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凝视着她满是泪光的眸子,如同受伤野兽般,猛地掐住明月的脖子,冷沉的道:“是你让朕染上了你的味道,是你让朕上了瘾,所以,是你将朕变成这样的,你不能怪朕,是你…是你
顷刻间,明月的瞳孔蓦地放大,身体被穿透的疼痛瞬间袭满了全身,忘了哭泣,忘了叫喊,她睁大了双眸望着眼前的狂乱的男子,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男子沉重的粗喘着沙哑的低沉:“别恨朕…明月,朕要你…朕要你”
一夜之间,流星陨落
混乱的裘毯,浓重的呼吸,四处散落的衣裳,交叠缠绵的身体,满是爱欲的气味
明月睁着眼睛,空洞无神的望着血红的帐闱,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一丝猩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灰色的裘毯上,使得染满急促红晕的娇媚容颜更显得另人移不开眼,棉被下,白皙柔嫩的肌肤布满吻痕,煞是惹人爱怜
身体渐渐起了变化,从疼痛变成了灼热,明月挣扎着,不愿意去注意覆在她身上的男子,可是当那双受伤而又害怕的眸子出现在她的瞳孔中时,心,却又莫名的抽痛起来
御昊轩不停的吻着明月冰冷的身体,依旧永无休止的掠夺着,他狂乱的吻着明月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肤,眸中满是不安与疼痛,却又更为孟浪,一次一次的穿透,像是逼迫明月不在那么冰冷一般,在她全身上下都留下属于他的记号
“明月,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疼么?”暗夜中,低沉的声音依旧如鬼魅一般的萦绕在明月的耳际,带着沉重的呼吸,冰冷而温暖的手重新抚上了她轻颤的肌肤,而后,一个个炽热的吻落下,带着狂热的掠夺,吻在明月眉眼,鼻子,唇角,耳垂,像是不能醒来的噩梦一般紧紧纠缠,沙哑的声音重新染上的滚烫的气息,俯在她耳边道:“回应朕…明月,回应朕”
大手轻抚过她柔软的身躯,明月闭上眼一阵颤抖,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任由御昊轩摆布,她缓缓睁开眼,望着御昊轩那双隐于黑夜中的星眸,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御昊轩却笑着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而后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带着贪恋的对她说:“明月,吻朕”
明月眨了眨眼,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抬起首,在御昊轩的唇上轻触,刚想离开时,却被猛地抱紧,唇被吞没|塔
大殿外,站在暗夜中不住颤抖的秦公公望着殿内丝毫无光的黑漆,心头不免升出了几分寒意,他焦急的在殿外来回踱步,可是却又不敢冒然闯进
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皇上与昭容娘娘如今还滴水未进,他可以想象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几个时辰,昭容娘娘能承受得了么?想到此处,秦公公不禁有些窘迫,他虽然从未见过皇上宠幸哪个娘娘的样子,但是却也曾听说过德妃娘娘侍寝后身上留下的痕迹,由此说来,这位昭容娘娘的那双眼睛与德妃娘娘如此相似,那么
秦公公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双手紧紧的捏着拂尘,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裳上浮现出一阵奇怪的幽香,他不禁低首闻闻,但这一闻,却让他整个人都僵直起来,脑中顿时浮现出了皇上今日要他交给昭容娘娘的那个明黄丝帕中包藏的物品,心一悸,猛然想起这个熟悉的香味是后宫中极为稀少的催|情剂
难道皇上他对娘娘用秦公公的心顿时像是被揪住一样,或许,是因为那双相似于德妃娘娘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忍,但是,少许后,他却是闭上眼睛将情绪隐忍了下来,对着冰冷的月光叹息了一声
金缕鞋,红嫁衣,白玉簪,青丝结
第二日,明月全身酸痛的醒来时,竟发现自己不仅已经沐浴过,甚至还穿上了一身大红的嫁衣,并且躺在一张偌大的明正黄的龙床上
她吃力起身,但头上的昏沉却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身子,但却在颓然倒下之时,一双大手扶住了自己的身子,后背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而后就听到一声低沉而温柔的声音:“醒了”
醒了…明月睁着双眸,轻轻的拧起秀眉,身体的无力让她没有力气去看身后的人是谁,她伸出手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想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但却在看到那只搂抱自己的大手时,脑中闪过一堆混乱而赤裸的画面。
心头猛地一阵抽紧,明月的身子顿时僵住,而后,眼中升起雾气,突然挥起长袖
“啪——”,一声毫无预兆的响声响彻在寝殿内。
清冷的空气像是被凝结了一般,手捧着饰品的宫女被这一幕吓得呆愣在原地,甚至秦公公也僵直了身子
明月望着紧搂着自己的御昊轩,素手紧紧的握起,像是痛恨得撕心裂肺一般的望着他,眸中满是恨意,但是,御昊轩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而后,在众人的屏息中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疼宠的笑意,将明月搂得更紧了些,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这样,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明月的眼中升出了雾气,却依旧愤恨的瞪视着他,她从来都不是纳闷懦弱的人,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笨得一无是处,似乎,从遇见这个男子开始,她的世界就像崩溃了一般,混乱不堪。深吸气,明月却闭上了双眼,素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胸前的衣裳,但是却被御昊轩的大手包进了他的掌中
“扯平了,好不好?”低沉的声音像是请求一般在明月的耳边呢喃,而后紧紧的握住明月的手,扳过她的身子与她那双含泪的眸子对视,墨蓝色的瞳孔中闪过隐忍的痛苦,道:“明月,乖乖的待在朕身边,也许…也许你会觉得朕是个值得爱的人,朕会对你好”|
“不”几乎没有思考,明月脱口而出,她不想,也不要。
御昊轩的身体僵住,大殿内的所有人也都怔住,秦公公睁大了双眼,颤抖地抬首,他不是因为昭容娘娘的那句回绝,而是…皇上竟唤昭容娘娘明月,虽然秦昭容的确…可是皇上是否混乱了?
“你不用这么快回绝,朕”御昊轩几乎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他紧紧的抓着明月的双肩,像是怕她下一刻就飞走一般,而后闭上眼,沙哑道:“明月,朕真的…求你,别这样看着朕,朕的心也会疼,你根本不会明白”
他会疼…明月眼角的泪滴落下来,但却笑起来,她挥开御昊轩的手,挣扎着想起身离开,但是却又被那只大手抱紧,明月奋力的掰着那双手,哭着捶打,愤怒的吼道:“我讨厌你,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不会喜欢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放”冰冷的咆哮声盖过了明月的哭喊,御昊轩的脸突然阴沉得可怕,他紧紧的抱着明月,像是不能接受那样绝情的话一般,整个人都变得阴狠,他紧紧的靠着明月的耳际,强忍着颤抖,道:“别逼朕,明月,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冰冷刺骨的话,让明月停止了哭泣,她抽泣着愣在那里,而后缓缓的摇首,道:“你不会,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了,你”
“萧童在朕手上”如同晴天霹雳,御昊轩打断了明月的话,他暴怒却又隐忍的望着她那双震惊的眸子,抱着她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而后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中,深沉而狠绝的道:“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朕身边,哪怕是虚情假意都好,只要让朕看见你,触摸得到你,什么都好。”
“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明月怔怔的道,身体僵直的站靠在御昊轩的怀中,指甲刺进了掌心|
“不是的,明月,不是这样的”御昊轩捧起明月的脸,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他望着明月似乎毫无波澜的眸子,身体顿时僵直,而后想也不想的道:“朕放了她,朕马上放了她,明月,别这样看朕,别这样”
秦公公望着皇上的样子,眼泪几乎没有掉落下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他虽然知道皇上曾为了德妃彻夜难眠,但是也从来都不曾变得如此落魄过,心头窒闷,秦公公不忍再待下去,只能带着一群呆愣的宫女离开了寝殿,将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留着帝妃二人
空荡的寝室内,两人相视,明月将眼泪逼了出去,而后起身离开,但是那只禁锢她的手,仿佛如影随形,御昊轩紧紧的抓住她,像是愤恨,像是心痛,更像是企求,但是明月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猛地抽回了手,闭上了双眸,吸了吸鼻子,道:“请皇上废黜臣妾的妃位”
御昊轩的身子晃了一下,僵在半空中的手紧紧的握起,他望着明月那决然的样子,不住的摇头,沙哑道:“不会,朕不会”
“我们都已经到了穷头末路,为什么不防彼此一条生路?”明月望着御昊轩,咬唇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他也说扯平了,为什么不能放了她,从此两相忘?
“那这三年来,你为什么不给朕一条生路?”御昊轩低沉的声音像是被灌入了某种无法压抑的痛苦,他望着明月,一字一句的道:“当初是你先惹朕的,是你让朕爱上你的,是你,你说要跟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是你,都是你”
明月的泪终于掉下,但却倔强的道:“但是那个明月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御昊轩摇着头,他望着明月无动于衷的神色,突然,冷声笑起来,而后,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直到明月在摇曳的烛光中看不清他的样子,才停住脚步,而后沙哑的声音轻道:“你是朕吻的第一个女人,朕把什么都给你了,明月,你狠,朕知道你狠,可是这一次,别怪朕”
5o 飘然寒冬里 1o1 爱恨纠结(六) 小心翼翼
初闻佳音,心甚欣喜,红墙绿瓦殿,风云却又起
帝王与新纳昭容共寝于“吣心宫”长生殿一事,在第二日,如寒冬呼啸的北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后宫,让这本就已经草木皆兵,蠢蠢欲动的后宫染上了血色风云,更惊动了如改朝换代般的四妃
清早,贵妃如月便是一身华服,坐在黄顶轿辇内,匆匆赶往“吣心宫”殿前,但却不想一下轿辇,便看到了淑妃暮慈、德妃倾城与小昭仪萧敏三人,像是她们早已得到消息,因而在此等候帝王早朝时一探虚实。如月高贵的抬眼望了一圈,但却不见贤妃欧阳红玉。|
心头一阵酸涩,如月在巧儿的搀扶下走下轿辇,而后在其他几名嫔妃失神之时轻咳了一下,接着,只见众妃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首,见了如月款步前来,先是皱眉,而后也了然的福了福身,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如月的美目扫了扫众人,有些冷情的笑了一声,而后望着姿色绝佳的萧昭仪,柔声笑道:“本宫早闻昭仪妹妹身子抱恙,今日怎么五更天就在皇上的寝殿来候驾?”说着,如月又扫了其他几名嫔妃,闭了闭双眸,神色有些不屑
倾城郡主望着如月那副娇柔的神色,娇美的双眸也染上了淡淡的冷嘲,她伸出玉手,轻抚着自己挽好的发髻,而后叹息了一声,碎步走到淑妃身前,媚声道:“淑妃姐姐,想当初若是妹妹没有记错的话,在皇后欧阳氏仙逝之后,皇上可是将后宫的执法令交付给了姐姐,可是如今怎么会是贵妃娘娘在此发号施令?”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了然,只因在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发生之后,皇上虽然还了木氏一族的清白,且将如月从冷宫中接出,使其重登贵妃之位,但是却没有收回淑妃掌管后宫大小事物的权利,因而,在这三年里,对后宫执法的人依旧是淑妃
如月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转首望向倾城小郡主,眸光渐渐冷凝起来,红唇抿了抿,而后冷声道:“德妃妹妹是在嘲笑本宫?”
倾城一笑,万般妖娆拂了拂长袖,娇柔道:“贵妃姐姐严重了,不过,您刚才那句话要是被那些‘御前侍女’听到了,传进了皇上的耳中,臣妾怕皇上以为姐姐您欺负萧昭仪,到时候”倾城说着,美目转向淑妃,叹息道:“淑妃姐姐,您身为六宫之主,理当是秦昭容亲自前往‘昭云宫’给您敬茶,如今屈降尊贵的来到‘吣心宫’前来等,怕是不合适宜,不如姐姐现在就回去,妹妹也好在‘昭云宫’讨些好吃的“
淑妃浅笑,却依旧是守礼的向一脸青白不分的如月福了福身,而后才道:“德妃妹妹说得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先行告退了,不知贵妃妹妹意下如何?”
如月的心头一阵疼痛难当,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个皇宫里的人竟无人将她放在眼中,捏着丝帕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平稳,道:“既然德妃都这么说了,本宫又能如何?后宫执掌的法令又不在本宫手中,淑妃姐姐想去哪里,本宫又岂能管得着?”说着,如月又望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小昭仪萧敏,冷哼了一声
萧敏唯唯诺诺的抬起首,在看到如月贵妃的神色之时,又有些害怕的低下去,发束云髻上的金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动,而后小步走到淑妃身侧,娇柔的轻道:“臣妾也愿跟随淑妃娘娘回‘昭云宫’,不知道两位姐姐是否”
倾城纯然一笑,赶忙上前握住了萧敏的素手,笑道:“昭仪妹妹这副神色还当真是惹人爱怜”而后望向淑妃,抿唇道:“淑妃姐姐,萧昭仪的续位虽是二品,但却也在秦昭容的续位之上,理当受礼,所以我们三人就一起回吧”
淑妃点了点头,颇为达礼的道:“既然如此,这便都跟着本宫回‘昭云宫’吧”说着,转身走向轿辇,嘴角却抿出了一抹冷笑。
倾城的眸光在瞥见如月僵直的背影之时,闪过一丝阴冷,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名年纪稍小的公公匆匆而来,而后在淑妃的身前叩首,道:“淑妃娘娘,奴才奉太后懿旨,请淑妃娘娘同诸位娘娘前往‘坤宁宫’一聚”
淑妃的秀眉一动,刚想说什么,却被倾城拉住,只见倾城娇柔的笑着对那名公公道:“韩公公,太后自一年前回宫之后,就潜心修禅,也不接见任何嫔妃,今日却为何宣我等姐妹前往?”
韩公公低首,又是一叩,道:“奴才回德妃娘娘的话,是秦公公一早前往‘坤宁宫’向太后禀报,说皇上昨夜宣了昭容娘娘侍寝,按照天朝的规矩,今日必要在‘坤宁宫’向各位主子敬茶,因而便派奴才前来通知,熟料,奴才前往各位主子的宫殿都扑了空,这才找到‘吣心宫’来”
韩公公话音刚落,众妃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特别是倾城与萧敏,只因她们入宫虽然才半载,但却还未曾承恩雨露,因而就连太后的面都不曾见到,如今一个三日前才入宫封妃的女子竟然但,脸色最差的却并非她们二人,而是原本就已苍白的如月,她早已听欧阳红玉说道那女子的容貌与自己相似,这是何等的难堪?
于是,一群人,就如此各怀心思的上了轿辇,前往‘坤宁宫’而且
‘长生殿’内,御昊轩身着明黄龙袍,发束紫玉金冠,胸前垂落着两根明黄丝带,使得原本就英俊绝伦的他,更显俊美无双,只是,那双深沉的眸光中,却如同一夜之间添置了许些惆怅,虽然偶尔能被那漆黑的深沉淹没,但依旧时隐时现
床榻,明月睡得深沉,只是自始至终都拧着娥黛,如同坠入噩梦之中一般,额头上也布满了许些香汗。
御昊轩坐在床前,眸光紧紧的锁着明月的容颜,那眼神,像是早已沉入了死寂,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冰霜蒙住,化作了一尊雕像一般,许久,才拿起一条溢满冷香的女子绣梅丝帕,轻拭明月额头的薄汗
“在梦里,朕也让你如此想逃么?”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苦涩,大手摩挲着娇美的面容,却只停留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上,指腹划过她细长的睫毛,低首轻啄她的眉眼
明月的身子动了动,像是反抗一般,但是或许太过疲惫的原因,使得她再次跌入了梦中,却依旧紧锁眉宇,但在御昊轩那只温柔的大手抚在她的脸上时,却像是找到依靠一般的感受着那样的温度,粉红的唇瓣呢喃了一声什么,娇小柔嫩的手将御昊轩的手抓住,翻身靠近他的怀中
心一跳,但蔓延出来的却是更多的酸涩与苦味,御昊轩望着靠近自己,清浅呼吸的明月,不禁让自己靠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中,薄唇在她的额头上摩挲,却迟迟不敢将吻落下,因为…她刚才的排斥
“明月,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这样“沙哑的低喃,御昊轩闭上了双眼,与怀中的冷香紧紧的依靠,如同宠爱婴儿一般的轻抚着她的身子,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
明月的长睫颤动了一下,想醒来,但是那温柔的动作却让她贪恋得只想抱紧,只想继续沉睡,可是,那越来越清晰的龙涎香味,却让她不能如此沉迷,意识也渐渐苏醒,可是在真正感受到自己当真依偎在那个人的怀中时,竟没有勇气睁开眼
昨夜的那一幕,清晰的在脑中闪过,他躲在黑暗中,像只随时会进攻的野狼,让她害怕的无处可躲,可是,他却沙哑的一次次保证,保证只要她不看他,只要她不逃离,他就可以忍住不欺负她,只要她愿意安睡,他什么都答应她,即使是放了萧童
因为没有谈判的筹码,更因为无法抗拒他沙哑的声音流露出的苦涩与隐忍,所以,她选择了安睡,可是却又害怕的无法真正睡熟,因为她知道他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因为她可能闻到那清淡的龙涎香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是,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她终于睡了,但是却像是陷进了另外一个令她疼痛难忍的噩梦之中
“明月,乖乖的待在朕身边“低沉的声音像是诱哄一般,御昊轩的声音更加温柔,大掌轻抚着她的腰际,将她的身子更加拥紧,而后轻喃道:“明月,给朕生个孩儿,好不好?朕真的…需要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
心,又痛了|
明月的鼻尖一阵酸涩,咸涩的痕迹从眼角溢出,滑落在他的龙袍上,化作了透明无痕的昏晕,慢慢扩散。
轻颤的长睫睁开,却依旧依偎在他的怀中,泪却已泛滥。她忘记了,忘记了自己还欠这个男子一个孩子,敛下长睫,想到那日的刀光剑影与自己的残忍时,心头又是一阵颤抖的刺痛,而后轻轻离开了御昊轩的胸膛。
明月的身子一动,御昊轩的手随即僵住,他丝毫不敢动,像是怕惊醒她一般,可是明月却慢慢的从他怀中撤退,抬起双眸,满是泪痕的眸子冰冷的凝视着他
像是被刺到一般,御昊轩几乎是立即从床上退下,而后摇着头,焦急的道:“明月,朕什么都没做,朕只是…只是”而后在看到明月眼中的泪痕时,心一抽,想上前却又只能定在那里,声音像是封锁住一般,沙哑的道:“明月,朕…朕真的什么都没有,别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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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飘然寒冬里 1o2 爱恨纠结(七) 回来
泪滴,在眸中映出他慌乱的身影时,再次滑落,素手揪紧床单,视线渐渐朦胧
“我杀了你的孩子,你赐我毒药”明月声音像是被哽住一般,闭上双眼,不忍再看他,而后垂下长睫,颤声道:“这算不算也扯平了?”倘若如此,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互不相欠了?
空气,像是被明月的话冻结住,大殿内寂静得只听见殿外呼啸的北风,清冷的气息丝丝钻入窗沿,明黄|色的罗纱帐微微拂起,带着寒梅冷香的气息,卷起明月身上的明正红嫁衣,青丝随风飘起
御昊轩的拳头渐渐握起,那一句话像是店中了他的要害一般,关节声响起,明月低垂的长睫毛缓缓的抬起,望着御昊轩那双似乎已经隐忍到极限的拳头,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原来,当真如此
起身,白皙的玉足上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带着某种令人难解的魔咒一般,赤足踏在床榻前铺设在地上的灰色裘毯上,起身,明正红裙摆哗的一声落在裘毯上,挡住了纤细白嫩的脚踝,鲜艳的红色长袍拖在身后
明月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御昊轩,抬眼望着他依旧俊美,却显得无比沧桑的容颜,伸出素手,想触摸他的脸,但御昊轩却是满目不信任的后退了一步,迟缓的摇了摇首,沙哑的声音依旧:“美人计么?朕不会上当”
手,有些迟疑的僵在半空,但嘴角却扯出了一抹绝美的微笑,清澈的双眸倒映着御昊轩的神色,缓缓的上前一步,铃铛声再次响起,而后温暖却又柔软的素手抚上了御昊轩冰冷的皮肤,贴合在他的脸上,同时也感受着他隐隐的不安,而后低声道:“我们以前积怨太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轩,我很骄傲,所以我不可能跟一个曾经将我自尊踩在脚下的男子在一起,你利用如月剥去了我仅存的骄傲,那一日的痛,你不能体会,也更不会明白为什么我连尸首都不愿让你触及,因为我不喜欢藕断丝连,所以…我不可能原谅你”
御昊轩的身子晃了一下,却无力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抓住明月覆在他脸上的手,紧紧的捏住,像是要将所有的心痛都通过这种方式加载给明月一般,他望着明月,眼中已是明月再看不透的深幽,他道:“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而纠结流离”明月的手一颤,想抽回,但是御昊轩却握得更紧,他深深的望着明月,墨蓝色的瞳孔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而后,只听他低沉的道:“明月,这是你让朕尝试过的痛苦,这辈子,朕会一直缠着你,直到老死”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而纠结流离明月的心像是被刺痛一般,泪再次掉落下来,她闭上眼,不想再去想曾经的一切,可是那些画面却偏偏如影随形的跟随着她的记忆,一幕幕的在记忆的深处被挖起,被强行拂去了掩埋的尘埃,渐渐清晰的浮现出来
摇首,明月不愿再去想,但是身子却被御昊轩紧紧地抱起,他望着她,带着痛苦和折磨,一字一句的吹拂在她耳际:“明月,你没有尝试过那种撕痛的感觉,那种…就连恨,都找不到寄托,每个午夜梦回,明明感觉到你在身旁,可是刚想依偎过去的时候,却满是冰冷的心痛”
“别说了”明月想捂住耳朵,但是御昊轩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身子禁锢得无法动弹,深沉的喘息道:“你刚离开的时候,朕一看到这张床就害怕,怕得朕每一夜都不敢睡。朕一直都以为,清醒时的想念太过痛苦,所以朕恋上的酒,可是当真的把自己灌醉了,才知道,原来看得见你却触摸不到的那种感觉才是最撕心裂肺的,你知道当时朕心里的感觉吗?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空了,很疼很疼,疼得差点连呼吸都不会了”
“够了”明月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掉落,为什么要让她听这些,她不要,但是御昊轩身上的气味却偏偏缠绕着她,冰冷的吻偏偏不愿放过她一般的吞噬她的唇,在她混乱的心头狠狠的划过一刀,大手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在她身上抚慰,将她的身子压在床上|
“你放手”明月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捶打,可是御昊轩却就那样任由她打,像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过她一般,直到明月打得累了,眼泪也干了,却还是依旧如珍宝一般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吻着她因捶打而变得通红的手,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明月…朕爱你,一直都爱你”
时至晌午,‘坤宁宫’内,早已入座了几名嫔妃,个个虎视眈眈的望着大殿门口,气氛分外清冷凝重,奈何,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却依旧不见有人进来
如月与淑妃二人,如同僵化的石头一般,桌案上已凉透的茶也被换了好几次,但她们竟似毫无所觉一般,整个大殿内,唯独只闻宫女们来回走动的声音
“太后,喝杯茶润润喉”少许,欧阳红玉轻柔的声音响起,她端起一旁的茶碗,小心的递向太后。太后坐在高堂之上,满目威仪,少了曾经的慈爱,但却多了无数沧桑,她伸手接过茶碗,庄重的抿了一口,轻叹了一声,那早已经斑白两鬓上,翡翠玉坠伶仃响动,而后将茶碗递回了欧阳红玉的手上,叹息道:“子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欧阳红玉抬首望了一眼天色,低首恭敬的道:“回太后的话,离敬茶已经有两个时辰之久了,若太后乏倦,臣妾先扶太后回内殿休息”
太后摇了摇头,却是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略带沉思的道:“韩林,你去‘吣心宫’打听一下,看今日秦昭容是否能来敬茶,倘若身体不是,就免了吧,改日也可”
“慢着”韩公公上前,刚想领旨,却见德妃娘娘倾城突然站起身,而后面带委屈的转身望向太后,娇柔的道:“太后,这可不成,臣妾记得在嫁入皇宫之时,淑妃娘娘曾教导臣妾,任何嫔妃,只要承了皇上的恩露,就一定要在第二日清晨,在‘坤宁宫’或者执掌后宫法令的娘娘宫内向续位之上的姐姐们敬茶,听候妇德教诲,这不仅是我朝的规矩,更是怀月开国以来不可更改的后宫法令,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昭容在进宫第三日就受了恩宠,却又迟迟不来敬茶,竟让太后也跟着等,是否有犯后宫法令”
许是没有料到倾城竟会有此一说,众妃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愣怔,太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一时间,众人竟不知该说什么,而后,只听欧阳红玉浅笑一声,轻柔道:“德妃娘娘好才德,难怪会被皇上钦封为德妃,不过,若说是秦昭容迟了奉茶侍礼,不如说皇上不愿放人吧”说着,欧阳红玉掩唇一笑。
顿时间,大殿内的所有嫔妃脸色都难看起来,倾城更是差点没咬牙切齿,但是却依旧轻柔的笑道:“妹妹在进宫之时就听说,贤妃姐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深得皇上的疼宠,今日看来的确所言不假,没想到姐姐竟然连皇上此时此刻的心境都了如指掌”
欧阳红玉的心头一阵酸涩,她抬眼望着倾城那张绝代风华的面容,却是随意一笑,似根本听不出其话中的讽刺之意一般,轻幽的道:“德妃妹妹谬赞了,不过若论知晓皇上心意,臣妾倒的确悉知少许,不过若论七窍玲珑心,曾经,这皇宫内也的确出了这个人,只是可惜,那人已经仙逝了”
一句话,点破了众人心头的那根紧绷的弦,使得众人哥哥脸色难耐起来,尤其是如月,她紧紧的揪住手中的丝帕,像是恨不得上前煽欧阳红玉一巴掌。淑妃的身子也动了动,但是确却依旧温婉如初的道:“贤妃妹妹说的是,但是,本宫的妹妹已经大去了,她曾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厚爱恩宠,此人不提也罢”
德妃倾城动了一下秀眉,但却随即敛下长睫,她记得暮雪,并且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听到自己的哥哥念叨她的名字,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接受‘德妃’这个封号头衔,也更想得到那个女子曾经所得到的。轻笑,倾城缓缓的坐下,有些沮丧的道:“哦?贤妃姐姐若说这话,那妹妹就无言了”而后转首瞥了一眼一直不吭声,但却紧紧绞着自己双手的小昭仪萧敏,打趣道:“其实论知己,昭仪妹妹才该是皇上的知己呀,毕竟昭仪妹妹十多岁时,就跟着萧国主来怀月朝拜,早就认识皇上了”
众人的心一动,随即将目光落在萧敏的身上,但却见萧敏更为无措的紧握双手,娇美的面容渐渐透着红晕,而后娇羞的道:“哪有…德妃姐姐取笑臣妾了”但,这句话却引来了倾城一声咯咯的笑声。大殿内的气氛,也稍稍好转了起来
欧阳红玉笑着转手望向太后,伸手想扶太后进殿休息,但却见太后甚是忧心的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而后低声道:“皇上无嗣,雪儿也跳崖自尽了,这个后宫从哀家回来的时候,简直就成了地牢,进来的女人都像是关押的囚犯一样,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秦昭容,哀家一定要见见她,也要亲自拜托她,一定要为我天朝留嗣,好好照顾皇上”
欧阳红玉的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眼中升起了雾气,她知道太后要说什么,更知道太后为什么在进宫半年里,竟花白了头发,她伸手掩住唇,强迫自尽不能掉泪,而后笑着握住太后苍老的手,低声道:“太后宽心,臣妾听说过秦昭容的长相,臣妾相信,只要她真心的对皇上好,皇上一定会好起来,而且太后跟臣妾,也一定很快抱到皇孙皇子的”
太后的哀伤渐渐敛去,却是疼惜的看着欧阳红玉强颜欢笑的神色,不禁带着几分愧疚,道:“子辰,哀家苦命的孩子,皇上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心头揪痛,欧阳红玉忍着眼泪摇了摇头,专售望着台阶下谈笑风生的嫔妃,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跟着三年前,暮雪死后,那失魂落魄的帝王死去了
三年前,在知晓暮雪死讯之时,她冒着抗旨地危险,冲出了‘重阳宫’直奔‘吣心宫’,但却看到了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像只受伤的雄狮一般抱着那被割断的被褥,不停的灌着烈酒。她走进去,想宽慰他,可是帝王在发现她的时候,竟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过来将她抱在怀中,而后怒吼道:“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留下朕一个人,你让朕怎么办?你当真就有那样的自信以为朕当真非你不可吗?”
当时,她愣了,呆了,心痛得难以复加,甚至所有的希望都被撕碎了,原来,她心爱的皇上并不薄幸,也并不冷情,而后,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女人,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的掉落下来,因为痛,也因为恨。
可是痛是因为他竟然将一直深爱他的自己看做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恨,却是明明知道了这一切,在他抱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竟那样心甘情愿的去做另一个自己讨厌女人的替身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看他小心翼翼的触摸着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而后听着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爱语:“明月,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朕在审问过胡海之后的感受吗?那一刻,朕以为朕的呼吸停止了,朕不相信你可以狠心到不救我们的孩子,明月,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
他狂乱的摇晃着她的身子,而后,她看到他眼中的泪滴,接着,他吻了她,混乱而急切,可是,就在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成为替身的时候,帝王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她,像是想分辨什么,最后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身体推倒在地,他说,她不是她,而她却不能忍受的哭道:“难道只有暮雪才能吗?难道同样是女人,只有她能吗?”
他不知道,或许也已经忘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在成亲之后的一年后,那夜,没有交杯酒,没有拜堂,甚至连红烛都没有,他走进她的寝殿,对她说:“嫁给朕,委屈子辰了”而后,她成了他的人,可是他没有吻过她,甚至连爱抚都没用。四更天,他要离去的时候,她起床鼓起勇气抱住了他,可是,他的身子却僵硬得像是极不情愿一般,拉开她的手就离开,后来,她知道了,这是太后逼他宠幸自己的,而他,也如了她的愿
她一直以为,她的皇上只是薄幸,只是冷淡,可是,当暮雪进宫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变了,虽然洞房之夜,帝王给了她一个莫大的羞辱,可是第二夜,却给了后宫嫔妃一个莫大的羞辱
其实,她早该看出暮雪是不同的,毕竟她第一次敬茶的时候,从不理会后宫繁杂礼仪的皇上竟会亲自驾临,这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深吸一口气,欧阳红玉闭了闭眼,慢慢的拉回了思绪,但嘴角的那份苦涩却怎么都无法咽下,又是三年了,藏在胸口的那可颗心,像是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破碎得几乎什么都不剩,可是今日,却在提及暮雪时,依旧刺痛,为什么还是那样嫉妒那个女子?
“昭容娘娘驾到——”思绪间,韩林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大殿内那不和谐的吵杂,如同一声雷响一般,震得所有人都怔住,而后不约而同的扫向大殿之外,屏息等待
大殿外,六名身着碧衣的;御前侍女‘匆匆走进殿,接着,石阶上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
如月紧张的揪住丝帕,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淑妃与德妃倾城则有些不屑,但在那玄色身影越来越近之时,不禁僵住身子,而后,大殿内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只因,那玄色身影抬起了头
“她”倾城失态,她惊讶的站起身,玉手指着明月,但却被坐在一旁的萧敏拉住,接着,如月目瞪口呆的站起身,不住的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那张脸,当真与自己丝毫无差,可是那双眼,那双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傲然双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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