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不会比我少半分。
能给她幸福,给她遮风挡雨,给她温暖,给她力量的人不止我一个。而这世界上,却只有一个林七七。
如果她选择的是由那个男人来牵她的手,来为她做这一切,那么我能做的只有尊重和等待,除此之外,再别无他法。
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他等待一个几乎无望的结果。
在漫长的日子里,那些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是他唯一可以用来赖以生存的东西,是他在彻骨钻心的毒蛊折磨中看到的唯一温暖,能让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说,他们之间,是错过,那么他会用全部的爱,等下一个轮回,等下一个永恒,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依然会是第一个找到她的男人。
他不会错过她转世后的脸颊,无论相隔多远,也会最终站在她面前,揉乱她的发,长指划弄她的脸颊,拥她入怀,对她微笑,温柔而坚定的告诉她。
七七,这一世,我再也不会将你错过,再也不会。
……
……
后悔没有让你了解我
有多爱你
……
同一片星空下,七七坐在窗前的榻上,仰望,等待,等待那个已经一个月不见的男人。
刚才有仆人告诉她,他已经回来了,在开会。第五次看时间,决定亲自去找他。
在古堡长长的走廊上,她挺着大肚子走的有些吃力。手撑在墙边,有些喘,心里却满是期盼,马上就能见到他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卡洛斯」专属会议厅,几个核心成员一直在谈论计划着下次的细节。
一个男人靠在窗边,视线落在窗外的一点,一言不发。
赤煌就在坐在他对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挑挑眉,轻咳了一声。
“我说。”
男人收回视线,专心研究手上的资料。
“隐,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难搞?让你一去就去一个月。”赤煌玩转着手中的原子笔,似笑非笑道。
“还好。”男人的声音冰冷刻板。
“喔,那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处理?”赤煌的身体里除了嗜血的基因,还有着男人少有的八卦基因。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专心致志的看资料。
……
“隐,她快生了,你要照顾点她情绪,boss说先不要你接任务了,多陪陪她,尽量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绪,不然对胎儿和她本身都不好的。”荀易骞笑的温和无害。
隐依旧不语,纹丝不动的靠在那儿。
赤煌嘴角扬起的更高,看向荀易骞,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诶,这个小娃出生了要叫隐什么?”
荀易骞很聪明的抿抿唇,没有回答。离他最近的穿云正端起杯子喝水,听到赤煌的话一个没忍住噗的喷出来,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咳嗽,憋的俊脸通红。
素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瞪了一眼赤煌。
“赤煌,你可真嘴欠,等着隐弄死你呢!”
赤煌一听不乐意了,嚷嚷起来。
“靠!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素冷哼一声,赏他一记白眼。“不知道是谁上次让隐打的肩膀脱臼。”
他脸色一变,皱起眉。男人之间有些能力是不能被人看轻的,床上能力是,拳脚身手也是如此。赤煌哪受得了被人这样讽刺。
“素啊,你家男人不在你就胆子变大了是不是,隐那个时候喝的烂醉,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不过是陪他疯疯罢了,又没有跟他玩真的。”
素撇撇嘴,不再说话,她可不像赤煌那么没品,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说着,敞开的大门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七七看到一屋子的人,稍微有点胆怯,勾起手指在门板上轻敲了敲,生细如蚊。
“请问,封澔在吗?”
……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全都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玩味的,打量的,漠视的,露骨的……
这一屋子的男人,只有几个是在她这一个月里经常见到的,其余的都是生面孔,她缩了缩肩膀,视线快速的在房间里环绕了一圈,最终定在那个最里面窗户边上低头看资料的男人身上。
只有他没有看自己。
“进来呀,小美人。”赤煌笑嘻嘻的向她招招手。
其他人见此情况,知道讨论进行不下去了,就自动的散了场,瞬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赤煌,荀易骞和他三个人。
七七咬咬唇,手指抓紧了裙子,向窗边那个男人走近。
走近了,男人却不看她,全当她是空气。她眨眨眼睛,显得有些委屈,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冷酷的一塌糊涂。
七七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竟然伸手去碰他脸上的银色面具。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忽的抬起头,目光凌厉,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来干什么?”
声音冰冷的让她一哆嗦。
“我……我想你拉。”
他知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非常人,还是被她直白的话语搅的心头一震。
赤煌坏坏的笑道,上前去拍拍七七的肩膀。
“小美人,你想的是谁?”
“封澔呀。”七七如实的回答。
“唔,我是说,你是想你的男人,还是想你的……?”哥哥两个字赤煌还没等说出口,就觉得后背一阵寒意,汗毛竖起。不好,好像玩过了。
“啊?”她自然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一脸木然的表情。
赤煌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得,我撤了,你们继续。”
刚走了两步,又停下。
“隐,你的资料拿反了。”
语毕,在收到隐杀人的目光之前,赤煌用最快的速度消失。
荀易骞手攥虚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来掩饰想笑的冲动,站起身。
“记着我刚才的话,尽量别刺激到她的情绪,除非你想让她的情况更糟。”说完也离开了,把空间让给这两个人。
……
他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一言不发的穿过她的身侧向门口走去。
七七蹬蹬蹬的跟上去。“澔,等等我呀。”
他脚步一顿,倏地回身,眼里冒出莫名的怒火。
“挺个大肚子瞎跑什么?能不能给我老实点。”
“喔。”她乖乖的答应,跟在他身后。他刻意放慢了脚步,照顾她的行动不便。
……
她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背后,他感觉的到,他告诉自己不要去注意她,忽略她的存在,一直在给自己催眠。
原本不短的一段路,此刻变得更长,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慢慢的,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回头,发现她单手撑着墙,抚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等、等等我。”
他微微眯起眼睛,拳头攥紧,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说:去抱她。
一个说:别管她。
两人相隔了一小段距离,月光下的她,看起来那么瘦弱,他怀疑这样瘦弱的身躯怎么带的起这么大的肚子。
最终,他还是折回到她身边,一手从她腋下伸过去,一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怀孕了的她,比以前重了些。
七七搂着他的脖子,抿着小嘴看他,然后将头枕在他的颈窝处,安心享受他的怀抱。
他浓眉蹙起,目不斜视,两人靠的太近,以至于那份属于她的体香萦绕在他鼻间。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具柔软的身体,折磨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而今终于抱在怀里,他却连看都不敢去看她一眼。
……
回到他的专属房间,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转身离去。
“澔!”七七唤住了他,他的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
他没有回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背影。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踏、踏、踏的一步步向他靠近,他全身的肌肉随着她的靠近也变得紧绷。
直到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背,然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她的脸贴他背上,隆起的腹部也贴在他的身体上……
握着门把的手指不断的收拢。
“别走,留下陪我。”
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却像是狠狠的打了他一拳,痛,却不能出声。
极缓慢、极缓慢的回过身,低头看她。
他想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否真的是疯了。
她的手轻轻摘下他的银色面具,露出那张俊逸逼人的脸庞。
“澔,别走,留下陪我,我很想你。”七七睁着一双清澈无比的双眸看他。
她肯定是疯了。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前的她,无论怎么伪装,眸里总是会带着淡淡的伤,从没有这样的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以前的她,就算是主动靠近他,他也能在她最细微的举动里看出她的不愿,她的抗拒,而现在他能感觉到她是纯粹的需要他。
他咽了咽口水,动了动唇。
“为什么?”
“啊?”她呆然。
“为什么要我留下?”他耐心的重复,他对她一向都是很有耐心,他一直都在等她能爱上自己,没想到最后他等到的依然是无情的背叛。
“因为……嗯……你不是一直都抱着我睡的么?”
“你突然走了一个月,我都睡不着。”
“你不想要我了吗?”她说着就委屈瘪着嘴,几乎快要哭起来。
封澔喉咙一紧,不自觉的抬手捧起她的脸,慢慢的靠近她的唇……
然而,在他几乎就要亲上她的时候,他停住了动作,半眯的黑眸翻涌着复杂的暗流:不能!不能!他不能!她是他的……是他的……
硬生生的压抑住想吻她的欲望,拉开与她的距离。
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波澜不惊。
在她脸颊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肩,轻按一下,酝酿情绪,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如常的冰冷。
“今天先自己睡,我还有事要忙。”
她的小脸上明显的失望,但是马上又一脸期待的神色。
“那明天呢?”
明天……
他没有给她答案,毅然转身开门,关门,离开。
留下七七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面具,心里一片惆怅。
……
门外的他,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手掌覆在眼睛上。
不是不要你。
不是不要你。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要你。
七七,我恨你,我恨你你知道吗?
别再用那种无辜又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再次崩溃的。
别再靠近我,别再渴望我,别再说想我,别再……逼我。
因为,我也会,也会害怕……
……
你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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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刚踏出酒吧门口,把鼎沸吵闹的声音隔绝在脑后,风衣兜里的手机便再次震动起来。
男人单手插在兜里,任由手机在掌心没完没了震动,姿态闲适的漫步在街头。
今天晚上有些冷,飘落着零星的雨滴,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伤而闷的气息。
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薄薄的雾气。
酒精没有给他带来想要的那种沉醉,而毒品他也不会再去碰。他突然很想抽烟,非常的想。
路边小广场的长椅上,一个女人蜷缩着双腿坐在那里,长长的卷发挡住了脸,一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上捏着半根烟,很寂寞的姿势。
男人看了几秒,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还有烟么?”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到。
女人抬起头露出漂亮的脸蛋,明媚的双眸里还带着未来的及隐藏的伤,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俊美的侧脸。她从包里摸出烟和火机递给他。
“谢谢。”出于最基本的礼帽,男人吐出了两个字。
女人摇摇头。看着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薄荷香烟,放在唇间,姿势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因为天气的缘故,平日里热闹的小广场此刻显得冷冷清清。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男人掏出来摆在掌心,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号码,迟迟没有接通。
女人见此情景笑了笑。“帅哥,有心事?”
男人没回话,继续沉默着吞云吐雾。
女人毫不介意的勾勾红唇。“很寂寞吗?”
男人依旧是沉默。女人很识相的不再说话,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轻弹手指,早已燃尽的烟蒂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尽边上的垃圾桶里。
“要不要跟我走?”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短短几个字,其中的含义女人心里很清楚。她眼神黯然,而后恢复明亮。
“好啊。”
……
某高级宾馆的房间里。
男人洗完澡,腰间围着条浴巾站在落地窗前喝酒。
女人换好了精薄的睡衣打开浴室的门,看着立在窗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关灯爬上了床。
“你要在那里站一晚上吗?”
男人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蓦地转身走向大床。
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男人健壮的身体,还有他的体温。冰冷。
没有接吻,只有抚摸。男人调情的技术很棒,很快勾起女人的热情。
红唇中溢出的呻吟,让他皱起眉,动作停住。
“嗯?”女人疑惑着睁开眼,男人很快的俯下身将头埋在她胸前……
女人的身体柔软,妖娆,热情。
男人终于抬起她的腿,欲沉下腰——感觉女人在颤抖。
“你还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从始至终都是冰冷的毫无情绪。
女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可是眸中液体是会反光的。
“那你呢,你还要继续吗?”她问的平静,声音里没有任何哭腔。
……
沉默半晌,男人撑起身体从她身上起来,翻到一边仰面躺下。
女人拉好睡衣背对着他,眼泪无声的滑落。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闪亮起来。
“既然放不下就不要放下。”女人忽然开口,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
男人终于按下接通键,话筒里立即传来荀易骞焦急的声音。
“你在哪里?!”
“怎么了?”
“……你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快回来!xxx医院。”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指猛然收紧。
……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荀易骞和素正等在产房外。
封澔的表情阴沉到可怕。
“出了什么事情?”
荀易骞脸色也不太好,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你女人在生孩子,你跑到外面去鬼混?”
封澔抿紧了薄唇没有出声,只是抬手把刚才没有来得及整理的衬衫系好,遮掩住了胸膛上的吻痕。
素递给他一杯白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没听到。”他垂下眼睛。
荀易骞冷哼一声。
“这到底还是你的种,你有点责任感好不好?”
……
“这孩子,是一个错误。”
他深不见底的双眸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口气却是冰冷如常。
“……还记得当初,我劝你不要爱上她,你跟我说过什么吗?”荀易骞有些无奈的掐了掐高挺的鼻梁。
“你说,就算是死,你都不会对她放手。”
“她是你用生命保护的女人,这些话,你都忘记了?”
……
“没忘。”他怎么会忘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爱上过一个人,可是对于她,他如此轻易就爱上,命中注定一样。面对这份艰难的爱情他甚至连挣扎都不屑。他沉沦,他深陷,他对她势在必得,极有耐心的等她,极有承受能力的面对她人在他这里而心在别处。
即使在她向他开枪的瞬间,他绝望之时内心深处都还怀带着一丝侥幸心里:这个女人是善良的,与他相处这些日子不会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身受重伤在刑室里苦苦撑着自己,他不是不痛,而是心中的那一个信念,还有她那句:“我等你,等你卷土重来,等你娶我。”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付出,就是不想让她因为愧疚和亏欠留在他身边,他想要她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
她为了他阻止雷恺致命的铁拳,他以为她终于等到了,等到她心动,等到她回头,可是没有想到雷恺让他看到那样一幕。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具身体,那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声音,那呻吟和喘息,是他永远忘不掉的。
那男人问,告诉我,在他的床上,在他的身下,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说的是……有。
那男人让她说爱他,她就那么听话的说她爱他,说的那么决绝。
这些封澔当然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想过这些答案从她嘴里出说会有多伤人。
女人,你好厉害。一句话,几个字,把我彻底打入地狱,推下深渊,唯一的信念也被她轻易的摧毁,他终于,万劫不复。
……
荀易骞看他失魂的样子,也知道他的痛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不管她做错了些什么,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再恨她,还要杀了她不成吗?”
“你冷落她太久了,明明知道她只记得你,说明她对你是有感情的,何况她有了你的孩子。”
“这是你跟她的孩子。”
“她的病情我也只是暂时控制住,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
林七七,你只有疯了才会对我有感情吗?
你不记得我们的关系,可是我记得……我该死的记得一切!
记得你背叛时的眼神,你狠心绝情的转身,记得你说你爱的是他,你在他身下高嘲时的表情……
这些我要怎么忘记?要我怎么忘记?
为什么疯的人不是我?为什么失忆的人不是我?
……
产房的门被推开,有护士出出进进,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里面传出,听的他心疼不已。
他嘲笑自己,还会为她心疼。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会让他如此的放不下。
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
多么……可笑的血缘关系。
果然如雷恺所说的那样,他爱她,不会因为与她的血缘关系就会抹灭掉对她的爱?
是血缘重要?还是爱重要?
……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满手是血的老护士来到封澔面前。
“封先生是吗?”
封澔颔首。
“请问您跟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封澔沉默下去,他是她的谁……
“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荀易骞机警的接过话。
护士点头。“那请您跟我进来下吧,封太太难产,情况很不好,口中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
见到七七,封澔眉头深深的蹙起。作为一个杀手他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却从未觉得血的颜色是这么渗人。
她岔开双腿,下身满是大片大片的血迹。额头满是汗水,眉头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双眸时而紧闭,时而半睁,眼底湿润着,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
一阵用力过后,她大口急促的喘气,微微偏过头,看见他的瞬间,那双眼里瞬间亮了一下,虚弱着微微勾起嘴角,把手伸向他。
微张的手指那么无力的样子,让他的心狠狠的一阵刺痛。
护士催促着他。“别傻站着啊,给你太太点鼓励!”
封澔终于握住她的手,薄唇抿紧,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动了动唇。
“……疼吗?”
“嗯……疼。”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虚弱的让人有些不忍再看。
“那,要我做点什么?”他擦拭她额上的汗水,语气僵硬而无措。
护士一个劲儿的在催促,用力,用力。又一阵疼痛袭来,她骤然抓紧他的手,头部扬起,身体弓着,双眼闭紧,痛苦的叫着。
“在……在我身……边就……够了!”
她一边尖叫一边说着,死死抓着他,生怕松了他就不见了。
封澔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无数次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即便命悬一线都没有害怕过什么,而现在,他的手甚至都颤抖。
他不知道她的力气也可以这么大,抓的他手腕生疼,一道道的血痕,一道道青紫。他同样紧握住她,他想替她疼,想替她流血,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她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她说好疼……
“别疼,我……我在这,你别疼,别疼。”他甚至比她还要惊慌,语无伦次。
他看见她唇瓣煽动,却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急忙把耳朵凑近她唇边。
“吻我……”
……
封澔心头一震,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滴出血来。
“澔……吻我……”
他深呼吸,闭眼,睁开,终于低头攫住她惨白的唇瓣,用力碾压她的柔软。
“出来了出来了!再加把劲儿!”护士兴奋的喊着。
他与她十指交握,他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心输入到她的身体。
终于,产房里传出一道婴儿清脆的啼哭声。
“恭喜两位,一个健健康康帅气的小少爷!”护士微笑着给小宝宝擦干净身体包裹起来。
她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再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孩子之后,虚弱的躺下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依然不肯放开他的手。
……
第二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身在病房,有专门的人员照顾她,连姚霜银都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看她和宝宝,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日升月落,过了足有三个月,她已经从医院回到古堡,却仍然没有再见过他一次,也没有人肯告诉她,他在哪里。
这个晚上,刚刚喂饱孩子,哄他睡着,她在床上躺了许久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上一件衣服来到宽敞的大露台。
初夏的夜里,风也是暖的。
她躺在躺椅上,仰望星空。这里的视线很好,她看着满天的繁星,伸手触碰着自己的唇瓣,不知道怎的就落下泪来。
她双臂环抱着自己,身体蜷缩。
你在哪里……在哪里……
哭着哭着,她就这样在躺椅上睡着了。
……
门把轻转,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的进入。
经过婴儿床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终是没有转身径直走到露台。
他立在她身前,怔怔的看了她好久,单膝跪地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白皙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指腹轻轻拭去那滴泪,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起身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为她拉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前印上一吻,起身离开。
只是刚转过身他的脚步就不得不顿下。
他右手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拽住,他听见她掀开被子起来的声音。
她绕到他身前,环住他的腰,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锁着他。
她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他低下头,回视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倒影着她的脸庞。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声。
他的双手缓缓的抬起,落在她腰间,逐渐收拢力道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她的眼圈泛红,秀眉微蹙,然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吻。
他被迷惑一般低下头,脑子里却一个劲的跟自己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
鼻尖上落下他的轻吻,她睁开眼睛只看见他已经敛下眉目。
“早点睡吧。”
然后他突然松了手,从她身边走开。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回身抓住他的手腕往回一带,让自己的身体忘后倒去,封澔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在身体下坠的过程中他翻过身体把她护在怀里。
他倒在床上,而她倒在他的怀中。
“你——”
封澔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唇就被她的唇堵住,一条小舌蹿进口中……
……
既然渴望为何还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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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封澔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唇就被她的唇堵住,一条小舌蹿进口中……
什么东西在他脑里轰然炸开。
他怀里柔软的身体,那股熟悉的香馨,口中温热小舌,还有她伸进自己衬衫里乱摸的小手……
是她鲜少的主动,在他的印象里,她的主动都是带着诱惑他的目的,如若是以前的他,自然不会放弃机会,甘愿愿意配合她,可是现在……
他半眯黑眸,看着努力勾引自己的女人,她吻的热切之中带些稚嫩,对于调情这种事,固然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也只能算是个刚刚迈入中级班的小同学。
他想念吻她的感觉,想念把她紧实拥入的怀中的感觉,他想念她!想念的身体都会疼,想念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但对于她的主动撩拨,他需要多么强大的自控能力才能压抑住自己的所有冲动。
任由她怎么努力,他就是不肯给她半点回应,甚至最后连放在她腰际的双手都松了开。
她解开他的衬衫,柔嫩的小手摸上他结实的胸膛,起伏的腹肌。她的唇沿着他的下颚滑落下来,含住他突出的喉结。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下的手指却已经攥成了拳。她在他身上有意的点火,他该怎么办?纵容?遏制?
……
七七终于挫败的从他胸前抬起头,咬着唇蹙着眉居高临下的看他。
封澔一脸的波澜不惊,薄唇轻启。
“玩够了?那就下来吧。”
她未动,眼睛一眨,一滴泪啪嗒的一下滴落在他的唇瓣上。
“……封澔,我喜欢你。”
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而眼里却没有笑意。
“为什么喜欢我?”
“……”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他轻抚她的脸颊,动作温柔,拭去她的泪。
“……我记得我喜欢你,我记得你说要娶我的,我记得你这里很痛。”她的掌心覆盖在他的胸口,薄薄的皮肤下面是他强劲的心跳。
“然后呢?”他问。
“还记得什么?”
“记得你背叛了我吗?”
“记得是谁给我这一身的伤吗?”
“记得我恨你吗?”
她抿唇抽噎,有些惶恐的抓着他的手。
“……可我都记得。”他定定的看她,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你忘记的东西,忘记的事情,我全都记得。”
你爱了十年的男人,如此不计一切代价爱的那个男人,你都能忘记,那么为何唯独记得我?谁给你带来的痛越深,你越想去逃避,所以你忘记了他,要么就是其他的不足以让你记住。那么我呢?为何唯独记得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对你来说,或许连我一并忘记了说不定更好。”
她摇头,眼泪飞溅,扑在他怀中。
“不,既然我能记得你,必然是有记得你的理由,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让我忘了你?”
论残忍,我怎么比的你?比的了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眼底深谙的如不见底的深渊。
……
“你在害怕什么吗?”她忽然搂紧了他的脖子发问。
“不管你在怕什么,我……我喜欢你,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所以你不要怕。”
像是在她难产的时候,他给她的力量,如果像他这样的男人也有恐惧的东西,她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面对。
在这么一瞬间,封澔似乎知道了雷恺为什么在明明那么爱她的情况下依然肯把她送回自己身边。
的确,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有恐惧,那是在他们爱上了某人以后开始。患得患失,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他们有这个自信保护心爱的女人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却不曾想到伤害她最深的人其实就是自己。雷恺对她的爱埋藏的太过深沉,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的发现。爱上这样的女人,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幸福,可以忍受在漫长无边际的日子里没有她的相伴,忍受一切,到头来却发现其实他们忍受不了的东西只有一样。
他忍受不了她的不快乐,她的不幸福。
雷恺没有放弃她,只是强迫自己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爱,或许他在等,等这个女人度过疗伤期,等这个女人在某天记起他们之间的种种。这希望是如何的渺茫,可是那个男人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她。
等多久?等一辈子吗?
他就那么确定这个女人在他身边还能记起别的男人吗?
还是……雷恺料定,他会因为过去发生的一切而无法继续爱她?
想爱而不能爱……
封澔不由得咬牙。雷恺,你真的是很绝。
你是在赌!赌我的决定。
如果我肯释怀,你就输了,如果我不能释怀,或许你还有一线的希望。
这一次的赌注,是你的爱情,和我的爱情。
在这样基本毫无胜算的情况之下,默默的布下一场新的赌局。
这情景,仿佛和他当初一样。手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筹码,只有一个信念。
一个男人要有怎样的决心和坚强才能让自己深陷这样赌局之中,封澔心里太妈清楚了!
如果说封澔自己爱她爱的几近疯狂,那么雷恺呢,他又能比他清醒多少?还是像他一样,既然爱上了,连挣扎都不屑。
还是那句话,若不深爱入骨,又哪来如此深情?你对她的用情至深,连我都开始佩服。
……
七七一直在等他的回应,可他久久的不出声,等的她心里一片荒凉。
颈窝处阵阵凉意,他轻叹。
“为什么哭呢?我没有打你也没有凶你。”
“你是不想要我了,不要我在你身边了,是吗?”
……
他的沉默让她更加难受,他无声的撑起身体,七七心里一沉,忽的坐起来骑坐在他腰间。
她当着他的面一拉胸前睡衣的带子,薄薄的睡衣从身上滑落下来。
他薄唇紧抿,眼里投射深黯的精光,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
“……从我身上走开。”
“是从你身上走开,还是从你心里走开?”七七声音诺诺的,拉起他的掌,附在自己胸前。
掌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一紧。
“别逼我,林七七。”
“我就是想逼你,你心里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一直不肯面对我?”她的身体靠近他,胸前的顶端甚至划过他的的胸膛,激起一阵战栗。
她的手从他赤果的胸膛上向下滑落,手下是他起伏的腹肌,然后毫不犹豫的从裤头的边缘探进去……握住。
“你看……你也渴望我,想要我,为什么还一直拒绝?”
封澔紧咬牙关,几乎屏息。他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她了,哪里还禁得起这样直接的诱惑。
而真正触动他的,是她的话。
明明是爱她的,明明是渴望她想要她的,为什么还要一直避而不见?为什么……她不懂,可是他懂。
她湿润颤抖的唇瓣贴上他,泪眼摩挲的直直望进他眼底。
“爱我,就要我,求你,不要为难我,更不要为难自己,只需面对自己的心。”
面对自己的心……面对自己的心!自己的心!
他恨她还是爱她?是恨还是爱?恨还是爱?
恨了能怎样?不能打不能杀。
爱了能怎样?爱她……就要她?爱她,就要她,就要她……
终于,理智崩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揽住她的腰翻身压在身下,低头狠狠的擒住她的唇用力碾压吸允,一边扯掉她腰间的睡衣,一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与她坦诚相见。
他激烈的吻着她的唇,直到两人耗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胶合的唇才勉强分开,没有半刻停顿他的吻一路向下,手掌揉捏她胸前的柔软,唇舌与手一起逗弄她,引发她体内最深处的欲望。在她单薄的锁骨用力的啃咬,吸允出深深的吻痕,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他的体温像一只巨大网一样,紧闭的包围着她,理智与心,全都放心的交给他。
在他的唇下,在他的手中,一边疼痛,一边沉沦,他与她,根本无法自拔。
他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回应,一遍又一遍。
她在他怀里,紧紧的被他扣着,锁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样,她的柔软,他的坚硬,紧紧相贴,彼此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她是那么适合他的怀抱,犹如他心口上缺失的那一块儿,没有她,他疼痛难忍,有了她,虽然更痛,但至少是完整。
蚌里揉进的一粒沙,因为寂寞,因为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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