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洛因”交给豆豆的时候,只说了句话:“豆豆,这玩意儿你可千千万万不能沾”
豆豆点点头,说:“迪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几天以后,四个人回到了盛京。薛佳灵和豆豆称要回学校老老实实待几天了,否则会受到校方的处分。张河林和耿迪也在晚饭后分手了。分手前耿迪告诉张河林,老叶来过电话,检察院有望在近期通过对黑子案件重新调查的决定。这样以来,黄晓军的处境将很快就变得不那么妙了。耿迪还告诉张河林,到目前为止,黄晓军本人还点都没有意识到。因为他之所以敢回国,完全是听信了耿迪的话。借着这话题,耿迪提出上次那百五十万的所得税,直是他的心病。张河林当即表示,明天他就让在宁海市的总部,把这件事搞定。
和张河林分手以后,耿迪直接赶到了东城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卞昆早已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卞昆万万没有想到,向自以为是的张河林居然也成了瘾君子。这个消息对他来讲实在令他开心之极,他对张河林的堕落感到无比痛快。耿迪告诉他,照此下去,张河林的公司要不了多久就会垮掉。因为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个真正和他同心同德的搭档。耿迪今天约卞昆来,是想和他商量桩尽快彻底搞垮张河林的计谋。如果进展顺利,卞昆不仅可以报了张河林背信弃义的箭之仇,还能得到笔为数不小的资金。当然,这计划的实施,需要有各个方面的紧密配合以及里应外合,巧妙运作。
卞昆听完耿迪的整个计划以后,连连称赞其绝妙和高明。耿迪告诉卞昆,在这件事的整个实施过程当中,包括黄晓军在内,只有三个人知道。至于什么时候跟邱建摊牌,要等时机成熟以后再说。卞昆心领神会地点着头,同时伸出只手,同耿迪击掌为盟。
张河林万万没有想到,黄晓军会约他,并且和他当面商谈两家再次合作的意向。耿迪终于说服了黄晓军以投资换和解的办法,作为争取张河林不再“追究”他本人和“新维多”曾经同黑子集团瓜葛的条件。
与黄晓军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气氛友好而又轻松,似乎彼此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黄晓军承诺,“新维多”将在三个月内,向张河林的公司投资五千万,用于宁海市项目的后期物业管理和二期开发的前期资金。为了表示诚意,黄晓军将邱建的整个策划方案,全部交给了张河林。尽管这对张河林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他依旧有种征服了对手的巨大的成就感。耿迪告诉他,黄晓军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个项目确实有定的前景;二是迫于已有的压力。至于检察院那里,耿迪可以说服有关人员暂缓对黄晓军的调查。
张河林回到酒店,点燃支装填有海洛因的中华烟,飘飘然然进入了个神奇无比美妙绝伦的天国世界
黄晓军和耿迪在盛京城家夜总会秘密见面。黄晓军将已办好的文化公司的全部手续交给了耿迪。耿迪将由卞昆起草的份合作协议和大摞文件交给了黄晓军。
“卞昆同意由他找替死鬼,任公司的法人代表。新维多暗地占公司79的控股,剩下的股份归他支配。财务和监察都由我们派人。那块地也已经搞定了,规划要点下礼拜就能批下来。合同随时都可以签。卞昆已经和地主谈妥了,合同签订,先支付给那边千万的拆迁订金。昨天我带张河林和他公司的几个副总去现场看了那块地。张河林和他的手下都很兴奋。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计张河林能够上套。据我了解,张河林公司现在的账上大概还有七千多万。现在关键是让他完全相信新维多百分之百会给他投资。这样来,他会更有勇气在短期内拿出几千万来周转,搏这块地。”耿迪说完,喝了口啤酒。看着黄晓军,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样,我明天就落实派给卞昆的财务和监察。可事到如今再想避开邱建就不太容易了。下步还牵扯到要动笔款子出去。你说怎么办”黄晓军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要我说,还是先别对邱建讲。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位老弟要是旦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全部真相,可能会有很重的思想负担,势必要影响他现在正在全力以赴运作的郝大姐他们的项目。毕竟,咱们这次玩的手段忒损了点,而且不是说点风险没有。我看可以这样,你就说豆豆的文化公司刚成立,她和佳灵又都没什么经验,暂时先派两人帮她理顺下。至于前期要动的那笔款子,你就说是给我的红利。先打出来好让我洗钱你说呢”
黄晓军经过几分钟的考虑后,点点头,说:“我看行。我们跟张河林那份扯蛋的协议我已经让邱建起草了。卞昆那边和张河林的协议由谁来起草呢”
“由卞昆想办法起草,当然最后是咱们定稿。”耿迪说。
“卞昆找的那个傀儡是哪儿的”黄晓军问。“是他们乡下老家个乡镇企业的二混混老板,跟他是亲戚。卞昆答应他,项目做完后,帮他引进套价值十万美金的生产设备,作为他投资的股份”
“妈的,这个王八蛋,里外都不吃亏”黄晓军乐了。
“对了,还有件事儿,”耿迪压低嗓音,凑近黄晓军,说,“昨天我见了检察院的人。那件事基本上就这么着了。他爱找谁找谁,这个案子永远也别想再翻出来折腾了。说实话,幸亏张河林提前把他的坏水倒了出来。要不然”耿迪不再往下说了。
黄晓军点点头,表示明白耿迪下面没有说出来的话。这是个双方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话题。
“不过,晓军,”耿迪的语气有些游移,“我答应了别人的条件,我可得给人办到。尤其是上面那”
黄晓军摆摆手,又点点头,说:“迪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到时候让你有半点的为难”说完,黄晓军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个牛皮纸信封交给耿迪,他说:“迪哥,这是我在瑞士银行给你存的50万美金,没有你的亲笔签字,谁也动不了。本来想等把张河林的事儿了了以后再告诉你。可可那什么”黄晓军脸上带着种无辜无奈的苦笑说:“我不想咱们之间因为钱的问题有什么误解”
耿迪接过信封,拿在手里拍了拍,又还给了黄晓军,说:“晓军,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好意我领了。这玩意儿先放在你这儿吧。晓军,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我耿迪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说句不好听的,为这事,我要是再折进去,就不是几年的问题了。所以,我”
“别说了,迪哥,”黄晓军拍着耿迪的胳膊,情深义重地说,“我明白。所以我在国外给你开了个户头。过两天您还是去把护照办了吧。有那玩意儿还是比较方便点。”
耿迪点点头。
耿迪将大堆已注册好的文件,整齐地放在薛佳灵和豆豆的面前。尽管事先她们已经知道,公司已经成立了,但当她们看见眼前的切时,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豆豆的眼里除了巨大的惊喜,还有汪晶莹的泪水。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梦想竟然就实现在了眼前。薛佳灵走到耿迪的身边,轻轻地依偎着他。她知道耿迪为了这切所付出的代价和所冒的风险。这是个生世都可以依靠的男人。
“豆豆,”耿迪低沉地说,“我希望你要明白,这切来之不易,也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要说这是笔交易,也对。但我觉得这也算是笔公正的交易。起码我们大家的付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你说呢”
豆豆点点头。她的眼泪掉下来了,薛佳灵也哭了。
此时此刻耿迪的心情被两个女人的眼泪搅得有些乱。本来他还想说些关于下步如何对付张河林的话,但眼前的这个局面让他没法再往下说了。他在想,作为女人,这也许是她们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最好办法了。
“迪哥,”豆豆平静以后,开口说话了,语气给人种坚定不移的感觉,“我不知道你们和张总有什么仇恨,但我不后悔为你们所做的切。我看出来了,您是好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
耿迪急忙摆摆手,打断了豆豆,他说:“今天什么也不谈。这样,”他抬手看看表,接着说,“今天我请你们两个吃鲍鱼。咱们提前庆贺豆豆的公司成立,怎么样”
两个女人同时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可三个人都很少说话。尤其耿迪,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忧虑。事情发展到今天,是他预先没有料到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了个冷酷无情卑鄙龌龊的阴谋家。对于张河林的下场,他几乎现在就可以下定论了,可他所做的切又似乎并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说这切都是他手策划手实施的也没错,可他总有种难言的压抑和畏罪感,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黄晓军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其实并不丰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属于那种空虚无聊的混混。为了钱为了女人,他可以干出任何丧尽天良的勾当。几杯酒下肚以后,他有点想哭的感觉。操,我他妈成什么玩意儿了。他在内心狠狠地,又无可奈何地骂了自己句。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情绪过于表面化了,两个女人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尤其是薛佳灵,她想起那天在云山,耿迪跟她提到将来远走高飞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将和这个男人能够相伴多久,但内心的直觉直是这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她佩服他的智慧和才干,还有那种她认为只有真正男人才具备的冷酷和残忍。她看到耿迪今天这种少有的严肃和满腹心事的样子,她从内心涌出对他的爱怜和同情。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她有种要帮他解脱出来的强烈愿望。
“迪哥,你少喝点行吗要是你真想喝,待会儿回家我和豆豆在家陪你喝,好吗”薛佳灵说完,看了眼有些尴尬却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的豆豆。
耿迪看看两个女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们都很下贱,同属于为了金钱和利益可以出卖切的贱人。他为自己也为两个女人感到悲哀和沮丧。与其说他同情过她们,倒不如说他现在也应该同情同情自己。他点点头,心想:都是他妈的苦孩子。
“来,我敬你们两个杯。”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笑说,“咱们都挺不容易的。说实话,你们比我更难,尤其是豆豆,这段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和佳灵敬你杯。佳灵,把酒杯端起来,喝完这杯,咱们回家。豆豆,来,干杯”
耿迪席话又让两个女人眼泪汪汪了。
耿迪和两个女人坐在地毯上喝酒嬉戏。她们在玩种游戏,先由薛佳灵或者是豆豆喝口,再嘴对嘴喂给耿迪,又由耿迪喂给另个女人,直到最后三人都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为止。
张河林和耿迪在酒店的客房接待了卞昆的远方亲戚,冒牌的“盛京吉祥千年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白富贵。白富贵是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泥土和家禽气味的中年男子。尤其是配上名贵西服和黄金钻石的身包装,给人种极不协调的感觉。如同剥了壳的松花蛋又被涂上了层黄油,怎么看都让人别扭。白富贵是在不久前被卞昆招到盛京的。当他得知这位远房亲戚,按辈分被他称为表舅的卞昆,打算聘请他担任盛京城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时,白富贵还以为自己是在夜里发了梦游症。但是凭着中国农民特有的狡诈和谨慎,以及多年来同城里人打交道做买卖的经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盛京人常说的那种“猫儿腻”。于是卞昆告诉他,这是个上面首长的公子搞的项目,眼下反**折腾得很凶,“大人物们”纷纷都得退避三舍,躲进幕后,这就需要有生人出头露面,照应场子。至于卞昆本人,也是树大招风,当然也不能跳到前面。这是桩铁定赚钱的买卖,只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是他卞昆在操纵,否则别人也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某个大人物的公子白富贵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以及将可能得到的笔意外之财。卞昆承诺,事成之后,送给他套价值十万美元的家禽生产养殖设备。而且,在此期间,他除了每月可以拿到万元的基本工资外,还有相当笔公关费用由他支配。我的奶奶,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差事白富贵最终答应了卞昆提出的其他切附带条件。他甚至觉得现在的城里人很可怜,有钱自己不敢花,还得请人帮着花。这他妈世道是有点邪了,也是他老白家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摊上了表舅这样好的亲戚。
在张河林的眼里,这个外表傻憨谦恭的农民企业家必定有不被旁人所知的邪门歪道或深刻背景。现在的这个社会,每时每刻都在造就出个个莫名其妙的百万千万,乃至亿万富翁。俗话说得好,面带猪像,心中了亮。张河林认定白富贵就属于那种心中了亮的主儿。否则,个狗屁不是的农民,敢跑到盛京城来趟房地产这潭浑水当然,是人就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白富贵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就是因为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当他从耿迪那里知道有家进盛京不久的房地产公司占有了盛京城块好地,继而又无力继续开发的时候,他预感到又个大好机遇被他撞上了
在白富贵的眼里,姓耿的老板比姓张的老板好说话。按照表舅卞昆的旨意,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两个老板相信他白富贵是诚心诚意要将这块地尽快让出,或者找到家有实力的公司共同开发。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出开发权,收回前期投资以求保本。
白富贵将两份草拟的协议文稿分别递给了张河林和耿迪。张河林接过来,连看也没看,顺手放在了边。自从吸上海洛因以后,他的阅读能力迅速减退。常常是看到后面忘了前面,而且对眼前的文字往往是知其音不知其意。他只想先让耿迪看完以后,再跟他讲讲就行了。
“嘿嘿,”白富贵递上支中华烟,张河林摆摆手,拒绝了。“张总,您看,要不我先回去,协议就搁您二位这儿”
“你先别急,”耿迪抬起头,乐呵呵地冲白富贵说,“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请教白总,怎么样”
“您说”白富贵做洗耳恭听状。
“你们是什么时候付的千万的订金”耿迪问。
“上个月付的这还能有什么假”白富贵脸财大气粗的表情。
“七通平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耿迪又问。
“嘿嘿,”白富贵用手指指耿迪手里拿着的文件,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您看,不都写在里面了吗”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肯定能够按时完成吗”
“啧,看您说的那天您和张总不是都到现场看了吗我白富贵说话办事从来不带水分。不瞒您二位说,现在已经有两家公司又找到我了。我姓白的还是那句话,这生意做,咱们是朋友;不做,咱们还是朋友呀坑人蒙人的事儿我白富贵不会干。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也跟您二位实话实说,我已经答应地主了,下个礼拜再打四千万。可我现在手里确实没那么多钱,但我答应了别人,我就得给人办到。要不是我的资金周转有问题,我是无论如何不想退出来的”
“你等等,”张河林打断白富贵,问,“你刚才说又有两家盛京的公司找到你们了谁呀”
“那谁,个叫香港万业长江投资集团的,还有家叫新什么多的”
“新维多”张河林提醒道。
“对,没错,新维多。听起来像个药名儿。那个老板姓邱,挺年轻的个小伙子。找了我好几次。”
“他们想干吗”张河林有些吃惊地问。
“嗨,想要我这块地呗”白富贵满不在乎的语气,给了张河林拨瓢凉水。
张河林和耿迪相互看了看。
“老耿,这事你知道吗”张河林问。
耿迪脸疑惑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接着又说了句:“我快个月没过那边去了。”
张河林陷入了沉思。
耿迪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白富贵,心里暗暗夸奖卞昆找来的这个老冒儿,的确有种农民的精明和商人的诈,且极富表演天才。白富贵并不知道他耿迪在这场骗局中担当的角色,所以编造起瞎话来,毫无顾忌又天衣无缝。
“你看这样好不好,白总,这件事我们再考虑下。协议暂时先放我这儿,”张河林站起来,有要送客的意思,“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你可不能女多嫁哟”
白富贵也起身,憨厚地笑笑,但话里有话地说道:“那我也不能让闺女憋死在家里呀,您说呢”
张河林不屑顾地“哼”声,心想:这个土老冒儿,居然跟我玩心眼儿
送走白富贵以后,耿迪和张河林回到客房。
“老耿,你觉得呢”张河林问。“什么呀”耿迪确实不明白张河林在问什么。他发现,张河林自从吸粉以后,其思维常常是莫名其妙的跳跃和缺乏逻辑。
“协议,那个老农民拿来的协议。你看完了吗”
耿迪点点头,说:“大概看了遍,还没仔细看。”
“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黄晓军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搞清楚,黄晓军他们是不是真想干这块儿地还有我跟他的协议怎么着了老推可不是个事儿你说呢”
“这没问题,明天我请邱建吃饭,把这事搞清楚。”
张河林点点头,随即打了个哈欠。
耿迪知道,他这是毒瘾又犯了。于是起身告辞。
和张河林分手以后,耿迪直在琢磨今天白富贵的表演会不会有什么不到位和过分的地方。最终他还是认为卞昆对白富贵的培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整个策划有问题。对于个吸毒的人,既不能按正常人的思路来判定他变化莫测的思维,又不能放过他因日益加剧的思维混乱和颓废而产生的情绪亢奋。豆豆今天晚上要见张河林,他希望在张河林云遮雾罩的时候,豆豆能够巧妙地促使张河林下定买下这块地的决心。事到如今,任何点外界的力量,都能把张河林往黄泉路上更推进步。他觉得有必要和黄晓军见见面,下步如何让张河林相信“新维多”的投资肯定能够到位,也是促使张河林下决心的最重要的因素。
耿迪和黄晓军见面后,黄晓军把跟张河林协议草案交给耿迪,让他过目。黄晓军告诉耿迪,同张河林的协议可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就签。但是前提定是在张河林跟白富贵的协议签订以后,并且将第笔款项打过来。至于跟张河林的协议签订,如果双方有任何方没有开始正式履行里面的条款,那也等于是废纸张。到时候,旦张河林无法履行同白富贵协议的后半部分,后期投资到不了位,加上宁海市项目的投资回报无法向业主们兑现,物业管理不能按计划实施,又是个吸毒的破产开发商,那他的结局只能是跳海或者上法庭。宁海市的项目已经做了银行按揭,张河林不可能再做抵押贷款,这样来,张河林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晓军语气沉重地对耿迪说:“没想到要毁个人这么容易”
耿迪点点头,也说了句:“咱们可能有点过了”
黄晓军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这可是他先想害咱们的。老人家儿有句话:不可沽名学霸王。要说残酷是有点,可当初如果我们不这么做,要没你迪哥帮我,没准儿我就回不来了,也可能就进去了。新维多也就从此完蛋了。所以”“别说了,”耿迪打断黄晓军,淡淡地说,“我明白,就这么着吧,爱谁谁了”
黄晓军点点头,说:“爱谁谁吧还有件事,可能迪哥你得再给张河林加把火,得让他觉得,我黄晓军现在是他板上的条死鱼,他可以任意宰割。”
耿迪点点头,说:“那当然″
第十章 这里没有外人
耿迪张河林还有张河林公司的行人来到白富贵设在工地的办公室。白富贵向他们介绍了正在进行的工程情况。张河林满意地频频点头。
回到接待室,双方开始了最后轮谈判。
“怎么样呀,白总,那个新维多的邱总最近和你们有联系吗”张河林乐呵呵地问了句,作为谈判正式开始之前的题外话。
“嘿嘿,哪儿能不找呀。昨天人还来过。我说了,这个项目已是名花有主了。将来有机会再合作嘛哈哈”
张河林看看耿迪,耿迪点点头,示意白富贵讲的是实话。
“好,咱们今天就直奔主题,”张河林做了个手势,就有随从拿出大摞资料呈到白富贵的面前。“白总,协议我们做了些改动,但原则没有变。请白总过目”
白富贵没有立刻理会那些材料。他看了看手表,乐呵呵地说:“我看这样好不好,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本人为各位在隔壁的餐馆安排了顿便饭。我呢,就不陪大家了。乘这会儿的工夫,我再和公司的有关人员研究下这个协议。怎么样呀”
张河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那好吧。不过我们希望接下来的谈判应该有实质性的进展”
“那是那是”白富贵谦恭地应道。
其实张河林交给白富贵的这份经过修改的协议,早在昨天下午,卞昆和黄晓军就已经同时得到了由耿迪转出来的副本。白富贵将采取何种态度对待这份协议和今天的谈判,也都由卞昆在幕后导演好了。白富贵刚才的表演只是整个计划的部分。
走出白富贵的公司,张河林低声地问耿迪,白富贵会不会节外生枝,再搞出些别的花样耿迪摇摇头,回答他,说不好。因为白富贵属于那种表面憨厚内心猾的农民企业家,这种人往往会在对手预想不到的情况下耍些小花招。
张河林有些烦躁地点点头。毕竟这是笔利润优厚的买卖。按照目前的测算,实际上整个项目他只需投入四千万,就将在年的时间内回收近个亿的利润。这样来,他不仅可以套住黄晓军将要投入到宁海市的四千万,还可以从此在盛京房地产开发领域占有席之地。这样个辉煌的前景,要是在半年前,他是连想也不敢想的。如今黄晓军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这当然是黄晓军咎由自取,妈的,谁让你吃到我的头上来了想到这些,张河林顿时有了种往无前战无不胜的强烈激情。他想好了,下午的谈判,姓白的傻瓜如果不太过分,就乘胜追击,举拿下。反过头来再收拾黄晓军,逼其尽快就范。他通过耿迪得知,原本黄晓军确实非常希望得到这块地,因为按照邱建的策划方案和销售计划,这是块流油的肥肉。只可惜,白富贵认定了愿意和张河林合作,原因很简单,通过接触,白富贵觉得,张总比邱总实在,而且在宁海市有坚实的实业后盾和开发房地产的丰富经验对于这些解释,张河林既满意又骄傲。都在情理之中嘛他是这样想的。
白富贵给表舅卞昆打了个电话,将上午的情况向卞昆做了大致的汇报。卞昆在电话里叮嘱白富贵,对付张河林这种人定要恩威并举,态度上要谦恭尊敬,行动上要坚持原则,毫不退让。张河林善变无信,且狡诈多疑。总之,不见到钱,就不算大功告成。
饭桌上,张河林几乎没有动筷子。来是因为他自吸毒以后,食欲剧减;二来他对下午是否签订协议在做最后的定夺。毕竟这是笔上亿的买卖,万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目前看来,尽管切都很正常,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有种忐忑不安的疑虑。这么好的事,如此容易地就让他赶上了对白富贵的背景和来路,至今还是众说纷纭,连耿迪都不能完全搞清此人的来历。可他却又找不出这件事前前后后的破绽。现在看来,惟能够使他陷入困境的风险就是下步同黄晓军的合作旦告吹,那他就有可能面临资金短缺,无法全面履行同白富贵的协议。如果无法从其他渠道解决资金周转问题,其结果就会是落得个被起诉甚至巨额赔偿的下场。如此看来,风险是有的,而且不小
与此同时,耿迪也在费心揣摩张河林的内心活动。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不明智的劝说或怂恿都有可能导致张河林的反悔。也许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态也不表,处处表现出种超然和与己无关是最好的选择。
“老耿,你觉得怎么样”张河林突然问了句。
耿迪点燃支烟,看看其他几个同时停止了咀嚼的人,想了想说:“说不好。老白这种人很难看透,忒滑”
张河林点点头,说:“都吃都吃,别看着。吃吧,下午再说”
下午的谈判非常沉闷,张河林突然变得冷漠超然了。除了偶尔插上几句话,几乎没有表明任何态度。白富贵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就顿午饭的工夫,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故。
“那张总,您看”白富贵充满希望地问。
张河林抬眼看着白富贵,意思是让他接着往下说。
“那耿总,您看呢”白富贵又转向耿迪。
耿迪笑笑,说:“今天就谈到这儿吧。咱们改天再约”
白富贵开始出汗了。他既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结局,更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张河林站起来,笑笑说:“我们大家都可以再考虑考虑嘛。白总刚才对协议提出的几个问题,我们也要回去商量商量。你说是吧,耿总”
耿迪应和说,那是
张河林等人前脚走,白富贵跟着就给卞昆打了电话。卞昆听完,只问了句,那个耿总说什么了没有白富贵哭丧脸着说,姓耿的比张河林更难对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犯坏。
张河林和耿迪回到酒店。“耿总,你觉得白富贵今天是不是快沉不住气了”张河林问。
“有点,他没想到咱们会突然变卦。可能有点急了。”耿迪应和道。
“你觉得他会不会又去找黄晓军他们”张河林头倒在床上。
“有可能。老白这种人本来就是那种急功近利的农民,而且今天给他的感觉可能是没多大指望了。如果他真这么想,很可能杀回马枪。到时候黄晓军和邱建也很可能接招”“我看这样,”张河林坐起来,打断耿迪的话,冷笑着说,“不能让他跟黄晓军他们接触。最好能够拖到最后几天,断了老白的后路,然后再给他提条件。逼丫就范。怎么样,耿总,哥们儿这招够绝的吧”
耿迪没有说话,只是笑笑,表示对张河林的佩服。他心里对张河林这种自以为是,出尔反尔的小聪明极为反感和鄙视。这也是他的贯伎俩。下步应该让白富贵做出适当的反应,以促使张河林尽早下决心。
就在耿迪准备离开的时候,豆豆来了。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彼此流露出了种复杂的尴尬和眷恋。耿迪极力做出副轻松随和的姿态,开玩笑说,张总这几天开会谈判很累了,豆豆应该好好照顾伺候下,以示慰问。豆豆也故作羞惭状,说:“迪哥,真坏”
耿迪离开酒店以后,直接回到黄晓军的办公室。黄晓军和邱建都在。三人对张河林的心态和下步可能采取的行动进行了综合分析,针对如何促使张河林尽快签署同白富贵的协议,他们制定了几个方案。黄晓军提议这件事以后邱建就别再分心了,原因是与郝大姐合作的项目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他原本就直不希望邱建过多参与或过问同张河林的明争暗斗。他知道,邱建对于生意场上玩弄权术尔虞我诈相互残杀的阴暗面缺乏坚强的心理承受力。
耿迪笑笑,说:“我早就说过,邱总应该把心思用在项目上。这块儿有黄总和我就足够了。况且现在还多了个卞昆,对张河林仇恨满胸膛。哈哈看来应了句老话,得人心者得天下。我说,找个机会,黄总应该见见卞昆了。毕竟现在他和咱们是在条船上了,而且这段时间表现还行。”
黄晓军也乐了,说:“我早说见他嘛”
邱建因为还得给参加郝大姐项目的业务员上培训课,离开了。黄晓军和耿迪继续商量下步的计划。黄晓军告诉耿迪,最近他已经把有关法律方面的问题研究透了。如果计划进展顺利,最后灭掉张河林在法律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漏洞。耿迪提醒黄晓军,张河林毕竟不是般人,他身后还有几个老东西为他撑腰。所以,除了在协议和合同上要做到万无失滴水不漏外,还得从名声和口碑上搞垮张河林。到时候,就算有人想出面保他,也得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插手。黄晓军点头,但他希望这件事最好别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说到豆豆和薛佳灵,黄晓军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担心这两个女人如果知道的太多,将来万有个风吹草动,会节外生枝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耿迪则表示,他完全可以控制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豆豆,现在已经如愿以偿,有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回报这切。黄晓军突然坏笑起来,问耿迪是不是已经把豆豆拿下了耿迪未置可否地笑笑说,那是人家心甘情愿的。黄晓军问,薛佳灵会不会吃醋耿迪摇摇头,自信地表白,薛佳灵属于现在社会女人中少见的聪明人,她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个,不能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来往。黄晓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开始怀念白姐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如果没了白姐这个女人,就会少了最大的意义。前两天白姐来电话告诉他,如果国内的情况没有特别大的异常,她还是想回来。尽管黄晓军希望她能尽快回到自己的身边,但他还是让她再等等。
豆豆赤身捰体地在屋里来回走动,并不时做出各种滛荡勾魂的姿势挑逗正在吞云吐雾的张河林。张河林吸完粉以后,即有了亢奋的欲望。他现在对豆豆在生理上的依赖也是日趋强烈。他发现豆豆身上除了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妖媚放荡和温顺体贴,还有就是从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贪婪和世俗,甚至对金钱根本不屑顾。这在现在的社会,的确少见可贵。张河林直在观察,豆豆这种超凡脱俗的高雅到底能够坚持多久。他试图要真正搞明白,豆豆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百般温顺,到底图的是什么他在庆幸自己有钱有势和表人才的同时,更加急切地想弄明白,豆豆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记得耿迪从前提起过豆豆希望将来办个自己的影视公司,希望有人能够帮她把。但最近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心思。张河林也就乐得轻松自在,没有负担。至于今后怎么样,他想看看再说,因为百万毕竟不是个小数。而且,旦真把这笔钱撒了出去,能够换回什么样的结果,他心里没底。他对豆豆的了解目前还仅仅局限在男女床上的那些事。尽管为了取悦他,豆豆愿意做出女人所能做出的切,哪怕是他在吸食毒品以后种种变态疯狂的性行为也能得到她心甘情愿甚至是助纣为虐地迎合。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强烈刺激和巨大快感。
卞昆在自己家的客厅,接见了白富贵。根据下午与黄晓军耿迪见面所谈的内容,他对白富贵进行了次全面彻底地培训。面对卞昆的教诲,白富贵万般诚恳地频频点头称是。他觉得这位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城里表舅,确实精明过人,智慧超群。用句乡下的土话:这日逑是个精日遢了的货当然,卞昆在指教和引导白富贵的同时,也不忘对他前段时间的表现,给予了肯定和表扬。这就使得白富贵有了种再接再厉和决不辜负表舅器重栽培的勇气和决心。最后,他表示,请表舅放心,哪怕是天塌地陷雷劈水淹,他也定要日弄着姓张的把协议签好,把钱要来。
送白富贵出门的时候,卞昆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白呀,表舅的宏伟大业可就全靠你了。努力吧,我坚信胜利定属于你和我”
白富贵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茫。
张河林在酒店的咖啡厅接见了黄晓军和耿迪。
“哎呀呀,黄总,你可是稀客呀买卖越做越大,架子也就大了。我可是三番五次地请你都请不来哟”张河林握着黄晓军的手,亲切地责备道,“你可不能丢下我和耿总不管哟。到时候你就不怕我们这些穷人起来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哈哈”
“你看你,张总,你要是都成了穷人,那我们就是穷鬼了。”黄晓军乐呵呵地回敬道。
“那不能,黄总手下兵多将广,人才聚集咦,对了,邱总今儿怎么没来我特喜欢跟他聊天,长学问呀。哎呀,邱总的后期策划帮了我们个大忙呀。我还说哪天要好好谢谢他呢”
“邱总今天有个临时谈判,来不了了。他还特地让我转告对张总的问候呢。”黄晓军态度诚恳谦逊,给了张河林很大的安慰。
三人坐下,要了饮料,话题转到了双方前段时间起草的协议上。出乎张河林的意料,黄晓军痛快地答应了全部条件,并表示,前期订金随时可以打到宁海市张河林公司的账上。以保证物业管理按期启动。本来预计会有场讨价还价装神弄鬼欺哄互诈的张河林,反倒有些疑惑了。他不明白今天的谈判何以如此顺利。原来准备好的大堆威逼利诱的言辞,句也没用上。
“哎,”黄晓军显得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对耿迪说:“迪哥,过段时间,可能还得请您回去。我和邱建实在忙不过来了。”
耿迪有些尴尬地笑笑,说:“其实前段时间,我是想回去看看,但最近张总这边事太多。我想过了这几天就回去看看。”
黄晓军点点头,接着说:“你不知道,邱建搞文案是把好手。可谈判,他是真不灵。他没告诉你吧”
“什么呀”耿迪问。
“前几天差点让个老农民给涮了”黄晓军脸苦笑。
“怎么会”耿迪有些不相信地问。
就在黄晓军和耿迪你言我语谈话的时候,张河林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协议。可他的注意力刻也没离开过两人谈话的内容。
“算了吧,以后有空慢慢给您聊。好在项目又回来了。”黄晓军如释重负地靠在椅子上,不再往下说了。
“黄总,你看这个协议怎么个意思”张河林问。
“签,今天就签现在就可以签你说呢,张总”黄晓军直起身,看着张河林,爽快地表示。
张河林笑了:“痛快,黄总真是个痛快人。好,签”
签完字,黄晓军从手包里拿出合同专用章盖完以后,又将文件交还给张河林:“张总,麻烦您盖完章以后,把我们那份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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