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这真是家族秘辛西尔维娅从来不知道,伟大的德鲁伊祭司艾默瑞斯,他的传奇生,居然是结束于个宏大的自我献祭魔法
“用吾之名,开启后代血脉之灵智,得袭r为名者,皆受生命之树庇佑”
就是这个西尔维娅抓到线生机。
调动着所剩不多的清明,她用力咬破嘴唇。
“以艾默瑞斯为名,智慧与生命之树,回应我的呼唤”
赞美艾默瑞斯
橡木魔杖出现在手中。
“除你武器”
玉石板被掀飞开来,砸到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重撞击声。水遍洒出来,地面片狼藉。
浑身透湿的小姑娘狼狈地爬出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就跪倒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见鬼的”西尔维娅喘息咳嗽着,还感到恶心,想要呕吐。
本应是提供氧气和水分的液体,把她弄得差点窒息。
可是对于传承失败,比她更沮丧的大有人在。
“恶人先告状”
“小姑娘,遇到问题不要先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可不是个负责任的人该有的教养。”
弗拉梅尔家的幽灵们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全都是指责。没有任何个人问句她情况如何。
西尔维娅头发凌乱,身上还在滴水,视线还有些模糊,恐怕是窒息后遗症。这使得她格外暴躁。
而幽灵们仍在不住唠叨着。
“我们哪里会想得到,你居然有幽闭恐惧症”
哦该死西尔维娅想到原因了。转世后遗症。她投胎过来时,在母体里度过了幽闭般的个月。
“错过了今天,我们需要再准备年。”
“这整年的时间里,这个弗拉梅尔庄园,就处于完全无防备的状态。”
“历史上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噢艾默瑞斯弗拉梅尔还没有绝嗣呢,家里就没有个当家人了”
“这都是你的轻率和失察所造成的恶果,小茜茜。”
“我们希望你日后能引以为鉴。”
“搞清楚状况,”西尔维娅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声音很轻,却透着股戾气。
“现在是你们求着我。”
清澈的琥珀色眼睛里,聚集着阴影。
“讲讲道理。我都快闷死了,你们没个想到过来帮把手。我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得了吧,你死不了。”个带着眼镜的男子的魂魄说道。他是19世纪中期的遗传学大师阿图尔让弗拉梅尔。“这是种病态心理。”他用权威性的语调断言道。
这委实是太没有人情味了点。西尔维娅气极反笑。
“你们以为我稀罕,继承这个家,嗯”
“对呀。”立刻就有幽灵发出嗤笑声。
“个能拿继承人钥匙去对男人献媚讨好的姑娘,我们当然知道,她有多不屑自己的家族。”
西尔维娅瞬间脑门暴起了青筋:“那钥匙谁要谁拿去谁稀罕我就是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原意捡”
完全的答非所问,也算暴露了她的心虚。
“威克塞斯,你可别这么说”名优雅的女性看到她已然气炸的状况,有点担忧地出言制止。
“怎么不能说,她能做得出,还怕人说”
“就是说呀。她把半的庄园和财富,包括或者不包括她自己在内,巴巴送去人面前,人家还不屑于顾。这姑娘难道要步米蒂亚后尘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给她个称号了。”
“噢,心碎者茜茜”
“闭嘴不要这样叫我”西尔维娅尖叫起来。
“好,先不说这个。”墙上安布罗修斯的画像开了口,大家这才渐渐静下来。善解人意的老好人问道:“茜茜,你真的不愿继承家业吗我能问是为什么吗”
西尔维娅冷笑了几声。
极度发达的大脑带来了过于敏锐的感知,这意味着超出常人数倍的折磨。过于细腻的感受性,让人体会到更强烈的快乐,可更通常的是更为频繁深刻数倍的痛苦。
就好像感情细腻的艺术家,往往死于自厌。
艾默瑞斯用灵魂与生命的代价对血脉后人所施的这个魔法,很难说是福利还是诅咒。
西尔维娅很早就察觉了。她比常人更易怒,更暴躁,也更容易伤感钻牛角尖。若不是有前世的阅历,她更小的时候,在爹不痛娘不爱的童年,估计早就自我了断了。
每个弗拉梅尔都曾被无处宣泄的感情所折磨过。青春期对于弗拉梅尔来说,更是噩梦般的折磨。安布罗修斯的儿子,吟游诗人勒斯特瑞尔,就是死于抑郁与自我厌恶。这种死法在弗拉梅尔家族史上,却是司空见惯。
所以弗拉梅尔的家训才是“绝对理性”。
他们要求后代拥有凌驾于感情之上的理智,能精密地操纵自己。就像把人当成机器来对待。
弗拉梅尔重视知识胜过切。
他们根本只把人当做传承知识的工具,才会弄出这么个变态的传承系统。
什么最理性的家族。
什么事事讲究精密,完善。
什么事事讲究传统与传承。
什么狗屁贵族世家。
西尔维娅怒吼道:“我根本不稀罕”
就像瓢凉水泼进了热油锅,幽灵们炸开了。
“很好我们家又出了个视财富为粪土的姑娘噢艾默瑞斯,多么值得歌颂的高洁情操”
“多么可怕的姑娘,家族血亲说不要就不要。你的谥号我决定了就叫做冷酷的西尔维娅”
“这里躺着个姑娘她有着可爱的脸蛋儿可她的心,比顽石还坚固,比寒冰还冷酷哦,西尔维娅”这是名文艺复兴时期的幽灵法伦海特圣加西亚,从他嘴里溜出系列华丽的歌剧腔调。
“和她母亲样。我就知道,女孩儿没出息。你瞧,你们早该同意我只生男性后代的提议”
“够了给我闭嘴”西尔维娅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不要把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哈,这下我明白了”
“我也总算想通了”
接二连三地有幽灵拍着手叫起来。
“噢茜茜,别那么没出息,不就是个背叛了你的女人么”
“我们就当她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你瞧,家谱上都抹掉了她的名字”
“以前你俩都叫茜茜,你抗拒这个称呼我还能理解。可现在只有你个茜茜了,你不高兴吗”
“你们这么说,她大概只会更伤心,噢,我的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个人孤零零的,真可怜。”
幽灵们你句我句,刺人的话语像道道荆棘,鞭打在小姑娘的心上。
“住嘴给我住嘴”
如同洪水般,把西尔维娅的理智全冲走了。
西尔维娅抓起什么就扔什么。褪掉手上的戒指印章,拽下胸前的怀表,还有那柄曾经寄给过教授,又被退回来的门钥匙。各种各样的零碎被股脑扔出去,狠狠砸在墙上,叮铃咣当地落在墙角。
“统统还给你们滚,现在都给我滚”
“噢茜茜,你知道,我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圣弗里曼。”这是性情温和的特里斯坦。
暴戾的威克塞斯则是吼了回来:“要滚的也是你无能小辈”
“别这么暴躁,她只是叛逆期。好歹是最后个弗拉梅尔,多宽容点吧,不然能怎么办呢。”
“茜茜,别太激动,生气不利于身体健康,这可是过来人的忠言。如果你想多活几年,不至于像我样,死于嗯,多少岁来着”
他的儿子接过话:“死于我两岁。”
西尔维娅再也无法忍受了。红着眼睛,她头撞进火焰之门,消失在石板内。
这个时候,幽灵们陡然沉默下来。
“外面的那位先生。”作为代表开口的是家族辈分最高的安布罗修斯。
“请进。”
斯内普无法,只得从半开的门外走进去。
9. r
不久之前,斯内普被房间里的画像叫醒。对方是位熟面孔,魔药教授在邓布利多的校长室里见过他的画像。圣安德鲁西耶尔顿弗拉梅尔,霍格沃兹的第二任校长,他定下的许多规定沿袭至今,影响深远。
这位校长被史书称为“完人”,以理智内敛著称。外表华丽得体,风度翩翩,听说具有安茹皇室血统,被封为某地的伯爵。
在校长室里,他总是高高在上俯视着所发生的切,不管邓布利多怎么胡闹折腾,他不评论,二不插手,总是像在看戏。
可他眼下正头发散乱,垫肩都歪掉了,慌慌张张,毫无风度地叫自己去救救他家的孩子。
当斯内普赶到时,小姑娘已经自我拯救成功了。他无奈地旁观了场家族内讧。
“很遗憾我们不能给你提供个座位,教授斯内普先生。”
“这不是问题,校长先生。”
站在圣弗里曼高高的穹顶下,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斯莱泽林院长也感到了压力。
对面这群二三十个的幽灵,看起来都很年轻,有的甚至就230岁的模样。可是任何个稍有见识的巫师,看到这样的阵容都会感到眩晕。之前那位圣人安德鲁已经变得不起眼,这里传说中的人物太多了。第个亡灵法师芙蕾雅,第个元素法师蒙佩兹,光是较为近代的位克劳修斯,其空间理论上的造诣就让无数人膜拜,他算辈分应该是西尔维娅的爷爷。更别提还有名梅林时代的大魔导师,安布罗修斯,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他们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面对自己时斯文而疏离,带着标准的贵族式笑容。
“如果你不介意站着,可否解释下,你为何会出现在私人场所”
斯内普挂起了假笑:“不凑巧。”
他可不想惹毛他们。
尽管他从头到尾旁观了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但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他可不敢和那有恃无恐的小女孩样,去反抗这些个个都是魔法史上首屈指的大人物的弗拉梅尔们。他们绝对有办法让他出不了这间屋子。就算没有了身体,只剩下灵魂,他们依然带给他沉重的压迫感。
“既然这样,我们是否该让你支付代价,为了你不该看到的东西”
“可怜的小姑娘,大概正在哭吧。”
他就知道斯内普格格地咬了咬牙。惹上了大麻烦。
谁叫他没抵抗住诱惑,他这是自讨苦吃。
不情不愿地接下了任务,斯内普转身就要走。
“等等。”
“你不带上钥匙,准备去哪儿找她”
“钥匙有什么用”斯内普问道。
“权限与象征。”
“没有得到钥匙承认的人旦走进,火焰之门会将他燃烧殆尽,连灵魂都不剩下。”
“茜茜塞西莉亚她前几天寄回了这把钥匙,正式放弃了身份。祖宗之名尽数从她名字中剥夺,她现在只是塞西莉亚布莱克了。”
“这把钥匙对西尔维娅来说是多余的,西尔维娅从小就有另把钥匙。”
“钥匙之间相互感应。”
原来如此。斯内普听出了他们言下之意。
小姑娘无法接受被母亲背叛,就把她的钥匙泄愤样地随便给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解决了内心的疑惑,斯内普阵风般地拾起蜷缩在墙角的零碎物件,大步流星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并不需要钥匙的指引,斯内普猜到她会在哪里。
走进花园,沿着林荫大道,走过大约二分之。白天她指着这条小径,说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小路的尽头,有个隐密的花园,院门被繁茂的常春藤密密缠绕着,秘银打造的精致小锁断成两截,躺在地上。
年轻的教授放轻脚步。
用修剪成方形的灌木植物围成的小院子里,架子上吊着藤椅,大片洁白的茉莉花田中,白裙的金发小女孩背对着他。她赤脚蜷在地上,头埋得极低,肩膀在颤抖,双手用力揪起花草,再狠狠扔出去。
夜风把清淡的茉莉花香送过来。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白天她那么活泼而骄傲,向他介绍着各种传说轶事,谈起学术问题时神采飞扬。
斯内普感到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定不想被人看到这个样子,斯内普判断。
他故意把脚步放重。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西尔维娅心脏缩,她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来,手里的魔杖指向了来人。发现是教授,西尔维娅有瞬的不知所措,随即是不可遏制的羞恼和怒气。
“我以为作为个绅士,您充分地理解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先生。”
小女孩微扬起脸,带着浓浓鼻音,和竭力维持的平静。
斯内普看到她的长发因为被水濡湿而变成深色,几缕额发零乱地贴在前额上,皱起了眉。
“如果不是你忘记了东西,我就不必要走这趟,弗拉梅尔小姐。”
斯内普拎着钥匙,向她示意。
西尔维娅狠狠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踏过花田,向他走去。
她的脚冻得通红,上面还有道道伤口。
“我想你的大脑还不至于被冻成个空空的陶罐。但如果你继续如此轻率,我就不确定了。”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先生。”
西尔维娅从他手上接过钥匙,捏在手心,攥紧拳头,浑身发着抖,像是在忍耐什么。
斯内普挥手给她施了个温暖咒,说道:“现在,如果你坚持要在十二月的寒风中赏花,”他瞥了眼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花田,“我就不奉陪了。”
“恕不远送。”
西尔维娅站在原地,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狠狠地把钥匙扔了出去,扔得远远的。然后转过身,有些呆滞地看着片狼藉的花茎,绿叶和白色花瓣。
她每天都记得浇水。看见它们零落在自己手中,她感到心疼,又有种破坏的快意。
“对不起。我真没用,只能向你们发脾气。”
西尔维娅感到悲从中来。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在,她什么也没有。
去而复返的斯内普,看到的就是这么副画面。白裙的小女孩,蹲在花田里,对着地面放声大哭。她挥动魔杖,株株地把它们栽回去,花田恢复如初,但她仍在哭泣。
静静站了会儿,感觉到她没有消停的迹象,斯内普快步走过去。
西尔维娅被把拎起来,“谁干什么”
“送你回家,小姐。”
“我不”
“我也不愿意。你可以自己亲自和你家人去说。”
“那群老东西如果你受到了他们的威胁”
“哼。”
斯内普不由分说地拎着她的衣领,走向门外。
“放下我”西尔维娅尖叫道:“我又不是没长脚”
“是的,你当然有,只不过它已经冻成块硬邦邦的火腿了。”
“您不能给我变双鞋子出来吗”
斯内普懒得回答,只是挑起眉看她。
要求个未婚男子给姑娘变鞋子,实在是强人所难。
察觉到这点,西尔维娅恨恨地把脸转过去不看他。
十二月的寒风中,只能听到富有韵律感的脚步声,和袍子被风猎猎鼓起的声音。西尔维娅被拎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她感到头晕。头很重,鼻子堵住了,耳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不真实。
“不,我不要回去”
越接近庄园,西尔维娅感到越抗拒。
“那里不是我的家”
斯内普嘲讽地说:“如果你坚持,你只能流落街头,西尔维娅小姐。”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西尔维娅被戳痛了。她奋力推开男人,跌落到地上,很痛,但她没有管那些,只是从衣服里面拉出另把钥匙,狠狠地扔出去。它划出道银色弧线,落进喷水池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斯内普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见她脸上丝悔意也没有,只有脸发泄后的阴沉快意。
“我不是无处可去。我选择留在这里,是因为它对我有用。”
西尔维娅倔强地抬起脸,面上带着自嘲痛苦,却仍维持着骄傲。
“我会学到切,然后把它推平了。我会自己造个比它强得多的房子。”
姑娘冷静的宣布。
他有点明白了。
这东西也许价值万金,对她来说却可有可无。
这孩子是真的没把这里当家。“这房子谁要谁拿去”,她方才对她祖先们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不管这里如何奢华舒适,她只不过在欣赏它。家族的圣地,她只当是书库。她住在这里,就像个过客。
他想他明白这种感觉。就像蜘蛛尾巷对于他来说样。
斯内普看着小姑娘,她的脸冻得通红,膝盖上青紫,脚上在流血,身体在寒风中发抖,他紧皱着眉头,又往她身上扔了好几个温暖咒,但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她在发烧。
手伸向她衣服后领,目光接触到她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改为去握她手臂。那么软,那么细,感觉稍微用力就会捏断似的。最后,他不得不采用了个对他来说极为陌生的动作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
瞬间,双方都僵硬了。
西尔维娅感觉到双手臂有力地托着自己,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这是极为陌生的感觉,伊利安也没有抱过她几次。她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不敢向前倾,身体僵直地,努力保持着平衡。
不敢靠近,却也不想放开。
“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弗拉梅尔小姐。我记得你向很放肆。”
西尔维娅恼羞成怒。她挣扎起来,对方却趁势把她抓得更紧。
“别乱动,弗拉梅尔小姐。你安分点,有助于这种折磨提早结束。”
低沉的,华美如大提琴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西尔维娅感到耳垂有些发烫。
也并不算是什么折磨。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福利。
倔强了整晚的小姑娘,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现在终于放松下来,软趴趴地靠在男子宽阔的肩膀上。
斯内普抱着小姑娘,大步向前走去。
寒风被他的身躯和手臂阻隔在外,西尔维娅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竭力压抑着,不想被发现,但在距离为零的情况下,毫无秘密可言。他瞥到了怀中小姑娘脸上晶莹的痕迹,感觉到她身体的细微颤抖。
他回忆着稀薄的童年记忆。在他母亲还没有被发现是个女巫时,他的父亲曾经宠爱过他那么阵子。那时他是怎么做的斯内普犹豫了再犹豫,用只手把她抱紧,另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迟疑着,摩挲了下。
西尔维娅瞬间僵住了。
她想问,喉咙却被堵住了,张开口什么也说不出。她剧烈地颤抖了好会儿,克制不住地向他怀里扑去,纤细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呜呜地哭着。
斯内普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把手在她的头发里轻轻移动,继续抚摸她的头。
很快便到庄园门口了。
“弗拉梅尔小姐。”
“嗯”
“你的家人”
斯内普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那群幽灵们焦急地来找他救人的神情,在她跑掉后明显颜色变淡,却还气势全开地对他颐指气使。
可如果他们并不想让她知道
“我会为您报仇的,教授。”西尔维娅嘴角弯了弯,眼睛里放射出邪恶的光芒。
“总有天,我要把书搬走,把塔楼推倒,用烂石瓦砾把他们全埋起来”
其实她知道的。幽灵没办法触碰到任何东西。故意激怒她,也是家族传统。
为了锤炼她,言语刻薄甚至恶毒,希望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早日学会听到见到什么都不为所动。
代代弗拉梅尔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知道归知道。
“我要把他们用强力魔咒固定住,塞进个小箱子,外面灌注上秘银,丝风也别想跑出来,然后把他们扔进大西洋,让他们在海底呆上永生永世”
西尔维娅神色疲惫,眼神却愈发清亮。
看见怀里的孩子小脸又恢复了骄傲,琥珀色的眼睛里又绽放出光芒,斯内普的眉头今天第次地舒展开来,略微放松的唇边隐隐带上丝笑意。
10.
小姑娘生病了。
这是个大约千平方英尺的房间,墙面上贴着深棕色与金色相间的华美墙纸,天花板上垂下两盏奥地利产的水晶吊灯。房间拥有四个足有2米高的窗户,古铜色的窗框上雕着复杂的花纹。面对窗户放置着张造型古朴而宽大的紫檀木桌,引人注意的是,桌旁架设着台如今还极为笨重而昂贵的电脑。带着厚厚天鹅绒帷幔的四柱床在房间内侧,床头柜上摆放着株盆栽茉莉。
斯内普把小姑娘送回来时,她已经烧得满脸通红,意识迷糊。被放在软软的被褥上,西尔维娅感到自己好像漂在空中。头很痛,痛得睡不着;好热,感觉就像脸上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散发热气。
“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西尔维娅虚弱地嘟囔。杯水出现在眼前。西尔维娅企图躺着喝水而失败了。杯子被弄倒,水大半泼在枕头上,小半沾湿了教授的外套和衬衫袖子。
斯内普的眉头紧紧揪在起。但小姑娘咳嗽不止,他不得不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再去倒上杯。
“哦教授,我很抱歉”西尔维娅咕嘟咕嘟把水喝得干二净,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眼圈红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斯内普,“教授,您可真好我我能再喝杯水吗”
在小姑娘眼巴巴地注视下,斯内普只得照办。喝完了水,西尔维娅还是拽着对方。眼看着外套之内的衬衣袖口已经被拽得皱巴巴,还被扯出去好几公分,斯内普的眉毛倒竖起来,声音里带着命令:“放手。”
“哦”姑娘可怜巴巴地应了声,但手仍没有松开。
“教授,我好热,好难受我该不会烧成傻子吧您能帮我量下体温么体温计在”
斯内普随手挥了挥魔杖。
低沉迷人的嗓音报出串数字。
西尔维娅却被吓了跳,用副自己快要死掉的语气,快要哭出来的脸,可怜地看着对方:“百多摄氏度我还活着吗,教授”
“华氏度”
“呜呜。”
“现在,放手”
“可可是”
音调危险地上扬了八度:“我叫你放手,弗拉梅尔”
“我很抱歉,教授”西尔维娅蔫巴巴地耷下脑袋。
生病的小姑娘变得多话而黏人,但还没忘记分寸。
感觉到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姑娘声音虚弱地说:“把您卷进这些麻烦,请相信这绝非我的本意。您不用管我了,我没关系,睡觉就好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睡眠。请早些休息,您的黑眼圈更重了。”
小姑娘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看起来仿佛真心实意,可斯内普却在暗暗咬牙。
原本他还在犹豫。她家的大人还有画像和幽灵,把她交给忠心耿耿的小精灵照顾也并非不妥。可被小姑娘这么说,他就彻底没法不管了。该死的以退为进。狡猾的贵族
斯内普不得不去熬药。而进入弗拉梅尔家的炼药房后,这点不情不愿就立刻烟消云散了。齐全到近乎奢华的设备,堆积如山的魔药材料,乃至装满数十个柜子的成品,无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有人把里面的药材全部卖掉,定能成为大英帝国最富有的人更何况有些珍稀药材绝对是有价无市。其中有已消失了几百甚至上千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动物身上获取的材料或者珍贵的宝石。这也许就是贵族的底蕴。
在药房耽误了过多的时间,以至于回来的时候,小姑娘的状况看起来非常不好。
西尔维娅陷在噩梦里。
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是清醒的,想起身,却无法控制手脚,她急得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是被绑住压上了大石块似的。谁来救救她
“伊利安。”西尔维娅眼角淌下泪水。她点也不想承认,大概是病魔让她软弱了。反正又只剩下自己个人了,也没人能看到听到,就发泄把吧
“伊利安,我讨厌你。需要的时候,你总是不在。你在哪里我恨你。”
西尔维娅感觉到丝清凉。过了会儿,迟钝的神经才反应过来,有什么凉东西覆上前额。她舒服地叹口气,手臂僵硬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双大手。
“伊利安,不不要走。为什么要抛弃我”
斯内普被小姑娘死死抓住手,他试图挣开,她就又哭又闹。对这么病得可怜兮兮,哭闹着叫爸爸的小姑娘,他着实拿她没办法,只能任她握着,并极力忽略她抹在自己手上和袖子上的黏液。
“尼克,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个人。”
她皱着眉头,额上渗满汗水,嘴唇干涩,甚至干裂出血,却不断发出呓语。
她的梦可真够阴暗的。斯内普边用棉球蘸水敷在她唇上,边在心里想。好端端个出身良好的小姑娘,多半是因为直以来都个人过,常常被扔下而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梦见所有她在乎的人都离她而去,而且是以最决绝的方式。
“不要死,教授”西尔维娅边流着眼泪,边喃喃地,蹭着那双温暖宽厚的大手。
斯内普定住了,他很确信,小姑娘叫的就是他。
西尔维娅感觉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很醇厚,很好听,但听上去那么不真实,像在梦里似的。她头很重,即使这声音再好听倍,她也不想起来,恍恍惚惚地,她回答了什么。
“谢谢,您也生日快乐,先生。”
但对方似乎变得很生气,声音也放大了好多。
“弗拉梅尔我说的是,起来喝药”
西尔维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深刻如刀凿般的眉心皱纹,斯内普正皱着眉看着她。西尔维娅嗓子沙哑地说:“哦不对,新年快乐,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几点了”
斯内普抿紧唇,把杯魔药放在床头柜上。
西尔维娅勉强睁着的眼睛,看到浓绿色的粘稠液体,立刻厌恶地闭上了。
“现在几点了,教授”
“凌晨三点左右。”斯内普不耐烦地答道。
“哦,新年快乐教授,”小姑娘假装没看见那杯药,嘟嘟囔囔地说:“今年我是第个恭贺您的人,我也能第个听到您的祝贺,这可真好。虽然我不想以生病开始新的年,但是能在这天听到声问候,总是好的,哦,您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
“新年快乐。”斯内普咬牙切齿般地,字字从牙根里蹦出来。
“您不祝我生日快乐么”小姑娘用往外滴水般的水润双眼注视着他,可怜兮兮地说。
教授的呼吸变得沉重,再运气,最后还是字顿地说:“生日快乐。”
“现在,弗拉梅尔小姐”
躲不过去了。西尔维娅把头偏向边,又跌回枕头里。
“您饶了我吧。”
斯内普咬了咬牙,强硬地把杯子塞到她嘴边。
西尔维娅勉强打起精神:“虫龄草,蛇皮,湿荨麻提神剂,不,我不要喝”
斯内普挑眉,嘲讽地说:“回答正确,但没有加分,弗拉梅尔小姐。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烧成个美丽的摆设,就赶紧喝下去”
“不。不用喝,也很快就能好的。”西尔维娅闭上眼睛,紧闭着唇,无声地抗拒着。
如果有什么事情比照顾霍格沃兹的群小巨怪还更像噩梦,那定是照顾只生病的小巨怪
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忍了又忍,咬牙说道:“我毫不怀疑你具备相当的炼制魔药的水平。难道你从来没有尝试过你自己做的魔药吗”
比弗拉梅尔家代代都是炼金术师要稍微不那么出名些的,是他们个个都是魔药大师。参考弗拉梅尔家的传承,这点就很好理解了。在进入炼药房时,斯内普注意到相当的使用痕迹,这个房子空无人的情况下,只可能是小姑娘自己炼制的。
“从不”西尔维娅斩钉截铁地回答。“用那些材料做出来的东西真的是人类能喝的吗千奇百怪的植物也就算了,嘌呤虫,豪猪刺,毛虫,恶”光是想想,小姑娘就感到阵反胃。
年轻的魔药大师终于忍无可忍了。
“如果你以为我很闲我可没有更多时间给你浪费”
说着,就把药剂重重搁在床头柜上。
西尔维娅见他真的生气了,立刻服了软,软糯糯地撒娇道。
“我不要喝魔药给我片阿司匹林我头好痛”
小姑娘拽住他的手,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阿司匹林”年少时在麻瓜界的经历,使他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但是,麻瓜的药能够优越过魔药吗年轻的魔药教授感到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
“弗拉梅尔小姐。”
斯内普用种上挑的危险的语调说道:“我花费宝贵的时间为你熬制的药剂”
“是您亲手做的”西尔维娅吃了惊。“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没想到您会亲手为我熬制药剂我我真是太感动了该怎样感谢”
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以为这栋房子里还有别人能熬药剂吗”
“我以为是小精灵或者”西尔维娅鼻子红红,眼睛水汪汪地,扑扇着眼睛看着他:“我以为,您直接从架子上拿的,那里有许多我过去的习作”
接触到男子不耐而不悦的视线,西尔维娅乖觉地说:“我知道了,我喝”
如此爽快的答应,反而令受尽折磨的年轻教授有些不适应,他怀疑地盯着她。
“我我只是,不喝自己做的药,”西尔维娅结结巴巴地,极力向他解释:“要知道,没有人为我熬过药,从来”
斯内普沉默着。
他在药房里看到的成品中,大约有三个柜子,上百瓶药,贴着“..b.”的标签和近两年的日期。
这需要至少几百个日夜的努力和坚持。在这栋大得过分却空空荡荡的房子里,这个小姑娘,独自个人,度过了多少个日夜她能做的只有阅读,实验,炼药。
不算温柔,却有力的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坐起来,喂她喝完了那剂药。看着她躺下,年轻的教授给她盖好被子。药剂里加入了少许生死水的成分,西尔维娅安稳地睡着了。
11. br
当西尔维娅觉醒来,早晨的阳光正从高高的水晶窗里照射进来。休息得良好,姑娘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进入楼大厅。长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旁边的沙发上,黑衣黑发的男子正在阅读报纸。
西尔维娅彬彬有礼地打了招呼:“教授,早上好。”
斯内普没有放下报纸,只瞥了她眼,微微点了点头。
她没有提昨夜,那是不愉快的经历。她觉得教授也定这么认为。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没有多说什么,西尔维娅坐下来,开始吃早饭,并阅读已被熨平的报纸。
早饭过后,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
西尔维娅叫来家养小精灵,吩咐把书信送去书房,她要开始处理文件。这时,小精灵却汇报说,男主人,布列特尼的伊利安公爵,她的父亲,已抵庄园外的马厩,很快就要到了。
西尔维娅瞬间脑子片空白。她猛地站起来,撞得椅背发出声音,这在她的教养而言,尤其是旁还有客人的情况下,是不被允许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他怎么至少,事先应该送封信,这太不像话了”
墙上的壁画调侃道:“哦茜茜,什么时候父亲来看女儿,变得和走人家做客样啦”
“不,昨晚就送来了拜帖,闯闯把它放在您的书桌上,哦,都是闯闯的错”
小精灵开始狠命揪自己的耳朵,又是用笔尖狠狠戳自己的手背。
“闯闯应该看着您读它的应该确保您看到了它的都是闯闯不好,闯闯是个失职的坏精灵”
西尔维娅不得不安抚它:“不,闯闯,谢谢你,你做的很好。现在,先下去吧,我会安排的。”
“不需要安排午饭吗老主人长途跋涉,定很疲惫,闯闯去准备洗澡水,哦,要用瑞士山峰融化的雪水,阿维尼翁产的薰衣草冷香皂,哦,还有澳大利亚产的羊绒毛巾”
“不,都不用闯闯,你退下”西尔维娅声音有些尖利。
“我很抱歉,教授。”沉默了会儿,西尔维娅才说道。
“再的意外状况,让我没有尽到主人的责任。我想我没有办法陪您了,但除此之外,房子里的切您请随意使用,请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或者某个研究机构”
斯内普沉默着点点头。别人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去参和。而这栋房子本身,它的藏书室,炼药房,以及炼金实验室,都相当的吸引人。
他转身正要离去,从墙上发出的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茜茜,你不觉得该向他们彼此引见吗”
西尔维娅有种不祥预感,她挥动魔杖,但仍然慢了半拍,不想听到的话还是被说出了口。
“这房子的前任男主人和下任男主人哦不”
啪的声,法伦海特在另幅画像上出现了,抚着胸口,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方才自己呆着的画。“停顿咒,还有时间停止咒噢艾默瑞斯如果慢上稍许,我就被永远粘在上面动弹不得了”
另幅画像出言声援他:“茜茜,你不能剥夺人说话的权利”
“我也有不听的权利。”西尔维娅高傲地扬起下巴。
“女士先生们,我注意到,茜茜不再抗拒被称作茜茜了”
西尔维娅冷哼了声,看上去满不在乎,这令等着看她发火的画像失算了。
“你爱叫就叫吧。”西尔维娅冷笑了下,“嘴长在你身上。”
也算是提前预习。西尔维娅这么想着,心里又是阵无名火起。
“这是不是代表她心情变好了因为心爱的父亲要来看她的消息振奋了她”
“闭嘴”西尔维娅心烦意乱地说:“我还没想好见或者不见他。”
墙上的画像们顿时打了兴奋剂般马蚤动起来。
“看样子你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打算连中饭也不招待他”
“哦,真可怜,伊利安小伙子,被妻子抛弃,被女儿不待见。”
西尔维娅在颤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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