要摆脱什么。”秦慕瑶突然意识到这个特务竟然爱上了自己,便生冷地回应。
“我觉得秦小姐这话有些言不由衷。”
“为什么这么说”
“通过你的眼神你的歌声,我感觉得到。”
“也许吧”
老三躲在暗处,见秦慕瑶身旁跟着沈腾,不禁眉头皱。老三迎着秦慕瑶和沈腾走了过去,秦慕瑶将两色手包翻转成红色,自然地晃了晃。这是种预警信号。老三心里十分明白,但任务紧急,为了及时传递情报,又怕沈腾耍什么花样儿,检查秦慕瑶的包,老三决定冒回险。
三人交错而过,老三停下脚步,转过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的余光死死地盯着秦慕瑶手里的手包。
秦慕瑶也意识到了老三要做什么,思索了片刻,决定配合老三,完成这次情报传递。于是,秦慕瑶将双手背在身后,手包在身后自然地晃动着。
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秦慕瑶向个人群密集的街口走去。老三抓住时机,猛冲过去,将秦慕瑶手里的手包夺过来,迅速拐进个街口。
秦慕瑶转过身,副惊慌的样子:“我的包我的包”
沈腾急忙转过身四处张望,发现人群中拿着手包正在拼命逃跑的老三,拔枪追了上去:“站住,站住”
老三时隐时现,愈跑愈快。沈腾鸣枪示警,街头顿时大乱,四散尖叫的行人挡住了沈腾的视线,待人群散去,早已不见老三踪影。
秦慕瑶跑过来,慌张地问:“抓到了吗”
沈腾有些歉疚地摇摇头:“秦小姐,很抱歉,让他跑了。”
秦慕瑶故意夸张地说,“怎么会这样啊”
两人转身四处瞭望,沈腾突然发现不远处放着个手包,正是秦慕瑶的。秦慕瑶也看到了。沈腾走过去将手包捡起,递给秦慕瑶:“秦小姐,看看少什么没有”
秦慕瑶接过手包,仔细察看了番:“钱都不在了。”
老三回到住所,掏出从秦慕瑶包里找到的情报,打开电台,开始呼叫。
江北指挥部。电报室电报员单晓楠收到了老三发来的电报。阵“滴答”响过之后,单晓楠将写有大量电码的便签交给了彭旗:“风信子同志发来的电报。”
彭旗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译电。
司令员和不死鸟匆忙走进来。彭旗译好电文,起身敬礼。
“不死鸟,你回来了”彭旗见到不死鸟很兴奋。
“嗯,怎么,有什么新情况”
“风信子刚刚发来电报。”
接过彭旗手中译好的电文,不死鸟看了看,原来是容城炮台的坐标和概况。
不死鸟把情报递给司令员,司令员认真地看着:“容城炮台是整个容城防御的重点,也是国民党苦心经营多年且颇具实力的炮台,最近又增加了72门德国机械化榴弹炮,这对我们渡江部队是个很严重的威胁。”
不死鸟点了点头:“要想让它失去作用,只能把它控制在我们手里,或者,把它炸毁。”
司令员深知这项任务的艰巨:“谈何容易啊”
不死鸟意味深长地说:“容城炮台是花海流连计划这盘棋上很重要的颗棋子,如果控制不了它,那就会满盘皆输。”9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最后的较量 三1
夜深了。柳依梅抱着那云飞的胳膊睡得正熟。那云飞睁开眼睛,慢慢移开柳依梅的胳膊,又轻轻喊了两声:“依梅依梅”
柳依梅毫无反应。那云飞悄悄下床,走到桌前,打开了电台,开始发报。
国民党容城站保密局电讯室内。楚荷忙碌了半宿,渐渐有了睡意。突然,名女报务员站了起来,向楚荷报告:“组长,那云飞发报了。”
楚荷顿时精神起来,坐到电台前仔细地侦听着,渐渐的,眉头皱到了起。
那云飞正在认真地发报。柳依梅突然睁开了眼睛,阵反胃,柳依梅不停地呕吐起来。那云飞迅速发完报,起身去照顾柳依梅。
楚荷双眉紧锁,突然摘下耳机摔在桌子上。
女报务员不解地问:“组长,怎么了”
楚荷恼怒地说:“那云飞发出的讯号飘忽不定,像是在说梦话,可速度又很快。这种发报手法太怪异了。”
沉思半晌,楚荷猛然站起来,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江北电报室,单晓楠刚刚收完那云飞发来的电报,彭旗和不死鸟便急忙走过来,认真地看着单晓楠记下的电码。
不死鸟询问:“是真报还是假报”
彭旗说:“这是封真报,风标同志把特务破译我们密电最常用的方法和常用监听波段还有时间都作了很详细的报告。”
不死鸟叮嘱:“真报的通讯要格外小心,电台的呼号频率报头要隐蔽,还要适时调整通讯时间。总之,要确保万无失。”
彭旗点点头:“好,我马上制定套通讯方案,立即发给他。”
正在这时,柳依梅手掐着脖子,正在痛苦地干呕,那云飞急忙询问:“你怎么了”
柳依梅忍不住,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那云飞连忙给柳依梅倒了杯水:“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
柳依梅摆了摆手。那云飞去厨房打了盆水,刚走到床边,柳依梅又是阵呕吐。那云飞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柳依梅,端着水盆的手阵哆嗦。
那云飞抓住柳依梅的肩膀:“你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到底是不是”
柳依梅点了点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那云飞手足无措,时不知如何是好。
柳依梅光脚下床,扶着那云飞的肩膀。
“好啊好啊”那云飞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云飞,你怎么了别这样,好吗”
“我是高兴,是高兴。”那云飞说完,眼泪下来了。
柳依梅也哭了:“你哭了”
那云飞抹了下眼泪:“我是高兴,高兴才会哭的。”
尚九城正在办公室里欣赏鱼缸里的金鱼,听到楚荷的报告,尚九城的脸都变形了,咬牙切齿地说:“那云飞,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正当尚九城羞恼成怒的时候,那云飞和柳依梅正在用早餐。他微笑着,夹起菜放进柳依梅的碗里,关心地说:“你现在张嘴管两个人,要多吃些。”
柳依梅点了点头。
两人边吃着,边说着话。那云飞正想端起碗,便觉得桌上的盘子和碗筷都在微微颤动。那云飞急忙起身,从窗口望去,只见尚九城的车顶在了自家的墙上。
楼下传来阵仓促的脚步声。
柳依梅急忙起身,刚想去开门,便听到“砰”的声,房门被踹开了。柳依梅尖叫了声,倒在地上。那云飞跑上前去搀扶依梅,发现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
尚九城阴沉着脸,和戴天明张登楚荷等几名持枪的特务走进来。
那云飞刚喊了声站长,张登飞起脚将那云飞踹翻在地。
最后的较量 三2
“啊你们干什么你们”柳依梅话未说完,又开始不停地咳嗽呕吐。两名特务上前,将柳依梅拖到边。
那云飞踉跄地爬起来:“你们别动她,她怀孕了站长”
“我来恭喜你呀你这又娶妻又生子的。”尚九城说着,走到桌前,掀开红布,电台露了出来,“你平时是用这把电键发报吗”
那云飞点了点头。
尚九城将手伸到桌子下方摸索了阵儿,把电键被拽了出来:“这是什么”
那云飞慌乱地说:“是,是备用电键。”
尚九城将电键递给楚荷:“楚荷,你来给那组长讲讲这把电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荷接过电键,走到那云飞跟前:“这把电键的使用技巧不是般报务员能够掌握的。千个报务员中,最多只有个人能熟练使用这样的电键,这种电键我们叫它拨拉电键。虽然从外表看来,它和普通电键没什么区别,但它是经过加工和改造的。它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在这把电键的两个电极接触点之间夹了块钢片。”
楚荷将电键两极间的钢片取了出来,递到了那云飞跟前。
那云飞故作镇定:“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张登上前,拳打了过去,那云飞顿时鼻血直流。
柳依梅尖叫了声。
“闭嘴”张登狠狠地瞪了柳依梅眼,转过来盯着那云飞:“听楚组长慢慢跟你说。”
楚荷继续说:“使用这样的电键发报,要用手来回地拨拉这块钢片,这样就可以发出莫尔斯讯号。虽然这种发报手法操作难度非常大,但那组长你,却把它驾驭得非常娴熟,并且发报速度非常快,讯号却又飘忽不定,般的侦听者很难抄收。”
那云飞见被楚荷说中了要害,连忙解释:“楚组长,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把拨拉电键,因为我对它很感兴趣,所以就直留在身边,但我从来没有用它发过任何电报。”
“撒谎”楚荷步步紧逼,“虽然你用这把电键发报的时候,讯号的长短间隔和你用普通电键发报区别非常大,甚至是截然相反,但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就像个左撇子,无论他是拿双筷子还是拿把刀,他都会用左手样。”
“楚组长你高抬我了。”那云飞作委屈状。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曾经用这把电键和部电台联络过两次。因为通讯时间非常短,所以我们无法迅速测定那部电台的方位。但从那部电台呼号和发报手法以及联络程序的特点来看,我可以断定,其中的部电台就在容城。”
尚九城冷冷地看着那云飞:“那云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您要不相信,那就把我交给好了。”
“把你交给哼那不是放龙入海纵虎归山吗”
尚九城摆摆手,张登马上领会,吩咐特务将那云飞就地按倒,五花大绑,吊在了房梁上。
坐到餐桌前,尚九城边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餐,边问那云飞:“那部电台在哪儿”
“我不知道。”
“不死鸟呢”
“他这人行踪不定,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花海流连计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计划”
“我不清楚。”
“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就说说你自己吧说说你如何以叛徒的身份进入了保密站,然后又是如何为卖命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枪打死我好了。”
“死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奢望。我现在要给你的,不是杀死你,而是个比死还可怕比死还痛苦比死还恐怖的事情。”电子书分享平台
最后的较量 三3
尚九城摆了摆手,两名特务将柳依梅架到了绳索跟前。
柳依痛苦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云飞,云飞”
那云飞在半空中愤怒地喊道:“尚九城,她可是你的干女儿”
“干女儿你问问她,这么多年,她心里有把我当父亲看待过吗”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那云飞怒不可竭。
“嘘游戏开始了。”尚九城挥挥手。
特务猛拉绳索,那云飞几乎顶到了房顶。特务又将另端绳索打结,套在了柳依梅的脖子上。两名特务攥紧柳依梅头上的绳索,等着尚九城的命令。
“尚九城,你放开她,你放开她”那云飞怒目而视。
“放开可以。在你说出切后,我会放了她的,嗯可以揭开谜底了吗或者,给我个地址或者个人的名字。”尚九城期待地看着那云飞。
那云飞不语。尚九城故意调戏:“哪怕你随便编个名字和地址”
那云飞依旧沉默。尚九城拍桌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个特务将柳依梅脖子上的绳索勒得更紧了。柳依梅双脚乱蹬,痛苦地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尚九城冷笑道:“两条命,个是你至爱至亲的妻子,个是你从未谋面的亲生骨肉,现在,他们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说出切,母子平安;继续沉默,全家都得死。”
那云飞怒骂道:“尚九城,你这个禽兽,你早晚得下地狱”
“好啊我相信我会下地狱,但我得送你们先去。对了,到了地狱别忘给我发封电报,报个平安。”尚九城阵儿狂笑过后,面露狰狞,大手挥。
两名特务把柳依梅也吊了起来,个特务手里举着刀,正准备砍断吊着柳依梅的绳索。
“尚九城,你是禽兽”那云飞吼叫着。
尚九城给特务使了个眼色,特务松绳索,那云飞从空中降了下来。尚九城走到那云飞跟前,左右开弓,扇了那云飞两个耳光:“禽兽不如的应该是你,明明是你亲手杀死他们,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和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戴天明被尚九城这邪恶的逼供方法震撼了。
那云飞看着垂死挣扎的柳依梅,终于崩溃了:“放了她,我说,我说”
特务放下绳索,柳依梅倒在了地上。那云飞爬到柳依梅身边,扶起昏厥的柳依梅,痛苦地喊着:“依梅依梅”
柳依梅慢慢睁开眼睛,气若游丝:“云飞,我死了吗”
那云飞摇头:“别说傻话,你没死,你没死,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云飞将柳依梅紧紧抱在怀中。
尚九城看了柳依梅眼,吩咐特务把柳依梅弄到床上去,然后提起把椅子,放在跪在地上的那云飞跟前,坐了下来,脸得意的神情:“我们开始吧”
那云飞刚要起身,被尚九城抬脚挡住了:“说吧”
那云飞犹豫着,副惊恐的表情。
墙角处的戴天明痛心疾首,看着那云飞即将蜕变成真正的叛徒,预感到巨大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于是,他慢慢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
尚九城冷笑声:“不想说了是吗没关系,不说可以,我的这些弟兄不嫌麻烦”
两名特务又抖了抖手里的绳索。
“我说,我说”
“的花海流连计划是怎么回事儿”
“花海流连计划”
戴天明双眉紧锁,手里的枪抖了下,缓缓抬起。
“我真的不清楚。我早说过了,花海流连计划是华中工委秘密制定的,只有少数谍报人员知道,就连很多渡江部队的高级指挥员都不定清楚。”
最后的较量 三4
“那容城的另外部电台在哪儿”
“站长,我和那部电台只联络过两次,最后次通讯的时候,负责那部电台的风信子对我说,要和我终止切联络。”
“还能和他联系上吗”
那云飞摇了摇头:“不能。”
尚九城继续追问:“风信子是他的代号”
那云飞点了点头。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风标。”
“风字号间谍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那云飞犹豫起来。尚九城厉声喝道:“说不说”
那云飞支吾着说道:“除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我还知道三个,但我只知道代号,没见过人,因为我们这些人和上线都是单线联络的。”
“还有谁”
“其中个叫风笛,他已经被你们打死了。”
“另外两个人代号是什么”
“个代号叫风筝,另个代号叫风鸟。”
“他们的上线是谁”
“不死鸟。”
“你们这些人都是花海流连计划的执行者”
“是的,但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
“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我的任务是在假叛变后将假情报传递给你们保密站。”
“这么说,解放军暂时放弃在容城登陆的情报也是假的了“
那云飞点了点头。尚九城步步进逼:“劳军团里谁是”
那云飞心里陡然惊,他不忍心把风鸟供出来:“劳军团里有这我可不知道。”
张登走过去,用枪对准了那云飞的头。尚九城瞪了张登眼:“把枪放下”
张登愤愤地说:“站长,这个王八蛋把咱们耍了,弄死他算了。”
尚九城又是阵冷笑:“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嘛你说是不是我的那组长。”
那云飞诚惶诚恐: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