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第 7 部分阅读

有两样。”

“素馨的医术当真是举世无双。盛老爷子若是还活着,不知道会不会比她还强呢。”夏昭忍不住将郑素馨的医术跟盛家的老爷子相提并论。

太后沉下脸,冷笑道:“盛家那老匹夫,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害得你父皇如同‘活死人’样,在病床上躺了十年,哀家只让他们盛家全家陪葬,那是便宜他们了!”

夏昭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太后的手,诚恳地道:“皇祖母,当年的事,盛老爷子是有错。不过您杀也杀了,罚也罚了,就这样了吧。那四大家族也是我们大夏皇朝的根本。盛家,是不能被灭族的。”

大夏皇室有祖训。据说如果四大家族被灭,大夏皇朝也会被倾覆。

因为这个原因,虽然盛老爷子犯下可以诛九族的重罪,太后也没法杀盛家全族,只能折衷,将盛家嫡系全灭了。

“还有,盛家的医术,据说只传嫡系。如今嫡系都死了,只有郑大奶奶个外人掌握点盛家的医术,其实,也是有些得不偿失。”这件事,夏昭早就想劝太后了,但是当初太后实在太过愤怒,根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心只想将盛家所有人都杀了,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郑素馨虽然是盛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但是那些盛家真正嫡传的医术,是不会教给她的。

太后后来也想明白了这点。虽然也有些懊悔,但是她为人性子刚硬,从来不肯认错。因此这件事,谁提她砍谁的脑袋。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也只有夏昭,因是她从小带大的,情份不同别人,才敢在她面前进言。

太后默然良久,不想再提这个问题,扭头看了看夏昭住的这间屋子,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哀家能救你次,救不了你辈子。你还小,哀家却已经是风烛残年。旦哀家不在了,谁还能护着你?救助于你?”

这些日子,夏昭早想清楚了。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联络司徒姑姑。

夏昭抖了抖袍子,从炕上站起,跪在太后面前,攀着她的膝盖,仰头道:“皇祖母,请允许昭儿还俗。”

太后顿,红润的双唇微翘,那喜色渐渐从心底往外显露出来。

“你想通了?”

“孙儿想通了。孙儿出身皇室,本来就退无可退。——想要出家就能了此残生,是孙儿太幼稚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通就好。”太后笑得如同牡丹盛放,美艳不可方物。

夏昭虽然是晚辈,也有些挡不住这样无上的风华,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太后的面容。

太后笑着抚了抚他的头颈,“那就好。等哀家安排。你在这里,住得怎样?这里的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夏昭苦笑道:“以前不知道。但是过了今日,他们肯定猜出来几分了。”不说别的,太后出宫,身边带着的高手都是太监 ...

(,那些人只要跟王家的人打个照面,以王家人的精明程度,如果还不知道,那定是在装傻。

“那你想怎么办?灭了他们?依哀家看,光灭他们家也不够,要灭,这整个王家村都得”太后可能是坐在最高的位置坐得太久了,看底下这些人如同萝卜白菜,想砍就砍,想切就切。

“不行!”夏昭皱了皱眉,“皇祖母。他们救了孙儿,如果因此送命,孙儿造孽太多,恐怕无法坐上至高之位!”

第32章 抓捕

( 太后听了夏昭的话,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颔首道:“那你说,要如何处置他们?”

夏昭对这个问题也考虑许久了,他镇定地道:“这家人不错。厚道又精明,家大小和睦亲香,跟他们起过日子,孙儿觉得很踏实。”

“什么?!”太后霍地下站起来,愕然地看着二皇子夏昭,“你是说,你想跟他们起过日子?!哀家可是调查过他们,他们世代都是这王家村的捕蛇人,家里唯个有点出息的,大概就是他们的二子王二柱。你要跟他们起过日子?”

太后是何等样人?她要弄清户普通民户的底细是分分钟的事。况且她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如果不弄清楚这家人的底细,她也是不会贸贸然出宫,亲自来劝说二皇子的。

夏昭跟着站起来,背着手,很坚定地道:“是,孙儿早想好了。再说,孙儿既然下了决心,身边总是需要人的。这家人,就当做是孙儿看中的第批人吧。日后的日子里,皇祖母也说过,您不能护孙儿辈子。您就让孙儿试试看人的本事。——要坐到至高的位置,不是要多能干,而是要看有没有双识才的眼睛,和海纳百川的胸怀。”

太后深深地看着夏昭,唇角慢慢往上勾出个愉悦的弧度。

当年那个在自己怀里牙牙学语的小婴儿,终于也长大了。

他站在窗前,身材高大,气势不凡,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惨绿的少年。那年,因跟心上人的生离死别,他生无可恋,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如今的他,静静地站在窗前,渊渟岳峙,沉稳淡定。

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将他高大的轮廓勾勒出道金边。

太后第次发现,这孩子的双肩,已经宽厚如此,想是能够担起这幅重担了。

“好,好,好,你有这幅心胸,也不枉哀家疼你场。”太后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夏昭的肩膀,拉着他坐下,“来,咱们合计下,如何破局”

太后微服出宫,在王家村密会从江南偷偷回京的二皇子夏昭的时候,京城的皇宫里,有对母子也正心神不宁地对坐品茶。

凤仪宫西二间内,靠窗的罗汉床上,皇后赵氏和太子夏启对面盘膝而坐,中间是个矮小的黄花梨茶几,茶几上有两杯香茗,袅袅的热气在面前盘旋而起。

“母后,老二还没有找到。”太子低声说道,面色很是阴郁。

皇后脸色也很不好看,她飞快地往四周睃了眼,见太后的那几个耳目都不在旁边,才大胆地道:“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能松懈。如果人手还不够,可以让你舅舅出面”

皇后出身山东赵家,赵家虽然不如周吴郑盛这四大家族,但是在大夏皇朝,也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二线梯队中数数二的大族。

四大家族的女子虽然尊贵,但是依祖训不得嫁入皇室,不仅不能嫁皇子,连宗室子都不能嫁。

所以能嫁入皇室的,都是次等家族里出来的大家闺秀。

这些女子嫁入皇室之后,她们的家族当然跟着水涨船高,受到朝廷的封诰和重用。

不过外戚封爵,五世而斩。而四大家族的国公爵,乃是世袭罔替,当然不是这些凭了女儿的裙带关系跃龙门的外戚能比拟的。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皱起眉头,“舅舅只是御林军的个副统领,上面还有皇祖母的人压着,恐怕不太好。”

皇后听也有道理,跟着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法子,忍不住发牢马蚤,“太后也真是的,陛下又不是她的亲子,为何对你和老二厚此薄彼到如此的地步?偏心也不是这样偏的吧?”

太子只有苦笑。他听母后身边的人说过。当初,太后其实也是要把他抱去慈宁宫里亲自教养的,但是母后舍不得,或者说,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嫡长子,被太后轻轻松松摘桃子,硬是用了些计策,将自己留了下来。

太后也没有坚持要将他抱走。

只是两年后,蒋婕妤生了二弟,出生,太后也要求将他抱走,蒋婕妤这人乖觉得很,二话不说,托着刚生产的身子,亲自将二皇子夏昭送到太后的慈宁宫。还直跟人说这是二皇子的福气,并且只要太后不宣召,她绝对不竭竭嗷嗷地跑到太里晃悠。

因她识做,蒋婕妤出了月子之后,就被夏明帝封为贵妃。皇后以下有贵淑贤德四妃的位置。蒋婕妤连跳三级,下子跃过嫔和妃,成为了贵妃,也就是皇后以下的第人。另外三妃位置空闲,夏明帝的内宫,就成了皇后和蒋贵妃分庭抗礼的地盘。

二皇子夏昭成年之后,对蒋贵妃只是面子情儿,对太后却是真正孝顺得很。

因是太后手带大的,又孝顺,眼里只有太后,没有蒋贵妃。这样的孙子,太后自然偏疼。

太子明明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是皇后肯定是不承认的,只好唯唯诺诺地敷衍着把话题岔开。

“你正经的皇祖母死得早,不然哪里轮到她个继后做太后?如今居然还把持了朝政,牝鸡司晨,混淆朝纲”皇后兀自喋喋不休。

太子听得背后冷汗直冒,实在忍不住,伸手把捂住皇后的嘴,低声道:“母后,您是不是不想活了?!”

皇后这才清醒过来,也出了身冷汗,强笑道:“本宫刚才是撞客着呢,没有说什么话吧?”

太子往四周扫了眼,摇头道:“母后可要记着。有些话,说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皇后阴着脸,连连点头,“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送太子出去,在门口又叮嘱他,“要尽快”

太子会意,出去找人布置。

第二天大早,王家村来了群甲兵,说是京城大牢跑了个逃犯,他们奉了京兆尹的旨意,过来抓捕逃犯。

王家村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

“这位官爷,请问您是哪位?”老村长拄着拐杖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那为首的官兵手里拿着道文书往老村长面前晃了晃,老村长匆匆扫了眼,吓白了脸,忙往旁边让了步,看着这群甲兵骑着悍马,往村子里去了。

他们在王二哥家们停下来,下马上前敲门。

“出来出来!查户籍了!”

王家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天还早,王二哥还没有去官学上学。他向是王家最有主意的人,这个祸事又是他惹来的,家里人都看着他。

王二哥沉声道:“我去出。”

他推开门,就被个官军按住手,扭在背后,压到墙边站好。

“里面的人都出来!”另个官军往里面叫着。

盛思颜在隔壁听见动静,忙跑出来看。

她看见王二哥被个官军扭着胳膊堵在院墙边上, ...

(王二哥呲牙咧嘴,脸上表情十分痛苦,便担心会被官军扭折了王二哥的胳膊,心里顿时急得不行。

怎么能帮帮王二哥呢?

盛思颜四下看了看,正好看见小刺猬阿财也跟着出来看热闹。

盛思颜眼珠转,抱着小刺猬回屋里去了,再悄悄掩上院门。

过了会儿,只灰扑扑的肥胖小刺猬顺着盛家的院墙,往王二哥那边的院墙爬去。中途突然滚落下来,小刺猬身上绑着的个小黄包顿时被刺猬身上的尖刺刺破了,星星点点的粉末从小刺猬身上落下来,尽数落在那官军的头脸上。

“去你娘的!这什么臭玩意儿,脏死了!”那官军发现是只脏兮兮的刺猬从院墙上滚落下来,没有当回事,以为是乡间地头的野物,脚将它踹飞。

小刺猬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浑身蜷曲成球,越过院墙,又回到隔壁盛家的院子里。

“啊——这是怎么啦?我痒死了!疼死了!”没过多久,那官军脸上身上冒起很多大红的疙瘩,看上去如同癞蛤蟆身上的毒疙瘩,十分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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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离别

( 周围的官军见之下,吓得急忙躲开,生怕沾上那人身上的晦气。

王二哥的胳膊恢复自由,他转身,看见刚才抓着他的那官军头脸上的大红疙瘩,顿时明白过来,飞快地往盛家小院门口瞥了眼,正好看见盛思颜从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探头探脑往这边看。

看见盛思颜唇边狡黠的笑意,王二哥禁不住嘴角上翘,他微微摇头,示意盛思颜躲回去。

盛思颜忙听话地缩回脑袋,将大门紧紧插上。

王氏从小厨房出来,对盛思颜道:“你过来吧。那些人凶神恶煞,咱们女人家奈何不了他们的。”

盛思颜磨磨蹭蹭走回去,仰头看着王氏,不安地道:“可是,那王二哥他们家,岂不是”

王氏笑了笑,抚了抚盛思颜的头,“你啊,就别瞎操心了。人家有贵人相助,不会有事的。咱们就当不知道吧。——来,娘做了蛇羹粥,你来喝碗。”

盛思颜整个小脸顿时皱起来,“还要吃蛇羹啊?”从小到大,她不知吃了多少条蛇,吞了多少枚蛇胆。药山上的蛇们肯定恨死她了

盛思颜边腹诽,边被王氏拽着去吃早饭。

隔壁王家院子里,安静了阵子之后,又开始鸡飞狗跳,人声脚步声动物的叫唤声,交织在起。

盛思颜竖起小耳朵,仔细倾听着隔壁院子的声音。

就在王家所有人都被赶出院子,连那个僧人也要被搜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如雷般的马蹄声。

这次,来的人马居然比先前那群进村的甲兵还要多。

盛思颜将碗堆,叫道:“我去看热闹!回来再吃!”说着,急急忙忙跑出去。

王氏拦都拦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盛思颜捞起她的小刺猬阿财,打开院门出去了。

门开,盛思颜就被满村子里黑压压的高头大马,还有盔甲俨然的兵士们吓得后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要不要这样隆重啊?!隔壁家的那个和尚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就差在额头上刻字了亲!

“奉京兆尹之令,来此扫除乱党。——你们是哪里派来的?手令呢?”个声音洪亮如撞钟的男子手里拿着长戬,指着先来的那群甲兵问道。

刚才在村民面前不可世的甲兵顿时成了避猫鼠般,老老实实束着手,对着那群真正的将兵们点头哈腰,“大大人,小的是卫戍区赵大人手下,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赵大人?哪个赵大人?咱们朝里赵大人多了,某家不识!”那男子长戬挑,就将刚才说话的甲兵毙于马下。

盛思颜看得脸色发白,忙冲过去将大门又紧紧阖上,背靠着木板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门外传来阵哄笑声。

“小妹妹,没事别开门。抓乱党呢,不要瞎凑热闹”个响亮的声音说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盛思颜看到刚才血淋淋的场景,就算闭上眼,也只看到眼前阵阵血雾挥之不去。她睁开眼,看见满院子依然笼罩在血淋淋的红色中,终于受不了,脑袋歪,在台阶上晕了过去。

盛思颜到第二天才醒过来。她睁开眼,就急着叫道:“娘!娘!”

王氏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坐到床边抚了抚盛思颜的额头,见她高烧已退,才松了口气,道:“昨儿叫你别出去,你就是不听。知道厉害了吧?——你小人儿魂魄不全,见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有谁受得了?你别忘了,村东头王三叔家的小儿子,就是在土地庙了见到死人,被惊了魂,回家就病死了。”

盛思颜哼哼唧唧表示受教了,又担心王二哥的安危,忙问道:“王二哥还好吧?那和尚被带走了吗?”

王氏眼神黯,叹息道:“你王二哥”

“怎么啦?”盛思颜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

“王家,王家今日就要离开村子了。”王氏缓缓说道,对盛思颜解释后来的事情,“昨儿先来的那群甲兵,说是乱党,被后来进村的将官们抓的抓,杀的杀,都带走了。但是说王家也得罪了人,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啊?离开村子?去哪里?”盛思颜把掀开被子,“我要去问王二哥。”

王氏给她换好衣裳,绑好发髻,想了又想,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只是道:“去道别就可以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让王二哥好好念书,有了好的靠山,也要自己努力,不然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光靠别人是不成事的。”

盛思颜听得似懂非懂,忙忙地出去了。

外面的天刚亮,村子里还飘着薄薄的雾霭。

盛思颜用绳子牵着阿财,出了院门,就看见王家大门门上锁着把大铜锁。——这是已经走了?

出村的路有南北两条。王二哥他们是往哪条路上去了?

盛思颜不甘心,抖了抖阿财的绳子,道:“阿财,闻闻王二哥往那边去了?”她直把小刺猬阿财当导盲犬使的。

阿财动了动小鼻子,往南面爬去。

盛思颜跟在它后面路追着,慢慢看见了出村的路,也看见了路上那行熟悉的人,在雾霭晨曦中格外清晰。

“王二哥!路顺风!”盛思颜爬到块大石头上,对着那少年熟悉的背影连连招手,脸上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二哥闷闷地在前方走着,直在遗憾不能向盛思颜告别。

突然听见盛思颜的声音,他简直又惊又喜,霍地转身,便看见在清晨淡紫色的晨曦雾霭中,盛思颜穿着身豆绿色衣裙,站在块大石头,对他挥手道别。

小小的身子就算站在石头上,也没有自己高。

王二哥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思颜,你怎么跑出来了?”他跑了回去。

王家的人都回头驻足,看着他们。

二皇子夏昭已经换了打扮,不再是和尚样儿,而是穿得如同村汉边,头上扎着布巾,并不显眼。

就在这时候,太阳渐渐升起来,将那层薄薄的晨雾驱散。

夏昭看见了盛思颜的模样,有些惊讶。——这样容貌精致的小姑娘,可不像村姑

不过,他转眼看了看身旁的王家大姐,她也不像村姑,便释然了。

王二哥来到盛思颜跟前,将她从大石头上抱下来,习惯性地开始唠唠叨叨:“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见高就爬,以后摔下来,可没有王二哥在下面接着你了。还有,冷馒头不要吃,对胃不好。就算没别的吃的,你烧锅热水,将冷馒头蒸热了吃。以后不要去上学了,二哥不在,女学里的人欺负你怎么办”

盛思颜仰头看着王二哥笑,“我晓得的。二哥,你要保重。我娘说,让你记得要靠自己。不管靠山多硬,也比不过自身硬。”

王二哥郑重点头,“王大娘是个明白人,我会 ...

(记住的。”又嘱咐盛思颜,“别淘气了。要乖。你娘只有个人,又要做爹,又要做娘,个女人家不容易。如今我们家又搬走了,你要记得多帮你娘干活。”

盛思颜都应了,最后才问了句,“王二哥,你们还回来吗?”她没有问他们去哪里,而是问他还会不会回来。

王二哥抿了抿唇,“我定会回来看你的。”说着,转身就走。

看着王二哥大步离去的背影,盛思颜心里充满惘然。

她最怕是离别,可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却不得不次又次地面对离别。

转眼四年过去,盛思颜满了十岁。

又到了腊月初八这天。

王氏对她道:“咱们明天去京城神农府门前拜祭。晚上早些睡,别百万\小!说看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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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再见

( 盛思颜应了声,将书本收起来,去里屋澡盆泡了个热水澡。

洗完之后,她收拾了屋子,那澡盆水却得等王氏进来处理。

她今年虽然满了十岁,但还是力气不够大,连桶水都拎不起来。

再说王氏也心疼她,不许她做这些粗重活儿,担心她把手做粗了。

盛思颜直把自己是当村姑的,也想要多练练力气,总不能以后长大,连桶水都拎不起来,还真把自己当娇小姐。对于王氏的固执,她有些好笑,但是又很感动。

有王氏这样的娘亲,是她的福气。虽然家里破败了,但还是把她当大小姐养。——王氏并不知道女儿要“富养”的观念,但是她却直在身体力行

王氏见盛思颜洗完了,过来将脏水拎出去倒掉,和她起歇下。

第二天大早,王氏和盛思颜换了素色衣衫,头上戴了素白银器,两人各挎个食盒,坐着小驴车,往京城里去。

这四年,王氏靠着给村里人治病,还有上山摘草药,晒干了到城里的药铺卖钱,还是积攒了些银钱。

家里吃的比以前好,还添了辆驴车代步。

马车牛车是别想,她们暂时还养不起马,也供不起牛。

驴车也挺好。

盛思颜很会自得其乐。

个半时辰之后,她们来到盛家的神农府前。

如同过去十五年的每年样,这里有民众自发来祭祀。

五年前,她们还在这里遇到了专程来祭祀的郑大奶奶。

不过郑大奶奶好像只来了那次,后来再没有来过了。

至少后来盛思颜她们再来祭祀的时候,就没有见过郑大奶奶了。

王氏将食盒里面准备的饭菜和酒水拿出来,摆在地上,又插上三炷香,和盛思颜起跪拜。

周围跪拜神农府的普通老百姓也很多。

盛思颜悄悄估摸着,这里的老百姓应该是把神农府当药王庙来拜,有事无事来拜拜,烧柱香,大概是“有病治病无病防身”的意思

王氏和盛思颜磕完三个头,正要起身,就见个男子走过来,在王氏旁边并肩跪下,也给神农府磕了三个响头。

王氏和盛思颜都吓了跳。

王氏侧头,瞪那男子眼,正想吆喝他去别的地方跪拜,不要马蚤扰她们母女,猛然看清了那人的侧脸,不由低低地叫了声,用手捂住嘴,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盛思颜从来没有见过王氏失态的样子,时也十分好奇地看了那男人样。

只见那男人的样貌十分清隽,颌下缕短须,眉秀目清,肤色白皙,很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身上穿着袭青灰色长衫,倒是有些破旧了。

“娘,你还好吧?”盛思颜轻声唤道,用手推了推王氏的胳膊。

王氏回过神,嘴里呜咽声,喃喃地叫道:“——七爷,你回来了。”

那男人侧过头,看着王氏,温和地笑了笑,“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又看向正兴味盎然看着他和王氏的盛思颜,问道:“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王氏的身子又抖了抖,用帕子捂着脸,抽泣着说了两句,大概好像是在向这位“七爷”抱歉,说她没能生个儿子啥的。

盛思颜明白过来,笑眯眯脆生生地叫了那男人声:“爹!”又劝王氏,“娘,爹现在回来了,您可以和爹再给我生个弟弟啊!”

那男人哈哈大笑,扶着王氏站起来,连连点头道:“正是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我回来,自然不会让你们娘儿俩再吃苦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娘儿俩。”

王氏终于平静下来,小声道:“不辛苦。”

盛思颜却毫不客气地跟着道:“很辛苦!”

王氏瞪了盛思颜眼,“不要在爹爹面前胡说八道!”

“我哪有?!”盛思颜不服气地跟王氏对视,“娘啊,我们确实过得很苦啊”

盛思颜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恨不得对王氏耳提面命:这是你男人,你有义务要向他撒娇!他有义务要照顾我们母女!你吃了苦,定要让他知道,不然那苦都白吃了。当然,就算没有吃苦,这么多年不见,略微夸大其词下,也没有什么的。——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嘛

那男人莞尔,拉着盛思颜仔细打量,问她:“你今年已经十岁了吧?”

盛思颜点点头,“整十岁了。”

可能是父女血缘天性使然,盛思颜对这男人点生疏感都没有,她顺势挽住他的胳膊,悄声道:“爹啊,这么多年,您都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我没爹了”盛思颜边说,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那男人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这孩子,确实挺会胡说八道!”

王氏看着这父女俩点隔阂都没有,立刻就自来熟了,也有些囧,讪讪地道:“有话回去说吧。这么多年不见,七爷,你过得可好?”

那男人正要说话,突然觉得阵寒气袭来。

那阵寒气如此明显,连向很耐寒怕热的盛思颜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回事?难道要下雪了?

盛思颜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依然明媚,虽然是腊月里,但是并没有下雪的迹象。

再下刻,盛思颜明白了那股寒气的来源。

因为她看见个黑衣男子,悄没生息地,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样,站到了她爹盛七爷的身旁。

寒气就是从那男子身上发出来。

那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头顶戴着青龙冠,那冠上镶着颗黑色的珠子,大如鸡卵,珠光盈盈。他的头发被青龙冠拢起来,披在脑后,直垂到肩上。前额有几丝黑发垂下来,零乱地搭在他的眉间,显得他的肤色极为白皙,白到近乎透明。他的眉毛黑长,眉梢上挑,如同凌厉的刀锋。双眸有些凹陷,更显得鼻梁高直挺秀。

盛思颜忍不住盯着那男子的鼻子又看了眼。那鼻子简直是拿尺子描出来的样,实在是太过笔直了,真是“增分则长,减分则宽”。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管挺秀的鼻子,这人就定不会丑。

更何况这个男子不仅有管完美无缺的鼻子,而且眉峰清越,眼眸细长深邃,双薄唇有些苍白,但是唇形无懈可击。

整个五官组合起来,更是美不胜收。

看在大家眼里,如同彩虹贯天,白虹贯日,让人目眩神迷。

他似乎看出来盛思颜在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往她那边转了圈,便收了回去,看向盛七爷,启唇说道:“盛七爷,那我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丝 ...

(滑,如同上好的天鹅绒,听在耳朵里,非常舒服。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真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不美

盛思颜在心里感叹,扭头看向别处。

果然这神农府前的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看来都被他的美色震撼了。

盛七爷点点头,“周大公子先回去吧。改日我再去府上拜访。”说着,拱了拱手。

盛思颜听“周大公子”四个字,霍地下回头,猛然盯着那人细看。

那男子似乎觉察到盛思颜再的注视,微微有些不耐烦,对着盛七爷点点头,转身几个纵跃,兔起鹘落,黑色袍袖迎风鼓起,如同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神农府前冷冷的寒意下子消失了。

盛思颜拉着盛七爷问道:“爹,那人是谁?”

“他是周怀轩。神将周府的大公子。”盛七爷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感慨地道。

※※※

本文女主是盛思颜,在简介上写着呢。不要搞错了。(╯□╰

第35章 过山风

( 他他他是周怀轩?!

盛思颜瞠目结舌的样子实在太夸张,盛七爷都发现了,诧异问道:“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盛思颜发现自己嘴张得大大的,都能让人看见自己正在换的牙,忙紧紧闭上嘴,摇头含含糊糊地道:“他不是被贼人抓走去治病了吗?他的病好了吗?”

“贼人?治病?”盛七爷更是不懂盛思颜在说什么,“他的病早就好了。”

王氏出来打圆场,“这话说来就长了,咱们回去吧,路慢慢说。”

盛七爷点点头,回头又看了看盛家的神农府,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王氏的神情也很悲伤。

“这次我回来,总要想法子,让盛家人入土为安。”盛七爷低声道,手上握着的拳头紧了紧。

盛思颜的心思都在刚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周怀轩身上,就没有听清楚盛七爷说的话。

这路上,她也很沉默。

王氏和盛七爷夫妻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也没有注意到盛思颜的异样,只是觉得她很乖巧安静。

盛思颜皱着眉头,双手托腮,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很是不明白周怀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记得,五岁那年的腊月初八,她还是瞎子的时候,跟着王氏去京城神农府前拜祭。就是在那里,她被个黑衣人掳劫,抓到山上,遇到了神将府的周大公子周怀轩。

那时候她还是瞎子,并没有见过周怀轩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她记得那人给她的感觉,那是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跟他说话如沐春风,而且他也很会照顾人,很和善,跟刚才那个神出鬼没,出来连身边的温度都能直接降低十度的“冰山男”完全是判若两人

难道这人其实不是真正的周怀轩?而是冒充的?!

但是转念想,又不可能。

首先,盛七爷直接叫他“周大公子”,而且他是径直回神将府了。

如果他是假的,怎么敢大大咧咧回神将府?——他能骗得过她这个瞎子,总不能连亲爹亲娘都能骗倒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周怀轩被掳走之时,好像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是青年了。今年他应该是二十岁,虽然容貌会有差别,但和十五岁的时候不会有天差地别的感觉。

“爹,这个周大公子,您真的认识吗?”盛思颜忍不住闻道。

盛七爷看了盛思颜眼,“我当然认识。怎么?有问题吗?”

盛思颜想问他是如何认识周怀轩的,却被王氏打了岔,“好了好了,到家了,咱们到家再说话。”

盛思颜只好住嘴,跟着盛七爷和王氏下了车。

到家,王氏就张罗着杀鸡,又让盛思颜去村口的河边看看,还有没有渔人在打渔,顺便买几条鲜鱼回来,说盛七爷最爱吃鱼。

盛七爷正好有话跟王氏说,也遣盛思颜出去。

盛思颜闷闷地出去了,路走到村口的河边。

小河蜿蜒,河面上波光粼粼,盛思颜没有心思欣赏河上风光,找渔家买了几条鱼,又见有新鲜的大黄鳝,想起来王氏最爱吃炒鳝糊,就也买了几条,装在鱼篓里拎回来。

路过王二哥家的小院子的时候,盛思颜习惯性地看了看他们家的大门。

已经四年了,这大门还是锁得紧紧的。

王二哥他们去四年,到现在音信全无。

盛思颜开始的时候,还盼着王二哥会写信回来。

后来王氏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说王二哥跟着去的那人,不会让他再跟他们这些乡里乡亲联系的。

盛思颜才收了心思,不再有期盼。

但是多年的习惯,她还是会下意识看看他们家门口。

今天也跟往日没有不同,隔壁家还是锁着大门。

盛思颜低头推开自家小院的大门,眼角的余光突然感觉到有道黑色的绳索样形状的长条东西,在院子里闪而过。

要不是那东西的颜色太深,那么快的速度,盛思颜根本就看不见。

“什么东西?”盛思颜好奇地往院子探头细看。

这时候,她渔篓里面的活鱼和黄鳝开始剧烈地扑腾起来,好像有人拿棍子在往鱼篓里面捅样。

盛思颜忙收回目光,对鱼篓低声呵斥:“给我乖乖儿地!等下给你们个全尸!”

那鱼篓动弹得更厉害了。

盛思颜气得将鱼篓往院子里扔。

咚!

鱼篓在院子里滚了几下,在靠近正房台阶的地方停下来。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盛思颜循声看过去,却看见是肥胖的小刺猬阿财阵风样从草丛里爬出来,往她这边飞快地冲过来。

盛思颜张大嘴,惊讶地道:“阿财!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阿财如闪电样从盛思颜身边掠过。

道黑色的长绳状的物体也从草丛里飞快地梭过来,就如同在草上飘样。

盛思颜定睛看,顿时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那不是什么长绳,而是条凶悍粗大的眼镜王蛇!

盛思颜这辈子虽然吃的蛇多,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长这样粗的眼镜王蛇!

那蛇窜出来,看见个人站在它的路前方,顿时高高地从草丛里跃起,张开大嘴,往盛思颜那边狠狠咬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盛思颜来不及想招儿,她尖叫声,下意识抬起胳膊,阻止那眼镜王蛇扑到她脸上。

眼镜王蛇口咬到盛思颜左手虎口处!

尖利的毒牙深深地陷入她细嫩的小手虎口,行鲜血从她虎口处流了出来。

屋里正在说话的盛七爷和王氏推开门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副骇人的景象。

只见盛思颜面无血色地立在院门口,左臂伸出,条粗长的半人高的黑蛇几乎是直立起来,紧紧咬在她的虎口处。

盛思颜被这眼镜王蛇凶悍的近距离接触吓得两眼往上翻,整个人往后仰倒,晕了过去。

“思颜!”王氏撕心裂肺地发声喊,就要冲过去。

盛七爷紧紧抱住她,大声道:“那是过山风!你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送命!”边说,盛七爷边流出泪水,心里有些懊悔。

王氏被盛七爷拉着,疯了般地捶打他,嚎啕大哭:“都是你!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纳妾生子,看我们娘儿俩不顺眼,才招来这种恶毒的长虫!”

刚才盛七爷就在屋里跟王氏说,他离家十年,在外面又纳了房妾室,生了两个儿子。他是担心他活不下去,又不知道王氏这边的孩子是男是女,为了给盛家留下星香火,才出此下策的。

王氏心里五味杂陈,但是知道盛七爷说 ...

(的是大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没能给盛七爷生儿子。盛七爷纳妾生子,无可厚非。

特别是他们夫妻俩分离十年,她的年岁也老大了。盛七爷这会子回来,她也生不出来了

可是在王氏看来,就因为盛七爷说盛思颜是个女子,不能承继盛家香火,盛思颜马上就遭了过山风这种剧毒蛇的噬咬,这是报应!赤|裸|裸的报应!

她哭着喊着,在盛七爷怀里捶打着,满脸绝望。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思颜是我唯的孩子!唯的孩子!这孩子命苦啊!刚生下来就是瞎子,我费了五年的功夫,才将她治好了,结果她只多活了五年!”王氏想到她第眼看见盛思颜的样子,那小小的婴孩,在她怀里睁着灰蒙蒙的眼睛,还努力对她笑,从来不哭不闹

盛七爷泪如泉涌,心痛地道:“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两人抱头痛哭。

盛思颜悠悠地醒了过来,被那哭声震得头疼。

她慢慢坐起来,看见那眼镜王蛇还挂在自己的左手虎口上,吓得连连摆手。

啪嗒!

那眼镜王蛇像条皮绳子样被她甩脱了。

盛思颜:“_”肿么回事?画风不对啊?

盛七爷听见响动,忙回头看,却见盛思颜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她身旁的地面发呆。

那旁边,正躺着刚才他们看见的那条咬着盛思颜不放的眼镜王蛇!

那蛇动不动,全身僵直,煞是奇特。

盛七爷揉了揉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思颜,你是活着,还是?”差点以为她“诈尸”了

盛思颜苦笑着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被蛇咬的左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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