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到底》 第4部分阅读

你能站直一点吗?红衣服,你舌头被咬掉了吗?黄衣服,你唱的跟蚊子一样小声,来打酱油吗?还有那个紫衣服,是bo浪,不是po浪。还有最矮的那个,你就算没耳朵,难道也没眼睛吗?我还没弹你就开始唱。还有悠悠,你那傲娇的表情,难道你认为自己唱的很好?统统不合格!”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孩子们幼小的心理被深深地打击到了,全部委屈地哇哇大哭。胡灵安慰她们,并且指责嘉菲过于严厉。

“不严厉怎么能唱好,不唱好怎么能拿一等奖?”

胡灵争辩道:“成绩不重要。重在参与。”

“狗屁。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重在参与,那是怕失败的懦弱者喊的口号。再来!”

嘉菲弹完前奏后,却没有人开口唱歌。她正要继续斥责,在一旁的礼信向她招了招手。两人来到门外,礼信说自己小学时还想成为小说家,写了一篇推理小说,被语文老师骂是狗屁不通,就再也没敢写了。“嘉菲,你这么否定她们,她们只会认为自己很差,以后就再也没兴趣唱歌了。”

“可她们真的很差。”

“越差就说明进步的空间越大。把这么差的她们教好后,你不是更有成就感?耐心点。”礼信跑去小卖部买了几根棒棒糖后,让嘉菲分给她们。“记得要笑。”

小学生又重新唱了一遍。嘉菲看到礼信做出鼓掌的手势,扯着笑脸,拍了拍手。礼信又对着她,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进步真大,继续努力。

“进步真大,继续努力。”嘉菲违心地表达了自己的赞美。小孩们终于呼出一口气,露出了天真的笑脸。

排练结束后,嘉菲继续弹奏着一首欢快的小调。末了,她无比自豪地说:“好听吧。这是一位钢琴弹得好棒的人为我创作的。叫y 1itt1e cat。”

礼信请胡灵到大排档吃饭,嘉菲也跟来了。她看着礼信先给胡灵擦桌子递筷子,心里冒起了一团无名火。“死方礼信!臭方礼信!除了我之外,你怎么能对别的女人好?”她瞪着有说有笑的那两人,暗暗骂道。

嘉菲本来就不屑胡灵那副假假的模样,所以当胡灵说她喝醉了,要礼信送她回去时,嘉菲直接提出了质疑。

“我酒量一向不好,一杯就会醉。哎呀,我的头好疼。”胡灵倒在礼信身上,对着嘉菲,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啊!”嘉菲蹲在地上,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的肚子好疼。”

“我帮你叫救护车。”礼信拿起手机,正要打12o时,嘉菲站了起来,说自己已经不疼了。

她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都过去两个小时,礼信还没回来。她想起离开时胡灵那副狐马蚤样,更是气得要爆炸。

“嘉菲,晚上风大,会着凉的,快进去。”礼信终于回来了。嘉菲紧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白衬衫上的鲜红唇印,破口大骂:“好你个方礼信,你居然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既然你爬上她的床,以后就别想见我了。”

“你又想到哪去了!”

嘉菲嚷嚷着要回家,礼信跟了过来。她原以为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哪想礼信说要送她回叶家。嘉菲只好又原路返回。“好多星星啊。礼信,我们坐下来数星星吧。”她挽着礼信的手,提议道。

礼信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说自己累了,想去休息。

那件事之后,礼信对她已不如原本亲密,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和狐狸说话。他刻意避开所有的肢体接触,只要嘉菲向前一小步,他必后退一大步。嘉菲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要怎么样才能重新获得礼信的疼爱呢?

赖先森终于在《孽海沉浮》剧组获得了一个小角色。这次的剧本更简单:某娱乐周刊狗仔记者(群演赖某)发现大老板江山(演员史文俊)有小三,想去偷拍时,被江山发现。江山召集保镖(群演若干)痛殴,竟把记者活活打死了。

由于拍的是现代戏,造型师咔嚓一下,把赖先森蓄了两年多的头发剪掉了。其实在《燕王朱棣》被搁浅时,赖先森心有不甘,加之一直在古装剧组当着群众演员,就一直没去理发。

赖先森全身被踹的生疼,吃完剧组的盒饭,回到惠歆家时,耳膜又被折腾的生疼。“爷,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爷怎可如此糊涂?”

“别叫我爷。我要真是爷,怎么会天天被打?”

“爷,最近你都去哪了?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受委屈了?”

“多嘴,男人的事女人别问!”赖先森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在剧组受的气撒在惠歆身上。他来到惠歆的床边,看到惠歆躲在被单里小声哭泣,心中还是不舍,说了一些话安慰她。

“爷。”惠歆钻出脑袋瓜,依偎在他怀里。“你一天回来的比一天晚,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担心,看到你的时候也担心。醒来的时候担心,睡着的时候也担心。我好怕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曾经我被一个男人骗光了一切。我以他的名字给他买了婚房,最后连房带人全消失了。我不再相信爱情,天天看小说麻痹自己,直到我遇到了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如果你要回去,请一定要带我走。我愿意放弃这里的生活,随你到天涯海角。”

赖先森搂紧了她。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个女孩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痴情。“惠歆,如果我不是朱棣,你还会喜欢我吗?”

惠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赖先森吻着她的泪痕,唇齿交缠,两人渐渐地倒在床上。房外和风习习,房内风光旖旎。

嘉菲半夜喝了一杯冰咖啡,吃了两个蛋糕,啃了五个鸡爪,再次吃坏肠胃。早饭时,她感到一阵恶心,跑到厕所吐了起来。礼信追了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嘉菲吐完后,舒服多了,学着胡灵的样子,软绵绵地倒在礼信身上。礼信把她抱到沙发上,又是递水又是披外套。嘉菲突然觉得自己病的真值,因为礼信好久没这么关心过她了。

孩子们的合唱在嘉菲的精心指导下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她一遍又一遍地教她们正确的发声。渐渐地,孩子们也从最初的排斥,慢慢地喜欢上嘉菲。

“嘉菲老师,再见。”

嘉菲听着那一声声稚嫩的“老师”,满意极了。她让礼信带她和萌子出去散步,礼信说还有一大堆衣服等着他洗。她让礼信周末时陪她种花,礼信说这周要值班,再次拒绝。他正要出去时,嘉菲做出干呕状,成功地把礼信骗了回来。

“我的胸口一直闷着难受。你陪我去外面透透气吧。”

春天来临,正是万物复苏之际。嘉菲看着漫山遍野的小花,顿时心旷神怡。她躺在草地上,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不免伤感地感慨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又要黑了。”

礼信躺在她身边,伸出手,眯起眼睛,欣赏着从指缝间倾泻下来的橘黄光线,笑着说:“黑暗,是为了迎接更好的黎明。嘉菲,当你找到心中的太阳,就不会再害怕黑暗了。”

嘉菲慢慢地移动右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小拇指,然后紧张地勾住了。她的心砰砰乱跳,一阵凉爽的风吹来,吹得她是心神俱荡。她心想,叶嘉菲啊叶嘉菲,你也太不中用了,就勾勾手指也能让你这么激动兴奋。她回想着与礼信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有过争执也有过血红时刻,有过误会也有过心跳回忆,有过冷战但更多的是现在的温馨宁静,终于忍不住甜甜地笑了出来。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静地躺了好久,心里同时想到:有你在身边,真好。

但是,嘉菲有急需解决的对手,就是胡灵。所以,这天,在孩子们离开后,她直接跟胡灵摊牌。“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胡灵毫不示弱,笑里藏刀,娇滴滴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礼信是我半年前就看上的。论先来后到,你还是个小三。你一个小丫头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本小姐还怕了你不成!你尽管放马过来!”

胡灵突然捂着脸,伤心地哭了出来。礼信出现在门口,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不关嘉菲的事。是我说错了话,嘉菲才不小心打我的。都是我的错。”

礼信气愤地看向嘉菲。嘉菲赶紧辩解:“我没有打她!那只狐狸在演戏!”

礼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又开始凶她:“嘉菲,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胡灵,但你也不能打人啊!胡灵,我送你回去吧。”

嘉菲看到胡灵在身后打出“耶”的手势,被逼的只好放出了绝招,她蹲到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方礼信,你要是敢跟那个女人走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医院把你的孩子做掉?”

作者有话要说:

☆、嘉菲怀孕记(2)

晴天一个霹雳,直直地砸到了礼信和胡灵的头上。礼信连忙跑过去,扶起嘉菲,焦急地问她是否是真的。

“真的。最近我不是一直犯恶心吗?我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我要当妈妈了。哎呦,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礼信,你快送我回去。”

礼信已经没心思理会胡灵了。回到家中,他用手捂着嘴,都遮挡不住嘴角不断上扬的弧线。

“有那么开心吗?”

礼信拉着嘉菲的手,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谢谢。”

嘉菲全身一僵,又开始小鹿乱撞。她把脸贴到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那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铺天盖地向她倾袭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许久,她抬起头,带着几分委屈,问道:“你不会再当我的哥哥吧?”

“不了。”礼信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做你的哥哥。嘉菲,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你喜欢我?”

礼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那深情如斯的眼神已经给了嘉菲一个她想要的答案。“我本来想放弃你的,但是这个孩子,又把我和你系在一起。嘉菲,无论如何,一定要生下来。”

“生,我一定会生。”嘉菲把头转向窗外,欲哭无泪。

晚饭时,礼信郑重地对悠悠和小闲宣布他们即将有小堂弟或小堂妹,让他们以后小心点,别碰着嘉菲。悠悠振臂高呼三声万岁,乐呵呵地摸着嘉菲的腹部,恍然大悟道:“难怪你的小肚子这么大,原来是有小宝宝了。”

嘉菲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要不是这阵子好吃懒做,也不会这么“显肚”。

自从知道嘉菲怀孕后,礼信对嘉菲更是好到让双胞胎嫉妒。她只要张开嘴,就有食物送入她的口中。不想走路,叫声礼信,他会抱她去的。正当嘉菲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滋润时,礼信进来了,收走了她的电脑。“有辐射,对宝宝不好。”他还没收了她装满零食的百宝箱。“垃圾食物,对宝宝不好。”

“到底是宝宝重要还是我重要?原来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宝宝。我不要它了。”嘉菲发脾气用手捶着肚子。礼信赶紧抓住她的双手,认真地说:“宝宝重要,你更重要。”他抚摸着嘉菲长长的秀发,又说:“嘉菲,我不能让你无名无份的生下这个孩子。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叶先生,跟他说明一切,相信他会同意让我们结婚的。”

嘉菲又一次玩火烧身。她躲在小白蛋糕店,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着礼信的名字,拜托惠歆帮她逃过这一劫。惠歆借口嘉菲身体不舒服,在她店里休息,让礼信过来接嘉菲。

“猫,你干吗撒这个谎?迟早会穿帮的,到时你看方先生生不生气。”

“我只是想让他多关心我一点,多陪我一会。”

“天啦,猫,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好想每一刻都能见到他。”

惠歆见到礼信,大呼“y god”,小声地问嘉菲为什么没告诉她礼信这么俊朗。“方先生,握个爪子,不,手,好吗?”她又激动地凑上前,使劲嗅了嗅他的身体,赞叹着,“当警察果然阳气特别重。一定是采阳补阴的好材料。嘉菲跟着你,每晚都吃得很开心吧。”她贼笑着说道。

礼信宠溺地摸着嘉菲的头,笑着回答着:“她特能吃,正餐完了还要宵夜点心。有时候大半夜都要折腾我。”

惠歆亢奋地看着嘉菲,从来没想到嘉菲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她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继续套礼信的话:“嘉菲有没有什么癖好,比如说地点什么的?”

“有时在房间,有时在客厅。心情好时,还会去草地。”

嘉菲恼羞成怒,拍了下礼信的头,让他不要乱说。礼信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说错什么话惹得嘉菲脸红生气,也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让惠歆笑得猛捶桌子。

回到家时,季东泽已经等在屋内。礼信向季东泽道歉,要取消上次说的话,今后会由自己来照顾嘉菲。季东泽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说没事,蹭了一顿饭后,带着还在和萌子亲热的大超离开了。

警局接到报案,说有个男人正在殴打自己的妻子。礼信和他的同事们匆匆赶到现场,踹开房门,制服了还在施暴的男人。“小姐,你怎么样?”礼信让同事叫辆救护车,把全身鲜血还在发抖的受害人扶到沙发上。虽然她披头散发,脸上也多处伤痕,但礼信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她是谁。他气红了双眼,握紧了拳头,冲了过去,像疯了一样,对着那男人不停地挥舞拳头,同事们拦也拦不住。

礼信在医院探视完若雅后,呆呆地坐在庭院中,望着那些花,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那些和若雅快乐地种下花朵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若雅,等明年海棠花全部开放,你一定要当我的新娘子。”礼信颤抖着抚摸着此时开的正灿烂的海棠花,听到了嘉菲的脚步声,赶紧拭干眼泪。

“礼信,我饿了。你知道的,孕妇胃口都超好。”

“想吃什么?”

……

嘉菲吃了一口混沌面后,立即吐了出来。“你是不是想咸死我和宝宝啊?”

“我好像放多盐巴了。要不我在煮一碗。”

“算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事。早点睡吧。”礼信洗着碗,回想起这碗是若雅送给他的。“礼信,吃着韩若雅送的碗,可不能想别的女人!”若雅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着。他的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即便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他也希望她能过得平和安康。礼信开始自责起来,如果当初跪着求若雅的父母,一次不成就求两次,两次不成就求三次,或许她现在就不会被坏男人糟蹋了。

凌晨三点,礼信帮双胞胎盖好他们踢掉的被子,又来到嘉菲的房间,远远地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久。

他在街上抓小偷时,遭其袭击,虽然最终制服了小偷,右手臂还是被铁棍砸伤了。季东泽正好在附近看到这一幕,带着他来到宠物店,帮他处理伤口。

“看来要缝几针了。礼信,我这里没有人用的麻醉药,你忍着。”

缝合伤口时,礼信咬着牙,一声都不吭。季东泽剪掉医疗用线,感叹道:“当警察的是不是特别能忍?”

“倒不是。只是比起肉体上,精神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我曾经亲眼见到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在那以后,比今天还重的伤我都觉得没什么。”

季东泽敬佩地望了他一眼,要他暂时不要干活,否则伤口裂开了就更麻烦。礼信要给钱,被季东泽阻止了。“我们是亲家,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他见礼信有些犹豫,笑着补充道:“是不是因为嘉菲,让你觉得有点尴尬?其实我追求嘉菲,只是为了堵我妈的嘴。嘉菲那性格,除了你之外,我看天底下没几个男人吃得消。礼信,我很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我可以邀你一起钓钓鱼吗?”

“当然可以。”礼信拍了拍季东泽的肩膀,欣喜地点了点头。

他告别季东泽后,买了一个水果篮,坐公交来到医院。若雅吃力地抬起浮肿的眼睛,虽然难堪,还是对礼信表达了谢意。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之后,法院应该会批准我的离婚申请。”她一眼就注意到礼信的右手有些不便,开口询问。礼信如实告知。“你还是老样子,做事太拼命了。”若雅回忆着珍贵的往事,继续说,“你还记得吗?有次你本来要向我求婚,结果跑去捉小毛贼了。鲜花啊戒指啊全跑丢了。现在想想,真好笑。”

两人的眼泪同时流了下来。礼信走之前,又望了她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若雅,有任何需要你都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知道吗?”

下班后,他去快餐店打包了一些饭菜。嘉菲不高兴,发脾气不肯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我要吃你给我煮的。我和宝宝快饿死了,你快点煮饭给我们吃!”

礼信用左手紧紧地捂着伤口处,忍着疼痛还是给嘉菲炒了一大碗米粉。

“叔叔,你不吃吗?”

他不想让双胞胎看出自己受伤,推说在警局吃过了。嘉菲吃的太饱,迈不开腿,要礼信抱她回房内。礼信按着右臂,为难地说:“嘉菲,这一阵你能自己走吗?”

“好哇,这么快就烦了。那我还把孩子生出来干吗?我要打掉它。”嘉菲作势举起了两个拳头。

“别,别这样。我做就是了。”礼信只好强撑着抱她上楼,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

“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抱我就那么不乐意吗?”

礼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不是。嘉菲,你最近好像重了点。”

“还不是因为你的孩子在我肚里。”

他锁上房门,脱下衬衫,伤口果然还是裂开了。要是被季东泽知道,一定会骂他的,但是有三个人,不,又加上一个人,等着他来照顾,他实在连养伤的资格都没有。

周末,季东泽拿着药箱,来给礼信复诊。嘉菲坐在摇椅上晒太阳,问禽兽医生萌子没生病,来这里干吗。

“我来找礼信。”

“他煮完饭,洗完衣服,又扫了下庭院。说有点困了,就上去睡觉了。”

“糊涂!你怎么还能让他干活?你难道不知道他右手臂受伤了?”

嘉菲愣住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你难道连一点点的异常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做他的女人?”季东泽彻底无语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嘉菲脸色一变,扔下手上的苹果,飞快地跑到礼信的房间。她焦急地唤了他好几声,又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额头,礼信还是没有醒来。翻开被单,看着他右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嘉菲直接哭了出来。

“遭了!伤口发炎了,这下麻烦了。”季东泽原想怪责嘉菲几句,但是看她难过自责的伤心模样,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和她一起,匆匆地把礼信送去医院。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嘉菲守在病床前,一步都不肯离开。深夜,礼信终于醒来,看到嘉菲,问悠悠和小闲有没有跟来。

“季东泽送他们回去了。”嘉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愧疚到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只顾着自己,竟然没看出你受伤。我还提了那么多无理的要求。”

礼信虚弱地抬起左手,擦拭着她的泪水。“别哭。我没事。”

“为什么不对我说呢?”嘉菲抓着他的手,牢牢的,紧紧的。

“只是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医生说要是再晚送来,都有生命危险。他们急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好怕你会离开我。我真的好怕!”

“我不会离开你的。”

嘉菲做出要拉钩的手势,礼信笑着勾住她的小拇指,在拇指上印了个手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把手放在他的伤口上方,念叨着:“病魔病魔快快走,礼信礼信快快好。病魔病魔快快走,礼信礼信快快好——”

噗嗤一声,礼信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

“不许笑。都怪你,让我哭了一整天。以后不管好的坏的,都要告诉我。你老是死撑着,其实,你也需要人照顾。”她又开始念着那串据她说可以减轻疼痛的咒语。

礼信再次陷入昏睡中。嘉菲摸着他熟睡的脸,吻了下他的额头。在急诊室外等待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怀抱,喜欢你的一切。礼信,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嘉菲反扑记(1)

“啊,张嘴。”嘉菲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往礼信的嘴里送了一勺鸡汤。礼信见悠悠和小闲都在笑话他,不好意思极了,说自己来就好了。

“乖乖躺着别动。本小姐可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吃饭。你要感到荣幸。”

礼信听话地由她喂着,开心地看着嘉菲,问这个鸡汤是从哪里来的。

“季东泽煲的。他的手艺可以说是大厨级别。最近我和悠悠小闲都去他那蹭饭。”

他紧张地抓住了嘉菲的手臂,怕她会被季东泽拐走,又怕嘉菲取笑他小心眼,还是松开了。

“你再不快点好,我就跟季东泽跑了。”

“嘉菲!”礼信再次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向悠悠使了使眼色。悠悠知趣地拖着小闲离开了,顺便把房门带上。礼信胆子大了起来,用他还能活动的左手把嘉菲圈在怀里。“我保证不会离开你,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不会离开我。”他的手往下移,抚摸着她的腹部,关切地问道:“最近还恶心吗?身体有没有又发软?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嘉菲觉得不能再骗下去了,忐忑不安地说:“礼信,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你答应我不要生气。”

“嘉菲,你说过,不管好的坏的,都要告诉你。所以有件事我得先说。我见到若雅了。”那天下午,礼信一五一十地把他和若雅相恋六年的往事和他重遇若雅的经过告诉了嘉菲。

“你想跟我说的事——不会是你要和她破镜重圆吧?”嘉菲气得站起身。

礼信赶紧拉住嘉菲的手,急促地解释道:“嘉菲,我和她都是过去时了。更何况,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啊,我忘了。”嘉菲哪里还敢说出真相,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出院后,礼信应嘉菲的要求,开始教嘉菲如何做家务。她按了一下“开始”按钮,洗衣机转动起来。“这有什么难的?洗碗、扫地、洗衣服,本小姐今天全学会了。”

礼信欣喜于她的的好学,在一旁补充着:“其实家务并不难,就是累。”

“没事,我叶嘉菲也可以为了方礼信变成家务全能。”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决心要好好努力干活。她要让礼信知道,她,叶嘉菲,也是他可以依赖的人。

傍晚,她放好热水,让礼信进来洗澡。嘉菲见他杵在那里,问他怎么了。礼信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嘉菲立刻明白他脱不了衣服,慢慢地走近,让他举起双手。

“嘉菲,挺难为情的。还是算了。我不洗了。”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见过?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好,我闭上眼睛总可以了吧。”

礼信光着身躺在浴缸里,难为情到极致。嘉菲还是没离开,拿着毛巾给他搓背。她摩挲着他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柔声说:“做事不要太拼了。你不是以前的方礼信,要是受伤的话,有人会心疼的。”

她来到礼信面前,俯下身,头发不经意扫过礼信的脸颊。礼信闻到那淡淡的花香味,全身一颤,咬着唇,开始了他犹如地狱般的煎熬。“嘉菲,我自己洗吧。”

“放心,本小姐会认认真真地把你洗得干干净净。”

她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脖子,他的肩膀,想要问他舒服吗,撞上他炙热的眼神,赶紧低下头,看到他淌着水珠的胸膛,突然脸红心跳。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肌肤,就看到他的胸口在剧烈地上下起伏。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她小心翼翼地秉着呼吸,心跳直接破百。那滴答滴答的水声,那啪嗒啪嗒的心跳声,交融成了一首暧昧的奏鸣曲。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一团无名之火搅得嘉菲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她偏不信自己会是定力那么差的人,毛巾移到他小腹,看到他潮红的脸色和迷离的眼神,吓得把毛巾掉到水里。她赶紧捞起来,却抓住了她万万不该碰到的东西。

嘉菲大囧。礼信超级囧。他苦苦的忍耐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出去!”

“知道。”嘉菲飞快地跑回房间,不停地安抚着快要罢工的心脏,照了下镜子,脸已经成了猴屁股。她得到一个教训:千万不要给男人洗澡,否则会引火自焚。

礼信午睡醒来,看到嘉菲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作画。嘉菲咬着笔头,让他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没多久,嘉菲说好了,献宝似地给礼信看她的大作。

“美人,不,美男春睡图。你看像不像你?”

礼信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素描,忍不住赞叹道:“嘉菲,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才能。”

嘉菲得意地昂起头,骄傲地说自己是著名画家江乔唯一的入室弟子,又扳着手指细细数道:“我的好,可是数都数不清。我画工超牛,钢琴忒棒,舞蹈虽然没有惠歆那么强悍,但也算很不错了。高中时还是校游泳社的主力——”嘉菲突然愣住了,立刻转换话题,“我还长的这么漂亮。总而言之,我完美得简直不是人。”

“嘉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怕水吗?”

“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礼信,你快说,你觉得我好不好?”

礼信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又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嘉菲撅着嘴,为什么每一次都是额头。礼信还以为他一贯的宠溺让她不开心,开始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你一点都不懂得讨好女孩子。”

两天后,嘉菲怕礼信躺在家里发霉,拉着礼信来踏青。经过一块金灿灿的油菜花田,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春日的阳光照得两人心里都是暖暖的。微风夹杂着花朵的清香,迎面扑来,嘉菲顿时觉得无比惬意。“我以前觉得郊区又穷又破,现在我喜欢上这里了。”

两人找了一块草地,坐了下来。嘉菲轻轻地把头靠在礼信的肩上,轻松的语调仍掩饰不了她的伤心:“你说过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礼信,你知道吗?普通人都羡慕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我天天闹事,惹爸爸生气,妈妈心烦,身边除了惠歆,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而在你的世界,我找到最纯粹的快乐。礼信,我愿意来到你的世界,你欢迎吗?”

那一刻,礼信所有的顾虑担心全在她的话里消失了。他低下头,慢慢地凑了过去,轻轻的一吻却倾注了他全部的爱意。“我会用一生欢迎你。”说完,他再次吻上了嘉菲。

他的吻是那样的温柔,如同细雨一般,轻飘飘落在了嘉菲的双唇上,生怕再用力一点,就会弄疼嘉菲。嘉菲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开始加速。她万分紧张地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一种从未有过的名叫“爱情”的幸福让她彻底沦陷了进去。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才舍得放开彼此。嘉菲开心地倒在他的双腿上,礼信则笑着用手整理着她的发丝。“礼信,你觉不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那晚陷害我,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嘉菲爬起来,揉着他的脸,一脸的委屈,嗔责道:“到底是谁害了谁?”

“你这个叫自作孽不可活。”礼信捏着她的鼻子,继续补充道,“你知道那天早上我醒来时看到你赤~裸着躺在我身边是什么感受吗?天都塌下来了。我虽说要对你负责,但一想起要娶的人是你,我真的在心里叫苦连天。”

“好哇,你敢嫌弃我!”嘉菲举起小拳头,佯装要打他,礼信笑嘻嘻地跳开了。“方礼信,有种你别跑!”两人如同回到了童年,在花田中互相追逐着,发自内心地笑了。

两人手拉着手回去时,在门口遇到等待已久的若雅。礼信的手松了下,又握紧了。嘉菲看到那女人脸上的伤痕,猜到她一定就是若雅。她目光里的失落,也同时被嘉菲收入眼中。

“礼信,她是——”

礼信让她们彼此认识了下,打开大门,请若雅进去。若雅看着满院盛开的海棠,感叹道:“它们都已经开放了。可是——法院已经批准了我的离婚申请。礼信,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她见礼信进去给她准备茶点,对着嘉菲很温婉地笑了,如同知心姐姐一样,说:“如果我当初能坚持下去,那么我现在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其实,在我离开他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嘉菲拽住裙角,充满敌意地问道。

“如果你不珍惜他,那我一定会来把他抢走的。”她再次笑了笑,却是那样的无奈,仿佛那次不幸的婚姻已经消磨了她对人生全部的热情,“开玩笑的。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又有什么资格寻找幸福呢?”

嘉菲感受着她言语中的无尽辛酸,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动情地说:“若雅,上天给你一道坎,是让你跨越它的。不敢什么时候,女人都要骄傲地活着。只要不放弃寻找,幸福也不会放弃你的。”

若雅惊讶地看着她,眼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说了声谢谢后就离开了。礼信感慨万千,叹道那是嘉菲说过的无数废话中最有深度的一句。“好哇,骨头痒了,还想挨打吗?”嘉菲向他跑去,礼信突然想起她还有孕在身,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刚才在田间摔倒了,就出大事了。

“嘉菲,你这么跑,身体没事吧?”

嘉菲才悲剧万分地想起还有孩子这茬事。萌子食欲不振,季东泽来检查,说是大超播的种已经在萌子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了。嘉菲摸着它的肚子,耷拉着脑袋说:“你都有的生,我却什么都生不出来。”

小白蛋糕店。

“这还不简单,你们赶紧制造出一个娃呗。”惠歆听了她的哭诉后,建议道。

嘉菲喷了惠歆一脸的奶茶,红着脸小声说道:“他手都受伤了,怎么能——”她低下头,假装在喝饮料。

“可以女上男下啊。”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洗完澡后,她神秘兮兮地钻进礼信的房间,锁上了门。礼信从侦探书中抬起头,向她招了招手,问她是不是想听故事。

嘉菲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礼信怀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学着胡灵那柔媚的声音娇滴滴地说:“礼信你想不想——”

“想什么?”

“那个啊。”

“那个什么?”

嘉菲见礼信那副呆蠢的模样,不由得来气,掀开被单,直接坐到他胯上。“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嘉菲反扑记(2)

礼信大囧。嘉菲微囧。她正要掀开他的衣服,礼信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正要脱掉他的裤子,礼信揪着她的耳朵把她赶回自己房间。

“嘉菲,顾着孩子。以后别这样了。”

她丢脸丢到只恨自己出生在这个世上。第二天一早,嘉菲万分尴尬地喂礼信吃稀饭。礼信也相当的难为情,平日热闹的餐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悠悠圆溜溜的眼珠子来回在两人之间扫视,捂着嘴巴,嗤嗤地笑着说:“你们两个古古怪怪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嘉菲和礼信同时红着脸驳回:“才没有!”两人的目光不小心对上了,又赶紧移开。

她把叠好的衣服送到礼信房内,无意间撞见他正在练习飞镖。“你的手好了?”她开心极了,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又恼又气,嗔怪道,“好你个方礼信!你的手都好了,还让我喂你吃饭!我不理你了!”

傍晚时分,汪颖说家里出事了,急急忙忙地把嘉菲带回去。嘉菲见屁大的事都没有,正要离开时,叶盛从书房走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好像有个人说要给我跪下来着。”嘉菲幸灾乐祸地瞧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叶盛。

汪颖批评嘉菲不懂事,要两父女好好沟通一下。

“是爸他不想和我沟通的。礼信还等着我,我走了。”

“嘉菲,你都走了一个多月,还想离开?”叶盛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继续说,“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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