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躺了许久,阿烈忽然站了起来,在瀑布的冲击下艰难地站起来,步步地走了回去。
他抹了把脸,湿淋淋的脸上不再有汗水和泪水,冰凉的瀑布水已经洗去了切,当然,阿烈不会承认自己流过泪水。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那样的酸涩
阿烈走回刚才那青藤朱藤交界处,颗白色的果子静静地卡在青藤中。阿烈蹲下来,捡起果子,为什么雪千寻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来这样的颗果子为什么
第八章 水之威
阿烈把白色的果子放在掌心上,举到眼前,就着光线仔细观察。果子的外壳非常光滑,泛着乳白色的光泽。如果不是阿烈亲眼看雪千寻由青藤上把果子劈下来,简直无法相信这是那些青藤植物长出的果子。它更象是妙手匠人拿白玉精心雕刻而成。
白玉果子忽然在阿烈的掌心微微颤抖起来,轻轻的爆裂声响起,随着响声,果壳上开始出现裂纹。阿烈眼睁睁地看着,那整个果壳在自己掌心里四分五裂,散落开来,随即团柔滑的半凝固状乳白色果肉显现出来,接触空气,果肉迅速的融化,渗进了阿烈的掌心里。阿烈只感觉到股冰凉的气团从掌心开始向自己的身体迅速的游走。
“啊”阿烈发出惨叫声,那股气团流经过的地方,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他看到自己肌肤表面并没有什么异状,可是肌肤内里竟然痛到让阿烈以为自己的血肉都被点点的撕碎。
气团在胸口停留了下,似乎正在犹豫往哪个方向继续游动。而此时阿烈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缩成团,不停的翻滚着,渴望减轻点痛楚。
不知不觉,阿烈的身体已经滚过了那道朱红色的藤蔓和青色藤蔓的交接处,此时所有的劲风都已经消失无踪,任凭阿烈的身躯向那缝隙的黑暗处翻腾着下去了。此时阿烈就像被那大张口的巨兽吞进咽喉深处,看不见踪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烈清晰的感觉自己身子不断的下滑,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这样,身体的疼痛就不会如此的清晰,如此无处可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智甚至比以前还要清醒十倍百倍,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那股气团在自己身体里的游走,感受到每寸肌肤的那种撕裂的痛感。
直到整个人滑进了水里,阿烈才感觉到那股气团游走过自己身体的每处后,忽然消散不见了。那种难以言状的疼痛也随即消失。只是身体的肌肤微微发热,发胀,彷佛是充足了气的气球般。不过从外在看,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自己感觉到身体变轻了许多。
阿烈从水里慢慢地浮起来,探出头来,周围黑黝黝的,只是四周的山壁上有点点亮光闪动,借着那微弱的亮光,阿烈看到这里似乎是在积满了水的山腹中,他试着向石壁游过去,触手摸,滑溜溜地不着力,居然也是长满了青苔。那发亮的地方,镶嵌着的竟然是拳头大小的白玉,散发着光辉,把这里的黑暗驱散掉。
沿着水中游了圈,四周都是长满青苔的石壁,根本没有能够上去的可能性。阿烈摊开四肢,任凭身体在水面上漂浮。他彻底地失望了,难道自己就要这样饿死或者困死在这水潭里
条鱼从阿烈的身边游过,阿烈随手抓,居然把那条鱼抓了起来。阿烈心里惊讶了下,他的动作似乎比以前快了倍不止。放在以前,他是绝对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抓到鱼。
难道是那颗古怪的果子的原因阿烈此时却不想再去追寻什么答案了。他把那尾鱼往远处水面扔,自己继续仰面躺在水上。
不对,阿烈忽然想到件事情,如果这里是死水,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鱼那就是说,这潭水应该会有进水口和出水口,流动的水,才会有鲜活的鱼游动。阿烈精神震。他游到石壁边,用刀子把那发光的白玉撬了块下来。拿在左手里,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右手的刀子顶住石壁,个猛子扎了下去。
阿烈在水里睁开眼睛,借着白玉的光芒,慢慢向深处探去。果然,下潜了会,阿烈感觉到股暖暖的水流,形成了漩涡在把他的身体向里吸去。阿烈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闭上眼睛,整个人用力顺势随着水流往下沉去。
在水里头下脚上不知道旋转了多久,水流的力量突然加强了许多,个大的水浪过去,阿烈整个身体被抛进了水洞里,尺来深的水冲着阿烈的身体,身体下面在水底摩擦到了沙石。阿烈把刀用力向下扎,身体不再随水漂流,稳在了水中后,阿烈起起来。此时,暖暖的水流刚好冲过他的腰部,上半身已经露在了水外。
阿烈打量了下,是个丈来高的水洞,整个水流沿着这个洞向外奔涌而去。水洞的壁上也是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白玉,映照着整个水洞朦胧发亮。阿烈松了口气,看来随着这水流就应该能找到出口。
只是,此时,忽然情势变了,那水流突然向回席卷而来,阿烈没注意,个大浪,竟然把他整个身体冲到。整个洞岤里似乎变成了狂风暴雨中的大海,水流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操纵,个接个的漩涡,浪头冲着阿烈打来。
阿烈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把,然后用力把刀刃刺到石壁里,同时把整个身体牢牢贴在墙上,尽量稳住自己不被水流冲走。
只是那水浪似乎长了眼睛,竟然全部冲着阿烈扑去,似乎要把阿烈撕成碎片。阿烈点点的挪动自己的身子,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走出这个水洞,这样,才不至于在这水洞里被这水浪打翻或者再冲回去。
凭借着莫明其妙得到的过人体力,阿烈终于在水浪中移动到了那出水口处,个丈多面积的圆形洞口,水流充塞着整个洞口,向外泻去。阿烈步步接近洞口,眼看就要出去了,而后面的大浪似乎不肯放过阿烈,次又次的向他身上撞击过去。
只是阿烈忽然觉得,这种撞击,反而让他非常的舒服,刚才那进入体内的果肉似乎给他的整个身体下加固了层防护似的。越冲击,则他体内被激发的潜力越大。
最后个大浪过来,阿烈顺着水浪的力量,向洞口扑了过去。彷佛进入到个凝固的水中,阿烈觉得时间变慢了,整个人如同进入到像奶酪般的物体中,慢慢地穿越着。如果没有借着那大浪的推力,阿烈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凝固在这奶酪里。
推速越来越慢,可是那水却凝固的越来越快,似乎就要变成坚固的岩石。阿烈心里暗叫不好,难道自己就要被生生的卡死在这里吗
就在阿烈心里叫苦的时候,阿烈的头部轻,他的头已经探了出来,肩膀,手臂,等手臂出来,阿烈使劲用刀向下挥去,把那将要凝固的水划了道,借着划之力,他的双腿也出来了。
整个身体落在软软的沙滩上,阿烈吁了口气,他回头看去,刚才自己出来的那厚厚层的水幕,此时已经全部凝固起来,成厚厚的冰块。条小鱼似乎要跟着自己游出来,却没来得及出来,已经被冻在了冰里,双眼还圆鼓鼓的透着光泽。
阿烈好阵后怕,试想,如果自己再迟点点,自己的命运就和那条鱼差不多了。
此时,阿烈才缓过气,看到自己落在了个小沙丘上,上面蓝天白云,总算逃出生天。
“哈哈,哈哈,”阵笑声传来,阿烈从沙地上跳了起来。三个老头子拊掌大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不知道堆了多少,这三个老头子加在起没有三百岁也有二百八十岁了。就是这样老的老头子,却笑的像孩子般开心。
“终于等到个能从有间出来的人了。这么多年,可把老头子们闷坏了。这有无间再没人来,老头子就要死光了”
第九章 有无间
阿烈看见三个老头子向自己走近,他们笑的是如此得意,彷佛阿烈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般。听完三个老头子说的话,阿烈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刚才是从那个叫做有间的鬼地方死里逃生。
阿烈突然又想起了雪千寻,顿时心里酸。如果没有雪千寻拼死换来的那枚白玉果子,他是绝对不会来到现在这里。可是,阿雪啊阿雪,只要你活着在我身边,我宁可不要那见鬼的白玉果,我宁可和你起在那青藤上同疾风作战,甚至可以起陪你战斗到死,只要你活着
阿烈浑然没注意到,个老头子已经疾步奔向自己,右手抄,拎住了阿烈的只脚,另只手托住他的腰,把阿烈整个人举在空中。此时老头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无子间子看老子身手和五十年前相比如何”
阿烈努力把身体挺直,他见那些个老头子实在太老,而且笑起来没有点恶意,心里也不怎么太害怕,只是叫道:“快放我下来,快点,要不是看在你们那么大年龄的份上,我可要踢你了。”说着,阿烈作势要去踢举着自己的老头子的面颊。
个稍微嘶哑点的声音响起:“有子,这小家伙身手也太般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闯过有间无间的。”
“没事,能有个人陪咱们玩,总比整天让我自己和自己打架爽。你怕他身手不好哈哈,在我有子手下折腾几年,保证到时他让你们两个头痛。嗯,这小子好像吃了浑天果,难怪你能跑到这里来,不错,不错,小家伙,乖乖地陪爷几个玩的爽了,自然到时你好处大大的。”
阿烈听到这里,知道了自己吃的那个叫浑天果,他停止了挣扎,问道:“我吃了浑天果会怎样你们这里就是有无间
“哈哈,小子,你想知道什么,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打败了老子,把老子也这样举起来的时候再问吧。”话音刚落,阿烈的身子被那叫做有子的老头子甩了出去。另外两个老人则起跃起,抢着去抓阿烈,边抢,还边互相阻止对方抓到阿烈。
阿烈的身子此时就像被用来投掷的长枪,那三个老人此起彼伏不断的去抢着看谁能先抓到阿烈。而阿烈丝毫动弹不了,三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只是阿烈发现自己开始稍有些头晕,到后面,整个身体肌肤下面股股的热热的气息不停地在身体流转,整个身体越来越轻。他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三个人的劲道纵横交错,自己的身体随着那劲道不断的翻滚,就像狂风大浪中的小舟。
那三个老人玩了半晌,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把阿烈的身体扔在地上,三个人则围着阿烈上下打量。阿烈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自己上方的三个脑袋。
“小子,哈哈,你现在落到老子们这里,你可有福了,乖乖地陪着老子们玩上个十几二十年,等你把老子打败了,出了这有无间,哈哈,你到时就知道老子们的好处了。”
“什么要十几二十年你们杀了我吧。”阿烈有气无力地回了句。被这三个老怪物这样折磨下去,他觉得自己不死也要疯掉。
“我们可舍不得杀你,你快起来,老子自然会详详细细地告诉你,为啥咱这有无间好处大大的。还有那浑天果的妙处,想知道就快点起来和老头子们走。”
阿烈从地上跳起来,那三个老头子把他围在中间,阿烈发现叫有子的老头子朝他挤眉弄眼,其他两个则个神情木然,嘴里念念有词,却不知道在唠叨什么,而另个则透着天真稚气,只是满脸皱纹,看上去更多透着的是种诡异。阿烈朝有子列咧嘴:“我叫阿烈,你叫有子,那谁叫无子,谁叫间子这里叫有无间,是不是就是你们三个人的名字联起来”
有子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神情木然的老头子说:“这就是无子,另外那个是间子。这里叫有无间,所以我们才叫有子无子间子。所以你猜错了,是有了有无间,才有这三个名字,不是有了我们三个名字,才叫有无间,你这小子人不错,就是脑袋有点傻。不过老子喜欢,哈哈。”
阿烈当下也不说什么,这三个老头子虽然行为语言古怪,人也老的太离谱,偏偏身手又这么好,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阿烈除了跟他们走,还能做什么
路走来,阿烈发现这里整个地形就像是个碗,最外围是圈高不可攀的石壁,他就是从那石壁的水洞里冲出来。如今那水洞已经彻底被冰封住了。石壁下面是呈环形的沙滩,小草,再往里,有矮矮的树木。而最中间则是座正方形的院子,石头砌成的墙壁足有两丈高。最古怪的是,这墙壁四周都没有门,有子毫不客气地拎住阿烈的衣领,四个人脚步不停,直接从墙壁上跳了进去。
院子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靠南是间石头砌的房子,看来这三个老头子平常就住在这里。房子前面还有口井。只是整个院子的地上都铺着石头,阿烈随着三个老头子向屋里走去,刚在石头上走了几步,阿烈就觉得不对,脚底的石头竟然是热的此时,他才发现,那口井不断的有火苗窜出。
见到阿烈吃惊的样子,有子老头得意地笑了:“小子,没见过会冒火的井吧。告诉你,想从有无间出去,这口井是唯的通道。”
阿烈倒抽了口冷气,他走近那口井,才不到尺远距离,就觉得那热力烤的自己口干舌燥,再往前走点,更是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连眉毛头发都快着火了。
“这,这,这怎么出去你们从这里出去过”阿烈从井旁退回来,惊讶地问有子。
有子却不再搭理他,径直进了那石头房子里去。阿烈四处看看,院子里却也没什么别的特别的地方了,于是也就跟随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空空荡荡,三个蒲团随意扔在地上,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三个老头子往蒲团上面坐,闭上眼睛,居然再不理会阿烈。
阿烈索性往地上躺,地上暖暖的,虽然硬了点,可是热气烘的身体很舒服,过不多久阿烈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阿烈感觉到只冰凉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抚摸。这只手是如此地熟悉,阿烈大喜:“阿雪,阿雪,是你吗”他把抓住那只抚摸自己的手,个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面前,正是雪千寻。她朝阿烈挥挥手,示意阿烈不要出声,然后带着阿烈慢慢向前走去。那口喷着火焰的井出现在两个人面前,雪千寻忽然朝阿烈笑了笑,阿烈第次见到雪千寻的笑容,心里阵欢喜。忽然雪千寻双手用力推,把阿烈推到了那口井里,顿时熊熊火焰把阿烈吞噬了进去。
“啊”阿烈声大叫,惊醒过来,原来是场梦。那三个老头子还是低眉坐在蒲团上,浑然不理会阿烈的任何反映。
阿烈觉得胸口闷的慌,他见那三个老头子还盘坐在蒲团上动不动,也不搭理他们了,自己索性径直走出门去,还是没人阻止他的行动。阿烈准备去四周看看地形,他不相信这里只能靠那个冒火的井才能出去,那三个老怪物定是在吓唬自己。
出那个围墙,阿烈费了番力气,他手脚并用,像只壁虎样,寻找每个可以踏脚的地方,多亏阿烈觉得自己身子轻了许多,力气也突然大了许多,这才好不容易翻出墙去。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阿烈沿着山崖走了圈,彻底绝望了。这里并不大,方圆数十里而已,可是四周高高的山崖长满了青苔,滑不留手,就算是壁虎,也没办法爬上去,更何况这山崖都是高耸入云,就算能够爬上去,也不知道要爬多久,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估计也只有摔死这个选择了。
阿烈越来越沮丧,他躺在草丛里,看着夕阳慢慢从山崖上落下,天地笼罩在片朦胧的红色中,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第十章 过招
阿烈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有无间陪这三个老头子陪就是五年。五年后的阿烈,已经长得高大健壮,并且拥有了颗无坚不摧的心,个装满了奇奇怪怪想法的脑袋。
这切,都要拜有子无子间子三个老头子所赐。阿烈每天象杆长矛似的被三个人在空中抛来抛去的戏弄,直到阿烈摸清楚了三个老头子的劲道往来,用了年时间,阿烈可以在他们的劲道中顺势调整身体。此时的阿烈,就像大海中的条鱼,能够在无所不至的海水中向自己的目标去游动。再过了年时间,阿烈从条鱼变成了个高明的舵手,他开始会操纵利用大海的力量去帮助自己的游走。
所以,在两年后的某天,阿烈借用三个老头子他们自己的力量,轻轻巧巧地离开了他们三道劲气交错布成地包围圈中。三个老头子先是呆,忽然又抱在起哈哈大笑。
阿烈站在离他们两丈远的距离,打量着这些激动的老头子,心里非常的好笑,可是却有些感动。
这两年的时间里,阿烈和三个老头子天天相处,阿烈发现,这三个老头子似乎直在引导他朝个方向努力。目前,他还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可是他知道,就连每天对他的戏弄,都是在教他学会运用和发掘自己身体沉睡着的力量。现在,阿烈相信自己就算个人要去摧毁个狼群也可以毫发无伤的回来。
当然,这两年的时间,阿烈也把这个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每寸都搜索过,连手掌大小的老鼠洞都挖开看了。最后他终于相信,要想离开这里,只有个办法,就是打那喷火的井的主意。
阿烈尝试着挑来水去灌那井,每次,大桶水下去,只见到股白烟冒出,火苗猛地窜出来,转瞬又恢复原状,而那些水变成的白汽慢慢在阿烈眼前消失,彷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但是,阿烈最后还是锁定了自己的新目标,他确信,他不需要再去打那口井的主意了,因为那是口没有弱点的井。他把目光转向了那三个老头子,只要打败了三个老头子,就能找到出路。
现在,阿烈已经知道,那枚雪千寻用命换来的浑天果孕育了无间水之精华,此时这精华已渗透到他的身体里,能够帮他激发身体潜在的能量,并且外界对他身体的冲击之力,都能被他的身体吸收转化成自己的力量,进而去反击这股冲击力。
只是开始,阿烈还不会运用和控制自己身体的力量,通过这两年来的训练,他渐渐摸索出了门道。随着对自己身体的掌握,阿烈发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他可以轻易举起块岩石,追赶上只野兔,跳到棵大树的顶端枝干上。每个新的发现,都让他又惊又喜。
只是每次想到被困在这里,阿烈又忽然变得沮丧。四周高不可攀的悬崖,中间那无法接近的火井,让他都觉得自己即使力大无穷,身手灵活,又能怎样终究无法去对抗自然的威力,在鬼斧神工的造化面前,人,总是显得那样渺小。
三个老头子笑完以后,起来到阿烈面前,此时有子满脸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他使劲拍着阿烈的胸膛:“好小子,好小子,虽然你有浑天果,可是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能脱离老子们的掌握,还是让老子们大大地吃了惊,当然,也是老子们对你手下留情”听到这里,阿烈促狭的朝有子眨了眨眼睛。有子却是毫不在意,继续对自己大吹大擂了番后终于转到正题:“现在你可以分别陪我们老头子过过招了。你什么时候打败我,才能去陪无子然后是间子。只有到最后,你打败我们三个人的有无间阵,你自然能离开这里,还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打败你们三个”阿烈喃喃自语道,“那我宁愿直等在这里,等你们老死还更现实些。”
有子哈哈大笑:“小子,你到是知道老子们的厉害。不过,就凭你现在的身手,出去到中原那些国家,自保是绰绰有余了,只是要想夺回你家,咳,咳”有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假装咳嗽了两声。
“夺回什么你们想让我夺回我家什么为什么是我就是因为我闯到这里来吗”阿烈第次听到让自己无法理解的话,顿时心里起了疑问,难道自己到这里来,是个早已安排好的圈套
“乖乖的跟着老子们,到时你自然会明白。走,我带你看样东西。”有子不再和阿烈多说,拉着他的胳膊,快步走回他们住的那四方院子里。阿烈使劲挥手,要摆脱有子,他大叫道:“你们告诉,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情”
“你小子安静会,等你打败了老子们,老子们自然会对你说,现在你再叫,老子杀了你和捻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有子忽然面目狰狞了许多,但是他说的话却让阿烈安静下来了。
阿烈并不怕死,可是,他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去,此时,他心里突然镇定了许多,他要活下去,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进了房子后,有子放开阿烈的手臂,掌击向左手边的墙壁,墙上的石头表层哗哗的剥落,墙壁正中出现个四方形的凹陷,里面居然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简。阿烈吃了惊,当年自己的爷爷也有许多这样的竹简,上面刻满了字,从小爷爷就教自己读这些竹简。他不由自足地走过去,轻轻翻动这些竹简。果然,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满了字。阿烈看着这些竹简,忽然想到了爷爷,爷爷定以为自己死了,他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部落里,不知道会怎样。突然间,股负疚感涌上心头,如果不是自己当年的轻率,自己的小伙伴们也不至于死那么惨,而爷爷,也不会那么大年龄还要承受着失去自己的痛苦。
这瞬间,阿烈长大了。他明白了,他不仅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还要为自己的选择对别人的影响负责。阿烈静静地站在竹简前,背对着有子,低声个字个字地问:“是不是我看完了这些竹简,就能打败你”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随时可以找我来过招,哈哈,你对这竹简上的内容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问我,只是老子说不说,要看老子心情怎样了。”有子大笑着走出去。
有子竹简的内容全部是关于搏击内气方面的。阿烈结合自身这两年来摸索出的经验,对照竹简,对于人体经络的组成,气血运行,内息调理方面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
就这样,阿烈除过睡觉吃饭,就是练功。开始他每隔三天就去找有子打架,只是经常三招就被有子拎起脖子,重重地摔了出去。后来,阿烈每隔十天去找有子挑战。这次,阿烈过了十招后被摔出去。再后来,阿烈隔了整整三十天去挑战有子,三十招后,阿烈再次被扔出去。
最后,连续百天,阿烈没有去找过有子。而有子,则从开始的不屑,变得有些焦躁,整天在阿烈背后打转,嘲笑阿烈的无能。阿烈只是埋首在那竹简之中,或是盘坐在地上垂着头静静思索,丝毫不理会有子的任何挑衅,竟然是当他不存在样。
第百天的时候,有子开始沉默了。他在阿烈身后丈远处盘坐下来,彷佛灵魂出壳般,居然再也不动了。只是两个人的衣裳偶然被风吹起,飘动起来后,霎那间就碎成了粉末。只黄蜂不小心飞进屋子,进入两个人之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天后,阿烈站起来,走到有子面前,静静地看着有子:“你败了。”
第十章 最后战
有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来,身下的蒲团已经变成了堆灰烬。而他整个人,则是突然苍老了许多。他站在阿烈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阿烈,长吁了口气:“好小子,好小子,看来我们三个老头子在有无间的五十年没有白等。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有子转过头去:“无子,下面轮到你了。”
始终是副木然表情的无子走到正对着大门的墙壁前,轻轻用手抚过墙壁,顿时,墙上的灰沙簌簌落下。里面出现的也是个堆放着竹简的墙隔,无子站在边,看着阿烈,没有说话。
这次,阿烈用了半年时间,翻阅完竹简。竹简里面,全部讲的是如何利用地形沙石树木水流来隐藏自己,同时攻击别人。并且,这里有详细的介绍天下地理形势人物风情的内容。阿烈越看越是惊讶,这竹简上面的内容,居然还讲到了行军打仗中的要略。阿烈结合着竹简,发现在这个四面封闭的山谷中,居然融合了各种地貌,山丘草原戈壁沙漠巨石。无子利用这种地形,布置了个又个的阵势。而阿烈的任务,则是次又次的想办法破解这些阵势。到了最后,阿烈闭上眼睛,站在小小的阵中,耳边似乎听到的是无数人马的厮杀声。而他正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纵横捭阖
无子对阿烈的考验战,是在年后。那天的前夜,无子没有睡觉,直仰看星空。
第二天早上,阿烈看着无子布下的石阵,突然感觉很惊讶。在他的想象中,这个阵势,无论多复杂,多繁难,都不会让他诧异,可是,唯其这是个最简单的阵势,所有布阵中最简单,最基础的两仪阴阳阵。阿烈只要在半个时辰内,从这个阵势中走出,他就过了无子这关。
站在阵势中间,阿烈只看到生死两门,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只是此时他看了眼远处的无子,见他依然神情木然,只是双目向天,嘴里不知道喃喃说着什么。
阿烈正准备把那生门先打散再说,忽然狂风暴起,时间飞沙走石,乌云蔽日。天地昏暗下来,此时整个石阵在风中变得影影憧憧,生死两门骤然移位。
哗啦啦雷声大作,暴雨如注,那简简单单的石阵因为此时天气的骤变,居然再无规律可循。阿烈在暴雨中尽量睁大眼睛,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他挥拳向外打去,股劲气直击打的碎石乱飞,却无助于事。
时间,阿烈觉得自己就像失去了方向,而又被张天罗地网罩住的鹰,在徒劳地拍打翅膀,寻找出路。本来他平静的心此时渐渐变得浮躁起来,把所有的力气都打向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堆,拳又拳,直到感觉自己的所有力气都耗尽,阿烈忽然下躺倒在地上,闭着双眼,任凭那些雨点溅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等心平静下来,阿烈忽然想到件事情:星象对,自己竟然忽略了这点,无子昨天晚上观看夜空,原来是通过星象预知今天的天气。只是,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冲关破阵,也只是看完那些兵书之后才临时选择在今天。如果今天不是这样的天气,无子的切算计岂不是落空了
阿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切都只是巧合但是阿烈无法相信,天气怎能配合无子的石阵,难道无子能呼风唤雨
道闪电划过浓黑的云层,紧接着是震天的霹雳声响。阿烈忽然心地片空灵。不是无子会呼风唤雨,而是他根据天气布置石阵如果今天是丽日晴天,那么他要破的阵势,就不会是这个两仪阴阳阵
相通了这点,阿烈精神大振,他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然后解下腰带,用布条蒙住自己的眼睛。静静地站在石阵中间,让自己体内的气息归于平静,顿时,他的身体在疾风暴雨中稳如磐石。他的脑海片空灵,竹简中的阵势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就彷佛置身在平静的海面上,阿烈借着风声,借着皮肤都雨水的感觉来判断自己身体的方位。
就这样,阿烈用最简单的方法,走出了石阵。他在这战中,明白了件事情:因势利导,随机应变。
当阿烈面对间子藏书的墙隔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墙壁里,没有竹简,片都没有。只有张微微泛着黄色的帛,上面什么都没有,片空白。阿烈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有子无子间子三人。三个人的面色都很严肃,不像是在耍弄他。
“这算什么啊”阿烈叹了口气,打什么哑谜嘛难道自己就要看着这片白帛发呆他用两只手指提起那帛,比根发丝还要轻,半透明的帛,似乎吹弹得破。
有子无子间子在阿烈身后盘坐下来,也不去理睬阿烈,他们三个似乎进入到了入定状态,任凭阿烈看着那白帛胡思乱想。
阿烈接下来每天的事情就是先看着那白帛发呆,等到看到不耐烦的时候,就丢下白帛,跳出围墙,自顾自地四处溜达去了。那三个人也不去管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要不是他们每天还要吃饭,阿烈还以为这三个人的灵魂早就脱离肉体,得道升天了。
半年以后,阿烈不再四处转悠了,他把那白帛拿到院子里,白天对着阳光看,晚上对着月光看,越看越痴迷,就好像看着自己迷恋的美人,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分秒。
终于有天,阿烈小心翼翼地托起白帛,用头发从里面挑起了个线头。他用手指捏着线头,居然把那白帛点点地拆散了。拆完后,整个白帛变成了条长长的丝线,比头发还要细,原来这片白帛,居然是用根丝线编制而成。
看着眼前的丝线,阿烈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聪明。居然用了这么久才解开这个迷。”他把丝线从中间对折,然后再对折,如此对折了十余次,丝线形成了个正方形巴掌大小的方块。上面是幅地图,地图的中间是簇火苗,而在地图的东面,有个小小的圆块,条鱼凝固在圆块里。火苗和圆块的下面,条流淌着的火焰河流把两者连接到起。
有子无子间子三个人在旁默默地看着阿烈,等到阿烈重新回过神来,三个人站了起来,把阿烈围在中间。
有子叹了口气,居然改往日嬉皮笑脸,语气很沉重:“小子,间子的这个难题你也破了,还有最后关,你破了我们三个人的有无间,你就可以出去了。现在,你知道如何出有无间了吧。”
阿烈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了,五年的朝夕相处,阿烈心里明白,这三个老人其实对自己是极好的,在他们看似无情的磨砺下,阿烈此时真正成长为个勇谋兼备的男人。虽然阿烈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虽然阿烈对这里的切都疑问重重,可是,阿烈还是在心里暗暗感激他们。
“老头子,都这么老了,还打什么架啊,干脆咱们起出去,我带你们去草原上,和我爷爷做个伴,哈哈,骑马打猎多好啊。”阿烈强做欢笑,虽然他心里明白,他是无法说服这三个老人的。也许这三个老人对这决战已经是期待已久了吧。
只是,是什么力量,能让他们在这个山谷中待就是五十年,无怨无悔
第十二章 故人黑发
有子无子间子三个人成品字形坐在石屋里,阿烈就站在三个人中间。有子咧开嘴笑:“没想到老子还是能等到这天,小子,你今天走出这个石屋,你就赢了。”
话音刚落,三个老头子忽然齐齐大喝声,同时向他们各自藏书的三面墙壁拍去。阵疾风过后,整间屋子的墙壁忽然开始旋转起来,地面不停地在震动。屋子里光线暗,地面开始裂开,而裂开的大缝中有火苗窜出。
随着三个老头子的掌风到处,火苗夹杂着万钧之力扑向阿烈身上。阿烈时间既要顾及脚下的地面,又要抵抗老头子们的攻击,顿时手忙脚乱。本来这么五年下来,阿烈对自己的身手颇为自信,可是现在他的感觉是,自己正在地狱中被三个魔鬼戏弄
阿烈的衣服已经被烤焦了,他只能不断地闪避着三个老头子夹杂着火苗的攻击。竟然用火焰作为自己的武器,这样的武器,谁能抵挡。忽然,阿烈心里动,恨不得把自己撞死在火焰里,这种武器,难道自己就不能用嘛他改自己以守为主,四处躲闪的打法,开始了猛烈的进攻。他不再去理会那些向自己身上扑来的火焰,也不再去辨别老头子们的掌风,只是朝着三个老头子的方向次又次的出拳。
风势变,那些火焰在双方的掌风中不断摇摆。阿烈感觉到自己压力减轻了许多。果然,别人的武器,其实也是自己最好的武器。阿烈渐渐的和三个老头子成了对峙之势。
脚下的大地还在不断的爆裂,黑色的液体顺着大地的裂缝慢慢涌出,而火焰,就在黑油的上方燃烧。只是因为裂缝实在太深,那些火焰暂时还不至于把整个房子吞没。饶是这样,阿烈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他心里明白了许多,这种黑油他也见过,在以前生活的草原里,偶然会有这样的黑油从石缝里渗出。这种黑色的油,遇到火星就会燃烧起来,牧人们搜集起来,装在葫芦里,如果遇到狼群或者别的野兽的围攻,拿来作为燃火用。平时牧人们可舍不得使用这宝贵的黑油,只是拿牛羊的油脂来照明而已。
阿烈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黑油。他也明白了,那口喷火的井,下面定也是这样的黑油。对了,那白帛上条流动的火焰直通向被冰封住的石洞。难道就是引这黑油去那石洞,用融化的冰水熄灭这火焰吗
可是,阿烈想通了这点,不禁有些恼怒,明明现在出路就在眼前,可是这三个疯疯傻傻的老头子偏偏要来个什么最后战。看这情形,没准还没战完,四个人就被烤成肉干了。
看到那些黑油不断涌出,阿烈计上心来。他腾出只手,向那黑油涌出的地方使劲拍,股黑色油冲上半空,阿烈随即双掌推,把那股黑油兜头扑向三个老头子的上空。黑色的油滴撒落,同时阿烈单手引,股火星已经被他的掌力牵引过来。
阿烈哈哈笑:“老头子,你们输了,如果我把这火焰射出去,你们三个就变成烤鸡了。还是认输吧,咱们起出去这鬼地方。”
三个老头子双掌齐举,用劲力拖住了那股压顶的黑油,那黑油顿时凝在半空,只是点点滴滴还是在劲风未到的地方慢慢散落下来。
“好小子,不错,不愧了老子们这么长时间的调理。你出去了,这战国的天下,就靠你去称王称霸了,呵呵。老子们在这里没有白等五十年。小子,以后好自为知。你现在虽然身手,头脑反映都已经算是天下流了。不过江湖阅历还不够,心地,心地也太善良了些。出去有你吃亏的地方,记住,遇事多用你的脑袋想想。”
有子说完后,朝阿烈咧嘴笑,而无子间子木然的面容转向阿烈,眼神中居然露出告别之意。
“你们”没等阿烈吼出下面的话语,三个老头子手挥,黑油漫空洒落,挟裹住他们的身体,随即三个人起撞向屋外那口火井下方,巨响声中,那连接火井和冰封石洞的要塞口被击穿,挟裹着火焰以飞快的速度向那石洞的方向燃起。熊熊烈火,吞没了切。
没有三个老头子合力击,那隔绝火井的要塞是无法击穿的,有无间最后的破关,是要有子无子间子的生命来换取。阿烈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切,心里象被大椎重重的击打着,下又下。
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培养出他,他们最后被他战败,而战败的唯后果,就是用他们的生命给阿烈打出条通道。他们早就知道这样的后果了,可是,他们还是渴望战。这,就是他们活着的使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条火焰的鸿沟喷出的火苗慢慢地减弱下来。阿烈看到远处不断有白色的水汽冒出,那时溶解了的冰水在和火焰搏击。不是水熄灭火,就是火烤干了水。源源不断涌出的水点点地逼退了鸿沟,直到最后,整个沟里的火苗完全熄灭了。淙淙的水流让空气变得清亮湿润,那口燃烧的火井,终于熄灭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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