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战天王》 第101章

他的刀仿似在长笑。

发剑的时候,剑会炸出哮声。

哮声作泣声。

他每一剑都鬼哭神号。

他拦腰分斫孙青霞,同时剑斩孙青霞的人头。

──由于他刚才假冒“黑店的受害者”一事遭龙舌兰三言两语攻破,他是在三当家和众兄弟前翻了个大斤斗,所以他也不得马上能领一个大功,以补救他的失手和失利。

他刀风强。

剑势悍。

但没有用。

他刀将砍至、剑未斩到孙青霞的头项腰肋,他已着了一“剑”。

他飞了出去。

中剑,他本来是应该是受伤或流血的,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如遭重击。

他也确遭重击。

孙青霞用“剑”击中了他。

那“剑”不是“剑”。

而是腿。

孙青霞在他的笑刀哭剑未攻到之前,已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那不是“脚”,而是剑。

踢出的居然是剑,但攻出的绝对是剑法:“脚剑”。

吴中奇着了这一剑,没有流血,只流泪,甚至也没有受伤,但十分受惊。

因为他只觉全身忽然酸软,而且瘫痪。

他飞了出去。

软倒于地。

“飞”出去的不是吴中奇。

而是程巢皮。

程巢皮这个人很凶。

极悍。

──在“流氓军”里头,他一直认为:排在前面的五大当家,是真材实料的,是实至名归的。

至于后面的四名当家,则是来路不正,只靠人事关系“混”上来的。

对于老大“东方蜘蛛”,他没话说──没有老大詹奏文,他就没有今天,当不成老五。

至于老二“好久不见”,他也没话说──因为现在“流氓军”已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老大,谁才是老二了,甚至有许多新进的子弟,还以为老二才是老大,老大只不过是个老二。

不过,老二曾救过他,救了他一命──就是因为这样,他发现老二已跟老三余华月结联,抵制老大,他也不好说话,不敢抗议,不想表态。

──因为他欠了二当家的恩情。

至于老四詹同荣,他还不放在眼里:这公子哥儿,除了一味好色,造作虚浮之外,他实在瞧不起这种靠他老爸窜起来的小把式。

他这人就是这样,瞧不顺眼的便是瞧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致于招惹这“四当家”,尽管这粉头儿还担当不起“老四”的架势,不过,他支持老大,又受过大当家的识重,加上这“食色公子”詹同荣对自己总算还不敢轻忽,常称他为“五叔”,听了气也就消了:这好色公子虽然未建殊功,但在外边贪食好色、风流快活,蹂躏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子,致使“流氓军”因之而身名大噪,这也是不失为一种“以壮势威”的作用。

所以,詹同荣还是可以“名副其实”的──至少他够衰,够坏,够声名狼藉。

对于老三余华月,加入比他早,建勋比他多,而且他一向认为余老三心机深沉、心计多端,他一向不敢去挑战这号“阴阳怪气”的人物。

至于在他之后的四个当家,不管是“刀笑剑哭”吴中奇,还是“杀千刀”辛不老,抑或“独臂煞星”雷越鼓,他那一个都看不上眼,看不入眼。

他觉得自己功劳最大。

(bsp;最厉害。

最凶。

最悍。

也最勇。

──那些人跟他程老五怎么比。

怎么能比?!

他就是有这种心态。

这样少的想法。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身遇凶险,但一见吴中奇和辛不老都全力扑击,他也不甘心。

他不管了。

死就死吧!

他连剑尖抵在他咽喉也不理了:刺就刺吧!

他反攻。

他的“黑煞枪”突然“软”了。

软得就像一条软皮蛇。

──枪本该就是硬的。

所以枪硬并不可怕。

可怕在枪软。

尤其像程巢皮这种人,武功一向走刚猛厉烈的路线,忽然之间,他的枪却软得像面条,霍地缠住了孙青霞的剑身,就像一只会动的黑色八爪鱼。

──好一柄黑枪!

──好一个变招!

这连孙青霞也意想不到。

可是更意想不到的是程巢皮。

因为他整个人忽然“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理由是。

他的“黑蛇枪”确是缠住了孙青霞的剑尖和剑锋,可是孙青霞一反肘、一回身,剑锷一旋,已把他打飞出去。

一时间,他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连手上的黑枪都脱了手。

他这把“黑枪”在这刹间,已到了孙青霞手里,这一条活着的黑色“多头蛇”,却迅疾且神奇似的飞去缠在余华月来势汹汹、力沉气劲的十字枪上。

一下子,余华月手上的枪,势消、劲灭,力量也完全给软化了,折断了。

余华月一发现不对劲,即退。

他退得快。

飞快。

但当他双脚落地之际,他忽然又发现他的咽喉多了一事物:

剑。

剑尖又抵着他的喉咙。

余华月当然在疾退,但也认清了他退身之地。

他一直退到他那紫骝马旁。

他正要蹬身上马,但剑已指住他的咽喉。

没有机会了。

──这把见鬼的剑!

──这个魔鬼般的人!

他仍杀不了他。

他的剑仍威胁住他的性命。

他已无能为力。

他只有认输。

但他还没输。

因为他有:

马。

──紫马。

风流 … 第八回 黑骑金枪

余华月虽然还没跃上马,但他那匹紫马好像通灵似的,长嘶一声,一脚向他蹬来。

这一下,要是踢出的是人脚,无论是谁的脚,孙青霞必定已加以提防。

不过,他纵再精警,也断料不到,向他偷袭的是一只马脚。

一匹紫马的脚。

这马仿佛会武功。

这一蹄竟往孙青霞的脸部踹去!

这一回,孙青霞也吃了一惊。

这一脚来得好快!

他持剑的手往脸上一横一格,啪的一声,这一蹄就正着在他的横肘上!

(bsp;这一刹间,孙青霞可以立时运功震断马脚。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无意要伤害任何动物,更从不会主动去伤害这么一头有灵性的马。

所以他只接下这一脚。

软接。

──而不是硬接。

“波”,尘土飞扬。

马脚之力,出奇的大。

孙青霞借力忽退。

他连退三步。

他惟有退,才不致震断马蹄。

──马,毕竟是无辜的。

它只是有灵性。

它只因忠于它的主人。

他不想弄断它的腿,尽管它攻击了他。

他却借这一蹄之力,退,手上的软枪借力一扯,余华月的十字枪立时握不住了。

脱手。

但同一时间,为了接下这一马蹄,孙青霞的剑尖也离开了余华月的咽喉一下,移开了大约三尺。

移开了一下便够了。

离开了三尺那就十分足够了。

余华月立时反击。

那匹马踢出一脚,同时展现了腰鞍上的一截枪。

金色的枪。

余华月一手抄着。

枪在手里。

金枪。

他手法之快,真像只妖怪。

他这手枪可有个名堂,就叫做:

紫马金枪!

紫色的马。

金色的枪!

他的枪法很特别。

他一共连攻孙青霞五招。

五招都用枪尖。

他的枪尖──最尖最锐的部分,疾点飞刺。

那是枪法中的“点字诀”。

他的枪法也正是:

点枪诀。

点点点点点。

每一枪都点刺孙青霞。

金光灿烂。

枪花耀眼。

可惜无功。

因为他遇上了孙青霞。

只因他的枪对上了孙青霞的剑。

如果说有功,那便是:他凌厉的枪法终于逼出了孙青霞的剑法──孙青霞的剑法有二种功法和一种杀法。

“功法”常用,“杀招”却极少施展,因为用不着。“功法”有二:

一是“心猿功”。

一是“意马法”。

他一向很少使出他这两种独门绝技。

他几乎不需要使用这种独家的剑法。

但而今他用上了。

他先使的是“意马剑法”。

只见他东刺一剑、西刺一剑。

这一剑不是刺向余华月什么要害、任何部位。

而是刺向虚。

攻向空。

──剑击虚空之处。

然而他第三剑才刺向余华月。

余华月以“点枪诀”反刺孙青霞的剑。

(bsp;枪尖剑尖齐相遇。

枪比剑沉,劲猛力大,一般而言,两兵相击,剑必折。

但剑尖还未触及枪尖之前,枪尖已然歪了。

因为剑之尖已发出了一通锐劲。

这股锐劲破剑而出,甚至比剑还利,比剑尖更尖。

这当然就是:

剑气!

剑未到。

剑气先至!

“波”的一声,剑气打在枪尖上。

枪尖一歪。

──尽管枪尖之力远比剑尖强大,但枪尖却远比不上剑气强劲。

枪尖为剑气所激歪,剑尖却趁隙直取余华月之咽喉。

余华月马上应变。

他一向应变奇急。

奇和急。

──奇与急其实是两回事:

奇是出人意表。

急是快。

余华月绝对具备这两种能力。

他欲退。

但背有紫骝马。

他只好向左急闪。

他一闪,忽大叫一声。

他左耳突然喷出一道血雾,奇迹地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他一痛,却临危不乱,且反应更奇。

更急。

更随机。

他马上向右挪。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受伤,但既然左边中伏,他立即便向右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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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闪得快。

所以他左耳只一道轻伤,入肉不深。

他的身法极敏捷,只一扭身,已避到了左边。

他快,可是,没有用。

他左肩膊又炸起了一道血雨。

他吃痛,且不明,只叫了一声。

他已连受二剑。

更可怕的是。

那一把发青的剑已回来了。

──就像魔鬼来重访他的灵魂。

不过,他宁愿遇上魔鬼也不愿意遇上这把剑。

以及这个持剑的人。

剑狂。

人魔。

剑又重行抵住他的咽喉。

无论他怎么躲、如何逃,都没有用。

这把剑好像天生就要搁在他喉核上,就看他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得要死于这把剑下。

他可不愿死。

他现在可明白过来了。

孙青霞东划一剑、西划一剑,剑招虽过,剑刺个空,可是剑劲、剑意还留在那儿,剑锋虽去,剑势不改。

当第三剑攻来,不管他往左闪、还是向右避,都得撞上这凝留在空中的剑气。

他一旦撞上去,就形同引爆了这两记在空中酝酿的剑劲。

是以他受了伤。

溅了血。

到底还是没避开那追命、要命的一剑。

──但究竟这一剑仍只指着他喉咙,没刺进去。

(他在等什么?)

余华月看进孙青霞的眼睛里,在那深寒碧澈的瞳仁里他见到两个正在恐惧中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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