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暮雪》 第41部分阅读

些精神不济,在睡榻上小寝片刻后,才稍微有所起色

萧童拿着薄被小心翼翼的盖在明月身上,而后轻步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抬首望了一眼后花园深处那盛开的寒梅树,嘴角扯起一抹浅笑,轻声道:“小姐,后花园里的寒梅树都开花了,皇上看到,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明月微微合上书册,抬睫望着一脸笑意的萧童一眼,敛下睫毛,望着书,, 封面上的一行字迹:始祖本纪,清冷的道:“他高兴什么?”

萧童转身,笑意不减的走向明月,而后跪坐在明月的身侧的裘毯上,笑道:“因为那是皇上三年前亲自为小姐所种植啊,而且这是那些寒梅树第一次开花”三年前,后花园中除了整园的牡丹芍药之外,就仅有‘观月台’周围的萧蔷与荷花塘中的睡莲,而那些新增添的寒梅树,可是帝王亲手为小姐种植,生长三载,今年是第一次开花

明月微怔,再次抬睫,却是望了一眼吹拂进阵阵冷香的窗沿,心生好奇的道:“皇上亲自种植?”御昊轩他会为自己亲手耕土种梅花么?

萧童点首,神色认真的道:“是啊,奴婢听秦公公说,皇上起初种的时候,动作笨拙极了,也吓坏了在旁观看的御前侍女,后来数十棵梅花树种下来,皇上的龙袍和龙靴上满是泥水,十分狼狈”不过,即便是如此努力,依旧只成活了几棵,那时帝王便道,这就犹如他对小姐所付出的情感,明明已经全心全意,但小姐回报他的,却是少之又少

明月扯唇一笑,实难想象御昊轩身穿龙袍手持铁锹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将书册合上,将其放在一旁,有些懒散的道:“皇上对我,也算是至情至意了”而且,她敛下睫,却是有些落寂的道:“倘若倘若三年前那一日,他没有对我说那番话,甚至逼迫我饮下毒酒的话,也许这一路,我们彼此都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三年前,就在这座宫殿中,她与他,恩断意绝

说到此处,明月竟不得不承认,当年之事,依旧如埂在喉般的一直存留在她的记忆中,让她在每次接近他,依偎他之时都会在心头升起丝丝寒意,生怕转眼之间一切又化作泡影,原来的甜言蜜语在一夜之间变成刻骨仇恨

“三年前”萧童的声音有些迟疑,她望着明月失神的样子,突然想起了那段从市井听来的传闻,心一窒,忙道:“小姐,那日之事其实”萧童停顿了一下,却不知晓该如何说,而后思绪片刻,才又道:“小姐可曾听说过太祖皇帝曾在明月贵妃仙逝后曾召集了不少江湖术士与郎中,在驾崩前的半年内,研制出了一味称之为‘百步碎心’的噬心药之事?”

明月拧眉,不知所云,而后,只听萧童纠结着眉宇,像是努力回想着什么,轻声道:“奴婢曾在小时候,听父亲与大娘说过,据说那味叫‘百步碎心’的草药,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性的毒药,不过,用药之人必须要用自己身上的血与烈酒与其相融合才可,据说,饮酒之人的药性在半柱香之内就会发作,且药效发作之时,必须要闻到供血之人身上的气味或者或者与其燕好才可消除噬心之痛”

明月怔住,她揪着薄被起身,眸光有些震惊的望着萧童,而后抿唇问道:“那药发作之时是何特性?”不知为何,萧童刚才那番话,竟让她的心头一阵鼓动烦躁,像是此事与她有关一般

萧童望着明月的双眸,有些艰涩的道:“听说那药能使人不得离开供血之人百步,否则,心疾发作,疼若噬骨,思绪中百般都是供血之人的音容笑貌,恨不能立刻投入其怀抱与之长相思守”说着,萧童竟有些紧张的抓住明月冰凉的手,轻声道:“小姐,是不是,您当初饮下的酒便是”

明月的心,在萧童话落之时,如被利箭刺穿一般疼痛,她紧揪着盖在身上的薄被,脑中突然浮现起那日的场景,她疾步飞驰在’梅花林‘中时的心痛与对那人的思念

手一抖,明月像是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将萧童的手甩开,而后在萧童不及反应摔倒在地之时,才缓缓回神,但面色上依旧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就连沉稳的声音也渐渐起伏起来:“你是说是说那日皇上给我饮下的酒并非想致我于死地?”,那日,御昊轩竟给她喝下的是’百步碎心‘

萧童摔倒在裘毯上,她有些吃痛的爬起,但在转首望着明月的失神与忙乱的眼神时,却是心疼的眼眶渐起微红,她爬到明月的身前,咬着唇,坚定的点首,声带哽咽道:“奴婢听秦公公无意中提过,他说他说他亲眼见到皇上在酒中下药之前曾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将血滴入杯中,而当时,当时秦公公只是以为皇上这么做,是铁了心与小姐断绝夫妻恩情”

是这样么明月心头慌得厉害,她伸手揪住胸口的衣裳,却依旧不能平息自己的混乱,少许,她紧握着丝帕,喘息起伏不定的道:“皇上他他并没有想致我于死地?”,真的么?倘若如此,那么她又是为何心死的跳下那寒冷深幽的冷潭中?又为何这般的挣扎想逃离他所编制的柔情密网里

萧童望着明月紧揪着胸前衣裳的手,有些担忧的起身,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寝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随后,一阵沉稳的脚步走进

萧童禁声,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低首的明月,而后转身向绕过屏风的帝王福了福身,道:“皇上回来了”而后,在帝王点首之时,又偷偷瞥了一眼明月转过头,佯装百~万\小!说的神色,抿了抿唇,随后小步走出了寝殿

御昊轩望着明月丝毫不答理自己的神色,俊容闪过一丝冷沉,他大步上前,走到明月身侧,坐在睡榻,伸手将明月手中的‘太祖本纪’扔到一旁,环过她的身子,低沉道:“明月不觉得看这些比看朕乏味么?”

明月一怔,看着自己原来执书的手被一只大掌包裹,心一跳,呼吸竟有些凌乱,她微微转首望向帝王,但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眸光,少许,她轻柔的道:“皇上今日没有政务要忙么?怎么有时间来陪臣妾”,平日的此时,他该很忙才是

御昊轩低首吻了吻她的脸颊,薄唇轻笑,带着几分宠溺的在明月的耳边道:“的确很忙,但是什么都没有朕的明月重要,因为朕觉得看着明月,比打胜仗看捷报更养目”

明月面色一窘,刚想反驳,却又疑惑御昊轩刚才话中的含义,忙抬首,疑惑道:“今日有发生战乱么?”,否则哪来的捷报与胜仗?

御昊轩点了点首,却像是不愿多谈一般的笑道:“没什么,只是边关的一些未被天朝纳入羽翼下的蛮夷小国派使臣向朕求援摆了”说罢,竟掀开薄被,望着明月的脚裸,笑道:“明月累么,朕给你捏捏脚可好?”

明月愣住,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帝王已经执起自己的脚,如同观赏珍品一般的望着,而后伸手轻捏起来

深吸气,明月忙抓住帝王的手,摇首道:“不,不必了,皇上,别这样”,明月眸光慌乱且尴尬的望着帝王含着笑意的眸光,面色微红道:“臣妾的脚不酸不痛,不劳驾皇上揉捏”

但是帝王却笑着凝视明月,轻轻拿开她的手,继续揉捏着她的脚裸,低沉温柔道:“今日朕听母后说,明月的脚以后会因怀嗣浮肿,需要有人揉捏,所以母后特赏赐了一名宫女前来,不过已经被朕回绝了”

回绝?明月不解,而后只见帝王笑意更浓的望着她,笑道:“朕跟母后说,明月既然怀的是朕的孩子,又何需他人代劳照顾,这等事,自然是为夫亲自来比较好”说着,更为轻柔的揉捏着明月的脚裸

明月呆住,面色红得更为厉害,她眸光闪躲的几次想抽回脚,却终不得果,于是,只能结巴的道:“你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太后说,这不是这不是让臣妾无地自处么?”倘若被他人知晓帝王对一个嫔妃如此,岂不是威严尽失?

御昊轩停下手中的动作,却是把玩着明月的秀足,而后宠溺的道:“太后让朕不要将明月宠坏即可”说着,竟然眸光灼热的望着明月,突然俊容敛笑,极为认真的道:“明月,朕不知道身为丈夫应该如何对妻子,但是,朕只想告诉你,任何一个男人能为妻子做的,朕都能做得到”

明月愣怔的望着帝五俊美的容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许,她有些慌乱的别过首,扯起棉被挡在自己的胸前,但帝王却向是不容许她的逃避一般的伸手扣住她的双肩,在她错愕之时,低首吻住了她的唇

‘昭云宫’中,淑妃面容憔悴的坐在大殿前,眸光望着殿外紧闭的厚重宫门,戴着金护甲的手执起一杯茶水,但却像捧不住一般的微微颤抖,只闻瓷器的碰撞声,而后,竟在杜湘儿提裙跑进大殿之时啪的一声砸碎在地上

淑妃忙提裙起身,望着满额薄汗的杜湘儿,微颤道:“湘儿,怎么样?信有没有传到‘护国侯’府?”

杜湘儿望着淑妃娇容苍白憔悴的神色,不禁摇了摇首,搀扶着淑妃坐下,叹息道:“这次怕是难了,奴婢前往‘玄武门’想请一位官差传信,但是却没有想到‘玄武门’前竟然戒备森严,根本没有办法”,说着,杜湘儿不禁拧起秀眉,紧揪着手中的丝帕,闭上双眸道:“当日在‘护国府’中,小姐若不呈一时口舌之快,又岂会有今日落入陷阱?”

淑妃的面色更白,却是没有往日的气焰嚣张,她闭上双眸,满是绝望的道:“如今皇宫中已经不在是本宫掌权了,呵没想到,当真是没想到,本宫出宫三日,暮雪竟飞上了枝头,拥有半幅皇后仪态了”

杜湘儿转首望着淑妃体态渐老的模样,秀眉拧得更紧,却也无力的道:“暮雪身怀皇嗣,又深得帝王宠爱,能得‘皇贵妃’之位也在情理之中,怪就怪那个倾城郡主,闲来无事作何去招惹贤妃”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道:“贤妃”

“贤妃?”淑妃呆滞的重复了一句,而后转眸望着杜湘儿的神色,却是凄楚笑道:“贤妃刚晋级,德妃若非因为心生嫉妒,又为何去招惹,如今竟害得我被禁足在此”虽说禁足只三日,但是她身为执掌后宫法令的威严早已沦落为了后宫嫔妃茶余的笑话

杜湘儿摇首,却是带着几许希望的道:“不,是我们该去拉拢拉拢这位贤妃”说着,她转首望向淑妃,抿唇道:“德妃之事之所以被太后知晓,贤妃必然也是有所安排,眼下,我们无路可走,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82 飘然寒冬里 133天下风云(十三),玉戒

正午,再三日前被禁闭的“昭云宫”终于打开了厚重的大门,但是宫门外却依旧禁卫森严

淑妃站在大殿前望着殿外的侍卫,苍白的面色更为憔悴,她转身走回殿中,眸光疲惫的坐在了太妃椅上,就连看杜湘儿的力气都没有,少许,才叹息一声,伸出青葱玉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无力的道:“怎么办…本宫现在该怎么办,暮雪如今已经成了皇贵妃,那…那后宫执法的权利是不是也会被驳回,赏赐于她?”

站在一旁的杜湘儿不语,而后拧紧秀眉的望着殿外的动静,晨时,她已经派人将书信传达到了“怜悦宫”中,但是时已正午,贤妃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是否…她们的计划当真又失败了?

这三日禁足,可谓是事事受阻,虽说看似巧合,但却似乎早已有人从旁操控,但是倘若当真是如此,又为何看不出丝毫破绽?

闭上双眸,轻叹息了一声,杜湘儿转身移步,坐在了淑妃旁,有些泄气的道:“倘若贤妃不愿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这么拖延着了,好在,皇上还没有下旨驳回小姐的执法令,因而,即便是闹出了这等笑话,您还依旧是后宫的主子”

后宫之主?淑妃听到这四个字,不禁苦笑出声,刚想奚落自己一番,却闻殿外一声娇笑,二人愣怔之时,只见一身娟红长裙,发戴紫金发簪翠玉步摇的贤妃一脸浅笑的小步走来

贤妃病愈,但是面色依旧苍白无血,即便是涂抹了脂粉却仍藏不住娇弱的病态,星儿小心搀扶着她步上石阶,走上大殿,而后在看到慌忙起身,一脸欣喜的淑妃与杜湘儿,忙上前,福身道:“奴婢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面带笑意,忙让杜湘儿备座,上前巧笑道:“贤妃妹妹可来了,真是让姐姐好等啊”,而后,状似亲昵的上前握住贤妃的手,将她拉到桌案前,轻声道:“来,妹妹快坐,湘儿,上茶”

贤妃娇容带笑,伸手执起一杯茶,红唇轻抿,而后悠悠的道:“淑妃姐姐的信函妹妹其实早已收到,但是近几日后宫守卫森严,姐姐又被禁足带罪,因而妹妹不好前来拜访,好不容易等到正午时,宫中传来消息说姐姐的宫门打开了,这才赶来”,说着,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捏起丝帕拭了拭唇

贤妃轻柔一笑,抬首瞥了一眼极为圆滑的杜湘儿,秀眉轻动,伸手执起果盘中的一粒生果,敛睫望着,而后却叹息道:“其实,淑妃姐姐所求之事,妹妹怕也是难为,不过…既然你我二人同为帝王嫔妃,又受同一人牵连所害,联盟之事,也算是有线可牵”,说着,将那粒生果放在桌案上,缓缓起身,笑道:“时辰也不早了,为不遭人闲话,妹妹就不多坐了”

淑妃听了贤妃的话,心头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但闻贤妃这么快便要走,心头纠结,也跟着起身,声音略带焦急的道:“贤妃妹妹这么快就要走么?”

星儿望着淑妃娇容含老的神态,忙上前挡在她与贤妃之间,浅笑道:“淑妃娘娘有所不知,公主在三日前被德妃那一闹,旧疾发作,因而一日三省药不能断下,现在时已正午,必须回宫用药了”,说着,恭敬的福了福身,而后便扶着贤妃离去

淑妃望着贤妃那抹刺眼的娟红长裙,玉手紧捏着似的,用力扯了两下,红唇抿得极紧,少许后,竟是闭上双眸,狠狠的一拳捶在桌案上,悲戚道:“没想到本宫今日竟要看一个黄毛丫头的脸色,本宫”

“倘若小姐当初负气回府之时没有触犯后宫法度,自然也不必如此”,杜湘儿没有安慰淑妃,倒是一语道破她所犯的错误,使得淑妃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她却依旧轻声道:“小姐当初因嫉妒皇上因暮雪怀嗣而赏赐厚礼,回府后为逞与二夫人的口舌之快而一再延误回宫时辰,如今,除了看到贤妃脸色之外,根本别无他法,更何况…怕是老爷在朝中也因没有劝小姐即时回宫而受了责罚也不一定”

淑妃面色更为难看,但却只能咬牙忍住,她伸出手捂着自己的眼,少许,才像是极力平息心头的怒意与羞辱,颤声道:“本宫逃过了三年前的后宫风云,难道却要死在这帮黄毛丫头的手上么”,杜湘儿秀眉一拧,却是不应声,她望着大殿外的萧条,少许后,才悠悠叹息道:“当日,若是小姐愿意屈下姿态与暮雪交好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劫了”

红顶车辇摇晃着薄纱缓缓行驶在鹅卵石小径上,轿内,一袭红衣的萧敏,玉手撑着额头,似若失神的望着所经“御花园”处,那片粉色飘零的“梅花林”,少许,竟轻声呢道:“星儿,你说…倘若我将皇贵妃所为告知皇上,皇上是否会舍弃这个毒妇?”

星儿低首行走,在听到萧敏这句几乎轻不可闻的话语之时,几乎没有呆愣住,她错愕的睁大双眸望着于自己隔着鹅黄|色帐绸帘的萧敏,声音略带着结巴的道:“公主…您…您说什么?”

萧敏闭上双眼,有些疲累的捶着自己的额头,而后缓缓睁开双眸,叹息一声,红唇扯起一抹苦笑,道:“罢了,星儿,你现在速速前往‘吣心宫’中,将今日淑妃拉拢我之事告之皇贵妃,且求得皇贵妃的指示带给我”

星儿愣愣的望着一脸沉凝的萧敏,抿了抿唇,神色虽然有诸多不解,但却依旧怔怔的点了点首,小声道:“奴婢…奴婢这就去”,说着,捏着丝帕的双手扯紧,转身跑向正宫东门的方向而去

“暮雪”萧敏望着星儿蓝色衣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萧条的花园中,不禁轻呢出声,而后伸手再次撑起额头,眸光微暗,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

日落西山之时,萧童端着羹汤走进“长生殿”,在见到帝王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之时,转眸望向坐在一旁研磨的明月,而后低首小步走去,将两碗羹汤放下,小声道:“小姐,‘怜悦宫’的宫女求见”

明月研磨的手一停,抬起双眸,刚想去对帝王说什么,却见御昊轩已经抬首望她,温柔笑道:“明月早去早回”

明月秀眉微动,却见帝王将眸光重新投到了奏章上,抿唇,向萧童点了点首,起身,向帝王福了福身,轻声道:“臣妾先行告退”,

而后,便带着萧童走出了寝殿

“小姐,贤妃的陪嫁女官星儿来求见,说是今日淑妃写了求援信给贤妃,请求贤妃助其走出困境”,说着,萧童从怀里掏出一封红贴信封递到明月身前,小声道:“小姐,这就是淑妃写给贤妃的信件”

明月望着那封略起皱折的信封,伸手接过,拆开信封将里面的那张宣纸取出,只见上面写着工整娟秀的字迹,虽寥寥几字,却能轻而易举的令人知晓其中的意境,看罢,明月捏着手里的信,秀眉微拧,清冷道:“这是何人的字迹?”

萧童望了望信上娟秀的字迹,肯定的道:“这应该是二小姐的丫鬟杜湘儿所写”,明月的秀眉一动,等待萧童下话,只见萧童接过她手中的信,看了又看,才又道:“杜湘儿才思敏捷,是二小姐所不能及,因而当年二夫人才处心积虑的将这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丫头留在二小姐身边”

“未央殿”的暗角处,明月的眸光有些暗,她轻抚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从石柱后面走出,低首望着地上自己斜长的身影,半响后,有些冷凝的道:“这几日德妃可有动静?”

萧童将手中的信件揉损,而后跟上明月的步伐,小声道:“据这几日送饭的宫女说,德妃这三日内,的确折腾的不轻,几乎把宫殿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就连饭菜都鲜少吃,脾气是不小,但是人也憔悴了不少”

83 飘然寒冬里 134天下风云(十四),纳妃

‘怜悦宫’大殿内,萧敏一身娟红长袍,眸光清冷的坐在太妃椅上,青葱玉手执着茶碗,优雅的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微抬首,轻抿了一口,而后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中那轮渐渐落山的红日,无力的轻柔道:“皇贵妃别的什么都没说么?”,说着,轻叹着将茶碗放在了一旁的案上,倚靠在椅背上,敛睫望着小指上的金护甲

星儿低着首,双手紧紧的楸着丝帕,神色分外紧张,她抬眼望了一眼神色似轻松却又似失望的萧敏,沮挫的道:“公主,|七奴婢…奴婢根本没有见到皇贵妃,至于皇贵妃所说的那番话,还是木御女告之奴婢带给公主的”,说着,星儿的头低得更低,嘟囔道:“木御女说皇贵妃近数月里不会召见任何嫔妃,而且皇上在前日也已经下了旨,免去了皇贵妃的晨省与各项儒节”

“就因为她怀了皇嗣么?”萧敏眸光微暗,红唇抿了抿,思绪半响后却又轻笑起来。少许,她撑着桌沿站起身,小步走到殿前,无力的道:“我以前一直都敬佩皇上不喜美色,他的后宫或许是充斥着绝望,但却没有丝毫的滛乱气息,因而,我的心沉沦在了那个如冰一般的外表的冷俊男子身上,但是,今日当我真的走进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这里充斥的不仅仅是绝望,更多的却是阴谋的血腥”

暮雪,那样一个狠毒的女子,三年前将帝都搞得乌烟瘴气的女人,如今竟然身揽三千宠爱,独享皇上,且身怀天朝第一皇嗣,|七 |可笑,真的很可笑,萧敏眼中不禁升起了雾气,双手紧握成拳,咬住下唇,冷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皇上那么多年,皇上怀中抱着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毒妇”

诚然,在暮雪那夜探访之前,她已然放弃了对帝王的苦苦相思,想为国牺牲这所谓的红颜岁月,但是为什么老天却要她知晓帝王身边的女人竟是如此的毒辣,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公主”星儿望着萧敏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住她渐渐如梅花凋零的娇弱身躯,鼻尖微红,低声道:“公主,您别这样,就算皇贵妃狠毒万分,那又与您何干?我们是为了‘紫玉国’的存亡而来,并不是为了参与这场后宫厮杀呀”,即便是得不到皇宠,也不能失去原本该有的荣耀,这是前国主曾经说过的话

萧敏一怔,整个人像是呆住一般,少许,才喃喃道:“我是为‘紫玉国’而来的”,||在踏入这皇宫之时,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弃在国家的领土上了,她是‘紫玉国’强大的唯一寄托,更是能换得她哥哥从此不必低冷萧国一等的唯一筹码

星儿红着眼睛,用力的点了点首,而后紧紧扶着萧敏的身子,道:“公主,您是‘紫玉国’所有百姓的希望,他们都在看着您,看着您如何将天朝的恩泽带回‘紫玉国’呢”

“他们在看着我”萧敏呆呆的重复,而后缓缓的回过神,但是眼中却已蓄满了泪水,她闭上眼,仰首对天,少许,却是悲伤的道:“老天,敏儿也爱皇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的公平”,而后,素手掩唇,不止的掉出眼泪,却再也无声

‘吣心宫’大殿内,泰公公抱着无数画卷,匆匆走进‘长生殿’,在看到帝妃二人亲昵的神色之时,不禁有些小尴尬,他低着首,面色微红,却只能硬着头皮,小声道:“皇上,皇贵妃娘娘,三日后的选秀大典已经布置妥当,这是太后挑出了数张画卷,要奴才务必请皇上过目”,说着,便小步走到帝王身侧,将那些画卷放在裘毯上

明月的秀眉微拧,却不做声,双眸凝视着泰公公放置在裘毯上的画卷,粉唇一抿,|从帝王的怀中稍稍退开,坐在一旁

御昊轩拧起剑眉望着那一堆大的二十来副画卷,神色似有些不悦的随意拿起一副,扯开丝带抖开,还没有看到画中的人,便听到泰公公道:“这是礼部尚书包勤书的二千金,年芳二八,据调教和验身的麽麽说,的确是冰清玉洁,聪慧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御昊轩瞥了一眼画像中的风情万种的美人儿,竟松开了深锁的剑眉,薄唇扯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而后重新卷上画像,似心情大好的笑道:“母后还真是了解朕的心事啊”,说着,进而带笑意的拿起另一幅画卷

泰公公的面色也带上了笑意,|七|小声道:“皇上说的是,这是河州知府的大千金,据说是河州第一才女,人称‘花想容’,不仅貌美如花,且还能歌善舞”,说着,泰公公想了想,轻声道:“皇上,太后说,河州知府的这位千金可谓是‘货真价实’,让您无论如何得留下”

御昊轩点了点首,扔下手中的画卷,望了望泰公公手中一直捧着那一幅,而后只见泰公公笑着将那副画打开,道:“皇上,这个女子是江南‘万花楼’的头牌,还是个清倌”,说着,便将手中的画递到帝王手中,刻意压低声音,道:“皇上,您看着相貌…是否…”

御昊轩接过手中的画卷,却在看到画像上的人世,眸光定住,少许,跪坐在裘毯上的明月只见帝王的身子微微一僵,便将那副画扔到了泰公公的手,|七

明月疑惑,却是敛下睫望着桌案上已经冷却的茶水,心头有些烦乱的执起,却见御昊轩已经伸手过来挡下,低沉道:“凉了”,说罢,便夺过她手中的茶碗,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将她的身子再次拉向自己,搂抱在怀中,笑道:“明月是不是吃错了?”

明月闻着帝王身上的龙涎香,秀眉拧起,抿唇道:“臣妾可以认为皇上故意的么?”,他刚才看到那些美人画卷之时,所流露的欢跃神色,她可以当作是故意气她的么?

御昊轩望着明月的面容,伸手抚着她挽好的发髻,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渐渐敛去,少许,只听他的声音有些沉重的道:“明月,你要相信朕,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朕”,说着,御昊轩执起明月的纤细的素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而后与其十指相扣,双眸深沉的望着明月清澈如水的眸,小声道:“明月,三日后朕要纳进一名新进的嫔妃,且要与她在一起数日”

明月的手一抖,眸光闪过一丝错愕,而后在眸光看到帝王眼中认真而无奈的神色之时,心一窒,竟猛的挥开帝王的手,挣开他的拥抱,站立在御案旁,呼吸略显欺负的道:“你皇上想要跟臣妾说什么,|七是怕臣妾心生醋意去杀了皇上的新宠么?”,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御昊轩望着明月僵直的身影,在怀中陡然变得冷清之时,不禁握住的拳头,但却没有上前去哄她,而是神色凝重的站起身,负手道:“朕只是顺便告之你一声,免得你彻夜等候,而且朕这次也是非如此不可,希望明月能够宽慰朕”

宽慰明月有些疑惑的拧起秀眉,转首望着御昊轩那双凝视着自己,沉重却又无奈的眸光,顿时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得不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如此为难,却还是要去宠幸别的女人

“相信朕,明月”御昊轩望着明月那双溢满悲伤的眸子,有些心疼的道,而后刚想上前拥她入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强忍着一般停住了脚步,而后低沉却又认真的道:“明月,相信朕,过了这一次之后,朕再不会让你难过,朕…只爱你…”

明月呆呆的望着御昊轩如此不可的神色,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楸住,她捏着丝帕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少许,却是唇边弥笑,而后在御昊轩略带担心的眼神中缓缓走向殿门,丝毫不理会身后男子的轻唤,在踏出殿门之时,却停下脚步,轻声道:“既然皇上要去宠幸新进嫔妃,不如公平些,雨露均沾吧,后宫的这么多女人,皇上都应该施些恩泽了”,说着,便闭上双眸,在严重的泪滴掉落之前,跨出了大殿

“明月”御昊轩眸光隐怒的望着明月娇小的素洁身影,在她的脚步一滞时,怒道:“你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将朕推到别人怀中么”

明月怔了怔,却是咬住下唇,而后僵直着身子冷笑道:“臣妾不敢”,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小姐”萧童望着明月疾步跑出‘长生殿’的身影,吓得几乎捧不稳手上的茶碗,而后忙将手中的茶盘递到另一名御前侍女手中,小步追上前去,但却见明月的身形极快,让她不禁担心的叫道:“小姐,您去哪里啊”

但是明月却像听不到一般,完全不理会身后吃力追逐的萧童那个,在跑到后花园时才停住脚步萧童气喘吁吁的停步在后花园中,跟在明月的身后,抬眼望着明月直立在风中的身影,不禁疑惑的道:“小姐,您怎么了,您现在身怀有嗣,不能跑的这么急”萧童说着,便走到明月面前,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明月眼中的泪水时,怔在了那里,惊愕的道:“小姐,您”,怎么哭了

明月闭着双眸,深吸着殿外冰冷的空气,整个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悲伤的朦胧,少许,她微微睁开双眸,抬首望着天空中渐渐灰暗的景色,却是口气颇淡的轻声道:“萧童…是不是…我真的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皇上”,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的想法,|七|却时常为他所为之事气恼,却又从不问他为何而为之

“小姐”萧童疑惑的望着明月那强自镇定的神色,虽然极为不解她话中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小姐的确不曾为皇上着想过,甚至连皇上的喜好都不知晓”,可是今日突然问起此事,是否过于怪异了些?

话音刚落,萧童还想说什么,只听明月低声道:“送我回‘寒月宫’吧,我想静一静,我想…皇上也需要静一静…”,三日后,他要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明月的脚步在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停了一下,而后闭上眼睛,握拳道:“你去告诉皇上,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

帝王选秀之事,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后宫,且更有甚者,将皇贵妃如何吃醋与皇上闹别扭,后被帝王打回了‘寒月宫’云云,更是绘声绘色的在每一个宫殿中传开,让众妃诧异之余,却又不敢相信

三日后,公众大选开始,三千多名秀女中,帝王竟钦点了二十名闺阙佳人,但是在这二十名绝色美人之中,最愕人口舌的却是皇上竟选了一名与皇贵妃长相极为相似的江南青楼的花魁为其侍寝,且一步册封为‘昭容’,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在传言着皇贵妃恃宠而骄,被帝王冷落,花魁持美色成新宠的传言

‘寒月宫’中,萧童望着坐在床榻上凝神百~万\小!说的明月,秀眉几乎拧成了桃心,她将手中拿已经热过几次的羹汤捧起却又放下,少许,在见到明月执手翻开下一页之时,忍不住上前,小声道:“小姐,这本书您都已经看了三遍了,不生厌么?”,说着,便扯开了明月手中的书册,大胆的直视着明月清冷而不悦的眸光,心一横,抿唇道:“小姐,既然您心中在意,又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奴婢就不信,凭借小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当真会宠幸那个相貌与小姐极为相似的花魁”

说着萧童握住明月的手,道:“小姐,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泰公公说,皇上一个月前就下了命令,让各地官员在进贡美人,且必须要与小姐长得极为相似才可,小姐,皇上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别多疑了”

明月望着萧童担忧的神色,却是无谓的一笑,伸手拿回那本书册,伸手撑着额头,冷笑道:“皇上既然有他的道理,那我又何必去想他,既然不想,自然得找些事情做,不是么?”

萧童一怔,却是哑口无言,此时,只见泰公公满头大汗的跑进宫殿里,在看到明月之时,忙上前,气喘道:“皇贵妃,晚宴已经设好,只等皇贵妃娘娘了”

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抬眼瞥了一眼泰公公,抿唇笑道:“有劳公公跑一趟,去告诉皇上,就让萧童代替本宫坐在皇贵妃的宴席上享用今日皇上的成婚纳妃之宴吧,本宫身子不适,怕动了胎气,就不去了”,说着,素手随意的翻了两页书,道:“木御女,你就带着本宫的指令,随泰公公去吧”

泰公公与萧童皆是一愣,二人相视,有些不知所措,少许,只见萧童低下首,轻声道:“奴婢遵命”

84 飘然寒冬里 135天下风云(十五),夜探

三更天将至,月隐星稀,窗外寒风阵阵

明月坐在灯下,素手执书,眸光微带倦意的翻着书页,少许,在窗沿被一根枯枝敲打起响之时,秀眉微拧,而后在烛火被丝丝冷风吹拂得歪斜滴蜡之时,粉唇抿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放下手中的书册,声带清冷的道:“冷国主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窗沿处,突然一道黑色身影穿过,而后‘寒月宫’的大门便被一阵寒风吹开,吱呀一声,如同鬼魅一般的嘶叫,少许,便见南无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皇贵妃好耳力”冷孤云身着黑色长袍,负手走进大殿中,一双黑漆冷沉的眸光凝视着坐在案前丝毫不显惊慌的明月,薄唇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低沉道:“果然是绝色天纵,宛若仙尘”

明月抬睫,眸光冷凝的望着冷孤云一身的傲然霸气,粉唇一抿,秀眉微挑,娇笑道:“冷国主冒险来到帝王禁宫,不会只为了夸赞本宫的美貌吧?”说着,伸出纤细白皙的玉手,抚了抚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轻柔道:“倘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冷国主的表妹,德妃倾城郡主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倾城倾国。”|fi

冷孤云的双眸一眯,危险而暧昧的望着明月千娇百媚的神色,藏在黑袍中的大掌紧握成拳,但却笑得俊美绝伦,沉声道:“那又能如何,倾城再美,却比不上皇贵妃的一颦一笑,不光是皇上,就连臣下都一直念念不忘”

素手轻划过桌案上的书册,在指腹抚上‘太祖本纪’这四个字之时,明月浅笑着起身,却是转身来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沿,抬首望着天空中的皎月。神色落寞,却更显得娇美,少许,她回首望着眸光如同燃起火焰一般的冷孤云,浅笑道:“今日‘吣心宫’内载歌载舞,皇上的怀中也另有佳人,又何以将本宫挂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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