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退后,可他的大掌紧紧捏住她的肩,退无可退。
她似被吓到一般,一双云眸如小鹿清透动人:“我……我给你,你真会教我?”
“君子一言。”这被惊吓到的模样彻底愉悦了他。
薄唇勾起,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原來,她龙浅幽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那万一你中途要停下來,那算不算……算不算你输了?”她很怕呀,万一把她看光了却说因为沒做完,不承认,她可怎么办呀?
“除非你喊停。”帝无忧很好心地给了她一条退路,不过,这条退路是为谁而留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你喊停,我随时可以停下來,但,这事以后免谈。”
龙浅幽咬着唇,小巧的脸微微蒙上一丝苍白。
这受惊的兔儿模样,让帝无忧心里乐得大笑。
每次在这种事上总是输给她,总是拿她沒办法,却不知原來她也会害怕的。
若不趁此机会捉弄捉弄她,如何出他这么多日以來被她欺压的闷气?
堂堂东王爷居然会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欺压了,说出來都沒人相信吧?
“怎么样?愿意么?”
“无忧,不要这样……”
“不愿意就不要再拿这事來烦我。”捉弄够了,他朗声笑起,越过她往院外走去。
“不是……不是想要我的身子么?”身后,传來了女子怯弱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回头,身体居然因为她这话起了一丝丝莫名的变化。
不过,他掩饰得好,龙浅幽并沒有注意到,否则,这下真的要轮到她害怕了。
“既然东王爷想要,不给你还真的说不过去。”“怯弱”的小女人咬唇,忽然大步过去挽上他的长臂,无奈道:“为了你那一身无人能及的轻功,我……我拼了!王爷,我们回房吧。”
我们……回房吧!
帝无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她拉回寝房的,横竖等他反应过來的时候,某个“羞答答”的小女人已经躺在软塌上,大刺刺展开自己的四肢仰躺,侧头看着他:“无忧,我准备好了,你來吧。”
你,,來,,吧!
心下一紧,垂眼看她时,还看到她探出粉粉的舌,轻轻扫过自己微微干涸的薄唇,那样子,说有多勾魂便有多勾魂。
可是,你來吧!这种话是一个姑娘家可以说的么?尤其,她还如此躺在他的软塌上……
帝无忧忽然有一种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的感觉,他刚才都说了什么?除非,她喊停……这模样,他有点怀疑,她会喊停么?
“无忧,你怎么还不來?人家都快等不及了!”一身娇嗔,她翻身侧躺,抬眼看着他,眼底尽是欲求不满的委屈:“无忧,人家好想你呢,快点。”
帝无忧只觉得身躯之下那股热气顿时高涨,如有一团火在燃烧那般。
那夜的记忆重回脑际,她的身子软软的,热热的,慢慢包裹上他……
呼吸乱了,心跳如同擂鼓,但,躺在软塌上的小人儿分明沒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她咬着唇,一字一句道:“人家虽然很害怕,可是,为了学你的轻功,只能豁出去了,无忧,我自己脱好不好?”
说着,竟真的解起了衣带,把如轻纱一样薄薄的外衣褪了下去。
圆润的肩头,就这么赤诚诚展露在他的视线里,她低头,修长的指落在自己腰间,含羞答答地解开腰间衣带,,如果,在男人的软塌上宽衣,还能“含羞答答”的话!
“你做什么?”眼见那条裙子被解开,慢慢被掀开一角,将她雪白的腿展露出來,帝无忧吓了一跳,一步上前,大掌落在她小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是二皇兄的女人!那夜他装睡,却是一整夜未曾合眼。
她和二皇兄就在隔壁,小镇的客栈,环境一般,隔音条件也是一般,更别说像他功力那么好的人。
一整夜里她不断在尖叫,被二皇兄折腾得完全失控,如泣如诉的叫声在他耳边充斥了一整个晚上,烧得他分明已经解去药性的身体比被下了药的时候还要难受。
她真的是二皇兄的女人!
过去就算知道,至少从未亲耳闻过,那夜,切听了个真切实在。
二皇兄的女人,如今躺在他的软塌上宽衣解带,他要怎么办?
分明,身躯下那股火焰越烧越旺,分明,很想把她压下去,冲动地撕开她的裙子,让自己苦不堪言的伟大用力埋进去,可她……是二皇兄的!
“无忧,你怎么了?”小手被他压住,龙浅幽睁着无辜的眸子,抬眼看着他:“你出了好多汗,真这么热吗?要不你也把衣服脱了,这样就不热了。”
多么无辜纯真啊!可该死的,就算明知道她在装,他还是被蛊惑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他开口,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不敢什么?”眨了眨眼,依然很无辜:“不敢脱衣裳么?沒关系,我锁门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身子往前倾,仅着肚蔸的小身板慢慢贴上他:“无忧,我们……我们开始吧,不过,这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怯怯道:“这事不要告诉无疆,我怕他不高兴……”
“滚!”
不对,不是她滚,衣裳脱成这样,怎么滚?
所以,在听到那句怕二皇兄不高兴的话后,某男主动滚了。
用力把房门甩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飞掠疾走,转眼消失在院外,一颗心却依然无法平静,就连刚走进院子的帝无桀与他打招呼他也全然沒有理会。
这种时候,身体变化这么大,若不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头,被人看到,这辈子的清誉就真的毁在那妖女的手上了。
不是看不出她在演戏,可是,身体动情却是真的,就算是戏,他也陷入了,再不走,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他真的很想把她压下來,用力侵犯……
看着三皇兄如同一阵风一般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帝无桀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那扇被他仓皇甩开甚至忘记关上的房门,他皱了皱浓眉,忍不住举步走了过去。
寝房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让素來温润优雅的三皇兄吓成这样?难道……绝顶高手?
心头一紧,数步便闯了进去。
男子的寝房不如姑娘家还会在外堂和内堂之间弄一层纱幔,所以帝无桀闯进去之后,一眼便看到站在软塌边、正在悠哉悠哉地穿衣的龙浅幽。
已经套上外衣,还在绑衣带的浅幽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清闯进來的是什么人之后,便不予理会,继续绑着腰间的衣带。
倒是帝无桀彻底被惊吓到了。
三皇兄从寝房里仓皇逃出,寝房里头……是一个正在宽衣解带的女子,,人家正在穿衣服,他却愣是看成正在脱衣裳。
误会,有点深呀!
116 果然是你
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瞧个不停,龙浅幽也不介意,只是白了他一眼,冷哼:“沒见过美人么?瞧什么瞧?”
她是真的不介意,想当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什么吊带短裤沒穿过?就是刚才在帝无忧面前脱剩意见肚兜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今日所穿的肚兜可是亲自吩咐北北改造过的,胸前重要部分绣上两朵花儿,这么一來,某些重点就看不到啦,不像一般的肚兜那样,穿了跟沒穿沒什么区别。
看不到重点,顶多就是让帝无忧看了两条胳膊肩头外加半截腿,对她一个现代人來说简直不值一提。
但,在听到她的话后,帝无桀立马别过脸,因为气闷,胸膛顿时剧烈起伏了起來。
龙浅幽穿好衣裳向他步近,分明感受到他的气愤,去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正要开口问他來这里做什么,完全压不住怒火的帝无桀忽然回眸,狠狠瞪着她,眼底几乎要渗出火焰。
片刻之后,寝房里响起了南王爷暴躁如雷的骂声:
“妖女!你敢勾引我三皇兄,我一掌劈死你!”
“……”
某女捂着被震痛的耳朵,在帝无桀“一掌劈死她”之前慢步跨出房门。
走得这么慢,一点都不像是在逃命呢。
身后,南王爷依然难掩怒意的咆哮传來:“有胆子你别逃!”
龙浅幽揉了揉耳膜,一脸无辜,既然慢步往外头走去,寻找帝无忧去了。
可她真的很无辜,她真心沒有逃啊!
帝无桀追了出來,怒极的声音震耳欲聋:“你这个妖女,你敢动我三皇兄,我……我杀了你。”
靠!吼得这么大声,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光说不练,说的就是这种人,骂了那么久,有本事就一掌劈死她,就这么嚷嚷的,嚷给谁听呢?
刚步出院门,便见贺兰北和颖儿在院前经过,浅幽步过去,“有沒有看见东王爷?”
“似乎朝后山逃去了。”颖儿眼尖,刚才就瞧见东王爷经过后院,往后山的方向逃去。
不过,为嘛她会用“逃”这个字?好奇怪,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可东王爷刚才那模样,真心像是在逃命呢。
逃去了后山……龙浅幽心头一喜,后山,正好是个练轻功的好地方。
正要转身往后院走去,身后又响起了帝无桀愤怒的吼声:“你敢去后山碰三皇兄,我打断你的腿。”
“……”
“南王爷这是怎么了?”贺兰北忍不住看着龙浅幽的背影问道。
走在前头的浅幽完全沒有半点要停下來的意思,身后,只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大概是狂躁症发作了。”
人走了,白衣飘飘,在风中的背影煞是好看。
另一抹高大的背影紧跟在她身后,一路上,还能听到南王爷又急又气的吼声:“妖女!妖女……”
贺兰北揉了揉眉角,从两人身上收回目光,看着颖儿:“狂躁症是什么?”
颖儿很用心想了想,依然想不到在哪里有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无奈,她摇头道:“大概是……脾气不好的人才会这样。”
不过,南王爷脾气虽然很不好,看得出极其不好,也看得出所有的气都是冲着她们家姑娘的,不过,看这样子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敢骂不敢动手啦。
“犯病犯得这么厉害,真可怜。”她摇头浅谈,催着贺兰北往正院大门走去:“快走,姑娘要的药,得要在他们动身去蜀国之前备齐。”
“好。”
“这趟蜀国之行,你说姑娘会不会带上我们呢?”
“想去?”
“想呢……”
……
北王爷说要给蜀国交待,先不管这个交待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这个交待,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去动手找出來。
商都里头侍卫的巡逻不断,整个商都的百姓人心惶惶,但,那一切在一日之内被宣告结束了。
那日黄昏,西王爷在书房里出门的时候遭到黑衣杀手袭击,來人用的便是与落月剑法极为相似的一种招式,但,遇到真正的落月剑法,就未免以卵击石了些。
不出三招,刺客被活禽,被交由北王爷审问。
根本不用多审,刺客已经把事情交待清楚,蜀国九皇子那日在街上看中他的娘子,遂强占了去,以至他娘子含恨上吊,自尽身亡。
他无心冒充西王爷的剑法,却只是学得的剑法与西王爷的有几分相似,至于为什么会被人说成是西王爷下手杀人,他也不知道。
再命人打听,蜀国九皇子來了商都沒两日果真曾经强占过一个路上看到的女子。
于是帝无疆决定,把这刺客带到蜀国去,由蜀国的人自己处置。
事情结束了,就这样容易,至于那些还有疑问的,胆子大的可以直接去问北王爷,沒胆子的或是有胆子却不屑于多管闲事的,那便什么都不用问了。
事情便是如此,不管你信不信,这也是真相,不日将要带到蜀国去的真相。
入夜之后,帝无疆从书房出门,不出意料,一抹身影从屋顶上掠过。
他不疾不徐,慢步追上,直到后山林中才停了下來。
晚风吹在他身上,拂起一身玄色衣袍,一身清冷孤傲,轻易冷了旁人的心,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抹浅紫身影从树后步出,她低垂头颅,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每迈出一步,脚下都犹如有着千斤重一般,很艰难,也很迟缓。
“果然是你。”帝无疆浓密的剑眉微拧,他早就想到,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能设计出这种事。
对无涯的落月剑法如此熟悉,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大师兄……”紫衣摇着苍白的唇,依然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她心虚,她也知道大师兄知道她在心虚。
在他面前演不出太多的把戏,他从來不是轻易可以被糊弄的人。
“什么时候下的山?”或许他更应该问的是她什么时候成了帝问天的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既然她选择了帝问天,从此以后便只能是他的敌人,对于敌人來说,他对她的宽容已经算得上极度仁慈。
“大师兄为什么不问我为何下山?”她绞着指头,在他面前依然像个时常会犯错、等着他责怪惩罚的小丫头,一如过去那般。
“你下山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他何必多问?
师父不在了,她会下山也是早晚的事,他只是沒想到她下山之后第一时间不是來寻他们,而是投入了帝问天的怀抱里。
“远离帝问天,需要什么我给你提供,或者离开商都,甚至商朝,我命人护送你离开。”今夜愿意來见她只是为了劝她这么几句,她若听,一切依着她的意愿去办。
她若不听,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以后,他们不再是师兄妹,只会是敌人。
“大师兄,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紫衣终于抬起头,用力盯着他线条刚毅的脸,以及那双轻易能蛊惑人心的眼眸: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我是迫不得已,大师兄,这么久不见,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山上过得如何,下山之后又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大师兄,你对我难道真的一点关心都沒有么?”
他们在一起修练已经这么多年,虽然大师兄一直那么淡漠冷酷,可是,对她始终还是有几分关心的。
如今再见,为什么连那一点关心都沒有了?是因为她犯的错真的那么大,已经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了吗?
“大师兄……”
“你既然是帝问天的人,我能从你口中问出些什么?”帝无疆看着她,目光淡漠,完全沒有半点温度,却也不见有多冰冷。
只是这么淡淡的,不喜不怒。
“你若说了,他不是会更严厉惩罚你么?”他做事有他自己的手段,却不需要通过她來获得更多的信息,一旦帝问天知道那些信息自她口中泄露出去,她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帝问天能让她做事,必定有控制她的手段,她若想求助于他,他可以想办法,若不想,那便一切如现在这般,维持原样对她來说才是最好的。
紫衣用力咬着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师兄不是不关心她,他还像过去一样为她着想的,他不问,只因为不想给她造成更大的负担和压力。
“我也想离开他,可我离不开。”她低垂眼帘,目光幽黯,半晌才幽声道:
“当初下山是为了去寻找你们,结果下來之后遇到帝问天,知道我是你们的师妹,刚从玄天山下來,怕我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方向,便主动说了带我去北方找你。”
她顿了顿,用力咬着唇,眼下淌过的伤痛苦楚是真的,过去一年的生活如同炼狱一般,不,那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我不知道他是那么坏的人,他根本沒想过要带我去找你们,而是看中了我与你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数年的过去,他要我把你们所学的武功演练给他,我不肯,他居然……他……”
说到这里,声音压了,悔恨的眼泪簌簌落下。
117 以为能逃得掉么
如果当初没有相信帝问天,她现在是不是还是那个天真纯洁、不懂人心险恶也不知道世间万般沧桑的紫衣,他们活泼可爱的小师妹?
一切,都是帝问天害的,可现在已经如此了,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如何对你?”帝无疆盯着她沾泪的小脸,见她如此伤痛,心里也有几分沉重。
就算不问,他也清楚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只是习惯性对任何人任何事不
118 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这是龙浅幽和颖儿她们一起研究出来的烟火球,当求救信号。
东王爷受伤的事情她们都清楚,既然连她都要发求救信号,便是说这次面临的敌人绝对强悍,但愿她们知道去北王府搬救兵。
就算不去北王府,去西王府也好!
可,就在她的烟火球脱手而出之际,一只大掌凭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再回神时,帝问天已经把烟火球“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顿时炸开一团五彩烟火。&p;1t;br
119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帝无疆扶起失了力气的龙浅幽,走到他跟前时,一掌劈在帝问天遗落在地上的短笛上。
“啪”的一声,短笛一分为二,再也吹不出任何让龙浅幽痛得死去活来的笛声。
他掌中依然蓄着力,只是那一掌迟迟没有向帝问天袭去。
帝问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身上的尘埃,染血的唇角,一身猩红的血迹,看起来极度狼狈。
可他却依然笑着,浅浅笑着,那笑,如
12o 再也不会了
那便是北王爷,上辈子的北王爷,在被他欺骗了后,还能含笑死去。
可他最后沒死,不仅沒死,还领了大军回來,龙浅幽甚至还曾经想过,当初死在她面前,可是他的计谋?
他的思想,她一直沒有猜透,他的心,她也一直一直沒有看清楚,从上辈子,到今生。
画面一换,出现在镜子里的已经变成第二个男人。
第二个男人,当她亲手把利刃送入他心口,他忍着锥心的痛,一个翻身将她护在怀里,长箭从他背后贯穿直入,他唇角渗血,笑得绝望:“最终,你还是选择了他……”
那笑,如此绝对无双,可却如此令人心疼。
无忧,今生,她一定不会再有半点害你之心,一定不会!
第三个男人,平日里总是暴躁地骂着:死女人,快滚过來伺候你男人!知道她背叛了自己的时候,他却渗出此生最温柔的一个笑意:“我死了,他会给你解药么?”
她用力摁着心门,差点忍不住热泪盈眶。
暴躁无礼的无桀,她早知道上辈子的一切,却在重见这一幕的时候,几乎要痛哭出声。
画面又跳了,那个白衣飘飘,惊世无双的美男子……
第四个男人,他总是安安静静不爱说话,当她被劫持时,他却如疯子一般撕下一堆敌军的残骸,最终,为了救她,他自断筋脉而亡……
镜子里头的画面慢慢消失,帝无疆的手也越來越冰冷,每次看到这些,他的心总是久久寻不回一丝丝温度。
龙浅幽满心不安,害怕,委屈,最终却只化作释然。
他原來带她來看着一切,是因为他已经放开心里的郁结,虽然看到了还会痛,但,至少他愿意相信她,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才刚开始,是不是?
他其实心里是感动也感激的,换了任何一个别的人,自小看到这些画面,这辈子也一定不会相信她。
可他现在……愿意相信,愿意给他机会。
不管怎么样,愿意便好,从今天开始,他们可以放下心中所有怨结,从新开始是不是?
“其实,有些事情你还沒看到。”
她浅浅笑了笑,忽然用力握紧他的大掌,认真道:“我能感觉到玄天境的力量,让我试试。”
帝无疆沒有说话,凝神静气与她一起感受。
渐渐,已经被云雾蒙上的玄天境忽然又明亮了起來,镜中,竟渐渐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他高坐追风上,带领着大军,站在城门外。
兵临城下,破城指日可待。
画面忽然换了。
皇宫的天牢里,一个女子被铁锁链捆绑,帝问天和另一个盛装的女人一起步入天牢。
“我怀里你的身孕,我腹中有你的骨肉。”她撕心裂肺的呼唤着,眼底全是祈求和诚恳。
但,帝问天不愿意理会她,他眼中看着她上辈子永远看不懂的阴霾。
这女人不死,他一世骂名永远挥不去。
上辈子的弄钱有时真的不懂,才会藏了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可以怜悯自己,怜悯她腹中的骨肉,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可是,孩子的父亲明显不愿意在他们母子俩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她和北王爷时常走在一起,又有谁能确定她腹中所怀的是皇上的儿子?”她的亲妹妹,她一直爱护有加的妹妹,这时候却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
她,一定要弄死她,就在今日。
终于,帝问天还是走了。
为了成全他仁慈的名声,把那个爱了他六年,也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交给一心想要杀了她取而代之的亲妹妹。
当大量的血液从她两腿之间滑落之际,不仅龙浅幽自己痛得连呼吸都倍觉困难,就连握着她小手的帝无疆也感觉胸口一阵压抑,恨不得冲进幻境里头将那个狠心的妹妹一掌劈死。
但,这还远远不够,随着那狠心女子的一声令下,数不清的狱卒向幻境中的龙浅幽涌去。
绝望的人忽然两臂一扬,浑身经脉尽断,猩红的血从她唇角滑落,她一瞬间失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倒下。
气急败坏的亲妹妹咬牙切齿道:“死了也要弄,给本宫狠狠弄……”
“我杀了她!”一声怒吼,镜子里头所有的幻象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龙浅幽还來不及说什么,帝无疆的长臂已经落在她腰间,一下搂紧了去。
搂得那么紧,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后來她还吃了这么多苦头,为他付出一切费尽心思,到头來不过是他的一个垫脚石,被用完便无情甩开。
若他当时在,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腹中孩儿如此被害惨死,又怎么会任由那些肮脏的狱卒去碰他的女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对不起……”
那声音竟有几分沙哑,带着说不清的沉痛气息。
“是我对不起你。”龙浅幽在他怀里闷闷地道:“如果不是上辈子如此欺骗你们,大家也不会被我害成那样……”
忽然,两人同时沉默了,他落在她腰间的长臂也微微松了些,让她有机会抬头去看自己。
他垂眸,她抬眼,视线接触到一起的时候,竟忽然异口同声道:
“她不是你。”
“她不是我。”
这份,算不算得上是难得的默契?
他怎么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幻境里的龙浅幽和眼前的她完全不一样,根本就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一般?
她们的眼神差天与地,性子也都一样。
幻境中的龙浅幽温婉柔顺,对帝问天更是千依百顺,对着他们这些人的时候,就算心里估算着什么,但至少真的温顺如一头小羊羔。
可眼前的女人……他从來不知道她也可以用温顺才形容,除了偶尔在自己面前佯装柔弱时,会假装乖巧听话之外,其余时候,她什么时候柔顺过?
面对着他的时候尚且如此,对着无忧他们时就更不用多说了。
“如果你相信我……”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调皮:“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关于我的。”
“这里不是讲故事的好地方。”弯身,一把将她抱起,他笑道:“带你去个地方,再让你讲个够。”
“不许回寝房。”她紧张兮兮地揪紧他的衣襟,身子还又酸又胀的,现在,真的不想回去:“不许说到床上去。”
“谁给你说不许的权力?”他挑眉,垂眸看她,脚下的步伐却沒有半点停顿。
果然有句话说得极对,女人就是不能贯的,这不才惯了那么一下下,已经开始敢对他说“不许”了。
这么着下去,以后岂不是会爬到他头顶上去撒野?
“帝无疆,你欺负我!”不是才刚说好两个人要好好过么?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还过什么?
“我要公平。”她怒道。
“叫无疆。”他完全沒理会他的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柔声哄着:“我说过,在床上,允许你喊无疆。”
“不喊。”再说,他们又不是在床上!
不对,这里分明是他的寝房,他们正在靠近的,分明是他的大床……
“帝无疆,我说了不要……”
“喊无疆。”他固执地坚持着。
“不喊。”
“快喊!”
“不……嗯……啊!轻一点,不……要……”
“喊!”
“嗯……”小手揪紧他的发,却又不敢将他推开,生怕他将自己脆弱的身子咬碎了去。
哼唧了半天,最终在他用力闯入之际,她低喘了一声,依然敌不过他霸道的气息,轻轻喊了声:“无疆,嗯……”
……
三日之后,帝家四兄弟整理好行装,带着龙家姑娘踏上了去往蜀国的官道。
马车上,某女倚在一具宽敞温暖的胸膛里,指尖绕上他墨色的青丝,无聊地把玩着。
“你说我们这样走,得要走多久才能到达蜀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问了,因为真的想不透,这么壮观的队伍,人人整装严厉,步伐整齐,可那速度却如同蜗牛一般。
如她所说,继续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蜀国?
他们可是在赶路,不是在游山玩水呢,但,以他们现在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不是游山玩水又是什么?
帝无疆一如既往不理会她无聊的问題,只淡然看着前方的路,策着马儿小心翼翼前行。
是真的小心翼翼,生怕路上有个颠簸什么的,伤到怀中的小丫头。
得不到他的回应,龙浅幽的目光穿过他的臂膀,看着策马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帝无桀,忍不住又问道:“你二皇兄究竟怎么回事?我们的时间真有这么多么?”
帝无桀瞟了她一眼,冷冷一哼,说不出心里哪里在发酸,但就是酸酸的,竟有几分不好受。
“还不都是为了你!”
这么酸,一定是在吃她的醋,不耻她用下三滥的手段蛊惑他的二皇兄,让他为了这个女人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心里好酸,大概是因为皇兄从來沒对自己这么关照过,心头不高兴了。
121 平平淡淡,便是一生
龙浅幽问帝无桀为什么队伍走得这么慢,他还想反问她为什么呢!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如此赶路过,这种速度,今年过年之前能走到已经是万幸了。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二皇兄如此正是为了怀中的女人啊!
不信,你听听,,
“累么?”某男从前冷冰冰轻易让人如坠冰窖般的声音,如今只能用“温柔”这两个字來形容:“若是累了,我们停下來歇一会。”
“一个时辰之前才停过!”龙浅幽和帝无桀同时异口同声惊呼出口。
不理会学自己说话的帝无桀,龙浅幽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男人,狐疑道:“无疆,你是不是有自己什么打算沒告诉我们?是不是这么走另有目的?”
走得这么慢,当真是在旅游呢。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憋在心头许久的话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所有的计划都不愿意让我知道?”
帝无疆蹙了蹙浓密的剑眉,低头看着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怕你累,才特地走这么慢。”
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缓缓落在她腹间。
最近做的频率太高,万一已经一不小心怀上了怎么办?若是走得快了,他真怕会伤到她。
上辈子的龙浅幽就算不是她,那切肉离皮的痛却是她感同身受的,这辈子,他绝对不能再让她承受这样的痛楚。
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意外。
龙浅幽还真有点反应不过來,只是看了看他,又如他一般看着自己的肚子,讶异道:“你……你在看什么?”
“最近可有感觉身子特别容易疲累?对了,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可有超过一月?”他认真问道,问起來的时候一副行家的态度。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为了学会如何照顾“怀上身孕”之后的她,他这两日从颖儿那里学了多少从前听都沒有听过的知识。
龙浅幽微微怔了怔,半晌才忽然睁大了一双云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脸,惊呼道:“你……你怀疑我……我……”
“嘘。”帝无疆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成功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想要弄得人尽皆知么?”
这事不是不能让人知道,但,在回到商都之前,他还不想公开。
龙浅幽立马闭了嘴,谁不知道帝无桀就在他们身后,万一被他听了去……目光不自觉往帝无疆身后瞄去。
帝无桀顿时黑了脸,不悦道:“谁在故意听你们说话?你月事什么时候结束,管我什么事!”
话语刚落,一张脸顿时涨红,就连龙浅幽也立马红了脸。
小脸埋入帝无疆的胸怀里,再不敢乱说什么。
这人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哪有人这样的!
什么月事不月事的,这种话也能随意说出口么,还是个大男人,丢不丢?
帝无桀也沒想到自己真的就这么说出口了,可他真不是有意要听他们说话,两匹马儿靠得太近,他听力又不差,那些悄悄话就这么钻进他的耳朵里了,真当他爱听么?
岂料帝无桀的话才刚说完沒多久,后方两匹骏马忽然疾奔而來,都在帝无疆的骏马边停下,与他们一起前行。
帝无忧的目光落在红透一张脸的龙浅幽身上,看了好一会,才抬眼看着帝无疆,一脸认真:“事情可是真的?”
真?真什么真?他在问什么?
龙浅幽觉得自己的头皮隐隐有几分发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个家伙也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还是说,是她误会了,事实上他们不过是在谈公事?
但很明显,沒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谈公事。
帝无涯虽然沒说话,淡漠的目光却也一直锁在龙浅幽一张小脸上。
马儿还在继续往前行,可却沒人有那份心思去主意路上的一草一木,两人的目光全锁在龙浅幽脸上,最终,同时移向帝无疆。
“二皇兄,此事非同小可。”就连帝无涯也开口了,那认真的劲儿,龙浅幽连想都不敢想。
帝无疆看了两人一眼,又垂眼看着怀中小女人。
连他都不能确定,如何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切,还得要问这丫头。
“月事究竟有多久沒來了?”他开口问,声音淡淡的,很轻,不过,走在两边的人定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龙浅幽一张脸更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來。
可她也在认真回想着。
她的月事……似乎和他在一起之后,就真的沒有來过了……
“我……”她眨了眨眼,这时候,就连自己也慌了。
和北王爷在一起的日子不算短啊,再加上之前也沒來月事……不会真的这么容易便中招了吧!
她开始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把颖儿留下來?她应该把颖儿带上的。
如此一來,就算真的是……路上也好歹有个照应不是?
她虽然沒有说话,但那脸色已经告诉了其他人答案。
不仅帝无疆和帝无忧脸色凝重,就连帝无涯一张本是沒有半点波澜的俊颜也隐隐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也是因为这一趟去蜀国,路途遥远,临行前翻了一些医术,却在不经意间翻到了一本有关怀孕女子的书籍。
想着龙浅幽在他二皇兄身边时日也不算短,更何况他二皇兄如此强悍,让女子受孕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看了,也学了,却不想今日竟真的面对上这样的事情。
“二皇兄,我看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寻个大夫回來瞧瞧如何?”帝无忧剑眉微蹙,建议道。
帝无疆只是迟疑了片刻,忽然一扯缰绳,扬声道:“改道!”
改道!
这才刚踏上官道多久,居然就要改道了?这是要改回到镇子上去游玩么?开什么玩笑!
被挤到后方的帝无桀顿时变了脸,一双眼眸被怒火熏得火红火绿的。
皇兄们要改道,虽然他不知道确切的原因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