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不承欢》 第 33 部分阅读

寒毒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瑟瑟沉下心,定定问道。

“听说是他的妃子的,据说是在边关娶得。四年前,璿王遣散了府内所有的姬妾,独留她yi个,按理说应该是很宠爱她吧,可是不知为何,在两年前,又休了那个妃子。虽然休了,他却没有赶她走,仍许她住在府里,素芷认为,应当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留她的吧。”

瑟瑟淡淡笑了笑,他会休了伊冷雪倒是奇闻既然伊冷雪那个孩子也有寒症,那么,夜无烟yi定不会袖手旁观。素芷没有查到璿王府买药,那是因为根本就不用买,欧阳丐只需暗中送过去即可。

如今,只有他的府里有药草,这可如何是好

“璿王此刻可在绯城”瑟瑟低声问道。

素芷点了点头,道:“五月初八是圣上的生辰,璿王五日前便从边关赶回来了。据说,后天他府中有yi场宴会,宴请的是太子和逸王。”

“逸王”瑟瑟挑眉,夜无涯也封了王,在忘忧岛居住这几年,真是和世事隔绝了。

如若她去求夜无涯,不知能不能从夜无烟那里讨到解药。只是,上次他帮她到牢里探望爹爹,已经麻烦过他yi次了。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她要夜探璿王府。

暗夜深沉。

瑟瑟yi袭黑衣,黑巾蒙面,从璿王府后院翻墙而入。对于璿王府,她不止yi次暗夜外出,道路还是熟悉的。她如同yi片叶子般轻飘飘落地,眼前,还是那片竹林。

再闯竹林,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按理说,应当是轻车熟路,然,没料到,这个竹林再不是她上次闯过时,那般简单了。

没走几步,就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如簧般的暗器袭来。她躲过yi的暗器,却蓦然发现,这竹林不仅有机关,还摆了阵法。是依照上古五行阴阳阵所创的江湖上最厉害的“九宫阵”,如若不是她这四年在忘忧岛演习过阵法,今夜,她不是死在这竹林中,便会被夜无烟活捉。

瑟瑟躲过yi拨暗器,定睛看了看,发现和“九宫阵”略有不同,显然是经过了改创,夜无烟手下,果然是有能人。精通五行遁甲的,应当是那个璇玑公子凤眠。

肩头上暮然中了yi箭,瑟瑟眉头yi皱,细细观察着阵法,不到yi炷香的工夫,终于从阵中走了出来。但是,机关启动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府里的侍卫,竹林外,等待瑟瑟的,是yi场厮杀。

金堂金总管站在侍卫最前方,望着那抹俊逸的人影从幽林中步出,他笑眯眯道:“阁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璿王府尔也敢闯”

瑟瑟冷冷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想因为用新月弯刀泄漏了身份,是以,今夜,她带的是yi柄宝剑。瑟瑟知晓,金堂能做夜无烟的总管,武艺自当不弱,不敢小觑,抽剑在手,和金总管斗在yi起。

金总管没料到这个黑衣人这么不好对付,斗了十几招,他已隐隐处了下风,要说,他可是身经百战的擒虎手啊

瑟瑟不敢恋战,卖了yi个破绽,引金总管来袭,然后长剑yi挥,迫退包围上来的侍卫,纤腰yi拧,纵身跃到了高墙上。

“金堂,来者何人”暗夜中,yi道冷澈低沉的声音传来。

曾经牵动她心魂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只是,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冷然了。

瑟瑟垂首,淡淡瞥了yi眼那正疾步而来的高大俊逸的人影,不想来人正看向她,两人目光相触,看到他深邃的眸底那点点寒意,瑟瑟心底yi凌,纵身向外跃去。

夜无烟听到机关触动的消息,知晓有人夜闯璿王府。金堂带着人去抓人,他坐在书房内,不知为何,yi颗心心烦意乱,坐卧不宁。

璿王府的竹林,自从建立,也不知困住了多少心怀不测之人。只有yi次,困住的是她。想起当日情景,夜无烟心底忽然yi滞。他披上衣衫,快步向竹林走去。

夜无烟没料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连金堂也不是他的对手,竟然让来人逃了。

他想起黑衣人临去的yi瞥,他的心忽然抽紧,yi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死去了yi般。

那黑衣人是谁

他没看清她的眼,只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那样淡,那样冷,那样飘缈

何以淡淡的yi瞥,他便如此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

是她吗

夜无烟纵身跃上高墙,向着远处那抹如烟似雾的身影追去。

天上冷月不知何时移到了阴云之后,天地间忽然黯淡下来,前方的人影渐渐隐入到黑暗之中,继而不见。

夜无烟施展轻功,狂奔而去,然,屋檐茫茫,哪里还有那袭黑影。然,他却不肯放弃,只因为那yi瞥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是何曾相像。

他狂奔着,带领着金总管和侍卫在暗夜里寻找着。可,最终是yi无所获。

金总管望着暗夜里静立的男子,这种境况太熟悉了,因为不是第yi次发生。

每yi次,当王爷看到yi个和王妃熟悉的背影,或者仅仅是yi袭青衫,他都会狂奔而去,可是,希望总是会落空。那个如兰似莲的女子,终究是杳无音信。

四年了,他们都知晓希望已经渺茫,从那么高的山崖上坠下,就算被人救走,怕也是活不成了吧。可是,王爷却坚信她是活着的。

他封她为王妃,遣散了府内那些侍妾。

虽然府内还留着那个伊冷雪,但是,早在两年前,北鲁国可汗退位,赫连傲天登基的那yi年,便取消了伊冷雪的名分。

“金堂,方才那黑衣人,用的是什么兵刃”夜无烟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声问道。

“是宝剑”金总管如实回答。

夜无烟的眸光yi瞬间黯淡下来,他苦涩地笑了笑,缓步向府内走去。

希望再次落空了,那个黑衣人或许只是有yi点像她罢了。

他寻了她四年,只要战事yi停,他便派人去寻找,可是人海茫茫,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东海,他去过不止yi次,不仅寻不到她,也打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就连她的两个侍女青梅和紫迷也销声匿迹了,据说在yi次海战后,那两个侍女受伤而亡。他原本还打算抓了那两个侍女,细细询问呢,可是这个线索也断了。

他也曾想过,是否她和那两个侍女yi起躲起来了呢是以,他在岛上安插了两个探子,可惜的是,四年了,yi点消息也没查到。如若她活着,不会yi点消息也查不到,除非她瞒住了岛上的所有海盗,也或者,她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

难道说,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他的胸口yi阵又yi阵闷闷地抽痛着,心里突然有yi股绝望蓦然翻了起来,带着血腥味。难道,这心,已经真的痛的裂出血来了么。

他静静伫立在后院的新月湖畔。

天不知何时阴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这是今年入春以来的第yi场雨。雨丝蒙蒙,越来越大。湖面被纷飞的雨滴溅起yi圈因的涟漪,就连刚盛开的睡莲也被雨滴砸的脱落了花瓣,嫣红的花瓣随水飘荡,好似觅不到归宿yi般,在水中幽幽打着转,yi如他空虚飘零的心。

在雨中,他肆无忌惮地哭着,yi遍yi遍喊着她的名字。

和她在yi起的每yi瞬,都在脑海中翻腾,对她的思念,就像勾践的宝剑,深深刺入到心中,流出苦涩的胆汁。

他永远失去了她,他此时,终于知晓什么是物换星移,什么是沧海桑田。这yi世,没有她的日子,他就是行尸走肉。

“等我啊,瑟瑟。”他低低说道,“当肩头的重任卸下,我便随你而去,快了,你要等着我啊”

金总管带着侍卫,站在雨里,遥遥看着夜无烟,却没有yi个人敢上前。看着他在雨中静立了yi夜,直到天色微明,雨淅淅沥沥变得小了,王爷才转身,浑身地走来。

金堂递了帕子给夜无烟,他接过,抹去玉脸的湿润,俊脸上已经恢复了yi贯的清冷,只有黑眸中还残留着yi丝痛楚,那是隔不断抹不去的痛和思念,这yi世,恐怕永远也从他的眼底除不去了。

潋滟河。

水光潋滟,月影朦胧。

yi入夜,潋滟河边,便有yi只只的游船在水中游荡。绯城虽然有无数的秦楼楚馆,妓子们也都风情万种,可是潋滟河的船娘别有另yi种风情。

据说,她们生的标致水灵,不仅温柔体贴,琴棋书画也无yi不精。是以,到潋滟河寻芳的王孙公子也不少,最重要的是,意境好,携着美人驾yi叶小舟荡漾在河水碧波之上,从文人墨客到大老粗无不趋之若鹜。

“兰坊”在潋滟河也有小船,今夜,瑟瑟携着紫迷坐在yi只小舟上。

她特意让素芷派人将小船装扮成了白色,在花红柳绿中,这抹月白色,极是醒目。

瑟瑟依旧是yi袭青衫,他坐在船头慢慢地划着船。抬眸望着岸边,只见yi辆华丽的马车在岸上络绎不绝的车队中脱颖而出,撞入了瑟瑟的视线之中。

宝马雕车,朱轮银饰,锦帘罗幕,yi对朱红的车轮在夜色迷蒙中显得格外艳丽。

马车在十多个奴仆前呼后拥下,停在了河畔。两个奴仆慌忙弯腰趋前,掀开了锦帘。yi个锦服公子从车中缓步踱了出来。

江瑟瑟目光yi凝,唇边浮起yi抹淡淡的笑意。

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那锦服公子正是太子夜无尘,他衣着光鲜,腰间丝绦配着碧玉琅环,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朗目,只是眉宇间,隐有yi股戾气。他身畔的老奴,乍yi看竟让人有些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待得仔细观察,瑟瑟不禁盈然而笑,那无疑是宫里的老太监。

瑟瑟弯腰钻到了船舱内,玉手搭在琴上,开始演奏。

琴曲乍然在河面上响起,那样轻灵,那样缠绵,那样优美,如同人间仙乐。

所有的人都将眸光凝注在那传出琴音的白篷小船上,这是yi只从未见过的小船,听琴曲,不知那抚琴的女子生的如何绝色。

太子夜无尘微微yi笑,便向那白篷小船走去。

他身侧的老奴,自小便保护他安全的老太监管宁道:“殿下,那条小船上不知是哪位姑娘,据说是新来的,殿下不如换别的船吧。”

太子眉头yi凝,负手冷声道:“管宁,你管的太多了。若是不放心,随我yi起上去吧。”

早有侍卫向瑟瑟的小船招了招手,瑟瑟长篙yi点,小船便靠了岸。

太子带着管宁缓步登上了船。

舱内布置的极素雅,里面也是白布贴壁,墙上悬着yi副仕女扑蝶的工笔仕女图。摆着yi张小红木桌子,桌上摆了四样酥点,yi壶酒。

yi个红衣女子坐在桌子yi侧,静静地挑着弦,yi个青衫男子在船头划船。

“公子,请坐。”紫迷起身,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夜无尘。紫迷打扮yi番,也是花容月貌,姿色不俗。

“方才的曲子可是你弹得”夜无尘傲然问道。

紫迷笑了笑,方才那曲子自然不是她弹得,是瑟瑟弹奏的。不过她还是颔首笑道:“是奴家所弹。”

紫迷素手执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又微笑着将那面前的酒盏斟满。

盏是高脚琉璃盏,深红色琼浆入盏,将通透的琉璃盏也映红了。

“紫儿多谢公子棒场,这yi杯敬公子。”紫迷软语道,声音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夜无尘微笑着执起酒杯,刚要饮下,却听他的老奴管宁道:“爷”

那老奴的声音虽尖细柔和,却带着yi股子压力。

夜无尘在老奴的注目下,神色颇无奈地将手中酒盏倾斜,倒到另yi个空杯中少许,凝眉道:“来人”

小船还不曾离岸,在岸上侍立的侍卫,跃到船上,小心翼翼走了进来,执起酒杯,将他倒出来的酒液饮了下去。

紫迷撅嘴慎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怕奴家下毒吗”言罢,执起琉璃盏,将杯中酒液悉数饮下。

夜无尘挑了挑眉,淡淡笑道:“家父定的规矩,我也无奈。”

紫迷娇嗔道:“那这些糕点,是否也要他们事先尝过,公子才肯动筷呢””

夜无尘颔首浅笑。

紫迷掩唇吃吃笑道:“这么说,公子您每餐都是吃这些下人剩下的了”

夜无尘颇无奈地摊了摊手,模样极是无辜。

紫迷道:“公子,您瞧,我和您的侍卫都喝过了,这次确定没毒了吧。”抬手又给他斟了yi杯,夜无尘端起,yi饮而尽。这次,他那老奴倒是没再阻拦。

“姑娘,再奏yi首曲子吧,本公子爱听。”夜无尘笑道。

紫迷眼见得他将酒液饮下,浅笑盈盈的玉脸蓦然凝重起来:“公子,其实方才那首曲子并非奴家所奏,而是奴家的公子所奏。”

“哦”夜无尘将酒盏轻轻放下,斜倚在座椅上,剑眉微微凝了起来,“你还有公子他在何处”

夜无尘身畔的老奴管宁早已警觉地趋步走到夜无尘身侧。

“就在船头”

“撑船的那就请你家公子前来相见。”夜无尘饶有兴味地微笑道。

船舱的帘子被yi只白皙的玉手掀开,yi个青衣公子缓步而入,步伐优雅,气质脱俗,只是模样却生的极是普通。正是女扮男装带了人皮面具的江瑟瑟。

她yi进来,夜无尘便讶然抬起头,黑眸闪烁,似是怔了怔。

“阁下是”

瑟瑟微笑着yi撩长衫下撂,姿势优雅地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悠然淡笑道:“我只是yi无名小辈,区区名字不敢在殿下面前说出。”

瑟瑟话音未落,便看到眼前寒光yi闪,yi把剑带着凌厉的劲风袭向瑟瑟,是那个老奴出手了。

瑟瑟闪身避过,冷笑着道:“阁下且慢出手,不知可曾听说过璇玑老人的两色斛”

夜无尘呆了呆,他倒不是因为瑟瑟说的两色斛,而是因为瑟瑟唇边那冷然的笑意。

护着太子的老奴听到两色斛,却是脸色突变。

瑟瑟看去,知道这老奴自是听说过两色斛了。

“传说百年前,璇玑府里的璇玑老人,他精于机关术,制造出许多精巧的器玩。有yi件就叫做两色斛。据说壶的内部是分为两半的,可以储存不同的酒液,互相隔离,绝不混淆。虽然都是由同yi个壶嘴里倒出,但是,你按住壶把上不同的孔,倒出的酒液也不同。第yi杯可以是美酒,第二杯就可以是致人死命的毒药。”

瑟瑟淡若轻烟地说罢,那老奴和夜无尘的目光却早已齐聚在桌案上方才紫迷给太子斟酒的酒壶上。

白瓷底子,上面绘着浅浅的花纹。

很素淡,很普通。

那壶把上,可不就有两个极小的孔吗比针眼大yi些,不细心去看是很难发现的。

“这壶你哪里得来的你,给太子下毒了”老奴仰起脸望向瑟瑟,白净的脸庞更加惨白,利目中有冲天杀气袭来。

这把普通的酒壶竟然就是两色斛,方才侍卫试的酒没毒,并不说明第二杯酒就没毒。他保护了太子二十多年,还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想马有失蹄,他竟栽在这小小的两色斛上。

“殿下,可有何不适”那老奴俯身在太子身前问道。

“起初胸臆间有yi点点疼痛,现在似乎开始向全身蔓延了。”太子夜无尘脸色惨白地说道,yi双黑眸狠狠瞪着瑟瑟,狂怒的眼神好似两簇火焰冷冷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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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拿来否则让你求死不能求活不得。”管宁趋步走到瑟瑟面前,冷声道。

“公公,何必动怒呢。我无意要太子殿下的命,之所以如此做,只是有yi件事情要求太子殿下罢了。”瑟瑟言罢,从袖中摸出yi粒赤红色丹药,道:“这便是解药,但是,却只能解得太子此次毒性发作。”

管宁手中接过药丸,有人试了试药,确认是解药后,便给太子服了下去。夜无尘用了解药,蔓延全身的疼痛才缓缓退去。

他拂了拂额前乱发,那发丝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贵为太子,他何曾受过这般折磨,方才那毒药发作时的疼痛,简直如同万蚁钻心,凌迟割肉。

他怒不可遏走到瑟瑟面前,只觉得胸臆间的火气腾腾燃烧着,压都压不住。伸腿冲着瑟瑟腿弯上就是yi脚,口中骂道:“说,是谁派你来行毒害本太子的”

“公子”紫迷心疼地喊道。

瑟瑟早知夜无尘武艺不咋地,但是被他踢了yi脚,还是疼得难受。

她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

不管如何,那毒药已经让他吃了下去,她也算是有求于他的,不能yi味来硬的。

“殿下,若是想要刺杀你,方才何必给你解药呢我只是有yi事要求殿下帮忙。”瑟瑟颦眉说道。

夜无尘气得脸色发黑,思及方才那疼痛的折磨,冷笑道:“什么事”

“明晚璿王府里有宴会,我希望太子殿下能带我前去”瑟瑟淡淡说道。无论如何,璿王府她是yi点要进去的。

夜无尘挑眉,看到瑟瑟提到璿王时,清眸间的冷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可以,本殿下很乐意带你去,只是,你不会是去刺杀璿王的吧”

瑟瑟摇头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放心好了,只是去见识yi番宴会的盛况罢了。”

夜无尘黑眸yi眯,“那解药你什么时候给。”

“出府后,即刻给你。”瑟瑟淡笑着说道。

原本她是想让夜无涯带她去的,只是她不想再连累无涯,所以才想到了随太子前去。所幸她上次在璇玑府盗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个两色斛,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蝶恋花 003章

夜。

黑绒般的天幕中,冷月高挂,幽幽泛着清冷的光芒。

瑟瑟妆扮成夜无尘的侍卫,静静伫立在街头,只待夜无尘yi出现,她便随他进璿王府。她已经听素芷打探清楚,伊冷雪和那个孩子就住在之前伊盈香所住的云粹院,药应该也在云粹院。待会儿,进了府中,趁众人不备时,她便潜到那里去盗药。凭她的轻功,以及对璿王府的熟悉,这件事情还不算难办的。

街上不时有华丽的马车掠过,疾风荡起了她的衣摆,低头看看,这身侍卫服还是蛮合身的。摸了摸脸,今夜瑟瑟没戴人皮面具,因为戴上面具,神色僵硬,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所幸“兰坊”有易容高手,给她精心易容。肤色涂深了些,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比原来宽了,脸容轮廓分明,看上去倒真像yi个面貌平凡的男子。也不知那易容的姑娘用什么东西黏住了她的眼角,原本如秋水般灵透的眼睛看上去小了些。这个样子,夜无烟应当不会认出她吧。

原以为,这yi世,她是不会再看到他了。未曾想到,还是要去见他,而且,竟然是以这样yi种方式。但是,为了澈儿,她什么都愿意做。

yi辆马车在她身侧停了下来,极是普通,就是街上那种可以雇佣的马车。瑟瑟心底纳闷,夜无尘不会坐这样的马车吧而且,车前车后也没有侍卫随侍。正在疑惑,车帘被yi只小手掀开,江澈从车里钻了出来,笑眯眯地说道:“纤纤公子,你在这里等谁啊”唇角微微上翘,带着yi昏人畜无害的笑容,眉眼间透着yi副懒洋洋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瑟瑟顿感头疼,她明明将江澈留在了“兰坊”,嘱托素芷派人好生看着他,怎地竟然到了这里yi辆马车在后面跟着自己,她竟然yi点也没察觉到。这令她不可置信,她的警惕性何时降到这么低了

“你跟踪我过来的”瑟瑟冷嗔道。

“我可不是跟你来的,你那诡异的身法,谁能跟得上你。我是偷听了素芷和雨墨的对话,知道你来璿王府,所以,不放心你,就直接来璿王府了。我也要去参加宴会”江澈白瓷般的脸上,笑容渐敛,神情凝重。

每当澈儿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往往是主意已定,九头牛也拉不回去的。

瑟瑟摇摇头,蹲下身,拍了拍澈儿的头,笑眯眯地引诱道:“无邪公子,回去好不好娘是有真的有正事要办,不能带你。下次,娘带你参加大宴会好不好”

“拜托你不要笑了好不好,你瞧瞧你这张脸,丑的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你。还笑,再笑,鬼都会被你吓死的。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所谓的正事是做什么,是为我求药嘛,所以我更应该去了,我不能让你yi个人去冒险我猜,无人会注意我这个小孩的,我行动肯定更自由”澈儿悠悠说道,yi勇男子汉对于女子的那种保护的语气。

澈儿有着超乎yi般孩子的成熟和聪慧,如若他跟过去,或许真的能帮上她的忙只是,对方是夜无烟,瑟瑟私心里不想让夜无烟看到澈儿。

“我知道你能干,不过这件事,我有把握做好,你真的不用去。乖乖回去”瑟瑟不顾江澈的软磨硬泡,定定说道。

“我听说那璿王是南越的英雄,应该不会滥杀无辜的,就让我去吧。”江澈开始软语哀求,yi昏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过,这次他的装可怜没起到效用,瑟瑟听到澈儿提到了璿王,脸上顿时yi冷,yi把揪住他,冷言道:“乖乖回去”声音很低,却冷的似冰,话里的严厉再明显不过了。

江澈还从未看到娘亲如此冷厉的样子,睫毛眨了眨,眸中闪过yi丝洞彻。

yi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前车后,簇拥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那马车“噶”地在瑟瑟身畔停下,车帘挑开,露出锦衣华服的夜无尘。

他看了看瑟瑟身上的侍卫服,再看了看瑟瑟的模样,笑语道:“原来你长的这个样子啊”眸光yi转,溜到澈儿身上,眉毛yi挑,颇惊讶地问道,“这个小娃是何许人”

澈儿最恨别人当他是小娃,看到夜无尘笑的狡猾如狐狸,尤其是那副张扬跋扈的气质,他极不喜欢,冷眼瞥了他yi眼,淡淡答道:“我不是什么小娃,我是无邪公子”

夜无尘明显被澈儿眸中的寒意惊到,眸中划过yi丝讶色,随即笑道:“邪公子,你是要去璿王府吗来,本殿下带你去”

“我叫无邪。”澈儿凝眉道。

夜无尘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娃,你最好把那个“无”字去掉。”

瑟瑟心中了然,太子名无尘,这个“无”字,和他的名字相冲,犯了忌讳。

“澈儿,今夜,你就叫邪公子。”瑟瑟垂首对澈儿说道。

澈儿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退了yi步,牵住瑟瑟的衣角,轻声问道:“他是谁”

“殿下就是当朝太子了。”瑟瑟低声说道,捏了捏澈儿的小手,示意他收敛yi点。

透过街上微蒙的光芒,凝视着车里的夜无尘。这个太子被自己设计,竟然是毫不在意的样子。yi瞬间,她感觉这个太子,心机很是深沉。他会不会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呢

当年,她从悬崖下跌下来,那个救她的人,四年来yi直没有出现。瑟瑟自然知晓,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人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却也是那场阴谋的设计者。

事后,瑟瑟知晓,夜无烟派出了很多精兵良将,却都没有寻到她。可见,那个将她带走,且能逃脱夜无烟投捕的,绝不是yi个人而是yi方势力。

夜无尘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这种方式到夜无烟的府邸。此次事情yi了,便回无忧岛,再不在绯城逗留。

“走吧,上马车吧。”夜无尘拧眉催促道。

瑟瑟牵着澈儿,上了夜无尘的马车。她心湘起伏,说起来,澈儿的容貌,大部分像她,只是那yi双丹凤眼,像极了夜无烟。此番进府,若是被夜无烟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殿下,我有yi事相求”瑟瑟思索片刻,微笑着说道。

“何事说吧”夜无尘靠到软榻上,眯眼笑道。

“这个孩子,烦请殿下说是您带过来的,可以说他是殿下亲戚家的孩子。”瑟瑟清声说道。只有说是夜无尘的亲戚,夜无烟才不会怀疑澈儿的身世。

“好”夜无尘的眸光在澈儿脸上流转了yi瞬,干脆利索地答应了。

不yi会儿,马车便到了璿王府的门前。

马车yi停,澈儿率先跳下了马车,夜无尘在众侍卫的簇拥下,也下了马车。瑟瑟杂在侍卫中间,静静跟在夜无尘身后。

还是那座庄严尊贵的府邸,门前的石狮,张牙舞爪,踏球而立。大红的宫灯高高挑着,将门前照的亮如白昼。大门前冠盖云集,停满了香车宝马,极是热闹。看样子这宴会不止是宴请的太子和逸王夜无涯,京中的文武百官大多都到了。

十几个侍卫站在大门口,排成两派,金总管在大门口侯着,夜无尘的马车yi停下来,他便微笑着前来迎接。

夜无尘下了马车,便牵住了澈儿的手,唇角勾着笑意,缓步上了台阶。

“恭迎太子殿下”金总管施礼道。

“免礼今日倒是很热闹啊”夜无尘微笑着说道。

金总管yi怔,笑道:“璿王的原意是清清静静的过,是以只邀了殿下和逸王,不知大家从哪里得了消息,都赶来祝贺。”

夜无尘点了点头,眸中精光闪烁。

“殿下请”金总管做了yi个请的手势,忽而看到了夜无尘身侧的澈儿。

“殿下,这是”金总管望着澈儿白玉般的小脸,愣然问道。

夜无尘挑眉,淡笑道:“金总管,你看这小娃,和本殿下生的像不像”

金总管yi愣,夜无尘和这个孩子都是yi双丹凤眼,竟有三分相像,莫非这个孩子是夜无尘的可是,夜无尘的孩子明明是yi个女孩,已经六七岁了,怎会是这三四岁的小男娃。难道是

夜无尘俯身到金总管耳畔,笑语道:“金总管,这事可千万别让圣上知晓,到了适合的时机,本殿下会亲自禀明圣上的。”

夜无尘的话再明显不过了,那意思是说这小娃是他的孩子了,不过,大约不知是在外面和哪个女子生的,是以yi直没有禀明圣上。

金总管了然地点了点头,温然笑道:“殿下请”

瑟瑟杂在侍卫中间,夜无尘的话自然隐约听到了耳中,忍不住在心底将夜无尘咒了数遍。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解释是目前最可信的了。

宴会是在清心殿举行的。到了府内瑟瑟才知道,这宴会竟然是夜无烟的生辰宴,是皇帝特地让他举行的宴会。似乎原本没请这么多人,金总管也没料到会来这么多宾客,筹备的不周全,是以看上去都很忙碌。

以夜无烟现下在朝中的人气,文武百官来庆贺不足为怪。人越多越好,越乱越好,更便于她行动。

夜无尘yi到,那些先到的大臣都起身向太子施礼。夜无尘大声道:“都起身吧,今日是臣弟生辰,本宫只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不必拍礼,若是太拘束,就不好玩了。”言罢,朗声yi笑,牵着澈儿的小手,大步前行,坐到了首位。

瑟瑟和另三名侍卫尾随其后,瑟瑟尽量目不斜视,防止自己的目光和哪个熟悉的人相撞。

夜无涯已经到了,着yi袭玄色锦袍,长发用银冠扣住,整个人温润如风。他坐在席间,也不多话,神色极是宁静。

“寿星如何还没到”夜无尘淡淡瞥了yi眼金总管,定定问道。

金总管躬身道:“禀殿下,良公子突发寒毒,殿下在为良公子医治。”

“哦”夜无尘挑了挑眉,yi个“哦”字说的意味深长,“那我们等等无妨。”

原来,他在为伊冷雪的孩子驱毒

瑟瑟听到这句话,心底是什么滋味,连她自己都品不清了。

澈儿坐在夜无尘身畔,倒是极其乖巧。白瓷般的小脸上,yi双凤眸微微眯着,将席间的人打量了个遍。

众人对于太子带着yi个小娃还是极其好奇的,yi开始无人敢询问,到后来终究有人忍不住,坐的离他最近的yi个人微笑着问道:“殿下,这小娃如何称呼他是”

夜无尘唇角yi勾,笑道,“陈尚书,你觉得呢”

陈尚书闻言yi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原来,怪不得呢,这小娃粉妆玉砌,聪慧伶俐,又满身的贵气。殿下真是好福气啊啊哈”

澈儿在yi旁,其实他早从话里听出了夜无尘的意思,只是在马车上,娘亲曾说要夜无尘说他是他的亲戚的,他知道那是娘亲为了隐藏自己和她的身份。所以,现在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发作。只是拿yi双凤眸,冷冷瞧着陈尚书。

陈尚书yi愣,笑声便好似被扼住了yi般,登时停止了。

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娃,白玉般的脸蛋可爱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捏yi下,只是,这浑身的寒意和凌厉,倒是令他吓了yi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势,他真是太子的孩子吗

正在僵持之间,就听的侍卫唱诺:“璿王到”

除了太子和逸王,其余臣子都起身施礼。

“大家不必多礼平身吧。”yi道声音悠悠传来,低沉而动听。只是,还是那样清冽深冷。

这是夜无烟的声音,瑟瑟至今都还没弄明白,夜无烟和明春水的声音何以会不同,到底哪yi个才是他真正的嗓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颇有些遗憾,要是早点弄明白了,她若是扮成男子,也可以改变声音了。

瑟瑟面无表情地站在夜无尘身后,没有转首看向来人。她很讶异,自己此刻的心情竟然如此平静,还有工夫胡思乱想。

夜无烟缓步走到太子夜无尘身畔,施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夜无尘眯眼笑道:“平身吧,听说你方才在为良公子驱毒,不知可曾好转。”

夜无烟淡淡笑道:“劳殿下挂念了,现下已经无事了。”

“你就是璿王”yi道清澈的童音忽然插了进来。

夜无烟抬眸,只见夜无尘身侧,坐着yi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模样,白皙如瓷般的脸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孱弱。那小男孩生的极是俊美,尤其是斜飞入鬓的眉和那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还有yi笑的邪气,好似能勾人魂魄。

事实上,这yi瞬间,夜无烟的魂魄真的被勾走了,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他不知,这种震撼的感觉来自何处。直到他静下心来,他发现,眼前这个孩子,那凤眸,那修眉,和他极像,而那黑眸冷冷淡淡瞧着他的神情,却又和他梦里的人的神情那般相似。

他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yi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此时翻卷着汹涌的情绪。

澈儿瞧着夜无烟,今夜,他之所以要来璿王府,不仅仅是为了帮娘亲,主要是还想看看这个男人。

虽然,娘亲yi直说他的爹爹不在人世了,他也曾经相信过yi段时间。但是,有yi次,他偷偷看到青梅在娘亲面前提到了yi个人的名字,娘亲便大发雷霆,说是再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个男人了。

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璿王夜无烟。

娘亲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为了yi个男子,竟然如此激动。

澈儿不禁很是惊讶,他经过冥思苦想,得了两个结论,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娘的仇人,就yi定是曾经和娘最亲近的人,后来却又弃了娘。

今日,当澈儿看到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声音温柔地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终于知晓,他是谁了。他也终于知道,何以,娘亲来参见宴会,妆扮成男人罢了,还易容成那般丑样子。

这男人高大俊美,轩眉飞扬,深邃的丹凤眼如寒星般凌厉,鼻子高挺,唇形完美。他穿着yi袭深绛色华服,袍角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朵朵云纹,这衣衫看上去很华贵。他除了神色有些冷,语气有些冰,和娘亲还是蛮配的。

澈儿盯着这个人的丹凤眼,虽然夜无尘这个家伙yi直在暗示别人,他和他长的像。但是,澈儿却看得清楚,夜无尘的眼睛比他的更长更细。而眼前这个人,他的yi双凤眸,和他更像,也更好看。

外表倒是不错,气势也不错,只是,这个人不配做他的爹。

他和娘亲在外面受苦,他家里倒是有妻有儿的,方才竟然还为了那个孩子驱毒而姗姗来迟。

他心里很不爽。

澈儿定定望着夜无烟,勾唇笑道:“我是邪公子。”

“邪公子,这应该不是你的名字吧。”夜无烟微微笑了笑,对这个孩子,他心底生出yi种从未有过的爱怜。和这个孩子说话,夜无烟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放柔和了。

“很抱歉,我娘说了,我的真名不能告诉不相干的人,你就叫我邪吧。”

“你娘是谁”夜无烟颤声问道。

澈儿笑了笑道:“我娘的名字当孩儿怎么能随便说呢,你问我爹吧。”澈儿甜笑着瞥了yi眼夜无尘,暂时让夜无尘这个家伙占便宜了。

夜无烟闻言,“心头yi震,抬眸看向夜无尘,微笑道:“皇兄,这孩子,是你的”

夜无尘倒是未料到江澈会直接唤他,脸色yi呆,当着众位宾客的面,他有些尴尬。不过,在他们三个皇子中,他若有了嫡子,将来夺位也是yi个胜算。

夜无尘干笑两声道:“别听孩子的。皇弟快些入座吧,今晚可是你的生辰宴。”

夜无烟听了澈儿向夜无尘喊得那句“爹”,yi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yi直沉下去,继续沉到了寒冰凛冽的湖底。

他坐在座位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光,不时地向澈儿望yi眼。

澈儿感受到他的眸光,抬眸冲着他甜甜地冷笑,唇角勾着yi丝嘲弄。

瑟瑟yi直静静地伫立在夜无尘身后,看到夜无烟看到澈儿后,那惊愣震惊的样子,心底也是波涛汹涌。她未料到澈儿会唤夜无尘爹,这yi瞬,她明白,澈儿是知晓了什么了。

早就应该猜到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赖着自己来王府的。

“璿王爷,我能去看看您的良公子吗我听说他中了寒毒,yi定很痛苦吧,我能去看看他吗”澈儿把玩着手中的竹筷,笑眯眯地问道。

夜无烟微笑道:“可以啊,来人,带邪公子到云粹院去。”

yi个侍卫答应了yi声,起身领着澈儿去了。

夜无尘瞥了yi眼瑟瑟,沉声道:“你去看着小公子。”

瑟瑟点了点头,随着那侍卫和澈儿yi道出去了。

夜无烟的眸光yi直锁在江澈的身上,不曾发现,后面那个侍卫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蝶恋花 004章

前院的清心殿yi片热闹,后院却极是静谧。

yi弯孤月挂在林梢,清光泻地,yi片清冷。晚风拂过,抖动不胜凉风的叶子,青碧的新月湖划开yi圈因的柔波,倒影在湖中的弯月儿随波曳荡。

前面的侍卫捉着灯笼,瑟瑟牵着澈儿的小手,在其后慢悠悠地跟着。

澈儿从忘忧岛来到绯城,yi直在“兰坊”闷着,初次出门,就到了璿王府。璿王府的景致,纵然是在夜里,也是美不胜收,琼楼殿宇,玉树花木,都独具匠心,颇具巧思。三步yi景,五步yi亭,处处香花,看的小家伙眼花缭乱。

新月湖栽种着yi大片的睡莲,田田莲叶在水中飘着,花还未绽放,半开的花苞娇羞而雅致,淡淡的幽香在空气里缭绕。

“这就是睡莲吧”澈儿好奇地问道。

瑟瑟点点头,道:“这是睡莲,莲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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