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脏紧地缩。
方才看到那幕,令他理智全无。他想训斥她,又想到这里并不适宜。他以超凡的忍耐力忍下了,但是又不想见到她的脸,那会使他心烦意乱。所以他离开了。但是想到她怕黑,最怕被个人留下,他又回来了。
斯内普把她拽起来,托起她的下巴:“这是什么这里不是给你自怨自怜哭哭啼啼的场所”
用大拇指迅速捻掉她脸上的泪珠。
他准是误会什么了。西尔维娅在心里发笑。却觉得这种误会没什么不好。
斯内普拖着小姑娘的手,带着她走过了这段阴暗而坑洼的道路。进入客厅前,西尔维娅整理好头发和衣领,换上战斗式的微笑,优雅地走了进去。
见到她,沃尔布加布莱克就冲她咆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你又在这里破坏了什么雷古勒斯雷古勒斯还好吗茜茜茜茜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茜茜”
冲着她这副唾沫横飞的架势,西尔维娅掏出手绢,边故作擦拭脸,边厌恶地说:“鬼叫什么。他们都还活着好好的。但是很快,我就不能保证了。”
“什么意思”
“您儿子的状况,您比我更了解。”西尔维娅露出恶意的笑容:“他能坚持到孩子生下来吗毕竟,那孩子噢现在只是个胚胎。它的成长,需要吸收父母双方的魔力大量的。”
沃尔布加气急败坏地剜了她几眼,又瞪向站在她身后的魔药教授。
“这个男人,他为什么在这里,叫他滚出去他不该听到他是个混血的杂种肮脏的”
西尔维娅愤怒地甩魔杖,红色的橡木魔杖尖端发射出道火红色的光芒,准确地击中了画像的嘴和。从沃尔布加嘴里冒出大量的肥皂泡泡。她的嘴惊恐地张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我早警告过你。”西尔维娅的声音冰冷而坚硬,带着某种金属的质感。
辱骂她的话说上打也对她构不成丝毫的影响。但是侮辱他的话,她却刻也无法忍受。
“现在,我们来谈谈条件。”西尔维娅冷冷地说道。“第,我保证那孩子能够生下来。第二,在它生下来之后,他的父母仍然活着。第三,我会从牢里捞出西里斯布莱克。”
沃尔布加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而斯内普在听到这个名字,眉心陡然皱起。但是他随即想到,她既然愿意付出如此高的价码,她要换得的,绝对还在它数倍之上。他不动声色地听她说下去。
“有了个身强体壮的儿子,您想给他安排多少个纯血姑娘,换来多少个纯血子孙都可以。”
说得好像是给纯血的狗或者马配种似的。斯内普嗤笑了声,而布莱克老夫人气得直哆嗦,脸色难看得像是屎黄色。
“我的条件,”西尔维娅背着手,踱着步,响亮的脚步声在幽暗的空间里回荡。
“第,孩子归我。第二,雷古勒斯不再姓布莱克。”
沃尔布加想咆哮,但是发不出声来,而塞西莉亚却冲了进来,用仇恨的眼神死盯着西尔维娅,举着魔杖指住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要抢走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你怎么不去死”
“尽管是不合格的弗拉梅尔。”西尔维娅停下来,冷冷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至少有脑子。”
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没有人开始就摆出底牌,必然是先狮子大张口,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这实在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塞西莉亚解开了沃尔布加的封口咒。老夫人立刻尖叫起来。
“茜茜噢我的宝贝茜茜你真可怜你怎么生下了那么个魔鬼”
“你要为了布莱克,杀掉个弗拉梅尔”面对塞西莉亚的魔杖,西尔维娅声音冷彻入骨。
塞西莉亚微微怔住,而沃尔布加更嚣张地挑唆道:“你们已经把她逐出家门了,哦,我可怜的茜茜,那时她伤透了心要不是我们收留了她”
西尔维娅只是挥了下魔杖。银色的光柱击上画像。沃尔布加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从头到脚唯能动弹的只剩下眼珠子。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塞西莉亚。
“你看她也没用。”西尔维娅懒洋洋地坐下来,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咒语,她是解不开的。”
塞西莉亚冲到画像旁,试图解开诅咒,但是连试了几个咒语都不成功。
直到这时候她才深刻地意识到,不管是魔力还是能力,甚至见识上,自己都远远不如这个女儿。
瞧瞧这个姑娘。即使她坐着,自己站着,却总感觉她在俯视自己。冷静理性强大。她是称职的弗拉梅尔。这令塞西莉亚感到嫉妒。
“你感到委屈吗觉得我欺负了你”感受到对方怨毒的视线,西尔维娅不带丝感情地说道。
“你知道自己无法胜任家主,所以想到了我。你希望推卸责任,而只享受利益。后来,你鬼迷心窍,要把弗拉梅尔的家产献给布莱克,所以弗拉梅尔们致决定,驱逐了你。”
西尔维娅冷冷地看着这个干瘦苍白颧骨突出的女人。
“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或者你愿意给点补充”
塞西莉亚双手扭着衣角,看上去不安而羞愧。良心没有在她身上完全死去,只要没有某个阴魂不散的老巫婆教唆。因为雷古勒斯还有用,西尔维娅本不打算他妈妈赶尽杀绝,但是她改变了主意。
塞西莉亚最开始对家族是忠诚的。从她坚持没有改姓,并且生下的孩子也跟随母族姓也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些年来不见天日离群索居的封闭生活,已经使她陷入了疯狂。
“我不管你生这个孩子是想干什么,霸占弗拉梅尔家,或者继承布莱克家,又或者真的出自于你对雷古勒斯的爱,”勉强自己说出这个字,西尔维娅感到胃部阵抽搐。
而塞西莉亚神经质地叫嚷道:“你不许提他的名字”
这女人永远抓不住重点西尔维娅气得笑起来。“总之,和我签订牢不可破咒。这个孩子以及他的子嗣,还有你可能将有的所有子嗣,从此以后,都和弗拉梅尔家没有个纳特的关系。”
塞西莉亚像被刺伤了样,大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逼我”
西尔维娅右手翻,只小瓶子出现在她右手中,里面翻腾着银色的雾气状的液体。
“它会将父系的血脉从你身上完全剥夺。”西尔维娅面逼近她,面冷冷地说:“喝下去,你就能从弗拉梅尔的名字里彻底解放了。家族的责任,那不是你直以来所要逃避的吗。”
塞西莉亚惊恐地死死盯着她的右手,边向后退去,背部陡然撞到墙的时候,她惊,挥舞魔杖向西尔维娅发射魔咒。从旁边射来的金色光线阻挡了它,来自直沉默不语的教授大人。
“西弗勒斯你怎么可以对付我原来你不是来拜访我的我说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塞西莉亚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身体颤抖着。
“你为什么要包庇她当初是我救了你,当伊利安要杀你的时候”
这女人简直恬不知耻听到伊利安的名字的从她嘴里说出来,西尔维娅感到阵烦躁。
“塞西莉亚。”斯内普低沉地开口了:“地面很凉,对你的身体不好。如果你还想保住孩子,就最好先起来。”这令西尔维娅感激地看了他眼。对付塞西莉亚这种女人,逼迫绝不是最好的办法。刚柔并济才是取胜之道。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扮恶人,而他在扮好人。
塞西莉亚智商和情商都不怎么样,但是她拥有种敏锐的女性直觉。
“她竟然连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质问道。
斯内普没有做声,代替他回答的是西尔维娅:“那不关你的事。”
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默契,塞西莉亚陷入了绝望。个西尔维娅就让她毫无反抗之力,而她旁边还有名实力强悍的男巫在保驾护航。自己这边,连妈妈的画像都被封印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塞西莉亚哭诉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是无能者,可是我又能怎么做见鬼的弗拉梅尔那么重的担子当时又那么混乱,我不能杀生不能说谎,觊觎我们的人那么多这不是叫我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你说说我能怎么做”
“你忘了你还有脑子”西尔维娅烦道。“你手能动,脚能跑,嘴能说,这已经够仁慈了。”
这个人太软弱了。她只会对亲密的不能伤害她的人发脾气,却不敢对外面的敌人有丝毫呛声。而且她有种奇特的直觉。知道自己实际上不会对她怎样,因而再挑战自己的底线。
“我又不像你”塞西莉亚用种自卑嫉妒混合着伤心的神情狠狠盯着她。“你六岁时做到的事情,比我二十六岁时还要多,这怎么可能你定不是我的孩子你是恶魔的孩子”
西尔维娅发出了嗤笑。“夫人,我记得,你的传承记忆,我并没有从你脑中抹去。是什么令你变得如此孤陋寡闻狭隘偏执我认为,身为个弗拉梅尔,我的表现再寻常不过。”
“你已经遗忘了我们传承里的精髓。”姑娘高昂起头,眼里闪动着不屈的光芒。“如果是我,哪怕是手脚全部断掉,哪怕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要我脑子还在转动,就绝不会有什么令我屈服。”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弗拉梅尔,斯内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光芒。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西尔维娅冷冷地俯视塞西莉亚,把瓶子凑过去,“要么和我签订契约,放弃对弗拉梅尔的切权利;要么喝下去,彻底抹消家族血脉在你身上的印记。”
“不不”塞西莉亚叫道,就像躲什么致命病菌样头拼命向后仰。
西尔维娅的最后丝耐心也耗尽了,她直接揭开底牌。
“你不会死,你孩子也不会死,丈夫也还是你的。只不过你们再也不用被布莱克这个名字所束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沃尔布加不能再以布莱克家的荣耀延续来要求你做任何事。”
塞西莉亚呆了,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为什么”
“我猜你已经做出正确的决定了。”西尔维娅下达最后通牒。“没有人逼你。是你不要逼我。”
签订了牢不可破咒后,西尔维娅掏出张手帕扔她脸上,冷漠地说。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伊利安看到,会绝望的。你这辈子做得最聪明的件事,就是及时地离开了他,在你还最美好的时候。”
塞西莉亚仍处在恍惚中,斯内普朝她走过去。两人的交谈给了西尔维娅时机。
西尔维娅走到老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前,拿出块棱形的绿色石头,把它按进画像里,与画像胸前的枚绿宝石胸针完美地融合在起。任谁也看不出这块石头是后来加进去的。
“事不过三。我再警告你,不要试图挑衅我。但你错再错,这是你自找的。”
在沃尔布加惊恐的眼神中,西尔维娅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这是产自西奈的绿松石,古埃及人用它来镇守坟墓防止恶灵作祟,因为它有种特别的特性,能够吸收灵魂的能量。”
西尔维娅露出邪恶的笑容:“我特意调整了它的密度。它会很缓慢很缓慢地削弱你的灵魂。直到有天,这幅画,只剩下空空的背景。在那之前,你身上的永久粘贴咒绝不可能被解开。你将在永远动弹不得的禁锢中,慢慢地享受点点变虚弱步步走向消亡的每分每秒。”
在那之后,西尔维娅大步走出这个阴暗恶臭的房屋。
外面已经是午后,温和的阳光令西尔维娅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走出门,就被个充满阳光气息的怀抱接住。这是名英气勃发的短发帅小伙,是她父亲派给她的侍卫队长克雷格雷恩斯。
他是孤儿,被收养在雷恩斯庄园里,和西尔维娅打小就熟识。他参过军,毕业于法国海军学院,在少校军衔上退下来,现在正在伊利安所控股的家雇佣兵公司里担任队长。
克雷格早就等得心焦,见到小主人,他像大狗样扑上去,边抱起她,边嗅着她的头发,还把头在她肩膀上拱来拱去,边连声问:“您的帽子呢手套也不见了您的嘴唇是被谁咬破了您的身上满是灰尘上帝啊,您在里面遭遇了什么我要怎么向老板交代”
西尔维娅埋在他强健的怀抱里,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阳光味道,感觉到自己被治愈了。
“车里可有备用的”她撒娇地笑道:“帽子可是淑女必备的武器。”
“必然有如果其中没有您满意的,我也能十分钟内给您找来”克雷格自信地说。
正说笑着,教授大人走出来,见到这副画面,立刻抓住她的衣领,要把她拉下来。
克雷格的右手还揽在小主人的腰上,左手已经稳稳地拿枪指着对方。而教授大人只手紧紧捏着西尔维娅的手臂,右手所持的魔杖尖端也直直指向士兵的头。
“克雷格,住手”西尔维娅推开克雷格,叫道:“他是自己人”
忠实的士兵不得不放下枪,并且在西尔维娅的命令下,带队退出了巷子。
对于西尔维娅如此识相的举动,教授大人还算满意,但是下句话却被理解为“他是我的男人”。.
他清晰地听到啪的声。那定是脑子里有根弦断掉的声音。视线不受控制地定在她被谁咬破的嘴唇其实是摔倒时被自己牙齿磕破的,也难以忽略被刚才那条类人犬弄乱的衣襟发丝。
“我可没有那个荣幸。”斯内普再次把她压在墙上,在极近处瞪着她,眼睛有些充血,语音低沉,饱含怒意与暴躁:“你就这么喜欢搂搂抱抱和些年长的男人”
西尔维娅瞪大眼睛,用种无法置信的眼光看着他。接触到她仿佛是谴责的视线,教授大人感到胸口有阵钝痛。可想到方才那副情景,叫做理智的东西就被熊熊怒火给吞噬了。
“只要是父亲,不管有没有血缘,你都来者不拒”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毒液自发地不受控制地喷洒出来:“还是说,你故意报复你母亲,而去勾引你的继父”
西尔维娅快气疯了。她想尖叫,但是口气没喘上来;胸口撕裂般地痛,头也痛得快炸开。她只觉得眼前冒着金星,而向前倒下去。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幅画面,是教授大人惊痛悔恨的脸。
34.
西尔维娅做了个梦。在黑色的湖水里,自己被阴尸拖进湖底。
惊醒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嘴里呓语着“雷古勒斯”。她勉强爬起来,块干手帕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她看到床边有个破旧的矮柜子,上面放着她的魔杖。
这是件狭小的卧室。天花板很低,高度不足两米。狭长的窗户紧闭着,黑色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分不清现在的时间。房间里干净整洁,但无论是墙壁还是摆设,都显得破旧而寒碜,看上去并不像常有人在此居住的氛围。西尔维娅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忆起晕倒前的事情,西尔维娅发出了闷哼。
噢不,她竟然是被气晕的这定是她此生最丢脸的事情。
其实她不过是体力和精神力双重透支,导致身体虚弱,病魔入侵。在她晕倒时,斯内普及时地捞住小女孩,把她带回了科克文思镇的蜘蛛尾巷。
西尔维娅整晚都在发烧。看着她惨白兮兮的小脸,汗津津的额头,原本教授大人心软下来,并且满怀愧疚,却因为她陷入梦靥时不停地呓语“雷古勒斯”而再次拂袖而去。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西尔维娅看到教授大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把水放到矮柜上。
她嘴里还留有魔药的味道。她昨晚定出了很多汗,但是脸上和脖子上却十分干爽。切都说明,自己得到了良好的照顾。但是,教授大人宁愿对着沉睡的她发呆,却不愿多看清醒的她眼。
放下玻璃杯,他就转身又要走。
西尔维娅只来得及喝下口水,就呛得拼命咳嗽起来。剩下的水都洒在了被子上。
她忍住把杯子朝他扔过去的冲动,用嘶哑的声音,冲背对着她的男人叫道。
“给我个冥想盆。”
不能放过他。西尔维娅心想。必须让他知道他的错误。
像是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似的,斯内普径直走了出去。
但是不多久,个灰色的盘子就被放到了床头柜上。
西尔维娅把属于雷古勒斯的那部分记忆都抽出来,除了自己和雷古勒斯的谈话之外,都展示给斯内普看。关于湖底的那部分,是她摄魂取念时获得的。
看到魂器挂坠,斯内普大吃了惊。他简直不知道这段记忆中,哪个部分更震撼点。是黑魔王居然撕裂了自己的灵魂,还是雷古勒斯的背叛与牺牲。
西尔维娅把魂器的发现完全推到雷古勒斯身上,说经过他调查,黑魔王不止有这片魂器。
斯内普的眉头紧紧拧着,而这时西尔维娅说道:“邓布利多,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斯内普吃惊地看着她,见她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定曾经说过,他还会回来之类的话。”
他的确说过。斯内普回忆起来。就在他得知莉莉死去的当晚,去质问他时,他说莉莉还有个儿子,而黑魔王还会回来。而那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原来,是这样黑魔王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魂器
西尔维娅剧烈地咳嗽起来。炎症仍未消退,她咳得撕心裂肺,感到喉咙里有血腥味,胸口也痛得厉害。看着她的小脸痛苦地皱到起,斯内普用最快的速度调配好魔药,拿来递给她。
西尔维娅却偏过头,不去理会送到她嘴边的药。
苍白的脸上带着抹不正常的嫣红。
但她咬死牙关不喝药,副赌气到底的模样,面颊都被气得鼓鼓的。
在他看过了雷古勒斯的记忆后,知道错怪了小姑娘。
但是叫他说道歉的话,打死也做不出来。
斯内普放下杯子,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候西尔维娅突然把脸埋在手里,双肩颤抖起来。
感到不对劲,教授大人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低头看去。
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涌出豆大的泪珠,顺着白皙的小脸滑落。
这是他丝毫不熟悉的西尔维娅。
他见惯了小姑娘骄傲火爆的模样,见过她不安但仍然倔强的模样,在布莱克家也见到了她锋芒毕露甚至阴狠的面。但是他从未见过她在清醒时表现得如此脆弱。
“该死的”心烦意乱之下,斯内普第反应是喝止她。
西尔维娅把嘴唇咬得发白,不发言,只是死死盯着他。
斯内普立刻伸手抚过她的唇,不让她再咬自己,而她顺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教授大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小姑娘却没有进步动作,只是用脆弱但倔强的眼神看着他。
眼泪落到他的手背上。那明明是温和的温度,却烫得他手缩。
“弗拉梅尔,你到底”
这个小巨怪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她拼命忍着呜咽,身子不住地抽动,脸已经涨得通红,但是仍然用悲伤至极的目光看着他。
斯内普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即使面对黑魔王的钻心咒,面对邓布利多的胁迫,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只觉得脑子空空。仿佛再恐怖的威胁,也不及个小姑娘的眼泪让他来得慌张。
他完全无措了,只知道伸出手,触碰到她柔软的脸颊。他去擦她的泪水,但是越擦反而越多。他的整个手掌都落满了泪珠,淌到他的手上,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心上哆嗦了下。
她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分嘴唇还那么干会儿定要灌她喝下几大缸的纯净水。
魔药教授脑子晕晕乎乎地想。
怎么办他在脑子里拼命搜索。
但是这个记住了几千张复杂魔药配方的大脑,找不出来哪怕个哄小女孩高兴的办法。
这位英国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斯莱泽林院长,在个小姑娘的眼泪攻势下,思考已经完全崩溃了。
他想到那本为了看专栏连载而买的女巫周刊,里面有写讨好女巫的十个头条什么的,他似乎有瞟到关键词礼物
送她喜欢的东西
斯内普转而思考,她喜欢什么
对了,花女巫周刊上好像也极力推荐过。
斯内普当机立断地使用了幻影移形。
他的身影出现在雾气笼罩的小镇上。此时正值深夜,没什么人。他家家地开始搜索,在巷头的户人家门口,找到了茉莉花。它栽在他们门外的小苗圃里。他靠近时,那家的狗在门内感应到不速之客,狂吠起来。叫声响彻深夜的小镇,引得附近的狗都起咆哮起来。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甚至连挥挥魔杖叫它闭嘴的功夫都没有,只是急忙把花拔起来。
回到卧室,小姑娘扑在被子里,把脸闷在枕头里,样子像是要把自己闷死。
看到她这幅模样,他感到阵心慌。
西尔维娅其实已经没在哭了。人都走了,她哭给谁看
感觉到有人把自己往外拽,她赌气不去理他,但是最终还是在男人的蛮力下被拽出来。
什么东西被送到眼前。
西尔维娅不情愿地抬起眼睛,看到株蔫巴巴的树。
魔药教授微微喘着气,头发有些潮湿地贴着脸,分不清是夜晚的浓雾还是汗水。他手拿着它,手捏着魔杖,两只手上都沾满了泥土,袍子乱着,鞋子上也泥泞不堪。
见他这副模样,西尔维娅眼圈红。
见她嘴撇,又要哭起来,斯内普连忙发动魔力。蔫巴巴的枝叶变得碧绿,花苞从新叶中崭露头角,朵朵洁白的小花慢慢绽开,清香先是包裹住西尔维娅,继而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为她变出了她最喜欢的花。
西尔维娅瘪着嘴,脸上还带着泪珠,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候,魔药教授才感觉到,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要把它栽起来吗”他是逗西尔维娅说话。
西尔维娅总算开了口,嗓有丝沙哑:“它的根被你破坏了,可能栽不活。”
教授大人拧紧了眉。
这人真容易放弃西尔维娅撇撇嘴:“不过小心养护的话,也许还有救。”
斯内普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你定能养活它”
“那当然我可是人称普罗旺斯的茉莉女王”西尔维娅傲慢地说完,随即又说。
“但是光靠我个人可不够。它自己也得有强烈的开花欲望。”
斯内普看了看灌注了他魔力的小花,坚定地说:“定能。”
斯内普找来花盆,又去挖了些泥土,把它栽了起来。然后回到西尔维娅床头。
小女孩正坐着读书。见到她如此不爱惜身体,他就立刻抽走她手里的书。
西尔维娅眉头皱,大声指控:“讨厌还给我”
斯内普挑眉,是他的错觉吗这姑娘是不是比以前还要放肆了
“你最讨厌”说着说着,西尔维娅又哽咽起来。“你怎么能那么说我你最讨厌了就算是气话,我也不要原谅你”边说着绝不原谅,身体却做了完全相反的举动。
西尔维娅扑到了他的怀里,又呜呜哭起来。
原来是还没有放过他。
斯内普任由她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在床边坐下来,听着她的控诉。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斯内普沉默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西尔维娅环抱着他的腰,感觉到他胸膛的暖意,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草药味道,感到胸中涨得满满的,却也充满酸涩。他总是这个样子,让人误会,把人推开。这样下去他怎么受得了呢
她定要提醒他这是个坏习惯。
他的毒舌口不择言,总会对关系造成定损害。
就像往面墙上订钉子,即使事后拔出来,也会留下个窟窿。
日积月累,墙就会倒塌。
“你知不知道你的句话,会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西尔维娅抬起头,眼泪模糊的脸看着他。“那些人说得再多也不痛不痒,因为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你不样你我们”
“对不起。”
西尔维娅听到低沉好听的声音,她陡然怔住了。
他的薄唇抿着,眉头皱着,脸上写满严肃。
“您您刚才您说”
长久的沉默中,就在她以为定是自己听错产生了幻觉时,他却又重复了遍。
“我刚才说,对不起。”
西尔维娅愣住了。等她回过神,却感到阵悲喜交加。
她更用力地扑过去,把男人撞得半躺在了床上。
伏在他胸腔上,她大哭道:“为什么要道歉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道歉你这样轻易让步,就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似的你果然最讨厌”
教授大人极为无语。就算是再精明的小女巫,智商在某些时候也会下降到巨怪水平
他只能拍拍她的背,用手掌抚摸她的头。
过了好会儿。西尔维娅突然抬起头,脸上犹挂着泪珠,神情却透着股奇特的坚决。
“您可还记得。弗拉梅尔不接受第三次的拒绝。”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微微点头。
“您已经用掉次机会了。”西尔维娅轻轻地说。
“个弗拉梅尔不接受第三次的拒绝。如果个人拒绝了你三次,那么他定不值得你在他身上花更多的时间。放弃,然后寻找下个。这是弗拉梅尔的哲学。”
她在威胁自己吗斯内普拧着眉,托起她的小脸,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脸色苍白,点也没有威胁之后的痛快,反而是眉眼间带着某种伤痛。
她是在警告,不止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表明她绝不会无原则地原谅纵容哪个人。
认识到弗拉梅尔究竟可以有多骄傲,教授大人在心里叹口气。
又过了好久,她仍然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他不由推了推她的肩膀。
西尔维娅边狠狠吸着鼻子,边抽泣着说:“您不让我随便抱别人,那您就让我抱个够。”
斯内普呲牙,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拎了起来。
西尔维娅红着眼圈,鼻尖也红红的,脸上满是泪痕压痕,倔强地盯着他。
接触到她的眼泪,他就心软了。
但是绝对不能给她发现这点。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小巨怪。稍微给她好脸色,她就能爬到你的头上。
“你现在需要睡觉,弗拉梅尔。”
西尔维娅瞪了他眼,撒泼道:“把我的克雷格还给我我要我的大狗我要抱着他,不然我睡不着”
斯内普黑着脸,冲她露出牙齿。
“你需要在自己乖乖睡觉,和我给你灌下生死水,或者给你施昏睡咒之间做个选择。”
“可不可以有第四条”
“没有。现在,立刻,睡觉”
斯内普挥魔杖,床头的灯就暗了下去。
西尔维娅其实很疲倦。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房间里丝光线也没有。斯内普挥了挥魔杖,将窗帘拉开。月光照在小女巫的脸上。
她熟睡的样子如此天真,纯美,像是教堂壁画上的小天使。
是不是满足她的恋父情结,她就不会随便去勾搭什么继父大狗
银色的月光柔和地倾洒在金色的发丝上。
斯内普试着俯子。
皮肤如此细腻剔透,看不到丝瑕疵。粉嫩的脸颊柔软而散发着甜香,晶莹得让人想要咬口。
他轻轻吻在她的头顶上。茉莉花的清香通过他的鼻腔,充满了他的胸腔。
但是,当教授大人回过神来,回忆方才那刻,他感觉自己简直像被什么人施了夺魂咒似的。
定是月光的蛊惑。是的,月光是有魔力的。带着混乱不堪的脑子,他用力挥魔杖,拉紧窗帘,转身大步但是小心地不发出点声音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35.r rr
周日晚上,西尔维娅回到学校,听到了个消息。
前晚的万圣节晚会上,格丽埃塔和女级长对上了,被她说得败下阵来,很丢脸地当场哭了,并且还被扣了分,从拉文克劳的账上。这令拉文克劳的学生对于双方都抱有怨言。
西尔维娅立刻来到隔壁好友的房间。小姑娘窝在床上闷闷不乐,因为觉得丢人而整天没有出去吃饭。西尔维娅叫来小精灵给她送饭的时候,她感激得眼泪汪汪,像是饿极了的小狗见到了饲主。
西尔维娅等到小姑娘吃饱喝足,判断出她情绪有所好转之后,说道:“艾塔,你信任我吗”
“那当然”艾塔立刻重重点头:“这还用说吗”
“我很感激。”西尔维娅先安抚她道。“你这切都是为了我。我本该为你而决斗,请相信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怒火深深地支配了我。”
格丽埃塔急忙想说什么,被西尔维娅用温柔的手势堵了回去。“我了解你的忠诚,知道你在这段友谊里,心付出,而并不期待回报。我的想法也是样的,亲爱的。”
“但是。”西尔维娅注视着姑娘,说道:“相信我的话,就忍耐时。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机。她在霍格沃兹生活了五年,朋友众多,并且各个学院都有。而我们入校不过两个月,连本院学生都尚未认全。而且她还是级长,拥有包括扣分在内的种种特权。和她对抗,现在绝不是时候。”
尽管有些不甘心,不过她对西尔维娅的话几乎无条件的信服。小姑娘艾塔的脸皱成个包子,但是仍然乖巧地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到了明年,她不是级长了,并且准备竞争女生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当过级长的人都会对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抱有念想。到明年,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登顶时,再让她重重摔下来,岂不是更好”
西尔维娅唇边绽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艾塔小姑娘却打了个寒颤。
看见艾塔副害怕的模样,西尔维娅摸了摸她的脑袋。
“吓到你了”西尔维娅问道:“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不不,”小姑娘头摇得像筛子似的,怯生生地说。
“茜茜你的笑容,和艾里克模样。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提到艾里克,西尔维娅也感到棘手。据调查,艾里克对妹妹十分保护,有过分溺爱的迹象。在第个月,西尔维娅就收到了他的三封信,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信的本身就是种提醒。
这笔账他定会算在自己头上,西尔维娅心道。
果然,当西尔维娅把这件事写信告诉艾里克时,他表示已从其他渠道获知了这件事情,而未对她的道歉做任何评论。西尔维娅知道自己定得罪他了,但是只有等他回到英国后再解决了。
周的早晨,西尔维娅走进宴会大厅时,发现自己收到了比平常更多的注视。
落座后,她才问艾塔怎么回事,小姑娘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他们在赌你会怎么对付海伦娜。有人说会咒杀,有人说会投毒。赌你赢的胜面是比,是个格兰芬多发起的。”
西尔维娅笑了笑,说道:“有没有赌我不敢回应”艾塔想了想,点点头:“赔三。”
“算算他们共募集了多少赌资,除以三,我们按这个数字,下注全押不回应。”
西尔维娅对于海伦娜的挑衅,采取了完全无视的策略,不理会不反驳不在意。在旁人看来却是怯弱与退缩。这使得等着看好戏的人们对于西尔维娅有种“她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也许因为他们是学者。”
“为人处事方面可真是明哲保身。”
“这可真没劲。”
在输了大笔钱之后,大家方面是对她失望,还有方面是海伦娜的压力,原先投注在西尔维娅身上的注视,慢慢淡下来。而这正是西尔维娅想要的。
她现在每天都在房间里,几乎没日没夜地提纯暗晶石,正需要低调。
然而不过周,艾塔就兴冲冲地跑过来:“茜茜告诉你个好消息海伦娜被罚去帮费尔奇洗城堡了你没看到,斯内普在大厅里当着好多人的面,说她是说谎者,那样子居然帅极了”
西尔维娅发觉自己嘴角弯了起来,连忙把脸又板回去。
她最近直避着教授大人,除了魔药课,都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他。
以为朵花就能把她收买了吗还是朵从邻居的苗圃里偷挖的花
西尔维娅觉得,必须让他记住教训。总是那么口不择言,就算是她也受不了。
艾塔仍在兴冲冲地说着,发现西尔维娅没有反应,有些奇怪:“茜茜,你怎么了平常你都会纠正我不是斯内普,是斯内普教授。你不是对他的学识和为人最为推崇的吗”
西尔维娅面无表情地说:“本来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不负责的发言,也不会给人抓到把柄。他只不过是在纠正自己的错误罢了。这和我没有半个纳特的关系。”
艾塔有些迷糊,愣愣地点了点头。她哥哥告诉过她,弗拉梅尔家的人不能撒谎;再加上她觉得好友比自己聪明能干很多,所以她无条件地信任西尔维娅。
不管西尔维娅领不领情,教授大人仍然狠狠地收拾了海伦娜,罚她去给费尔奇帮忙,清洗城堡给墙角去蜘蛛网,擦拭铠甲什么的,并且禁止使用魔法,纯体力劳动。还在公开的场合,冷冷地抛下句话:“我憎恨说谎者”,引起了马蚤动。说谎者这个头衔,可能要跟随海伦娜辈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尔维娅的生活十分平静而低调。下课就回房间提炼晶石,每周给雷古勒斯寄去。眼下她的目标,是要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把拉文克劳的冠冕从有求必应室里弄出来。
进入十月份,霍格沃兹悄悄兴起了种游戏。始于赫奇帕奇,名麻瓜出身的女孩子,送生日礼物给她的巫师朋友时,想出了个新奇的法子。她把线索写在许多张羊皮纸条上,放到城堡的各个地方,每找到个提示,根据它再找到下张,路追寻下去,最后发现礼物。
这种寻宝游戏很快风靡了整个城堡。更有高年级学生把它发展为追求女生的好法子。把线索分别放在几名朋友手上,让女孩子在找寻的过程中,听每个人热情地讲述男孩子的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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