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暮雪》 第40部分阅读

能低下首,少许她道了一声是,便缓缓起身,转身走出了寝殿

夜过三更,冷风吹拂,烛火摇曳

床榻上,帐绸飘动,明月一头青丝披散垂落在床沿,深夜,正好寝眠。

床沿处,一抹明黄身影站立多时,却如不忍惊扰梦中佳人一般,只是负手凝视,少许,只见佳人长睫一颤,他赶忙勾身坐下,抻手掖好被角,但是明月却极为不听话的将手探出棉被,放在白皙的玉指抓着枕头,侧身入睡

御昊轩轻笑,深沉如夜的眸光满是宠溺,伸出手,握住那只似故意逃脱一般的玉手,而后低首贪恋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明月的长睫轻煽,像是有些极不情愿的拧了拧秀眉,粉唇甚是委屈的抿了一下,素手一动,而后似被惊动一般的睁开满是惺忪而清澈的双眸

“明月醒了”御昊轩侧躺到明月的身旁,薄唇带着暧昧笑意的凝视她微微愣怔的娇颜,在她没有彻底清醒之前又凑身上前,在那粉红色的唇上偷得一吻,轻笑着在她耳边道:“明月的样子真让朕想狠狠的欺负”

明月回神,面色顿时布上一层红霞,她有些气恼的想转身,但是帝王却将双手撑在了她的左右两侧,俊美的容颜已经俯进了她的脖颈处,呼吸渐沉的低哑道:“明月,今日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而后,在明月微诧之时,冰冷的唇细碎的吻上了明月的肩头

抽气,明月有些气恼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眸光不悦的望着埋在自己脖颈里的黑发,低声道:“看来皇上今日还没被那些朝臣累够,依臣妾之见,不如将那些堆积在案上的奏章一起批阅后再睡吧”

明月话落,原本以为帝王会生气,却不想竟听到他的闷笑声,生疑,刚想推开他,却见他自己翻身躺下,而后掀开棉被将明月的身子抱住,低沉道:“朕选择睡觉”

明月一怔,有些不相信御昊轩今日的乖巧,于是转身想察探他今日怎么了,却不想自己的身子才一动,就被帝王压住,而后只见御昊轩眸光深幽的凝视着自己的愣怔,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声音分外冷沉的道:“明月,朕是男人”而后在明月不解之时,凑到她耳边,轻声低喃:“你一动,朕就不能睡了”

“你”明月面红的挤出一句话,而后推开他的身子,隐怒道:“夜深了,皇上还是安寝吧”说着,就用棉被将自己包裹扎实,背对着御昊轩僵直了身子

御昊轩望着明月紧张的神色,不禁大笑,仿若将今日的疲乏全部扫去,他依言躺在床榻上,却很是委屈的靠近明月,低声道:“明月,夫君有点冷”

明月闭着双眸,并不打算理睬,而是冷哼了一声做为回答,本以为,如此下去,他必然会纠缠耍赖,却不想竟听他道:“哦,那朕冻死算了,反正明月都已经怀了皇嗣,也不把朕放在眼中了”

明月睁开眼,她没有想到御昊轩竟如此能胡扯,不禁掩唇轻笑,但是少许后,却依旧不打算理睬他,但这一次,却是许久之后才感觉到身上的被褥被某个人稍稍扯了下,而后一个冰凉的身躯钻了进来,带着浓重的叹息那人低喃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说着,却是搂她入怀,沉沉睡去

79 飘然寒冬里 13o天下风云(十),恐吓

夜寂寥,明月当空,灯火摇曳,窗影斑驳

‘长生殿’内,明月坐在床沿,侧首望着沉睡中的御昊轩,将手中弥漫着阵阵幽香的锦囊放在枕下,而后起身轻唤了两声:“皇上”,在不见其有动静之时,心头有些内疚的抓起了折叠在一旁的裘袍披上,||轻步窗前,而后再打开窗子的刹那间消失无踪

窗外寒风邪肆,阵阵敲打窗沿,寝室内,依旧无声

后宫六局内的七品嫔妃四所内,一名身着浅紫色长裙的女子飞窗而出,素手中抓着一枚石子,警惕的望着四周,清冷道:“谁?”

金瓦屋檐上,明月一身素洁长裙,身披褐色裘袍,迎风而立,在瞥见走廊上的萧童之时,伸手又扔下了一枚黑色鹅卵石子,而后再萧童警惕抬首之时,一挑眉,望了一眼不远处打更的侍卫,急身一翻,落入了‘御花园’的小树林中

“小姐”萧童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急忙跟上,但却见明月的身影如风一般的在梅花林中飞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萧童不敢怠慢,提气跟上,不多时,却见明月的身影竟然停落在了‘怜悦宫’的屋顶上。

萧童愣怔的望着明月飘逸在寒风中的身影,心头隐隐忐忑,而后不假思索的飞身上屋顶,直奔明月身侧,拧着秀眉轻声道:“小姐,您现在出宫,如果被皇上知晓的话,怕又会”

“我在他的枕下放下‘沉香’”明月打断萧童的话,| |而后再萧童的震惊中,双眸凝视着‘怜悦宫’大殿下来来往往的侍卫,拢了拢身上的裘袍,双眸微微眯起,而后将握在手中的数枚鹅卵石如数飞下,而后只听一声倒地的声音,那几名侍卫就直直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小姐”萧童震惊,刚想说什么,却见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而后只听明月道:“帮我引开冷孤云”说着,一个翻身,飞身推开‘怜悦宫’的桃木窗,跃身而进。

萧童不及回神,就见明月已经消失,但眼见的那抹隐藏于暗中的身影却逼迫而来,她心一抖,忙一挥长袖,飞身奔回‘御花园’的梅花林中,直向冷宫方向的‘湖心小筑’飞奔而去,而身后的那抹黑色身影也紧逼而来

“谁”‘怜悦宫’寝室内,依靠在床榻上,| |双手紧抱红色鸳鸯棉被的萧敏惊恐的望着突然闯入自己寝室的一抹褐色身影,手中握着藏于枕下的匕首,纤细的玉手紧紧揪起。

明月望着萧敏那双虽然惊恐,但却又含镇定的眸子,冷声一笑,伸手揭去面容上的薄纱,而后在萧敏怔得面无血色之时,清冷的道:“贤妃娘娘,别来无恙”

萧敏神色紧绷,青葱玉手微微颤抖的指向站在窗前月光下,恰如不染尘埃仙子一般的明月,声带惊惧的道:“你你是皇贵妃?”,但随即她又慌乱的摇首,将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往床内退去,混乱的道:“不,不会,皇贵妃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不,不会,你…你…你谁,是谁”

明月丝毫不理会萧敏的惊恐,瞥了一眼床榻上那枚锦绣鸳鸯枕下露出的黑色匕首,一挥长袖,转身冷笑,轻声道:“皇上夸赞贤妃贤淑安分守礼,清新脱俗,与之‘辰德贵妃’颇有相似,本宫不过是想来一探究竟罢了,|七 |贤妃不必如此惊恐”,说着,明月抬脚步上一块裘皮毯,望着书柜上摆放的书册,而后抽下一本完好的‘圣祖家训’翻开

萧敏握着棉被,拳头抵在胸口,不住的惊慌叹息,在明月话落之时,忙微颤抖道:“皇贵妃深夜造访‘怜悦宫’就是为了一探臣妾的芳仪么?”,而后,她敛睫望着枕下因惊慌而丢下的匕首,缓缓伸出手

“贤妃娘娘最好别碰那东西”萧敏的手还没触及到匕首,就闻明月一声近在咫尺的冷笑,她心一惊,忙收回手,却在抬睫之时,竟发现明月依旧站在书柜边上,正在专心翻阅着那本书册,似乎刚才之言,并非出自她口一般。

萧敏的心头突然七上八下的忐忑颤抖起来,她渐渐握起拳头,强子镇定了思绪,少许,才悠悠的道:“臣妾想知道,皇贵妃今夜造访究竟所谓何来,毕竟皇贵妃如今身怀皇嗣,倘若在臣妾这里有个不测的话,|妾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果然是分外伶俐,难怪能得皇上如此夸赞”明月并未回头,而是清冷悠然的道,随即,将手中的那本书册扔在了一旁的案台上,移步在寝室内走动。少许,冷凝道:“贤妃可知晓,你这个贵冠之前的两个主人是如何下场么?”

萧敏愣怔,随即全身不禁一颤,声带警惕的道:“你…皇贵妃想说何事?”

“也没什么”明月轻叹一声,而后娇美的容颜带着几许轻柔的笑意的望向萧敏那双满是警惕与惶恐的眸光,抿唇道:“本宫只是来给贤妃妹妹提个醒,在这个后宫里,能跟本宫斗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的,也已经削发为尼,成不了气候了”

怔住,萧敏睁大了眼眸凝视着明月那装绝色倾城的面容,几乎没有吓得尖叫,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几乎发疯的情绪,紧握着拳头,就连指甲插进血肉都毫无感觉,喘息,颤声道:“皇贵妃是说…是或曾经的上官承恩是…是…是皇贵妃所弑杀?”怎么会?这个貌似天仙的女子竟然

冷笑,明月的秀眉轻动,像是等待着萧敏下面的话一般,|七 |但萧敏见明月毫不否认的神色之时,已然吓得忘记了想说什么,整个都傻愣在那里

明月如同欣赏一般的望着萧敏惊恐万状的神色,她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娇美,而后,碎步走上前,轻笑道:“贤妃可知道当初本宫是如何将诸多人的性命都嫁祸在上官婉儿头上的?”,说着,她伸手捏住鬓边落下的长发,柔声一笑,坐在了太妃椅榻上,凝视着萧敏煞白的脸色,轻声道:“本宫先收买了三名杀手,要他们在深夜潜入本宫的寝室内刺杀盗书,而后又在当时辅佐皇后执掌后宫法度的欧阳红玉路过‘御花园’之时将那些书册撕毁的碎页洒在花园中,装做杀手的模样一直跑到上官婉儿所住的宫殿附近”

萧敏的面色微微扭曲,握紧的双拳也开始泛白,她颤抖道:“皇贵妃…是…是想假借‘辰德贵妃’之手除去上官承恩”

明月伸头撑着额头,神色略带懒散轻笑,道:“果然不愧是皇上夸赞的女子,的确聪慧。”

“但是光是如此,以‘辰德贵妃’缜密的心性,决然不会只因这一条线索就相信上官承恩是买凶刺杀皇贵妃的幕后之人,那么后面之事,皇贵妃又是如何做到的?”萧敏虽然惊恐,但是却依旧能以一分析彻透,她知晓后宫中曾发生过一件嫔妃买凶刺杀帝王宠妃之事,却不想被刺之人竟然就是眼前的女子,而当初所传言的一切竟只是这个女子编制好的圈套。

明月依旧笑意不减,她望了一眼窗外洒在自己身上的月光,眸光泛着清冷,而后柔柔的道:“要让一个原本深受怀疑的人万劫不复,在这后宫中,无非就只有三种办法,第一,无中生有,第二,落井下石”说到此处,明月的眸光划过了一丝罪责,而后轻声道:“这两种,本宫是一起用上的”

萧敏的呼吸一滞,眼神呆了呆,唇失血色,却依旧追问道:“娘娘是如何做的?”

“买了三名高大壮实的牢狱死囚,给他们的尸体换上夜行衣,||用针管在胃中注入砒霜谁,而后,身系重石,投入后宫六局各司的水井内”明月含笑望着萧敏娇容已经毫无血色,不禁以指轻敲在桌沿上,一声声,如同夜半鬼魅的索命。

萧敏紧揪着胸前的衣裳,呼吸已经开始不畅,她强忍着恐惧,睁大双眸望着明月的镇定,声带牵强的道:“那第三种方法是什么?”,什么事后宫的第三种致人于万劫不复的方法?

明月望着萧敏已经承受不住的神色,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起身,而后在她的诧异的眸光中缓缓走到窗前,转眸望了一眼萧敏苍白得面色,秀眉一动,悠悠道:“畏罪自杀”

萧敏的瞳孔一收,而后只听明月冷笑道:“没有什么办法比一个人在满身罪孽时‘畏罪自杀’更有说服力,不过这一招吗,本宫没用上,倒是‘辰德贵妃’用上了,她的属下为主子争宠而杀了上官婉儿,当时罪责难逃的上官婉儿死在狱中,谁会相信一个嫔妃还需要去花力气杀一个再无翻身余地的罪妃呢,呵”,说着,明月竟轻笑出声。

萧敏喘息凝重,一看便知是旧疾引发,但她却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那么皇贵妃今日夜行,就是想为了告诉臣妾您当初只手遮天的行径么?”

“不”明月突然道,而后在萧敏再次怔住之时,抬首望着窗外冰冷涌进窗内的寒雾,闭上双眸,清冷道:“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你若不能同本宫以前打败皇后与上官婉儿一样对付淑妃与德妃,那么,你喝你的国家,就将会毁在本宫的手中”说着,明月回首冷笑,而后长衣一摆,便消失在洒落满地月光的窗前

8o 飘然寒冬里 131天下风云(十一),心疾

桃木窗砰的一声被关上,只闻北风呼啸不止,枯枝乱舞

萧敏睁大双眸,紧紧揪着手中的棉被,呆愣的望着那扇似乎从来不曾被开启的窗子,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的怔在那里,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重复着明月的话,却是又惊又恐的抱住自己的头尖叫出声

狂风呼啸,天地肃杀之气冷凝浓烈,‘御花园’中,一抹娇小的身影不断闪躲着一股黑色身影的追逐,所过之处,梅花凋零飞舞,树枝折断,一片杀气腾飞

萧童不甚力的躲在一棵梅花树后,素手紧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心头急喘,双眸凝望着那抹近在咫尺,却又无法逼近,在狂风中簌簌响动的黑色长袍,闭了闭眼,伸手将发髻上的一枚银簪取下,紧握手中

冷孤云一路紧追,但却不伤及她的性命,虽让她有处可躲,却又步步逼迫,就连她想逃至‘湖心小筑’暂躲的心思都被他识破,竟堵得她无路可走,不得不重回‘御花园’的寒梅林中与他纠缠在这场如同追捕猎物的游戏里

风中狂啸,萧童看准时机飞出手中的发簪,月光下,只见银光一闪,犀利穿透冷风直向那抹黑影飞去,但却下一刻,只见那抹黑影一挥长袖,那枚簪子竟稳稳落在冷孤云的手中

萧童睁大双眸,想借机逃走,却不想听到阴冷的声音及一阵掌风挥来:“你不是她”,心悸,萧童骤然翻身飞去,但身后的男子似乎怒气高涨,竟将那枚银簪弹指飞出,只听咻的一声直向萧童的心口处刺去

萧童躲闪不及,只能闭上双眸,此刻,只见一条数丈长的白绫突然出现,如灵蛇一般弯曲飞来,飒的一声卷走那枚银簪,啪的一声刺在了一棵梅花树上,月光下,闪烁着诡异幽绿的光芒。

萧童一怔,而后望着那抹黑影,咬牙道:“卑鄙,居然用毒”,说着,她望了一眼冷孤云因明月出现而愣怔的神色,忙摘下数片梅花瓣,长袖一甩,只见那几片梅花瓣便如利器一般飞向冷孤云,而后,萧童提气追向明月立于树梢飘然的身影,道:“小姐,快走”

明月面容掩纱,在见到冷孤云不废吹灰之力便挡去萧童的那几片梅花瓣之时,心头也是怔,她忙伸手擒住萧童的手腕,暗运内力,脚步腾空旋转,以那自己早已熟练于心的‘流星十八里步’带着萧童如风一般的在惨白的月光下飞走,不多时,瞬间,便离开了‘御花园’

“流星飞步?”冷孤云漆黑的双眸望着夜空中如天仙一般,瞬间消失的身影,先是一愣,似不敢相信一般,而后竟冷冷笑出声,低沉道:“果然天仙佳人,难怪御昊轩视若至宝”

(原文缺字)

后花园中,萧童捂着心口,气息急促,额带薄汗的坐在‘子云亭’中的石凳上,喘息少许,捏着浅紫色的长袖,面色泛白的道:“没想没想到冷孤云竟然会用毒”,刚才真的好险,倘若不是小姐及时出现,她此刻的性命怕是早已归西

明月望着萧童急喘起伏的身子,不禁有些内疚的上前,轻拍着她的单薄的后背,低柔道:“为难你了”,其实,在她出‘吣心宫’之时,就已料到冷孤云必然会有所察觉,并跟随其后,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发现萧童并非她之时,竟会痛下杀手

萧童摇首,但却分外担忧的握住明月冰凉的素手,抬首望着她映在月光下的娇容,抿唇,依旧声带急喘的道:“小姐,冷孤云此人阴险狠毒,内功奇深,不可小窥,小姐一定要格外小心”说着,喘息了一口气,而后才稍稍平静的道:“奴婢本想将他引入‘梅花林’中,再逃至‘湖心小筑’躲藏,以拖延时辰,却不想他竟能看出奴婢心思,在‘湖心小筑’的‘弯月桥’上将奴婢逼回了‘梅花林’”

明月轻笑,安抚萧童,道:“那是因为‘湖心小筑’他并不熟悉,倘若让你藏身其中,怕是难找,但是‘梅花林’中,除却树森避身之外,你就算再能隐藏,也只能遁形于月光之下,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以为你是我,因而在你露出马脚之时,他才会怒极起杀意”,冷孤云是一个太过自负的男子,一国之君,十六国的强者,虽然至今依旧屈首于天朝帝王脚下,但是其人却分外心高,因而,当他发现自己被骗之时,怒火攻心也是情理之中

萧童的心绪已经渐渐平定,她捂着胸口的手也渐渐松开,在听闻明月的话语之后,也觉有理,少许后,不禁叹息一声,而后轻声道:“对了,小姐今夜探访‘怜悦宫’所谓何事?”

明月一笑,转身走到亭前,眸光微暗的望了一眼后花园中寂静的幽异,扯唇道:“我只是想利用她的聪慧与手段,帮我对付淑妃于德妃罢了,如今我身怀有孕,为皇嗣与我皇贵妃的名誉,不宜对她们二人过于苛刻,但是以倾城小郡主的个性,她不闹出个满城风雨,怕是不会罢休”

萧童听罢,心头不觉一阵泛凉,她赶忙起身,走到明月身侧,略带紧张的道:“小姐的意思是德妃此次被禁足后,还不知悔改?”,德妃虽是郡主心性,但是此次被太后责罚,必然要规矩一些,实难想象她会依旧兴风作浪

“萧童以为,冷孤云千里嫁妹,只为求两国和睦么?”明月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抿唇清冷的道,而后抬首望了一眼天空中渐渐被乌云遮掩的皎月,冷清道:“况且,就算倾城郡主想安稳度日,怕也是难了”今夜之事,冷孤云必然会计挂心中

萧童的眼光一定,心头稍稍宽下,但却依旧有些不安小声道:“话虽如此,但是倘若贤妃哪日行径败露,无奈之下供出小姐的话,那岂不是会”说到此处,萧童突然停口,而后忙转首呸呸两声,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

明月敛睫,转而望着萧童的神色,抿唇一笑,而后踏步走下石阶,悠悠的道:“萧敏心思缜密,为了自己的性命与之家国存亡,必然会步步为营,不过,在我身子不是的这段时间内,你必须从旁提点,以防万一”

萧童点首,不假思索的应道:“奴婢知晓”,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隐隐的敲更声,萧童寻声望去,而后轻呢道:“已经四更天了”

明月闭了闭眼,轻柔一笑,而后望了一眼天色,叹息道:“四更天了,萧童就别回六局宫殿了,就在‘养生殿’中休息吧”,说首,秀眉微拧的望着隔着数丈远的‘长生殿’心头一阵难以纠缠的情绪,低首,向宫殿走去

(原文缺字)月轻步走进‘长生殿’抬首,望着屏风后面的摇曳的烛火,微怔,忙关上门,绕过‘梅韵’图腾的屏风,却见床榻帐闱依旧垂落,窗沿的冷风阵阵轻拂,如浪滚动

心落下,明月走上前,素手轻掀开明黄绸帐,眸光落在帝王俊美沉睡的容颜上,而后清浅一笑,玉指解开丝带,坐在床沿上

“轩”明月轻唤了一声,眸光扫视着帝王的面色,在没有发现他有动静之时,才伸出手将枕边的‘沉香’香囊拿起,起身,走到梳妆镜台前的首饰盒前,将锦攮塞入了盒中

大殿内,寂静无声,窗前吹拂进来的丝丝冷风吹拂得烛火飘忽不定,明月望着自己修长却又模糊的身影,在余光瞥到那已经即将燃尽的红烛时,眸光一怔,但随即一笑,朦胧中,竟想起了自己初进宫廷后的洞房花烛夜

当年,自己站在这红烛前,铭心祈祷,抽下发簪在那对红烛下刻下她与御昊轩的名字,想借以盗墓先辈遗留下来的远古方式来验证他们之间谁是胜者,却不想自己的那根红烛却先蜡泪成干

思及往事,心头纷乱,明月不禁闭上双眸,那日之前,自己又何以会知晓自己竟有如此造化,竟能与帝王结为夫妻,更得这万千宠爱?

深吸气,明月微微睁开双眸,而后转身走向床边,在见到帝王似有些惊醒般的拧起剑眉之时,忙宽衣就寝,躺在床榻之上,却不想刚躺下,就见帝王睁开惺忪的双眼,而后薄唇微微扯笑,翻身将她抱进怀中,下鄂抵着她的额头上,低哑的轻道:“明月怎么醒了”

渐渐有了温度,她敛下睫,浅笑着环住帝王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轻声道:“因为臣妾想看皇上”说着,带着几许俏皮的闷声道:“皇上睡熟的样子…比平日里温柔”

御昊轩原来闭上的眼睛在听到明月这句话时再次睁开,他望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子,不禁轻笑起来,而后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吻了吻,笑道:“明月,你这个样子,真让朕想多生几个女儿”说着,低首吻上了她的额头,闻着她身上的冷香,轻道:“每一个都像你这么聪慧俏皮,这样,整个天下就不会只有朕一个男人痛苦了”

明月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随即了然他话中的意思,有些微怒的伸手捶了一下帝王的胸口,撇唇道:“臣妾让皇上很痛苦么?”什么叫多生几个女儿,整个天下就不会有他一个男人痛苦了?

御昊轩握住明月行暴的素手,在掌心中揉捏,而后递至唇边吻了一下,眸光满是宠溺的望着明月那张微红的娇容,轻声道:“明月让朕在一夜之间失去自己所爱的女子,孤守三载,而回来之时,又如斯排斥朕,让朕整夜不眠,思卿念卿,但卿却不在枕边”

“别说了”明月的心头一阵酸涩,她伸手抵住御昊轩的唇,而后浅笑道:“臣妾知道皇上能扯,臣妾服输”说着,装做轻松的神色,依偎在帝王的怀中,闭上双眸

御昊轩望着明月平静的面容,深沉而满是宠溺的眸光顿时暗淡了许多,但他依旧扯唇一笑,像是只要她开心便好一般的轻拍她的身子,而后俯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明月你是朕的一切”

五更天,天色依旧碗碟蒙一片,除却晨扫的沙沙声响之外,整个皇宫依旧一片寂静,但是这份寂静却没有延至后宫

‘怜悦宫’中,戒备森严,数名晨扫的宫女低首站在大殿内,相互张望,个个面色惶恐,少许,只见星儿提裙匆忙跑进大殿,拉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太医,焦急道:“快点,快点,小公主的心疾发作了”

年迈的太医提着药箱,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也是惊慌万分的道:“臣知道,星儿姑娘您别急,老臣,老臣的腿脚不灵便”,但是话未说完,就被星儿一把扯住朝服,拉向殿内,十万火急的跑进了寝室内

床榻上,萧敏面色苍白的喘息着,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布满香汗,整个人似虚脱一般的骇人。

太医一进寝室,在见到萧敏如此神色之时,吓得连请安都免了,忙人药箱中拿出一包锦囊,递给星儿,焦急道:“星儿姑娘,这是深山的薄荷草药,对治疗急喘有效,你快呈给德妃娘娘”

星儿不及思索,伸手接过那个蓝锦绸缝制的锦囊就递至萧敏的面前,声带哭音的道:“公主,你快闻闻这个,闻了就会好些了”,说着,眼眶一红,泪珠便掉落下来

萧敏深吸着那薄荷香气,睁着双眸望着星儿哭泣的面容,少许,那急喘竟有些减缓,而后,她颤抖的伸手接过那包薄荷锦囊,声音虚弱的喘息道:“我我没事”

“公主,你别说话”星儿的眼泪收不住的掉落下来,她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自责道:“都怪星儿偷懒,倘若昨夜星儿留下来为公主守夜的话,公主就就不会出事了”今晨,她五更起身,想先去小厨房为公主张罗早饭,却不想刚从旁殿走出,就看到了五名侍卫像是遭人毒打一般的从地上踉跄起身,她心生疑惑,上前询问才得知,他们五人竟是被人以一块鹅卵石击中麻|岤而晕倒

她心生恐慌,忙冲进公主寝室,却不想竟见到公主急促喘息,面色苍白的样子

萧敏的喘息渐渐平息,她紧握着锦囊的手微微垂落,闭了闭双眸,有些虚脱的安静下来,而后才虚弱的睁开双眸,望着哭花脸的星儿,轻声道:“别哭了,我没事”

太医望着萧敏已经渐渐恢复红润的面容,不禁也松了一口气,他抱拳上前,低首道:“贤妃娘娘万福,急喘之疾已经稍有好转”,说罢,拿出一束系好的红绳上前一步,但是想了想,却又道:“贤妃娘娘,为防有任何疏漏,容臣斗胆请求给娘娘手诊”

星儿一怔,忙怒斥道:“大胆,我家公主乃千金之体,岂全能容他人亵渎”

“星儿”萧敏轻声制止星儿的训斥,敛睫望着眼前过花甲的太医,虚弱道:“本宫在‘紫玉国’时,太医诊治皆为红线把脉,故而常有误判而耽搁病情,难得太医您有心为本宫担忧,也罢,且手诊无妨”说着,伸出手,拉起长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星儿拧起秀眉,想阻止,奈何却又不敢违逆公主的意思,只是低下首,有些别捏的撇了撇嘴

太医点首,上前伸手为萧敏把脉,道:“臣,得罪了”,而后捏住萧敏的脉动之处,少许,便拧起眉宇,松开了手

“如何?”萧敏望着太医的神色,不禁有些紧张的问道,少许,只见太医抱拳,道:“贤妃娘娘宽心,其实娘娘的病情并不严重,只要服药一月方可治愈,而娘娘的病情之所以拖延至今,只是因为娘娘以前所服之药治标不治本”

萧敏心头的大石落下,而站在一旁的星儿也欣喜万分,想要感激太医之时,却听太医道:“臣这就下去为娘娘开药”

星儿点首,万分感激的道:“太医的大恩,奴婢铭记在心”,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但只见太医竟然伸手挽拒,道:“星儿姑娘客气了,臣乃是奉了皇贵妃之命,尽力为贤妃娘娘治好心疾,不敢受赏”说着,便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81 飘然寒冬里 132天下风云(十二),真相

皇贵妃?星儿睁大双眸不解的望着太医离去的身影,而后转首望着萧敏也带着震惊的面色,撇了撇唇,带着几许疑惑的道:“皇贵妃娘娘她如何得知公主心疾发作?”

萧敏失神的望着大殿,少许,才悠悠的轻呢:“她是想逼得我无路可退”

天色大亮时,明月起身,在萧童的伺候下更衣梳洗,坐在镜前整理发髻,萧童望着桌前摆放的一把象牙雕凤梳,眸光一怔,而后带着笑意的道:“皇上还真有心,竟还将这把梳子保存着”说着,便将梳子拿起,轻轻梳着明月的垂落在腰际的青丝

明月扯唇一笑,却不多言,只是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少许,竟有些叹息的道:“萧童,你今年十九了吧”记得,萧童当初跟随她之时,才年芳十六,如今三年一过,在这个年代里,已经算是待出阁的大姑娘了

萧童先是一愣,而后竟有些面红的低首,低声道:“小姐,您提奴婢的年纪作何啊,是想取笑奴婢这么大年纪还未嫁出去么?”闺龄女子,凡十六就必须许配人家,像她这么大年纪,怕是已经被人嫌老了

明月浅笑,伸手拿起镜台前的一枚珍珠坠,轻道:“萧童已经是皇上的七品御女,又怎能说尚未出阁?”说着,便将那枚珍珠坠戴在了耳际,双眸望着镜中的耳际轻晃的珍珠坠,不禁有些失神

萧童为明月梳妆的手一僵,而后微微低首,面色沉凝,少许,她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的突然跪在明月身侧,在明月微愣之时,眼眶微红道:“小姐,奴婢知道自己不该喜欢皇上,但是但是奴婢跟皇上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小姐,您要相信皇上,皇上他他之所以册封奴婢为御女是因为”

萧童突然打住,想起那日帝王不准许她告之小姐的严厉言辞,心一横,道:“小姐,皇上知道小姐喜欢奴婢,所以才为让奴婢永远都陪在小姐身边才让秦公公造假记册,搬旨册封的,若若您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秦公公,那夜奴婢夜闯‘吣心宫’时,他也在当场”

明月怔住,眸光划过一丝不敢置信,而后转首望着跪在自己身侧的萧童,忙伸手扶起,声音冷道:“萧童是说皇上为了让你留在皇宫中陪着我而辱了你的名节?”怎么会,御昊轩他

萧童点首,但随即又摇首,吸了吸鼻子,道:“小姐,奴婢是自愿的,自愿留在皇宫中陪着小姐,所以所以别怪皇上,皇上只是爱妻心切,想将小姐喜欢的东西全部留在小姐身边而已”说着,像是生怕明月误会帝王一般,双手紧拉着明月的长袖,紧张道:“小姐,您别怪皇上,皇上对您情深意切,有私心也是理所当然,因而”

“但他却玷污了你的名节”明月打断萧童的话,而后突然起身,转身就向屏风后面走去,萧童怔了一下,而后赶忙上前拦住明月的子,焦急道:“小姐,是奴婢自愿的,您别怪皇上,都怪都怪奴婢喜欢皇上”,说到这里,萧童的面色泛白,突然捂着唇,压抑着想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小姐,是奴婢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道对不起小姐,却还是喜欢上了皇上”

她不想去喜欢,但是在见到帝王第一眼时,她的心就已经颤动了,她一直压抑着,一直控制着,可是这样的煎熬却在见到帝王为自己的小姐日渐消瘦,相思断肠时彻底瓦解,她无法在掩藏自己对帝王的爱意,因而在帝王册封自己时,竟全然不顾所谓的名节,顺应帝王的爱妻之心

明月站在寝殿内,心,在萧童大胆向自己表达对帝王的倾慕之时一阵酸涩抽痛,她望着萧童哭泣的面容,心疼却又嫉妒,少许,她微抬手,捏着丝帕擦去了萧童的眼泪,竟声带沙哑的道:“既然皇上已经耽搁了萧童的一生,那么萧童就在我身子不便时,带我侍奉皇上吧”

萧童震惊,双眸睁大的望着明月冷曈中的认真,忙摇首,颤抖的道:“不,小姐,奴婢不能这么做,而且而且此事若被皇上知道,皇上一定会雷霆大怒,小姐如果逼着皇上宠幸奴婢的话,皇上会伤心的”,对于帝王的薄幸,她看得比任何一个宫妃都清楚,因为他是一心人,所以,他对一个女人觉悟的时候,便注定了要负尽全天下仰慕他的女子

明月闭上双眸,素手紧揪着手中的丝帕,心头的酸涩却是更为浓烈,她从来都不知晓帝王竟为她而伤害了一个对自己如此忠心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竟为了自己对帝王难以启齿的情愫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宁愿在深宫中蹉跎终生

“萧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耽搁你的人生”明月闭着眼睛悠悠的道,而且握着萧童抓着自己长袖的手,用力的扯下,而后缓缓睁开眼,清冷的道:“况且,后宫权势的纷争,从来就是满腹野心之人的战场,它本不该牵扯无辜的人”

“奴婢不是无辜的人”萧童赶忙道,而后拧着秀眉,抿了抿唇,红着眼眶,低声道:“其实,倘若当年,小姐还是奴婢曾经的暮雪主子的话,也话,奴婢早已使尽手段,让自己成为后妃,在这个战场上消磨终生了”说着,她望着明月微微怔住的神色,又道:“是小姐没有让萧童踏进这后宫如潭的深渊,但是虽然如此,萧童也不再是当年的萧童了,但是萧童对小姐的忠心却永不会变”

诚然,当年入宫,意愿虽在搭救如月,但是更多促使她进宫的信念却是想为木氏雪耻,她想成为帝王宠妃,想利用后宫争斗的权势将那些曾经使得木氏满门灭族的欧阳氏与暮氏及上官氏除去。

但是,当她踏进宫门之后才发现,原来她曾经的幻想竟是那么的天真,她所以为的喜好美色的帝王竟然如薄幸,她所以为会在后宫受尽欺凌的小姐竟聪慧淡定,她所以为的那些美貌有余的嫔妃竟个个心怀鬼胎,防不胜防

深吸气,萧童抻手捂着唇,竟有些不敢抬睫去看明月的面容,她低首着手,紧张的握着拳头,那些曾经的心事她从来都不曾有勇气说出口,而今,她说出来了,那小姐是否还会留着她?

“罢了”明月突然悠悠的道,而后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向镜台前,拿起那枚精致的白玉雕牡丹,闭上双眸,道:“既然萧童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勉强”

早膳过后,明月换了一身玄色长裙,依靠在睡榻上,手执着一本书册,静静翻阅。许是昨夜疲累的缘故,今晨自起身之后,明月便有些?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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