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问题,明天就派人给你们送过去。”张河林把文件放进公文包以后,又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黄总公司最近又有什么好买卖了”
“嘿嘿,”黄晓军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尽力平淡地说,“其实也还没敲定。我刚才不是说邱总嘛,差点让个老冒儿给涮了。本来个不错的项目,他死活给人抬杠压条件,结果那个傻急,还他妈不做了。哎哟,我这个急哟,费大劲了。好不容易才又有希望拿回来。操,没法弄,也是好事多磨这个邱建呀,书呆子气太重迪哥,你算是比较了解邱建的吧,丫有时候犯起拧来,绝对是不撞墙不回头”
黄晓军的话,张河林越听越不是滋味,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极有可能跟白富贵有关系。难怪黄晓军今天跟他签协议如此痛快。这个狗日的老农民,这么快就变节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自己原先对整个事态的估计陷入了严重的误区。他时还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股无名火,他怎么也不能承认会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他妈的,怎么回事渐渐地,他发现,其实切都应该归咎于耿迪。按理讲,耿迪最了解跟白富贵谈判的前前后后,可到了关键时候,耿迪几乎没有出面说过句话,劝他张河林别跟老白搞得太僵。明明是赚大钱的买卖,耿迪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张河林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愤懑。他开始怀疑耿迪现在实际上还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要不是黄晓军在场,他真想把自己满腔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
黄晓军起身告辞。临走还握着耿迪的手特诚恳地说,希望迪哥有空还是经常回公司坐坐。耿迪乐呵呵地表示,有空定回去看看。
黄晓军的这些话,在张河林听起来,简直就是存心嘲弄和讥笑。
送走黄晓军以后,张河林和耿迪回到房间。耿迪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操,老耿,你说,这事怨谁”张河林忿忿地发问。
“什么呀,什么就怨谁了”耿迪抬头,张口结舌地看着张河林。
张河林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仍然激动地说:“还说什么呀,很明显,白富贵肯定又找邱建了”
“那又怎么了”耿迪皱着眉头,回敬句。
“操,老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孙子呀”张河林急了。
耿迪看着张河林,竟是也有些急了,他站起来,直冲张河林问道:“你什么意思谁装孙子了”
张河林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解地说:“你没看出来呀黄晓军今天签协议那么痛快,为什么他妈的,他肯定是把白富贵的项目拿到手了。我就在想,明明是咱们的项目,怎么夜之间,就让丫们戗了而且时间这么巧”
耿迪脸茫然地看着张河林,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老耿,我张河林没拿你当外人吧”张河林问。
“没有”耿迪坦然回答。
“我张河林没有亏待过你吧我答应过你老耿的事,钱也好情也好,我办到了吧我今天只是想弄明白件事,为什么黄晓军他们凡事总他妈抢在我们前面为什么姓白的傻逼刚刚跟我们有点过节,黄晓军他们立马就能跟上为什么黄晓军到现在还敢在你我面前牛逼烘烘爱谁谁谁正义也好公理也好钱也好权也好势也好,你说,咱们比丫差哪样为什么就总是摆丫不平实话说吧,当初要依我,直接利用黑子集团的事,举拿下,哪他妈还有今天这些个破事儿”张河林完全进入了种妄想的癫狂状态。
耿迪抬手看看表,已是夜里10点了。他突然想起来,薛佳灵今天要去他家。他走到张河林跟前,诚恳地对他说道:“这样吧,今天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我也样。好多事咱们改天再谈。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就不跟你叫板了。我只是想说句话,早知道你把白富贵的这个项目看得这么重,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它落在晓军他们手里。至于问题出在哪儿,咱们都再想想。如果你是觉得非做不可,我就把话给你搁这儿,别说个黄晓军,就是十个,咱也能拿下。明白吗最后我想再说句,河林,粉那玩意儿,能少吸就少吸点儿。实在管不住自个儿,尽量弄点儿纯的”耿迪说,拍拍张河林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等等”张河林如梦初醒地叫住了耿迪,“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
耿迪回过头,淡淡回答说:“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今天的话变成从我的嘴里出来,你会怎么想”
离开酒店以后,耿迪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他先给卞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张河林已经沉不住气了,让老白定要把握好分寸。由于张河林善变多疑,所以老白下步定要表现出得理不饶人的姿态,不要给张河林在迈出最后步的时候留有任何幻想。接着他又给黄晓军去了个电话,说张河林这次是彻底上套了。黄晓军在电话里哈哈大笑,他告诉耿迪,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再见张河林次,而且装着特失意的样子,以表明对张河林能量和势力的无可奈何。耿迪说,如果张河林下步不出意外,你还真有必要见见他。起码给人以安慰
耿迪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老叶的电话。老叶在电话里寒暄通以后,暗示耿迪,找个机会起坐坐,至于要谈些什么,老叶没有明说。耿迪明白,人家是要论功请赏了。
薛佳灵洗完澡刚走出浴室,电话铃就响了。她想定耿迪打来的。当她拿起电话问好的时候,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她再次问,你好,请问你找谁对方传来个与她嗓音同样甜美的女人话音,反问道,你是谁呀薛佳灵有些紧张了。她想不到这么晚还会有女人给耿迪来电话,而且语气显然有种反客为主的骄横。她意识到这个电话很可能是耿迪的前妻打来的。于是她委婉地回答对方,自己是这家住户的客人。主人现在不在家,如果有急事,可以打主人的手机。对方回答不用了,请她转告主人,她姓李,方便的时候让主人回个电话。至于电话号码,主人应该知道。她有些犹豫,会儿耿迪回来是否把这个电话告诉他。
耿迪进到屋里,见薛佳灵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他看看表,已是深夜12点半。当他洗浴的时候,薛佳灵幽灵般的钻了进来。由于心情比较好,耿迪提议待会儿由他给薛佳灵做正统的健身按摩。薛佳灵告诉他,有个姓李的女人来电话找他。耿迪乐呵呵地问,知不知道是谁薛佳灵微微笑,说当然知道,听口气就能听出来,是他的前妻。耿迪叹了口气,他猜测定是老头儿有事找他。因为前两天谭主任告诉他,老头儿近来身体不太好,可能快到头了。
耿迪拨通了前妻李金华的电话。薛佳灵知趣地进到里屋的卧室去了。
耿:“你好,金华。是我,找我有事吗”
李:“这么晚才回家”
耿:“是呀。这段时间比较忙,基本上都是半夜才回来。找我有事吗”
李:“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像从前那样”
耿:“对,还跟从前样。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李:“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耿迪乐了。尽管他不知道前妻今天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语气和前面的几句话能够感觉到,她还是从前那样,无论何时何地跟谁讲话,都表现出自以为是的固执沉稳和胸有成竹。
耿:“说吧。”
李:“你也不问问我现在怎么样”
耿:“嘿嘿算了吧。我何必虚情假意给自个儿找不自在呢。”
李:“你还跟以前样。好吧,言归正传。你还记得那个市局处预审吗”
耿:“记得呀。怎么了”
李:“他出事了。前几天被隔离审查了。”
耿:“哟,是吗为什么呀”
李:“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可能跟这次反**有关吧。前天检察院有人找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耿:“大概知道点。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李:“这件事在电话里不好讲。你看你要是这两天有空的话,咱们还是见面吧。因为这关系到对他将来量刑的问题。另外,可能他在里面还提到过你和别人的些事。你看呢”
耿:“好吧。明天我再跟你电话联系,我估计晚上我会有时间。”
耿迪放下电话,陷入了深思。他预感到前妻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为难的地方了。因为自从他出狱以后,他们仅仅就通过两三次电话,而且还都是他主动打给她的,原想表示几句感谢的客套话。毕竟在他出事以后,她为他做过些事情,但都被她委婉地把话题引开了。他跟前妻没有那种普通人家的人之常情。既没有深入骨髓的爱,也没有咬牙切齿的恨。结婚几年,彼此形同路人。至今他也没有真正想明白,当初她干嘛非要哭着喊着嫁给自己婚后的生活,由于他的放荡无忌,他们几乎很少同床共枕。也许是他从来就没有顾忌她的缘故,他甚至连她的生日和家庭背景都没有弄明白。这种婚姻实属少见。在监狱的时候,他曾经反省过自己,但除了他对自己的薄情寡义有些内疚以外,他实在找不出他们之间居然能够成为夫妻的真正理由。
薛佳灵轻轻来到他的面前,将杯沏好的龙井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
“没事吧”她轻声地问。
“没事。”他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薛佳灵说完,缓缓走开了。
他点点头,心里对她善解人意的贤惠达理感到由衷的欣慰和满意。很多女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愚蠢地刨根问底,问这问那,让男人心烦意乱。然而薛佳灵具备了种平常女人缺乏的灵性和聪颖。他的思路又回到了那个预审的身上,但愿这件事跟他和前妻没有直接的关系。
“你过得怎么样”耿迪看着对面的前妻,有些尴尬地问句。今天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见面就问这句话。甭管真假,这是句人之常情的问候。李金华呷了口咖啡,摇摇头,轻蔑地笑笑,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也没必要。今天我约你出来可不是谈这些方面的话题。”
耿迪乐了,说:“好吧。说正经事吧。”
“那个预审在里面可能提到我给过他钱的事。现在比较麻烦的是算受贿还是索贿。我告诉专案组,说算是借的。当然,这种话连小孩子都不信。我今天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李金华为自己点上支烟,坦然地喷出口浓浓的烟雾。
耿迪很纳闷儿,从前她是最烦烟味的。
“那就认定是他借的呗。可这事儿他自个儿要不说,谁知道呀真傻”耿迪不屑顾地说。他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位预审曾经找过他的事告诉她。
“哼,恐怕没那么简单。当初他可是连人带钱都想要的。”李金华透着丝冷笑说。
“什么意思”耿迪有些疑惑了。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男人想要人,你说什么意思”李金华的神情有些异样了。
耿迪明白了。妈的,这事儿那天预审可没有跟他提过。他想了想,然后说:“那你说怎么办”“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知道,万事情闹大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因为老爷子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老头儿最近身体不太好,心情也有些烦躁。他说如果有空,他还想见见你。对了,最近你跟谭主任有联系吗”
“没有,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耿迪没有讲实话。因为今天上午他还跟谭通过电话。谭在电话里告诉他,尽量少说话。毕竟离婚这么久了。况且现在中央对反**抓得很紧,尤其是对司法部门内部的**更是严查严办,已经有不少人出问题了。
“那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金华笑了笑,掐灭烟头。
“你打算怎么办”耿迪问。
“实事求是呗。当初他给拿了钱还不算,借酒撒疯,还非要我陪他上床。这种人留着早晚也是祸害。”李金华脸上露出股冷酷的杀气。
“这王八蛋是够操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再考虑考虑。我听说他家里确实挺困难的。为给他母亲治病,到现在还背了屁股债。而且万授人把柄,将来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什么负面影响我当初为了你,做了我应该做的事。现在我为自己在做,我咽不下这口气,你知道吗他当初没有占到我的便宜,骂我是傻贱货你知道吗”李金华的眼里有了晶莹的泪水。这是耿迪从前不知道的。他突然有了种对她深深的负疚和惭愧。他时不知道该如何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他似乎对那个预审并没有太大仇恨。他明白,做为个有权有势,又没有道义的男人,这反而倒是正常的事情。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好吧,”耿迪考虑再三,说,“你要是觉得能出口气,我支持你。那什么,过两天我给你拿点钱送去。可能”
“你别再跟我提钱的事儿。我现在能养活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想,我们彼此到底有谁欠过谁”说完,李金华站起来,收拾起自己手包之类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耿迪独自呆呆地坐了很长时间。
卞昆打来电话。他告诉耿迪,张河林下午亲自拜访了白富贵,态度奇好无比。估计第步算是迈出去了。耿迪的情绪并不是太高。他只是哼哼几下,表示知道了。卞昆很奇怪,个劲儿追问,到底怎么了耿迪谎称自己发高烧,病得很重。卞昆立即表示要赶来看看他,并问他为什么还不去医院。耿迪让他别来,说张河林随时都可能来看他。卞昆于是释然。
耿迪刚进家门,张河林便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再解释那天他只是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希望老耿千万别往心里去。他想立马见耿迪。耿迪这会儿心情是真不好,谁也不想见。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需要好好休息段时间。因为今天和前妻的见面,无论是现实还是从前,都让他感觉到种前所未有的厌倦。张河林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把耿迪得罪了。他在表示了千般错万般悔以后,还是执意要马上见到耿迪。最后耿迪同意让他来家里见面。
张河林是带着豆豆起来的。
张河林进到卧室,和躺在床上装病的耿迪谈话时,豆豆独自无聊地在客厅看电视。她悄悄地给薛佳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迪哥病了。
“我今天是来登门谢罪。没想到你是真病了。可你也病得太不是时候了。我上午去见了白富贵。这个狗日的老农民居然拿起堂来了,妈的”张河林恼羞成怒地发泄对白富贵的怨恨。“老耿,咱们之间的误会毕竟是自家兄弟的事。你总不能眼看着我把这单生意搞丢了吧。实话说吧,如果这个项目吹了,资金滚动不起来,宁海的那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别看黄晓军现在跟我这儿点头哈腰的装孙子,丫不定憋着什么坏屁呢。如果这次错过了机会,又让黄晓军分走我块儿,你说,这不来回来去还是让他把我给玩了吗”
“那你让我干什么”耿迪有气无力地问。
“这事恐怕还得您出面。不惜切代价把白富贵拉回来”
“你今天见他,他怎么说”
“操,他跟我这儿装孙子。说不着急,慢慢来嘛。生意不成,人意还是在的嘛你没瞧见丫那操行,能气死谁”
耿迪乐了。“嘿嘿,”张河林乘机追问,“那明天就麻烦哥们儿带病坚持下”
“我不敢打保票,我尽力而为吧。”
“这就对了。我看没问题。只要您下决心要办,那白富贵算个逑呀。也让他知道知道咱迪哥的份儿在哪里。哈哈”
张河林心满意足起身告辞了。
张河林前脚走,耿迪跟着就给黄晓军通了电话。黄晓军说他准备明天就把和约订金打给张河林。耿迪也觉得时机成熟了。
薛佳灵风风火火地赶来。耿迪告诉他,自己没病。是在演戏给张河林看。耿迪现在的心情好了许多,跟前妻见面引起的烦恼,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究竟是张河林的来访为他排解了内心的惆怅和郁闷。
邱建代表“新维多”出席了和郝大姐公司的签字仪式。两家的合作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声无息地正式拉开了帷幕。
当晚,黄晓军耿迪还有邱建,三人在市里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餐厅包房,喜气洋洋地庆贺了这次成功的签约。
黄晓军站起来,举杯祝词:“今天是咱们双喜临门的大喜日子。邱建终于啃下了郝大姐这块肥肉;我和迪哥把张河林也推上了黄泉路。来,为新维多光辉灿烂的明天干杯”
三人欢声笑语,频频举杯。
黄晓军醉眼朦胧地感叹,他现在特想见个人,个女人他要邱建和耿迪猜猜,他想的是谁
“白姐”耿迪和邱建异口同声回答。
黄晓军摇摇头说,不对是张河林的妈。她给社会养了个好儿子
于是三人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卞昆在另处餐厅宴请了白富贵。白富贵已经醉得不轻了。
“表表舅,好好,好呀。玩得好这盛京城城里属表舅你能耐大。我我想好了,赶明儿,我我卖掉厂子,跟你上刀山,下下油锅,打打天下”
“嘿嘿那好呀,我们起干。”卞昆附和着笑道,“到时候定给你日弄个师长旅长干干,不比你家那200亩地强呀哈哈”
“嘿嘿表舅尽说笑话,俺当不了师长旅长,俺就跟你起日弄人,把别人的兜里的钱,统统统统都弄到咱家。好好,真他妈好。早早知道是是这样,你说,俺这些年还费那个劲,养群畜牲干嘛哎呀,就几顿饭,几句话,好几千万就弄到手了”
“哎富贵,你可不敢胡说八道,这可不是日弄人。这钱是用来平地盖房的。你以为就揣进我的腰包里了知道的是你喝醉了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骗子呢。你打住吧,喝酒,别再胡说了”卞昆有些烦了。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来,喝酒,喝”白富贵举杯口干了。他今天是真高兴。因为明天,张河林的第笔资金将要进到表舅的账上了。为此,他白富贵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尽管暂时还没他什么什么事儿,但他已经看到了未来无限的美景。
在原“新维多”售楼处总经理办公室,张河林和耿迪,还有小姜三人正在开会。
“怎么样,姜副总,我张河林答应过你的条件都办到了吧。从现在起,在这儿,你就是耿总之下,众人之上的二号人物了。这比你当初在黄晓军手底下干的销售部经理怎么样呀”
小姜窘迫地站起来,拘束地回答说:“谢谢张总”
“坐下坐下。别这么客气。我张河林没别的,就是爱才。啊,这个这个,下步希望你能辅佐耿总,把盛京的业务搞上去。说句老话,你在我这里算是如鱼得水了。我们跟白富贵合作的项目旦开盘,你就是顶级状元了。仗有你打的,小兄弟。哈哈”
耿迪也乐了。他说:“这次请你回来,张总可也算是三顾茅庐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黄总那里我已经摊开了。凭着我和他这些年的交情,他不敢太为难你”
“敢”张河林横眉瞪眼接过话,“丫敢有半点跟你过不去,就是以我和耿总为敌。看我不弄死丫小样儿的没事儿,兄弟,你就放心大胆干。我张河林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会儿回宁海,那边的工程要验收了。这里就拜托你们了白富贵那边的工程进度,还得仰仗耿总多多费心哟”
“你放心吧,白富贵那边就由我盯着了。我每天都会去的”耿迪认真地表白。送张河林上车以后,耿迪和小姜回到办公室。小姜呵呵乐,问耿迪:“耿总,张总和黄总真的要合作了”
“对呀。小姜,这些事你就甭管了。干活拿钱,各为其主。你放心吧,有我在,你就甩开膀子干吧。至于张总跟黄总他们之间的事,你我犯不上操那个心。你说呢”
“哎,我知道了。”小姜老老实实地回答,而心里仍然有些困惑。怎么会又成了这样呢他实在搞不懂老板们各自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第十章 窥视
傍晚,辆黑色奔驰悄然驶进了近郊座豪华的私人别墅。耿迪将车直接开进车库。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他们当中除了耿迪,还有谭主任薛佳灵和豆豆。
“好家伙,够气派的”谭主任进到别墅层的大客厅,由衷地感叹道。
“大哥,你们先坐。我和佳灵去安排下晚餐。佳灵,你跟我来吧。”耿迪和薛佳灵从客厅的另个门出去了。
谭主任来回巡视客厅四周华丽的装饰和各种油画雕塑,他点点头,转身和蔼地问直跟随他身边的豆豆:“小豆妹妹,你以前来过吗”
豆豆摇摇头,身体却有意无意地靠近了谭主任,轻轻地回答说:“没有,从来没来过。”
谭主任抬手拍拍豆豆的肩膀,笑呵呵地又问:“认识耿总多长时间了”
“快年了吧。我跟佳灵是铁磁。”豆豆天满脸天真幼稚地笑着说,“这房子真棒,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别墅。”
“嗯,你这位迪哥不简单哟”老谭点着头,冲豆豆笑着说。
“谭老板,您从香港来多久了”豆豆问。
“呵呵”老谭开心地乐了。这是耿迪为掩护他的真实身份,跟豆豆编造的瞎话。“我呀,来了不少时间了。我跟你们迪哥认识可是很多年了哟。”
在别墅的厨房,耿迪和薛佳灵正在准备晚饭。其实也都是些事先准备好了的方便类食品。薛佳灵边忙着,边同站在身旁游手好闲的耿迪聊天。“迪哥,我总觉得你那个朋友,老谭,有点阴阳怪气的。”
“是吗,这么会呢”
“他点也不像是从香港来的。”
“他原来就是盛京人,后来才去的香港。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发的财,不过人挺不错的。他在香港和些美洲国家很有势力。将来我们要是去国外发展,能用得着他。”
薛佳灵无声地抿嘴笑,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黄晓军隐藏在别墅的地下密室,通过监视器,同时监看监听着厨房和客厅的情况。他是提前好几个小时赶到这里的。昨天当耿迪提出借用这个地方和奔驰车招待位香港来的朋友,他爽快地就答应了。但他知道,如果是般人,耿迪肯定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摆这个排场,而且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总给人种诡秘的感觉。他犹豫过是不是要监视耿迪的这次朋友聚会,但经过再三考虑,他还是决定来看看。毕竟,他对耿迪身后的好多背景还不是很清楚。尽管他坚信耿迪不会在背后干出对不起他黄晓军的任何事,但必要的防备总还是不可缺少的。眼下已经把最大的猎物张河林诱入了陷阱,就等最后关头起网收获了但他总觉得,耿迪在对付张河林的问题上,始终跟他留有后手。耿迪曾经表态,张河林到了最后关头,不会有人出面救他。对于这点,黄晓军内心直存有疑虑。至于耿迪在香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天色渐渐阴黑下来。饭厅的晚餐很快就结束了。豆豆和薛佳灵两个女人收拾完以后,便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老谭和耿迪来到楼上的小客厅,开始了场他们自以为是最秘密的谈话。
谭:“估计那个预审这次是要彻底完蛋了。哎,作孽太深啊。除了你前妻那点事儿,还有好几档子事儿,别人都把他告了。这家伙太坏把个14岁的姑娘给了。你说,老百姓该怎么想妈的,要我说,杀了算了。”
耿:“哼,活该”谭:“黄晓军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这房是他的吧。我可听说此人的背景比较复杂哟”
耿:“其实倒没什么特别深的道。主要还是跟黑子的事儿。检察院的老叶他们比较清楚。张河林主要是想借机敲竹杠。好在现在问题不是太大了。”谭:“你可别小瞧张河林,他跟他父亲过去的帮老人来往还是比较密切的。你可要把握好分寸,有些事不宜陷得太深。尤其是在他们中间,你要进退有路。经济上的纠纷和利益冲突肯定难免,但旦牵扯到官场上的事,尤其是司法方面的问题,定要慎重啊上次张河林提供的那套材料,可不是废品堆。旦要跟黄晓军认真起来,很难讲可不可以弄他。”
耿迪点点头,说:“我知道。黄晓军早把退路留好了。他的女朋友已经在国外给他把窝建好了。这次是我保证过不会出事,他才回来的”
谭:“你保证那万你也给卷进去了呢”耿迪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不会吧我有什么呀,不就是过去那些个事嘛”
谭:“你呀,老弟。我实话跟你说,这次这个预审还跟疯狗似地咬你从前那些事呢。你想想,个人到绝望的时候,什么话不说他想保住自己的脑袋,什么话都讲。想起什么翻什么,逮谁咬谁。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还有啊,关于你和我,还有老叶他们的关系,你可要记住,绝对不能让黄晓军这号人明细。世道险恶呀”
耿迪有些严肃了。这个问题他那天见了前妻李金华以后,也稍稍地想过,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今天老谭提起来,他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问:“那现在呢”
老谭微微笑,语气诡诈地说:“哪能都听他的但要吸取教训。”
耿:“这我就放心了。还有件事,大哥,张河林现在吸上粉了。我估计他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他昨天已经把前期资金划过来了。”
谭:“多少”耿:“黄晓军划给他400万。他划到这边4000万。估计明天就到账了。这次大哥给找的这块地算是帮了我个大忙。”
谭:“是啊,可是老弟,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耿:“大哥,您放心。黄晓军在这方面还算是守规矩的。况且现在他离不开我。我估计早晚会有个说法”
谭:“那你们下步怎么打算”
耿迪稍稍犹豫了下,但他还是决定把整个计划粗略地跟老谭有个交代。他说:“张河林在宁海的项目已接近尾声。下步的物业管理和投资回报光靠他自己的实力,肯定不行。黄晓军前期投入的400万也只是个诱饵。旦盛京的项目需要再投入的时候,如果我们釜底抽薪,那他的处境就比较悲惨了。现在的关键就是宁海银行方面,会不会到时候出面救他”
谭:“你说的那个宁海银行的钱行长。我了解了下,咱们可以跟他说上话。你现在不是担心怕到时候突然会有人给他贷款吗现在正抓这个呢。违规贷款,或者人情贷款基本上走不通。就算符合规定,咱们也样可以卡住他”
耿:“太好了,大哥”
谭:“老弟,听哥哥句话,不管什么时候,刀把子永远要拿在自己的手里。我可不愿看见到最后你让人给坑喽。对了,上次的账,黄晓军跟你结完了吗”
耿:“还没来得及。这不,接着又弄这档子事吗”
老谭没有马上说话,但他的脸色明显地表露出失望。耿迪起身,从旁的手包里拿出个鼓鼓的信封,交给老谭:“大哥,这里面是万美金,您先拿着。过段时间,我让黄晓军把上次的账结了。他给我在瑞士银行存了笔钱。存单我没拿,先放在他那儿了。”
“什么你为什么不拿”老谭有些发火了。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我总觉得还没到时候。况且”
“别,万有什么变故,你后悔都来不及。听我的,明天就把存单要回来。”老谭接过信封,顺手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耿迪和老谭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
谭:“今天来的两个姑娘靠得住吗”
耿:“放心吧。个是我女朋友,跟我老婆样。豆豆是她的同学。都是大学生,放心吧,没问题。您就踏踏实实的吧”耿迪又从皮夹里抽出万元港币,递给谭主任,“大哥,这是给那个豆豆妹妹的。香港人嘛,玩呗嘿嘿”
老谭终于眉开眼笑了。
密室里的黄晓军摘下头上的耳机,起身打开冰箱,拿出听啤酒和节火腿肠。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洗漱完毕的薛佳灵,上床拥到耿迪的怀里。
“迪哥,你说,咱们这么对豆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薛佳灵忧郁地轻声问。
“哎有什么办法咱们谁都不容易。晓军给了百万,当然得报答人家。况且谭老板不会亏待她的”耿迪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急忙打住。
“这跟军哥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你的朋友吗”薛佳灵翻身问,满脸疑惑。
“嗨,我是想晓军可能将来用得着老谭。多个朋友多条路。也许将来再有大的项目,晓军财力不够,老谭就能帮上忙。”耿迪胡扯通,掩饰自己刚才的口误。
豆豆又说:“可我怎么看,老谭也不像大老板,倒像个国家干部。”
耿迪突然乐了,问句:“是吗,香港的国家干部”
密室里的黄晓军“扑哧”也乐了,自言自语句:“傻瓜”
张河林和何伟在宁海市的夜总会举杯豪饮。何伟手搂着个三陪小姐,手端着酒杯,张河林身后站着张桂翠,正尽心尽力为他按摩。何伟得知张河林在盛京又拿到了个项目,今晚性情格外舒畅。他开始琢磨怎样利用姐夫的影响力,才能从这个项目中再吃大口。目前,宁海的工程已接近尾声,张河林尚有半的工程款没有跟他结清,这个问题是否现在就提出来,他有些犹豫。他相信,盛京的项目旦启动,他很有可能挤进去。但是继续垫资施工,对他来讲的确又有很大的压力。他了解张河林,要不是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上,张河林是无论如何不会把宁海这个项目交给他的。至于工程欠款,他原本并不担心。可现如今为了吃到盛京这碗肥肉,他不得不全面权衡利弊。但是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者说是多大的代价,何伟目前尚不清楚。
“来,大哥,为您成功地进军盛京市场,干杯”何伟提议。
“干”张河林举杯干了,然后他接着说,“老弟呀,你放心,只要有我张河林的碗饭,就有你老弟的口肉。”
“谢谢大哥”何伟起身,亲自为张河林斟酒,他说,“大哥,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吧”
“哈哈老弟,你是个聪明人,”张河林语气婉转地说,“下步工程验收以后,咱们就清账。不过,我也实话跟老弟透个底。盛京的那个卞昆,你是知道的。上次我把项目愣从他那里拿下转给你,我算是把人得罪得不轻。这次我听说他已经开始在找人活动了,想通过上层压我,要拿这个项目。当然,我不怕他托谁,但是,我听说他给出的条件倒是挺他妈诱人的。实话跟你老弟说吧,我前期起码要先投入将近个亿,完成拆迁和平地。银行贷款肯定需要有个过程,加上这里的项目即将开业,我的资金压力的确不小。所以”
“大哥,您别担心,有些问题咱们可以商量。既然有这么好的项目,资金问题应该可以解决。我今儿把话跟您大哥说明了,如果大哥确实有难处,这块儿的工程款,咱们自己弟兄,好商量。大哥,你说呢”何伟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好”张河林站起来,满面红光,铿锵有力地宣布,“只要老弟做事到位,我绝不会亏待老弟去他妈的卞昆,爱谁谁,咱还就不认识了干”张河林口干完杯中酒,顺手又将身后的张桂翠把搂到怀里。这是他第次对张桂翠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张桂翠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
何伟也兴奋地站起来,热血地表示:“将来不管什么事,只要您大哥句话,我何伟绝对没的说”
“哈哈”两人开心大笑。于是何伟提议,让陪他喝酒的小姐表演个脱衣舞。小姐半推半就,最终还是随着激烈的迪斯科节奏,走到屋子中央,开始了令人兴奋的表演。
何伟按捺不住,步跳到几乎快要赤身捰体的小姐面前,开始与其共舞。何伟的丑态和滑稽,逗得张河林哈哈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放松了。他甚至开始犹豫,今天是不是把张桂翠带回家,结束她的女之身。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他放弃了这个欲望,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他那莫名其妙的虚荣竟还希望保持自己在这个家乡姑娘心中的形象。同时他深知,女人旦和男人上了床,尤其是女,她们的感情在夜之间即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对于个男人来说,是祸是福则是没有办法预料的。况且他觉得自己在张桂翠身上总算是做过了件善事,再说个农村傻姑娘,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欢娱,他实在不抱太大的幻想他在不知不觉中,抽回了伸进姑娘怀里的手。他借口让张桂翠再帮他捏捏头部,结束了和她的亲密接触。
张河林点燃了支“特别”的香烟。他的思绪由此飘然飞舞起来,脑海里涌现出无数的美女和金钱,还有壮丽无比的大好河山
黄晓军和邱建宣布散会以后,各部经理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黄晓军起身把门关上,回到原位。他喝了口茶,缓缓地和邱建聊起了关于耿迪红利的分配问题。
“我担心要是再往下拖,迪哥会有想法。你说呢”黄晓军看着邱建,表情有些沉重。
“不会吧我觉得迪哥现在不至于缺钱用呀。况且跟张河林的第二个战役才刚刚开始,他应该知道咱们现在资金状况并不太好。郝大姐的项目马上又要投入笔资金。我觉得你们俩是不是最好开诚布公地谈谈,反正肉烂了在锅里,早晚都是大家的。根据我对迪哥的了解,他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邱建认真地分析道。
黄晓军淡淡地笑了笑,说:“邱建呀,有些事情你我可能想得过于简单了。这些年来,我只看见了两个爱财有德的人,个是你,个是黑子。没错,黑子的钱不干净,但他挣的就是不干净的人的钱。但对朋友对哥们儿,他的心比他的钱要干净得多。要说起来,咱们跟迪哥现在不分彼此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但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怎么会呢”邱建有些担忧地问。因为他实在不希望在耿迪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伤害友谊的意外发生。但从黄晓军今天的话里话外,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种潜在的危机和某种征兆。他了解黄晓军,如果不是有什么根据,他是不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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